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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营!腹黑大佬撩宠野玫瑰小说》精彩片段
可自始至终,方雒仪就没抬头看他一眼,她快走两步,拐弯去了卫生间的方向。
剩下姜程程则领着江可乐,直接进去找包间了。
肖斯喆在他身后问:“咋了,燊哥,认识?”
他回神,浅浅说了句,“不认识。”
说完,就迈着大步走进去。
他们几个早就到了,都点好菜等着了,万笙全还带了个高挑性感的模特妹子过来暖场,说是都是爷们的局,太尴尬没意思。
被欧海文调侃,没有女人活不了。
众人笑笑,坐好,开场。
肖斯喆开了他带来的好酒,倒了一杯给周继燊,他本来开口想拒了,但是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欧海文开口说:“继燊要喝,那给我也来点。”
肖斯喆端着酒过来,“就是嘛,这才有聚会的样子,想当年,我们几个那可是喝到酒瓶倒一地,都不带说一个停字的。”
“上年纪了,喝不动了。”欧海文坦言。
周继燊笑笑。
欧海文是他身边唯一品行清正的了。
家里是开律所的,在柳江那也算数一数二,而他本人,也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在律师界混得风生水起,案子接到手软。
而且为人也坦荡,不搞万笙全和肖斯喆花花公子那不靠谱的一套。
最主要的是,他曾经对邢韵动过心,只是在兄弟情义面前,他表现得极为隐忍,到现在,除了周继燊,都没人看得出来。
万笙全光顾着照顾他带来的妹子,一会儿夹菜一会儿剥虾的,很是殷勤。
肖斯喆拿着酒杯坐在周继燊和欧海文中间,滔滔不绝,声情并茂的叙着以往的兄弟情,三个人说到情处,连干两杯。
门口有人敲门,服务员开门,引进来一个人。
大家抬头看,是邢韵。
几年不见,邢韵依旧是那个气质高雅脱俗的白天鹅,而且比以前还要落落大方。
她眉眼带笑,柔着声跟众人打着招呼,走了进来。
大家齐刷刷站了起来,连万笙全带来的妹子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只有周继燊,还淡定地坐在那儿,一动没动。
她长发温婉的盘在脑后,化了个淡淡的妆,一条柔光真丝白色连衣裙上身,整个人容光焕发,气韵十足。
看得出来,应该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肖斯喆马上走上前迎着,整个人热情地不像话:“哎呦,邢大小姐来了,好久不见啊,还是这么女神,一点都没变。”
欧海文也站了起来,客套的打了个招呼,绅士地帮她拉开了周继燊旁边的椅子。
低沉而富有力量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心。”
方雒仪敏锐地嗅到了男人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古木檀香气息,那味道清幽而神秘,让人心安。
她心中猜测,男人可能是附近公司来洽谈生意的成功人士。
只是,她心里还余火未灭,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就开口说了句:“不好意思,大哥,借过一下。”
本来男人也没低头仔细看她,这一句出来,倒是让他瞬间来了兴致。
他垂眸,看向怀里这个女人。
她有一头带着沁人香味的瀑布般的法式长卷发,高挺的鼻梁上还有一个细小的痣,如暗色玫瑰般性感而薄的双唇。
虽然看不清她的瞳仁颜色,可是那一条黑色露背修身连衣裙,已经将她张扬又独特的气质暴露无遗。
她像一枝致命的黑玫瑰一样,出现在他眼前,瞬间吸引了他的全部目光。
是她,应该是她。
是那个上次在幼儿园门口遇到的那个女人。
巧的是,上次她也在跟人干架。
这次,依然是。
男人轻轻一笑,才意识到刚才扶她的时候,不经意间,他的手轻轻地触碰上了她那如丝般柔滑且裸露着的后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安静,唯有那颗因紧张而急速跳动的心,发出的咚咚声清晰可闻。
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的周继燊,这次,居然紧张脸红了。
他刚想抬头对女人说声抱歉,可怀里的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竟完全没有在意。
她甚至全程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直接扭转了一下身子,甩甩头发,径直迈着大步朝前走去了。
留男人在身后呆愣。
身后留下一阵浓郁却清冷的香水味。
他闻过这种香水,是一个叫做血色沙漠的意大利小众牌子。
前调是清爽的柠檬柑橘,后调慢慢涌上,花香氤氲,雾气散开,是独一无二的沙漠玫瑰,后劲无穷。
男人心想,倒是个挺懂香水的人,和她那明艳动人的脸蛋身材也是相符。
只是这脾气,好像,还真有点冲。
想想,微微摇头,往前走去。
经过女人刚才那桌的时候,好奇心作祟,想看一眼同桌坐着的男人,却一眼瞥见了那几张压在咖啡杯下面的画。
这一看倒好,让他不再淡定了,他瞬间瞳孔放大,停住了脚,眼神停留在那些画上。
旁边的人看他不动,赶忙问:“老板,怎么了?”
