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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哑女:腹黑少爷悍村姑:徐杏徐甜番外笔趣阁

樱桃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绣丫,怎么了?”孙氏不明所以的问。在这里建房子是徐杏说的,但是听徐杏的意思,其实是绣丫告诉她的。从老徐家分出来,建房子是早晚的事,只是以前没想过家里能有一笔进账,盘算的也不过是找个地方搭个茅草棚先过着罢了,农村穷苦人家也不是没有这样过活的。后来被两个闺女争取来了这笔银子,徐杏和徐绣在孙氏这里的可信度便直线提高,不过是选个建房子的地方而已,虽然这里在她看来偏僻了些,但胜在宽敞,闺女说的便也就采纳了。现在看来,难不成徐绣还有别的意思?徐绣确实有别的意思。承包山地种果树这种事情太复杂,也不容易令人想到,徐绣和孙氏比划了半天,孙氏也一脸茫然,连带着忙完事情回来的徐杏,以及徐桂都无法理解。徐绣有些颓败,可能是和方恒远无障碍沟通太顺畅,都让她...

主角:徐杏徐甜   更新:2024-11-29 11: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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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杏徐甜的其他类型小说《农家哑女:腹黑少爷悍村姑:徐杏徐甜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樱桃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绣丫,怎么了?”孙氏不明所以的问。在这里建房子是徐杏说的,但是听徐杏的意思,其实是绣丫告诉她的。从老徐家分出来,建房子是早晚的事,只是以前没想过家里能有一笔进账,盘算的也不过是找个地方搭个茅草棚先过着罢了,农村穷苦人家也不是没有这样过活的。后来被两个闺女争取来了这笔银子,徐杏和徐绣在孙氏这里的可信度便直线提高,不过是选个建房子的地方而已,虽然这里在她看来偏僻了些,但胜在宽敞,闺女说的便也就采纳了。现在看来,难不成徐绣还有别的意思?徐绣确实有别的意思。承包山地种果树这种事情太复杂,也不容易令人想到,徐绣和孙氏比划了半天,孙氏也一脸茫然,连带着忙完事情回来的徐杏,以及徐桂都无法理解。徐绣有些颓败,可能是和方恒远无障碍沟通太顺畅,都让她...

《农家哑女:腹黑少爷悍村姑:徐杏徐甜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绣丫,怎么了?”

孙氏不明所以的问。

在这里建房子是徐杏说的,但是听徐杏的意思,其实是绣丫告诉她的。

从老徐家分出来,建房子是早晚的事,只是以前没想过家里能有一笔进账,盘算的也不过是找个地方搭个茅草棚先过着罢了,农村穷苦人家也不是没有这样过活的。

后来被两个闺女争取来了这笔银子,徐杏和徐绣在孙氏这里的可信度便直线提高,不过是选个建房子的地方而已,虽然这里在她看来偏僻了些,但胜在宽敞,闺女说的便也就采纳了。

现在看来,难不成徐绣还有别的意思?

徐绣确实有别的意思。

承包山地种果树这种事情太复杂,也不容易令人想到,徐绣和孙氏比划了半天,孙氏也一脸茫然,连带着忙完事情回来的徐杏,以及徐桂都无法理解。

徐绣有些颓败,可能是和方恒远无障碍沟通太顺畅,都让她忘了自己是个哑巴似的。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方恒远那样能快速精准的领悟她的意思。

其实是徐绣想岔了,孙氏等人这样的才是正常人,像方恒远这样的怪胎,她这辈子除了这一个也碰不见别的人。

正在一家四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方恒远揣着手回来了。

他依然没走大路,从后山小树林里一个蹦跶,跳下不高的小山包,出现在徐绣家茅草屋的后面。

徐绣听到动静立刻出去,看到他忍不住眼前一喜。

“这么高兴?”

方恒远扬了扬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当然高兴,救星来了!

徐绣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方恒远的重要性,这不是改善生活的金大腿,也是她沟通上的翻译官呀!

徐绣双眼发亮,看得方恒远心里发毛,忍不住又问:“到底怎么了?”

先别说话,把纸给我。

徐绣伸手去捞纸,方恒远仗着身高往上一拿,徐绣捞了个空。

她回首看他,方恒远斜眼道:“怎么谢我?”

