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花芷顾晏惜的其他类型小说《苟了15年,我成为家里顶梁柱 全集》,由网络作家“空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姐,时间差不多了。”花芷睁开眼,看屋里只有五个不大的包裹,疑惑的看向四人。迎春扶着她往外走,边细声解释道:“大件的东西都先拿出去了。”花芷不再多问,直接往她娘的院子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从里面出来的花柏林。“长姐。”花柏林三步并两步过来眼巴巴的看着她,眼底的不安让花芷心疼不已,柏林是长房嫡子,蜜罐里长大,遇上这样的事,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大哭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之前在面对娘的眼泪时,怕是还好生安慰了一顿,要在往日她必定好好夸上一夸,让孩子别成长得太快,可现在,她不能。花芷摸摸他的头,“不能慌,不能乱,花家如今最年长的男丁就是你,你慌了乱了,弟弟们要怎么办?我接下来会很忙,照顾弟弟妹妹们的事就交给你了,花家的将来还得落在你们身上,知...
《苟了15年,我成为家里顶梁柱 全集》精彩片段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
花芷睁开眼,看屋里只有五个不大的包裹,疑惑的看向四人。
迎春扶着她往外走,边细声解释道:“大件的东西都先拿出去了。”
花芷不再多问,直接往她娘的院子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从里面出来的花柏林。
“长姐。”花柏林三步并两步过来眼巴巴的看着她,眼底的不安让花芷心疼不已,柏林是长房嫡子,蜜罐里长大,遇上这样的事,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大哭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之前在面对娘的眼泪时,怕是还好生安慰了一顿,要在往日她必定好好夸上一夸,让孩子别成长得太快,可现在,她不能。
花芷摸摸他的头,“不能慌,不能乱,花家如今最年长的男丁就是你,你慌了乱了,弟弟们要怎么办?我接下来会很忙,照顾弟弟妹妹们的事就交给你了,花家的将来还得落在你们身上,知道吗?”
花柏林吸吸鼻子,用力点头,“我听长姐的。”
“走吧,时间快到了。”
坏事传千里,就这么一会的时间,花家被一抄到底的事就满城皆知了,看热闹的围在巷口说什么话的都有,但花家,平时到底也不是讨人嫌的人家,私下里说上几句也就算了,看到人出来并没有大声嚷嚷让人难堪的话。
马全被牵走了,马车却也被利用起来,一左一右两个小厮架着,马车上堆得满满的东西。
其中一辆马车格外不同一些,不止抬的人有四个,左右还围着好些个丫鬟仆妇,车里挤着坐的是花家未出阁的五位小姐,最小的才三岁,就算到了这个时候,老夫人也没忘了要保住孙女们的名声。
花家十岁以下的男丁共有七人,有一个还抱在手里,花家的夫人妾室,脸上皆覆着面巾,一行人一起跟在马车后面,从没被这般明目张胆注视过的夫人们红着脸低着头,只恨不得下一步就到了地方。
和她们相比,老夫人显得尤其从容,她也不让人扶,拄着杖抬头挺胸独自一个人走在前边,就像是要凭一己之力为家人开辟出一条路一般。
议论纷纷的人看着这样的老夫人,也不由得停了话头,静静地注视着长长的队伍从面前经过,走远,看着花家大门关上,贴上封条。
被人围观一路,所有人都是靠一股气撑着,等到了城南门户,打开处处凌乱的宅子,一坐下就都起不来了。
花芷其实也没了力气,大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对的力气也不足,不过她现在不敢耽搁。
把自己的小包袱打开,又要了拂冬的,把里面的银票和金银点了点,在众人讶异的眼神下道:“听到动静我就叫她们藏起来了一点,很幸运没有被找到。”
众人都理解的点头,她们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谁也不是会把所有钱都摆到明面上来的人,哪一房手里都多多少少余了点,只是没有花芷这么多。
“娘,二婶,三婶,四婶,你们带着人做几件衣服,要厚实一点,摸上去不会一下就摸出来,里面藏了东西的那种,听得明白吗?”
