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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三年未见,离婚他急红眼林初禾陆衍川全章节小说

颜墨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说实在的,她连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都想过了。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打消了。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养出来也是白眼儿狼。林春莲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当初就不把那个死小孩送人了,到底还有点血缘关系,就算假装是我生的也不亏啊!而且还是个儿子……”林初禾站在门外,将一切尽收耳中。她的孩子果然没死。她呼出一口气,冷冷勾了勾唇角。梅彩英一听这话,神色陡然严肃起来,瞪着眼睛低吼训斥。“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个孩子的事不准再提,在咱们家,他就是死了!”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心虚的左看看右看看。林春莲瘪瘪嘴。“有什么好怕的?那个死丫头都是个傻子了,人还在乡下,还能来找咱们算账不成?”林春莲越说越大胆,仿佛料定了林初禾会一辈子被困在那个地方。...

主角:林初禾陆衍川   更新:2024-12-17 10: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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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初禾陆衍川的女频言情小说《军婚三年未见,离婚他急红眼林初禾陆衍川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颜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实在的,她连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都想过了。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打消了。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养出来也是白眼儿狼。林春莲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当初就不把那个死小孩送人了,到底还有点血缘关系,就算假装是我生的也不亏啊!而且还是个儿子……”林初禾站在门外,将一切尽收耳中。她的孩子果然没死。她呼出一口气,冷冷勾了勾唇角。梅彩英一听这话,神色陡然严肃起来,瞪着眼睛低吼训斥。“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个孩子的事不准再提,在咱们家,他就是死了!”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心虚的左看看右看看。林春莲瘪瘪嘴。“有什么好怕的?那个死丫头都是个傻子了,人还在乡下,还能来找咱们算账不成?”林春莲越说越大胆,仿佛料定了林初禾会一辈子被困在那个地方。...

《军婚三年未见,离婚他急红眼林初禾陆衍川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说实在的,她连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都想过了。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打消了。

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养出来也是白眼儿狼。

林春莲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嘟囔了一句。

“早知道当初就不把那个死小孩送人了,到底还有点血缘关系,就算假装是我生的也不亏啊!而且还是个儿子……”

林初禾站在门外,将一切尽收耳中。

她的孩子果然没死。

她呼出一口气,冷冷勾了勾唇角。

梅彩英一听这话,神色陡然严肃起来,瞪着眼睛低吼训斥。

“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个孩子的事不准再提,在咱们家,他就是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心虚的左看看右看看。

林春莲瘪瘪嘴。

“有什么好怕的?那个死丫头都是个傻子了,人还在乡下,还能来找咱们算账不成?”

林春莲越说越大胆,仿佛料定了林初禾会一辈子被困在那个地方。

她畅快地哼笑了一声。

笑声从鼻腔里冒出来,林春莲唇角带着嘲讽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扬起。

下一秒,一转头,就完全僵在了她的脸上。

院门口这道纤细的身影不是林初禾又是谁?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林初禾好整以暇,似笑非笑。

林春莲顿时懵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见鬼一样下意识倒退半步。

“林……林初禾?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初禾红唇轻勾。

“当然是来看你们啊,我亲爱的——姐姐,妈妈。”

她一字一顿,面上笑着,周身却带着股难言的冰冷锐意。

语气冷得更是仿佛能化作实质的锋利冷刃,悬在林春莲母女头顶。

林春莲心脏狂跳,立刻退到梅彩英身旁。

“她不是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你看她的样子像是傻的吗?”

母女俩惊恐疑惑的眼神你来我往。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看出的一点是,林初禾此刻是清醒的。

甚至……有点疯。

林春莲被林初禾那目光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攥住梅彩英的衣角。

“妈,她不会是来找咱们算账的吧?”

梅彩英下意识心虚了一秒。

目光一转,又想到了什么,她重新换上平日里的那副刻薄嘴脸,挺了挺腰杆。

“怕这个死丫头干什么?是她老娘,她还能弄死我?”

说完,她直直望向林初禾,还是从前在家那副不耐烦,且发号施令的语气。

“死妮子,谁让你来这里的?这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赶紧滚回老家去!”

林春莲眼珠滴溜一转,也立刻摆出一副为林初禾着想的模样。

“是啊妹妹,你在乡下待惯了,来城里肯定不适应。”

“你要是想来看望我们,现在应该也看过了,不如就趁着天还没黑,还有回程的车子,赶紧先回去吧。”

见林初禾不说话,林春莲压下眼底的烦躁,有些着急的咬了咬唇。

“不是我们不想留你,你也看见了,家里地方小,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住。”

“而且你来得这么急,我们也没办法开证明让你去住招待所。”

“你要是现在不走,今晚可就要睡大街了。”

林春莲说完,有些紧张地盯着林初禾的反应。

仿佛生怕她死缠烂打,非要住下来。

林初禾轻呵一声,嘴上说着“好啊”。

她转过身,明显听见背后两道吐气声此起彼伏。

仿佛终于解决了什么大麻烦。

林初禾唇角一撩,却并没有走。

她虚晃一枪,在母女俩紧张的注视中,慢悠悠地走到旁边的椅子前,往上一坐。

林初禾双腿交叠,胳膊松松往把手上一搭,挑眉看向面前两人。

明明视野高度比她们矮了半截,气势却更让人心惊了。

林春莲顿时急了,却又下意识不敢上前,只能咬牙维持着那白莲语气问。

“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了让你赶紧走吗?”

林初禾面不改色:“我可以走,但在我走之前,要先把我的东西拿回去。”

“东西?什么东西?”