徐绣顿时鼓起脸:怎么谢?我刚才不是已经把她的宣纸给你了吗?一物换一物,还要怎么谢?

“你今天还没喊我哥哥。”

方恒远笑道:“没听刚才你娘说的吗?要喊我方哥,看在你不情不愿的份上,方字就省了吧,喊声好哥哥,我什么都帮你。”

徐绣抓狂,这孩子是有多缺爱?多缺妹妹?

当然,她这时候还不知道,在京城那边,哥哥除了亲哥堂哥的意思,还有情哥哥。

只是现在哪怕她表现得再成熟,事实上依然年纪尚小,方恒远自然没想那么远,不过顺口占便宜已经运用得非常熟练了。

两人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一番,看似时间很长,其实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功夫,徐绣自然是顺利从方恒远手中拿到属于这个时代可以使用的白纸。

而同时,孙氏等人也闻声跟了上来。

“恒远回来啦?”

孙氏看到方恒远,显得异常高兴,她忍不住去瞪徐绣:“人家恒远明明还在,刚才你怎么说他走了呀!”

徐绣一脸无辜,她什么时候说方恒远走了?她分明说方恒远只是出去一会儿!欺负她是哑巴吗?

徐桂还是第一次见到方恒远,面容英俊,身长玉立,气质舒朗,一看就是个很好的少年郎,他暗黄的脸上露出笑容。

方恒远回首,很上道的上前给徐桂见礼,徐桂身子僵硬的避开,又忙不迭的上前扶住方恒远,手伸出去却不敢碰触。

他苦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方少爷这样的人物,这会儿有些慌。

方恒远瞧出他的不自在,体贴的后退一步,不去表达亲和,转头和孙氏交流起来。

在孙氏这边,他已经剥离了方家小少爷这个角色,只是个在方家苦苦挣扎生活的小可怜,还是个没娘的孩子,别提多招人担心了。

让孙氏一腔母爱恨不得全部都给方恒远,而徐绣和徐杏已经一脸麻木。

说了几句,徐绣就把孙氏徐桂推进屋里,给徐杏使眼色,让她去拖着爹娘。

徐杏领悟到,虽然不知妹妹的想法,但意思还是明白了。

她聪明的开口:“爹,娘,咱们快回去吧,孙舅舅还在干活呢,这天也不早了,赶紧做了晚饭舅舅吃了还要回家。”

她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孙氏闻言,连忙叮嘱徐绣招呼好方恒远,然后又和徐桂匆匆忙忙赶去地基那边,和孙舅舅一起忙活了。

孙舅舅过来帮姐姐建房子,是情分,但他们可不能当甩手掌柜,把什么都丢给孙舅舅。

徐桂做不了重活,但帮忙递一下东西,打杂是没有问题的。

而孙氏,却是干惯农活有一大把力气可以当成大半个男人人使。

“绣丫,姐姐先回去烧晚饭了,今晚咱们吃饼子,想吃吗?”

徐杏转身随口朝妹妹开口,眼底藏着笑意。

还是分家好,要是分家以前,在奶奶的眼皮子底下,她们哪里可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饼子?更别提了,家里不是没有,但那都是几个堂哥的专属。

徐绣连忙点头,表现出开心的模样,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她空间恢复了,里面一大堆好吃的,却不方便拿出来,而她和方恒远在方家呢,虽然比起方家别的人差了很多,但比起她爹娘姐姐,生活着实不算差。

徐绣想了想,转头看了方恒远一眼,然后拉住徐杏。

徐杏回首:“怎么了?”

姐,给你吃。

徐绣从身后取出一块去了包装的小面包,放进徐绣掌心。

面包这种食物,刚出炉不久的时候香气是最强势不过,哪怕现在香气已经不再浓郁,可是属于食物的味道,也令徐杏下意识的吞了吞唾沫。

不过她不是个不知分寸的人,也不会一见了吃的就不知所以了。

她犹豫地问:“绣……绣丫,这是……”

徐绣回头瞪了方恒远一眼,看看我姐,再看看你自己。

她拿出东西的时候,这人可是想都没想就直接抢走吃了的!

