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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痴傻千金后,她又美又飒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娘!!”慧娘急了。
赵氏平日里宠溺这个小女儿,不代表她在外面也一样脑子糊涂。
揉了揉眉心,她随意地摆摆手:“杳儿说得有理,既如此,咱们先去拜礼见人,再告个不是。”反正一个凑热闹的晚辈而已,来不来的影响不大。
慧娘自己都不在意婚事,她这个当娘的再怎么操心也没用。
总比一家子跟着丢人现眼得强。
见状,慧娘不敢再多嘴了,愤愤地跺跺脚,好歹安静下来。
赵氏领着三个女儿进门,照例先进去见过寿星公,说了一堆吉利话。
因为宋氏三女都以及笄,寿星公给的见面礼也相当丰厚,尤其是给杳娘和丹娘的。杳娘是嫡长女,与她议亲的又是圣京里的荣昌侯府,她那一份礼额外厚,厚厚一封红包不说,还有一对金丝玉镯,一支宝石发簪,那发簪上熠熠生辉的五彩宝石看得慧娘眼睛都直了。
赵氏一见,又慌乱又欣喜:“您老破费了,这可怎么好……来来来,杳儿,快给马爷爷磕头见礼。”
冲着这份厚礼,杳娘再次盈盈跪下,拜了又拜。
马老头抚着胡须笑呵呵:“不必多礼,谢家那孩子……之前也拜我为西席,算起来都是自家人了。”
他浑浊的一双老眼打量着杳娘,目光满意,但心底却透着几分失望。
美则美矣,也有礼数,就是眉眼之间透着几分小家子气……
哎……填房也不过如此了。
如果不是谢诗朗那孩子运气不好,也轮不到宋恪松的女儿嫁去荣昌侯府。念及此,老头笑容更温和了,视线看向另外一边。
当触到那双清亮的眸子时,马老头怔住了几分。
这双眼睛真是干净,干净到让人称奇。
大约是想起直视长辈是无礼的行为,丹娘又不慌不忙垂下眼睑,拿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来示人。
老头眼睛闪了闪,有点想笑。
他挥挥手,将另外一份重礼送到丹娘面前。
一样的红包,比杳娘那一份少了宝石簪子,其余的一模一样。
“多谢老先生抬爱。”丹娘认认真真,按照出门前赵氏吩咐的行礼。
虽然看着笨笨的,但好歹没有在明面上出错。
行了礼,年轻女孩们就被分去了花厅,一众夫人留在隔了一条小河对岸的湘婷榭里吃茶说笑,等到开席了再去前头用饭。
丹娘从未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处处都觉得新鲜。
杳娘已经是其中常客,领着两个妹妹走在前头,一忽儿与马知州家的小姐说笑,一忽儿拉着几个姐妹聊今天请来的戏班子。
慧娘也很想参与其中,只可惜她不怎么会说话,一张口总也得罪人,惹得杳娘频频侧目,其余的千金小姐们纷纷用帕子掩口轻笑。
杳娘顿觉丢人,这个亲妹妹还不如丹娘争气呢!
“你面上脂粉糊了,去后面洗把脸吧。”杳娘唤来一个丫鬟,直接带走了慧娘,并叮嘱丫鬟顺便带着慧娘逛逛,拖到戏台子那边开锣了再来。
老太太语气略显清冷:“你回去吧,我要去小佛堂里待一会儿。”
“是。”
丹娘还没走到门口,又听老太太问了句:“中饭想吃什么?醋溜鲤鱼怎么样?”
她又惊又喜,回眸时嘴巴微微张开,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好。”
丹娘离开,奚嬷嬷进来了。
“没想到老太太与那七姑娘如此投缘。”奚嬷嬷笑道。
“什么投缘不投缘的,不过是看她一个人在府里挣扎求生可怜,给她一点念想罢了。说到底,我又能护着她多久呢?左不过半年,她就要孤零零一个人被丢在云州了。”
老太太语气平淡地说着,似乎有几分淡淡的哀愁。
“老太太别难过,我瞧七姑娘虽不够机灵,却很豁达通透,昨晚上,沈家派人送了一箱屉的书过来,说是给七姑娘的礼物。七姑娘半点不嫌弃,欢欢喜喜地收下,还给沈家回了一份礼。”
“什么礼?”老太太也来了兴致。
“一幅画,她自己画的。”
老太太忍不住笑了:“这个丹丫头。”
“说来也怪,谁家姑娘小姐谈婚论嫁的,不爱个花儿粉儿的,金玉首饰,翠珠宝钏,一样样堆在跟前才好呢,偏她只要了这些书。”
老太太拿起一串佛珠:“她啊,想得明白着呢。”
巳时二刻,宋恪松与赵氏的马车停在了端肃太妃的私宅门前。
赵氏在马车里被晃得头眼发晕,却还是硬撑着打起精神,理了理发间的簪子,有些不安地跟在宋恪松身边。
宋恪松交了牌子,又奉上礼单。
门口的小厮对了一眼,让人将整整一马车的礼物都接了进去,随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慧娘从侧门出来了。
慧娘一见爹娘,顿时哭成了个泪人儿。
“娘!女儿真是受罪了,吃了大苦头了……”
还没哭完,那小厮双手抱着立在门口,尖细的声音说道:“传太妃娘娘口谕,请宋四小姐闭门思过,罚抄女戒女则一百篇,并抄写心经五十篇,未曾抄完前,不可出门。”
突如其来的责罚让慧娘哭不下去了。
赵氏心头一紧,忙不迭地上前:“麻烦向贵人请安,请问贵人,我女儿做错了何事?要这样罚她?”
