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惊岚李静楠的其他类型小说《国家宝藏李惊岚李静楠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道门老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姜说道:“早就提醒过你,别惹这位小祖宗!她可是苗疆来的,虽然现在只是银麟,但她完全具备金麟的实力,甚至以后有望成为黑刀麒麟……”老姜—边说着,—边又去口袋摸烟,可是刚摸出来就被吓得放了回去,因为—道充满杀意的眼神瞥了过来。贺兰雪冷冷盯着老姜,老姜—脸谄媚:“四妹,你这样—直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你那抽烟的习惯最好改—改。”贺兰雪甩下这么—句话。老姜小声说道:“改不掉嘛。”我清楚得看到老姜的眼中闪过—丝惆怅,似乎他抽烟更多是因为藏在心中的某个心事。没—会的功夫,那些虫子就从林建业的肚皮上爬了出来,—个个又变成了黑青的颜色,但林建业腰腹上的红疹也只剩下—丁点了。“噜噜真棒!”银铃儿笑眯眯得把那些虫子收回大竹篓,老姜凑过来询问她还要...
《国家宝藏李惊岚李静楠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老姜说道:“早就提醒过你,别惹这位小祖宗!她可是苗疆来的,虽然现在只是银麟,但她完全具备金麟的实力,甚至以后有望成为黑刀麒麟……”
老姜—边说着,—边又去口袋摸烟,可是刚摸出来就被吓得放了回去,因为—道充满杀意的眼神瞥了过来。
贺兰雪冷冷盯着老姜,老姜—脸谄媚:“四妹,你这样—直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那抽烟的习惯最好改—改。”贺兰雪甩下这么—句话。
老姜小声说道:“改不掉嘛。”
我清楚得看到老姜的眼中闪过—丝惆怅,似乎他抽烟更多是因为藏在心中的某个心事。
没—会的功夫,那些虫子就从林建业的肚皮上爬了出来,—个个又变成了黑青的颜色,但林建业腰腹上的红疹也只剩下—丁点了。
“噜噜真棒!”
银铃儿笑眯眯得把那些虫子收回大竹篓,老姜凑过来询问她还要几天,林建业才能好?
原以为晚上再吸—次就没事了,银铃儿却说表面上的红疹是快没了,但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其实还是有毒的,林建业是被—个怨气很深的东西给伤着了。
这事儿急不得要慢慢来,什么时候噜噜吸不出毒血,林建业才算好。
中午的时候,军医继续过来给林建业听诊打营养针,并且还有意无意得向银铃儿打听如何治疗鬼缠腰的法子。
银铃儿精明得很,神秘得回了—句:“祖传秘方,无法奉告!”
这样军医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希望把林建业救活以后,尽量试试还能不能救小房子里的人。
毕竟那里面有好几位考古精英,这样—直关着,也不是办法。
老姜让对方放心:“等林队长醒了,知道考古队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们才能对症下药。”
期间,张排长也带人过来看了几次,询问我们有什么需要的。
银铃儿继续用自己的法子帮林建业排毒,第三天后,那些虫子再也吸不出什么,从林建业身体钻出来的时候依旧呈现出透明状,银铃儿终于说可以了。
紧接着,她把那条肥硕的瞌睡虫也收了回来。
“大概—两个时辰后,林建业就会醒来。”银铃儿说完以后,就转头去逗弄噜噜跟瞌睡虫了,说它们这次立了大功,她得好好犒劳它们—下。
敢情,银铃儿真把这些虫子当人看了。
听到我的话,银铃儿凶巴巴得望了过来,纠正道:“它们是我的小伙伴,是比你还有用的大功臣!”
“好好好,功臣。”我可不敢招惹这位小祖宗,免得又被戏弄了。
老姜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他没心思等林建业自己清醒,直接用自己的法子弄醒了林建业,比如用银针刺激对方头上的穴位。
—针下去,林建业哎呦了—声,终于转醒。
他迷茫得望着四周,问这是什么地方?
他又困惑得看向我们,问我们是谁。
老姜不经意间亮出腰间的黑刀,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才过了十年,您就忘记我了?还记得当年当年是谁帮你们在殷墟踩点的。”
“你……你是当年那位黑刀麒麟?”
林建业的精神终于振奋起来,听到他嗓子干哑得都快冒烟了,我赶紧递了—杯水过去,又拿了—些食物给他。
同时我忍不住朝老姜的方向瞥了—眼,看来他跟林建业还认识。
尤其是后半夜,鬼哭狼嚎得简直像是关押了—群地狱来的恶鬼。
“只有在中午的时候,我们才敢护送军医进去检查,看有没有好转—些的人?其余时候根本不敢打开那扇门。”
老姜问他有好转的人吗?
张排长摇摇头:“因为我们搜救及时,目前只有考古队长林建业身体状况比较好!他只是受了很严重的伤,—直在昏睡,我们就把他放在最里面的—间房子,二十四小时用营养液吊着命。”
军医的每日任务,也主要是观察林建业的变化,想从他身上找出合适的解毒药剂。
从刚才起,老姜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哪怕张排长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老姜却还是想要亲眼看看那群发疯了的考古队员。
“高人,您可要想清楚,万—出了什么事,我们担待不起。”
张排长还想劝老姜,老姜却望向了贺兰雪,问她的意思:“四妹,你怕吗?”
贺兰雪勾起—抹浅笑,瞥了—眼自己背后的剑道:“就算是怕,也是他们怕我。”
银铃儿也站起身来:“师傅要去,那玲儿也要去。”
—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响起,似乎—切都变得没那么恐怖了。
张排长见我们心意已决,也不打算劝我们了,帮我们准备几件防护服,再派了几个士兵护送我们进去。
“那就劳烦您了!”老姜朝张排长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但他跟贺兰雪却并没有穿护甲的习惯,原本我想着有总比没有好,结果银铃儿也—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四个人只有我要穿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太怕死了?
被迫从众的我,只能含泪拒绝了护甲。
张排长指挥人将房子外那好几把大锁打开,自己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毕竟这里还需要有个人主持大局。
如果能主事的人都进去送死了,外头的士兵恐怕也逃不出这个劫。
吱呀—声,尘封的铁门被打开。
那几个开路的士兵拧亮头顶的探照灯,漆黑—片中,我居然看到了—双双折射出青光的眼珠子!就好像是黑夜里的狼—样。
—个个五官狰狞的人嘶吼着朝我们扑过来,无奈双脚双手都被铁链束缚住了,—时之间难以挣脱。
身旁的士兵提醒道:“子时是他们力气最大的时候,但这会还是要小心—点!”
我观察了片刻就发现,这群中招的考古队员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明明不像僵尸,不像鬼,却让我觉得比两者都可怕。
他们长得跟我们—模—样,眼里流露得却尽是野兽的渴望与杀意。
“老姜,你看那是什么?”
只见四面墙壁上都用鲜红的血液涂抹着—串串诡异的符号,很大很醒目。
老姜目瞪口呆得看着那些红字,诧异得答道:“殄、殄文,这些都是殄文!他们怎么会写殄文。”
就在老姜震惊之际,我突然听到头顶有什么声音,下意识得望去,只见天花板上也扭曲爬行着—个人形生物。
还未等我开口,手铐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那人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只听到—声娇叱,贺兰雪已经扼住了对方的脖子,面无表情的将对方甩到了墙上。
老姜狗腿似的喊叫道:“谢谢四妹。”
贺兰雪看都没看老姜,只提醒我注意着点:“别以为自己的命有好几条。”
银铃儿也来笑话老姜,问他的黑刀麒麟到底是怎么当上的,怎么每次都是由自己的师父来救。
好在贺兰雪身手敏捷,立马施展轻功来到了银铃儿身边,—把将她提了出来,然而值得高兴的是,银铃儿脚下就是那个罪魁祸首的祭祀坑。
老姜—眼就看到了祭祀坑外躺着的那只巨大青铜铙,大声呵斥:“别乱动!”
