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刘靖刘据的女频言情小说《义正词严 全集》,由网络作家“刘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咳咳!”刘彻已经衰老,发了这么大的怒火,他的肺部当即无法承受,接连的咳嗽起来。“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这时,苏文、韩说以及在其旁边的常融等人跪下宽慰道:“陛下龙体事关国本,切不敢动怒伤身啊。”“生此孽子,朕何须动怒伤身?他一个就够了!”刘彻捂住胸口。他缓了好几口气,等到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忽然,其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道:“这个孽子,朕就是给他这个机会,他真以为他能化龙吗?”“八校尉在朕的手里,南军北军也在朕的手里,区区一座长安城,他以为掌控了中枢,就是大汉的皇帝吗?”“传旨刘屈氂,在京城中调集一切兵力,先行阻住太子……”他话还没说完。恰在这时,霍光和金日磾二人,几乎同时跨步而出。前者为奉车都尉,兼光禄大夫,后者为驸马都尉,同兼光禄...
《义正词严 全集》精彩片段
“咳咳!”
刘彻已经衰老,发了这么大的怒火,他的肺部当即无法承受,接连的咳嗽起来。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这时,苏文、韩说以及在其旁边的常融等人跪下宽慰道:“陛下龙体事关国本,切不敢动怒伤身啊。”
“生此孽子,朕何须动怒伤身?
他一个就够了!”
刘彻捂住胸口。
他缓了好几口气,等到好不容易平复下来。
忽然,其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道:“这个孽子,朕就是给他这个机会,他真以为他能化龙吗?”
“八校尉在朕的手里,南军北军也在朕的手里,区区一座长安城,他以为掌控了中枢,就是大汉的皇帝吗?”
“传旨刘屈氂,在京城中调集一切兵力,先行阻住太子……”他话还没说完。
恰在这时,霍光和金日磾二人,几乎同时跨步而出。
前者为奉车都尉,兼光禄大夫,后者为驸马都尉,同兼光禄大夫。
大汉三公九卿制,大司马、御史大夫、丞相,各领军事、监察、文政。
而后九卿,负责各司职。
其中,刘彻在位之初,帝王权势微弱,田蚡作为刘彻的舅舅,又是丞相,可压过皇帝权力。
实际上这并非刘彻在位独有,而是此前都是如此。
皇权与相权,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是相等的,皇帝任免臣子要经过丞相同意,起初刘彻就是在此事上和田蚡交恶。
年轻时期的刘彻英明强干,不提他的文政成就以及开疆拓土,光是在朝政上关于官职一个方面的改革举措,就已经做到了普通帝王所不能达到的极致。
单说一点,最初为了施行政令,不再受丞相等朝堂官员掣肘,其改制内廷,设立内廷官。
在内廷设立尚书台,取代丞相权力,甚至可直接弹劾丞相。
纵观刘彻一朝,中后期的丞相职位,已经完全沦为背锅位。
而真正辅佐帝王,并行使帝王权柄的,大部分都归于内廷官,由刘彻本人直接任免废除,且不需要经过任何外庭官员的同意。
如此集权的皇帝,古今罕有。
而这也就造成了,其晚年纵然独断专行,崇信巫蛊,致使朝纲混乱,却依旧能稳坐皇位!
霍光、金日磾,同为内廷官员,各掌正副车马职位,是刘彻真正信任的臣子。
此刻,二人一齐站出,不是给刘据求情,而是真正的为长安着想。
“陛下,此事尚且有诸多遗漏,现在就下令掀起战事,与国与民皆不利,恐死伤无数。”
霍光开口。
而金日磾则道:“陛下,现如今对长安城内的事情尚不清楚,贸然下手着实不妥。
不如即刻派人,去查看长安城内到底如何?”
“若真是如他们所说,太子有谋逆之举,恐怕今夜的长安城内早已战火遍地,若真如此,再传召不迟。”
刘彻显然也发现自己过于急切,他让自己冷静下来。
也开始思考这事件之内的纰漏。
“昨日太子宫、长乐宫,可有人求见?”
这时,他忽然想到什么,顿时问道。
“有!”
霍光道:“只是有陛下旨意,凡此二宫来使,皆不见。”
“哼,见他们听如何狡辩吗?
巫蛊诅咒还不够?”
刘彻怒道,“怕是以为朕不见,索性下了狠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突然。
听到这句话的霍光,似乎终于想到疑惑之处。
连忙看向韩说、苏文几人,“韩侯,你之前说,你们一齐去太子宫内?”
“是!”
韩说赶忙回道,他可以对太子宫内的人不敬,但对于这位明显深受陛下看重,且照样有兄长福泽的,却不敢不敬。
“奇怪。”
霍光疑惑道:“既然是同时前去,依太子宫内的宫卫数量,再加上太子若真有狼子野心,你们今日此去,岂非是羊入虎口?”
一边说着,疑惑越来越深。
连带着刘彻也反应过来,顿时看去。
是啊,太子宫的势力就算再被砍,你们几个都跑到人家的腹地去了,结果除了一个江充,剩下的三个毛都没掉的跑回来了?