小厮眼皮微微挑起:“令爱砸坏了咱们太妃娘娘最爱的一套茶具。”
赵氏:……
宋恪松一听,面皮一片涨红,哪还有脸面继续待下去,赶紧冲着太妃私宅的门口行了礼,转身就让赵氏带着慧娘上马车。
在马车里晃悠了大约两顿饭的功夫,宋府总算到了。
慧娘这一夜过得可算是惊险刺激。
她先被黑衣莽汉抓走,锁在一个破旧的小木屋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呼喊都没人搭腔。她硬生生扛着冻,熬了快一个时辰,终于等到有人来接,却是没见过的陌生人,他们将她带到刚才的府邸里,给她安排了住处。
倒也温暖舒适,处处精致,可慧娘在家里张扬跋扈惯了的,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当场就发作起来,还不顾丫鬟们的阻拦,冲到外头的花厅里,撒泼似的砸掉了摆在桌案上头的一套茶具。
她还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很糟糕,回到家,就抱着赵氏哭个没完。
宋恪松一阵恼火:“哭什么哭?一家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在家里闹腾就算了,出去了怎么还这样?”
“爹爹作什么训我?难道女儿被抓走是自愿的吗?女儿害怕了一晚上,砸了一套茶杯而已,算得了什么大事?!您怎么不说去查查是谁这样胆大包天,还敢对您的女儿下手!”
末了,他又问了句:“慧娘呢?”
听到这话,赵氏原本兴奋的脸色顿时黯淡了一半。
她叹了一声:“不是我说自家的丧气话,老爷您自己瞅瞅,慧娘哪点能比得上杳娘?虽说是一母同胞的姊妹,她是要模样没模样,要性子也没性子,也不爱读书识字,前些年我教她管家也不乐意学。要是咱们家还是从前那样,也就随她去了,大不了以后配一个门户低咱们家一点的,娘家也好给她撑腰,在婆家的日子也好过不是。”
宋恪松也跟着脸色沉了沉:“你好端端地说过去的事情做什么?”
“好好,不说就不说,如今咱们要回圣京了,等过了年一开春就动身的,我是想等杳娘的婚事定下来,就给慧娘择一个夫婿。上回你同我说的那个林知府的嫡子不就很好?虽然家世不足,但家底丰厚,咱们慧娘不是个伶俐的,嫁过去也省心点。那林知府与你多年交情,想来也能好好对待咱们慧娘。”
赵氏絮絮叨叨地说着,字里行间都是母亲的温柔和周到。
宋恪松一阵感慨:“夫人有心了。”
“瞧你说的,都是咱们自个儿的孩子,我不费心还能指望谁?我只盼着能早点回圣京,比起杳娘,我更担心竹砚和竹砾的婚事。”
他们这对双胞胎兄弟年岁都到了,又是府里的嫡子,以后要撑起门户的,他们的媳妇可要好好挑。
宋恪松点点头:“夫人莫急,等回了圣京一切自有着落。”
夫妻俩还在说着话,全然没察觉到窗外一抹黑影偷偷摸摸地经过。
一个小丫鬟穿过长廊,从竹林后墙的一个狗洞钻进去,外面的慧娘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小丫鬟刚露出脑袋,她就拎着小丫鬟的耳朵把人提溜起来。
小丫鬟疼得直叫唤,慧娘恶狠狠警告:“嘘,小声点,让爹娘听见又得我挨骂,仔细我打你板子!”
“小姐,好小姐,三奴知错了,但是刚才我都听到了。”小丫鬟赶忙压低声音,“老爷和夫人已经给大小姐寻好了婆家了。”
“谁家?”
“圣京,荣昌侯府的嫡次子。”
慧娘一听差点笑出声:“你疯了,圣京的勋爵人家看得上咱们家?”
