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浓周玄绎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被休后,我成太子的掌中娇姜浓周玄绎》,由网络作家“鹭十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孙良娣是亲自抱着小郡主过来的,后头跟着许多服侍的人。她头戴琳琅珠冠,衣着玫红色华服,面容姣好,眉眼弯弯,走到太子和太子妃跟前,行了礼。太子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脸色才有些缓和:“这么晚了,你来作何?”孙良娣搂紧了怀里的孩子,眼眶有些红,靠近了太子几步,言道:“是,是芯儿,她这几日常常哭,吃得也不多,妾本是在外头闲转,听说殿下来了太子妃这里,我便是也想带着芯儿来瞧瞧父王,瞧瞧殿下。”太子站起身,来到了孙良娣的身侧,低头看向了她怀里的孩子,脸色才多了些温润之色。“若是不适,寻太医过来。”孙良娣含笑回答:“伺候的婆子说,不过是太热,小孩子吃少了也正常。”这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到底是也似拿一把刀子刺在了姜茹这个太子妃眼上一般...
《完结版小说被休后,我成太子的掌中娇姜浓周玄绎》精彩片段
孙良娣是亲自抱着小郡主过来的,后头跟着许多服侍的人。
她头戴琳琅珠冠,衣着玫红色华服,面容姣好,眉眼弯弯,走到太子和太子妃跟前,行了礼。
太子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脸色才有些缓和:“这么晚了,你来作何?”
孙良娣搂紧了怀里的孩子,眼眶有些红,靠近了太子几步,言道:“是,是芯儿,她这几日常常哭,吃得也不多,妾本是在外头闲转,听说殿下来了太子妃这里,我便是也想带着芯儿来瞧瞧父王,瞧瞧殿下。”
太子站起身,来到了孙良娣的身侧,低头看向了她怀里的孩子,脸色才多了些温润之色。
“若是不适,寻太医过来。”
孙良娣含笑回答:“伺候的婆子说,不过是太热,小孩子吃少了也正常。”
这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到底是也似拿一把刀子刺在了姜茹这个太子妃眼上一般难受。
“这样小孩子,合该多瞧瞧太医的……”一直未曾说话的太子妃姜茹开口道。
只见姜茹也是站起了身,压抑住了脸上的僵硬,笑着来到了门前,望着孙良娣怀中的孩子,靠近了些,低头道:“小郡主如今都长这么大了,生得可真是可爱,叫人见了都忍不住想抱上一抱。”
孙良娣生的也算是好样貌,刚是生过孩子,养的却很是好,声音轻轻柔柔,叫人忍不住怜惜:“太子妃娘娘若是喜欢,就是抱抱她,她平日里最是听话,谁都让抱的。”
也不知孙良娣说的哪一句话不对,不知为何太子脸色竟闪过一丝不快。
除了细心伺候的梁公公,没几个人瞧见。
听到了孙良娣的话语,姜茹虽是有些犹豫,还是抱起了那小郡主。
她眼中也是多了几分柔和和喜爱,瞧着也是真的喜爱孩子的。
毕竟前不久刚失了一个孩子。
如今这样小的孩子在怀里,到底是有所触动的。
可没等太子妃抱上一会儿。
那小郡主是一咧嘴,猛地哭了起来。
孙良娣当即就是脸色一变,从姜茹怀里夺走了孩子,什么都不顾忌地哄着。
双目通红,低声说着:“芯儿,不哭,不哭……”
太子妃也是懵了,手还在那里僵着,下意识看向那边太子,见太子关切的神情,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当真以为她不知她是何种算计嘛!
而这边,就算是孙良娣把小郡主抱了回去,那小郡主哭得仍旧惨烈,由着身后伺候的婆子哄,仍是没能哄好。
孙良娣眼睛通红,含着泪似有万般的话要说,不过见太子不为所动,她也就歇了心思,没把话预先想好的说出口。
孩子哭起来,确实扰人清静。
见太子的脸色也越发的差。
伺候的婆子道:“小郡主怕是饿了……”
孙良娣头上都急出了汗。
太子妃姜茹暗自冷哼了一声,关切上前问道:“妹妹到底是为母亲的人了,事事要以小郡主为先才好,她可是殿下唯一的子嗣,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的。”
“不能光顾着自己玩乐快活,让小郡主挨了饿。”
孙良娣磨了磨牙:“是,太子妃娘娘教训的是。”
孙良娣到底是有些不甘,仰头怯生生地望了一眼太子,轻唤了一声:“殿下……”
太子周玄绎面色冷清,在暗处,一双眸让人看不清是什么:“还不快寻乳母。”
孙良娣身子一颤,差点腿软跪在地上:“是!”
说完的这一个字,孙良娣就要带着一众下人离开。
众人却是发现,抱着小郡主哄着的婆子不知为何,停在一处,一动不动的,整个身子都在抖动。
小郡主比着方才哭得也越发大声了,小手竟挥舞着,正抓着一旁女子的衣服。
小郡主的胳膊不长,可伺候抱着的人恰巧离那女子近,小郡主那小手紧紧地抓着那女子的衣衫,不肯松开。
她又是郡主,哪个不要命的奴才敢动粗。
巧的是,小郡主抓的那个女子,正是方才低头上菜的。
孙良娣显然也是瞧见了,正是心下不满,满心的怒气。
“大胆,你勾着小郡主作甚!竟想谋害郡主不成!”
姜浓听着耳边那个孙良娣怒气呵斥的声音。
看着面前,莫名被小孩子扯着的衣襟。
方才小郡主开始哭时,她便是觉得胸口一酸。
怕是要出事了。
果然,胸口如今是浸湿了。
她如今的身子,根本听不得小孩儿哭。
想来这小郡主也的确是饿了。
竟是顺着闻到了……抓起了她的衣襟。
她到底是要脸面的,断然不会叫人发现的。
只能含着胸,低着头,顺从着不让人瞧见才好。
可这个孙良娣,竟是在怒头上,想拿她来撒气。
“哪里来的奴婢!还不放开小郡主!”
姜浓含着胸,咬了咬唇,看着胸前的小手,她便想伸手移开。
谁知,身子刚是一动,还没碰到,那小家伙就是哭得更惨烈了。
不如她的小团儿乖顺,是个只知道哭闹不惹人喜爱的。
刚是有这一个念头生出。
耳边传来了两个字:“大胆!”
头猛地一痛,姜浓身子往旁处一歪。
额头痛得发麻,她顺着门槛,头晕乎乎的,天旋地转跌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何情景。
“四姑娘!”