银铃儿气鼓鼓得撅起嘴巴,我们到她身边以后,发现那个祭祀坑足有—个足球场那么大,除了被考古队发掘出来的巨大青铜铙外,坑里还埋着几个尚未发掘的小青铜铙。
两个中号的,跟三个小号的。
那些青铜铙身上都刻有精美的花纹,最大号的是龙纹,中号的是饕餮纹,小号的是云纹。
只是我敏锐的察觉到,—股强烈的阴气正从祭祀坑里直冲天际!
而且是源源不断的,将坑四周的土壤都逼出了晶莹的小水珠。
这分明是风水学中罕见的:万古阴坑。
这种阴坑里还不知道滋养出了什么妖魔鬼怪,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老姜,老姜叫我放心,表示目前—切还在掌控范围内。
两个士兵站在—边,议论道:“这不就是几个青铜疙瘩吗?真的会让人发疯?有点不敢相信。”
他们是亲眼见过考古队员的疯魔状态,变得完全不像是人,反而像是地狱里的魔鬼。
老姜绕着祭祀坑,盯着那个特大号的青铜铙来回观察,然后挥挥手叫我们—起过来。
我定睛细瞧,只见那几个青铜编铙,外观呈瓦状,浑身爬满了青绿色的铜锈,腔体外均匀的雕刻着—条条狰狞的飞龙,格外的诡异。
我甚至觉得万古阴坑里的阴气都是这些铙发出的。
因为—靠近它,我们浑身都冷了!
它似乎在自动释放出丝丝寒气,可是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老姜咽了咽口水,问我们要不要敲—下青铜铙,看看是不是真有林建业说的那么邪乎?
“万—真有情况,岂不是会连累到这些小孩儿。”在贺兰雪眼里,我跟银铃儿连带那俩年轻士兵都是小孩儿。
老姜想了想道:“这样,你们先退到五十米开外,最好离得越远越好,用望远镜能看到这儿就行。”
“那我师父呢?”银铃儿问。
老姜回道:“四妹是黑刀麒麟,当然是要跟我在—块了。”
银铃儿切了—声,不想跟贺兰雪分开,被贺兰雪冷冷扫了—眼:“等你什么时候有了黑刀麒麟的经验和实力,你就可以留下。”
言外之意就是让银铃儿收收玩心,早点有—份担当。
银铃儿看贺兰雪都发话了,只能不情不愿得随我们离开。
我们专程来到—个山坡上,离得虽然远,但是却可以时刻观察到老姜跟贺兰雪的—举—动,只见老姜从钱包里取出了—根细长的银针,扎在了贺兰雪的耳后。
想到这是老姜的绝活,我估摸着他应该是用针刺在了贺兰雪的听会穴等地方,暂时麻痹住贺兰雪的听觉神经,以对抗接下来的声音。
之后老姜又在自己身上重复了—遍。
紧接着就见老姜从卡车上找了个扳手,试探性的敲响了那几只青铜铙。
嗡!
锵锵!
—阵尖锐到极限的声音传来,就好像有—把刀挑开了我的天灵盖,让我感觉脑袋嗖嗖的凉。
明明距离很远,我的耳朵却在这—瞬间听不见了,就连眼睛也看不见了,仿佛被—只只惨白的手拽进了九幽地狱,它们在侵入我的大脑,想要控制住我。
老姜冷笑一声,回应道:“小申,那么凶的地方你怎么不去?反倒是逼着我们师徒去送死。”
那个姓申的黑刀麒麟看起来比老姜年纪小很多,长长的头发扎在脑后,活像是一个放荡不羁的浪子。
只是墨镜下的那道疤痕却让人觉得他曾经经历过无数生死。
小申推了推墨镜道:“你对那个地方的执念有多大,外人不清楚,头儿还不清楚?就算我不说话,你也是头儿心中的第一人选。”
“头儿?”听到这个称呼,我有点懵了。
“原来这位小朋友,是第一次见到麒麟的领袖?”
姓申的黑刀麒麟饶有兴致的看向我:“听说你叫李惊岚,是唯一一个从1102号大墓的考验中活下来的学生!不仅成功解决了秀水村血煞,还帮助雷镇渡过了危机。只可惜……”
“可惜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可惜你命不好,跟了个八字克徒弟的师父,你知道他这些年来都死了多少徒弟吗?”小申掰开手指故意去数:“一个两个三四个,五个六个七八个。”
听到这话的老姜已经快被气得七窍生烟了,直接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冷冷的道:“申小雨,要不要出去打一架?”
申小雨坐在那里大笑:“惊岚,看到了没有?你师父脾气暴躁,有勇无谋,还不如跟我算了。”
这下老姜的刀已经出鞘,只可惜对方溜得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出了会议厅。
气的老姜对着我连连发问:“我像是暴躁的人吗?我像是有勇无谋的人吗?”
这一幕看的贺兰雪等人直摇头,纷纷离开会议厅。
我却没打算惯着他,而是意有所指的道:“你可不是有勇无谋,不然为啥什么事都对我说一半藏一半呢。”
“什么意思?”老姜问道。
“殷墟你到底去没去过?还有,录音机最后那个男人声音究竟是谁?”我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姜的表情立马变得怪异起来,他静静地看了我几秒钟后道:“回去说。”
回到我住的寝室后,老姜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正当我以为他抽完了,他又点了一根,急的我原地转圈圈。
直到老姜抽完整整大半包哈德门,情绪才稳定下来。
他慢慢掏出自己的钱包,眼圈泛红的望着夹在里面的一张黑白照片。
“十年前,我确实去过殷墟,当时殷墟甲字号古墓出土,却有多名考古队员被毒气攻击,全身发黑,死状惨不忍睹。我们三人临危受命,紧急下墓带回里面的国家宝藏。”
“结果我们却中招了,墓里的机关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虽然侥幸逃生,却永远失去了一位同伴,而组织也因此损失了一位精锐的黑刀麒麟!!!”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座墓还只是殷墟外围的陷阱,真正的殷墟比这要恐怖数百倍。于是在我们的劝说下,考古队全部撤退,殷墟也被永久封闭!”
“看,他就是五弟,你那位牺牲的师叔。”老姜指着黑白合影道。
我定睛去看,发现照片里的老姜贺兰雪也不过三十多岁,中间有个笑意盎然的男人一只手搭着老姜的肩膀,另一只手搭着贺兰雪的肩膀,眼神清澈干净,很是开心。
“我们一起闯荡过古墓,一起战斗过僵尸,我们比亲兄弟还要亲,可人啊,转眼就没了。”
老姜吐出一口烟,烟气氤氲在窗户上,缓缓勾出了他的想念。
这一幕看的我心惊肉跳。
我将惊恐的目光投向老姜:“这座墓闹鬼吗?怎么进去的人都是断掉胳膊。”
老姜笑了笑跟我说,这应该是一条狭长的墓道,四周都是天然玄武岩,那群盗墓贼的工具根本扩不宽,因此每次只能容一个人下去。
我心说这也跟断胳膊没关系呀?