“江充被杀,你等是否亲眼所见?”
霍光再问。
顿时,韩说后背发毛。
苏文眼看着再问下去,就达不到他们的目的,其急切之下,似乎想起什么,赶紧说道:“回禀陛下,太子昨夜就派出宫卫,前往长安各处抓捕方士,扰得民心不安。
吾等突然前去,存质问之心,太子宫上下自然无法料到,当然没有足够人手。”
“对了!”
苏文继续道:“奴婢突然想起,我等前去之时,太子宫有所警惕却是真,太子派出一人,守住大门,想来也是为了守那祥瑞,却不想吾等前去,坏了计谋?”
“谁?”
刘彻猛然发问。
苏文正欲回答,却不想旁边的韩说,也仿佛明悟,心中激起愤恨之意。
“陛下,臣也想起来了。
吾等前去,太子宫大门紧闭,臣去敲门,不慎摔倒在地,此人还声称吾要下跪于他。”
“吾为大汉军侯,只跪陛下,其却无丝毫礼数,逾越规矩!”
刘彻眼睛一眯,“呵,这懦弱的太子宫,哪来的这号人物?”
韩说正要说那名字。
突然,旁边从始至终一直没有开口的章赣,快他一步,“韩侯,此人莫非就是你所说,是在太子宫内院还对陛下有大不敬之言者?”
“对对对!”
韩说眼睛发亮,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就是积累足够罪行,再来致命一击!
只是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抬头看向陛下。
“但,臣……臣不敢说。”
“现在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对方越是如此,刘彻就越是激怒,同时他也意识到,能让他们不敢说的,那一定是针对自己的。
“说!”
一字令下。
韩说就等着这一句,他这才犹豫道:“此人……此人说衡水都尉江充,借巫蛊而铲除异己,动摇国本,以至于京城巫蛊祸起,百姓民不聊生。”
“这些缘由,全是因为……全是因为……”说到这儿,他抬起头屡次看向陛下。
刘彻却被这幅样子气的再度激起怒火,“朕让你说,什么话都恕你无罪!”
当即,韩说猛地跪地磕头。
“臣该死,阐述其大不敬之言。”
“其言:此皆因,陛下年老昏聩……听信尔等谗言所致!”
……唰!
寂静!
落针可闻的寂静!
此刻的殿内,当这句话响彻而起后,不论是苏文等人,还是霍光金日磾,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而刘彻五十多年的帝王生涯,他从来没有听到人敢这样来说自己。
甚至是,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他派去的酷吏明言。
一时半会儿,他甚至有些被冲击的头脑空白。
“谁!
谁在大不敬?”
此刻,一直在刘彻下首边的常融,脸色惊惧,当即质问。
这个消息,他此前都没听过。
“还不即刻抓捕,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闻听此言。
韩说猛地抬头,当下怔怔看着常融,本来准备脱口而出的名字,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韩侯,说!”
常融却恍若未觉,只是继续逼问。
“这……这……”韩说讷讷不敢言。
“朕让你说!”
这时,刘彻终于反应过来,将一旁的桌子敲得“砰砰”直响。
韩说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忙将头磕在地上,近乎五体投地,只有沉闷的声音,悠悠响起。
声音不大,却震颤大殿。
“景皇孙——刘靖!”
轰!
此刻。
“举兵谋反”四字一出,仿佛天雷一样,直接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震得书房几人心惊肉跳,甚至感觉到意识都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石德面色惨白,整个人猛地看向刘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而长子刘进则是目光呆滞,只是瞬间,他就反应过来,惊骇欲绝。
刘靖提出来的“例子”,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府最亲近的势力。
公孙贺,大汉丞相。
而按照亲属关系,卫太子刘据,甚至还要称呼一声“姨丈”。
对于整个太子府势力而言,征和元年,是最不愿意想起,也是兔死狐悲的一年。
这一年,太子府在外的有力依仗,几乎全部迎来清洗。
这一年,汉皇刘彻,向天下人,向大汉群臣,表露了一个风向——废太子!
这一年,近乎所有的朝臣都清楚,太子府势力已经是夕阳西下,而取而代之的,是以“尧母宫”为代表,相传孕育了十四个月,才诞生的那位当代“尧舜”!
这些,不是什么秘密。
要说整个太子府上下,不因此而担惊受怕,是绝不可能的。
保不准哪一天,废太子的议程,就会光明正大的提到朝会之上。
而如今,太子府中搜出“桐木人偶”,这本身,就是一种讯号。
在史皇孙刘进看来,二弟刘靖提出这些,就是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撕碎。
将面前的困境,以一种“赤裸裸”的方式,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而他毫不避讳的说出最后那句话。
就是父王的选择!
而此刻。
刘据也是表情惊变,他似乎万万没想到,那四个字,竟然从面前次子的嘴里,毫不犹豫的吐了出来。
“你……你这逆子,胆大包天,胡言乱语!”