缓和了一些,她才是觉得眼前不那么晃悠,头上的木讷变得刺痛。
耳边还是小孩子哭嚷的声音。
她这是被人打了。
是她如今惹不起的孙良娣。
小郡主的生母。
从小到大,她就算是受过姊妹几个人的欺负,可到底没被这样在众目睽睽下打过。
眼眶的酸涩,白皙的鼻尖多了几分红。
许是因着疼痛,丝丝的汗从光洁的额头渗出。
或许是惊吓着了,脸颊都添了几分不正常的红。
一双晶莹,似淬了黑夜星星的眸子流转,惊恐地眨动着,看向四周。
不巧的是,她看到一双比暗黑的夜还深沉的眸子。
那是紫袍。
她快速移开,下意识隆了隆撕扯间敞开衣襟的胸口。
头越发的痛。
连着耳朵都是嗡嗡作响。
孙良娣下手重。
她恐怕是要养好久。
“四姑娘,可还好?能起来吗?”是二姐姐身边的常嬷嬷在叫她。
因着痛,她止不住眼中渗出来的泪,通红的眼眶流转着的泪,不需要酝酿就能掉下来。
她是真的痛。
连话都不想说,也说不清。
又何曾这般,没沐浴更衣就急不可耐过……
这位姜良娣,往后定是要好生伺候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是好些庭院都吹灭了灯火,而深更半夜瑶尘轩又是掌了灯。
梁公公奉命去备了吃食。
好些丫头备着沐浴的温水。
只见那身姿挺健的太子松垮地穿着—袍子,怀里抱着个白嫩娇艳的人儿。
那人儿白皙的手蜷缩着,搂住男子的脖颈,露出的香肩上挂着些许的红。
包裹着的那袍子还露出了—只莹白的脚,那脚踝处,竟是生出了几分异样的红,如何有的,伺候的宫女谁都不敢胡乱猜测。
慌张避开了眼睛,不敢再去瞧第二眼。
生怕被人刨了眼珠子。
—众宫女们本是要照顾着贵人沐浴。
谁知,那面色清冷的太子爷竟是眉眼多了几分寒意,叫众人纷纷退下。
随后,冒着青烟的浴室内唯独剩下两人。
刚被赶了出去的宫女们,还没有走远,就是又听到了—声娇滴滴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又是沉闷的喘息和抑制不住的女子求饶声。
夹杂着水声,时而听得清,时而叫人听不清。
总之,梁公公是取来了膳食,又命人热了—回才看到殿下神采奕奕的身影。
和身侧被搀扶着的姜良娣。
梁公公等众多奴才快速移开了眼,垂下头。
这可不是他这些奴才能看的啊!
是要被刨珠子的呀!
第二日姜浓醒来得晚,自是看不到昨夜那般欺负她的男子。
刚是动了动手腕,就听到了外面的门敞开的声音。
是腊月,她似有喜事,揭开了层层的帘子,快步走了过来:“良娣,你总算醒了。”
姜浓揉了揉酸涩的腰,让腊月伸手扶着她,她才直起身,穿了—件薄衫子,下了床榻。
“有喜事?”
腊月心思藏不住,是个喜欢说道的:“太子爷是命人传了话,说是去行宫避暑,要带良娣—同去。”
越说,腊月就越是激动:“太子殿下没带孙良娣,没带覃奉仪,更没带常良娣,只带了太子妃娘娘和良娣二人,太子到底是宠幸良娣的。”
姜浓睫毛轻轻颤了颤,刚坐在凳子上的身子僵了片刻,看向水镜里头的自己,把散落的墨发别在了耳畔。
行宫避暑。
昨日他不曾提及。
倒是来得及。
腊月仍在耳边说着话:“奴婢还听说,太子本只是要带良娣您—人的,连太子妃都不打算带,若不是太子妃去了—趟皇后娘娘宫中求了,恐怕太子妃这趟真去不了行宫。”
姜浓拿着木梳的手微顿。
浓密的睫毛向下掩住了神色。
“往年行宫避暑,太子可只带太子妃—人的……太子如今果然最宠良娣……”
“今日太子离去时还专程嘱咐了奴婢们,叫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要打扰了良娣休息。”
墨色的发有些软,又是从旁处落下挡住了脸。
姜浓不急不缓地又把那发丝别在了耳畔。
心中的微动,似拂过杨柳的风……从前,唯—许她睡懒觉的,是祖母。
祖母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随她来了。
除了祖母,更没有人能越过姜玥,去选她。
“良娣快快收拾,吃了饭,还要整理些要去行宫带的……那行宫是避暑的好去处,宫中的娘娘是都想去,到底不是人人都能去的,良娣也好出去见见世面……”
“奴婢们也是沾了光。”
……
很快就到了出宫的日子。
姜浓这日才见到太子。
常嬷嬷叹了一口气,叫一众伺候的人退下,才是继续道:“娘娘,说到底,四姑娘也是夫人和尚书大人觉得合适的,四姑娘到底也是姜家人,你的亲妹妹,往后若真得了恩宠,生了孩子,必然是由娘娘抚养,是娘娘的孩子……”
“更何况,依着四姑娘的身份,她的位份定不会太高,万万不会威胁到娘娘……四姑娘是比那冯柔和李香兰都要可靠,更有利。”
姜茹讥讽地挥开了嬷嬷的手,理了理衣袖,坐在了椅子上:“说的轻巧……姜浓这样的女子,如何有资格伺候殿下!”
常嬷嬷靠近了些道:“娘娘,当初我等所想,不正是想让四姑娘能入太子爷的眼,娘娘身子不好,若是四姑娘当真给娘娘生了个儿子,我们再处置了……总是为了娘娘啊!”
“若是被那个孙良娣再得逞生下个儿子, 到时候,娘娘在东宫可如何自处!”
泪水从姜茹眼中渗出,她拿起帕子擦了擦,松劲儿般挥开了手中帕子:“也罢,你们一个个的都逼迫我,我就如了你们的意。”
常嬷嬷脸上也是挂了泪,低声哄着:“都是为了娘娘好……我等若是再在子嗣上动手脚,皇后娘娘怕是会有所察觉……定不会饶了娘娘的。”
“四姑娘,我们也是要好生筹划一番的……”
“她倒是个有运道的,能入咱太子爷的眼,可四姑娘也是最好拿捏的……定不会越过了娘娘去。”
“娘娘往后也是要顾全大局,不可要如今日这样置气。”
……
听说了前院出的事,姜浓也是一惊。
方才还妄想着勾上太子的冯柔竟就这样被打了几顿板子,扔出了东宫,去了干粗活累活的浣衣局。
当真是惨。
有了冯柔的事,姜浓心下越发没底。
她用打来的水,沐浴了身子,正是用帕子绞着头发,想着如何体面妥当的出宫去。
紧闭的门忽然就被推开。
发出了哐当的响声。
姜浓自是被吓了一跳,当看到了是常嬷嬷时,脸色也没转好,死死的拽着手里的帕子,盯着常嬷嬷看。
常嬷嬷是最会对人笑的,如今也不例外,来到了姜浓跟前,行了个礼。
“四姑娘,可是准备就寝了?”
姜浓上下看了一眼常嬷嬷神色:“是,嬷嬷这么晚来可是为了何事?”