方恒远对徐绣的控诉毫不在意,只随口帮她圆场道:“这是我们家的点心,只有两块,你妹舍不得吃,给我留了一块,剩下的这块给你带来了。”

徐杏闻言,顿时两眼冒出泪花,感动的看着徐绣。


徐桂蜡黄的脸色里透着不健康的惨白,不见一丝血色:“爹……”

“别喊我。”

徐老头道:“以后你们的事和老徐家没关系。”

言下之意竟是不准备认这个儿子了。

徐杏气得小脸通红。

孙氏也有些不安,她凭着一股子劲儿和公婆扛到底,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要是他们真能离开老徐家活下去,以前早就分家了。

徐桂看着徐老头坚持的模样,呐呐的开口却吐不出半句话,视线扫过旁边,他的大哥二哥都躲在房里不出来,大嫂二嫂坐在房门口看热闹,就和外面的旁观者没什么区别。

徐桂跪下来给徐老头磕头。

徐绣一看不对劲呀,这是要让他们一家人光杆司令出门的意思吗?

太过分了!

徐绣连忙拉住孙氏和徐杏,不能就这么走。

他们一家四口在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里里外外操持这么多东西,最后全都要便宜别人吗?她知道院子里的几只鸡一直都是她姐姐在照顾,大伯二伯家的几个男孩儿一个比一个懒,他们才不管这些呢。

还有那些菜地,好几块都是孙氏精心侍弄的,还有家里的东西……就连席子她都磕磕碰碰的织了两张,手都划破了,她才舍不得便宜别人呢!

徐绣的动静孙氏和徐杏都注意到了。

徐绣拉着孙氏指了指屋内,又拉着徐绣指了指院子角落围栏里那几只鸡,不停的摇头。

“不分了?”

徐杏有些没明白的问。

到底年纪小,今天的变故太大,徐杏其实也有些担心,可是她并不后悔分家,不然早晚她妹妹都要被奶奶给卖了。

徐绣连忙摇头,不是不分,只是不要就这么走。

孙氏倒是理解了徐绣的意思,她揉揉徐绣脑袋夸奖道:“绣丫真聪明。”

“我们可以分家,但相公也是老徐家的人,没得道理就这么把我们扫地出门的,谁家分家是这么个分法?”

孙氏看着徐桂道:“我们一家四口要是这么出去,吃什么住什么?老徐家有我们一份,没道理最后都便宜别人。”

孙氏说着,目光落在那内屋两妯娌身上。

旁边看热闹的村民不约而同的跟着点头,老徐家这摆明了就是要把徐老三一家扫地出门,连只缺口碗都不给的模样。

看徐老三都跪下去了,他们原本以为就这样结束,没想到这老三家的媳妇还是个能立住的。

“就是,就算大人没事,两个孩子也受不得冷,我说徐家他大叔,这老三是不是你亲儿子呀,同样是儿子,这么苛刻做什么!这俩孩子还是你亲孙女呢。”

胖婶早就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道。

徐老头不像赵氏,不是个能跟人掰扯的人,可是他就沉默的站在那里,却令人更加没办法说动。

他根本不理会胖婶,一个女人家懂什么?

就算徐老三一家要求分家产分东西,可是老徐家老两口不答应,徐桂和孙氏便没办法了。

徐绣有些为难,这个年代,父权在一定程度上比官府还管用,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等下要是赵氏接了徐甜回来,可能还有一通闹腾,徐绣有些头疼,怎么办呢……

突然,她眼前一亮,看到人群后面的里正家的儿媳妇,那年轻媳妇衣着光鲜,穿的干净整洁,颜色也比周围的村妇亮眼了一大截,显然是家里条件很好地存在。

徐绣原本也不知道她的身份,还是前两天听胖婶唠嗑时听来的呢。

里正是一个村里比村长更有权威的存在,若是找到里正儿媳妇,出面请里正过来,赵氏也许还会耍赖,但徐老头肯定会给那些人几分面子。

徐绣拉了拉徐杏的手,将里正家的儿媳妇指给她看。

姐,去找当官的,还有村里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辈,既然是分家,那就要分得明明白白敞亮一点。

徐杏不能理解她的意思,顺着徐绣的视线看过去,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了。

她以为徐绣是羡慕人家穿的漂亮好看。

“绣丫,那是里正爷爷家里的兰婶子,以后姐姐有钱了,也给你买那样的裙子穿。”

徐绣无奈,亲姐以后我也给你买,只是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啊!