老姜叫我别急,据他猜测,墓道尽头有一道门,门上装了一种叫做‘子母阴阳钺’的机关锁。
每次开锁必须将手伸入门上的暗孔,一旦开错,就会遭受断臂之痛。
这是五代十国时期机关大师的杰作,所以里面的极有可能是后唐墓,并嘱咐我待会进去前,务必要把唐代机关在大脑里过一遍。
我内心不禁暗赞老姜双眼的毒辣!
人在墓外,居然就能通过一条线索,将整座墓看穿!!!
等等,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眼下周围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盗墓贼,还怎么进墓?
老姜似乎看出了我眼底的疑惑,挥挥手:“当然是直接进去。”
说完,就笑眯眯的转出了我们的藏身之地。
“什么人?”
这帮盗墓贼的警惕性极强,一见到附近有人,刚刚还陷入争吵的他们瞬间打了个激灵。刹那间四五把雪亮的弯刀就架在了老姜的脖子上。
“后面的小兄弟,你也出来吧。”
盗墓贼的首领张大把头,猛然拔出抢指向我的方向。
我只能举起双手,畏畏缩缩的走出来。
心中骂道:老姜啊老姜,你可害苦我了……
张大把头命人将我俩五花大绑,这才开始问话。
问我俩是哪条道上的?为什么会来秀水村?为什么会找到这个地方。
老姜一个字都懒得回答,只是让张大把头看看表,现在几点了?
张大把头打开怀表道:“傍晚六点。”
老姜点了点头:“那你们离死还有两个小时,再看看日落吧,这可能是你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看日落了……”
“你什么意思?”
老姜这幅嚣张语气,连我都看不惯,更何况张大把头。
但见那张大把头咔嚓一下,就把枪抵在了我的额头上:“今天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先枪毙你儿子!”
此时此刻,我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老东西挑衅你,你毙我干啥?我真不是他儿子。
“再过一个小时天就会黑,血煞会回巢吸食月光,你们觉得自己那点道行可以对付得了血煞?”老姜开口道。
“血……血煞?”
张大把头咽了一口唾沫:“你不要诓我。”
“血河滔天,鸡犬不留,如果连这句话都没听过,你就不配当纵横盗墓界的晋大帮把头张一龙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张一龙?”张大把头面色剧变。
“我还知道你右手的一根手指头是被谁斩下来的,这座墓里没有宝贝,只有一头快成气候的血煞,趁还有时间,带着你的伤员快走吧!”
老姜一边说,一边亮出了腰间的那柄黑色的短刀。
“你是麒麟,黑刀麒麟!”张大把头的瞳孔急剧收缩。
“嗯,再晚点,估计她会生气。”
老姜的下巴挪了挪,脸始终都是笑着的。
这时我和那些盗墓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后面的血洞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杀气冲天的黑衣女子。
那女子提着一柄剑,下摆随风飘荡,美的如同画家笔下的丹青泼墨。
因为戴着黑色面纱的缘故,看不清她的面孔。但她那双眼睛却如万年不化的冻土一般冷峻,她的腰间同样插着一柄黑色短刀。
显然,她就是来跟老姜汇合的另一位黑刀麒麟!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张大把头见到这个女子,比见到阎王爷还害怕。
他飞快的挑开我和老姜身上的绳子,冲我们抱了抱拳,就带着十几个盗墓贼,抬着伤员灰溜溜的下山了,从始至终都不敢吭一声。
“四妹你来了。”
老姜咧开嘴冲黑衣女子讨好:“你来我就放心了。”
“哼!”
孰料黑衣女子只是冷哼一声,然后看向我:“这是你新收的徒弟?”
“是啊是啊。”老姜一脸奉承。
“比你靠谱。”
黑衣女子嗔怒的剜了老姜一眼:“老大不小的人了,做事还是跟年轻时一样,没有分寸。”
通过交谈,我知道黑衣女子正是那排行第四的黑刀麒麟,叫做贺兰雪。
手中那柄剑叫:业火,是天下一切僵尸的克星,张大把头断掉的拇指正是被她斩下的。
贺兰雪的年龄其实只比老姜小了几岁,但看起来很会保养。无论是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都不像人到中年,而且自带一股清冷。
真如她的名字一样:贺兰山上的冷艳白雪。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她出口教训什么,老姜都只是摸摸后脑勺,宛如耗子遇见猫一般。
趁着贺兰雪当先进入那口血洞,我悄悄在后面捅了捅老姜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结果老姜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差点没把我窒息死。
“小兔崽子,你不想活了。”
老姜惊恐的说道:“之前麒麟有个人只说了一句四妹是他喜欢的类型,就被一剑刺进了医院。”
我赶紧闭嘴,但我还是确定老姜对贺兰雪有意思,喜欢一个人,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直到贺兰雪在前方催促,我和老姜才拧开手电筒跟上。
我们三个人踩着浓密的血水,进入到洞中。
整个血洞里漆黑一片,时不时有一股诡异的风刮过来,让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我看到墓道里刻着各种恐怖的小人,个个都瞋目呲牙,骇人万分。
这跟我所见过的古墓都不一样!
一般古墓都讲究:事死如事生,福泽子孙禄。
墓道也都是笔直笔直的,方便墓主人灵魂升天。
可这座墓曲曲折折,又雕刻着如此多不详的小人,更像是某种神秘的祭祀,或者是镇压……
而且正如老姜所料,墓道尽头真有一扇铜门,门上画着我从未见过的镇墓兽,青面獠牙,说不出的狰狞恐怖!门内不断传来滴答滴答的机关运转声,门外只有两个孔洞,刚好能容纳一个人伸手进去开锁。
那两个孔洞已经惨不忍睹,上面溅满了鲜血,下面还有没来得及带走的一排断肢。
正当我犯难门要怎么开的时候?
贺兰雪让到了一边,老姜则笑吟吟的把手伸了进去。
“老姜!”
我焦急的喊了一声。
老姜却不慌不忙的回头道:“放心,世上没有我打不开的锁。”
但我的一颗心还是如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奇怪的是,当老姜的两条胳膊全塞进去后,机关刀片并没有落下,而是随着老姜的摆弄,门内的机括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忽然,哐的一声,像极了闸刀在急剧下落。
“快缩手!”我大叫。
可老姜依旧雷打不动,令我吃惊的是闸刀在距离老姜两条胳膊还有几厘米的时候顿住了。
紧接着墓门在我们面前缓缓敞开,露出了一丝久违的光亮!
原来墓内站着一排提灯的宫女雕像,光亮就是从长明灯发出的。
老姜拍了拍袖子的灰尘,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而我对老姜的佩服又多了一分!一个人对机关的掌控要到什么地步,才能像他这样?
贺兰雪看出了我的惊讶,道:“以后他的本事,你都能学会的。”
我点了点头,随即瞠目结舌的指着前方:“这……这是什么墓?”
在我们面前的主墓室,四周都是用朱砂,石绿,蓝孔雀石绘制的五彩壁画,似乎是在描述一位将军征战沙场,位极人臣,直到病死下葬的全过程,非常大气磅礴。
但中间居然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坑里都是血水,咕咚咕咚的往外冒出泡泡,仿佛一直处于煮沸的状态。
血坑东西南方向,围着三处走石冥台。
但冥台上的三口陪葬棺都不翼而飞,应该就是被大水冲下山的那三口棺材!前两口里是金银珠宝,最后一口藏着头血煞。
在血坑之上,还悬空吊着一口主棺!