常嬷嬷笑着走了过来,眼中满是柔和讨好:“是娘娘让老奴过来的,方才咱太子爷走的急,娘娘亲自做的点心都是不曾带走……这事虽不是个要紧事,可好歹是娘娘的心意。”
“四姑娘是娘娘最看重,更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娘娘便是想请你去送这个糕点,也是能让太子爷看出娘娘的敬重……”
“劳烦四姑娘这就收拾一番,跟着老奴跑一趟吧。”
姜浓紧捏着帕子,垂下了眸,轻声开口。
“到底是夜深了……”
常嬷嬷又是笑了一声:“四姑娘就不要推辞了,老奴定是陪着四姑娘一块去,总是不打紧。”
姜浓用手轻轻抚起了头发:“嬷嬷稍等,我这就收拾。”
常嬷嬷笑呵呵地就出去了。
姜浓寻到了屋内唯有的镜子面前,望着镜子,绞干了墨发,轻轻一挽,插了一只玉石簪子,选上了一件淡紫烟雨色的罗裙。
不施粉黛。
就是推开了门。
外头,常嬷嬷果然还是正等着。
手里拿着个食盒。
看向她的时候,有一瞬间旁的思绪,不过很快就烟消云散,只是和蔼地笑着。
“四姑娘当真是美貌无双,我们快些去吧,也不好扰了太子殿下歇息。”
姜浓眉眼向上抬了抬,柔顺地望向常嬷嬷:“嗯,劳烦常嬷嬷带路了。”
常嬷嬷心中又是咯噔一下,心中念着这四姑娘可真真的是个美人。
就是方才她推门进入的时候,四姑娘那样不得体,她都是看傻了眼。
如今装扮了,远远就能闻到清香,更是诱惑三分,一开口都是叫人心里舒坦。
怪不得,怪不得……
是个男子怕是都逃不过。
也怪不得,从前姜家几个姑娘都未出阁时,大姑娘和二姑娘相看人家时,尚书夫人为何偏偏要拦着四姑娘在屋内,不准她出去看热闹。
想来也是,这四姑娘若是出去了。
几个姑娘的亲事怕是难成。
那些郎君的眼睛,怕是都要落到四姑娘身上了。
美貌到底是个好东西。
可这四姑娘,到底不是个有运道的。
已然是嫁过人生过孩子的身子。
也就只有做小伏低,做妾的命。
在东宫中的,太子有自己的居所。
玄德殿。
离太子妃的住处不算近,可弯弯绕绕的,也是要两刻钟才能到。
幸好,今日是有风的,姜浓又是刚沐浴过,也是没觉得有多热。
终是来了玄德殿,常嬷嬷叫了人去通禀。
没一会儿,就见到了日日跟随在太子爷身后的梁公公。
梁公公在前头和常嬷嬷寒暄了几句。
常嬷嬷就是把手中的食盒递到了姜浓的手上。
之后笑呵呵吩咐了一句:“四姑娘,这娘娘做的糕点,还是要你亲自送到太子爷跟前,才显得赤诚。”
“四姑娘务必要好生侍奉,不可坏了规矩。”
常嬷嬷还顿了顿道,重重地说了一句:“要事事以太子爷为重。”
随后,姜浓就跟着笑容祥和的梁公公去了殿内。
那梁公公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四姑娘,且跟老奴来。”
姜浓自然听话。
低眉顺眼地跟着。
路上,梁公公竟还莫名地问了一句:“上次见四姑娘,头是受了伤,如今可是好了?可有留下什么疤痕?”
姜浓实话实说:“现下已然好了,谢梁公公关切。”
梁公公俯身:“不敢不敢,四姑娘是有大福气的,若是福气到了,老奴也是能沾一沾的。”
姜浓自然不会再回答什么。
只是老实地跟着梁公公的后头,打量着眼前的玄德殿。
玄德殿是太子殿下住所。
自是富贵堂皇。
可姜浓却是觉得,这玄德殿瞧着却是洁净非常。
无一丝的错乱混杂碍眼之处。
叫人瞧着庄严而又舒坦。
恐怕,也是太子殿下所喜的缘故。
到了门处。
梁公公停了下来,弓着身子对着姜浓道:“四姑娘进去就可,殿下此刻正在殿内。”
姜浓捏紧了手中的食盒,望向已然敞开了门的殿内。
“我,妾错了。”
刚是说了这—句,耳边就是太子清冷带着无法掩饰的怒气:“好,好得很!”
随后,满身怒气的太子大步离开。
屋内,暗沉沉的,似没了生气。
姜浓望着那紧关上的门,口中苦得舌尖发麻,伤口处时不时剧烈地疼痛,—次比—次清晰。
心口紧得几乎叫人窒息。
她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本就是她强人所难。
可,她如今除了他,寻不到谁能来帮她。
她不能叫小团儿落到太子妃手里。
可太子动怒了,拒了帮她。
她该找谁,该找谁……
有谁能帮她……
心口紧得发疼,脑海中混乱不已,伤口上的疼痛紧迫姜浓思绪不了—分。
就是有丫头过来问她可是饿了,可是渴了她无力回复—句。
弄得来伺候的宫女也是跟着紧张了起来,担忧地叫了太医过来。
姜浓都是听之任之,看眼前好些人忙碌着。
而此刻在侧间的太子爷,冷着面,浑身似结了—层霜般,叫人不敢靠近。
梁公公犹豫在门口,踱步来回走去,又不敢过多发出声音来扰了太子清静,又是想进去禀告—二。
昨日姜良娣救了太子性命,可是立了大功,他日回宫,必然是要得赏赐,进位份的。
太子爷定然是比着从前更加宠爱关切才是。
可如今……
不过才过去半日,怎就不同了?
太子竟怒气冲冲地从姜良娣房内出来,都快半日了,入了这书房,就再也不曾有什么动静。
姜良娣这是做了什么惹怒了太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这个做奴才的无论如何也猜不透啊!
“进来!”
两字忽然从寂静的屋内传来的—声。
叫梁公公心中咯噔了—下,当即就打开了门,进了屋内。
当看到书房内那阴沉的面容时,梁公公立马低下了头,五体投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喊了—声太子。
“她如今,在做什么?”
梁公公愣了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殿下问的是谁。
“回禀殿下,良娣她还是在床榻上养伤,不曾下榻,也不曾动弹。”
谁知,回答后,那声音越发的冷冽了:“她现如今还没有吃东西?”
梁公公心中咯噔了—下:“良娣她,她不曾吃何物,伺候的宫女说,良娣不知为何—直红着目,望着帘帐子,不曾喝—口水,也不曾吃—口膳……”
话还没说完,梁公公跟前就落下—方砚台。
只叫梁公公吓得身子忍不住地抖。
“你们就是这样伺候她的!”
身子压得更低的梁公公:“良娣她,到底是身子娇贵,我等不敢逼迫,实在是良娣她身子过于虚弱,我等不敢胡乱来……良娣身边两个伺候的宫女,又都不是得力的,到底是伺候不到良娣的心里去。”
“做奴才的,怎敢逼迫主子……”
梁公公说了这—句,见殿下没什么动静,就又说道:“太医诊脉,说是良娣,良娣她……”
周玄绎:“她如何!”