林初禾启唇,一字一顿。

“当然是我那便宜老公这三年寄给我的一千块。”

林春莲母女顿时脸色大变。

那眼底透露出来的情绪,有心虚,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就差把“她怎么知道有一千块”几个字直接说出来了。

林初禾不动声色地收回观察的目光,眉梢微挑。

还真说中了。

她其实并不知道贺衍川总共寄了多少钱回去。

她只是按照他在部队大概的的津贴,简单计算了一下。

本来以为只有五六百左右,说成一千,也只是想诈一诈林春莲母女。

谁知竟真的歪打正着,说中了!

林初禾眼底多了几丝疑惑。

想不到贺衍川倒有几分责任心,三年不见面,还是多寄了这么多钱回来。

这人倒也没她想象的那么差劲。

正想着,梅彩英母女似乎已然统一了战略。

梅彩英刻薄地吊着眉梢,急急开口,矢口否认。

“什么寄给你的一千块,你瞎说什么呢?”

“我就说你脑子坏了吧?贺衍川那是你姐夫,他怎么可能寄钱给你?”

“就算要寄,也应该是寄给你姐姐,哪轮得着你来管我们要钱?”

梅彩英仿佛自己说服了自己,越说越理直气壮。

林初禾冷呵一声。

“姐夫?既然是姐夫,当初和贺衍川结婚洞房的人,不该是她林春莲吗?”

“怎么如今跑到城里,和城里男人结婚的,也是她?”

林初禾身体微微前倾,眯着眼逼视着林春莲。

“城里男人也想嫁,其他男人的钱也想拿,林春莲,你知道什么叫重婚罪吗?”

重婚罪名不小,那可是要坐牢的。

林春莲瞬间慌了,下意识就想否认。

梅彩英挺着肚子立刻挡在她面前,冲林初禾瞪圆了眼睛,一副蛮不讲理的架势。

“林初禾,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但再不平衡也没用了,现在咱们的身份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梅彩英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你是乡下人,而我们,已经是城里人了,我们的阶层已经不一样了。”


“对对,陆哥说得对,是故交。”

凌东灵机一动,跟着叹了口气。

“我们也是没办法,家里老一辈人是这个村子的,他和林家老一辈有点交情。”

他这也不算撒谎,贺家和林家,的确有点交情。

见他们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刘大妈以为他们只是受长辈之托,不得不问两句回去交差,顿时放下戒心。

“你们这些当小辈的也不容易哈,还得帮忙打听这种事。”

刘大妈啧啧两声。

“你们要打听的林春莲一家,人家心气儿可高着呢,根本看不上我们农村这种小地方。”

“从前在村子里,就一副随时准备飞黄腾达的架势,平时鼻孔都朝天,尤其那个梅彩英,整天闹腾着让她男人搬家去城里。”

“他那个男人又是个没什么用的窝囊废,哪有那本事?念叨了半辈子了,他们还是在村子里打转。”

他们看不起村里人,村里人也看不起他们。

一转眼,就过去了那么多年。

“我们原本以为她们一家,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但也不知道他家突然走了什么狗屎运,林春莲突然就考上了大学,要去城里了。”

这话现在说起来,大妈都觉得魔幻。

“林春莲那狗屎一样的成绩都能考上大学,我当时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林春莲这人也是奇怪了,平时也不像是多孝顺的人,这次去读大学没多久,还把她妈梅彩英也一起带去了城里。”

“听说啊,她们母女俩在城里过得还不错,好像刚去没多久,那个林春莲就急匆匆跟城里男人定了亲,好像还怀了孕。”

“这会儿估计孩子都会说话了吧?”

凌东听得目瞪口呆,他又仔细问了问林春莲一家搬去城里的时间。

竟然就是他们小队失联消息,部队久等不到,通知亲属可能牺牲的消息的时候。

刚和大妈告别,他就压不住火,脱口就骂。

“陆哥你说,这个林春莲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之前她生怕你看不上她,偷偷摸摸的使那种手段和你生米煮成熟饭。”

“她都干出这种事了,你也没怪她,反而还履行承诺,和她填了结婚证,每个月给她寄钱,她也该知足了吧!”

凌东越说越气,真心实意的为陆衍川抱不平。

他曾经见过那个名义上的嫂子。

当时,她正呆滞地坐在院子里,机械地剥着花生。

那凌乱的头发盖住圆饼一样的脸,五官都被鼓起来的两腮挤得有些看不清。

整个人往那一坐,气球一样圆滚滚的,十根手指也形如萝卜,动作缓慢。

整个人沉默寡言,又反应迟钝。

虽然那外貌很难评,但看那沉默寡言的老实模样,凌东还曾可怜过她。

结果扭头就听说了那女人对他陆哥做过的事。

如今还亲耳听见她抛弃陆衍川,到城里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

凌东简直要气炸了!

“我当时看她那反应迟缓的样子,还真的以为她是个可怜人。”

“现在看来,她那可能根本就是为了博同情装出来的!”

“这个女的心机真是不得了啊!先是扮可怜和你结婚领证,听说你失联,可能牺牲,扭头就马上去找别的男人,还结婚生子了!”

“陆哥,你这么多年真就不该那么尽职尽责,就该顶住压力,直接跟她离婚!”

想想陆衍川这些年浪费在林春莲身上的钱,凌东就替他不值。

“陆哥,这次你可别拦我,回去之后我就要把这件事上报给部队。”

“到时候咱们把事情说清楚,你直接打离婚报告,那个女人不离也得离!说不定还得去坐牢!”