她连比带画的又把想法比划了一遍,可是这次两姐妹的默契失联了,徐杏到底年纪小,还不能像徐绣那般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脑子没开窍便始终不能领悟。

胖婶也看出来了,这老徐家是真的打算一毛不拔的分人了,哪怕连面子都不要。

她有些同情,只是这别人家的事,她也实在不好干涉,说多了反而讨不了好。

她悄声对孙氏道:“后山那边还有一块废屋,是以前一个猎户留下的,那猎户出去打猎听说死在山里了,房子空着有些年久失修,你们去休整一下应该还能住,在村长那里说一声,意思意思给点钱,大家也不会跟你们为难。”

农村人虽然大多见识浅薄粗鄙,可是也很淳朴,有些小心思,但不贪的便宜若是没人带头,一般没人会过分贪图。

村里的东西要是主人家死光了那就要么收归族里,要么就像那孤户猎户那种无主无族的,便收回村里,以后有人需要的时候就交一笔钱,从村里‘买走’就好了。

胖婶补充道:“现在天色还早,赶紧去还能来得及,若是晚了孩子得受冻了。”

孙氏一听,便是若有所思,看着沉默不语一脸让他们赶紧走的公公,还有低着头不吭声的丈夫,有些失望。

哪怕她想替自家多挣些什么,可是没有徐桂的支持,她一个儿媳妇闹腾着,最后生分的还是自己相公,孙氏这一刻对徐桂有些恼怒起来,怒其不争。

神色虽然有些失望,她却在心里不由自主的考虑起胖婶的建议。

徐绣一见便着急了,她确实想分家,可是不想以这种灰溜溜的姿态被人赶走,她还有被子在里屋呢!

今天要是走了出去,她敢肯定,以后她们一家半个子也不会从这里得到。

她娘不争,指望她爹更是不可能了。

她一把拉住孙氏,指了指屋内,不停地摇头。


不等她多想,徐绣就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方恒远。

徐杏和孙氏这才看到旁边还有个人,两人顿时一愣。

方恒远上前浅笑:“娘,姐姐。”

徐绣:!!

她反脚就是一记脚丫子,那是她的姐姐,她的娘!也是你能叫的?

徐绣还想再踢,被孙氏一把捞住:“站稳些,怎么回事这是?你是哪位?”

突然出现一个大小伙子喊她娘,孙氏有些被吓住了,同样被吓住的还有徐杏。

徐杏今年也不过十四岁,而方恒远一看就是十五六岁的大男孩儿了,喊她姐姐,能不吓住吗?不过因为方恒远是和徐绣一起出现的,倒令她心里多了几分不可思议的猜测。

方恒远才不管徐绣有多不满,自顾自的介绍:“我是小丫头的相公,她要回来看你们,我就带她来了。”

孙氏脸色顿时僵住,“啥?相公?”

徐绣气的想打人,被方恒远一手抓住小拳头:“我又没说谎,你炸毛什么,安静的。”

半个小时后,临时搭建的茅草屋里,孙氏和徐杏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方恒远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又交代二人不要把他们来过的事情透露出去,而孙氏二人已经有些接受无力。

虽然说着做童养媳,但徐绣才十岁,这个年纪的丫头,那方家少爷传闻中又是已经病得在床上快起不来,孙氏等人自然没考虑过把这事儿当真。

方少爷要是真的恢复健康,又怎么可能会认一个农女为正妻?

孙氏想得再远,也不过是赶紧度过这个难关,攒点钱把徐绣赎回来而已。

不过现在看来,这方家少爷病重一事明显有隐情,但真正好的不是这点,令孙氏喜的是这方家少爷看样子是把她家绣丫当妹妹对待了。

也是,一个十岁大的小丫头,和一个十六七的少年,再者两人身份差距在那里,给孙氏十个胆子也不敢往某些方面去想。

徐绣朝着茅草屋里里外外看了几眼,也只有她孙家舅舅在地基那边忙活。

孙家舅舅是个老实人,哪怕看到孙氏这边有人过来,却也因为孙氏没有喊他,便没有主动过来,只会埋头干活。

“你爹去地里了。”

孙氏看出徐绣在找什么,主动解释:“咱们就分到那么一块地,你奶奶还把菜全都摘走了,你爹做不得重活,就去拔草,想着早点把地收拾出来,也能重点小菜。”