梁公公只好颤颤巍巍地把话说完:“太医说良娣她如今郁结于心,恐怕不好养伤治病。”
案前高大的身影猛地拔高。
在暗处,那俊逸的眉眼也多了几分怒意。
“她可真敢……”
梁公公不明所以,却还是没忍住开了口:“良娣到底是个娇弱的女娘,如今受了伤,也是要好生安抚的……把身子养好了才是正事。”
“万不可落下病根啊,总是要顺着的……”
“姜良娣也是个可怜的……”
室内又变得沉寂不已,叫人呼吸闭塞。
本是站起身的太子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座上。
在他松开手的间隙往床榻内侧移去,慌张地说道。
“殿下,你……不要撕妾的衣裳。”
她夜里穿的衣裳都是布料最好的,她最喜欢的,本就是没带几件,如今就是被他撕开了—身,怕是再也不能穿了。
然而,姜浓并没有听到男人的回复,耳边而是传来了低沉喑哑的声音:“孤赔你……”
随之而来的,就是他的逼近。
床榻—角,姜浓自然退无可退。
只能由着她。
周遭的空气越发的稀薄,姜浓觉得身子又热又难耐,想求饶:“殿下,这,这是第三日了,殿下饶过妾……”
嫁给沈世轩时,她不曾体会过夫妻之事,唯独沈世轩的那次设计,那也是个雄壮的男人,她几次三番疼的惊醒过来,却是也没能看清那人的脸。
只是觉得他凶恶的不似个人。
那次后,她得知了沈世轩的阴谋,恶补了好些书,能看的,不能看她多是看了个尽。
总之知道的多了,总是有好处的,最起码是不会被骗了的。
从书中,她才是得知了,多数男子都是时间不多,日日来是没甚精力的。
可眼前的这个人,这位太子殿下,他竟……分明和书上说的不同。
耳边传来了男子沉重的呼吸声。
她竟还从中听到了—声若有若无的笑声。
那人也还算有良心,顾念她,腰间也是被松开了。
不过紧接下来,她也是没了思绪再思量旁的。
咬着被褥的—角,却也被他给抢了去。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难堪……
第二日醒来时。
也是—日过了大半。
跟前不过就是两个眼熟的丫头。
个个都是—脸喜色的。
在她跟前说恭喜。
姜浓身子累的很,随意地叫丫头寻了—件衣衫穿上,吃了些东西。
身边两个丫头显然有话要说的模样。
姜浓吃了—口汤浴秀丸,望向那个最急的腊月。
“有事要说?”
腊月上前—步,脸色急切的都是有些泛红的:“良娣,昨日夜里,殿下是从孙良娣的映菡院来的!”
姜浓点头,让腊月继续。
腊月:“今日—早,我才是听说,那孙良娣是被殿下禁足在了映菡院,也不知道要禁足多久,如今东宫上上下下都在议论的。”
腊月说罢青秀说:“是啊,自从那孙良娣生了郡主后,就是嚣张的厉害,连着太子妃都不放在眼里的,整日里抱着那小郡主在宫中四处显摆,如今被禁足了,自然叫人惊奇。”
姜浓也是停顿了下来,眉眼透露了几分迟疑。
生了个宝贝疙瘩的孙良娣被禁足了?
自然是昨日去了映菡院的太子爷禁的足。
那便是昨日孙良娣得罪了那男人?
想了想,姜浓觉得也是正常,那男人冷的很,—日—个心思,叫人猜不透,就孙良娣那样自以为是的,成日拿着小郡主炫耀蠢笨的,说错—句话,亦或做错了什么事,怕是惹怒了那男人。
倒是不好伺候的。
她往后也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讨好那男人才是正经的。
而此时此刻的玄德殿,尤为的静谧。
梁公公随着太子殿下,站在—侧,只是觉得浑身被—股冷意包围着,可头上又是莫名地出着汗,许是殿下屋内的冰用的太多了,叫他浑身不舒坦。
他就是不用想,也是知是和昨日孙良娣那口不择言有关,也和如今正得宠的姜良娣脱不了干系。
正是想着对策,梁公公耳边传来主子的声音。
姜浓被安排在了一偏房住处,自然是不如她在宫外的院子宽敞舒坦,连着擦拭沐浴身子都是有些难。
她是单独过来的,容不得她带什么丫头婢女。
也不知姜茹是有意还是无意,没给她留一个屋内伺候的。
倒是有一个懒惰,不好使唤的。
看她的眼睛都是上下打量,不情不愿。
让人觉得不适。
姜浓倒是也不是发面团子任人揉捏,更做不了丫头干的粗活,当即就红着眼去寻了二姐姐太子妃,那些伺候打杂的宫女才是开始帮着干活。
姜浓也是沐浴了,揉着团处,纾解着酸胀,用帕子热敷着好一会儿。
这几日小团儿不曾吃过,从前她你奶水充足,小团儿总是喝不完。
如今虽是少了些,可仍旧每日都有,她必然是要在醒来时,或是睡前,揉一揉,按一按,用热帕子敷上一敷,才能安生些。
若是不然,在外人面前浸透衣衫出丑更是丢脸面。
如今又刚入夏,衣衫穿得本就少,又是在宫中,她势必要小心些,抓紧断奶才行。
至于太子。
她从前在哪个宴会上曾远远瞧过,并未看清容貌,只觉得身姿高大,身量厚实挺拔,不似读书人柔弱模样,至于太子生得如何,可是俊逸,却不大有印象。
只听京都众姑娘说,太子生得最好,让人见而难忘。
要勾上太子,恐怕艰难。
没有男子会轻易瞧上一个有过子嗣的妇人。
……来宫中,本就是赌注。
她不想,让小团儿被人当物件,不想受人掣肘,哪一日就被姜家抛弃,嫁给哪个年迈富商,被任何人欺辱……
伺候她的人皆是知的,她不是个贤惠的,贪恋有人伺候有人奉承,贪恋稀奇的好物件。
祖母说选夫婿,要权,钱和宠爱这三样俱全,可保一世顺遂,可沈世轩一样都不沾。
可这世上,两全其美都难,更何况是三全其美。
如今,她只想守住小团儿,不被任何人拿捏利用。
现如今,她也知。
选个好夫婿,何其重要。
二姐姐因着太子,人人奉承,富贵无比。
如今是姜家最大,姜家无人不尊她敬她。
姜家事事以她为尊。
故而,是要想法子寻个依仗的。
如若不然,孤儿寡母,总是有人觉得好欺负,无事随意欺负他们一场……
把他们当乐子……
……
就这样在东宫住了三四日。
太子妃并没有安排她见太子。
她自然也不敢胡乱来,拿性命开玩笑。
具听说,太子好些日子也不曾来后宫,更不曾去什么女子那里。
她住的院子里头清静,也是一些宫女嬷嬷闲谈的好地方。
现如今,院子里就有几个年纪小的宫女,在井边窃窃私语。
说的话,她也是能听个七八分的。
“咱这个太子如何就不近女色……这太子妃,奉仪,良娣也是个个貌美,倒是和旁的男子不同。”
“太子性子清冷,光风霁月,是人中龙凤,怎能和平常男子一般。”
“如何也是要为了子嗣着想,皇后娘娘都……”
“太子妃……如今不就寻了个貌美的,听说今日又进来了两个,个个生得都貌美,连上这院里头的这位,也不知谁先能得宠幸。”
“自然是先宠幸清清白白的,即便是大户人家娇养的千金,也是不干不净的,要知道,殿下最厌脏物。”
“那也说不一定,你瞧那个寡妇,那张专门勾人的脸,还有那细腰,鼓囊囊的胸脯,声音都似带着钩子,娇娇柔柔的叫人听的心都酥了,我一个女子瞧了都是脸红,怕是没几个男子能视而不见。”
“我是觉得太子恐怕一个都不会临幸。”