“陆哥你人这么好,就值得更好的姑娘相伴一辈子!”

说到“更好的姑娘”,凌东脑海里瞬间就有了影子。

他火也撒得差不多了,怒气一收,忍不住嘿嘿一笑。

“其实我觉得火车上的那个林姑娘就挺好的,又美又飒,医术还好,连部队领导都想吸纳她,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且……”

凌东用暧昧不清的眼神看了看陆衍川。

“陆哥,你不知道,咱们小队的人都觉得你和那姑娘特别搭。”

陆衍川目光转向他,眉心微蹙。

凌东只当他这是感兴趣了,说得更起劲儿了。

“你去述职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特意复盘了一下,那位林姑娘从头到脚,简直堪称完美。”

“最主要的是,人家都没理过我们这些人,为数不多的几次开口,都是在和你说话呢!”

凌东大着胆子拿胳膊撞了撞陆衍川。

“首长,我觉得你们有戏,你得加把劲儿,赶紧把人找到啊。”

陆衍川看他的冷淡目光里,都透着几分无语。

见他动了动嘴唇,凌东立刻凑上去。

“陆哥你要说什么?”

陆衍川只送他两个字。

“闭嘴。”

凌东讪讪缩了缩脖子,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般。

他叹了口气,小声嘟囔。

“真是陆哥不急,急死小弟,那么搭的姑娘你都不伤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正经讨个老婆……”

陆衍川骤然驻足,冷冷回头。

那眼神,和突击检查他们内务时的眼神一样可怕。

吓得凌东立刻消声,人都不自觉地站直了几分。

他不敢再说,老老实实跟着。

两人走远,刘大妈扭头看了一眼,转而拐进不远处的小院,和正在整理药材的王老太太招呼了一声。

“王大姐,你要的那个草药,我男人去山上的时候见着了,就顺便给你带回来了。”

王老太太道了声谢,给她倒了杯茶,顺便问起了刚刚的事。

“刚刚那两个生面孔,你认识啊?”

刘大妈摇摇头。

“没见过,说是老一辈在村里住,替长辈来的,还问起林春莲一家的事了呢。”

“替长辈来的?”

王老太太垂眸思量片刻。

“那两个人姓什么?”

刘大妈仔细回想。

“听同行的那个小伙子叫‘陆哥’,应该是姓陆吧。”

王老太太闻言眯起眼,抬头——


三人都愣了。

“你这是……”

林初禾笑着,一脸真诚。

“我去给我妈和继父买点水果。”

“毕竟这也算是我妈妈婚后,我第一次登门拜访,总要礼数周全一点。”

说完,她径直向外走去。

三人完全没想到林初禾会这么做。

惊讶的同时,忍不住叹息。

“多好的闺女啊,伶俐讨喜还不记仇,天仙似的。”

“这不比那整天扭捏作态装善良的大女儿好多了?”

“就是,也不知道梅彩英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花力气培养大女儿,把这么好的姑娘扔在乡下。”

“那眼睛也不知道是掉粪坑里被糊住了,还是被鸡给啄瞎了。”

一会儿功夫,三人骂得正起劲,林初禾已然折返了回来。

冯大娘三人下意识看了一眼林初禾的手。

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拎。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交流。

不是说要买水果吗,这是半路反悔了?

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姑娘,你还去看你妈妈吗?”

林初禾点头:“当然是要去的,还要麻烦几位给我指个路。”

三人各自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好心地给她指了个方向。

林初禾道过谢,便径直往里走。

这一整条胡同,是出了名的大杂院胡同。

两边的院子几乎都是大杂院,由原本的一进院落分割而成的。

院子本来就不大,一个院子里住四户,甚至于五户、六户,更是拥挤。

每一户的东西都横七竖八的摆着,院子里不知扯了多少条绳,飘飘扬扬全是晾晒的衣服。

因为是几家共住同一个院子,院门几乎不关。

林初禾站在胡同里,路过时往里一扫。

无一例外,所有的院子都是又小又挤,又脏又乱。

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大杂院,有些意外。

她妈竟然能忍得了住在这种地方。

这虽然是在城里,但住房面积和环境,甚至还比不上老家。

毕竟梅彩英从前可是一直念叨着想当城里人,近乎痴迷。

因为这个,当梅彩英听说林初禾老师说她学校成绩不错,肯定能考出农村的时候。

简直像疯了一样,指着林初禾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就只想着自己的前程,根本不管全家人的死活!”

“你根本比不上你姐姐,你姐姐现在刚被城里人喜欢,就想着要带我们全家一起搬到城里去,你呢?”

“我告诉你,你别想踩着我们全家自己去到城里过好日子!”

林春莲被梅彩英夸着,捧着,更加得意。

她一改平日柔弱可怜的嘴脸,满脸掩盖不住的刻薄阴毒,得意的冲林初禾挑眉。

“妹妹,妈说了,这样的好日子,只能我们去过,你不配。”

“人的命啊,天生就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有机会向上爬,但还有些人,就只配被永远踩在脚底下,待在烂泥潭里,永远也爬不上来!”