说起家里的事,孙氏便流利了许多。

她道:“咱们最近吃的粮食都是朝村里人买的,菜也是大家给的,你胖婶同情咱们,特意交代需要什么直接去她地里拔,不过咱们也不是那等爱占人便宜的,不能叫你胖婶吃亏,我让你爹前两天去镇上买了些东西给她孙子,也算是一点心意。”

徐绣若有所思,她爹娘都不是蠢人,以前能在赵氏手底下坚持的保护着两个女儿长大,在她出手干预走到现在之后,也能用最快的速度看清眼前的情况,以最好的方式努力适应下去。

该说的说完了,徐杏又出去忙活了。

徐绣拿起桌上的木勺,在瓷碗里盛了一碗水,转身往屋外走去。

方恒远眉梢微扬,下意识想跟上,孙氏道:“绣丫自己跑习惯的,方少爷你随坐下好好休息就好。”

哪怕方恒远健健康康的站在这里,但孙氏知道他身份后,还是下意识的把他当成病秧子对待,有个病秧子相公,她对照顾病秧子很有一套。

“大娘,你喊我恒远就好了。”

徐绣不在,方恒远也不再为了故意逗她而喊孙氏娘,客气的应了一声笑道:“我身子其实好着,说病那都是为了过日子,你也别把我当少爷,我也是山里跑着长大的。”

“好,好。”

孙氏笑容满面的点头,心里喜意掩饰不住的带上脸。

徐绣名声不好,又是个哑巴,小的时候还有家人护着,但以后呢?这件事其实一直都是孙氏心里的隐忧。

却没想到绣丫还有这样的造化……

哪怕是山里跑着长大的,那也是方少爷,和方少爷攀上几分交情,有些旧,以后无论嫁到哪里,男方看方家的面子也不敢为难徐绣。

方恒远并不知道他一番没有架子的良好表现,直接让他未来准岳母把他添加到了徐绣娘家人行列,把他当成亲儿子一般看待。

见孙氏转身从床底下翻出一袋花生,又在茅草屋门口细心的倒了水洗干净,才端进屋道:“这花生是今早绣丫她舅舅带过来的,我们家也没什么好菜,等下大娘煮花生给你吃。”

方恒远连连点头:“我还没吃过煮花生,以前有见别人吃,但是我们家那……”

他做出一副尴尬的模样,孙氏便不忍心了,连忙道:“没事,等下多吃点。”

方恒远满意的眯了眯眼,直点头。

另一边,徐绣端着瓷碗来到地基处,孙舅舅还在搬石头,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顿时一脸惊讶:“绣丫?”

绣丫不是被带去方家做童养媳了吗?

不等他惊讶,徐绣将瓷碗递过去,舅舅喝水。

孙舅舅脑子简单,见到水便把刚刚的疑问丢一边了,连忙接过咕噜咕噜几口饮尽,又在心里感叹这外甥女真听话。

徐绣倒是不担心孙舅舅对外说漏嘴,该交代的等下她娘自然会交代,况且孙舅舅也是个老实人,跟他爹的差别大概就是舅舅身子骨好,有一把大力气了。

端着空瓷碗,徐绣绕着白色石灰圈出来的地方走了一遍,便把这还没成型的房子情况看清楚了。

孙氏等人规划的新房子是一间正屋,两边两侧厢房,后院有茅厕,往前院子边是厨房,和现在农村所有的房子相似。

建好之后绕着房屋周围圈起一圈篱笆,就能围成一个院子。

差不多就是这样,徐绣小下巴点了点,但还是要有点差别。

转身往茅草屋走,徐绣看到方恒远,直接上前拽住他,往他袖子里掏东西。

方恒远下意识想躲,随后微怔,俯首对上徐绣隐含警告的眼神,又一脸无奈的站住,只是他眼底却带着戏谑,提醒徐绣等会儿记得给报酬。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闹你哥,还不赶紧放开。”