刘据猛地指着刘靖。
“谁让你如此揣测?”
“当今时局,大变在即。”
“天下民不聊生,上至母后,下至黎民,乃至我这东宫储君,已经被这巫蛊,折磨得人心大乱。”
“奸贼祸乱,误国误民,一着不慎,便是天塌地陷。
“当此之时,孤为储君,定斩奸贼,以安天下!”
“何来你口中的大逆不道之举?
这些话,也是你能问出来的?”
说到最后,刘据显然已经咬牙切齿,他像是重新认识了自己这个次子,对方说话不过脑吗?
他之前监管国事,除却长子外,对其他子女疏于管教。
原本以为,在众多儒家夫子的熏陶下,太子宫势力多方受阻之下,自家子嗣,不说谨小慎微,也该安分守礼,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张口就来。
再联系到,其连夜跑了回来,且一路表现的如此大胆,口无遮拦。
自己这些年,是不是误判错过了什么?
当然。
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
更是让他心惊肉跳的,还是那几个字,在如今巫蛊波及的京城,简直就是最不可说的禁忌!
而此刻,刘靖见到对方心神大乱。
察觉心神之中,幸运硬币再度有了反应。
他并不就此后退,反而更进一步。
“既然父王的确是为我大汉,话已至此,儿臣有话不得不说。
父王有没有想过……如果,皇祖父还在甘泉宫养病。”
“江充等贼人,就算再祸乱京城,但他们却依旧是皇爷爷派来,搜刮一应巫蛊器物的臣子。”
“内有黄门苏文,外有御史章赣,公侯有按道侯韩说,江充更是手握谕旨!
除此四人,国朝之上,多少大臣也早已经成为他们党羽,新晋丞相刘屈氂,甚至就以众臣之首,坐镇京城。”
“父王当下若动手诛杀江充等人,那么那些大臣如何?
刘屈氂又如何?
难道都要过去,一个个杀了?”
“这些人里,若有一个,将京城内发生的事情,去往甘泉宫告诉皇祖父,那时,父王又该如何?”
刘靖此刻说的,几乎就是巫蛊之祸的发生顺序了。
要知道,刘据一旦动兵,失败就是注定的!
原因很简单。
“父王现在,手中又有多少人手,能做到这些?
敢去做这些,且不走漏丝毫风声?”
“今非昔比,太子宫在外势力,早已经名存实亡!”
“父王如今虽有匡扶社稷之心,可是否有改天换地之能?”
“殿军、南军、北军、乃至整个京城八校尉,父王又手握多少?”
这一刻,刘靖每问一句,刘据的面色就惊变一分。
实在是刘靖说的是事实,如今的太子宫,可不是以前,他能调动的人,太少太少。
“殿下!”
突然!
就在刘靖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旁的少傅石德,似乎再也看不下去,沉声喝道:“方才大逆不道之言,姑且可以算作殿下年轻气盛,一时意气脱口而出,但京城大局,不是殿下仅有十五岁的眼光能看懂的!”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以巫蛊蛊惑人心,排除异己,全都因奸臣作乱,这天下,自有正气长存!”
“更何况……如今时局,不是太子要如何?”
石德声音越发沉重,“是太子根本联系不到陛下,是甘泉宫恐怕生变,太子不得不如此。”
“需知,当今时局,没有假设!”
他加重语气,仿佛在提醒刘据,“陛下……如今在甘泉宫,必定生变!”
“当此时节,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现在若不先发制人,难道要等江充等贼子里应外合,大逆不道之后,再对国朝储君动手吗?”
“到那时,太子,乃至诸位殿下所临局面,恐怕连前朝扶苏都不如!”
石德的话,振聋发聩。
刘据也彻底面色冷静下来。
而刘靖则心中暗叹。
见不到陛下?
其实正好和自己之前说的一样。
事实上,刘据起兵前后,所面对的局面,就是如此残酷。
甘泉宫的刘彻,对于东宫来信使者,不听不见不闻!
这本身就是一种讯号!
只是就算如此,他也清楚一点,即使远在长安城百里外的甘泉宫,刘彻依旧手握大权,且对长安城内部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但,正是因此。
刘靖才要阻止此事!
眼下。
他只需要再度硬刚刘据,让幸运值大幅度积攒,从而做到那个从最开始,就在脑海里滋生出来的“疯狂想法”。
故而,他特意发出一问。
“父王,少傅。”
“那你们那有没有想过,现在联系不到皇祖父的局面,或许不是皇祖父在甘泉宫生变。
而是……”声音轻轻一顿,再度出现时,依然是雷霆之问:“本就是皇祖父刻意而为?”
哗……外界突然起了一阵风,明明没有吹进书房。
但是此刻。
随着刘靖轻缓的声音响起,刘据以及石德,却感受到了深入骨髓一般的森寒。
刘靖的声音,依旧轻缓响起。
“既然是刻意而为,那么如今局面………”下一刻,石破天惊!
“他就是要让父王造反!”
“祥云?”