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看看桌上还坐着的男人,往前走去。
“拜托,别在这儿给我上演什么深情戏码啊,老娘最看不惯什么小三绿茶婊上位了,怎么着,不嫌丢人?用不用我用大喇叭给给你宣传宣传啊?”
最后一句话方雒仪几乎是喊了出来。
这一嗓子喊出去,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对面坐着的小绿茶也立马老实了很多。
江正祁直接开口就谈要离婚的事儿。
要求姜程程把现在住的房子和车子都留给他,之前姜程程爸妈买的小房子因为只付了首付,而每月的贷款都是他还的,也要求姜程程把房子卖掉变现,再分给他一半。
至于女儿江可乐,渣男压根提都没提。
姜程程在一边苦笑,没搭腔。
她想到了江正祁会翻脸无情,可是没想到跟自己睡了六年的男人,会这么地无情,不仅要把房子车子都拿走,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提一句,更不用说什么抚养费的事儿。
方雒仪一听,一个大白眼翻上去,拍桌回怼他:“你做梦呢吧,大哥?”
江正祁哪肯罢休,他也硬刚,“要是不同意,这婚,我就不离,反正,你们不能拿我怎么着?”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如果不同意他提的这些要求,那他就一边养着小三,一边吊着姜程程,还要断了她娘俩的生活费来源。
“江正祁,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狠心。”
姜程程咬着牙把泪水往肚子里咽,这种对峙的场面,她是万万不能掉眼泪的。
方雒仪从桌下把一只手伸了过来,紧紧地攥住她的手,给她了一个眼神安慰。
她知道,方雒仪是在告诉她,挺住,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破防,让男人看见你软弱,就输了。
于是,姜程程她忍了又忍,下嘴唇都被咬得失了血色。"
方雒仪回头跟工人们嘱咐道,“等会儿,不着急,我先拍个照。”说着就拿出手机来把江正祁带人入住的证据拍了下来。
姜程程一秒看懂了她的意思,“我刚才一进门,就拍了视频……”
方雒仪过来捏她的脸,表扬道:“不错嘛,都知道留证据了。”
“那是,你教我的。”姜程程配合地给个眼神。
有方雒仪在她的底气总是很足。
两个人说着话一路往卧室里走,方雒仪一边抬脚绕开那些障碍物,一边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工人们也在姜程程的指挥下开始打包东西,江可乐房间里的书和玩具,钢琴,还有小书桌,甚至连可乐喜欢的画,她也要通通带走,不会留下一点。
方雒仪一边到处拍照,一边抬头问这个要不要带走,那个要不要带走。
工人们动作也很麻利,不到20分钟已经打包了四五个箱子了,直接往楼下运了。
姜程程在整理细小的东西,房产证,护照身份证,还有江可乐从小到大的各种资料和证件,还好,她平日也是个爱规整的人,这些东西基本上全部都放到了一起,现在找起来也不太麻烦。
方雒仪在衣帽间来回走着,看到被那个女人翻乱的包包和鞋子,回头跟姜程程说,“这些,都打包带走。”
姜程程站起身来,“这些她都翻过了,我不想要了,觉得脏。”
方雒仪双手掐腰,语气坚定。
“干嘛不要啊,这都是用自己的钱买的,为什么要留给小三呢,觉得脏我们就不用了,但是也不能留在这儿,便宜了外人,我帮你在二手平台上都卖掉。你想想,一个包能顶你和可乐一个月的伙食费,现在心里还觉得膈应吗?”
