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言真顾维琛的女频言情小说《闪婚军区大佬后,她被宠成小娇妻言真顾维琛全局》,由网络作家“微糖不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个时候不能露怯,言真喊道:“美!”她红着脸,模样娇羞,却喊得声音很大,用余光瞟着顾维琛,盈盈的一笑。这可是言真蓄谋已久的事情,心想事成,怎么能不美滋滋?他们没成想言真能这么大气,以为是那不识逗的小媳妇呢,只会红着脸扭扭捏捏。“嫂子大气!”陈家树又带头喊,让开了前面的路。一帮人立马簇拥着言真上了楼。田富美心里不是滋味的很,只好在嘴上占占便宜,挖苦着说:“不愧是二婚的,就是经验丰富,还大气呢,是不要脸!”“瞎说什么呢?”田富强狠狠的瞪了自家妹妹一眼,“你再胡说八道,我揍你了啊!”“哥!”田富美跺了跺脚,生气的道:“我是你妹妹,你居然不向着我!”田富强懒得理这个不讲理的妹妹,直接警告道:“你要是再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别等我和你翻脸!”说...
《闪婚军区大佬后,她被宠成小娇妻言真顾维琛全局》精彩片段
这个时候不能露怯,言真喊道:“美!”
她红着脸,模样娇羞,却喊得声音很大,用余光瞟着顾维琛,盈盈的一笑。
这可是言真蓄谋已久的事情,心想事成,怎么能不美滋滋?
他们没成想言真能这么大气,以为是那不识逗的小媳妇呢,只会红着脸扭扭捏捏。
“嫂子大气!”陈家树又带头喊,让开了前面的路。
一帮人立马簇拥着言真上了楼。
田富美心里不是滋味的很,只好在嘴上占占便宜,挖苦着说:“不愧是二婚的,就是经验丰富,还大气呢,是不要脸!”
“瞎说什么呢?”田富强狠狠的瞪了自家妹妹一眼,“你再胡说八道,我揍你了啊!”
“哥!”田富美跺了跺脚,生气的道:“我是你妹妹,你居然不向着我!”
田富强懒得理这个不讲理的妹妹,直接警告道:“你要是再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别等我和你翻脸!”
说完他径直上了楼,他哥结婚,他可千万不能拖了后腿!
言真被一群人簇拥了上楼,言真看着四处,不由得感叹顾维琛的细心。
楼道上,走廊里贴着喜字,尤其是他们家的家门口,贴上了对联和超级大的一个大喜字。
推门而进,满屋子的红。
窗花成对的贴在了玻璃上,头顶吊着红绸子,桌子上用红盘子摆放着瓜子,花生,栗子,大枣。
四对喜被的被面是鸳鸯戏水,龙凤呈祥,摆放在靠墙的柜子上。
言真满是惊喜,虽然他们是假结婚,但是顾维琛却处处给了她体面。
言真再一次红了眼。
刘大花看着满楼道的人,恶声恶气的喊道:“让开,让开!”
今天言真结婚,她绝对不能让她痛快了!
把他们家卖光了转头就嫁给了他儿子上司,把他们家害的这么惨,凭什么她言真就能过好日子?
“来来,都让让,都让让!”刘大花坐在轮椅上,伸手扒拉着眼前的人,文娟推着他,俩人趾高气扬的看着众人。
筒子楼里的都知道言真和王家的恩怨,本来还热闹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赶紧给刘大花让开。
“真真啊,怎么说我们都是母女一场,你说你结婚,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刘大花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说,眼睛不看言真,姿态很是拿乔。
言真知道刘大花是来找事的,她笑笑,刚想说什么,却被顾维琛拉在了身后。
他道:“大娘,没通知你,是我的问题,不过虽说没通知你,你不是也来了?”
顾维琛的姿态强硬,语气冰冷,眼睛带着些审视看向刘大花,让刘大花心里突突了一下。
有顾维琛护着,刘大花看来硬的不行,立马卖惨,嚎叫起来,“我不要脸,我不请自来,那是因为言真她做的太绝了!把老家的房子都卖了,让我们老家都回不去!”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身子后仰,妈耶妈耶的开始哭喊,“妈耶,你说我们今后怎么过啊!”
“我儿子分的房子就那么点地方,怎么住?儿媳生了孩子,我连帮都帮不上,还得让亲家来照顾孩子!我就寻思带着文娟和文斌回老家去!”
“可是我们回不去了!老家都被你给卖光了!钱还都在你这里!我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最后居然无家可归!”
周围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但是依旧没说什么,这种事情他们只知道个大概,也不好帮着谁说话。
刘大花的眼珠子四处瞟,见没达到自己的预期,立马转变了策略。
“他们就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怕了,说明就是他们自己是歪的!”
张玲说完气哄哄的就转身去找言瑟了,她现在就是替言瑟委屈的慌。
明明人家和王文智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为了在一起俩人一起努力考大学,走在了一起,就因为家里的压迫,王文智才娶了言真。
但是言瑟有什么错?张婷进了言瑟的病房就是一顿埋怨。
“言真可真是好手段,看把顾维琛给迷的,居然让他搬动了两大领导!真是会狗仗人势!”
“她俩肯定早就有猫腻,男盗女娼!”
言瑟装着委屈的笑,“这个话,我可不敢说,但是事实谁知道呢?毕竟我们又没看见。”
“我就说,言真和顾维琛俩人不要脸!”
“闭嘴!”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暴呵,顾维琛和言真以及张院长正站在门外。
顾维琛铁青着脸护在言真面前,一双眸子寒光闪过。
张婷吓得腿有些软,哐当一声扶住了床头的铁栏杆。
“我,我……”张婷吓得要哭了,转头求助的看向言瑟。
言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说什么,但是碍于情面,她只能道:“对不起啊,我替婷婷向你们道歉!”
替?言瑟刚才说的话聪明,但是在场的人也不是傻子,都能听的出来是什么意思,她倒是会装好人。
言真装着委屈,偷偷看了张院长一眼。
张院长背着手站着,绷着脸道:“你这位同志,是不相信组织吗?”
他说完还特意看了言瑟一眼。
这句话直接把张婷和言瑟都敲醒了,两大领导出面当证婚人和媒人就等于是告诉大家,组织相信顾维琛和言真,若是顾维琛真的作风有问题,领导会做打自己脸的事情么?组织上会同意吗?