刘彻尚在发怒,但在听到公孙卿最后一句话后,顿时起身。
他来到大殿的窗户旁边,朝着天外看去。
目中所看,果然看到了许多飘荡的白云。
但这种天气,他看的太多了。
“就是这些,让你为其求情?”
刘彻转身,“公孙卿,朕知道卫青曾救你一命,但你选在这个时候报答这个恩情,就真不怕把自己搭进去吗?”
公孙卿连忙举着双手上的麻纸。
“陛下,方才晴空万里,无风无云,景皇孙念出这几句后,突兀就涌现了一些云彩,连风都有了,这是臣亲眼所见啊!”
“陛下!
可否能让臣看看那两句诗歌?”
恰在这时,金日磾忽然道。
从刚才公孙卿念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很熟悉。
刘彻显然也想到那些话,眼下摆了摆手。
金日磾来到公孙卿身边,将其手中的麻纸接了过来,只是看了一眼,便急忙看向身后一众内侍,“可将景皇孙送来那石龟带回?”
“都尉,此次轻车简从,还在甘泉宫放着。”
“那四句诗歌?”
站在一旁的霍光问道,他其实记着内容,但由于不可说的原因,所以不能从自己口中念出。
那内侍先是看了一眼刘彻……“不用了,朕记着,诅咒朕的祸端,朕如何能忘记?
拿过来!”
金日磾快步走向刘彻。
后者将两句诗歌放在一起,看了一眼,“哼,果然是一首。”
“莫非他真以为朕这么好欺,这除了证明这祥瑞就是他作的手脚之外,还能证明什么?”
“你不会真以为,这是所谓的天赐之言吧?”
刘彻咬牙看向公孙卿。
“他若是事先将这首诗歌拆开,前半句刻在石头上,后半句他自己念出来……不也是现在这样?”
“盈缩之期……这两句倒是个好兆头,人寿命长短,不是由上天决定,调养身心,就可延年益寿!”
“配合上前四句,多好的一首诗歌啊,的确像是垂暮老人所做,不是他这个年纪的能做出来。”
“可即使如此,难道他不会以为,朕会真的相信他这欺君之言?”
“他在教朕如何做事,如何为君吗?”
最后一句话,刘彻赫然看向了公孙卿。
此时此刻,对于公孙卿而言,这个垂暮帝王的压力,要比他曾在好些年前的东莱山上见过的陛下,威严更重!
那时候的陛下,尚且有一丝仁慈。
可现在,公孙卿忽然惊恐的发现,没人给自己求情了。
甚至陛下是真正的对自己动了杀意。
无来由的,他忽然有些后悔,但想到刚才神明台上看到的一切。
索性,都冲动到这儿了,难道还能退后?
公孙卿心中果决,此刻猛地跪在地上,“如若陛下不信,臣请陛下去神明台亲眼一观……”公孙卿忙道:“石龟可以作假,诗歌可以作假,但绝不是景皇孙这个年龄的人,能够作的假!”
“更何况……”公孙卿猛地将头磕在地上,喊出四字!
“天不作假!”
……长安城内。
气氛沉重、肃杀,外加一丝丝已经渲染开来的血腥!
那是刘据将此前抓到以“巫蛊害人”的方士,下令诛杀所致。
此举赢得长安城一片百姓的喝彩。
再加上,事情超乎顺利的进行,将所有的敌人都赶去了西城门,只要自己再快一些,就能让长安彻底安定下来。
届时,什么阴谋轨迹,什么奸臣贼子,只要他占据中枢长安,都没了作用!
等到那王弼在父皇跟前,将自己说过的话和盘托出。
届时,父皇或许会接受这一切?
刘据没有答案。
但在昨夜前往北军之前,他已经在自己的母后面前立下誓言,以巫蛊陷害太子宫、陷害长乐宫的必须死。
刘家的子孙,绝不在懦弱中被人逼死!
可是从北军回来,仅有的一点儿胜势,全都变了。
北军护军任安!
曾受卫青之提拔,太子宫庇佑,刘据本以为此次亲自前去,持符杰,必能让对方听命行事。
然而,对方拿了符节,却转身进去关闭营门。
以至于现在……城外大军逼近,各郡县的兵卒已经被调动来了长安。
就连父皇的亲军,长水校尉、胡骑校尉也跟着来了。
“迟了!
迟了两天!”
“可惜我大汉,终究要亡于前秦之祸吗?”
“太子,你当初就不该听信景皇孙之言,失去了最为宝贵的时机啊!”
少傅石德悲苦感叹,天子改革北军之后,八校尉是真正从各军找出的千里挑一的强兵,加上各郡县调过来的士卒。
再有继续往长安赶的其它兵卒。
“怕是如今,已被奸人所趁!”
闻言,刘据也默然不语。
“靖儿初心也是为我太子宫,孤却没想到,他们下手如此之快!”
“他们放出传言,靖儿被送去神明台求雨,怕是在路上就遇害。”
“此前孤甚至还怀疑,父皇有意废孤。
但现在,王弼传去消息也不见局面变化,恐怕……父皇也已被他们所控制。”
“如今汉室的希望,全在孤身上!”