姜程程点着头,恍然开窍,去叫工人来帮着一起打包。
其实,方雒仪的这段话,也是她自己的亲身经历。
那时候,妈妈去世,方雒仪备受打击,整日郁郁寡欢,方光策一开始还特别积极的帮她找国外的学校,美其名曰说是送她出去学习,顺便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可是男人的渣就体现在了这一点。
他伪装着对方雒仪的好,其实就是想把她赶紧推开,然后转头就把已经怀了孕的小三带进了家,还理所当然的住进了方雒仪母亲的房间,用着母亲的东西,宛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丝毫不知廉耻。
方雒仪从学校里回去,看到小三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她的家也已经被外人登堂入室。
她气冲冲的去找方光策理论,被爱面子的父亲一巴掌打醒了,也正好看清了父亲的狠心和绝情。
那时候的她也是像现在的姜程程那样,在愤怒中连夜打包好了自己和母亲的所有东西,离开了那个恶心的家。
所以,她知道,哪怕再愤怒,也要保持理智。
尤其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件,也不能让。
晚上回去,打包搬出来的东西全部堆到了方雒仪家里,几乎没处下脚。
江可乐还天真的问姜程程:“妈妈,为什么我们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过来了,是不是以后都不回家了,要一直住在干妈家?”
姜程程眼中含泪,勉强挤出来一丝笑,不知如何回她。
方雒仪一把把江可乐拉过去,“如果你想住,可以一直住在干妈家,然后干妈每天送你上学,好吗?”
江可乐开心的拿着玩具跑走了。
可是,却莫名感觉到侧面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正狠狠盯着她。
她偏头望他,笔直地撞进周继燊那双漆黑无底的眼睛里,有一种被当做猎物的危机感:“那个,衣服干洗好了,已经给你送过去了……”
她怕上午去送的时候,他不在公司,所以没收到,还特意解释了一下。
周继燊这才缓慢开腔,“嗯。”
方雒仪挤了挤笑容,往里望了望,迫切地想要江可乐快点出来。
“所以,衣服送下,也不知道说声谢谢,怎么……怕我把你吃了?”
他的眼神强势又直白,像有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深意在里面。
她浅笑,“我可没什么好怕的~”
这语气,分明是在挑衅。
周继燊本来还想再跟她聊点什么,刚才几句话,让他心里有点暗爽。
正想着,周钦宁领着江可乐和邢韵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
邢韵在抬头看到她的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从心底喷涌了上来,直冲她的眼底。
这……这……这不是上午在百利大厦见到的那个女人吗?
邢韵的唇角还在翘着,可是眼睛却完全出卖了她的底色。
她把目光急促地在周继燊和那女人之间来回转动,女人倒神情依然,没什么慌张感,可周继燊的眼里却明显多了一丝柔软。
那柔软,在他单独面对她时,她从没在他眼里见过。
邢韵好像灵光乍现般,突然就涌现出了那晚在望江阁,周继燊在外面站着抽烟的时候,那个带着鄙夷的眼神从旁边走过去的女人的脸。
这次,她没戴墨镜,邢韵终于认了出来。
难怪她上午迎面见到她的时候,总觉得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那晚,两个人明明没说话,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
怎么会在短短几日,就成了现在的关系?
疑惑瞬间充斥了邢韵的整个心脏,下一秒,她都想脱口而出,问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
可理智回归,她还是忍住了,轻轻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她刚回来,还没把周继燊亲近的情感关系了解透彻,两个人的关系也还没破冰转暖。
这个时候,她还不能逾矩,起码,不能让周继燊感到厌烦。
江可乐一看方雒仪的车停到门口,立马从里面跑出来找她。
小丫头紧紧拉着她的裙边,撒娇似的把自己手里提着的动物小饼干给她看。
“干妈,你看,坦坦妈妈送给我的小饼干,可好吃啦。”
她摸头,“是嘛,那你有没有跟坦坦说生日快乐呀。”
“我说啦,我还祝他每天快乐呢。”
江可乐伶牙俐齿这劲儿,有点随方雒仪了。
周钦宁给罗坦坦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几次姜程程,看眼前的女人生得实在是娇媚动人,刚想开口问一下两个人的关系。
没想到江可乐一句话给交代明白了。
干妈。
好年轻貌美的干妈。
她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方雒仪,垂下眼弯着身跟江可乐说:“你喜欢就好,谢谢你可乐,还来参加坦坦的生日宴,饼干喜欢吃,下次阿姨还给你做好吗?”