几个妇人对看一眼,点头。
“立刻就做,多叫些人分着做,最多只有一个时辰。”
几人赶紧忙活开了,有了事情做,她们也不再那么慌。
“拂冬,你去找几张油纸,把银票包严实,等会要缝到衣服里面去的,银摞子也都清出来,全缝进衣角里。”
“是。”
“抱夏,你去一趟楚家医馆找楚大夫,从他那买一些药丸药膏,具体要买些什么你和楚大夫商量着来,只有冻疮膏一定要记得多备一点。”
“是。”
花芷回头看向祖母,“祖母,您写封信给祖父,您最了解他知道该怎么劝,不能让祖父泄了劲。”
老夫人眼神紧紧的盯着她,“你打算让谁去?”
“我去,其他人去我不放心,得让花家的男人们知道我们都好,会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徐管家,我需要一匹马。”
“大姑娘放心,小的能弄来。”
花柏林抓住姐姐的手,“姐姐,我去,我骑术比你好。”
“我得去一趟。”花芷并不多做解释,“你照顾好家里。”
花柏林从小粘着姐姐,听过姐姐无数的故事,偷偷翻过姐姐写的手札,见过姐姐带着四个大丫鬟做各种好吃的,教她们的他所不知道的东西,也见过姐姐不同于在外人面前的端庄,自在悠闲的模样,他信任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姐姐,也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所以他问出了心里最大的担心,“姐姐,父亲……还回得来吗?”
“回得来,咱们花家的男人都回得来。”
掷地有声的回答让花柏林心安,也给了其他人力量,祖母让苏嬷嬷扶着她起身,“我这就去写。”
花家正是惹恼君王的时候,花芷不敢再多做什么,其他人也说要写信的时候,她都否决了,只是送点衣物之类的,想来皇上就是知道了,也交待得过去,信给多了惹眼,她也担心妇道人家写了不该写的东西,落到有心人手里,那才是花家的灭顶之灾,现在的花家经不起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了。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徐管家牵着马等在后门。
大夫人看着穿着利索的长女嘴巴张张合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让她去?怎么能不让她去,夫君走得匆忙,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更不用说厚实的衣裳,就穿着那一身单薄的夏衣,只怕人刚到那就得病倒。
可让她去……芷儿的骑术就是在自家庄园里学的,平时单独出门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走远路,这要是走错了路或者遇上什么歹人……
花芷这会也顾不上宽慰她娘,指挥人把东西分开打包,平摊了份量也就不重。
身上背了好几个包裹,马背上又安放了不少,花芷翻身上马,看着下面殷殷看着她的数双眼睛道:“等我回来,柏林,如今家里你是长兄,要照看好长辈和弟妹。”
“我会的,长姐。”
大夫人终是忍不住上前,“芷儿……”
“娘,我会尽快回来,安心,什么事都不会有。”
迎春把银子一一检点好,“小姐,这些银钱……”
“老规矩,东西你收着,念秋管账,念秋,公开的账本用老法子记,我们自己的账本照着我教你的来。”
两人齐齐应下。
花芷在房子里扫了一眼,走到一个大箱子前站定,“在这下面弄个暗格,和老宅子一样,从外边也看不出痕迹来。”
“是。”
“行了,各自去忙吧,我想点事,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进到里屋,花芷在书桌前坐定,慢条斯理的扎紧袖口,往砚台里倒了点水轻轻研墨,脑子里一刻也没闲着,做着各种思量,然后在纸上把要做的事一一列出来,再按照轻重缓急标好顺序。
别看现在手里也有不少银子,可这么一大家子要吃穿住用,一天的开支就不小,不说再顾着祖父那边,就是自家人用都撑不了多久。
大庆朝严禁官员经商,但是真正做到的没有,历来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花家以前就有不少来钱的买卖,金楼银楼好几家,茶楼、绸缎庄也很能赚钱,可惜,现在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不过这样的买卖对花家来说太打眼,她们现在最需要韬光养晦,不要再让盛怒未消的圣上注意到。
想到庄子连着的那一片林子,花芷凝眉,看样子她还是得过去亲眼看一看,从别人嘴里听来总是没那么明确,还有城外的宅子也得去瞧一瞧,不知道四叔在那里给她留了点什么,是金银最好,不过以四叔那视金钱如粪土的姿态,这个可能几乎没有。
想到四叔就不由得想到其他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了,平日处在同一个屋檐下还会分个喜恶,真正分开了心里念的惦记的却是每一个人。
作为京中如今最茶余饭后的话题,花家闭门不出一点也不让人意外,一屋子女人小孩,还能做什么!