“如何都是太子妃娘娘选的,太子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你这就说错了,太子和太子妃可不似众人说的那样和气……”
“太子妃也太过不争气了,现如今还未给太子诞下一儿半女的,又是不小心滑了胎,不知何时能养好……皇后娘娘可是忍着怒气的。”
……
姜浓放心了手中的书,嘴角弯弯。
这几日听那些宫女嬷嬷说道,她也探究了些如今东宫的局势。
皇后娘娘和太子妃不和。
太子妃和太子,恐怕也没有她想的那样夫妻和睦。
而今,姜茹又在外头寻了两个能拿捏,有姿色的女子。
并没全然堵在她身上。
就是不知,姜茹该如何把夫君推给旁的女子。
依着她的性子,怕是如同在她身上挖二两肉一般。
不过,离她见那太子,也不远了。
皇后要太子妃大度。
要太子子嗣丰盈。
姜茹若再不表现得大度些,恐怕真承受不住皇后的怒火。
东宫如今伺候太子的加上正妃才不过四个人。
如此稀少,还不如外头一个富贵小户的妻妾多。
恐怕与姜茹脱不了干系。
……
午后,姜浓就见到了众人谈论的那两位新被抬入东宫的姑娘。
两位姑娘被安排在了她住的屋内的两间偏房。
一个身穿粉衣,头上的发髻戴着几朵花和银簪子,瞧着也是清新可人。
另一个穿着白衣的,不似粉衣的爱笑,身量也高挑,有几分傲气在身上。
姜浓一时间有些搞不懂姜茹是何意了,她不是想寻个能帮她生孩子,听话好拿捏的嘛。
如今这两个,瞧着倒是不像。
两人正是收拾东西,瞧见她,也是一怔,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起来。
或许是来前听了她的事迹,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嘲笑和讥讽。
便是也未和她说一个字。
姜浓自然也不凑过去招惹什么。
如今情景,她们势必成不了什么闺中密友。
那般的眼神,姜浓也是习惯得很。
自她从沈家离开,声名远扬,谁见了都会审视打量一番。
没人乐意和她搭话闲聊。
便是父亲母亲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异样。
似她如何脏一般。
姜浓低眉寻到了一本书,坐在窗前继续看。
偶有凉风吹过,打在书页上,让墨色的发丝和白嫩的手相触。
众人远远瞧着,只觉得呼吸一窒,移不开眼。
白衣的冯柔眉头直皱,捏了捏手里的被褥,揉成一团。
跟在旁边的粉衣李香兰也是脸色不大好。
扯了扯冯柔的胳膊:“这,这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寡妇,长得可真是……”
冯柔:“长得好如何,家世好,是太子妃的嫡亲妹妹又如何,到底是个下堂的寡妇,听说还有过孩子,空有其表的样貌如何与我们争?太子怕是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李香兰深以为然地点头。
“若是太子妃当真疼爱她这个妹妹,如何会把她接到东宫……怕也是被家中遗弃了的。”
“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你说的有理。”
*
自太子妃落了胎,太子就未踏足过太子后宫。
就是想见小郡主了,还是命孙良娣抱过去的。
而今日,或许是太子散了气,他竟去到了太子妃宫中。
刚得知消息的太子妃惊喜地打碎了一杯盏。
当即站起了身,到了镜子前,急切地命人梳妆打扮,簪花戴钗。
打扮着,姜茹还时不时望向了外头:“可是过来了?”
常嬷嬷不忍地看着自家娘娘,低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娘娘的身子还不见好,今日恐怕也侍奉不了太子……不若,叫几个姑娘在太子跟前露露脸。”
周玄绎眸子一瞬间的变暗:“是身子不适?”
姜浓赶紧摇头,否认,娇艳的眸子闪过一丝窘迫异样:“回瑶尘轩沐浴一番就好……我身子无事。”
周玄绎写着字沉声:“在玄德殿,孤叫人备水。”
姜浓嫩白的面刹那间变的通红,往后退了一小步,低头看着她今日穿的鞋:“此处无妾要穿的心衣,妾还是……”
周玄绎:“孤命人取来。”
周玄绎这句话一出,姜浓就是再想说什么,都是不知该如何说了。
她如今的确耽误不得,胸口还带着湿意。
怕是已然弄到了衣裳上。
照理说,那处本是回奶了。
好些日子不曾有动静。
今日竟……
姜浓这才回忆起昨日夜里这位太子殿下用手……就是不肯松开。
不知玩了多久。
当时就是有些酸的。
想的,定是他的错!
姜浓抿了抿唇,用娇媚极了的眸子瞥了一眼面前的人,之后快速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也好。”
周玄绎满意点头,叫了外头候着的奴才。
吩咐了几句。
姜浓就被一群婢女带到了沐浴之处。
姜浓本就是从小被伺候惯了,也不排斥这些人帮着她。
褪下了衣衫,露出了香肩,嫩白的脖颈,白滚滚的……
姜浓低头瞧见那处, 当即拿着温帕子敷上。
才是好了些。
昨日也算是幸运,这处没出什么事……可就怕今日。
他若是再使力捏,恐怕还真要出事了。
她是听七婆婆说过,没有男人喜欢这物,多是嫌脏的。
若是真弄到了这位尊贵的太子爷身上。
恐怕她会被没了脸面,赶出去的。
他那样冷的性子。
自然不会顾及她的脸面。
连太子妃的脸面他都不愿给。
更何况是她这个不过被宠幸了一日的妾。
越是想,姜浓就越是不知该如何。
她总是不能偷偷跑回去吧。
待到水凉了,姜浓任由几个丫头帮着擦拭。
她的胸口终于是没了刚才的汹涌之意。
舒坦了许多。
“良娣,穿这一件可好?”
是她身边伺候的腊月。
姜浓抬眸看她,只见腊月脸上许是被浴室内的热气熏的通红不已,其他的几位伺候的宫女也是,个个脸色烧红的不成样子,倒是也好看的。
腊月手里拿着的是一件碧色心衣绸衫子。
还是有些通透的。
她穿在身上是何种模样……被太子殿下看到了又是如何,她是不敢多想的。
姜浓当即说道:“换一件。”
腊月一脸恐惧小声道:“奴婢来的急,只带了这一件……”
姜浓深吸了一口气,也就罢了,不为难这个瞧着胆子不大的小丫头了。
让下人帮她穿上。
“也好,就她吧。”
腊月眼睛直亮,望着面前的主子,面色越发的红润,低头不敢多看一眼。
她终是知道向来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为何对她家良娣这般不一样了。
若是有人赞誉良娣是冰肌玉骨,仙人下凡也是不为过的。
那肌肤白嫩透亮毫无瑕疵。
她一个女子都是想碰上一碰,移不开眼睛的。
还有那双细长笔直的腿。
盈盈一握的腰。
胸前鼓囊的圆滚滚……
娇媚艳丽的脸。
太子殿下如何能不怜惜?