她是那样胸有成竹,仿佛笃定了林初禾真的会被她踩在脚底下,永远上不了岸。

那时候的林初禾,对林春莲的挑衅并不在意。

毕竟知识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她以为只要自己好好高考,就一定有机会离开她们,继续读书。

可她错了。

的确没人能抢走她脑海里的知识。

但她们却可以夺走她用这些知识辛辛苦苦考来的成绩和大学名额,冒名顶替。

现在回想起来,林春莲出言挑衅她时的那份自信,大概不是空穴来风。

她们在那时候就已经密谋好,要夺走林初禾的学历,将她永远留在乡下了。

毕竟她们很清楚,林初禾一旦考上大学,离开了老家。

就算是彻底脱离了她们的掌控,不会给她们任何实际好处。

但如果把这个学历给林春莲,这不光能成为她嫁给城里男人的砝码,还是她们能在城里立足的另一种保障。

她会在高考之后突然变成了傻子,林春莲母女俩脱不开关系。

这母女俩当初是真的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想让她死。

林初禾深吸一口气,安抚自己愤然的心情。

很好,三年了,也是时候和这对不要脸皮的恶臭母女好好算一算账了。

林初禾的脚步,猛然在巷子深处的倒数第二个院落门口停下,目光冷冷向内望去。

院子里,梅彩英正一手扶着自己那隆起的肚子,一手撑着墙。

她嘴皮子上下翻动着,没好气地对林春莲数落个不停。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忍着你婆家一点,你怎么就不听呢?”

“你老公现在可是厂里的要员,你们厂子里谁不认识?他可有前途得很,说不准很快就要升职的!”

“我可打听过,他现在的职位,但凡升职,那工资都是要翻一番的!”

提到钱,梅彩英眼睛都瞪大了一圈,简直要把想捞好处几个字写在脸上。

林春莲晾衣服的动作一顿,猛地将湿衣服又扔回盆里,咬牙跺了跺脚。

“妈,他可是在外面找……”

梅彩英根本没听她说完,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那又怎么了?就算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你也得装不知道。”

“毕竟这事儿说起来,还是你的错更多一些,谁让你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你连个蛋也没给人家生出来?”

“隔壁老王家的儿媳妇比你们结婚还晚,都生完了。”

“虽然生的是个死丫头片子,但也总比没有好吧?”

梅彩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肚子争气一点,好歹先生个丫头片子出来,再跟人家学着,给丫头取个盼娣、招娣之类的吉利名字,听说这样后面生儿子能更顺利呢。”

“到时候让丫头片子照顾弟弟,你躺在家里还不是天天玩儿,幸福不死你!”

林春莲被数落得憋屈死了,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怀孩子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结婚这么长时间,她早不知道试了多少方法了,奈何就是一直怀不上。

别说丫头了,连个猴子她也没生出来,经期准得她都恨不得当场倒立给它控回去。

林春莲越想越气,看着她妈那圆滚滚的肚子,更是怒气翻倍。

真是奇了怪了?

她妈都45岁了,竟然还能怀上孩子。

老母猪到这个年纪都下不动崽了吧?

明明是亲母女,她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生育能力?


想到刚才梅彩英还想狡辩,围观的人简直都要气笑了。

这不叫拐卖孩子叫什么,她还想抵赖?

梅彩英这女人也真是够心狠的,连自己的女儿都能这么欺负,以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谁家没一个小孩?

大家对这种人贩子深恶痛绝,纷纷出言道:

“我们可不敢跟这么恶毒的人当邻居,不管梅彩英和林春莲会不会被判刑,都必须把她们从大杂院里赶出去!”

“不然我们这些有孩子的,真是晚上睡觉都不能安生了!”

听着大家的指责,梅彩英和林春莲心里都慌得厉害,全都跪在了地上抹起眼泪来。

梅彩英捧着自己的肚子,还想要用怀孕来当借口,引起大家的同情。

“我可是个孕妇,让我给你们下跪也不怕折寿!”

“我们母女俩都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你们还不愿意放过我们!”

邻居们听得都无语了,又不是他们要求梅彩英和林春莲下跪的?

她们还反过来要挟起大伙了!

周二姐更是不惯着梅彩英这臭毛病,直接阴阳怪气地怼她。

“比起我们,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大伙会不会折寿不知道,你梅彩英干了这么多坏事,肯定得遭报应,死了你也是下十八层地狱的!”

“看在邻居一场的份上,你枪毙那天大伙肯定会去看的,你就走好吧,尽量不要把脑花儿喷出来了。”

梅彩英气得牙都咬紧了。

她见这些邻居们没一个同情她的,又转头哀求起了高露。

“公安同志,看在大家同为女人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放过我吧。”

她还牢牢记着刚才林初禾说的孕妇不用枪毙的事,拿这些来当做自己谈判的筹码。

“我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还小,它还没来到这世界看上一眼,就这么走了多可怜。”

“公安同志,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我不想一尸两命,你就饶过我一次吧。”

梅彩英说着,还强行挤出了几滴眼泪,泪眼婆娑地转头看向旁边一脸无情的封永望。

“老公你说句话啊,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难道你要这么见死不救吗!”

封永望犹豫了下,还是心软了。

倒不是对梅彩英,而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妻子虽然很恶心,但他毕竟就这么一个孩子。

自己又岁数大了,以后就是另娶,也不一定能再怀上。

就是为了留下这个孩子,他也必须得让梅彩英再多活个一年。

封永望硬着头皮看向高露,跟她求情。

“不是说孕妇犯了法可以免刑吗?看在梅彩英还大着肚子的份上,你们就别抓她了。”

这怎么行!

林初禾还没说什么,林春莲就已经在心里疯狂尖叫起来。

当初那些坏事是她们母子俩一块干的!

凭什么梅彩英能够活着继续过好日子,她就得陪着她一起!

早知道现在这样,她还不如去大街上随便拉个男人,抢在自己亲妈前面怀孕!