京中最不缺新鲜事,渐渐的关注花家的便少了,天大的事只要与己无关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曾经一门双翰林风头无两的花家也成了过去式。
只是老夫人还是低落的,神情恹恹,精神非但没见养好,看着还差了些。
“京中啊,最不缺眼神好的人,以前有多少人想和花家拉上关系现在就有多少人恨不得从不认识花家的人,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可他陈智和余征遥能是别人吗?老太爷这辈子也就收了三个学生,哪个读书人不羡慕他们?要没有老太爷能有他们今天?可你看看,三人里也就达义有良心,老太爷一出事就帮着奔走,还因此吃了挂落儿,就算这样了都还不避讳的让他夫人送银子过来,我老婆子不看重那些个钱财,就是替老太爷不值。”
苏嬷嬷顺着老夫人的话道:“谁说不是呢,老太爷对他们多好啊,说是把他们当成了亲子都不为过,不过老奴不明白的是,您为什么让人回了陈夫人,还让她以后不要再过来了呢?”
“就因为人家好才不能害了他,咱们花家啊现在谁沾谁倒霉,达义已经吃挂落了,咱们不能再连累他。”
“还是您想得透。”
小丫头在门口禀报,“大姑娘来了。”
“以后大姑娘来了不用回禀,直接进来便是。”
“是。”
花芷一进来就听到这句,心里一暖脸上就笑了,“孙女以后得来得勤快些才是。”
“你多来祖母才高兴。”
苏嬷嬷拿了张圆凳放到床边,花芷侧身坐下,盘算着一会要说的话。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有什么事就直说,在祖母面前不用有那些顾忌。”
花芷定定的看着这个精气神明显虚了很多的老人,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亲切。
花家她最亲近的是祖父和弟弟柏林,其他人包括父母在内都是客气有余亲近不足,她很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也觉得这样的相处在花家这样的大家族里是最合适的。
事实上十多年下来也确实相处得堪称愉快,不过以后她希望能和祖母亲近些,这个老人有着这个年代的老人少有的豁达,换成其他人未必真的敢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当家。
“祖母,我想和沈家退婚。”
因为惊讶,老夫人身体都坐起来了一些,她确实是希望芷儿能留在花家,可她希望和芷儿主动提出来是两回事,“能告诉祖母为什么吗?只要沈家不退婚,你大可以离开这个泥潭,罪不及出嫁女,你早有婚约在身,谁也不能说你这样不对。”
这样的试探并不过分,却也是花芷一直无法和家人亲近的原因,她们总是想得很多,同时以为她也想了很多,一句话得绕三圈还留半句,她很烦这些,可该说的还得说。
“就算沈家重情重义还是将我迎娶过去,祖母觉得我一个娘家都垮了的人嫁过去能得多好?沈家人丁兴旺,怕是到时候我就是那个谁都能踩上两脚的可怜虫。”
老夫人笑道,“你哪里是能被人欺负得了的。”
花芷并不反驳她的话,说起另一种可能,“沈家也未必就没有退婚的打算,就以前那点旧情还不足以让沈家冒着被皇上不喜的风险来娶我一个没有多大价值的人,与其闹到两家撕破脸两败俱伤,还不如我们主动提出来保留住这点香火情,想来我们保住沈家的名声,在我们需要的时候,他们也不介意帮点小忙。”
条理分明,句句在理,显然是经过认真考虑的,老夫人也收了那点试探心思,握着她的手道:“芷儿,别怪祖母自私,为了花家祖母确实想留下你,这几天看下来祖母也看明白了,你以前是藏了拙的,花家需要你撑起来,只是……”
老夫人脸上满是愧疚,“芷儿,你及笄了,这时候退了婚,以如今花家的情况你想要再嫁得如意不容易,至少沈家那样的人家是不可能了的,这些你可清楚?”
“那便不嫁,我在花家再差也是主子,去别家就是个外人,与其去婆家为别人操劳,还不如为生我养我的花家操劳来得让我心甘情愿。”
这想法可真是有点……大胆,老夫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现在是你当家,没什么说不得的,把她们都叫进来吧,翠香,把两位姨奶奶也请出来。”
翠香是苏嬷嬷的名字,她应着去了耳房,孩子们来了后老夫人就让姨奶奶去那屋里了。
等人都来齐了,花芷没有任何铺垫的直奔主题,“我的建议是最好断了和娘家的来往。”
话音刚落,屋里就躁动起来,娘家是腰杆子,是底气,也是她们落难时最有希望帮扶她们的人,更何况她们娘家身份都不低,指不定就能帮上大忙呢?