小丫鬟急了,赶忙有样学样把刚才宋恪松和赵氏的对话说了一遍,还没听完慧娘就面笼寒霜,双手不住的绞着帕子。
“哼,爹娘还是偏心眼!一样都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凭什么有好的都紧着她杳娘?”她嘟囔着,跺跺脚一回头冲了出去。
三奴在身后追得叫苦不迭。
小丫鬟心道:您和大小姐比起来模样真的差距有点大啊……圣京的人也不是瞎子。
经过丹娘柳璞斋时,慧娘清醒了。
她决定换一个欺负对象,大姐那边她比不过,难道一个小小的傻子她还不能拿捏吗?
屋内,丹娘刚刚睡下,怀里抱着暖烘烘的汤婆子,幸福又温暖地眯起眼睛——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跟末世比起来,这已经是天堂了。
慧娘一脚传开大门:“小傻子,你给我起来!!”
丹娘:……
啊,扰人清梦就是谋财害命,她拳头痒。
好歹关键时刻她总算记得自己现在在什么时代,慵懒地眨眨眼睛,一脸面瘫地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慧娘。
这是……四姐姐吧。
但丹娘装傻:“你是谁啊?”
慧娘:……
慧娘瞪大眼睛:“你个小傻子连我都不认识了?你这样子嫁去沈家岂不是给我们家丢人?!”
“那……可以不嫁吗?”丹娘还是呆呆的,甚至都没从被窝里出来。
“哼,傻子就是傻子,怕是连成亲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吧?你这样的居然也有人要,真是瞎了眼。”
清茶赶紧过来指导,丹娘对请安是个门外汉,在小丫鬟的帮助下勉勉强强过关,终于能坐下来吃饭了。
眼前是一张八角玲珑桌。
桌子上摆着芙蓉面,金丝枣,白糖糕,另还有一份熬得浓油醇厚的鸡汤,香气扑鼻。那一份胭脂糟鹅成了绝对的主角,被其他四碟点心围在当中,烛火这么一照,很有点美颜的效果。
丹娘肚子饿了,咕咕直叫。
饿过头了,导致这声音格外明显,一桌子人都听见了。
这时,坐在赵氏旁边一个清秀如兰的女孩掩口轻笑:“七妹妹,你也太不知礼数了,得亏是在咱们家里,这要是在外头,岂不让人笑话?”
丹娘呆呆地看着她。
几秒后,脑子里混沌的记忆终于有了反应。
噢,这位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杳娘。
赵氏所出,整个府里的第一个孩子,嫡女的身份让她一直都心高气傲。
要不是丞相府遭遇那场波折,她现在必定是圣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女,也不会被拖到十八岁还未定亲。
哪像现在……
全家上下去圣京的盘缠才算勉强凑够,还要把这个小傻子嫁了,拿到她从沈家得来的彩礼,一共五百两银子,才能给一家老小添置。
丹娘被刁难了。
但她不以为意。
开什么玩笑,经历过末世腥风血雨的厮杀,内宅这点小把戏她根本不放在眼里。丹娘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肚子饿了自己叫,我又控制不住。”
杳娘瞪大弯弯的杏眼,有些回不过神来。
丹娘看向老太太,学着刚才杳娘撒娇的称呼说:“老祖宗,咱们现在能吃饭了吗?丹娘好饿。”
老太太差点没被一口茶水给呛着。
一桌子人也都跟见了鬼似的看着丹娘。
赵氏沉下脸来,刚要开口训斥,身后的蒋妈妈急忙给老太太上了一壶黑豆杂粮甜米露,直接把赵氏的话挡了回去。
老太太尝了一口甜米露:“不错,都吃吧。”
她又多看了最右边的位置一眼:“丹娘也吃。”
“谢谢老祖宗。”
论吃饭,没人比丹娘更在行了,在末世里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活下去就要吃。老太太一说开动,她就没客气过。
不过好在她总算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收敛不少。
即便这样,她吃饭的模样还是被赵氏和杳娘嫌弃不已,母女俩都是一样的表情,恨不得把这个傻子找个坑埋了。
杳娘则担心的更深层一些。
她想的是:如此不堪,等去了沈家万一被人退亲怎么办?