这会儿时间,孙氏已经把方恒远看成亲儿子了,自然也就是徐绣的亲哥,见徐绣一点也不客气,连忙开口呵斥。

下一刻,徐绣终于松开方恒远,同时从他袖子里掏出一卷纸。

白色的宣纸,纸质在这个年代前所未有的好那种。


徐绣盯了赵氏一眼,这一眼吓得赵氏又退了两步,靠在门板上。

徐绣看出她的恐惧,作势要去扶她,赵氏一个激灵,大步迈出屋子,奔到院子里。

孙氏心里说不上啥滋味,嘱咐徐杏看着徐绣,她到院子里看看赵氏。

徐绣好不容易逃过孙氏的怀抱,刚透了口气,转头让徐杏给抱在了怀里。

徐绣:姐……热。

可惜她哑了,说不出来。

徐杏见她不像在孙氏怀里那般挣扎,以为她是吓坏了,便在她耳边悄悄安慰她:“绣丫没事的,小姑平常就老欺负我们,这次是她自己遭了报应,和你没关系,你别听奶瞎说,姐陪着你,她们不喜欢你,姐喜欢你,姐疼你,乖啊。”

徐绣的心登时软得一塌糊涂。

徐杏也不过十来岁,长久生活在赵氏等人的蔑视中,却仍然保持着一颗纯善之心,孝顺爹娘,疼爱妹妹,实在难得,果然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吗?真真是叫人心疼。

徐绣暗中思索,徐家的人这般自私,而且赵氏这次卖人的事实在过分,为什么不分家单过呢?就算没有地,凭她打猎的本事,也不会让一家挨饿啊。

这厢她在思考分家的可能,那厢赵氏在问孙氏要钱。

“老三媳妇,人贩子要一吊钱才肯放了四丫,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哪有这么多钱,你嫁妆里不是有个银镯子,拿来救了四丫吧。”

孙氏听了这话,脸瞬间涨得通红。

如今各地的婚嫁习俗虽然不同,可不管在哪里也没婆婆惦记儿媳妇嫁妆钱的事,今儿赵氏这话要叫人知道了,不仅赵氏没脸,徐家没脸,她孙氏更没脸。

“娘,我的嫁妆是要留给杏丫和绣丫的”

孙氏还没说完,赵氏就提高声音打断她:“你什么意思?你小姑现在急需要钱,挪一下用一下怎么了?你连个儿子都没有,老三以后不是还要靠着他兄弟姐妹嘛,两个赔钱货你还嫌不够是吧,还想多赔些钱是吧?”

话说得这般难听,孙氏也忍不住了,高声道:“那是我娘家给我的嫁妆钱,娘你又不是没有钱,为什么不拿去赎小姑?小姑之所以落到人贩子手里,娘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赵氏毕竟心虚,被孙氏戳中痛处,顿时哑然。

就在这时,侍弄菜地的周氏和钱氏回来了,钱氏耳尖,声音也尖,尖着嗓子喊:“哎呀,有人贩子来家啊?咋了呀咋了呀?”

赵氏被她的尖嗓子钻得头疼,没好气地说:“你住嘴吧,是个意外,人贩子认错了,把四丫给带走了。”

“认错了?人贩子咋会认错四丫?”周氏疑惑道。

“我、我怎么知道。”赵氏眼神躲闪,“反正叫我们拿一吊钱去赎人。”

“一吊钱?”钱氏的嗓音更尖了,“认错了人还敢叫我们家拿一吊钱,这人贩子怕是疯了吧,咱家在徐家村可不是外姓人,不能叫人欺负了去,娘你等着,我去喊爹和大伯他们,叫他们去跟人贩子理论。”

钱氏一溜烟地出了门,赵氏甚至没来得及出声喊住她,只看见她风风火火的背影。

不行,她本来是想卖掉徐绣的,叫徐老头和老三知道,非得恨死她不可。

想到这,赵氏呆不住了,顾不上问孙氏要钱,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屋,不知从哪摸出一吊钱,拿着钱就要往外走。

不料周氏拦住她,极力劝阻她道:“娘你别急,等爹和相公他们回来,一分钱不用花就能让小姑子回来,还要叫那糊涂的人贩子倒赔咱家钱呢。”

赵氏上了岁数,自然没有周氏力气大,又不能把实话告诉她,拉拉扯扯间,钱氏带着徐老头他们回来了。

“咋回事?”徐老头一进门就嚷嚷,“谁敢欺负到咱家头上?”他扛着锄头,也不知钱氏跟他说了什么,一脸气红。

赵氏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含含糊糊地说:“不是欺负,是弄错了。”

“娘,咋回事啊?”徐老大不耐烦地问。

赵氏前言不搭后语,说得几人越发一头雾水。

徐老二联想到昨晚赵氏说要卖人的事,知道这事十有八九跟徐绣有关,他转头看看什么也不懂的老三,脚下悄悄离他远了些。

徐老头见赵氏半天说不清楚,直接打断她,道:“你就说那人贩子是谁?”

