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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顾延卿岑婧怡全文免费

豚二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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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婧怡确实是刚睡醒,昨天白天落下的翻译工作,她在昨晚哄茵茵睡着后补了回来。不过她昨晚的专注力不是很好,老是走神,一直忙到了将近十一点才躺下。岑婧怡扶着门,半个身子藏在门后,素白着小脸,蓬松的头发全部捋到了右边的肩头披着。她抬眸看了眼门外高大的男人,有些尴尬,“你先进来吧。”都没看清顾延卿手里是否拿了东西,她就赶紧拿了自己的牙刷脸盆等东西,出门去洗漱。回来的时候,乌黑的头发已经随意地扎在了脑后,眉眼间也没了刚睡醒时的惺忪。顾延卿坐在床边,看着她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清水出芙蓉。愣神了有半秒,他才开口道:“这里有包子油条,你快趁热吃了,再去开广播吧。”岑婧怡放下洗漱用具,这才注意到放在书桌上的早餐和书。她的视线落在那一摞书上。饶...

主角:顾延卿岑婧怡   更新:2025-03-21 14: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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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延卿岑婧怡的其他类型小说《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顾延卿岑婧怡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豚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岑婧怡确实是刚睡醒,昨天白天落下的翻译工作,她在昨晚哄茵茵睡着后补了回来。不过她昨晚的专注力不是很好,老是走神,一直忙到了将近十一点才躺下。岑婧怡扶着门,半个身子藏在门后,素白着小脸,蓬松的头发全部捋到了右边的肩头披着。她抬眸看了眼门外高大的男人,有些尴尬,“你先进来吧。”都没看清顾延卿手里是否拿了东西,她就赶紧拿了自己的牙刷脸盆等东西,出门去洗漱。回来的时候,乌黑的头发已经随意地扎在了脑后,眉眼间也没了刚睡醒时的惺忪。顾延卿坐在床边,看着她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清水出芙蓉。愣神了有半秒,他才开口道:“这里有包子油条,你快趁热吃了,再去开广播吧。”岑婧怡放下洗漱用具,这才注意到放在书桌上的早餐和书。她的视线落在那一摞书上。饶...

《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顾延卿岑婧怡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岑婧怡确实是刚睡醒,昨天白天落下的翻译工作,她在昨晚哄茵茵睡着后补了回来。

不过她昨晚的专注力不是很好,老是走神,一直忙到了将近十一点才躺下。

岑婧怡扶着门,半个身子藏在门后,素白着小脸,蓬松的头发全部捋到了右边的肩头披着。

她抬眸看了眼门外高大的男人,有些尴尬,“你先进来吧。”

都没看清顾延卿手里是否拿了东西,她就赶紧拿了自己的牙刷脸盆等东西,出门去洗漱。

回来的时候,乌黑的头发已经随意地扎在了脑后,眉眼间也没了刚睡醒时的惺忪。

顾延卿坐在床边,看着她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清水出芙蓉。

愣神了有半秒,他才开口道:“这里有包子油条,你快趁热吃了,再去开广播吧。”

岑婧怡放下洗漱用具,这才注意到放在书桌上的早餐和书。

她的视线落在那一摞书上。

饶是隔了那么远,她也能看到最上面那本书的封面是英文字体。

顾延卿注意到她的视线,开口解释:“这是……部队附近的书店清仓搞活动,我随便买的。”

“你看你能不能用得上,要是用不上,我再拿走处理。”

岑婧怡走近,指节纤细的手拿起书。

当发现全都是英文书,且还是市面上的经典热销书,她瞬间明白过来顾延卿说了谎。

这几本英文书在市面上向来供不应求,且售价不低,怎么会沦落到清仓搞活动?

就算真的是清仓搞活动,顾延卿也不应该全买英文书。

显然,这些书是顾延卿故意买来给她的。

只是……

岑婧怡眼波流转,朝顾延卿看去,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给自己买英文书。

“谢谢,这些书我刚好用得上。”

闻言,顾延卿心中的石头瞬间落到了实处,深眸也闪烁起了喜悦的光芒。

只是藏在心口位置的那枚戒指,他还是没有勇气现在拿出来。

“吃早饭吧。”他说。

“嗯,你也吃。”

岑婧怡拉开凳子,在书桌面前坐下。

她左手拿了一个大包子,右手翻起了一本英文书。

雪白的手腕压在黑色的英文字体上,修长的手指捏着翻开的纸张。

她一看书就入了迷,右手举着的包子大半天也没吃完一半。

顾延卿坐在床边看她,看得肆无忌惮,眼里的深情多得几乎要溢出来。

直到敲门声响起,各自入迷的两人这才恍然回神。

是刚刚和顾延卿搭话的自来熟大姐。

大姐站在门外,好心提醒说:“婧怡,你还不去广播室啊?”