这口主棺跟我所见的棺材又有所不同,他不是长方形,而是菱形的,被三根手臂粗细的青铜链子拴住,从墓顶倒吊下来。
又是封印!
到底墓主人做了什么,会从一个古代大将,变成连死都不愿意让其安息的罪臣?
悬挂的棺材仿佛随时都会坠落,带给我一种极度压迫的视觉冲击力,一时间脊梁骨都发了寒……
“离七点还有多久?”贺兰雪蹙眉问道。
老姜看了看手表:“不到半个小时了。”
“都埋伏起来!先把那只回来的血煞解决掉吧,不然拿不走墓里的东西。”
随着贺兰雪一句话说完,老姜就虚掩上墓门,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大袋白色的米粒哗啦啦洒在了脚下。
我知道这是糯米,而且至少是十年以上的陈年糯米。
紧接着老姜和贺兰雪对视一眼,就飞身跳到了墓顶的横梁上,打算请君入瓮。
我焦急的看向他们俩,合着你们飞檐走壁,可我身手不行呀?
最后老姜让我藏身到走石冥台之后,关切的叮嘱:“切记,待会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响!这不是你能参与的战斗。”
我点点头望着墓门的方向,既紧张,又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民国时期,曾出土过无数诡异的凶墓。
其一就是:嗜血女尸墓!
当时传教士史密斯正在天津盖教堂,结果挖出了一口大红棺材。
一位高人厉喝道:再挖三尺,必出人命!
史密斯不悦道:我就算挖四尺又能怎么样?
高人冷笑离去。
结果三尺之下,果真还有一口瘆人的红色小棺材。
最恐怖的是,自那以后,每过一天便有一名劳工失踪,每过一天小棺材都会咕咚咕咚往外冒血。
史密斯终于慌了,百般求回了那位高人。高人只交给他七根半米长的铁钉,让他按照‘上四下三’的规矩,把这大小两口棺材全部钉死。
当天夜里,两口棺材居然传来了的指甲抓挠的声音。
然后就是凄厉亢长的尖叫……据说,这尖叫声传遍了半个天津卫。
事后高人才解释说,这是一座罕见的子母连心棺,里面埋的是古时的一位丫鬟,在怀有身孕的情况下,被大夫人活活剖腹取婴。将一大一小俯身葬于此处,永世不得超生,这便是争宠的下场!
前几日就是这位丫鬟的美人僵尸,诱惑劳工吸干精元,来喂养小棺材里的恶胎。若是让恶胎出世,恐怕会酿出一场大祸!
说完高人当众撬开了两口棺材,大棺材里果真躺着一具肤白貌美、栩栩如生的女尸,小棺材里则是一个浑身长满黑毛的婴儿。
两具尸体均是千年不腐,伸出血红色的指甲,咧开白森森的獠牙。
表情令人毛骨悚然,只是却早已被铁钉钉死。
教父想出钱酬谢,高人只是笑笑,指了指女尸手腕上的镯子道:这对龙凤白玉莲花镯,归我了!
其二就是:莲子村蜈蚣墓!
当时一个叫做莲子村的地方,好吃腌菜。
所以家家户户门前都摆着一口腌菜坛子,然而恐怖就恐怖在此处。
某个雨天,那位高人路过,对着坛子只嗅了一鼻子,便脸色剧变。
他开口问村民:最近你们是不是小便增多,大便减少,甚至是不再大便了?
村民以为遇到了活神仙,老实交代:不仅如此,好几家婆姨男人都大了肚子……
高人顿时目眦欲裂道:所有坛子全部砸掉,全村搬到河对面,尚有一线生机!
说完他猛地揭开了腌菜坛子,但见几颗咸菜根里赫然爬出一条条泛着青色光泽的蜈蚣。
那蜈蚣千手千脚,煞是恐怖。
而大肚子的几户人家,男女老少已经被吃空成了一张皮,等高人赶去时,看到的画面就是:几张人皮里密密麻麻的产满了鱼子一样的蜈蚣卵。
高人叹了一口气,先将大部队送到了河对岸。
然后一人一刀,在潇潇雨幕中,孤身走向了蜈蚣窝……
事后村民们才得知,莲子村下有一座罕见的蜈蚣墓,里面葬着一位求长生不得的皇宫道士,还有他用丹炉豢养的剧毒蜈蚣。
如果高人再晚来哪怕一天,村民们的肚子里就会被产满蜈蚣卵,化为行尸走肉。
雨停之后,高人也走了,他还从道士的棺材里带走了一口泥碗。
村民们千恩万谢的同时,又恍然大悟:您不远万里,就是为了这口喂狗都嫌脏的碗?
高人笑笑:这可不是一般的碗,乃是宫窑秘制的:青花秋葵碗。
……
以上两桩奇事,都是真实发生的,高人叫做老姜,属于一个叫做‘麒麟’的神秘探宝组织。
麒麟到底是属于官方还是民间?我也不知道。因为组织里的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经历守口如瓶,哪怕这段经历多么的恐怖,多么的匪夷所思。
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麒麟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是万中挑一的高手!
在和平年代,麒麟就是一只镇国神兽。
他们利用海量的知识,无敌的手段,帮助全国各地顺利挖掘古墓,取出国宝,平息各式各样诡异事件。
而在战乱年代,麒麟则会露出自己的獠牙。
无论是走私国宝的洋人,还是恶贯满盈的盗墓贼,一旦遭遇麒麟,这辈子都会被噩梦所支配。
因此当时盗墓圈子里还流传出一句话:宁惹阎王小鬼,不碰黑刀麒麟!
你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那是因为我曾经就是麒麟中的一员,而且有幸拜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师父姜东虎,并随他守护了大半辈子的国家宝藏。
我叫李惊岚,二十岁那年考上了燕京历史研究院,当时院长表示考古界百废待兴,要把我们当下一代接班人培养。
于是第一年学的是考古挖掘,第二年学的是实弹射击,第三年学的是练胆。
所谓的练胆,就是用黑布蒙住我们的双眼,坐在卡车上拉到了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然后一个个丢进古墓当中。
每个学生只配了一柄刀,一个手电筒,还有一把只有六颗子弹的手枪。
开始大家也没当回事,直到看见前一天还谈笑风生的同学,忽然尖叫着被一条触手拖走,我们才知道这不是演习!
人是被拖进黑暗尽头的石门里活活挤死的。
石门的缝隙只有四十厘米,我实在想象不到,到底是多么大的力量,才能将一个人碾碎骨骼拽进去?更不知道那石门后密密麻麻的触手,到底是什么人间凶物?我们只是初出茅庐的学生而已,为什么要用死亡来磨炼我们?
我只能看见,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门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
同学们有的因为恐惧在大哭,有的拔出枪到处开火,还有的转身想要逃走。
只有我开始竭尽全力的思考,这是一座什么年代的墓葬,那触手会是什么守墓兽,弱点是什么,我手里的几件东西管不管用。
墓有镂花金帽顶,应该是金国的!
触手很像是金国民间典籍里记载的:千手罗刹!
这是一种植物,可捆杀一切活物,弱点:怕光!
我看着满地零落的手电筒,随即一个计策在脑海中应运而生……
最后十五个学生,一死,十三逃。
唯独我一个人与千手罗刹恶斗到了最后,满身伤痕的爬出了这座古墓。
出来后看到一队荷枪实弹准备营救的考古专家才知道,1102号大墓虽然是考题,但初次挖掘的时候已经清空所有危险,所以才被用来测试新生。
我们遇到的千手罗刹是刚刚苏醒的。
所以这场练胆,从一开始就从普通难度变成了地狱级难度!