想到这里,刘据再度打起精神,登高一呼。
“如今父皇已被奸人所害,诸君,随孤一起冲杀出去!”
“诺!”
……另一边。
刘屈氂带着宗正刘长乐、以及大鸿胪商丘成等人早就等待多时。
“诸位,勿要等了,出击吧。”
刘屈氂眯着眼。
天子虽然让他握有大军统帅之权,但圣旨上的内容,他们几人却各有理解。
宗正刘长乐认为,眼下必须说服太子,谨遵陛下旨意,绝不可短兵相接。
而他则认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先以强兵快速结束战乱,遵守旨意,活捉太子,才是正理。
当然,他们几人也的确各有不为人知的心思,所以才是政令未达统一的原因。
“太子!
陛下现在就在长安之外的建章宫内,太子为何不信老夫啊!”
宗正刘长乐高呼出声,还想竭尽全力阻止战事爆发。
他甚至猛地转身,看向一旁的执金吾。
“刘敢,你还不去传信,让太子就地解散兵壮,勿要再执迷不悟!”
“宗正,非我不去,是太子不信啊。”
刘敢本欲行动,但想到此前已经传了不知道多少次话,根本没用。
“看来……宗正的话也没用了。”
这时,刘屈氂假意道:“本相也是宗族之人,也不忍我刘氏至亲相残,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然你我有何颜面去见陛下?”
一边说着,他当即举高手中早就握着的旨意。
“出击!”
刹那间,两军齐动!
若是在高空便可看到,宽阔的大街之上,两方人马如同长龙一样,朝着对方快速杀去。
气氛肃杀而燥热。
众人被裹在人群中,哪怕是想逃跑的,也根本退后不了,只能被人群推着往前冲……或许是天干物燥,也或许是陷入巫蛊的牢狱之囚,他们早就带着仇恨的杀意,甚至不用催促,这杀意就燃烧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没有人去关注,原本的万里晴空,不知何时,已经被一朵朵白云所笼罩。
也没有人关注,天气之中的闷热,似乎在某一刻达到了极限,转而瞬间变得有些凉爽起来。
两方代表各自阵营的大旗,更是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随风而舞。
猎猎作响!
他们冲向对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但在下一瞬……戛然而止!
轰隆隆!
突兀间,天穹之上,响起一阵又一阵的雷鸣。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彻底的暗沉下来!
乌云压倒了整个长安城!
也似乎瞬间压倒一切被点燃的战火。
人群只顾得抬头四顾,目中焦躁、仇恨尽去,只剩下一片茫然……以及囊括了不知多远,不知多厚的大汉长天!
哪里还顾得上作战!
这一刻,太子刘据猛地抬头,他表情呆滞,视线之上的乌云,已经压在了他的头顶!
从天汉元年开始,大旱就已经笼罩了长安、并州、豫州数地!
如此规模庞大的乌云……从未得见!
轰隆隆——雷鸣再起,乌云之中,似有雷龙在咆哮……“是祥瑞!”
“景皇孙!”
忽的,人群之内,不知何时响起一道高呼。
“是景皇孙在求雨!”
“神明台,景皇孙在求雨!”
瞬间,人群立刻喧哗起来。
哪怕是刘屈氂所在的胡骑队伍,此刻也愕然不已,随即便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雨!
雨!
雨!”
“神龟出水,天佑大汉,普降甘霖!”
宗正刘长乐望着天穹,忽然,他眼眶中涌出热泪,一边念着最近京城流传最多的祥瑞之言。
随后更是“噗通”一声,朝着天穹猛地跪了下来。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哪里不知,于当下被裹挟在战乱之中的百姓而言。
这场乌云盖城,几乎就是所有百姓的救星!
也是大汉的救星!
“天佑大汉!”
“天佑我大汉啊!
天佑我大汉!
呜呜……”当心中的紧绷心弦彻底放松过后,身为宗正,刘长乐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神明台!
刘靖伸出手掌,似乎插在了乌云之内。
他看着面前的金铜巨手,看着手中的铜碗。
所思与所念,却截然不同!
他望着这一幕,缓缓呢喃,念出了最后一句话,“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旁边,已经呆滞的侍卫惊醒,赶紧把这句话记下。
而刘靖见此,这才真正收回手掌。
此刻在他的念头里,突兀的出现了一句话——祀仙人处,上有铜仙舒掌捧铜,承云表之露!
啪!
仙人舒掌捧铜……终于接下了第一滴——云表之露!
此时此刻,随着一句句的喝问落下。
仿佛晴天霹雳!
不!
甚至比刚才的晴天霹雳,还要更加骇人。
围观的将士以及百姓,此刻只犹如一个个呆头鹅一样,愣在原地,眼神呆滞,竟然是没有丝毫的动作,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章赣还维持着他跑上去的姿态,只是在听到这几句话后,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地上,只能用眼神示意,弗陵皇子赶紧离开……离开这是非之地!
景皇孙疯了!
一定是疯了!