岑婧怡愕然回神,扭脸朝桌面上的闹钟看去。

发现距离广播开始的时间只剩十分钟。

她赶紧从凳子上起身,右手将包子塞进嘴里咬着,左手扯下脑后的皮筋。

紧接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梳子出来。

咬着包子胡乱梳了几下头发,她就一边扎着头发,一边快步往外走。

出门从自来熟大姐面前经过时,还不忘取下嘴里的包子,对大姐点点头感激地说:“张姐!谢谢你的提醒!”

“嗨呀~”自来熟大姐笑着一摆手,正要谦虚两句,岑婧怡已经拿着大包子跑远了。

留下自来熟大姐尴尬地站在原地,摆在空中的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

“张姐。”顾延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

他学着岑婧怡的称呼,将手中的包子油条等早餐递到张姐面前,“吃包子吗?”

自来熟张姐受宠若惊,这次摆起了双手。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到食堂去吃,你留着等茵茵起来了,让茵茵吃吧!”

“不碍事,买得多,您尝一个,看和食堂做的一不一样。”

“真不用真不用!”张姐虚推了顾延卿的手一把,“你不用跟我客气!”

见状,顾延卿也不再坚持,收回了手。

“这两年来,多谢你们照顾婧怡和茵茵。”他突然话锋一转,由衷地说起了感谢的话。

张姐怔愣了几秒,习惯性摆手。

“嗨呀!这有啥啊!婧怡她一个人带着茵茵辛苦,我们都是女人,能理解她,帮帮她也是应该的!”

“况且,婧怡她文化高,性子好,去年给我小民辅导,让我家小民成功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我还要感谢她嘞!”

话匣子一打开,张姐就有些收不住了。

她忍不住数落起顾延卿,怪顾延卿不该这么久以来对岑婧怡和茵茵不管不顾。

面对指责,顾延卿连连点头,全盘接受。

张姐见他虚心受教的样子,心里对他的印象分又加了不少,又对他说了不少关于岑婧怡和茵茵的事。

这正是顾延卿拿早餐来向她搭话的目的。

他想更全面地了解岑婧怡和茵茵的过去,想知道在他缺席的日子里,这坚韧乐观的母女俩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在自来熟张姐滔滔不绝地诉说中,广播声准时开启。

这也是食堂开门的信号。

陆续有人拿着饭盒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瞧见张姐和顾延卿站在门口说话,大家都是好奇地频频侧目。

没多久,张姐的饭搭子——另外一个胖胖的大姐就来了。

在胖大姐的招呼下,张姐意犹未尽地向顾延卿道别,表示下次有空了再继续跟顾延卿说岑婧怡和茵茵的事。

顾延卿感激应下。

自来熟张姐和胖大姐结伴离开。

胖大姐好奇问:“你啥时候跟婧怡的对象关系这么好了?”

“哪呀!今晨我出来打水,被他吓了一跳!他拿着东西站在婧怡宿舍的门口,像尊雕像似的,也不敲门,怕吵到婧怡睡觉!啧啧,这天底下咋有心这么细的男人?要是我家那口子,不敲门?门板都给你拍下来!”

张姐啧啧感叹,又将顾延卿请自己吃包子油条的事说了一遍。

不过一个上午的工夫,顾延卿因为害怕打搅岑婧怡睡觉,清晨在门口苦守的消息几乎就传了个遍。

紧接着,顾延卿家在哪条村,步行来到镇上需要多久,也被人扒得干干净净。

不过人们对顾延卿的评价还是褒贬不一。

有的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人婧怡自己把孩子拉扯大,他想起来当爹了!早干嘛去了?”