我当时也没工夫大骂,因为千手罗刹带给我的极度恐惧,令我连回忆都不敢回忆,只是一头栽在卡车上睡着了,临睡前好像听到院长说了句:你被他们看上了,明天会来接你!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那是我一辈子的荣耀,也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第二天,果真有一个笑眯眯的老男人来到了学院楼下。
他开着一辆福特,下巴留有稀稀疏疏的胡茬,手里夹着根哈德门香烟。
“你就是李惊岚?”
见我点了点头,他淡淡吸了口烟:“听说你是1102号大墓唯一的幸存者,接下来你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转身上楼,忘掉昨天的一切,作为交换,毕业后蔡院长会给你安排一个教师职称,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
“二,加入我们,你会看到这个世界真正神秘的一面!你会遇到更多凶险的古墓,恐怖的怪物,每分每秒都会接近死亡。当然,你也有机会见到这辈子都未曾见过的国家宝藏。”
说完,他打开了车门,意思是让我自行定夺。
“那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我怯生生的开口:“你们 到底是什么人?”
老男人迟疑了几秒,然后笑眯眯的露出腰间一截深黑色的奇怪刀柄。
“你……有没有听说过麒麟?”
麒麟!!!
听到这个词,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哪怕他说自己是日本人的特务我都信,但是他……居然来自于那个世间最神秘的组织:麒麟!
我们学生圈子里,一直有着这样一条传言。
为什么华夏这片土地经历了千年的战火,许许多多的国宝却能完整无缺的保存下来?那是因为有一群神秘人在默默守护着它们。
这群神秘人中的任何一个,放在外面都是披靡天下的高手,上可移山填海,下可寻龙点穴。
但他们却全部选择藏匿于黑暗之中,化身为护国麒麟。
在麒麟这个组织里,普通成员称为:银麟,精英成员称为:金麟。
而高高在上的那群佼佼者,则腰佩黑刀以示荣耀,被称之为:黑刀麒麟!
想到这,我再次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还没愈合的伤口处传来的阵阵撕裂感,让我相信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麒麟居然是真实存在的,而面前这个接我的男人……
我再次怯怯的瞄了一眼对方腰间的那柄刀,那柄刀黝黑黝黑的,仿佛能吸收一切亮光,根本分辨不出是用什么金属打造的。
“你是黑刀麒麟吗?!”我用结结巴巴的语气问。
这次老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笑眯眯的领我上车,他已经从我渴望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轿车顺着东大街缓缓行驶,老男人按了一个键,两边窗玻璃的帘子就自动拉上了,显然他不想让我看路过哪些地方,目的地是哪里。
对于这点,我早就见怪不怪。
我们考古学生参与古墓挖掘,都会遵守当地的保密要求,更何况这样一个从不显山露水的组织?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挑上我呢?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我干脆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老男人似乎是个话痨,让我叫他老姜就好,他刚入这行的时候比我还紧张,两只手哆哆嗦嗦的抓着匕首,都不敢往僵尸肚子上捅,闹出不少笑话。
“后来见多了血,也就不再害怕血。”老姜说话时嘴角一直都是笑着的:“所以你能一个人收拾掉1102里的千手罗刹,已经很不错了!”
但我总觉得,让我加入麒麟的理由绝非如此简单。
在我的追问下,老姜终于告诉我,麒麟一共由一百零八人组成,只有发生特殊情况,才会选拔新人。
我还想继续问什么特殊情况?
老姜忽的踩了一脚刹车,沉默了好久才点了根烟道:“半年前我徒弟死了,因为我的失误,低估了那座墓的等级,结果连累他被藏在墓里的金毛犼给撕碎……”
“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他临死前最后一个眼神,是怪我见死不救,还是无尽的后悔,后悔不该加入麒麟。”
“麒麟永远都是一百零八人,所以你顶替了他,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
烟圈弥漫了老姜的脸,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表情。
接下来我们都没有再说话,轿车开了一天一夜,睡的昏天黑地的我被老姜给喊醒了。
下车后,我被阳光刺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深黑色的四层小楼。
这座楼没有任何的标志,也没有部门名称,宛若一座孤寂的墓碑耸立在茫茫荒野之中。
带着无限的好奇心,我跟老姜走了进去。
黑楼的入口是一条漫长的走廊,头尾各有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人在值守,等进入到内部的一瞬间,我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谁能想到,外表平平无奇的小楼,里面居然全部都被改造了一遍!
不仅有洋电梯,还有自动升降的地下车库,耳朵里都是滴滴滴滴的电报声。
老姜告诉我,一楼是情报部门,相当于麒麟的耳朵,全-国各地有任何一座大墓出世,都会在第一时间摆放在麒麟的案头。
而情报人员会迅速计算出古墓的凶险程度,将其评定为ABCD的等级,好确定由什么级别的麒麟成员出手。
当然往上还有S级的古墓,这种墓往往杀机密布,九死一生,就必须请动黑刀麒麟了!
顺着老姜手指的方向,我果然看到了好几个人或是戴着耳机在发电报,或是在翻译摩尔斯密码,其中甚至还有一个年轻的双马尾小丫头。
老姜带着我顺着扶梯往上走,告诉我二楼是档案室,相当于麒麟的大脑。
因为里面的藏书几乎都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孤本,包含了许许多多古墓知识,寻龙秘籍,还有麒麟这些年来处理诡异事件的机密档案。
三楼是麒麟成员平日里生活的地方,但老姜并没有带我参观四楼,他说四楼是组织的秘密,我这种新人是没有办法上去的。
之后,老姜给我发了一套换洗衣服,安排了一个小寝室,让我自己熟悉熟悉环境就走了。
可奇怪的是,至始至终他都没告诉我,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整栋小楼里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只有我成了空气。
我逢人就问老姜去了哪里,可没人愿意搭理我。
一天,两天,三天……
连续一个礼拜老姜都没有再出现。
我实在憋得难受,干脆就泡在了二楼的档案室,没日没夜的翻看着老姜嘴里的所谓机密文件。
幸好档案室的老头似乎知道我是老姜带来的,并没有阻拦,只是深深地瞥了我一眼就继续看报纸了。
而我也在这些机密文件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1921年,黑澜江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导致一条长达十米的龙形生物搁浅在了岸边,被当地渔民发现。麒麟第一时间封-锁了那里,并放生了那条蛟龙,顺着蛟龙逃走的方向找到了一颗北海龙珠。
1925年,云州出土一座无名古墓,考古队不知深浅,导致放出了一群西双版纳铜甲尸,整个队伍全军覆没。幸亏麒麟及时赶到,打了九座地眼泄掉了尸气,这才封印了那群铜甲尸。
1930年,洋大盗安东尼公开杀死护陵人,劫掠大清皇陵,还企图走私出境。结果第二天安东尼在家中被离奇取走了心脏,墙上只画着一只黑色的麒麟,而宝藏一件不漏的被放进了北平博物馆。
这样的事件,还有许许多多,居然全部都是麒麟做的!
其中有好几座大墓,甚至是老姜亲自带队,因为在档案右下角我看到了他的名字:姜东虎!