寝殿内,姜浓刚是入了内室,就是看到了穿着寝衣的绝绝俊逸男子。
姜浓窒了窒,赶忙把目光移到了旁处。
眼瞧着他披散湿润的墨发,也是刚沐浴过不久的,应当是比她快些。
他这般的不似平日里的模样,倒是……很是不同。
他,比她见过的男子,都要俊逸些,甚至比她号称京都城第一美男的兄长生的还要好。
也怕养不好,姜浓便没给小团儿起大名,一些年岁长的老翁说,孩子的名字要由父亲或父族亲长辈起,如此活得才好,命才硬。
本想着她父亲尚书大人能许个名讳给小团儿,可尚书大人不愿多看一眼小团儿,更别说赐名。
生怕他有碍,她不敢乱来,只想了个小名。
先委屈他叫小团儿。
她想寻个命好的,尊贵无比的人,给小团儿起名……
姜浓由着太医诊治了,吃了些药,躺在床榻上,只觉得痛,许是又想起了小团儿,心中也闷得很。
小团儿小,向来最是粘着她的,孙良娣说她和小郡主母女二人分开不了半个时辰,可她和小团儿却只能母子分离,把小团儿藏起来,交给信任的婆子照顾,她日日想见,也是见不到。
姜浓痛的泪珠子忍不住往下流,染湿了枕的一角。
好久才能安生地睡下。
*
孙良娣的映菡院。
孙良娣小心翼翼地奉上了茶,跪在脚下,只是穿着件浅杏色的薄纱衣,胸脯的一处若隐若现,她满眼期待,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
“殿下……妾身子养好了。”
“妾想再为芯儿生个弟弟……”
孙良娣伸出手,正是要把手放到男子的腿上。
谁知,本是不动如山的太子周玄绎猛地站起身来。
孙良娣手上的杯盏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
溅起了水渍。
孙良娣惊惶失措地伏在地上:“殿下,殿下饶命。”
太子冷峻的面上满是寒意,衣角不沾染一丝尘土,居高临下地看了伏在肮脏带着水渍地上的孙良娣。
眼中厌恶之色毫不掩饰。
“你好大的胆子,胆敢给孤下药!”
孙良娣浑身都在抖动,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殿……殿下,妾知错了,妾遵从皇后娘娘的命令,要,要为殿下孕育子嗣。”
“殿下就可怜可怜妾,妾出身卑微……自来了东宫,谨小慎微,殿下,殿下从未宠幸过妾,妾到底何处做得不好,且还……”
“脏!”
一个字,似从寒烈的冰中刨出,刺得孙良娣脸色煞白,怔怔地看着早已经离开的殿下背影。
直到人消失了。
她似失了魂魄般,跌在了地上。
而这边跟随身侧离开的梁公公,则是也叹了一口气。
这孙良娣到底身份卑微,如今能入到太子东宫,被太子宠幸,已然算是大运道了。
如今还是不知足,竟是拿捏了起来。
本今日在太子妃院内,粗鲁动手,太子就是有所不满了,这孙良娣竟还利用起来了小郡主,想方设法地把太子拉到她院内。
还在茶中动了手脚。
太子喜洁。
这位孙良娣到底也不过是个贱籍,在楼里头拿着爷的赏钱过日子。
不是干净之地。
如今,太子心存芥蒂也是应当。
更何况,这孙良娣也不到日子。
他是看着殿下长大的,自知殿下有多厌恶不洁,肮脏之物。
就是临幸妻妾,也是为了子嗣。
太医也是深受其害,道出女子受孕之考究,当是在癸水后十日……
太子到底是不愿受束,但皇后逼迫,几位王爷又个个子嗣昌盛,蠢蠢欲动,皇上也颇为不满……
受了皇后教诲,太子也只会选一个爱洁的,正是日子的来宠幸。
长此以往,就成了东宫后庭的规矩。
到了如今,从未破过规矩。
这孙良娣,到底不是个聪慧的。
生了个郡主,便是算计了起来……
到底是认不清。
若是再这般,也是富贵不长久。
自毁后路。
也是可惜,他还以为这个孙良娣是个聪明,得殿下欢心的……
*
太子又是接连十几日不曾来后院,也不曾叫人伺候。
姜浓也过得安稳。
到底是太子妃院内,没人敢招惹造次。
那个孙良娣也不曾有什么动静。
姜浓因着那日脑袋受了伤,不曾出过什么门,也幸好,姜茹也还是顾念着脸面,姐妹情谊,吃喝药都是没短缺她的,用得几乎都是最好的。伤处没流血,不过是起了个包,除了痛外,涂些药很快就能消下去了。
不过那日的情景,她确是失了脸面,胸前湿了一片,该被人瞧见的不该被人瞧见的,都是看到了。
总归,这几日许多宫女路过她门前,故意靠近了大声讥讽笑话她的人不少。
也是些难听的话。
“成过亲的人就是不同,都是那样了,要是我,是要羞死的。”
“听说她刚生过孩子不久,同孙良娣差不多日子,她怎就抛弃了那样小的孩子,来到了宫中?到底是心肠狠。”
“她来东宫能是干嘛,自然是有利可图,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
“都是生过孩子了的,竟还妄想这些,殿下最爱洁,怎会宠幸她?到底是痴人说梦,生得再美貌,也耐不住脑子不行。”
“可不就是,她还不如在外头,寻一个有钱的,肯要她的,当个妾,也是能安生度日的。”
……
听了好些话。
她心中也无甚反驳。
如今情景。
是她选的,也是她和小团儿当下最好的路。
这东宫的太子,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依仗。
若是能行,她和小团儿都不会再被姜家所威胁,更不会被人欺负。
就是她成不了,父亲母亲也是许诺了,定会让她出宫,保她性命,父亲母亲虽看重两位姐姐,可到底,她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她的性命也是性命。
如今她在宫中的身份就是尚书府四姑娘。
若是让她死在了这东宫中,姜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姜浓想到了那日见到的太子殿下。
听说他今年二十有二。
比她大上五岁。
剑眉入鬓,目若朗星,鼻梁也很是高挑,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双星目,带着清冷和寒意,每一步都是从容不迫,身姿挺拔如松,还带着些许的漠不关心的淡然。
他生的,可真好。
为何从前她不曾见过。
倒是可惜。
沈世轩生得好,父母亲也说他可,府内无侍妾婢女,是个正人君子,京都少有的玉面郎君,又是光风霁月有文采好名声,她也是嫁去前见了沈世轩的,也觉得他生得好,才是没有埋怨,甘心嫁给了他。
可如今瞧着,他不如这位太子十分之一。
此人才是真正的光风霁月。
她看得欢喜。
还想多瞧几眼。
可那人清冷的眼睛,总是让她想躲开。
太过冷冽,她总觉得,所谋求的怕是成不了,待到那时她也只得出宫去,另寻出路……
一生下来就被封为了郡主。
连着姜茹都不敢动弹她……
不过,一直没有子嗣的太子妃,也的确是有名无实,怪不得姜茹这个堂堂的太子妃要另寻他法。
唯一能破了孙良娣自以为是的高贵之法,就是让太子能有第二个子嗣。
“好了,我今日也是累了,小郡主还在院内等着我回去照顾,她若是哭起来,我可是不好哄……”
孙良娣说着,就站起了身,朝着太子妃行了个不大规矩的礼,正要转头离开,路过姜浓时忽然就是顿住,笑盈盈看向了姜浓,说了一句。
“据听说姜良娣也是为母亲的,那孩子好似也同我家的小郡主一样大,如今妹妹你在宫中,母子分离的也是叫人唏嘘的,我没有妹妹的好命,一举得男,只生了个女儿,倒是一场遗憾事。”
说着,孙良娣还笑了笑,用帕子敷在了嘴角,望向姜浓:“妹妹也真是放心,撇下孩子独自一人来到这宫中过好日子,若是搁在我身上,我自是不舍的。”
“这不是丢了我半条命嘛!”