她可是想吉山堂的那套宝石头面很久了,就等着小傻子嫁去沈家换来的彩礼钱付账呢。
吃完一整碗芙蓉面,又吞了两块白糖糕,最后一点胭脂糟鹅也没放过,丹娘吃饱了,还拿了一颗金丝枣含在嘴里,美滋滋。
赵氏和杳娘却吃不下去,看着一脸贪吃傻样的丹娘,她们很倒胃口。
一顿晚饭潦草结束,母女俩一走了之,清茶也不知去哪儿了,丹娘不敢轻举妄动,继续傻乎乎地坐着。
老太太规矩严,吃完饭就不愿再坐着。
漱口,净手,洗面,又换了一件更厚的袄子,等她做完这些外头堂屋里已经被婆子丫鬟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个小傻子。
烛火惶惶,照亮了小傻子瘦瘦的小脸。
她正呆呆地坐在原处,不急不躁。
昏暗中,那双眼睛明澈透亮,看得老太太心下微微一动。
老太太也觉得奇怪。
今天这个傻子倒是跟往常不太一样。
她冲着丹娘招招手。
丹娘立马乖乖地坐过去。
老太太依在一个软枕上,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
“你的丫鬟呢?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了?我记得……先前服侍你的,是个叫什么茶的二等丫头。”她咳嗽了两声,声音疏离又亲切。
或许其他人会不喜欢这样一位高冷的长辈,但对丹娘而言,这样的礼貌刚刚好。
丹娘乖巧地坐在小凳子上,两只小手放在膝头:“清茶,那个丫头叫清茶,我不着急反正我也没旁的事情,可能她有事被绊住了脚,一时间赶不来。”
一个二等丫头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伺候好主子就是一个丫头应尽的本分。
老太太噎了一下,玩笑般地说:“该不会躲哪儿吃酒摸牌去了吧。”
谁知,丹娘却闪着黑漆漆的大眼睛:“那也不奇怪,她忙了一天了,也该歇歇了。”作为一个标准现代人的灵魂,其实丹娘也不认同这种一天忙到晚还没个休息的工种。
这下老太太是真的奇了,盯着她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儿。
她拉着小傻子聊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小傻子看着愚笨,说起话来却不爱拐弯抹角,刚好对上了老太太的脾气,一老一小对着烛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晃眼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屋外,老太太的陪房奚嬷嬷看见匆匆而来的清茶,不由地沉下脸。
“把姑娘一个人丢在这里,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嬷嬷莫怪,实在是大小姐找奴婢过去,奴婢不敢不依……”清茶耷拉着脑袋,怜怜告饶。
“这些话你留着同你的小姐妹去说吧。”奚嬷嬷冷冷道,“姑娘在里头,快点带回去。”
说着,奚嬷嬷站在厚重的帘外头通传:“老太太,姑娘身边的人回来了,可以回去了。”
清茶吓得脖子一缩,赶紧走到门口。
“老太太,咱们姑娘不懂事,冲撞了您,您可千万别跟她计较,姑娘她……脑子不好不懂事的。”清茶跪在门口。
老太太:“主子不懂事,多半是下人们撺掇的,我来问你,既吃了饭为何不带你们姑娘回去?”
“大、大小姐那边奴婢走不开……”
一阵沉默后,老太太笑了:“如此念着杳娘,也算个忠仆了,这样吧你若愿意我便让你回秀芳阁,继续伺候大小姐。”
清茶又惊又喜,连连磕头,那声响听得丹娘一阵心惊胆战。
——在古代,表忠心需要这么卖力的吗?
一顿晚饭结束,她身边少了个清茶,多了个老太太给她的大丫鬟,名叫书萱。
书萱比清茶小一岁,但却老道利落。
从安福堂到丹娘居住的柳璞斋并不算远,但外头的小雨已经变成了雪花,书萱找出一双金红的皮靴子给丹娘换上,又给她戴上雪帽,穿好披肩,一身蓑衣离去,头顶上还有大丫鬟打着的油纸伞,一点风雪都吹不到。
顺着青砖小路回了自己屋子,丹娘很认真地来了句:“你很好。”
然后又重重地肯定,她夸奖道,“比之前那个清茶好很多。”
见慧娘还想刁难自己,她话锋一转问道:“四姐姐,你可听父亲提起过江南龚家,还有近些日子在书院里大放异彩的李氏兄弟?”
“什么?”慧娘眯起眼睛。
“妹妹不才,跟在老太太身边久了也听到一些传言,说是父亲很中意这几个读书儿郎。就连二哥哥三哥哥都对李氏兄弟称赞不已,说他们笔墨文书诗词俱佳,来年说不定能一举中第。”
丹娘笑得眉眼弯弯,“你说,若是他们当中也出个状元郎君,父亲会不会动了收他们当女婿的念头?”
慧娘大吃一惊,眼珠子转了转,当下也顾不上为难丹娘了,领着三奴就往回走,直奔赵氏的屋子。
天色阴沉沉地暗了下来,书萱不安地问:“姑娘,咱们这样诓骗四姑娘,万一……”
“谁骗她了。”丹娘亲手掸了掸落在斗篷上的碎雪,如画般的眼眸明艳生动,隐隐透着一股冷意。
夜深了,烛火燃燃,赵氏的屋子却不得消停。
“娘,爹爹真的要将我跟那什么江南龚家,还有李氏兄弟议亲吗?我不依,我就不!江南龚家再好,能比得上圣京的富贵人家吗?凭什么姐姐能嫁入伯爵府,而我……却只能将就这样的人家?”