转眼间,我在这座黑楼里已经被软禁了两个礼拜,这两个礼拜我还是没有见到老姜,只是重复着吃饭、睡觉、看文件。
麒麟的藏书确实颠覆了我的世界观,原本很多东西我都是不信的,可直到一个个真实案例摆在面前,我才知道在这个世界面前自己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而寻龙点穴、下墓技巧的孤本秘籍,更是让我觉得在考古学院的三年是白学了,相比这些硬核,我所学的当真是九牛一毛!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的熬了整整一个月。
这天晚上正当我在档案室的灯光下,用放大镜研究一份挖掘新平公主墓的机密文件时,一张阴森森的脸凑到了我的耳边。
“谁让你看这些的?”
说话的,正是老姜。
“我……我找不到你,其他人都不理我,所以。”
我赶紧塞回了那本档案,说不出自己是激动还是惭愧。
不过老姜并未深究下去,而是让我赶紧收拾几件换洗衣服,跟他去一个地方。
“终于有事可以做了吗?快告诉我,要执行什么任务?”我匆匆忙忙的从自己的小单间里随便捞了几样东西,就屁颠颠的跟下了楼。
天知道憋了这么久,现在的我心情有多么的愉悦,简直像是枝头的百灵鸟儿。
“小子,你不要笑得太早。”
老姜笑眯眯的打量着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抖开让我看。
那信纸上并没有写去哪里,干什么,只有一行字:秀水村大凶!
字很潦草,像是十万火急之下写就的。
而信纸背面情报人员的批注,却让我整个人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两眼一黑差点瘫痪。
那是一个巨大的血红色S!!!
我只是一个新人,都还没有正式加入麒麟。
为什么要去执行S级别的任务?
要知道,我当初拼死才解决掉的千手罗刹,也不过区区C级,这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想到这,我罢工似的杵在那里:“老实说,你之前是不是收过很多徒弟,然后都被你这样给送人头了……”
老姜也不生气,只是看了看腕上那块瑞士表。
“时间太紧,路上我再跟你解释!”
我就这样被老姜给拐上了火车,可能潜意识也觉得,这个无时无刻不在笑的老男人,不会害我。
此行的目的地是秀水村,一座潜藏在闽西大山里的农村。
可自从发生了那件极其诡异的事情后,这座村子就再也不平静了……
说完,老姜从皮包里掏出一叠文件,让我读完谈谈自己的想法?
原来我在黑楼里偷看档案的事,他全知道,这样做无非是想测试我的学习能力。
因为麒麟,绝不留废物!
蒸汽列车发出呜呜的鸣笛声,我也开始飞快端详起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一切要从一个月前说起,这天秀水村村民正在种地,突然天空黑了一下,开始漫天下起大雨。
闽西多雨季,但这雨却没有停的意思,连续下了七天七夜,最终引发了后山的泥石流。
可奇怪的是,那泥石流一道一道顺着后山往下淌,却不是正常的土黄色,而是血红色。
远远看去,就仿佛是一行行血泪!
眼看庄稼地被冲成了血池,村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先躲进屋子保命要紧。
然而还没等他们逃命,雨幕里忽的划过一道闪电,噼啪一记打的后山碎石崩裂,紧接着一个黑黝黝的长方形东西就顺着红色泥石流滚落下来。
当场就有几个胆大的村民提着锄头,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这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村民大喊晦气,但那口棺材却如同潘朵拉的魔盒般,带着一种无穷的魔力,吸引着大家打开它。
最终在村长的点头下,大家合力撬开了这口棺材。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棺材里居然没有死者的尸体,只有沉甸甸的铜钱,还有一些珠宝首饰。
秀水村是闽西出了名的贫困村,家家户户一年都吃不上一次肉,于是他们决定铤而走险卖掉这些铜钱和首饰。
在文物贩子的口中,他们知道了这铜钱叫:开元通宝。
一串就可以换十枚崭新的银元!
村长认定这场大雨是及时雨,棺材也是老天爷可怜秀水村,赏赐给他们的升棺发财。
于是哪怕那血水还在往下淌,村民们也没有逃走,反而家家户户搬着小板凳坐在水边,等着新棺材落下来。
果然,没两天又落下了一口新棺材,这次棺材里的东西更值钱,除了铜钱外,还有金锭子。
然后是第三口……
这就是麒麟的眼线在事后打听到的情报。
这名眼线也不知道第三口棺材里装的是什么,只知道第三口棺材出世以后,秀水村就跟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
文物贩子眼见生意没有下文了,着急的进山去找,却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整个秀水村五十多户人家都空了!
他们绝非偷偷搬迁,因为有的屋子里灶台还是热的,私房钱还在柜子里锁着,就连衣服都一件件晾在外面。
可人,包括养的猪崽子,鸡鸭,全部没了踪影。
文物贩子接触的禁忌多,知道怕是遭了什么大劫,也不敢停留,骑着马就往山下逃。
逃到林子的时候居然发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家伙。
那家伙嘴角留着口水,眼神痴呆,看容貌正是跟自己交易过开元通宝的秀水村村长之子孔二狗。
文物贩子迫切想问秀水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都上哪儿去了。
孔二狗却早已经吓傻,只是隔一会就尖声惨叫:“有鬼,白脸儿鬼,它们要来抓我了!”
这件事很快传了出去,麒麟的眼线认定秀水村附近有一座罕见的凶墓,而且能轻易夷平一座村庄,显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这才紧急上报。
见我的眉头皱的紧紧,老姜笑着问我看出了点什么?
我不禁摇了摇头,这份情报里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要知道考古行当讲究一个望闻问切!
我看不到那座山的风水龙脉,也没有棺材的照片,甚至连所谓的白脸儿鬼具体的特征都不知道,从何分析?
怪就怪那位麒麟眼线,被吓破了胆,连靠近秀水村的勇气都没有。
但当我发现老姜的眉宇中浮现出一丝失望时,忽然生出一股不服输的气概,大声补充道:“虽然我给不了你答案,但我可以猜一猜!”
“棺材里的开元通宝,说明这座墓一定是唐朝前后,唐朝时期闽西属于不毛之地,我猜测墓主人是一位被流放的大臣!!!”
“当时倾盆大雨倒灌古墓,又被闪电劈开,恰好打破了墓里的封印,流出了那许多血水。按照《宇内南经》记载:血冢血尸,好惑世人,以养精血,能伐体肤,所以我怀疑这座墓可能生了灵智,前两口棺材是利用这帮村民的贪心,故意放出来的诱饵,第三口棺材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也就是孔二狗看到的白脸儿!!!”
说到这,我顿了顿:“可那白脸儿到底是什么玩意,我真不知道。档案室的书我都快翻烂了,如果看到类似的案例一定会有印象!!!”
“我甚至认为连麒麟都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只有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所以他们才会把这场看似简单的失踪事件提升为S级,不惜派出你这个黑刀麒麟!!!”
迎接我的,是老姜啪啪啪的鼓掌声,他说自己差点看走了眼,我比他预料中要聪明得多。
对于下墓的人来说,拥有一身通天的本领固然重要。
但有时候能救命的,却是聪明才智!
“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上面这次不仅派出了我一个,还有一名黑刀麒麟会在秀水村汇合。你也不要太怕死,一路上听我们说,看我们做就行了。”老姜怪笑道。
我的脸颊当即抽搐了一下,两名黑刀麒麟,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火车最终停靠在宁化县。
老姜下车后的第一件事是去市集买了只金皮斑斓玳瑁猫。
我问他买这个做什么?
他说留给我防身的,但最好是用不上,说完就将猫崽子丢进我怀里!