这才是两大领导出面当媒人的真正用意。
质疑顾维琛和言真就等于是在质疑组织。
医院走廊里,医护人员都在看着,张院长目光别有深意的看了张婷一眼,又扫了扫众人。
众人立马知道,张婷今后估计升职无望了。
言真刚才在院长的办公室绿茶了下,表示了自己大度,说言瑟毕竟是她的姐妹,她想让院长做个中间人说和下,让两姐妹和好。
言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装装样子罢了。
结果他们走到言瑟门口,就撞见了这一幕。
“走吧”顾维琛拉上言真哆嗦的手,“你还想和人做姐妹,人家不一定会愿意。”
言真叹了口气,“毕竟我们是姐妹啊,不想闹得那么僵。”
“像言真同志这样心胸宽广的人已经不多了。”张院长点头表示赞赏。
他最不喜欢女人之间鸡毛蒜皮的事情,矫情!你看言真就痛快的多,都被抢了男人,还想着原谅,多善良!
“言真和顾维琛的事情,我和周司令亲自保媒!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张院长不怒自威,扫了扫在场的人,道:“今后若是再让我听见有人质疑组织的决定,严惩不贷!”
在场的人赶紧点头说是。
领导发话了,组织又给撑腰,那就不能是顾维琛和言真的作风出了问题。尤其是病房的一幕,他们都看在眼里,都知道言真是个善良大度的。
瞬间言真的口碑逆转,流言蜚语就此消失。
言瑟惨白着脸,手藏在被子下紧紧攥着,她不甘心,怎么又被言真骑在了头上!
刚才她妈来,将老家的事情讲了一遍,她更是急火攻心,怎么又是她失策?
就知道会这样,言真叹息一声道:“这年头进城多难啊,找人送礼你若是不认识人,礼都送不出去。”
“所以啊,钱不是重要的,人脉才是最重要的。今后若是我哥成了城里人,四舍五入等于你们也是城里人了,到时候就像文智一样,把你们都能接过去。”
“你们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要知道办这事的是文智,不是我。要是我,我就是豁出脸面也得帮我哥把事情办好,可是很多事情我说了不算啊。”
张洪霞和李春平互相看了一眼,自然知道吃商品粮的好处,多少有些犹豫。
言真在王家啥地位他们心里也清楚,要不然这么多年他们也不能有怨言。
别人家的闺女都能帮衬娘家,出钱又出力,但是言真自从结婚后就没往娘家拿回来一根鸡毛,王家更是不让她和娘家走动。
言真继续添油加醋的说:“这个钱你们先出,等今后我进了城站稳了脚,不用看婆家脸色的时候,自然就能帮衬你们了。”
“妈,嫂子,我知道我以前没能帮上你们什么,但是我有心无力啊。”
说着,言真哽咽着擦了擦眼角。
李春平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不假。”
言真是个孝顺的,就是脾气软,在婆家支棱不起来,但是进了城就不一样了,有了工作,手里有了钱她能不给娘家?
最后是李春平拍板道:“行,这个钱我们王家出,需要多少?”
言真立马道:“五百。”
对面俩人立马吸了一口冷气,异口同声的说:“这么多!”
“五百换个工作,可一点也不亏。”
言真看着他们虽然不舍得的神情,却也确信,他们一定会拿这个钱。
这年头没人能抵挡的住进城上班当工人,有个城市户口的诱惑。
果不其然李春平咬牙道:“行,就算是没钱,我砸锅卖铁也把这个钱给你凑齐。”
“我们过两天就要走,你最好明天就把钱给我,等我进城安顿好了,就喊我哥进城去。”
“对了,这事一定要保密,要是让人知道我男人办事走后门,我怕有人去举报。”
俩人点点头,“我们知道。”
等事情成了再炫耀也不迟,千万不能出岔子,这些道理她们还是知道的。
因为她和王文智只是办了酒席,所以户口还在言家,言真又以办工作为由,要了家里的户口本和高中的学历证明。
等以后,不管干什么户口是个关键,她娘家要是以户口要挟她,牵制她,那可不行,上一世她就吃了这个亏。
“想想过几天我就走了,今后也不能常回家看你们。”言真哽咽着拉住她妈的手说:“我想今天在家多待一会,陪陪你们。”
“行,那就多陪陪妈。”李春平给了言真一个难得的笑模样,说:“晚上就在家里吃,你想吃啥妈都给你做。”
言真笑着点头。
这片刻的温情不足以麻痹她,要不是因为要耗时间等天黑,言真才不想多待。
言真舒舒服服的躺在娘家的炕头上,吃着她嫂子端上来的水果,晚上又吃了一顿她妈做的红烧肉,这才拍了拍溜圆的肚子出了门。
天已经黑了,言真躲进玉米地里算着时间,等差不多了,言真这才快步往癞子家走去。
农村没什么娱乐项目,一般吃了晚饭,搬着板凳在自家院子门口吹会凉风就会回屋睡觉。
所以这个时间,村子里压根没人,为了省电费,甚至开着灯的都没有几家。
癞子有钱就喝酒,自然没钱交电费,他只能点蜡。
言真站在癞子家门口,看着他家摇曳的烛火,又小心的往四周瞅了瞅,见没人,言真这才搬开篱笆,走了进去。
为了防止留下痕迹,她谨慎的在鞋上套上了塑料袋,又带上了手套。
篱笆形同虚设,房门也开着,可见大家都知道,光棍家里没啥值钱的东西。
言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癞子的屋子,她借着微弱的烛火环顾四周。
癞子正抱着酒瓶子躺在炕上呼呼大睡,酒瓶子里的酒撒了一炕。
蜡烛点在炕头的柜子上,癞子的衣服居然紧挨着蜡烛底部放着。
大概是他自己喝醉了酒,胡乱的一扔,好巧不巧的扔到了这个位置上。
蜡烛还剩下少半截,算算时间,要是燃烧到底部,差不多需要一个多小时。
蜡烛燃烧到这里,一定会点燃紧挨着它的衣服,柜子是木头的,又紧挨着癞子。
所以,癞子是死是活,就要听天由命了。
言真呵呵一笑,她本来是想趁着癞子醉酒,切了他的十根手指。
上一世这手摸过她,言真一直都记得那黏糊糊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的感觉。
这下免得她动手了,言真快步离开,小心的将篱笆门对上。
王家村附近有个山头,能俯瞰全村,言真一口气爬了上去。
她坐在山头上,盯着一个位置眼睛一眨不眨。
风声鹤唳,吹得她的头发四处飞散,言真抱紧自己,看着那处突然火光冲天。
言真终于笑了,四处无人,她放声大笑,咯咯咯的声音犹如鬼魅,和那漫天的火,和呼啸的山风交相辉映。
现在正是午夜,也是大家睡的最熟的时候,癞子家烧了好一会,才被人发现。
浓烟滚滚呛的隔壁人家咳嗽着醒来,才发现是着火了。
“赶紧来人啊!着火了!着火了!”