老夫人眼睛一扫,大家都老实下来,“为什么?”
“断了来往对大家都好。”花芷看向一众人,“你们觉得那是你们的娘家,可对你们的娘家人来说你们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家儿孙的前程会不会因为继续和皇上厌弃的花家来往也遭到厌弃,会不会引来皇上对他们的不满,会不会影响仕途。”
看大家都听得认真,花芷把话说得更透,“并不是说父母就真的不会管你们死活,如果你们求上门去,他们心疼之下自然也会帮你们,可这心疼是有限的,谁也说不好花家需要多久才能恢复荣光,也说不好父母的心疼能不能延续到那个时候。”
花芷笑了笑,“这时候断了来往表明的是不拖累娘家的决心,娘家会感念你们的懂事,会因为没有帮上忙而内疚,以后再恢复来往的时候心里才会没有疙瘩,人只有在拥有同等资格的时候才能平等对话,不要在落难的时候试图去考验人心,我怕大家会失望。”
如果父母兄长真的有心,明的不能来往暗的还不能了?端看有心无心罢了。
屋里安静得连呼吸都清晰可闻,孩子们像是都听明白了,也都小声的呼吸着,生怕扰了大人的事。
“我倒是想赞同大姑娘的话,不管怎么说在家中我也颇为受宠,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大姑娘的话再在理不过,在娘家千好万好出了门子也是别人家的人,荣辱与共也该是和婆家的人,娘家能帮一时又怎可能帮一世,就是爹娘愿意家里的兄嫂弟媳怕是也得跑我跟前来骂我是个祸害。”吴氏摸着自己的肚子苦笑,有些庆幸没有得到婆婆允许,她还没有派人往家去。
“是啊,爹娘再疼我能有儿子孙子重要?”三夫人夏氏接过话头,嘴里直泛苦,明明和娘家人一个姓却成了别家的人,而在这个别家人眼里媳妇也不过是个外人,女儿家太可怜。
老夫人吞下嗓子里的涩意,“那就各自送个消息回去吧,从明天起花家便闭门谢客。”
“谢客可以,闭门却不行,祖母,我们要想办法弄些银子,在北地那样的地方没有银钱打点日子不好过。”
老夫人何尝没有这个想法,只是苦于没有法子可想,现在一听孙女这话里分明是有了方向的,连忙直起身子问,“你想做什么?打点那帮子吸血虫银子少了可不管用。”
“人活着便离不开衣食住行,我打算先在吃上头做点文章,祖母您也知道孙女平时没别的爱好,就嘴馋了点,平时没少折腾,迎春她们个个都是做菜的一把好手,拂冬的那一手厨艺都敢和御厨叫板。”
这点老夫人当然知道,时不时能收到她使人送过来的吃食,以至于这些年她对这个孙女的印象竟和吃的挂勾了,也不能怪她看走了眼,不过,“京中做这吃食买卖的可不少,能赚到银子?”
“您觉得那些吃食味道如何?”
“自然没说的。”
“您在别地儿可有吃过?”