“是林大强。”

徐老头睁大眼睛,又急又气:“那起子人怎么到咱们家来了?”

赵氏起先不肯说,耐不住徐老头的吼,只好把自己想卖徐绣的事给说了出来。

徐桂一听这话,指着他娘半天说不出话来。孙氏一下子红了眼眶,靠着徐桂默默抹眼泪。

徐老头瞪着赵氏:“这么大的事,你咋不跟家里说?”

“我也是为了家里好。”赵氏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自打那死哑巴出生,家里没有一件顺当事,老三这病又要吃参,不肯卖杏丫,卖绣丫总成了吧。”

“娘”孙氏要说什么,被徐老头打断,“你要卖绣丫怎么弄成了四丫头?”

言语间居然并不怪赵氏要卖徐绣,只是疑惑怎么被卖的变成了徐甜。

孙氏的心一下子掉入了冰窟,她抓着徐桂的手,眼泪直流。徐桂看了她两眼,鼓起勇气对徐老头说:“爹,我绝不会卖绣丫的。”

徐老头把肩上的锄头放下来,朝他摆摆手:“这事以后再说,先把你妹妹的事给弄好了。”

孙氏忍不住,捂着嘴跑进屋,徐桂想去追,让徐老大一个眼神给钉在原地,塌着腰软绵绵的。

周氏和钱氏对视一眼,周氏面有不忍,钱氏嘴角一撇,颇为不屑。

徐老头丝毫不在意孙氏的离去,接过赵氏手里的一吊钱掂了掂,想了想说道:“既然原本要卖的是绣丫,你去跟林大强把人换回来。”


“绣丫你吃,姐姐刚才已经吃过了。”

徐杏连忙挡住,示意她继续。

吃过了?

徐绣怀疑,真的吗?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可是徐杏仿佛能感觉到她的问题一般,点了点头道:“真的,你忘了麻雀有好几只了吗?爹娘都吃了,这是特意给你留的。”

不是他们不想和徐绣一起,而是东西太多香味太浓,容易引起家里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孙氏和徐桂徐杏他们都是直接在外面吃了,连毛带骨头一起挖土埋掉,只给徐绣留了一只带回来。

没有后顾之忧,徐绣也是真的馋了,一只麻雀没多少肉,很快就解决干净。

徐杏捧着荷叶包裹的骨头出去时,正好碰到孙氏收拾完残局回来。

孙氏进屋后摸了摸徐绣的发髻:“绣丫该睡了。”

徐绣乖乖地点头,转身从桌上取了水漱口,然后才转头睡下。

等徐杏回来,姐妹两都睡着之后,徐桂才随着进屋,两个女儿和妻子,沉默不语。

“明天和爹娘提分家吗?”

半响,孙氏问徐桂。

徐桂面色微动,片刻后叹息问:“可是分家之后我们日子怎么过呀。”

孙氏有些为难:“但不分家,这日子也难过啊,绣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娘给卖了,还是你也相信你娘那些话,希望把她卖了吗?”

孙氏并不知道家里烙饼被偷的纠纷,她上后山那趟正好完美避开,这会儿想到下午的事,看着徐桂的目光也绝对算不上温和。

“我怎么可能会卖了绣丫。”

徐桂无奈的辩解:“绣丫是我们闺女。”

“我当然知道她是我们闺女。”

孙氏哼了一声:“我的嫁妆钱是两个闺女的,绝对一分也不会交出来。”

她话虽如此说,心里却已经想到分家后的情景。

安家立命,锅碗瓢盆哪样不要钱?就今天她公公婆婆那副连衣服和破被子都舍不得让他们搬走的模样,那些东西想都不要想了,还有徐桂得吃药,这些钱从哪里来?