这家男人连忙套上裤子,连上衣都没穿就抱着盆子跑了出去。
立马家家户户亮了灯,都带着家伙事往外跑。
而癞子还在那烈火中,呼呼大睡,等他有意识的时候,火已经烧到了他身上。
“啊!救命!救命!咳!咳!”
癞子发出痛苦的求救,他一张口就被让人窒息的烟和火堵了回去。
最后炽热的火吞没了他,他连一声呜咽都再也发不出。
大火燃烧过的屋子烟熏火燎,冒着黑黢黢的浓烟,火已经扑灭,言真看向被众人抬出来的癞子。
皮肤黑红,带着一种诡异的烤肉香,围观的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吓得背过身去。
言真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癞子,癞子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哼唧,忽然就看见了一双冰冷的眼。
不知为何,癞子有些被吓到,尤其是言真对着他笑了笑之后。
“呜呜……呜呜……”癞子不安的颤抖,想叫却叫不出不来,最后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众人又七手八脚的赶紧把癞子送了医院,折腾到天亮,这才完事。
一晚上没睡,言真却一点都不觉得困,精神抖擞的回了王家。
一进门,刘大花就开始阴阳怪气的说:“哼,去了趟娘家花了多少钱啊。
我儿子挣钱不容易,你天天啥也不干,躺着享福还不知道领情,一个劲的贴娘家!我儿子的钱都让你败光了!”
两个小的也一脸义愤填膺的看着言真。
说的她好像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太太一眼,言真嗤笑一声,“放心吧,等进城就不会了。”
“当然不会了,进了城,你要是敢这样,我哥肯定打你!”王文斌拎着书包,张牙舞爪的对着言真挥了挥。
进了城,他们可就没好日子过了。现在他们有多期待,到时候就会有多失望。
言真迫切的想料理好这里的一切进城去,于是赶紧将王家里里外外的东西都清点了一遍。
吃过晌午饭,村长媳妇就来了王家,说有家儿子着急结婚,本来是想批宅基地盖新房,但是手上的钱不充裕,就想买套旧房先对付对付。
王家的房子虽然住了几年,但是是青砖瓦房,门庭也阔气。村长一说,那户人家就相中了,说是价格要是合适,能立马给钱签文书。
时间不等人,言真着急进城,也没在价格上耽误,直接道:“五百就成。”
“行!妹子你痛快,我现在就去给买家回话。”村长媳妇笑呵呵的说:“你这个价,和他们预期的差不多,你放心,肯定成了。”
言真将提前收拾出来的一些农具拿了出来,递给村长媳妇,“嫂子,你拿着。”
“对了,嫂子,癞子咋样了?咋家里就着火了?”言真像是不经意提了一嘴的样子,好奇的看着她。
村长媳妇也没推辞,接过后,凑到言真耳边神神秘秘的说:“我和你说,癞子可惨了。”
“我男人不是送他去的医院么,听医生说是全身八成的烧伤,人是暂时死不了,但是绝对不好受!”
“癞子疼的一个劲的叫唤!听着可渗人了。”
村长媳妇又哼了一声,“活该!天天不是撬寡妇家的门,就是偷看妇女上厕所,让他有今天,老天有眼!”
言真叹息一声:“哎,据说烧伤是最疼的,就是不知道癞子受不受的了。”
癞子没钱,又烧成了这个程度,估计会备受折磨后,伤口感染,慢慢死去。
这对他才是最好的惩罚。
俩人说着话,言真将村长媳妇送了出去,没多会,村长就带着买家上了门。
他们里里外外的将房子看了一遍,表示很满意,身上也带着钱,生怕言真后悔似的,当即就签了文书。
这房子的批符文书和地契上写的都是刘大花的名字。
言真喊刘大花来按手印,刘大花当时想都没想就按了手印,呲着大牙乐地嘿嘿的。
她美滋滋的想,反正她进了城,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卖了也好,还能拿着钱在城里花。
随后对方把钱给了刘大花,等人一走,钱就被言真收走了。
刘大花气的一个劲的骂,但是她一个瘫子能把言真怎么样?只能忍气吞声。
五亩地的使用权也卖了五百块,依旧是刘大花签字画押,言真收钱。
随后言真又将家里的牲畜,还有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床单被褥,都拉到了大集上一起给卖了。
她亲手养大的牲口和侍弄的庄稼地,全部从她手里卖出去的时候,言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以前家里的活计都是她操持,太不亮就要出门割草喂牲口,随后做一大家子的饭菜,伺候婆婆起床,把屎把尿。再后来,她背上背着孩子,一边哄着,一边干活。
这些其实不算什么,地里的活才是最磨人的。
五伏天要顶着日头除草,打药。春天乍暖还寒,她不舍得糟蹋一双鞋子,就光着脚踩在地里套着犁耙咬牙犁地。到了秋收,她要没日没夜的抢收,自己一袋子一袋子的将粮食再背回来。
因为男人不在家,她甚至都不敢和同村的男人说一句帮忙的话,而有些农活对一个女人来说,根本没力气去做,可是她居然都咬着牙熬了下来。
真的很苦,这样的日子,她终于可以摆脱了。
卖完了东西,言真去了娘家拿钱。
她妈和她嫂子一个劲的叮嘱,“真真啊,这可是我们家砸锅卖铁的钱,你可得收好了,赶紧把你哥的事情办妥,知道不?”