“……这倒没有。”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点头,若是卖的是独份,确实有赚头。
“我先试试手,如果不行再想别的法子,总能赚到钱的。”
“行,先试试。”老夫人看了眼苏嬷嬷,苏嬷嬷会意,从柜子最底下打开一个夹层,从里拿出一个钱匣子。
“这是祖母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一半留下备用,一半给你,不够的你们各房凑凑。”
花芷本想不要,可转念一想这是花家所有人的事,得让大家都参与进来,投了钱以后才能上心,而且钱越多她越好动作。
钱匣子里除了卷成一卷的银票外还有一些首饰,看样式都不是时兴的,估计有些年头了。
银票共有八张,二百两一张,花芷接过四张,在老夫人要分首饰时她不要了,“还没到需要典当东西的时候,这些您先收着,我要是不够用再找您。”
老夫人便又给了一张银票给她,“好好干,祖母相信你。”
不想几个婶婶心里有疙瘩,花芷道:“不管赚到多少钱,在祖父他们回来之前钱都归入公中,至于以后要怎么分,那也是由祖父祖母来决定,不过估计也余不下什么钱,方方面面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祖父他们手里也绝对不能缺了银钱,要是可以,京中这边我也想用银钱探探路,祖父犯的不是大罪,未必就回不来。”
“当……当真?能回来?”三夫人夏氏激动的站起来,“只要能让夫君回来怎么着都行。”
大夫人朱氏和四夫人吴氏齐齐点头,就连向来没什么话的二夫人齐氏也都紧紧盯着花芷,花点钱算什么,只要人能好好儿的回来。
“大姑娘你稍等。”夏氏风风火火的出了屋,那模样让老夫人都笑了,进门都多少年了,竟然也有这种失态的时候。
没多会夏氏就抱着个钱匣子回来了,她也不点,直接就把钱匣子塞给了她,“我留了点傍身,这些都给你。”
看夏氏这样,大夫人朱氏自然是要支持女儿的,连忙也遣了丫鬟回去拿自己的体己,她多少也是藏了点的。
吴氏和齐氏不管心里怎么想这时候都得有所表示,抱着四个钱匣子,花芷也不推拒,“我会尽力让这些银子生出银子来,婶婶们随时可以来查账。”
夏氏那股兴奋劲还没过去,连声道:“信你,我们都信你。”
花芷捧起茶喝了几口,从容的样子倒是比年纪比她大上几轮的人,还够镇定。
老夫人强迫自己把那些惊色收起来,轻咳一声,道:“你做这般决定于我花家是百利无一害,于你而言却……可就算这样祖母还是要厚着脸皮应下,不过也不用急于这一时,要急也是他沈家先急。”
对花芷,老夫人到底也是有几分心疼的,还是想着要拖一拖,看事情能不能有转机,虽然她一时也想不出这转机在哪。
花芷知好,乖声应下后,就说起了别的事,“现在家里就剩两个过了明路的庄子,说不得我要在这上头做点文章。”
“庄子上也就能出点自家吃用的,还能做什么文章?”
“有一处庄子是连着一片林子的,祖母可记得?”
“自是记得,算着时间是快到瓜果成熟的时候了,要是卖出去确实也能换点银钱。”
“我是打算卖,但不是摘下来就那么卖出去,现在正是瓜果多的时候,卖不起来价格。”
“那边都是肉桃吧?”花芷看向苏嬷嬷。
苏嬷嬷点头,“是肉桃,大姑娘,肉桃存放不了多久,就是在瓜果里也属于坏得快的。”
花芷笑了笑,“我自有办法。”
“有办法就好,要是能存放得久一点,赚得也能多一些。”老夫人也不多打听,只是问,“之前你不是想做吃食?我倒觉得那些东西应该能卖得出去。”
“都做,水果要先收进来,现在得做准备。”
“你心里有数便好,想做什么就去做,要是银子不够和祖母说,祖母来想办法。”
知道祖母这是要做她的靠山,花芷软了声音,“银子我藏了一些,还有大家凑出来的一千多两,暂时应该够用,不过祖母,花家是被抄家了的,我们要想办法把这些银钱过了明路。”
老夫人缓缓点头,“是这个理,不能再让人抓着把柄了,你打算如何做?”
“孙女想把城外那个宅子或者另一个庄子沽出去,只是那是太后赏下的,孙女不知道是否动得。”
沉默了好一会,老夫人叹气,“把宅子沽了吧,咱们住这里也勉强够了,就是太后知道也当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是,孙女这两天就过去一趟,把该带的带回来。”
“去吧。”老夫人握着孙女的手拍了拍,语气是从没有过的和蔼,“以后家里的事你拿了主意便好,不用再来问过我,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个当家,免得有人想着在这里头做文章。”
这是花芷最想要的结果,她也不扭捏,爽快应下,“祖母您放心休养,孙女绝不会乱来。”
“祖母信你。”更信老太爷的眼光,要没有点特殊的本事,哪能让老太爷悉心教导这么多年。
“这些事祖母不想知道,另一件关系花家未来的事却是要与祖母说道的。”
“你说。”
花芷回握住祖母的手轻轻摩挲,“族学关闭,可花家的孩子总不能就这么放任自流,我想着族学还是得重建,请先生虽然费力了些,但想想办法未必就请不来,祖父一代大儒,他老人家的子孙不说要超过祖父,可也不能连篇文章都做不出,祖父脸面何存。”
老夫人顿时红了眼眶,她这几天躺在床上想得最多的就是这件事,花家人向来以学识见长,花家的子孙怎能在学识上差人一步!