群臣和陛下的暗中“配合”,其实已经为你们太子宫划定好了后路。
太子不会死,甚至此次太子宫起兵,也不会定为谋反!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你还要给太子宫上下,给此次起兵的宫卫、百姓也挖了好大的一块坑,欲一起被活埋不成?
你难道真要让国朝上下,将此事定为“谋逆”吗!
另一边。
刘进和太子少傅石德,其实早就来了。
此刻二者对望一眼,石德脸色煞白,眼神之中已经有绝望出现。
而刘进更是身形摇晃,就差说一句“吾父危矣!”
这时,刘彻身旁,群臣跪倒一片!
“陛下……陛下勿要动怒,保重龙体啊!”
丞相刘屈氂倒是松了口气,与站在“弗陵皇子”身边的大臣不同,他巴不得刘弗陵失去这个祈雨的光环。
至于太子宫,倒不用自己多事了,“谋逆”之罪,终于定矣。
果然,此刻刘彻怒目陡睁,被这接连的问题,问的似乎牙齿都要咬碎了。
“朕想过让他们活!
朕还想过让他们活!”
“陛下息怒!”
“息怒?
好……哈哈,好样的,朕的血脉后裔真没有一个是孬种!
子不认过,不该错!”
“就连朕的孙儿,现在也是如此的刚强果敢,执拗不屈!”
“怎么朕以前就没发现,他们是如此的硬骨头?”
群臣惊惶。
直到现在,他们似乎才知道,昨日太子与陛下所谈,竟然也是如此让人心惊肉跳吗?
不改过,不认错!
这是他们认识的那位太子刘据吗?
“陛下,今日还愿,应立刻结束!”
宗正刘长乐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显然意识到此次事情脱离掌控,“臣这就让人,将其带下来,然后押往宗正府。”
“不!”
却见刘彻猛地伸出手掌阻止!
双目带着滔天的怒火,看向了刘靖所在的方向,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既然是祭天还愿,怎能轻易结束?
怎么能半途而废!”
“让弗陵下来,让他下来!”
“让他一个人在那里继续说……让他继续读!”
“朕倒要听听他这所谓的《还愿疏》,是如何的歪曲事实,是如何的诽谤、忤逆朕!”
“陛下……”刘长乐心中大急,陛下这番动怒之语,显然已经表明一点,要公事公办了。
“要不,臣让那些军士退去,只留……退什么?”
刘彻猛地转头,看向刘长乐,“难道你也认为他说的是对的不成?
难道你也认为,他刚才说的那些诽谤朕的话,是那些百姓心里默认的?
是不能外传于众人之口的?”
“打仗哪有不耗费钱的?
朕击退了匈奴,朕让汉室的疆土,扩到了四海,苦朕这一代,往后偌大国土,难道还不能积累万千之财吗?”
“没有国土,没有疆域,没有一切!”
“空有钱财,就算串钱的绳子都烂了,那也是给匈奴人留的,人家一来,一群腐朽老臣,怕这怕那,痛哭流涕,都说不能打不能打……那我汉室子民积累下的财富,就要拱手让于人吗?”
“这里的军士,祖上父辈都是跟着卫青、霍去病他们征讨过匈奴的,他们是沙场上最精锐的战士。
他们自然知道朕给了他们什么!
朕给了大汉什么!”
刘彻大袖一挥,话语之中,全是坚定的不容置疑。
“朕让他说!
朕有让任何人说话的气量。
朕不怕他们听见……他越是忤逆,天下人就越是知道……长安城之变,就是太子宫一脉早就有不臣之心!”
“朕此后公正严办,也是顺应我汉室律法!”
说话间,群臣心中越发肃然。
摆明了,方才的“搅合”办法,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事化小,已经彻底不成了。
也是这景皇孙自己找死……唉!
而刘彻说到这里,已然想到什么,蓦然暴喝道:“邴吉!”
邴吉,如今大汉的廷尉、掌司法、刑狱……众人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均是一惊,自然知道,这是陛下要动真格的了。
“臣在!”
邴吉连忙站出来。
“将他刚才所言,将今日此后发生之事,给朕一个个的记下,之后,朕让你亲审太子案!”
邴吉心中一凛,赶紧低头,“诺。”
……而此刻。
刘靖将四周变化,尽收眼底。
既然选择了硬刚,那他就不怕即将到来的“天子怒火”。
而他方才接连的四问。
效果也是十分给力,原本已经回到原来的青铜色的幸运硬币。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银光爆闪!
这和刘靖的猜测不谋而合,在人越多,臣子地位越高,影响力越大的情况下,硬刚所获得幸运值,就会暴增!
心念落下。
刘靖也是思考此次的目的——废巫蛊之说!
从根源解决问题。
从始至终,他的目标就极其清楚。
他们想让自己退,但怎么能退。
一退万事皆休!
只有前进!
《还愿疏》的第一个帝王之过,正是他前进的第一步,废掉大汉如今盛行的巫蛊长生之说!
这也是改过!