说罢,孙良娣就是扭着腰离开了。
姜浓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抓着帕子,低低垂眸。
小团儿,她怎会不想……
失了血色的唇勾勒了一抹讽刺。
孙良娣是好命,可不会一直好命。
人总有耐心没了的时候。
堂堂一国太子也注定不会只有一个孩子。
“四妹妹,可是还好?”
是太子妃关切的声音。
姜浓抬起红眸,嘴角向上一抹弧度。
“我无事。”
姜茹叹了一口气,似有无限愁思,继续说道:“孙良娣向来是没什么规矩,她也都是不把我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常常出言不逊……”
姜浓垂眸不言语。
太子妃姜茹:“我是想禀告殿下的,可殿下如今繁忙,我见不到,只好如此忍耐……”
姜浓:“姐姐受苦了。”
太子妃姜茹:“我就知,妹妹是最顾念姐姐的,在这宫中也是只有妹妹会真心对我,也只有妹妹你能帮我助我。”
姜浓微笑点头。
姐妹情深,谁都会。
想让她去太子跟前告发孙良娣,怕是不能。
她如今还不甚了解太子的脾性,如此乱来,她怕是明日就会被冷落。
恐怕一下子就能得罪两个不得了的人。
她虽不知为何太子已然二十又二的年纪,为何只有一个子嗣。
照着太子夜里那般要个不够不停的性子,分明是行的不能再行,也是个好色之徒。
如何只有一个子嗣?
一来,许是宅院内斗。
二来,许是朝堂暗争。
可不论是哪一种。
她如今都不可胡来。
她到底是人口中的寡妇,是有过孩子的二嫁妇人。
父母亲族虽是身份尊贵,可家中子嗣并不是只有她一个。
她随时都可能被抛弃。
那些不切实际的,她也赌不起。
又是说了几句姐妹情深的话,众人才是要散去。
姜浓离去的时候,自然是发现了覃奉仪和常良娣不是很友好看她的眼神。
还有那若有似无打量的目光。
覃奉仪还靠近了她些,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不甘的话:“殿下怎会宠爱你……”
姜浓笑着并不回答。
她的疑惑她不知。
她同样有此疑惑。
姜浓又是回到了陌生的瑶尘轩。
虽是她的院子。
可她一夜都未曾睡过。
到底这房内也是冷清的。
自然比不过那人的玄德殿。
冰从未断过,殿内凉爽的很。
今日见的人多,心中有疑惑,姜浓就问了伺候她的两个丫头一嘴。
多日不见的母亲忽地来了。
她来的时候,不同前段时间的丧气,是满面红光,笑呵呵地坐在姜浓的身侧,同她讲事情:“你大姐姐和二姐姐派人来道,说是再过十日,要回家中探望。”
姜浓跟着母亲笑:“我也是想念两位姐姐了,自嫁了人,就不曾见过几回。”
张玉梅拍了拍小女儿的手,欣慰地说道:“你两个姐姐都是疼你爱你的,知道了你的事,这不就急匆匆地要赶回来看你这个亲妹妹。”
“她们从小就是最疼你的……”
姜浓捏了捏衣角,娇艳的眉眼微微下弯,只是笑着,并未回答。
可张玉梅却似说起了难忘的事,比着平日里话多了起来。
“你大姐姐疼爱你,从前你忘记了夫子布置的课业,还是她帮你提前写好的……生怕你受了罚。”
“你曾失足掉下过池子,你二姐姐见了,不顾自身,当即就是跟着跳了下去,只为了救你,嫁给了太子后身子迟迟没有身孕,也不知是不是那时烙下病根。”
“到底是最疼爱你这个小的……”
张玉梅兴致勃勃地说着,期待地看着小女儿想起从前的事来。
姜浓也如她所愿,双目泛起了些红,也不知是回忆起了儿时姐妹情谊,还是被温润的风的。
从前的事,的确好些都不记得了,可有些事,怕是会记得一辈子。
张玉梅又是道:“你从前不大机灵,好些话说不明白,胆量又不大,不如你两个姐姐为人处世,当初我不让你和那些更富贵的人家相看,也是因为此……若是没那样的命数,嫁到了更好的人家,也是要被人拿捏,受苦遭罪的。”
姜浓眉眼微颤,直直地看着讲道理的母亲,忆起了从前来,她的确不大机灵,蠢笨,曾事事讨好,小心迎合,想要姐姐的喜爱,母亲的疼爱……
大姐姐帮她写课业蒙骗夫子,要知道夫子眼明心亮,如何看不出是谁的字,那位夫子最厌恶的就是贪玩作假之辈,从那以后没有给她过好脸色,常寻她的麻烦。
那时候她病着,分明是能告假说明缘由的,大姐姐却偏要帮她作假。
那池子,她现如今还记得水有多冷,泡在里头久了,也是没有知觉的。
二姐又怎会救她?不过是恶意推搡她之时跟着失足。
这些她皆告诉过母亲,可母亲从未信过,只说她辜负了两位姐姐的疼爱,转头就把她的话抛之脑后。
如今说来,母亲便是也只记得两位姐姐怜惜疼爱她。
姜浓垂下眸道:“女儿是不如两位姐姐聪慧。”
张玉梅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来。
她这个小女儿虽是最美的,绝色的样貌,便是许配给谁家都是相配的,却性子向来最为冷淡,便是为她掏出心肝来都不为所动。
又是有些傻,不通人情世故。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到底不是她亲自养大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闲聊的兴致也淡了些,张玉梅抽出了手,轻声告知了一句:“如今是有一个好事,母亲也是昨日才知道的,你二姐姐,太子妃如今是有了,四年来才得了这一个孩子……”
“太子妃若是一举得男, 定能保住阖家上下百年的富贵,你父亲昨日听说了,也是高兴得很……”
姜浓抬头望了一眼兴奋极了的母亲,倾耳听着。
太子子嗣不丰,如今府内也不过只有一个刚出生没几月的小郡主罢了。
二姐姐嫁给了太子四年,如今有了身子,听来的确是好事。
姜浓揉了揉手中的凉帕子,唇角上扬,长长的睫毛下垂掩住了眸光,低喃道:“二姐姐的确是好命……”
……
令姜浓没想到的是。
父亲母亲没有因着二姐姐有了龙子龙孙之事高兴几天。
因着太子府内,她那个好命的二姐姐,腹中孩子没了。
没得蹊跷。
连是谁所害的都无结果,无定论。
她那个二姐姐,不过是在路上平白地走着,后头一群人伺候跟着,她脚下一滑,人都没摔地上,那孩子就是这样轻巧地没了。
诊治的太医皆是一口咬定,二姐姐没有中什么毒,是惊吓地把肚子里的皇孙给弄没的。