慧娘又哭又闹,吵得赵氏头疼不已,坐在桌子旁,一只手扶着额头,一脸中风状:“你可以哭得大声些,最好让你父亲也听见。”
淡淡的一句话成功让慧娘闭上嘴巴,她脸上的胭脂都哭花了,跪在地上抱着赵氏的膝盖,眼泪如断了线珠子一样落下。
“娘,女儿知道自己处处比不上姐姐,可毕竟也是您和爹爹的亲生骨肉,是宋家的嫡出小姐……我真的不想被姐姐比下去太多,姐姐嫁了个好人家,我不敢比她强,那起码也得是圣京城里的富贵人家吧……难道您就舍得让我远嫁?还是留在云州城里,配那什么李氏兄弟?”
慧娘哭得赵氏心烦意乱。
其实这件事早些天宋恪松就与她说过。
当时赵氏也很不满意,因为这几个子弟的家世都太单薄了,在她看来根本配不上她的慧儿。
但宋恪松却冷静清醒得多,直言不讳:“我看中的这几个孩子与慧儿都年貌相配,江南龚家虽然现在已经没落,但当年可是显赫一时,即便如此,他们如今也是清贵人家里不可多得的人物。那龚家小少爷你也见过,长得如何,学问如何,人品如何,你自己心里有数。”
“再说李氏兄弟,虽然家里是皇商出身,与读书人相比是差了点。但李家不缺财帛,李氏兄弟又都很奋发上进,我已请教过书院的先生,都说他们俩在书院里的表现属于上等。这样努力又家底丰厚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无论慧儿选哪一个,都能高枕无忧。”
赵氏听了丈夫的话有些心动。
慧儿不比杳儿,不漂亮,也不算聪明,性格嘛说好听是直爽,说难听就是跋扈。这样一个女儿如果嫁去了高门显贵,以后的日子有多难熬可想而知,娘家是一点力都帮不上。
赵氏刚想到这儿,却被身边的宋恪松打断。
这位识人断事多年的官老爷自有一套本事,光看赵氏的面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冷冷笑道:“我劝你切莫做什么让慧儿嫁去高门贵府的春秋大梦了,就凭慧儿那模样性子,哪家名门愿意要这样的儿媳妇?”
她很有礼貌,但丹娘却从这种礼貌中读出了一丝居高临下的骄傲。
沈夫人轻轻回礼:“沈家已经离开圣京,山高水远,到底是有缘人还能再见面,侯夫人最近可好?”
“还行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荣昌候府忙得很,圣京里多少事情等着我去操持忙碌。也是沈夫人你清闲了,寒天离开圣京后,你也轻松了不少吧?让人好生羡慕。”
沈夫人微笑,没说什么。
谢夫人又看向丹娘:“这就是……宋府的庶出七小姐吧?瞧着模样不错,造化弄人,谁能晓得是个傻子。”
她瞥了一眼赵氏,语气亲昵又倨傲:“难为你了,这么多年还要照顾这样一个孩子长大,也是不容易。”
赵氏心底暗骂,但面子上撑住了:“瞧您说的哪儿的话,都是自家孩子,说什么不容易的。倒是这些年让孩子们受苦了,多亏老天开眼,能让咱们家杳娘寻得这样一门好亲事,怕是祖坟冒青烟了吧。”
谢夫人被捧得飘飘然:“你说得也对。”
赵氏嘴角抽了抽。
谢夫人又回眸:“你是叫丹娘……对吧?”
她冲着丹娘招招手,丹娘看了一眼老太太,得到允许后才慢吞吞走到谢夫人面前。
“怪可怜的,要嫁给一个瞎子瘸子,这辈子怕是有吃不完的苦头。”谢夫人同情极了,从腕上退下一只玉镯子塞给丹娘,“你成婚的时候,我们一家怕是无缘来吃喜酒了,这点子薄礼就算我这个做长辈的一点心意,往后要好好过日子才是。”
丹娘双手收起镯子,嘴角一弯:“谢侯夫人,侯夫人说得对。不过……我一个傻子,能嫁沈寒天也不错啦,要不是他瞎了瘸了,我怕是还没人要呢。”
谢夫人的笑容僵了僵:“怎么会呢,你生的这般好看。”
“真的?”丹娘顿时两眼亮晶晶,“那、那我要是不嫁给沈家,侯夫人愿意让我当你家儿媳妇吗?”
谢夫人立马像被火烫到一样松开手。
赵氏沉下脸:“你胡说八道什么?!”
丹娘一脸无辜,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谢夫人用帕子挡住嘴角:“罢了,今儿事情已经办完,我先告辞,不必远送。”
谢夫人一离开,沈夫人也跟着告辞了。
只不过,她说她也准备了一点礼物在马车上,想让丹娘同自己一起去拿。
丹娘没拒绝,点点头跟上。
谢夫人的马车早就走远了,看得出来她半点不想和沈夫人扯上关系。
丹娘按照沈夫人的指点爬上了那一辆马车,推门进去,她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人。面冠如玉,双眼紧闭,他没有戴发冠,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用绸带束起,一身素白长衫衬得他气质如云,让人捉摸不定。
“沈、沈寒天?”