“好~”江可乐嘴甜的不行,“谢谢阿姨,我很喜欢。”
罗坦坦也从里面拿着手枪跑了出来,一看方雒仪来接江可乐了,拽着周钦宁的裤子忸怩作态,“可乐,那你下次还会来给我过生日吗?”
江可乐倒是大方得很,“当然啦,下次我过生日,你也可以来我家,好吗?我让我妈妈也给你做蛋糕吃!”
方雒仪没有打断她,想让她继续往下说。
姜程程完全对她敞开了心扉。
“你知道嘛,雒雒,那天我躲在酒店里哭,忽然就明白了好多事情……当初,没房没车,连钻戒都没有,我就义无反顾地嫁给了江正祁,我以为他会好好珍惜我,一辈子对我好……可我没想到,最后两个人落到这种地步……
她的声音忽然开始有些呜咽,但还是努力保持着清醒,她清了清嗓子,接着对方雒仪说。
“那天付房费的时候,我找来找去,发现……只能刷他的信用卡,可是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悲,真的,雒雒,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有多无力,这些年,我就像他圈养在家的一个宠物,现在,我对他来说,没有吸引力了,也没有圈养的意义了,他就想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可是,我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这种鸡飞狗跳,胆战心惊的生活,我过够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毁了我自己,也会毁了可乐的人生……她还那么小,那么可爱,觉得人生处处充满了爱,我不想就这样毁了她……”
姜程程的表情慢慢恢复平静,平静到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那样地轻松。
可是方雒仪却忽然很想哭。
她自己可以受苦,却看不得在乎的人受委屈。
她知道姜程程的性格,做出这样的决定,心里一定经历了别人无法想象的煎熬。
她的手指在啤酒罐上摩挲,然后仰头灌下了一大口。
方雒仪跟她坦诚道:“其实,上午我去见了江正祁……”
她想看看姜程程的反应,没想到,姜程程脸上完全没有意外,她甚至都猜到了。
按照方雒仪的性子,一定会替她出头,所以她一开始都没想告诉她,怕她着急,怕她替自己难过。
姜程程把啤酒放到旁边,整个身子往后仰,两只手支撑在后面,像平时两个人聊八卦一样的自在。
“他怎么说?”
“嘴挺硬的……一开始不承认了自己出轨的事儿,后来被我撬开了嘴,又一口咬定,你不会跟他离婚。”
方雒仪小心翼翼地说着,怕自己说的哪个点,会不小心触碰到姜程程的痛点。
“他没说些伤害你的话吧?”
这句话让方雒仪有些憋不住了,眼睛里慢慢泛出泪光。
她没想到,姜程程在遇到这种事之后,知道她自己去见了江正祁,没有过多的询问她和江正祁的谈话内容,反而是担心江正祁有没有说出伤害她的话……
“没有,你知道的,我嘴多毒,绝对不可能让他占上风的。”
方雒仪强忍泪花,笑着回她。
“那就好,他一生气就会口不择言,我怕他说些让你不开心的话。”
方雒仪拿着啤酒过来跟她对碰。
“放心吧,不用担心我,我百毒不侵,关键是你,既然想好了要离婚,那从今天开始,就要做好每一步打算。”
姜程程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可是,我应该怎么做呢?”
她把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方雒仪把手机拿过来,点开她今天跟律师的聊天内容,一条条详细地念给姜程程听。
“首先,你要先去找份儿工作,不管是什么工作,只要薪水稳定,你就能争取到可乐的抚养权,还有那个小房子,我记得房子是你爸妈贷款买的,但是写的你的名字对吗?”