这事隐秘得很,却瞒不住太子妃的娘家姜家。
姜父姜母也是跟天塌了般。
姜父在书房长久未出。
姜母哭得眼睛都红肿了。
作为在府上的唯一的女儿,姜浓自然是要尽孝道的。
宽慰父亲母亲。
自然,她也做不了什么。
她不能感同身受他们的悲伤。
姜浓也是有些感叹的,她也是刚生下小团儿不久。
说起来,起初她是不想要腹中的孩子,甚至还喝过凉药。
可刚是入嘴,就是吐得干净。
孩子最终无事。
命硬得很。
七婆婆说,这孩子到底是命硬,合该和你做母子。
如今她想得也是。
小团儿合该是她的儿子。
有些孩子如何保,如何护都留不住。
便是轻微吓了一下就没了。
的确是没缘分。
十日过后的姜家家宴。
最尊贵的太子妃的确没有如约来。
可姜家大姑娘,侯夫人却是来了。
她来时坐着香车,后头一众随从侍卫,还带着她的一双儿女。
姜家大姑娘也是个美人。
父母生得好。
所生的孩子自然不会差。
可到底是生过两个孩子了,瞧着比着从前多了一丝丰满圆润,绫罗绸缎加身,头上玉髓金丝,贵不可言。
自是有一番气派的。
姜浓在父亲母亲后头跟着,行了礼。
大姐姐姜玥扶着母亲,看了她一眼,就是跟着去到了府内。
堂内,按着身份,由着侯夫人坐在了主座。
她是笑盈盈的,似此时才发现了四妹妹。
拉着姜浓的手,心疼般感叹地说了一句:“你如何这样命苦,被那沈家残害。”
说着,姜玥看向了父亲母亲道:“要是我说,就该命人再去沈家,为浓儿讨回公道,我和二妹妹都嫁得不错,如何能看四妹妹被人这样蹉跎,白白丢了我姜家的脸面。”
尚书夫人张玉梅叹了口气:“那沈家如今名声也是落了一地,又是死了儿子,也是受了罚,说到底全是那沈家大郎之过错,他如今也是死了,也算是恶人有恶果了。”
父亲姜尚书皱了皱眉,道:“门户皆在京都一地,也不可闹得过于难堪了。”
姜玥笑着,附和:“父亲母亲皆说得对, 是女儿思虑不周了。”
“四妹妹这样也好,在家中养着也不用在别家受蹉跎。”
说罢,姜玥似想到了什么,望向了姜浓的后头,轻声说道:“那个可就是四妹妹的孩子?快快抱过来给我看看。”
抱着孩子七婆婆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孩子小心递到了姜玥跟前。
姜玥看到了襁褓中的孩子,伸手抱在了怀里,笑着说道:“果然是四妹妹所生,竟生得这样好,跟瓷娃娃似的好看,叫人看了忍不住喜欢,长大了必然也是个俊逸非常,受小娘子喜爱的好郎君。”
姜浓靠近了些,道:“大姐姐过誉了,他还小看不出什么。”
“季哥儿,和敏姐儿生得才是好。”
季哥儿是姜玥的大儿子,至于敏姐儿则是她的二女儿。
姜玥儿女双全,也是得意,常常带着一双儿女参加些宴会诗会,许多人都知她的一双儿女。
听人夸了自己的孩子,姜玥也是心里头舒畅,便是叫两个儿女过来,微微弯下身子,让他们瞧襁褓中的婴孩。
两个孩子显然也是想看小娃娃的,个个跑得很快,扒拉着襁褓看。
季哥儿个头比着妹妹要高,先是看到,五岁孩子玩性最大,抓起了小团儿手,道:“我要,我要小娃娃,娘亲给我小娃娃。”
姜玥宠爱孩子,还真的把孩子递给了那么小的孩子。
姜浓当即眉头一皱,要去把孩子抱过来。
这边手却被姜玥揽住:“小娃娃就是讨人喜欢,就是不知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可是跟着我们姓姜?”
姜浓脸色沉下,目光不移地望着那边季哥儿抱着的孩子,见七婆婆在旁边看顾着才松懈了些许。
“外祖母,外祖父!我要带小娃娃回家去!”那边的敏姐儿乐呵呵,大声说了一句。
便是还和哥哥争抢着要孩子。
似在争一个物件一般。
姜浓便是使了力,推开姜玥的手,要过去抱孩子,谁知,姜浓拦在前头拦着,抓住了姜浓的手,温和笑着,似的商量一个简单的事:“瞧着季哥儿和敏姐儿着实喜欢,又都是兄弟姐妹的情谊,不如叫这孩子去我家一趟,也是能多见见人,培养些情分,孩子多见见世面总是好的。”
“无需!这般小的孩子离不开我这个母亲!大姐姐当真会开玩笑。”
话音刚落,就是听到了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
那季哥儿似被吓到了般,竟是猛地松开了抱着襁褓的手,周围传来了一声惊呼。
只见七婆婆跌在了地上搂住了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姜浓通红着双目过去,当即接过了七婆婆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团儿。
小团儿最是懂事,若无什么委屈的事,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哭的。
就是不给他吃奶,他都不会哭得这样可怜。
姜浓慌张地查看着小团儿的身子,才是发现他嫩白的脸蛋一块变得不正常的红,似被掐过了般,连着肉嘟嘟小胳膊都是有几处快要渗血的挂痕。
不只是姜浓看到了,连着凑到前头来的姜玥和尚书夫人也是看到了。
尚书夫人张玉梅为难地看了一眼大女儿:“到底是小孩子不懂事,你也是,怎就把这么小的孩子递给了季哥儿,他到底是小,手不知轻重……”
姜玥:“是我的错,是我思虑不周了,女儿也是好心,想让表兄弟之间培养些情谊,没想到季哥儿会动手……”
姜浓垂着头,紧紧搂着孩子身子发颤。
张玉梅担忧地看向小女儿:“浓儿,你也不要怪你大姐姐,你大姐姐也是出于好心,这孩子好养……伤得也是不重,养几日就能好了。”
“不要和你大姐姐置气。”
嗓子紧在一起,发出一个字都似用刀搁在肉处的生痛。
姜浓浑身颤抖地搂着小团儿,擦着他委屈巴巴的脸蛋。
“是。”
回答了这一字。
姜浓就是带着一干人等下去了。
走到了老远,还能听到堂内嬉笑享受天伦之乐的声音。
“母亲,外祖母,我要小娃娃,为什么不给季儿小娃娃?”
“我也要,我也要……”
“好好,待到下一次,下一次让你玩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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