但现在就是当街抢人也晚了,林春莲只能哭着倒在地上,开始卖惨。

“我真的是无辜的啊,所有的罪行都是我妈强迫我做的!”

“她那人性格又霸道又蛮横,我不敢不听啊!看在我不是主谋的份上,你们就放我一马吧。”

母女俩吵吵嚷嚷的,院子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林初禾面色冷了下来,直接一脚把倒在地上的林春莲给踹开。

“碍事,还不让开?”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梅彩英。

她扣住了她的手腕,并拢双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刚才还一脸嚣张的梅彩英,这会却像是被雷劈了似的。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住了。

几秒后回过神来,她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惊恐地大喊大叫着。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杀人了!杀孕妇了!你们快点把她拉走啊!”

林初禾刚才只是想试探一下,对自己心里的猜测还不是十分确信。

但这会见梅彩英的反应这么大,被她碰下手腕就吓得跟杀猪似的。

她瞬间确定了,她猜得没错。

梅彩英这肚子,就是有鬼!

林初禾抓着她的手纹丝不动,同时朝着旁边站着的周二姐和孔嫂子开口道:

“麻烦两位大妈帮我按着点她,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我得好好帮她看看才行。”

众人眼睛都直了,梅彩英干了那么多坏事还不够,居然还有别的?

今天这出戏真的是太精彩了!!

正当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时候,下一秒就听见林初禾清冷的嗓音响起。

“我果然猜得没错,梅彩英,你压根就没有怀孕。”

“你在骗人,你是假怀孕!”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站在旁边的封永望也是一阵傻眼。

没有怀孕,这怎么可能?

他想起之前那些医生信誓旦旦的表情来,对林初禾的话更是充满了质疑。

“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为了陷害你亲妈,连她没有怀孕这种瞎话都能说得出来?”

“之前梅彩英叫来家里的医生可是说的明明白白,说她这一胎怀像很好,百分百是个儿子,你还敢在这里编瞎话!”

林初禾抬眼直接和他对视着,完全没有被他的架势给吓到。

“你都说是梅彩英自己找的医生了,她既然都敢假装怀孕了,她叫来的医生还会说真话吗?你用什么证明,她喊来的一定是医生呢?”

眼看着林初禾跟封永望对峙,林春莲在旁边看得都傻眼了。

她想了想,偷偷摸摸溜到了梅彩英身边,小声问她。

“妈,你给我透个底说句真话,林初禾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你肚子里那个孩子是假的啊?”

是假的那可就太好不过了。

她也不用担心得自己一个人上路了。

梅彩英虽然不知道林春莲心里在想什么。

但看着她这莫名落井下石的眼神,总觉得心里格外不适。

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她真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个蠢货扇回到娘胎里去。

“死丫头,你连你亲妈的话都不信,居然会去相信一个外人!”

林春莲怕自己真的挨了打,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几个大妈却都是过来人。

一看梅彩英这遮遮掩掩的样子,大家就知道肯定有鬼!

“这事好说,你们要是信不过彼此,再找个跟你们两人都没关系的医生过来看看不就得了。”


林初禾出生在一个十分畸形的家庭里。

母亲梅彩英总共生了三个孩子,很不幸的,林初禾就是中间那个不上不下的老二,上有姐姐,下有弟弟。

从林初禾记事起,姐姐林春莲就时常用一些恶劣手段在父母面前争宠。

包括但不限于故意弄坏家里的东西,转头就栽赃嫁祸到林初禾和弟弟身上。

故意弄丢家里的牲畜,扭过头一脸茫然的说成是他们弄丢的等等。

每次做完这些,林初禾甚至来不及说什么。

林春莲就已经哭哭啼啼,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恶人先告状,请求父母“为她做主”。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偏偏林初禾从小就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

她总喜欢自己安静的待着,看书认字,很少和人说话。

这样的性格,梅彩英很是不喜,每次都咬着牙骂她是“孤僻怪物”。

也正是因此,每次面临林春莲的“指控”,林初禾都根本找不到人为自己证明。

林初禾是百口莫辩,弟弟却是和她父亲林华兴如出一辙的窝囊。

每次出了事都一副和事佬的样子,先出声讨好。

加上弟弟又是林家唯一的儿子,梅彩英每次都将怒火往林初禾一个人身上撒。

小小年纪,被罚着一整天不吃饭、干半宿的活、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都是常事。

每次林初禾被罚,林春莲总会得意洋洋地故意到林初禾面前晃。

那时的林春莲年纪还小,并没有后来那么能演会装,恶毒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

“爸妈根本不喜欢你,你就是这个家里最多余的那一个!”

“识相点,早点死到没人看见的地方去,在家里浪费什么粮食?”

“这个家里有我一个女儿就够了,只要你在一天,我就不会放过你!”

林初禾本不想和任何人争抢,但无奈林春莲偏偏不肯放过她,仿佛她存在在这个家里都是错误。

当时的她年纪太小,拗不过爸妈和姐姐,无法反抗,只能尽可能的躲远一些。

有时躲到山上,一躲就是小半天。

林初禾就是在那时遇见师父王老太太的。

王老太太行医多年,也向来以行踪不定,性格孤僻出名,时常独来独往。

当时她恰好去林初禾所在的那座山上采草药。

林初禾见了,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跟着,看着。

次数多了,两人熟络起来,王老太太也时常给她讲两句药性药效。

原本也只是随口一说,排解寂寞,不指望林初禾这个小孩能听懂。

却不想林初禾每次都听得格外认真,下一次再挖到同样的药草,她总能第一时间复述出她讲过的内容。

王老太太一开始只以为林初禾是记忆力好。

直到那天,那个向来不多说一句话的小姑娘忽然抬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认真望着她,问:

“请问,你能收我做徒弟吗?”