“行,知道了。”言真麻溜的接过,笑着说:“放心吧,等我安顿好了就给你们信,咱们可是血缘至亲,我能不上心么?”
当初她的高考成绩被他们卖了五百,她也不多要,也要他们五百,公平的很。
言真算了算,卖的这些东西,总共一千二百多。再加上从娘家那里坑过来的五百,这些钱在八零年代能过活很久。言真仔细装好,出了娘家的门,直奔国营饭店。
烧鸡,猪蹄,红烧鱼使劲造,言真吃上了第一顿真正意义上的饱饭。
之前在王家她哪里敢吃肉,有营养的要留给老人和长身体的孩子,最后却没换来人家一句好话,想想之前的她真是傻逼。
晚上等王家弟妹回家一看,看着“家徒四壁”的样子开心的不得了。
“妈!卖了不少钱吧!真好,等进了城咱们就有钱买好东西了!”文娟畅想着买花裙子,买发卡,自己是小公主的样子。
刘大花脸色阴沉的哼了一声,“我哪里知道有多少,都在你嫂子那里呢。”
文斌不在意的说:“没事,进了城让她都吐出来,要不就让哥和她离婚!”
他们不高兴,她就高兴,言真哼着歌回了自己的屋子。
毕竟是出远门,车上什么人都有,装着这么多钱和金镯子不安全。
言真找了块布头,拿了针线,在内裤上缝了个兜。
她将路上需要的钱拿了出来,把剩余的钱全部塞进了兜里,再用线缝死。
只有钱贴身放着才能让人安心。
八月天气热的很,几个人在光秃秃的土炕上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不亮,言真就起来操持了。
他们的东西也不多,只有几个包裹,老太婆用轮椅推着,毕竟王文智在医院工作,轮椅这种东西倒是不缺。
村口大槐树下,村长媳妇早早就等在了这里,一瞅见言真的影子,就赶紧拎着包裹跑了过去。
村长媳妇准备的周到,给她们一人准备了一个罐头瓶子,里面灌上了白开水。布兜里还装了十来个鸡蛋,自己蒸的花卷,和腌的咸鸭蛋,打算在火车上分着吃。
言真花了钱,让村里有拖拉机的人家送他们到了车站,又辗转去了市里,这才买到了去省城的火车票。
刘大花看了一眼火车票钱,立马不乐意了,嘟囔着说:“咱们几个人就行了,干嘛还让人送,白白浪费车票钱。”
村长媳妇剜了老太婆一眼,“你是什么都不用管,让人推着走,只要坐着就行,言真还得照顾两孩子,拎着那么多东西,一个人怎么可能忙的过来?”
言真当着外人的面,知道怎么演个受气的媳妇,故意低眉顺眼的说:“妈,我就是觉得人多了能彼此照应,才让村长嫂子一起来的。”
和前两天相比言真的态度可以说一百八十个大转弯,就像之前任人拿捏的时候。言真自从知道了要进城,可着劲的猖狂了两天,现在随着离省城越来越近居然老实了。
刘大花猜测,言真是怕等他们和文智团聚了和文智告状,这么一想刘大花立马得意了起来。
“既然你说人多好相互照应,那你就好好的照顾我,知道不?”刘大花端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道:“媳妇啊,我渴了。”
言真立马拿出装着白开水的罐头瓶子,拧开后往刘大花的嘴里灌去。
猝不及防,刘大花直接呛地将水从鼻子眼喷了出来。
“你他妈的是不是想呛死我!”
“我儿子怎么娶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刘大花一挥手,将言真手里的罐头瓶子直接挥了出去。
“哐当”一声,罐子砸在了地上,言真也被泼了一身的水。
罐子砸在地上的声音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此时不远处有一道军绿色的身影,正是顾维琛。他探着身子看了看,作为军人他生怕发生了什么骚乱,赶紧大步走了过去。
顾维琛走到言真身边道:“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一道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响起,是她熟悉的音色。
言真错愕的扭头。
“真真!你醒醒!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求求你睁开眼看看我!”
耳畔好像是顾维琛的哀求声,声声如泣,言真听的心疼,想努力睁开眼,想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可是周遭混沌,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怨念在拉扯着她,把她拉进了一个黑洞里,让她一阵晕眩。
模模糊糊中,言真听见了咒骂声,随后她骤然惊醒。
“吃了就睡,我们王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好吃懒做的媳妇!赶紧给我起来,伺候我上厕所!我要拉裤子里了!”
尖酸刻薄的语言传来,言真坐起身,看向那个瘫在床上的老太婆。
那老太婆面色红润,可见是被人伺候的不错。
这人不正是刘大花吗?她前夫王文智的妈。
见言真依旧没动作,刘大花不耐烦的用手“哐哐”的砸了砸炕头旁的柜子,“赶紧的!听见没有,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我儿子休了你!”
“还有,你考虑的咋样了?文智说要收养个军烈的遗孤让你抚养,我和你说,你可千万不能给我儿子掉链子啊!收养军烈遗孤,可以帮他升职呢!”
“再说了,你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也没给我们王家下个蛋,收养个孩子,对你也好!懂不懂?”
言真对刘大花说的话充耳不闻,仔细打量着眼前。
这个房间她熟悉的很,王文智和她就是在这里举办的婚礼,但是当天晚上,他连房都没圆就走了,从此以后再也没回来。
所以,她怀孕?咋怀?言真苦笑了下。
现在言真满心疑惑,她不是死了吗?死在了顾维琛的怀抱中,怎么又回到了这里?言真的视线从刘大花身上掠过,看向摆在柜子上的日历,一九八三年,八月十三,她难道重生了?