有的说:“人家没准有自己的苦衷,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只要他对婧怡茵茵好,也不枉婧怡这几年来吃了那么多苦。”

当天下午,顾延卿走后,立马就有好几个大姐带着瓜子和糖来了岑婧怡的宿舍。

大姐们用瓜子糖果哄好茵茵,然后拉着岑婧怡就开始了盘问。

岑婧怡被她们弄得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们那些离谱的问题。

“哎,婧怡,那你男人这次回来,是不是就是为了回来带你们娘俩走?”

岑婧怡怔了怔,轻轻摇头,“他没说。”

“啥?他没说?那你得说呀!我跟你说,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不在跟前守着,他肯定要拈花惹草!”


顾延卿抱着茵茵坐在岑婧怡斜前方的马扎上,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深邃的眸子满是欣赏地盯着岑婧怡看。

“茵茵,妈妈厉不厉害?”他低声问怀里的茵茵。

茵茵重重点头,随后骄傲地扬起了自己的小下巴。

顾延卿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摸摸她的头,随后继续朝着岑婧怡看去。

原本丝毫不紧张的岑婧怡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莫名变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刻意忽略了男人的目光,不与男人有任何目光接触,这才重新稳定了心神。

“好,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岑婧怡站起来宣布规则。

“我手里有一本诗歌选集,一会儿应聘者上来后,可以自己选择一篇诗歌进行朗读。”

“每个人朗读的时间最长三分钟,完成朗读后,我和三位评委负责评审。”

“评审的结果只有淘汰,和进入二轮面试。”

“大家准备好了吗?”

话音落下,应聘者们瞬间窃窃私语了起来。

“二轮面试?啥叫二轮面试?”

“傻!那就是第二轮的面试呗,正常!咱们人这么多,一次肯定选不出来!”

说话间,排在第一位的张姐已经迈步上前了。

她拿起岑婧怡面前的诗歌选集,翻了翻,眉头逐渐皱起。

又翻了翻……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她开嗓。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开玩笑吆喝:“咋还不开始啊!那里头没有你看得上眼的?”

张姐向来开得起玩笑,不仅不在意催促,还大方地笑着承认:“哎哟!哪上我没看得上眼啊,是好多字我都不认识!”

此话一出,众人哄然大笑。

张姐自己也在人群的中心笑弯了腰。

不过她也没有放弃,最终选定了一篇简短的诗歌,声情并茂地开始了朗诵。

结果没有意外的,她没有通过一轮面试。

张姐自己在发现自己有好多字不认识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了结果,所以也没有表现出难过。

她捂着脸,一边重复说着‘丢脸丢大发了’,一边往围观人群里跑。

众人又是被她乐观的样子逗得大笑。

也有人大声夸她:“不管结果如何,张姐勇气可嘉!”

“对!勇气可嘉!”

有了张姐这么一活跃,现场的气氛高涨了不少,众人都等着下一个选手上场。

接下来上场的妇女们也逐渐放平了心态,只当这是在炎炎夏日的傍晚,举行了一个主题为诗朗诵的娱乐活动。

进入了二轮面试的,她们或迈着自信的步伐,或一脸惊喜地退场。

被直接淘汰的,也没有表现出难过或羞怯的情绪。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昨天晚上才被齐大同从娘家接回来的范佩佩,也排到了队伍的末尾。

别人都有机会竞争,她范佩佩凭啥不能竞争?

范佩佩非但不觉得面对作为评委的岑婧怡有什么不好意思,还自信地认为自己肯定能进入二轮面试。

很快,在夜幕悄然降临的时候,范佩佩最后一个朝岑婧怡走了过去。

现场明显静了下来。

大家伙都没想到,前不久才和岑婧怡发生矛盾的范佩佩,竟然也会参与应聘。

原本轻松的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尴尬。

岑婧怡倒是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看了范佩佩一眼,就把范佩佩当成普通的应聘者来看待。

可在范佩佩的眼里,岑婧怡看她一眼就垂下眸看草稿本的动作,是在故意无视她!