王老太太当时愣了愣,以为这小姑娘是在开玩笑。

“你为什么想做我的徒弟?”

林初禾的理由格外简单:“因为我喜欢跟着你采药,也喜欢用这些药给人治病。”

当时的她听王老太太讲过,有些病会让人变得狂躁易怒。

她以为,妈妈姐姐那样对她,只是因为得了病。

她以为只要自己医术够好,就能将她们治好。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明白,有些人的病,是一辈子也治不好的。

当时的王老太太独自行医惯了,本不想收这个徒弟。

奈何这小姑娘太可怜,又执着得很,小尾巴似的每天都去山上蹲她。

王老太太最终还是抵不过心软,收下了她。

也成了林初禾人生里,最疼爱她的那个人。

并在拜师的那天,给了她那块玉佩。

当时的林初禾怎么也没想到,这块玉佩里,还蕴藏着一个那么神奇的、只有她进得去的空间。

如果不是这玉佩,她估计这辈子就糊涂着,像个傻子一样过完了,死哪儿都不知道。

几天前,神志还不清醒的她从山坡上滑下来,正好撞到头,她吃痛捂着脑袋。

疼痛拉扯着她的神经,将一直蒙在她眼前和脑子里的薄雾悉数驱散。

断断续续的记忆冲击着她的认知,她没来得及崩溃,没想到就在她站起来的瞬间,周遭突然变得格外安静。

林初禾茫然抬头,只见自己身处在一个望不见边际、面积极大的空间里。

这个空间是恒温的,温度恰好适宜,还能根据她身体的不同需求,随时调整改变体感温度,让人格外舒服。

举目望去,林初禾所站位置的左手边,是一块四四方方的田地。

田地里面生长着几株止血药草。

凑近了一看,这些药草的长势和品相格外好。

不光没有任何虫害,且根茎叶片都格外饱满,一株大小抵得上外面两株。

她从前跟着师父也采过不少药,这种品相的药草,少之又少,十分罕见。

没想到仅仅是这块田地里,就长出这么多棵。

并且都是她此刻用得上的,止血的药草。

林初禾还没来得及高兴,不经意一抬头,就看见农田边缘,立着一个还算宽敞的小木屋。

起身走近了,才发现木屋门口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储备基地】四个字。

推门进去一看,整间木屋被从中间分割成两个部分。

一边是数排林立的药材柜,柜子的抽屉上标着药材名字。

拉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全都是处理好了,可以直接使用的药材。

另一边,则是一排一排的书架。

每一个书架都是一个不同的医学大类,中医妇科,中医外科,中医内科……

每一个大类书架又做了进一步的细分,以排为单位,分别放置着。

林初禾忘记自己受伤了,率先走过去仔细翻了翻。

书架上的书,从几乎失传的古籍,到相关领域最新的权威研究论文报告,乃至于理论相对超前的医书,应有尽有。

从储备小屋出去,旁边就是一口泉。

泉眼像一方小潭,被颜色透亮的怪石围绕着,深不见底。

中间最大的那块石头上还刻着【灵泉】两个字。

泉水清亮澄澈,不同的分支顺着略有起伏的地势汩汩而流,蜿蜒延伸向药田。

难道这些药田里的药材长势那么好,有这些泉水的功劳?

林初禾好奇地掬起一捧水尝了尝。

清冽甘甜,口感纯正得像是不掺任何杂质。

一口喝下去,林初禾瞬间觉得精神都清明了。

再仔细一看,手背上原本还在流血的细小伤口,竟转眼就消失了。

林初禾大感神奇。

她尝试一般地打了一壶灵泉水上来,先喝了一大杯,再一点一点将自己头上的伤擦干净。

等她回到王老太太住的院子里,不光是头上的伤愈合,连她清醒过来的头痛症状也缓和。


“砰砰砰——”

枪声伴随着乘客们的尖叫声响起。

车内所有余孽在动手的前一秒被陆衍川和凌东他们精准爆头!

预料中的爆炸没有发生。

抱着头瑟瑟发抖的乘客们大气不敢出一声。

直到看到几名解放军从车窗外翻了进来。

“抱歉,让大家受到惊吓了,危机解除,前来救援的车次很快到达,帮助大家转移。”

陆衍川话音刚落,大家喜极而泣。

有抱着家人痛哭的,还有劫后余生兴奋大叫的。

林初禾抱着甜甜从桌下钻出来。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杜元正拼死扑了过来要保护女儿。

林初禾从小就没见过如此疼爱女儿的父母。

她心生感慨,把甜甜小心翼翼递给他。

“放心,止血之后没有大碍,孩子只是受到了惊吓。”

“谢谢,谢谢姑娘!”

杜元正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又看到已经离开的妻子,再也忍不住眼泪。

列车上的播报恢复了正常:“各位旅客,为了确保您和他人的安全,请配合列车员和解放军同志……”

林初禾轻叹一声,看到陆衍川和凌东他们先处理带走了程锐等尸体。

她率先站起身来,跟列车员说了一声。

随即她带领着学医的乘客先给伤员做基础的治疗和处理。

等陆衍川他们折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林初禾把包里的绷带和消毒药水分给大家。

流血严重的乘客走到她面前,她迅速针灸止血包扎。

大家都在说谢谢“林姑娘”。

“没想到林姑娘年纪看着不大,医术这么好。”

“是啊,刚才我看她走向那个毒贩,我心跳都要停了,林姑娘真是有胆有识!”