“宋七小姐。”
他朝她的方向转过脸来,她这下彻底看清了他的模样。
果然,当年才绝天下的状元郎是世间少有的如玉少年,即便他闭着眼睛,那张脸也看得丹娘心头一阵小鹿乱撞。
“听说,你刚才与荣昌候夫人说想做她家儿媳?你若真愿意,我可以帮你。”
丹娘收回视线,跟着小丫鬟一路走到后面的屋子里更衣洗手。
小丫鬟故作镇定,眉宇间却透着不安着急。
丹娘不慌不忙换好衣服洗好手,正在擦着水渍时开口道:“你先下去忙你的吧,我等会儿自己回去。”
“啊这……姑娘可以吗?”小丫鬟似乎有点不放心。
“去吧,没事的,你再不去不是要被上头的妈妈罚了嘛,赶紧去吧,也就一条路,我认得戏台子在哪儿。”丹娘很有信心。
小丫鬟一下子喜笑颜开,连着福了好几下:“宋七小姐,那奴婢先去了,您出了门顺着这条小路往东走,穿过那一片竹林就是戏台子了。”
“嗯。”她点点头。
原本就是自己故意找了个理由出来,别害了人家小丫鬟跟着受罚就好。
等小丫鬟走远了,丹娘离开,却没有朝着戏台子的方向过去,而是选了另外一条路。她在雪地中疾走,速度很快,道路两旁时不时从树枝上落下的雪花飘在她的鬓角和肩头。
终于,她穿过那一片烈焰红梅,看见不远处的几人。
眸光沉了沉,她低头沉思片刻,借着梅林错落隐藏身形,拿下头上的银簪子在雪地里写下几个大字。
抬手折下一枝梅花,她抬眼锁定了那几个人。
寿宴之上也男女分席而坐,尤其是正当婚配妙龄的公子哥和贵女,哪怕羞得不行也得咬着帕子将席面隔开。
马知州本人虽然人脉不广,但做寿的老父亲却桃李满天下,今天来的贵客有不少,光是男宾这一席里叫得上号的圣京名门就不下五六家。
古元舟就是其中之一。
他哪儿都没去,老老实实站在沈寒天身边。
“你快入席吧,不必守着我。”沈寒天淡淡道。
“表哥,你当真不跟着我们一起返回圣京?”古元舟皱眉。
“得圣命返京的只有古家,并非沈家,你们还是早些动身,别路上耽误。”沈寒天坐在轮椅上,轻轻合起双眼。
古元舟刚要开口,突然耳边微动,他下意识地一伸手竟然凭空捉住了一枝残梅!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梅花的香气,这枝红梅已经在他手里落尽了最后一片花瓣。
“梅花?”沈寒天微微侧过脸。
“情况不太对,梅林有人。”
“一起去。”沈寒天说。
等古元舟推着他抵达时,丹娘早就走得无影无踪,空留雪地上一片凌乱,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箭上有毒……”古元舟吃了一惊,“箭上有毒!”
沈寒天:“这就是你方才跟我说的……那位高手留下的?”
他虽双眼已盲,但聪慧机敏,非常人所及。
光凭古元舟的反应和脱口而出的四个字,他就猜出有人留下了线索。
“是……”古元舟镇定下来,“有人在雪地里留了字。”
沈寒天轻叹:“是个聪明人,竟然还能发现这些武器上有毒。报上去吧,也能让你给家里挣点赏赐。”
“表哥相信?万一有人故意混淆视线……”
“这批兵器有问题并非一日之功,你也早就在暗中调查,如今再多加一条而已,回去好好查清楚,别到了圣上面前一问三不知。”
古元舟眼神复杂,俊朗的面容透着一抹不忍。
“哥,如果不是当年你被冤枉,又怎会落到今日这幅田地。”他忍不住了,“你同我前去,凭着这次的功绩,多少也能替沈家挣回一些颜面,你的日子也好过些。”
沈寒天轻轻抬眼,嗅着冰冷空气中的悠然梅香。
“我不去了,我就快要成亲了,如果走了,我的新娘子怎么办?”
屋子里只剩下老太太和宋恪松。
老太太苍老的声音颇有厚度:“这事儿由你而起,你说怎么办?”
宋恪松本就嫌赵氏脾气大,又爱算计,加上本来就不觉得这是个大事,他拱了拱手开口:“二两银子的布钱就从儿子的私账上走吧,”
“这不是银钱的事,太太她虽脾气暴了点,但说的话却言之有理。”老太太叹了一声,“你也是曾经位列一品大员的人物,怎么如今反倒糊涂起来?方氏一个小小的妾室既无管家之权,又无你的手令文书,就敢随意去账房支取银钱,钱虽不多,但事可不小。若是这一次没有提醒到位,下一回她的胆子会更大。”
老太太顿了顿,“别忘了,当年我们一家被迫离开圣京时的教训。可不就是祸起萧墙吗?”