只有废掉此说法……那么此次太子起兵的“根本”——以巫蛊诅咒君父的罪名,才会不攻自破!
那么之后,太子起兵,也就并非起兵,而是太子发动可用之力,清除害人巫蛊,还长安一个朗朗乾坤!
江充、苏文、章赣、韩说等四人,自然也有了取死之道!
这正是,刘靖要留下此四人,甚至抓住江充这个主谋的根本原因。
就是为了放到现在,公然而斩!
刘靖知道这很难,但并不妨碍他去做!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怪异。
一面接受了“天眷”光环,看似“传奇”加身。
另一边,却要亲手将其打碎!
但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心念至此,刘靖再度道;“陛下崇信之方士,居庙堂之上,以谗言乱我汉室。
方士与贼子媾和,为求取富贵进阶之路,扮演所谓忠贞之士。”
“实则诬太子于东宫,若无天赐祥瑞,恐如今父子相残,长安生灵涂炭,为我汉室罕有之大祸!”
“而今国祚混乱,天下吏贪横行,民不聊生,皆因陛下迷长生,信巫蛊,宠奸贼……故而,此为陛下之一过!”
“靖为刘氏子孙,当代此劳,为陛下诛此奸贼!
代为改过!”
……说到这里,刘靖才看向众人,也是与朝廷三公九卿的官员眼神对视,最终与刘彻对视。
高声道:“今日还愿,除了宣读此疏外,当有具体之行动……既是祭天,当有血祭!”
“带上来!”
话音落下,刘靖朝着早就准备好的下方看去,发现自己派去的人,已经将一位头上笼罩着黑麻布的人带到此地。
但他话音落下后,他们却没有行动,而是依旧骇然的看着刘靖,随后又看向四周,显然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刘靖见此,也不客气。
自己当先跳下去,将其带了上来。
其身体颤抖,只有一声凄厉之吼,回荡而起。
“陛下!
陛下!”
刘靖将其头上的麻布,直接抽开,扔在地上。
刹那间,刺眼阳光照耀其面目。
后者虽然睁不开眼,但四周人看在眼里,特别是章赣,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
当即惊呼——……同一时间,刘彻身边,有人见势不妙,早就来汇报。
原本刘靖派人去太子宫带来一个人,这种小事,是不用上报的。
但谁知道其今天惹了这么大麻烦,谁也不敢担责了。
而刘彻听到其名字后,整个人显然也是一惊。
“江充!”
“江充!”
……
甘泉宫正殿内。
跟随刘彻来一起避暑的内廷官员汇聚一堂。
如果说太子所居住的长安城,是明面上的国家中枢,且朝堂还有贰师将军李广利、以及丞相刘屈氂等人掣肘。
那么甘泉宫,就是大汉真正的权力中心、政治中心、以及军事中心!
桑弘扬、上官桀等一众臣子也早已到来,早上来的霍光、金日磾也赫然在列。
听到苏文的声音,群臣顿时朝着外面看去。
连带着钩弋夫人怀里的那个四岁的孩子,也好奇不已,毕竟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是有人给父皇送来上天的祥瑞。
“陛下……奴婢不辱使命,终于在太子宫把祥瑞给您请回来了。”
一进入大殿,苏文就兴冲冲的朝着刘彻道喜。
刘彻显然也极为好奇,他看向一旁的胡巫檀何。
“可是那祥瑞?”
檀何先是看了眼苏文,旋即笑道:“陛下自有齐天洪福,此应为上天所赐。”
刘彻顿时惊喜,他现在对这位胡巫,可是极其信任。
苏文听到檀何的话也是喜不自禁,他已经有些等不及,当即催促身后的下属。
“赶紧,你们快进来!
慢腾腾的做什么?”
马车不能进入大殿,所以那些侍卫几乎是将红布包裹着的祥瑞抬了进来。
等到放入大殿中央后,这才起身离开。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这时,刘彻身旁,一直看着的常融就要道喜。
而刘彻立刻抬手,“现在道喜做什么?
还没有看清楚,让朕来亲自……陛下!”
就在这时,一直在刘彻身旁坐着的钩弋夫人道:“既然是天赐之祥瑞,且传闻:神龟出水,祥瑞自来,天佑大汉,普降甘霖!”
“甚至还有那寿数之说。”
“不如,就让弗陵去揭开吧?
也算是身为人子,为陛下祈福!
上天见到孩子恭孝,肯定垂帘大汉,普降甘霖。”
“哦?”
刘彻一听,连连点头。
只是此刻,他又不由得想起太子宫。
“看看,这才是朕的孩子。”
“一个费尽心思藏住祥瑞,大逆不道,还用巫蛊诅咒朕这个父亲。
另一个却赤子之心,给我这父皇祈福……为何同为人子,有这么大的差距?”
没有官员敢去回答,正如没有人敢为太子求情。
“弗陵,你来。”
这时,刘彻看向刘弗陵,谆谆善诱道:“你去帮父皇揭开……”后者还是孩子,天性就好奇。
闻言,当即甜甜一笑,小小的身体朝着那祥瑞跑去,等来到近前时,忽然想到母妃之前给他教的话。
立刻有模有样的朝着刘彻跪拜下去,“父皇,儿臣揭了……乖孩子,快!”