只是以花家现在的情况,哪个爱惜自己羽毛的人敢沾边,学识差的又哪里有资格来教导花家子弟。
“祖母又何尝不想重建族学,只是,芷儿啊,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能解决的。”
“总要试过才知道。”花芷拿出几张名帖,示意丫头拿笔墨过来,她又扶着老夫人坐起来一些,“您落个名儿便行。”
看着名帖上一个个名字,老夫人哪怕知道希望不大,还是红着眼眶在落款处写上花秦氏三个字,不冷了孙女这一片热忱,要不是真心为花家着想,她想不到这上头去。
花芷却并没那么悲观,族学的先生她有几分了解,平时和祖父下棋的时候,没少听祖父说那些读书人的事,入花家族学当先生,只是学识好是不够的,人品秉性样样都得过关,她不信十多个先生个个都不顾念旧情。
告别祖母,花芷吩咐人去叫管家来见,她则去了东边的小跨院,那里如今被布置成了她处理事务的地方。
徐东进来得很快。
“大姑娘。”
花芷放下笔轻轻吹了吹,示意他坐下说话,“如今家里不是女眷就是孩子,安全上要多上心些,你在之前的基础上重新做下安排,最好每晚两组人轮流巡视,遇着事的时候能示个警也是好的。”
“是,小的立刻安排。”徐东进双手奉上一个册子,“新的名册弄好了,请大姑娘过目。”
念秋拿了放到案头,花芷随手翻了翻,如今花家还有下人一百八十三人,小厮九十九人,婢仆八十四人,全是死契,之前签着死契选择离开的只有二十二人。
“徐管家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合上名册,花芷看向依旧恭敬的徐管家,“我和祖母商量过了,打算把城外那个宅子卖出去,银钱上吃点亏没关系,不用遮遮掩掩的,就让所有盯着花家的人知道花家卖了个宅子换钱,我的其他安排都得等宅子租出去了才能动,所以速度要快。”
“是,大姑娘要没有其他吩咐,小的立刻就去办。”
“倒也不用这么急,那里还有些东西要先拿回来。”花芷看了抱夏一眼,抱夏会意,把书桌上的名帖双手捧起来送到徐东进面前,徐东进忙站起来接了。
“你亲自把这些帖子送到他们手里,不用觉得底气不足,花家是遭了难,但是花家还没有倒。”
徐东进不自觉的把背都挺直了些,“是,小的明白。”
“另外我需要几个在外行走的人,麻烦徐管家问问徐杰、左飞和刘月明是否愿意来我手底下做事。”
听到外边通传,花柏林懂事的道:“长姐,我先去给祖母请安,然后再去母亲屋里。”
“去吧,捡着高兴的事和祖母说说,多陪祖母一会。”
“是。”
在外边等着的徐管家和陈良看到他出来纷纷见礼,花柏林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虚扶一下,迈着大步离开,看着少了些少年人的浮躁,多了两分沉稳。
两人对望一眼,都替大姑娘高兴,这些时日他们也看出来了,花家一众公子里最活泛、连在大老爷面前都敢阳奉阴违的六公子在大姑娘面前老实得很,而这样的老实并不是怕,而是敬。
刘香在门口相请。
陈良慢了徐管家半步,自然的落在后边,徐管家虽说并没有因为大姑娘要抬一个人起来而生出情绪,这一刻却也舒坦极了,心里想得越加透彻。
大儿子徐杰只要办好了差事以后大姑娘自然会重用,就是小儿子徐英也在大姑娘那里露了脸,以后需要用人了自然也会记得他,大姑娘并没有薄待他,他该知足。
这么想着,他面上更平和了,“好叫大姑娘知晓,那宅子已经卖出去了,因为卖得急对方压了点价,小人做主允了,一共得银七百七十八两。”
比预料的要少一点,但也能接受,花芷看迎春过去将银票和银两接了,道:“徐管家你手里留些银子去置办些束脩,要在以前的基础上厚上一倍,在花家现在能承受得起的范围内尽量捡好的来。”
“是。”
“陈良,事情办得如何?”