宋恪松不由地正色起来,再次拱手行礼:“母亲教训得是。”
“这一次,承蒙圣恩,你又能得诏反京,越是这个节骨眼上越不可懈怠,你可明白?”
“儿子明白了。”
“方氏不尊太太,以下犯上,罚她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念她是初犯,又是不知情的,这边罢了。”
老太太刚说完,赵氏就从梢间出来了。
整理过妆容的她比刚才情绪稳定多了,对着老太太又是拜倒:“儿媳多谢老太太主持公道。”
“你也是的。”老太太亲手拉起赵氏,“你是府里的正房太太,谁又能越得过你?她方氏不过是个姨娘,身家性命都捏在你手里,不过区区二两纹银,你早该自己打发了人去教训,何必闹到我这儿来。”
“也亏得是冬日里的一大清早,孩子们都还没有过来请安,家里也没有熟客,否则你这太太的面子岂不是保不住啊?”
赵氏脸颊一红,这会儿是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冲动。
她低眉顺眼地给婆婆揉肩,委屈巴巴:“媳妇也是太过生气,一时忘了。”
“我说恪松,你也得听着,有道是夫妻一体,他荣光必有你的尊重,他若是遇上麻烦,那我们一家子都逃不掉。你是他的正房太太,以后可是要跟他一起共享香火,结发百年的,断断不可为了这种小事伤了情分。”
老太太的话也说到了宋恪松的心里,他频频点头。
赵氏咬着牙,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老太太是为了自己好,便也轻轻颔首:“媳妇晓得了。”
“都散了吧,回自己屋里去,我也年纪大了,哪有精力天天烦你们这些事情。”老太太摇摇头。
话说完了,她就下了逐客令。
宋恪松和赵氏一前一后离开,一出安福堂大门,他们俩就谁也不看谁,好像还在憋着气。一个觉得老婆小题大做,明明可以跟他商量的事情,偏偏要闹到老妈这里来丢人现眼;另一个觉得老公宠爱小妾,早就昏了头,这么账房支取银钱这样的事情也敢交给方氏,这次不狠狠给个教训,下次还敢。
说到底,赵氏是觉得公账上的余额不足,哪怕在这些庶子庶女身上多花一个子,她都觉得心疼。
这些年自己劳心劳苦省的钱赚的钱,可不是拿来贴补这些人的。
一想到这儿,赵氏更觉得自己没错,脚一抬直奔自己屋内。
安福堂外,丹娘端着一只托盘进来了,很快在婆子丫鬟的张罗下摆了整整一桌子丰盛的早饭。热乎乎的奶皮糕子,甜丝丝的桂花栗子饼,香喷喷的冬笋火腿咸肉粥,还有一份蛋皮虾仁小馄饨。
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多谢老太太费心了!”
“多谢母亲!”赵氏这次哭得很真心。
昨天回来之后,她就被宋恪松狠狠批评了一顿,作为宋家主母,带着三名小姐一起出门,回来的路上居然少了一个,这说到哪儿都是主母办事不力,管理无能。
赵氏心中愤愤,但却不敢反驳。
事关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她当然没心情在意这些。
只可惜,这件事不能闹大,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找,宋恪松真是急得直跳脚。
索性半夜里,有消息从安福堂传出来,老太太说了这件事她出面,让宋恪松夫妻俩就别着急了,一切等慧娘平安归来再说。
老太太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这才让夫妻俩退下。
一老一小准备用早饭了。
几个精致的小蒸笼摆在桌上,里面是香喷喷的珍珠糕,甜糯糯的糕饼团子,还有香酥松脆的油条,一口甜蜜的豆沙陈皮卷,配上暖香可口的鸡丝蛋皮咸粥,这一顿真是吃的丹娘欲罢不能,连着喝了两碗还不够尽兴。
老太太教育道:“女孩子家家的,哪有这样吃饭的?矜持点。”
“可……我是个傻子呀,傻子不就该这样吃饭吗?”
老太太:……
吃了饭,丹娘照旧给老太太按摩推拿。
她已经渐渐觉出老太太的喜好,所以每一次都能让老人家舒服得心花怒放,脸色都跟着晴朗不少。
正按摩着,老太太突然问:“丹丫头,你觉得你四姐姐的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丹娘懵了。
她眨眨眼睛,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有。”
“噢,为何如此肯定?”老太太来了兴致。
“第一嘛,人家冲着镯子来的,又没抓走大姐姐,所以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应该就是我;第二,既然与我有关,受害的又是四姐姐,我当然脱不了关系。”
“那方才你爹和太太都在这儿时,你为何不提起?”