上一世言真有过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前夫王文智是一名军医,常年在外,她一个人支撑着家里的里里外外。瘫痪在床的婆婆日日刁难,年幼的弟妹顽劣不堪,言真可谓是劳心劳力。
后来前夫为了前途,收养了军烈的孩子送到她身边,从此以后言真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刚过满月的孩子抚养长大。
就在送走婆婆后,言真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可以去和丈夫团聚的时候,她被人污蔑和老光棍偷情。
至今她都记得当时的场景,她被人按在地上扇耳光,不管她怎么解释,奈何王文智就是不信她,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厌恶。
她颤抖着手想摸一摸自己养大的孩子,可是那孩子学着外人的样子往她身上吐口水,骂她是破鞋。
言真心灰意冷的回了娘家,满腔的委屈想找最亲最近的人诉说,娘人却嫌她丢人,压根门都不让她进,口口声声说着让她去死。
就此,言真真的没家了。她不知何去何从,只能四处漂泊,其中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人到中年,言真又被确诊得了乳腺癌,不过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只是颇为遗憾的是,偏偏让她在这个时候,遇见了顾维琛。
一个因为战争留下的后遗症折磨了大半辈子的军人,最终油尽灯枯。
他们俩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女,是病友,也是知己,弥留之际相互依偎着取暖。
在得知顾维琛是H市的军区首长后,言真当时试探着向他问起王文智,“你知道这个人么?他在部队医院当医生,过得怎么样?结婚了么?”
年过半百的顾维琛依旧英俊,沧桑留在他脸上好似给他平添了几分成熟味道,他轻轻点头,道:“知道。”
言真本是希望从顾维琛的口中听见王文智过的不好的消息,结果却让言真犹如晴天霹雳。
“王军医啊,人不错,早就结婚了。他爱人也是我们医院的,和你一样也姓言,俩人在82年结的婚,他的结婚申请还是我批的呢,人转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我记得当时俩人都要上班,没人看孩子,孩子还被王军医送到了乡下几年。”
“现在人家儿子都生了儿子,享受天伦之乐了。”
言真听完这些话,一口血喷了出来。
“真真!”顾维琛惊慌的一把抱住了她,转头焦急的喊道:“医生!医生!”
言真用力的抓住顾维琛的手,张了张嘴,一开口,殷红的血就从她的嘴里涌出,想说什么,再也说不出来。
她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顾维琛,一双眸子里满是她的恨和不甘。
在他们老家农村不兴领证,只认酒席。摆了酒,放了爆竹,礼就成了。
所以王文智就钻了空子,在他们摆酒的第二年和别的女人在省城领了证?
和王文智结婚的也姓言,言真知道是谁了,正是用她高考成绩上了大学的堂姐,言瑟。
当年她的高考成绩被她的父母卖了五百块钱,拿着这个钱翻盖了新房,讽刺的是,她最后却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那孩子根本不是什么军烈的后代,是王文智和言瑟生的!
她在老家帮他们带孩子,伺候瘫痪在床的老娘,照顾年幼的弟妹,他们却趴在她的身上吸血!最后弟妹大了,婆婆死了,他们就设计一脚把她踢开。
真是好计谋啊!
言真看着满眼焦急的顾维琛,意识逐渐模糊。
她就这么怀着满腹委屈和不甘死在了顾维琛的怀中,让言真没想到的是,下一个瞬间,她居然重生了!
言真忍着内心的激动,低头笑了笑。她既然重生了,那么这一世,她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血的代价!
“言真,你装聋是吧?”刘大花见言真像是中邪了一样,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拿着手边的罐头瓶子朝着她扔了过去。
言真的身子轻轻一躲,罐头瓶子哐当一声摔碎在了她身后,四分五裂。
刘大花胸脯剧烈起伏着,指着言真骂:“你他妈的居然敢给我躲!”
“我和你说!收养遗孤这个事,没得商量,我说了算!你必须答应,好好将他抚养长大!要不然我让你好看!”
王文智想把言瑟横抱起来,但是他已经吓的手脚发软,自己都站不住。
“愣着干啥,赶紧送医院啊!”
几个还年轻的婆子,在农村干惯了农活,力气还是有的。她们一把推开六神无主的王文智,抬腿的抬腿,抬胳膊的抬胳膊,把言瑟抬了起来。
田婶看已经没了主意的王文智,只好叮嘱,“你赶紧收拾些生产用的东西,带上下楼来!”
王文智这才回神,点着头道:“哦,行,我知道了。”
他毕竟是医生,见惯了血腥的大场面,很快就稳定了心神,收拾好东西,立马往楼下跑。
刘大花也不哭闹了,文娟也不喊了,有些害怕的躲在了刘大花身边。
只有文斌自始至终没发一言,他知道这个嫂子不像之前的嫂子好让人拿捏,为人处世也不能像在农村那样。
他今后要是想留在城里上学,上班,就得指望他哥,他哥必然要看自己老婆的脸色。
他妈和他妹妹怎么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刘大花回了神,知道言瑟是要生孩子,也就不怕了。
她不满的嘟囔,“在家生不就行了,折腾什么。我三个都是在家生的,不都好好的?”
“浪费那个钱干啥。”
钱都被罚了,还浪费,刘大花对言瑟又是一阵埋怨。
天都黑了,下班的人陆陆续续的回了筒子楼,在餐桌上将医院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这栋楼里有一半都在医院上班,另一半是拖家带口来随军的家属,按照这个传播速度,等下晚饭遛弯的时候,王文智的事情就能传遍整个家属院了。
丢人是丢大发了。
次日,言瑟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阵痛和折磨后,依旧生不下来,无奈只好顺转剖,受了两茬罪,这才生下一个男婴。
孩子因为是早产,要比足月出生的小很多,立马就被医生抱着送进了保温箱。
一时之间言瑟忧心忡忡,孩子天生不足,要是体弱多病怎么办?
都怪那个死老太婆!一想起这个,言瑟又是一肚子气,今后这日子怎么过啊!
言真和村长媳妇压根不知道,在他们睡的这舒舒服服的一大觉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俩人是饿醒的,要不然还睡呢!
俩人洗漱后,赶紧找地方吃饭。
招待所旁边就是个小吃部,一块木头牌子,上边用红油漆写着五个大字——红火小吃部。
现在正是吃饭的高峰期,屋里已经坐满了人,言真和村长媳妇就在外面支起来的桌子上,找了个没人的地坐了下来。
言真买了两碗小米粥,两个茶叶蛋,八大块肉饼。
农村妇女因为下地需要力气,普遍吃的多,他们这两天又没好好吃饭,早就饿急眼了。
加一起才一共花了一块五,言真不由得感慨现在物价的便宜。而且肉饼也是实实在在的肉饼,里面都是肉,一咬流油,别提多香了。
“还是城市里好啊。”村长媳妇抹了抹嘴边的油,又端起小米粥滋溜一口。
俩人正吃着,言真忽然一低头,忽然发现一个奶娃娃正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她。
看样子应该也就一岁多,小家伙穿着小裙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肉嘟嘟的手上伸出短粗的小指头,在自己的鼓鼓的小肚肚上,戳啊戳。
言真的心一下就化了,她上辈子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看见孩子总想多看两眼,尤其是这么可爱的。
言真弯下腰去,柔声细语的哄着问:“娃娃,你家大人呢?”