姜程程点头。
“那就轻松多了,是你爸妈付的首付,又是你的名字,他还是过错方,那我们就有足够的把握把它全部拿回来,还有你们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婚后才买的,所以算共同财产,至于车子,就要看你的意愿了,毕竟那是江正祁买的。”
姜程程没有回答,她的眼神淹没在窗外的夜景里,无声且无力。
她知道,前路漫漫。
如果想要带着江可乐成功的脱离那个家,那么,将来,不仅是她个人对这段婚姻的脱离,还有江可乐对爸爸的依赖感脱离,更有她们对已经原来生活的全部脱离。
但这,不是一件易事,也不是一件短时间内就可以解决的事儿。
可是,既然决定了,就绝无回头之路。
她要狠狠地斩断江正祁这根又臭又长的绳子,才能踏上前往新目的地的船。
方雒仪知道,此刻,姜程程的心里百味杂陈,难以言说。
谁都不想把自己最不堪的那些全部展露在别人面前。
最好的闺蜜也是如此。
她一把把姜程程搂过来,温声在她的耳边安慰道:“程子,不怕,有我在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为了自己,为了可乐……”
姜程程靠在她肩膀上,已经泪如雨下。
她喃喃:“嗯,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夜,两个人依偎在窗前的地毯上,相互搂着睡了一夜。
*
周日下午,周钦宁夫妻俩终于回了柳江,老陈去机场接。
周继燊也难得可以松口气,火速帮罗坦坦收拾好所有的东西,送回了周家。
周母让他留下一起吃饭,他也回绝了,自己又开车回了悦海公馆。
今晚,他还要去望江阁。
才六点,肖斯喆就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儿。
“哪儿呢?”
“悦海公馆。”
“晚上七点啊,别忘了,我还带了两瓶好酒,晚上喝个够的。”
肖斯喆风流公子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身边连个长期固定的女伴也没有,更不用说什么谈恋爱结婚,没影没边的的事儿。
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无牵也无挂,自在又潇洒。
因为从小就看到家里人是如何在酒局场跟人虚与委蛇,所以他们自然也是熟知一些名利场的规则和道理。
肖斯喆这类人尤其擅长跟人打交道,甚至可以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底色。
可是周继燊却懒得应酬这些。
他从小便被教育要接周氏的班,喜怒从不形于色,也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一些想法,更不习惯穿行于那些所谓的霓虹酒场。
他自律有度,不爱酒也不贪杯。
“一会儿过去。”
肖斯喆极其会察言观色,他看周继燊心情不错,这才开口。
“那个,继燊,我听欧海文说,邢韵……好像也去。”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出口,在电话那边静静等着周继燊的回话。
周继燊轻轻“嗯”了一声。
谁知小绿茶早有准备,她歪着身子一躲,咖啡从她旁边经过,落地,完全没泼到她一点。
小绿茶还嘚瑟地朝姜程程示威:“大姐,是不是年纪大了,怎么眼神也不好使啊?”
方雒仪哪里能解气,她看小绿茶那得意洋洋的贱样,手下顿时力量充满,也顾不上姜程程帮她挡在胸前的包,一把把她拨开,拿起手边的那杯咖啡,就朝小绿茶扔了过去。
她速度快到对面躲无可躲。
这下好了,不仅连小绿茶被泼湿了,江正祁也连带着被弄了一身。
一杯泼两个人,这把,的确方雒仪不亏。
江正祁的脸毫无防备地被迎面泼来的咖啡击中,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窘迫和狼狈。
他瞪大双眼,双拳紧握,满脸愤怒地看向为非作歹的方雒仪。
咖啡顺着他的脸颊流淌而下,形成一道道棕色的细流,有些甚至渗入到衣领之中,白色的衬衣瞬间被染成了棕色。
江正祁像是一只落汤鸡般站在原地,头发也因沾上咖啡而显得凌乱不堪,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度翩翩。
他用手一把把脸上咖啡抹去,使劲往地上甩了甩,抬起头来,咬着腮帮子就要找朝方雒仪算账,“方雒仪,你个贱人!”
他双眼圆睁,怒目而视,额头上青筋暴起,抬起右手就要朝方雒仪挥过去,好似那两巴掌他不要回来,决不罢休一样。
男人的气性一上来,谁也拦不住,而且他觉得,是方雒仪先惹他的。
方雒仪就那样镇定地站着,也不躲也不叫,怎么好像,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她是不着急,但旁边有人急了。
一个深沉浑厚的男人声音在她后面响起,他怒声向挥着手的江正祁呵斥道:“干什么!”
那个男人一边快步向前挡住了江正祁挥起来的手,一边把自己的西装反披在了方雒仪的身上,盖住了她那被泼湿的胸前春光。
江正祁被这男人的利索出场镇住了,他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看只有姜程程和方雒仪两个弱女子的时候,就又打又骂的,眼下一看来了个高大威严的男人护着,就站在原地不敢说话了。
尤其是看男人气宇轩昂,仿佛与生俱来便带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场,而那身精致而又华贵的装扮也彰显出了他身份地位的尊贵,江正祁更不敢贸然上前了。
他把手放下来,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
他上下打量着男人,语气中还带着一丝的质问的意味:“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刚才他们大战的戏码,周继燊几乎全程近距离观看了。
从方雒仪拿起手机挑衅江正祁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坐不住了,他还在想,这个女人为何如此大胆?