“为了活着呗。”丹娘闷闷地说,“四姐姐虽不及大姐姐在太太心里分量重,可那也不是我能比的。如果因为我害的四姐姐名声受损,那大姐姐也不能幸免,到时候……我恐怕日子就难熬了。”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笑了:“你与沈家定了亲,太太不会过于为难你的。”
“不会过于为难,又不是不为难。在丹娘看来,不让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或者再把我关起来,那就是很重很重的惩罚了。”
老太太懵了,诧异地回眸:“我说的意思是……你的嫁妆是由太太替你操办的。”
这话点到为止,丹娘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太太不愿给我的话,也很正常,因为我不是太太生的。人嘛,都是向着自己的骨肉的,太太其实……还不错了。”丹娘说的是心里话。
赵氏虽然爱面子,有点小气,之前也因为丹娘蠢笨痴傻而故意忽略她的存在。
可她到底没有谋财害命,也在后来发现不对后,给丹娘补了月例银子。
至于挨骂一事……丹娘就更看得开了,上辈子在末世里混,挨骂已经是最轻的了,对她而言不痛不痒。
只要赵氏没有把坏心思打到她这儿来,她就心安理得地坐着享受生活。
老太太笑出了声:“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这么夸赵氏的。”
丹娘:……
“放心吧,我晓得你的意思,不过赵氏问起来也要你自己去圆个场,想清楚怎么说就行了。”
见老太太要下床,丹娘赶忙替她拿了双柔软的棉鞋过来,伺候老太太穿好鞋。
同样是准新娘,另外一边的柳璞斋就冷清多了。
沈家也按照礼数送了一些聘礼过来,无非就是些干货点心布料之类的,丹娘不了解古代嫁娶的流程,也就去瞅了一眼,然后这些东西就被老太太接手了,说是等到她出门子那天一同再送去沈家。
时间一晃,腊月将至。
杳娘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二月十六,黄道大吉,顺风顺水的好日子。
接下来就是丹娘的婚期,与杳娘刚好错开了大半个月,三月初八。
丹娘听到这个日子觉得很开心,回去就奖励自己多吃了一把瓜子。书萱觉得莫名其妙,因为这并非是三月里最好的日子,明显是沈家在怠慢丹娘,而赵氏也乐得顺水推舟。
丹娘笑道:“你就不懂了,三八妇女节,好日子啊。有位伟人曾经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这日子真好。”
书萱:……
小丫头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敲定了两位宋小姐的婚期,赵氏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张罗过年的事宜。外头风雪虽大,却挡不住赵氏的热情。
这天格外冷,赵氏步伐匆匆从外头进来,鬓角处还带着点点雪花,进门就冲着安福堂的正屋过来:“母亲,大好消息!砚哥儿那孩子被书院选中,等开年就要下场试手了!今儿砚哥儿与砾哥儿一道回来,还有大半个时辰便能到家了。”
赵氏喜出望外,哪怕脸颊被冻得通红也难改喜悦之色。
“砚哥儿是个有大出息的,能被书院选中,那想必学问是极好的。”老太太也高兴。
虽说现在宋家已经渐渐起复,但下一代中总要有能出来挑大梁的角色才好。
宋竹砚是长子,更是嫡子,他身上的担子不可谓不重。
好在,这位砚哥儿虽比不上弟弟天资聪颖,却用功苦读,倒也能弥补一二。
这次被书院选中真是莫大的荣幸,宋恪松回来听说后也夸奖不断:“我儿总算有出息了,不枉费家中栽培。”
大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停在宋府门外。
赵氏早就命人等在门口,只待儿子一回来就把人带到自己屋里来。
仔细算算,他们母子也有半年没怎么见过面了,也不知她的砚哥儿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长高。
正在屋子里愁着,突然门外一只手打起厚重的帘子,紧接着一个温吞的声音响起:“三弟,切莫如此,当心惊着母亲。”
另一个声音却说:“在母亲这儿怕什么,她见到咱们俩怕是要欢喜得哭出来吧。”这声音活泼得很,与刚才的那个声音截然不同。
赵氏愣住了。
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眼前一花,从屋外进来两个少年俊秀的男孩子,一个端庄有礼,一个潇洒不羁。
“砾哥儿!!哎哟,你怎么也回来了?”赵氏又惊又喜,“你信上说不是还有三五日才到吗?”
竹砚在一旁温温笑着:“三弟这是想给娘一个惊喜。”
“那也不能到得这般快,你们俩都给娘看看,哎哟真的长高了不少啊,砚哥儿还黑了,在书院读书就是辛苦。”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角的泪,内心是高兴不已。
能看见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赵氏已经心满意足。
“坐马车当然快不了,我可烦这东西,又慢又晃悠,我是一个人骑马回来的。”竹砾笑道,径直走到桌边倒了一大杯热茶喝下,“娘,您是没见过大雪漫天,还在雪地里疾驰的风景,虽然冷得不行,却也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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