小丫头歪了歪头,不说话,却笑了。张着嘴露出一口小奶牙,水汪汪的大眼睛也跟着笑的弯成了月牙。
“这小孩可真可爱。”村长媳妇也被吸引了注意,撕了一块肉饼,逗弄着那小孩说:“吃不吃啊?”
小丫头摇摇头,眼睛却盯着言真一眨不眨,软乎乎的开了口,“妈妈。”
“啥玩意?”村长媳妇看向言真,笑的前仰后合,“哈哈,言真啊,你啥时候生了个孩子!”
这孩子八成是认错人了。
一声妈妈,让言真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又酸又胀。
她不自觉地就伸嗖握住那小丫头的手,她摩挲着那小手,润呼呼又软绵绵的,忽然言真有些哽咽。
上一世也有人喊过她妈,她从小抱着背着,没日没夜的陪伴最后换来的是对她的嫌弃和厌恶。
“妈妈。”小丫头又软软糯糯的喊了一声。
言真伸手捏了捏她肥嘟嘟的小脸,轻声笑了下,心想这要是她的孩子该多好。
言真撕下一块肉饼,递给小丫头说:“吃吧。”
小孩飞速伸手捂住嘴巴,摇了摇头。一看就知道家教很好,家长特意叮嘱过不能吃外人给的东西。
村长媳妇忍不住夸了一句,“真是个小人精。”
言真拉住她的小手,将肉饼塞给她说:“你不是喊我妈妈么?妈妈给的也不吃啊。”
小姑娘的眼珠滴流转,大概是在想言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抿着嘴巴,歪着头看言真,眼睛眨巴了一下,像是想明白了一样,笑着接过言真手里的肉饼。
“啧,这小孩,我给的就不要。”村长媳妇笑着挪揶着说:“还得是你这个妈。”
村长媳妇看着言真对待孩子的那个殷切劲,心里有些不好受。当年王文智和言真摆了酒就走了,然后再也没回来,连房都没圆,平白无故的耽误了言真这么多年。
“今后你找个男人结婚,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村长媳妇安慰着说:“你长的俊,孩子一定像你。”
“嗯。”言真点头,这辈子她想和顾维琛好好过,生个他们的孩子。
小丫头捧着肉饼小口小口的吃,吃一口看一眼言真,还对言真笑。
言真觉得自己要被俘获了,这谁家孩子啊,她能不能认个干妈?
这么想着,不远处突然跑来一个妇女,她先是四处看看,在看见言真和她怀中的孩子后,一拍大腿,明显是松了口气。
“童童啊,你说你咋在这呢?我找了你半天!”她急惶惶的朝着言真跑了过去。
这人蒙着头巾皮肤黑黄,脸上还带着高原红,上身蓝布褂子,下身是打着补丁的裤子。
再看这小孩白白嫩嫩的,一点都不像一家人。
她走到言真身边,下意识的就伸手想去抱孩子,“同志,谢谢你帮我看了会孩子,要不这孩子指不定跑哪儿去了,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言真抱着孩子的手往身后躲了躲,戒备的看着她问:“你是孩子的妈?”
“对啊。”妇女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孩子,伸手去抢,下一秒小孩就大哭起来。
“呜呜!妈妈!妈妈!”她扁着嘴巴,朝着言真伸手,眼珠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大铁门,高门楼,村里没几家有,还不是拿着卖闺女高考成绩的钱换来的?崔金华心里一阵鄙夷。
“弟妹,在家没啊!”崔金华站在门口,往院子里探了探身,见没人回,又敲了两下大铁门。
窗户上这才探出个头来,言真她妈李春平一瞅是她嫂子,心里一阵冷笑,她不去找她,她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李春平和儿媳妇张洪霞互相看了一眼,景然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崔金华见屋里有人,就径直进了门,掀开门帘直奔屋里,瞧见李春平就笑眯眯的说:“我给弟妹道喜了。”
“我有什么喜事啊。”李春平呵呵一笑,拍着炕头说:“嫂子坐啊。”
“弟妹你还不知道呢吧?”崔金华笑着坐在了李春平身边,就像是平常的妯娌唠家常一样。
李春平道:“我知道什么?”
“就是真真的事情啊!”崔金华抿着嘴笑,“你家真真啊,真是厉害,自己进城和王文智离了婚,找了个军官,马上就要结婚了!”
她避重就轻,对言瑟和王文智的事情一字不提,为的就是告诉李春平言真要结婚的事情。
李春平哼了一声,道:“是吗?我还真不知道。”
崔金华啧了一声,“我这不是来告诉弟妹来了么?”
“你的福气在后头呢!那军官一个月一百多的工资,能给你不少彩礼呢!”
“你们索性也进城去,让你姑爷给你家老大安排个工作,今后一家人都当市里人,还不得让我们羡慕死!”
“哎。”崔金华叹了长长的一口气,瞅着李春平的脸色说:“真真不会没给你们信吧?她这是想干啥?觉得自己今后嫁高门了,就要和娘家的穷亲戚断个干净?”
这话不就是在故意蹿李春平的火呢么?哪个妈要是知道了自己闺女在外面要和男人偷着结婚,能不生气的?尤其是李春平恨不得卖闺女的这种人。
她太了解这个妯娌了,崔金华耐心的等着看李春平翻脸的样子。
“哼,你闺女在城里偷偷和我姑爷勾搭上了,我闺女可不得离婚么!”李春平暴怒的站起身,揪着崔金华的衣领子一个猛劲,差点把她拽个趔趄。
崔金华脸上的笑僵住,“不是,弟妹,你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说你闺女是怎么勾搭结了婚的男人的?你们家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还有脸上我家来说三道四!”
“走,我们让大家伙来评评理!”