手无缚鸡之力,竟然敢当众挑衅一个暴怒的男人,就不怕男人控制不住,冲上来打她?
方雒仪被泼了水的那一刻,周继燊刚要推开椅子,准备站起来,没想到她居然又不甘心地反泼了回去,还连本带利,一次还俩。
他又饶有兴致地坐了回去,想欣赏完这出大战渣男的有趣戏码。
但是还是被他猜中了。
男人理亏愤怒的时候,往往喜欢用巴掌来解决问题,江正祁也不例外。
看到那个男人要抬手打她,她又傻站在那儿完全不躲,这下,周继燊可坐不住了。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替她挡在了前面。
正好,小助理也拿着点好的咖啡走了过来,看见一地狼藉,老板又站着跟人对峙呢,两只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他不在的这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刚好听见那个男人在问老板是谁,小助理仰着头挺着脑袋就在旁边开腔了:“你问这是谁?那我告诉你,这是这家商场的老板,怎么着,你有意见?”
江正祁一听是个大人物,头都不敢抬了,想着赶紧快撤。
他偷偷打量一眼,感觉双方的表情不像是认识的样子,所以,他天真地认为周继燊仅仅是碰巧路过罢了,并不知道方雒仪她们与自己之间那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此,在江正祁看来,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并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威胁或者困扰。
毕竟,如果对方真的认识方雒仪她们的话,又怎么会如此淡定自若呢?应该早就冲上来找麻烦了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
他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给被泼湿了裙子的小绿茶披了上去,然后拉起还在娇滴滴抱怨着的人,就要走。
经过方雒仪旁边的时候,还恶狠狠地放了一句狠话:“方雒仪,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姜程程想离婚是吧,没门!”
他说这话的时候,周继燊的两只手就始终在方雒仪的面前护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与担忧,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稍有疏忽,江正祁的手再次朝她打上来。
毕竟,吃了瘪的男人可不好惹。
“行啊,那我们就走着瞧!”
方雒仪一句话也不肯认输,甚至看江正祁那灰溜溜要逃走的狼狈样,心里乐开了花。
江正祁骂骂咧咧地搂着小绿茶走远了,旁边的姜程程赶紧凑过来问她:“雒雒,你没事儿吧?”
她心疼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姜程程知道,这样一闹,确实让江正祁好一个难堪,可是自己闺蜜受了委屈,她心里比自己离婚还要难受。
“哭什么?这把我们又没输。”
她抬头挺胸,斗志昂扬地看着两人走远的方向。
姜程程半搂着她,跟她低声道歉:“对不起,雒雒,是我没用,连累了你……”
“别说这种话,我刚才那两巴掌打得可真是痛快,还得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早就想打他了。”
姜程程被她一句话逗得转哭为笑。
确实,这才是方雒仪的本性。
她打小性子就硬,从来不惧怕正面冲突,上初中的时候就敢自己独身一人,直面那些半路上堵学生要钱的小混混了。
她刚烈,她孤傲,她从不藏着掖着,有话就说,不服就怼,恰似一朵娇艳欲滴却浑身带刺的玫瑰,让人既爱且畏。
男人回头,垂眸看向她,那眼神里,好像带有一丝的无奈,又带有几分的审视。
他是真的很想问问她,刚才男人手下来的时候,如果他不拦着,她是不是就挨上了?
两个女生看男人回头,才意识到刚才帮她们解围的人还站着没走呢。
方雒仪伸手就要扯下西装还给他, “谢了,大哥。”
但是这一句话轻飘飘地扔出来,有点让周继燊破防。
她怎么动不动叫人大哥,什么毛病?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不带抬头看一眼的,就一律统称大哥。
他在心里犯嘀咕,怎么着,他就那么显老是吧?
周继燊气不打一处来,冷言回复她:“披着吧。”
姜程程疑惑地转头小声问她:“雒雒,这是……哪位,你认识吗?”
方雒仪用小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实在没想起在哪儿见过,也不记得自己身边有这号人物啊,怎么感觉,他说起话来,像她的熟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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