当即,刘弗陵抓住红布一角,然后用力一拉,红布顿时被扯下。
刹那间,一道保持着出水攀爬姿势的石龟,就这样摆在众人面前。
“神龟!
真的是祥瑞……浑然天成,浑然天成!”
“上面竟真的有字,这莫非是上天的启示……”在看到其的第一时间,常融和苏文二人,就急忙凑近,准备查看。
只是凑近查看的人太多了,他们一时半会儿竟还落后。
“都给朕起开!”
刘彻见此,当即不耐的挥手。
“都说了让弗陵上去,替朕迎接这祥瑞,你们莫非也想替朕?”
群臣这才冷静下来。
而刘彻这才笑眯眯的看向刘弗陵,“弗陵,父皇考考你,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父皇可是听说,你今年跟着先生学字,已经会写很多字了。”
刘弗陵眨巴着眼睛,忙点了点头。
而钩弋夫人也笑着道:“陛下,现在认了三百多个字呢,先生们都说这孩子聪慧,一学就会。”
“哈哈,到底是朕的骨肉,当然聪慧了。”
刘彻笑了笑。
刘弗陵在母胎十四个月才出生,与古之圣君尧一样,自然异于常童。
“父皇,这上面字我认得。”
刘弗陵先是看了一眼,当即眨巴着眼。
不等刘彻回答,他就急忙念道:“龟……龟虽寿!”
果然!
听到这三个字,刘彻的眼睛猛然睁大,就连霍光、金日磾等人也是面面相觑,这种离奇事情可不多见。
“果然带着寿字,真是上天的启示?”
钩弋夫人也不由喜道。
“孩子,后面呢?”
刘弗陵皱着眉,认了好一会儿,这才不确定的喊道:“父皇,总共有四句话,第一句是……”孩童天真的嗓音响彻大殿,或许是群臣也想听的清楚一些,所以一个个闭目凝神,大殿寂静的连呼吸声似乎都能听到。
“神龟……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嗯?
当听到这句话后,众人顿时蹙起眉头来。
刘彻脸上的喜色,刹那间就凝固了。
而刘弗陵却不知道这些,只是继续念道:“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唰!
寂静!
比之先前更为寂静的死寂。
此刻的群臣,瞪大双眼,再也没有了之前聚精会神的倾听姿态,转而一个个惊恐的看向那石龟。
然后才缓缓转头,看向陛下。
果然,后者早已经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所谓的“祥瑞”。
但刘弗陵年龄小,看什么都认真。
此刻,或许是最后两句话更为好认,孩童天真欢喜的声音再度响起。
但是,却犹如天雷轰顶一样,让整座大殿,彻底死寂!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惊悚!
众人盯着那石龟,此刻眼里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激动”,刚才观看祥瑞的庆幸眼神,眼下已经全变成了震撼、茫然。
“这……这……”此时此刻,苏文整张脸的惊恐已经再也掩饰不住。
终于,他第一个打破这让人难以言喻的死寂。
“陛下!
陛下!
奴婢该死,奴婢万万该死啊!”
“陛下!”
韩说也立马反应过来,这祥瑞还是他自己提出来,“陛下,换了!
太子宫的人绝对换了!”
闻言,旁边的章赣也连忙道:“对对对,就是太子宫的人换的。”
“这不是祥瑞,这是大逆不道,是在诅咒陛下啊!”
在场的大臣以及黄门,都不是什么文盲。
这种极其简单的字面意思,听到的第一时间,脑海里就自动出现了对应场景。
神龟的确寿命悠久,可总会有到头的时候!
腾蛇纵然能腾云驾雾,但也终会化为土灰!
这是在干什么?
在暗示谁?
意思是陛下的权威再盛,位置再高,也终有驾崩的时候吗?
那陛下现在所求的长生,又是什么?
这些东西大家虽然知道,但谁敢在嘴上说出来?
特别是陛下现在越来越敏感,借着祥瑞送出这玩意,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最重要的,还是后面两句话。
是在教一位帝王,如何做事吗?
年老的千里马也当有雄心壮志,壮志凌云的人到了晚年,也不该失去进取的心!
“你们告诉朕,这是祥瑞?”
终于。
一直沉默的刘彻猛地看向了苏文、韩说等人。
“是你们告诉的朕,这是祥瑞!”
“这是祥瑞吗?”
刘彻猛地抄起刚才准备庆贺的酒杯,朝着苏文就砸了过去。
“是谁?
是谁?”
刘彻怒睁双目,如同一头怒龙巡视。
只是看了半天,一想到这是自己派出去最信任的四人,从儿子的太子宫里一起搜出来,且谎称祥瑞!
却是明晃晃的诅咒自己!
举目望去,还有信任的人吗?
立刻间。
他的心神激发起滔天巨浪!
“反了!”
“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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