李春平和儿媳妇张洪霞俩人也不客气,一个揪着她的头发,一个揪着她的衣服,直接把她拽出了院子大门。
崔金华顿时慌了,她压根没想过李春平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大家伙都来看啊!看这个婆娘教育出来个什么东西!”李春平对着崔金华的脸蛋子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她闺女在省城和我姑爷勾搭上了!就连孩子都生了!我闺女在老家替这对贱人照顾瘫子妈!你们说说,她闺女贱不贱吧!撬自家姐妹的墙角!”
张洪霞配合着自己婆婆,撕扯李春平的头发,让李春平动手动的方便。
“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好玩意!还上我们家说三道四来了!我不打死你!”
“我闺女孝顺的很!用得着你在这里挑拨!”
在李春平的眼里,言真还是之前的那个言真,容易被人拿捏,心疼娘家和她的那个言真。
还说什么嫁了高门不想告诉他们,崔金华就是在挑拨,言真一早就来了电报,特意和他们说个清楚。
“还是觉得仗着人多,我怕闹笑话,怕婚礼举办不成,就得随了你的心?”
言真抱着自己的包裹,哭的仿佛没了力气,摇摇欲坠差点跌倒,顾维琛一把扣住言真的腰肢,紧紧的将她揽在自己的身侧。
他凌厉的眼扫视着众人,“你们一句接一句,好像都是你的理,是在逼我媳妇么?”
“怎么,是想让我们的婚礼办不成?”
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所有人,目光一寸一寸的像是刀子一样凌迟着众人。
“人家办喜事,不管怎样都不能来闹吧?”刘娟给了自家男人一个眼神。
田富强赶紧拉住田婶,往外带着走。
“你拉我干啥?”田婶一步三回头,被田富强拉着走,脚下蹚地恨不得要出火星子,“哎呦,慢点,我要跌了!”
“你说你管八家子的事,你累不累?”
田婶还往后仰着脖子一个劲的看,这个热闹凑不到,可难受死她了。
“对啊,人家办喜事呢,可是大日子,这不是故意给人添堵么?”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当成亲闺女,你能闹亲闺女的婚礼去?”几个军嫂早就听不下去了,奈何当着自家婆婆不好说什么,婆媳那点事,谁不知道?
就看刘大花那身肥膘就知道,言真以前把她伺候的多舒心!
此时言真又道:“当时王文智不在家,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个人!地里的农活我要操持!弟妹还小,我也得管,婆婆瘫在床上,我也得费心费力!”
“你们说,我这个媳妇当的不够好吗?为什么即使我走了,还不放过我!还想讹我钱!”
言真红彤彤的眼睛看着众人,眼泪在她的精心打扮过的脸颊上滑过,弄花了脸。
凄苦又憋屈的日子,这些军嫂都过过。上头有婆婆压着,下面是小姑子小叔子要管,那日子难熬的很!
刘大花拉婆婆帮的人卖惨,言真就拉这帮军嫂。
果然在场的嫂子们一个个都回忆起了在农村留守的日子来。
“这日子啊,谁过谁知道!你既然说言真是你亲闺女,就看在人家这么精心尽力伺候你的份上,把钱给人家又怎样?”
一个蒙着头巾,脸上带着些高原红的军嫂,可能也是刚进城不就,她愤愤的接着说:“你不舍得给,就是在胡说八道!可别说拿着媳妇当亲闺女的话了!瞎话说多了,恐怕是自个都当真了!”
天地下最大的谎言就是这句话,儿媳啊,我虽然是你婆婆,但是我拿着你当亲闺女!
她们又不是没当过媳妇,谁不知道谁?
言真擦擦眼泪,低着头抽泣,不再说话。
刘大花急了,梗起了脖子,“行,她不是我亲闺女,那钱在她那,把钱给我总可以吧!”
软硬不行,那她就胡搅蛮缠!
言真立马道:“钱在你那!你少来诬陷我!”
说着言真就把包裹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从里面翻出来卖宅基地还有土地的文书,上面可是刘大花签字画押的!
“我就怕你到时候诬陷我!我可是有证据!”言真拿给众人看,又拉了一把村长媳妇说:“当时中间人就是她和她男人!”
“钱是当着中间人给到了你手里的!你现在说钱在我手里?”言真委屈的眼里又流了下来,看向众人,“你们要是不信,就去村里找买家和村长,一个个问清楚!”
“钱最后都让你抢走了!”文娟突然蹦了出来,“我家的钱都在你这个贱人这里!”
言真索性把包裹扔在了地上,道:“那你们搜吧。”
言真记得两个月后,就是言瑟和王文智的亲生儿子聪聪出生的日子。
为了让言真发挥免费保姆这个功能,王文智在几个月前就不断的在寄回家的信里开始了铺垫,说是想领养个军烈的孩子,能帮助他提升云云。
言真慢慢抬头,对刘大花说:“对了妈,上午文智来信说他在市里分了大房子,让我带着你和弟妹去享福。”
“到时候,我们收养了孩子,说不定孩子还能给我带来福气,让我转年也能生个,想想未来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幸福啊。”
上一世的今天,王文智是来了信,却只字未提分房子的事。
把一堆累赘扔在老家,找个便宜保姆看着,他多逍遥啊。为了防止累赘们进城,王文智压根就没和累赘们说过,他在城里已经分了房子,甚至钻了空子,又另娶了别人。
听见这个消息,刘大花立马笑地咧开了嘴,呲着牙说:“真的!你咋当时没和我说!”
“还是我儿子有本事!”
她不满的看着言真,上下磕了磕眼皮子说:“你啊,这辈子嫁给我儿子纯属好命,这年头有哪个村里的女人能进城,吃商品粮的。”
被进城吃商品粮,住大房子享福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刘大花根本没质疑真假,反正在她心里按照他儿子的本事,这都是早晚的事。
“是啊,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您可得好好活着。”言真语气里带着挖苦,起身出了屋子。
既然要进城,那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了,言真看了看四周,估量着能卖多少钱。
三间平房,还有两间厢房都是砖房,新盖的没几年,肯定值不少钱。
加上村里分的五亩地,这些虽然国家禁止贩卖,但是可以将使用权卖出去。还有家里养的十只羊,五只老母鸡,一头肥猪,厢房里还有些农具也可以换钱。
什么桌椅板凳,被子褥子,锅碗瓢盆统统都卖掉。
之前王文智寄回家的钱都是老太婆把持着,她想花一分钱在自己身上简直比登天还难,现在她要把这个家卖个精光,毛都不会留给他们。
“哎呦,我拉裤子里了!老大媳妇,你赶紧给我过来!”