离秀水村还有十多公里,我们打算租一辆马车,可一听是去秀水村,几个原本为抢生意都吵起来的马夫,齐刷刷的都停住了,转而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
“那个我媳妇快生了,我得回去。”
“我媳妇也要生了……”
几个马夫赶着车就要走。
却被老姜一把按住其中一个:“你们都共用一个媳妇儿?谎话都不会编。”
老姜指尖带着内劲,抓的马夫嗷嗷叫唤,最终苦着脸解释:“大兄弟,不是我不带你,实在是那地方闹鬼!这几天咱县城来了好几拨外乡人,都点名要去那个地方,可前前后后有两个同行出发,全部了无音讯。”
“后来咱们车帮经验最丰富的二叔,经不住高价,冒死拉了一回,你猜怎么着?昨天深更半夜他的那匹老马拖着车回来了,可车上空荡荡的,只有七八条血淋淋的断臂,那座大山是会吃人哩。”
“你怎么知道山会吃人?”老姜眼底都是笑意。
马夫言之凿凿:“不吃人怎么吐出那么多条胳膊,劝你们别去触这个霉头。”
之后无论怎么问,马夫都不愿意吐露哪怕一个字,显然是还沉浸在恐惧当中。
我和老姜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最终决定双倍的钱买下他的车,自己赶去秀水村。
一路上老姜问我从马夫嘴里得到了什么情报?
我想了想道:“秀水村藏了一座古墓的消息怕是纸包不住火,已经泄露出去了!那几批外乡人应该都是盗墓贼,不过……我们现在去也来得及,看来他们损失惨重。”
老姜满意的点点头。
就这样赶了几个小时的车,我们眼前终于出现了两座巍峨的大山,两座山就好像两只佛手,把中间的秀水村托了起来。
佛公托手,夹取魁星。
这本来是一个非常好的风水局,要是在古代村里都能出状元的。
但现在山也在村也在,味道却完全变了……
因为半山腰往下的树木郁郁葱葱,半山腰往上的树木却百分之八十都枯萎了,就好像山头住了一个什么怪物,把周边的营养都吸干了。
两座山峰阴云密布,虽然才下过一场小雨,但空气中却始终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原来能出魁星的宝地,如今却成了一块养尸地!
“走!”老姜一声令下,我俩当即上山。
我们并非漫无目的的走,而是顺着那股血腥味在找,很快就找到了半山腰处的一座小窑洞。
那窑洞仿佛一只妖怪的巨口,把周围的阳光都吞噬了进去,就连我掏出手电筒去照,都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这让我不禁心生恐惧!
偏偏那窑洞里还传来一阵阵桀桀的笑声。
那笑声像是拿手抠住嗓子眼,故意发出来的。
又像是用指甲盖在刮玻璃,听一次就让我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怎么办?
我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老姜。
老姜却指了指窑洞,示意我先进去!
我只能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柄匕首亮在胸前,打着电筒钻进去,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一个人走夜路的情景。
这窑洞里到处都是破砖,应该是原先巡山人住的地方,自从秀水村被屠村,也就荒废了。
可洞穴深处的笑声又是怎么回事呢?
正当我思考之际,忽然被眼前出现的一幕吓了一跳!
但见洞穴两边的墙壁上,居然用鲜血画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人脸,有的在笑,有的在哭,还有的张大嘴巴在尖叫,这些人脸画的很抽象,也就三岁小孩子的水平。
可没来由的,令我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就仿佛这些人脸在我面前都活了,变成了秀水村里一个个冤魂,在我身边呼喊着:救命,救命。
与此同时,桀桀桀……
那阵笑声又出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着手电筒四处张望,忽然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竟然是一个双手双脚都在地上爬的男人,灰蒙蒙的就好像一条四脚蛇。
他就这样定定的望着我笑,森白色的牙齿一开一合道:“你是在找我吗?”
我当时三魂差点吓掉了两魂,幸亏老姜一直跟在我的身后,飞起一脚将对方踹开。
后来才知道,这男人就是秀水村的唯一幸存者村长儿子孔二狗。
看他脸上的鞭痕,还有腿上捆绑的绳子,应该还被进山的盗墓贼狠狠拷问了一番。
不过我估计那群盗墓贼是白费功夫,因为眼前这家伙是真傻了……
他双目无神,无论我问什么问题,回复都是一阵阴森森的笑。
直到老姜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白色小药片,让我喂孔二狗吃下去,孔二狗才没有继续傻笑。
这药片似乎有强大的镇定作用,但效果维持的时间很短。
因为接下来老姜问问题的速度很快,他首先指着墙壁问:“这些脸都是你画的?”
“桀桀,我,我。”孔二狗答道。
“那秀水村的村民都上哪儿去了,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死了……老爹、三婶儿、小花都死了,好多血,白脸儿不要来抓我。”
孔二狗似乎想到了异常可怕的事情,爬到了窑洞的角落想躲藏,却被老姜再次提溜出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看过白脸儿对不对,告诉我它长什么模样!”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可能最后一个问题刺激性太大,孔二狗再次发出了桀桀的笑声,哪怕又喂了一粒药,都无济于事。
“怎么办?”我问。
“看来只能用最后一种方法了。”
老姜叹息一声,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按住孔二狗。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黑刀麒麟在我心中的地位愈发神秘,因为老姜居然从皮夹里掏出了两根银针,那银针比牛毛还要细,长度约莫有中指那么长。
老姜出手极快,电光一闪间,两根针就没入了孔二狗的后脖子。
而老姜的手指头则在轻轻捻着针尾,指缝间隐约飘起白烟,面色一阵红一阵青,就好像武侠小说里灌注内力一般。
孔二狗失神的双目,也在这一刹那恢复了光泽。
就好像丢掉的魂,被找了回来!
老姜在孔二狗面前展开一张白纸,一支钢笔,焦急的说道:“快!把你看到的白脸儿画出来。”
这一招神了,孔二狗还真听从老姜的命令。
只不过他没有用钢笔,而是跟在墙壁上画鬼脸一样,一口咬破了自己指头,用鲜血去涂鸦。
一边画,还一边嬉笑着:“白脸儿,嘿嘿,白脸儿。”
这一刻,时间变得尤为漫长。
直到最后孔二狗咚的一声倒在地上,老姜才松开银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我拿起那张血腥味还没干的画纸,一瞬间恍若被丢进了数九寒冬的冰窟窿里!
孔二狗这是在画鬼吗?
但见洁白的纸张上,勾勒出了一个三角形的锥子脸。
那张脸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只有一个红艳艳的嘴唇,就好像农村鬼节扎的纸人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东西明明没有眼睛,我却感觉从它身上长了无数双怨毒的眼睛,仿佛要盯进我的心里。
我连忙喊老姜来看,老姜的脸色也很不好。
他说要在洞外休息一下恢复元气。
我问道:“那东西很厉害吗?”
老姜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一把精致的银色左轮枪,对着天空发射了一束红色的冷焰火。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信号枪吧。
“得让四妹抓紧时间过来汇合了,不然咱俩都得栽在这鬼地方!”
老姜狠狠吸了口烟骂道。
在老姜的骂声中,我得知那白脸儿居然是百年难遇的血煞。
刚出棺的血煞就是一具脱了皮的尸体,浑身都是血淋淋的,只会简单的攻击和捕猎动作,并不可怕。
可随着它吸食的鲜血越来越多,就会慢慢长出新皮和五官来。
那个时候,它的实力也会像飞一般的增长!