“回大姑娘话,二十五间铺子已经尽数买下来,不过之前还有几间在做着买卖,需得再等上两天才能全部搬离。”
“一百步都走了,不差那两步,不过该准备的也该准备起来了,你去丈量一下尺寸,铺面墙上全部要用纸糊上,外边也要重新刷一遍,招牌我已经去定做了,过两天会有木匠过来做活,你配合着些。”
在大姑娘面前待了几天,陈良知晓大姑娘是听得进话的人,犹豫了一下道出了自己的意见,“这样开支会不会太大了些。”
“做吃食买卖首先就要讲究一个干净,到时候一整条巷子的铺面全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让人见着便放心,再闻着香味自然愿意买上一点尝尝味道,只要我们的东西真的好吃,时间长了生意也就起来了,这样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是,小的明白了。”
“徐管家,我这里有几张图纸,你拿着去和玻璃作坊的商量看看能不能做出来,如果能,我最多只能给半个月时间,得等这些东西到位铺面才能开张。”
抱夏拿着图纸递到徐管家手里,徐管家看了一眼,躬身应是。
大庆朝是有玻璃的,不过透明度不高,并不入达官权贵的眼,穷苦百姓又嫌它易碎不经用,用的人一直就不多,所以做肉桃罐头的时候花芷都没考虑要用玻璃瓶子,毕竟罐头的销路还得指着有钱人,用瓷坛更显档次。
不过用来做柜台还是合适的,就摆在门口,客人凑近了也能看到里面是些什么原材料,让他们吃得心里明白,美观上来说也比木头柜子强。
****
族学重开是花家的大事,老夫人一早就收拾妥当,由花芷搀着去了前院,几个媳妇也都来了,只是离得远了些。
要是花家的男人在,这种事自是用不着一帮子女眷出面,这不合礼数,但现在情况特殊,老夫人也不拘于那些了。
花柏林领着本家旁支二十四个兄弟站在最前面,身板挺直,眼神坚毅,他想回头看看姐姐,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现在是弟弟们的榜样,要做好表率。
“先生快里面请。”
穆先生也没想到花家会这么隆重的欢迎他,从影壁走出来看到这满院子的人脚步都顿了一顿。
花柏林领着弟弟长揖一礼,“学生拜见穆先生。”
后边的花家子弟同样长揖到地。
穆先生忙上前扶起他,“又不是第一次见,怎么这般多礼,都快起来。”
“先生当得起。”
看着这个往日最是捣蛋的学生不过短短时间就长成了个大人,穆先生感慨的同时心底里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得知他应了老夫人之请,登他家门的便不少,所来之人无不劝他考虑清楚,虽然他们各有私心,有的更是不希望在对比之下更显出他们的不堪,可有些话也确实有道理。
让他坚持住没有动摇的其中一点就是花家一众公子对待进学的态度,花柏林即便恨不得天天不去族学,布置的功课却从来都不会草率敷衍,有那天分不高的也不会自暴自弃,小矛盾有,冲突也难免,但于对待进学一事的态度上来说花家子弟可成各家楷模。
有老太爷以身作则,花家的风气最是方正不过,如今花家落了难,他不信花家就真的过不去,不信花家那许多子嗣会没本事让花家翻身,来之前他还有些担心,可现在看着这些目光坚毅的孩子他放心了。
而且他受老太爷大恩,如果在这种时候一走了之岂不是枉读这许多年的圣贤书?
拍了拍花柏林的肩膀,穆先生走向花老夫人,腰还没有弯下对方就已经先行屈了膝,后边的女眷也都跟着屈膝行礼,他忙避开了去,“老夫人这是做什么,在下哪里受得起。”
“先生品行高洁,自是受得起。”老夫人直起腰,“以后花家子孙就麻烦先生了。”
“在下定当尽力。”他知道不会轻松,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以前花家族学共有十四个先生,像他擅长春秋便主讲春秋,其他的自有其他人来,可现在他一个人就得把所有的都担起来。
“也不敢劳累先生您一个人,还有一个先生要过段时间才能到。”老夫人看了身边的孙女一眼,“在此之前,芷儿会先替先生之职。”
穆先生闻言惊讶的看向花芷,他在花家四年,花家女眷见得极少,知道这是大姑娘还是因为她是花柏林的亲姐,据说姐弟二人亲厚非常,就是换成二姑娘三姑娘他都没这么吃惊,毕竟那两人有些才名,这大姑娘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方面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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