“你她妈的是不是耳朵聋了?”
“哎呦喂,儿媳妇虐待老婆婆了!大家快来看啊!”
见言真一直装听不见,刘大花由一开始的咒骂转变成了作妖。
以前言真就怕她闹这一出,只要刘大花喊一声,她立马就伺候着刘大花屎尿。
两小时翻一次身,一天擦洗一次身子,这么多年刘大花身上连个褥疮都没有,就这人家还不领情呢,天天挑毛病刁难她。
把人伺候的这么好,所以现在这个老太婆才能中气十足的骂人。
不是想骂么?那就让她骂个够,言真索性直接把门窗都关严实了。
“妈,你骂吧,最好大点声,不过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一定有人能听见。”言真对着刘大花呵呵一笑,转身关上了门。
“你个贱人给我过来!”刘大花看着门的缝隙越来越小,把最后一丝凉风也隔绝了。
现在正是夏天,密不透风的屋子燥热难耐,汗一层一层的往下淌,身下的屎尿裹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
“你等着我见到我儿子再说!等我们进了城,我让我儿子好好收拾你!”
刘大花淬着唾沫星子,咬牙切齿的骂。心里却道,真是奇了怪了,言真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言真出了王家的院子,朝着村长家走去。
她着急卖房子,自然不能多等,农村又没有中介一说,只能拜托村长。
等签约文书的时候,也得村长出面。尤其是去外地需要开介绍信,种种琐碎的事情村长可是个关键。
言真到了村长家,说明来意后,又笑着对村长媳妇说:“嫂子,今后我们进了城,家里的农具也用不上了,我留了些能用的,你别嫌弃,就当是给您留个念想,等会你来我家拿。”
想让人尽心尽力的帮忙,就得给点好处,言真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村中媳妇长的膀大腰圆,衣服不合身的裹在身上,脸被晒的黝黑,听言真这么说,乐的脸上都是褶子。
“劳您和我大哥费心了,我们着急走,所以价钱都好商量,只要差不多就行,到时候我给你们提好处。”
“好说,好说。”村长媳妇粗壮的身体笑的颤了颤,心道这个王家媳妇怎么这么上道了?
“只是,我还有件事,”言真装着犹豫的样子,“就怕太麻烦嫂子你了。”
见此村长媳妇立马“啧”了一声,拍了下言真的肩膀道:“有事就说,你和我还这么见外干啥。”
“那行,我就不和嫂子客气了。”言真笑了笑道:“你说我一个女人家也没去过城里,还得坐火车,带着那么多的东西,实在是不方便,再说我心里也发憷。”
“嫂子你是咱们村长的媳妇,见多识广,送我进趟城呗,你放心,什么钱都是我出。”
言真连吹带捧的把村长媳妇哄的眉开眼笑,她立马就点头答应道:“行,反正家里麦子已经收了,也没啥事,我就和你去趟省城,正好也逛逛。”
“那,谢谢嫂子了。”
村长媳妇看着言真叹了口气,拉着言真坐上炕头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嫂子我看在眼里。
这下你能和你男人团聚了,今后过的都是好日子!”
言真笑的也情真意切,“那是自然,今后咱们过的都是好日子!”
她是好日子,但是对有的人来说,算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和村长媳妇又说了些体己话,言真这才从村长家告辞。
言真带着村长媳妇进城,自然有她的打算。
这人牙尖嘴利,虽然爱占小便宜,但是大事上绝不含糊。能给她做个见证,免得王文智编排她,必要的时候还能帮她吵架,一个顶十个,绝对是个好手。
这次她一定要算计好,要万无一失才行。而且顾维琛也在那里,这么一想,言真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立马明天就动身去省城。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有座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屋顶上杂草丛生,言真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门口的懒汉歪歪扭扭的坐在石头上,手扣着脚丫子,看见言真嘿嘿的一笑,呲着大黄牙说:“王家媳妇,这是干啥去?”
言真的汗毛立马立了起来,血液迅速上涌奔腾着挤进了心脏。
她的心咚咚咚的跳着,挤出一个笑说:“没干啥,癞子哥,在这歇晌呢啊。”
门口的大树被风一吹哗啦啦作响,明明是正午,言真却觉得毛骨悚然。
上一世的记忆让言真对这人又恨又怕,就是他差一点毁了她的清白,让她就此身败名裂。
言真垂下去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离得远,但是言真依旧能闻见从癞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的汗臭,熏人的很。
他因为常年喝酒,脸颊还有鼻子两旁布满了血丝,尤其是眼睛,有种不正常的红。
“癞子哥,我打算明天去集上卖些东西,东西太沉我自己搬不动,想让你搭把手。”
言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块钱,递了过去说:“癞子哥,别嫌弃,就当给你的买酒钱。”
“客气了,弟妹。”癞子趿拉上布鞋,站起身接过。
那目光下流猥琐,言真忍着,想着自己的计划才强压住打上去的冲动。
不想再多做纠缠,言真赶紧快步离开。
癞子盯着那曼妙的背影,砸吧砸吧嘴,伸手抓了一下裤裆。
言真一溜烟的往前跑,拐了弯,扶着墙缓了好久才稳住心神。
癞子是个酒鬼,只要有钱就会去买酒喝,然后喝个宁酊大醉。
言真给的钱,足够他喝个痛快。也就是说,今晚上癞子必定会喝的醉死过去。
醉死后,会发生什么那都是意外。
言真敛了敛眸子,垂下目光,往王家走去。
她刚到家门口,就听见了中午放学回家的王家弟妹正兴奋的在屋子里嚷嚷。
“咱们要进城了?真的!能住楼房?”
“以后我也是城里人了呢!我同学一定会羡慕我的!”
“哼,就是替咱哥感到不值,他可是军医!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是找个大官家的小姐都绰绰有余,一想到咱们的嫂子是个农村的,我就觉得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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