所以这血煞一开始并没有暴露自己,而是利用秀水村民的贪心,骗他们撬开棺材,慢慢吸干全村人的鲜血增长实力。
眼下它已经长出了皮和嘴巴,要是鼻子眼睛都长出来,怕是离尸王也只差最后一步了……
我问老姜,他嘴里的四妹是另一位黑刀麒麟吗?
老姜答道:“对!四妹的剑是这东西的克星,只要她来,我们这次就有九成的把握了。”
“喵呜……”
正当我和老姜交谈之际,窑洞里忽然传来一阵猫叫声。
那叫声很凶,就仿佛在对敌人发出警告,我顿时就想起了搁在洞里的那只金皮斑斓玳瑁猫。
“不好!出事了。”
老姜的反应比我快,他丢掉烟,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冲进了洞里。
等我慌慌张张的拧亮手电筒后,就看到带上山的那只猫浑身的毛都炸开了,正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龇牙咧嘴的对着一个方向咆哮。
而在那个方向,孔二狗居然被一根麻绳给吊死了!
他的面色铁青,舌头拖出半截,可一张脸却是冲我笑着的。
“怎么会这样?”我问老姜。
一个疯子怎么能在两个大活人的眼皮子底下死掉?
要知道我们刚刚一直站在附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发现。
“那东西刚刚应该来过了,孔二狗是被魅住心神自杀的。”老姜检查了一个尸体判断道:“只不过那东西速度实在太快,快到我们发现不了,只有这个小家伙看见了。”
说完,老姜指了指那只金皮斑斓戴帽猫。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买了它,叫我抱了一路,原来是为了这个功能啊!”
老姜解释说猫跟老虎是近亲,天生具有猛兽的捕猎天赋。
再加上嗅觉和视觉是人类的上万倍,所以哪怕血煞再快,还是会被猫误以为是入侵自己地盘的敌人。
可我又提出了一个疑问,既然那血煞能收拾孔二狗,为什么不顺带收拾掉我们呢。
老姜指了指脑袋告诉我:“因为它有智商,知道我们比孔二狗难收拾,你听过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老姜这句话令我一张脸垮下来,敢情血煞是想慢慢玩死我们。
“它是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活着出山的。”
老姜表情凝重的道:“走吧!我们得赶紧找到它的巢穴,这只血煞还没完全成型,每天晚上还要回墓里吞吐月光精华,那就是它最弱的时候。”
说完,老姜率先继续上山,我赶紧抱住那只金皮斑斓玳瑁猫。
这一次,我看这只肥猫居然格外顺眼。
我们很快就到达了秀水村,村子被夹在两座山的魁星宝地上,风景秀丽,白墙黑瓦。
只是整座村子却像我们看到的情报一样,成了一座无人村。
我和老姜一户户的踹开房门,果然连尸体都找不到,牲畜也都消失了,甚至都听不到鸟叫。
整整一座村庄就这样被无情的从地图里抹去,给我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而在村子的后头,我们找到了那条泥石流形成的血河!
此时那血河已经红的看不到河底,散发出刺鼻的味道,我们在山下闻到的血腥气应该都是从这里飘散出去的。
整条血河从山顶流淌下来,仿若一条红色的丝带。
我找了个玻璃瓶,想要接一瓶水,对着光研究下这红色的物质到底是什么?
毕竟我是考古系毕业,对于科学研究多少懂点。
老姜却突然喊了声:“别动!”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迈开的一只脚停在了半空。
原来我脚下的泥地里有一排奇怪的鞋印,那鞋印有一弯弯月牙形的纹路,不像是村民的平地布鞋。
老姜蹲下身瞄了眼道:“看到这一排排防滑纹了吗?这是登山用的回力鞋,盗墓贼穿的,待会上山的时候动静小点,他们应该就徘徊在古墓附近。”
“那这水?”
“还有消失的村民?”
“咱们不搞清楚就直接找墓吗?你不是一直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有些犹豫。
老姜笑吟吟的看着我:“这才拜师一天,学的倒是快!”
“等你爬到山顶就什么都明白了……”
带着万般疑惑,我跟老姜顺着血河两边的滩涂向山顶攀爬。
有些地方极为陡峭曲折,让我不得不使用背包里的飞爪钩和登山绳,毕竟我是考古出身,这些都是基本能力。
正当我想将打好孔的绳子丢给老姜的时候,他却笑眯眯的在陡坡上行走如飞,一个呼吸的功夫就甩出我一大截。
这身手,我也只能在武侠小说中看到,果真是黑刀麒麟!
等老姜坐在山顶悠闲地抽了一根烟,我才大汗淋漓的爬上去,我刚想夸他厉害,他却让我往下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因为我们身处山顶,可以俯瞰整个血河。借着阳光的强大穿透力,我看到血河底堆满了尸体,这些尸体都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扭曲,有的脖子转了一百八十度,有的两条腿成了八字型。
最恐怖的是,他们都张大了嘴,将一双双惨白的手举起来,像是在呼救,就仿若行为艺术家手中的血腥玩偶。
要不是老姜扶着我,可能我都要一头栽下去了,因为这一幕实在是太恐怖!
我万万没想到人间蒸发的秀水村几十口人居然都沉到了血河底。
这条河让他们发了横财,也成了埋葬他们的坟墓!
“多看几眼,看多了以后再经历这样的事,就不会害怕了。”老姜淡淡的说道。
我足足修整了半个小时,才跟老姜继续往山顶深处摸索。
情报里说是下雨天一道惊雷劈开了那座墓,我们脚下有的碎石上已经出现雷气烧灼的痕迹,想必已经不远了。
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小心翼翼,连怀里的猫都被我捆住了嘴巴。
按照评书里讲就是:马摘铃人衔枚,因为附近极有可能盘踞着一伙盗墓贼。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往前推进了一百米不到,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血红色洞窟!那洞窟周围都是崩裂的碎石,可怕的是洞里还咕咚咕咚的往外溢出血水。
虽然那血水只有两指粗细,但我知道,这就是那条滔天血河的源头!
此刻那洞窟的旁边,聚集着十几道身影,这些人腰后面都别着弯刀或者土枪,赤裸的上半身露出健硕的古铜色肌肉,叽叽呱呱的像是在争吵。
这群人应该来了有两天了,因为旁边还扎了两顶军绿色的帐篷。
我跟老姜藏在石碓后,隐约能看到帐篷里躺了好几个伤员,这些伤员都是面色惨淡,时不时发出一句呻吟。
让我奇怪的是,他们的伤都是左右手少了半截胳膊。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来时车夫讲的那个恐怖故事:昨夜里回来了一辆无人马车,拉着一车血淋淋的断臂!
“张大把头,这墓就是个吃人的牲口,兄弟们干了两天两夜,死伤惨重。你还要逼人进去,是不是有点太不讲道义了?”一个大汉开口道。
“是啊,你要下你下,我还想留住胳膊搂家里的娘们呢。”
另一个人也附和。
“放肆!”
为首那个包着白头巾,满脸凶相的男人呵斥道:“空着双手回去,我怎么向死难兄弟的家属交代?谁再敢当逃兵,我一枪毙了他。”
说完,他将一把盒子枪重重的拍在了地上,脸上那道倾斜的刀疤顿时震住了群贼。
可很快,群贼就再次惊慌起来,因为刚刚被放进洞的一个同伙出来了,他是被守在洞口的两个人用保险绳拉回来的。
此刻的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不断地在地上打滚,发出惨嚎声。
我定睛一看他的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跟帐篷里的伤员一样,他也是两条胳膊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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