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可以做主，麻烦医生了。”我打断她，语气坚定。
女医生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再开口。
“三天后可以安排手术，需要提前做一些检查，拿着单子去缴费吧。”她把一张单子递给我。
拿着单子，我的手微微颤抖。
这辈子，我不想再为了任何人放弃自己。
包括我的孩子。
缴完费，做完检查，我走出医院。
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我的心也像这天气一样，压抑得喘不过气。
回到招待所，狭小的房间里更加闷热。
我打开窗户，让浑浊的空气流通进来。
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日历本。
翻到今天的日期。
1983年7月22日。
我用红色的笔，重重地在上面打了个勾。
自由倒计时十四天。
6
家里还有些书本和教材没带走，看了看时间，下午这个时候，孙均言一般都不在家，正好回去拿一下。
我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油烟味混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孙均言不在，很好。
我径直走向卧室，准备把剩下的东西全部打包。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忙人回来了吗？”孙母尖酸刻薄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像指甲划过黑板一样刺耳。
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客厅。
孙父坐在沙发上，捧着茶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孙母则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活像一只护食的母鸡。
“怎么，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飞走了就不回来了呢！”孙母阴阳怪气地说。
我冷笑一声：“我回自己家，还需要向你汇报？”
“自己家？你还有脸说这是自己家？公公婆婆刚来，就迫不及待跑出去，哪一点像个媳妇的样子？”
“就是，”孙父终于开口了，语气里满是责备，“不孝顺公婆，也不为孙家开枝散叶，就知道往外跑，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