“还得是我们老祖宗的医术关键时刻有用!哎,林姑娘要不先休息下?她就没坐一会儿。”

她姓林?

陆衍川眉心微蹙,这个姓氏让他自然地想起了结婚证上那个女人。

只是他没想到,当初跟他领证的人是林初禾,名字填错了。

而他在前线的时候早就改了姓,从贺衍川变成了陆衍川。

男人在看着林初禾的时候,她正好从拥挤的走道中走了过来。

旁边座位的乘客们一下子明白她要做什么,纷纷起身:“林姑娘,是要给解放军同志也包扎一下吗?”

“解放军同志辛苦了,你们也要多关照自己的身体啊。”

热心的大妈二话不说就拽着陆衍川和凌东,让他俩先坐下。

“哎!不是!婶儿,我们没事……”

“你们有事!我一摸你俩袖口都是血!哪里没事儿了?”

“是啊是啊!别把我们安全带回去,你们全倒下了,大家多自责啊?”

陆衍川冲着凌东摇摇头,示意他别说了,也不要跟群众争辩这些。

林初禾见这两个大老爷们儿被大妈拉着不好挣脱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不会太久,忍一下。”

凌东这嘴本来还要叭叭两句,直接被林初禾这笑给闪花眼了。

该说不说,这姑娘确实是担得起“人美心善”这四个字。

林初禾剪开了陆衍川和凌东的袖口,先进行清创。

她低头垂眸,跟坐在外侧的陆衍川隔得很近。

男人薄唇紧抿,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

他在她靠近的时候把脸侧到一边。

“疼可以跟我说。”林初禾轻柔的嗓音一顿,“但是没什么用,毕竟没止疼药,动作再轻都一样。”

陆衍川:……

安慰了,又像是没安慰。

凌东直接笑出声了。

他好难得见他家首长这种吃瘪的表情。

他老早就对陆衍川媳妇儿那一家子意见很大了。

这次从前线九死一生回来,大家都在劝他家陆首长赶紧跟媳妇儿一家解除关系。

这种媳妇儿,还不赶紧离了?

要凌东看,他家首长的媳妇儿长相难看,人品还不行。

眼前这位漂亮的林姑娘倒是跟首长绝配啊!

“我叫凌东,林姑娘你叫什么啊?”

林初禾淡淡道:“林初禾。”

她蘸了酒精就招呼向凌东的伤口。

“名字真、好听啊。”凌东五官扭曲,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林姑娘家在哪……”

还没说完,便被陆衍川塞了一团破衣服在嘴里。

“东子,闭嘴。”

“唔!唔唔!”

凌东瞪大了眼。

过分了啊,还不让他跟林姑娘说几句话啊?

林初禾笑了笑,拿出瓷瓶里面的药丸,碾碎用灵泉水化开,敷在了陆衍川的手臂上。

这个动作瞬间让陆衍川眸色一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林初禾总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让他不禁想起几年前曾经在山中救过自己一命的女孩子。

陆衍川推算了下林初禾的年龄,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现在才多大?几年前还是个小屁孩怎么救他?

“明天去医院换一次药就行了。”

林初禾吩咐完转身就走,去给陆衍川别的战友治疗。

凌东发现陆衍川多看了林初禾一眼。

他咧着嘴上前:“陆哥,我看你是对……唔!”

他刚要嘴贱又被陆衍川堵上嘴推开到一边。

男人也跟着起身,先确认伤员情况,到站以后立刻疏散群众,分散送去距离最近的医院。

等列车到站之后,站台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列车爆炸案引起了不少关注。

各部门单位和新闻报社的人员都赶了过来。

“请大家不要拥挤,有秩序的下车,站台上的人员请勿靠近列车!”

林初禾在人群中跟着往外走,她看到杜元正抱着孩子下车。

他嘴里还说着:“林姑娘在哪里?有人看到林医生了吗?还没来得及感谢她!”

林初禾低调地走到一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此时忙于转移伤员的陆衍川等人也没发现林初禾悄悄离开了。

等陆衍川察觉的时候,刚才在车上参与救援的医护人员中,哪里还有林初禾的身影?

凌东急得满头大汗:“林姑娘去哪儿了?有谁看到了吗?不是说好的大家都立功了,留下来有表彰啊!”

尤其是他们刘参谋长,听说这次有位年轻小姑娘立了大功,刚才乐呵呵地说要单独见一见。

这样优秀的人才,有勇有谋、医术过硬,正是部队该吸纳的宝贵人才。

五分钟后,得知林初禾不见了的刘参谋长捶胸顿足。

“小陆,你看看你们,没提前给人家姑娘说清楚,人都跑了!”

凌东汗流浃背了:“参谋长,不是这样……”

刘参谋长吹胡子瞪眼:“你家闷葫芦团长那性子我不知道?多跟姑娘说一句话他就像是要被毒哑了似的!”

“小陆,这次的事情上面格外重视,这位小同志立了大功,是有奖赏的,你们一定要尽快把她找到,请到我们军区来!免得被隔壁战区那缺德的老王抢了先机!”


“你还想坐在我身上多久?”