小两口一年四季为这个家累死累活做事,吃的比大房二房少,活却做得多,钱更是一个子儿也别想落到他们手里。

至于徐桂的药钱,也都是赵氏和徐老头看三房一家干活的情况而给。

要说私房,他们手里也就只剩她那点嫁妆钱而已,要是真的交了出去,那分家后一家人才是真正的得活生生饿死冻死了。

“那当然是闺女的。”

徐桂应和孙氏,女人的嫁妆钱本就属于自己,大多都会给自己的子女,这本就是默认的规矩,像赵氏那样把算盘打得啪啪响算计儿媳妇嫁妆钱的人,才是少见的。

夫妻俩商量的声音很低,可是在同一个房间,自然能听到,徐绣将头埋在破旧的薄被里,一滴泪水不着痕迹的浸湿枕头。

这辈子虽然日子苦了些,可是有一对真心疼爱她的父母,也是真的值了,想到上辈子被背叛的惨死,徐绣想,也许命中注定她要苦尽甘来,等分家后,她一定要好好努力,带着父母过上好日子。

次日一早,孙氏将昨夜剩下的野菜煮了一盆汤,就着清得几乎能照出人影的粥,一大家人在堂屋里坐下。

赵氏率先给自己和徐老头一人舀了一大碗,大勺子从底往上捞,又微微倾斜将清汤别开,最后勺子里剩下的便是为数不多的米了。

周而复始几次,依次又给几个宝贝大孙子舀上,赵氏才松开勺子递给大儿子。

等轮到孙氏与徐绣姐妹的时候,锅里已经只剩下清汤了,零星的米粒几不可见。

徐绣深吸了一口气,就算是汤也得喝饱,总比喝白水强,她拿着勺子直接将碗添满。

赵氏见状,习惯性的又要说,但话到嘴边,想到要老三媳妇出钱,又闷闷的闭嘴了,只是瞪了徐绣好几眼。

早晨家里没人有空说分家的事,有默契的都留到中午再说,饭后便都放下碗下地去了。

徐杏拿着簸箕去喂鸡完了,回来准备去河边洗衣服,想要带上徐绣。

徐绣别开手不想和她去,她想上山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早晨喝了一肚子米汤水,压根儿不能管饱。

“绣丫跟姐走吧。”

徐杏好脾气的将她当孩子哄。

昨天的事情令她时刻警惕着赵氏,就怕赵氏趁着大家不在,又要把她妹妹拉去卖了。

当然,赵氏也确实打着这个主意。

就在徐绣没能拧过她姐,被迫跟着徐杏往河边洗衣服去的时候,赵氏已经重新去联系林婆子了。

然而昨天老徐家发生的事整个村里谁还不知道啊?林大强回来后特意和他娘说,老徐家那个小丫头很有意思,言语之中竟然还有欣赏之意。

身为人牙子,自然是没多少善良同情心可言,但林婆子对自己儿子的话却是奉为圣旨的。

听了赵氏的来意,林婆子将拧干的衣裳随手挂在竹竿上,笑道:“你这孙女是有多不受你待见,她爹娘不都说要分出去了吗?人家爹娘不同意卖的丫头,我可不敢收。”

赵氏被她说得脸色有些难看,在心里唾骂丧尽天良的人贩子,还有脸同情别人,也不怕遭报应。

然而她嘴上却道:“我是她奶奶,就算分出去了我也是她奶奶,我说要卖就必须卖!”

想了想,赵氏又补充说:“那丫头邪气得很,自从她出生之后,家里就没有一件事儿顺当,老三家到现在都还没有儿子,一准儿就是她在作孽,你随便给几个钱买了去,想卖到哪里都可以,那丫头别的不行,一张脸还可以,只要给多吃些补补模样不差。”

随便卖到哪里都可以。

言下之意,竟是将那丫头卖到污秽之地也无所谓了?

林婆子晾衣裳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赵氏,忍不住嗤笑。

“老婆子我生平专做这人口买卖几十年,家里穷得吃不下饭不得不卖闺女丫头的,或者嫌弃丫头不想养直接卖了的人家都不少,但都是再三叮嘱希望我给找个主家好的大户人家,从来没人要求卖到过那窑子勾栏里去的,往那种地方卖的丫头,都是来路不干净或者被人直接拐卖的,像你这样亲奶奶要求的这么做的,还是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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