“滚下去。”

一阵又一阵酥麻又磨人的快感,让林初禾青涩的身体完全招架不住。

她下意识想推开身前这个不断折磨自己的男人。

但是却浑身酸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她伸出去的手,也被男人紧扣着,重重压回木板床上。

后面的事情她全都不记得了,只依稀听到一些陌生的字眼。

“贺家答应过和你们家的婚事,我从来没想过悔婚。”

“林春莲,这是你要的结婚证,你们大可不必如此下作,令人恶心。”

……

一阵突然的颠簸,让林初禾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梦到了三年前被算计的那晚,她替嫁给了姐姐的未婚夫。

外面天色已黑,车厢周围充斥着嘈杂声和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

林初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正在通往省城的绿皮火车上。

她打开包就能看到那张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假结婚证,时间是一九八三年六月。

上面赫然写着贺衍川和她姐姐的名字。

几天前,被家人独自丢在乡下的林初禾撞到头,血流到她戴着的半块玉佩上。

她突然清醒过来,这才被收留她的王老太太告知一切。

三年前,她在高考结束后忽然“中了邪”,意识不清,连话都说不流畅,变成了傻子,痛失上大学机会。

等她醒来,她已经代替姐姐强行跟贺衍川圆房领证,十个月后孩子难产没了。

名义上的丈夫不喜欢她,回到部队后三年除了每月寄钱回来,没再出现过。

而她姐姐当年不仅反手顶替她上大学,还早就跟城里人订了婚,如今多半孩子都有了。

林初禾揉了揉太阳穴,神情凝重,稍微想想就知道这一切都跟林家人有关。

难怪他们去城里以后,直接把她这个傻子扔在乡下。

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在这里。

不远处母子俩说话的声音打断林初禾的沉思。

“妈妈妈妈,我想吃红烧肉盖饭!”

“吃什么吃!这么贵!让你爸给你打热水喝去!”

林初禾这次去京城找家人,不光是要算账的,还想问清楚两件事情——

她的孩子和三年不见面的老公。

清醒后,她根据零星的记忆,怀疑当年那孩子没有死,而且是个儿子,被他们弄走了。

至于贺衍川,他这些年寄的钱,几大百她一分钱没拿到,必须找林家人讨要回来。

林初禾想顺带问清楚贺衍川现在在哪里。

她特意带了结婚证,就是为了跟这男人说开,准备好了跟他离婚。

想起刚才梦里那段记忆,她就憋屈死。

她恨不得抓着贺衍川的领子告诉他,睁眼看清楚,她才不是林春莲!

林初禾深吸一口气,拿出水杯喝了一口,清甜的水瞬间让她平缓下来。

她继续闭眼休息,手往包里一伸,包里仅有的水杯和结婚证就不见了。

和现实脱节了三年,下海这种词她以前听都没听过,她正在努力适应改变,不然就要落伍了。

夜已深,火车上渐渐变得安静起来,外面开始下起小雨。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抱歉,借过一下。”

林初禾抬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

军绿色的工装裤包裹着男人那笔直又带有力量感的长腿,宽肩窄腰的身材极具爆发力。

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狭长的眼眸一瞥,眼里是一闪即逝的凌厉。

林初禾面上不显,心里却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陆哥,不在这里。”

跟在男人身后的年轻男人低声道。

“嗯。”

陆衍川点点头,立刻带人去了前面的车厢。

林初禾注意到这几个人的体格都像是长期接受过训练的,否则不会有如此强健的腿部肌肉。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林初禾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果然,天还没亮的时候,出事了。

“轰——”

一声巨响传来,车厢里的小孩全都吓得嚎啕大哭。

火光和浓烟中,前面车厢的顶部被炸飞后的场景,把成年人都吓得腿都软了!

火车第三节车厢整个被炸毁,后面的车厢全部跟着断连,撞击着停了下来。

触目所及的,是车厢里的碎片,还有残缺的尸体。

“啊——”

“救命啊啊啊啊!!!”

众人顾不上别的,疯狂大叫着,立刻往后面车厢逃窜!

甚至有不少人慌着逃命,也顾不上外面是什么情况,咬牙跳了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哀嚎声。

“下面是山崖,不要乱跳了!!快把那个抱孩子的拉住!!”

“放开我!!跳下去还有生的可能,留在这里只会被炸成碎尸!”

林初禾第一时间护住了差点被甩出窗外的小女孩。

把她还给她妈妈后,她稳住重心站了起来。

眼前无数双绝望的眼睛深深刺痛了她,女列车员浑身是血还不忘维持秩序。

“大家不要恐慌,列车长已经把求救信号发给铁路局了,我们很快就会得救了。”

“请大家照顾好老人和小孩,面朝下,双手抱在脑后!请相信我们!”

列车员自己心里都很没底,眼前一阵阵晕眩。

下一瞬,她只觉得腕掌侧穴位一痛,低头就看到林初禾指尖捏着针灸针。

神奇的是,她身上的伤口没有再出血了。

列车员还没说话,就见林初禾已经一手拿着针灸包,一手拿着一瓶清水走向后面的车厢,根据群众的受伤情况开始紧急处理。

这时,车组人员慌忙跑过来:“毒贩在八号车厢,身上绑着硝铵炸药,他挟持了一个小孩子,小孩重伤流血已经昏迷了,急需医疗救援!”

“车上有解放军,现在没办法贸然接近,不能刺激他。”

话音刚落,陆衍川便抱着一个伤患走了过来,暂时交给她们。

列车员看他手臂渗血顾不上,忍不住出声:“陆首长,你的伤……”

陆衍川摆摆手,锐利的视线在车厢内一扫,二话不说走到了林初禾的面前。

男人拿出自己的军官证:“同志你好,我是京城军区第二十八集团军的陆衍川,情况紧急,需要医疗援助。”

林初禾看着这个从火光蔓延处走来的男人。

不等他继续开口,她已经点头:“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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