茵茵非但没朝她走近,反倒往顾延卿的身后躲得更厉害了。

岑婧怡见状,对顾延卿说:“你先带茵茵去食堂吃饭吧,我一会儿去找你们。”

“别!”涂月华阻止,“我都回来了,还吃什么食堂。一会儿我带你们娘俩去吃点儿好的补补身体。”

顿了顿,她又神色有些不自在地补充:“看在茵茵的面子上,姐勉强同意他跟着去。”

岑婧怡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没接话。

她对顾延卿道:“你还是先带着茵茵到附近玩一会儿吧,我有话要跟月华说。”

顾延卿颔首,“好。”

顾延卿抱着茵茵离开后,岑婧怡就向涂月华说明了顾延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以及顾延卿三年没有回来的原因。

“他说你就信?”涂月华耸肩撇嘴,“没准他是在外面玩累了,突然想起来家里有你这么个明媒正娶的媳妇,才回来的。”

岑婧怡抿了抿唇,“我不管他这三年来到底为什么没回来,也不管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了。他能充当起父亲的角色,能给茵茵父亲的爱就行。”

“岑婧怡!你不能这么想!你不能为了孩子,就没了自己啊!”

听到这句话,岑婧怡怔了怔。

是啊,自从生完孩子,她好像就没了自己。

可是孩子是自己选择生下来的,她既然选择了做一位母亲,就要负起做母亲的责任。

岑婧怡回神,对涂月华笑了笑。

“我明白你是为我好,但是茵茵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起码……起码等她治好了哑症再说。”

涂月华还要反驳什么。

岑婧怡握住她的手,“月华,顾延卿他对茵茵真的很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茵茵也已经和他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

“我希望,起码在茵茵面前,你对他客气点,好吗?”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涂月华只能泄气地表示:“好吧,我保证,绝对不当着茵茵的面对他动手。”

岑婧怡:“……”

“那咱们先去吃饭吧,茵茵从小就胃口好,这个时间应该已经饿了。”

“啊?那赶紧走!”

涂月华就是这样,从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让岑婧怡和顾延卿没想到的是,涂月华竟然开了一辆黑色的丰田皇冠轿车。

涂月华驾驶着拉风的皇冠轿车,原本想带岑婧怡茵茵和顾延卿一家三口去县城。

岑婧怡好说歹说,才总算劝住她。

最终,他们去了镇上最好的一家饭店,并且包了包厢。

点完菜,服务员离开后,涂月华认真地对岑婧怡说:

“婧怡,我后天走,到时候你和茵茵跟我一起走吧?”

“我已经打听过了,鹏城那边不仅有专门的儿科医院,还有耳鼻喉专科医院!”

岑婧怡没想到涂月华会突然提起这样的话题。

她有些愕然地下意识朝和自己隔着茵茵的顾延卿看了一眼,毕竟自己前几天才答应顾延卿,要和茵茵跟他去部队。

结果她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从顾延卿的眼神中看到了担忧。

他在担忧什么?

担心她会带着茵茵跟涂月华离开吗?

不过是呼吸间的工夫,岑婧怡就已经挪开了和顾延卿对视的视线。

涂月华见岑婧怡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先去看顾延卿的神色,瞬间又有些气急。

“婧怡!”涂月华就坐在岑婧怡的身侧。

她直接握住了岑婧怡搁在桌面上的手。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到底是治茵茵的病重要,还是其他的事情重要。”


“哎,婧怡,你也起来啦。”

张姐和几个妇女也在水龙头旁打水洗漱。

见到岑婧怡摸着后脑勺走过来,几人笑着向岑婧怡打招呼。

岑婧怡也向她们微笑点头回应,“嗯,该去开广播了。”

“呦,看样子昨夜没怎么睡好啊。”张姐打量着岑婧怡的神色说。

岑婧怡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昨晚长时间侧躺的经历,肩膀僵硬疲惫的感觉好像又重现了。

她无意识地单手揉了揉自己的肩,“嗯,确实没怎么睡好。”

岂料她话音刚落,张姐等人就哈哈笑了起来。

笑得她不明所以,不解地看着众人。

张姐笑弯了腰,指腹一抹眼角的泪,“婧怡啊,你都是当妈的人了,咋还这么单纯呢?”

“啊?”

见岑婧怡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姐这才忍了笑,凑近她低声说:“昨晚,你家顾延卿不是留下没走吗?”

“咋样?人家说小别胜新婚,你们这都快三年没见了,他是不是恨不得把你给吃咯?”

岑婧怡在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只感觉张姐说话的气声越来越热,燎得她的耳朵发起了烫,连带着脸颊也跟着烧了起来。

众人眼看着岑婧怡的脸红成了大虾,笑得更欢了。

这时,范佩佩红肿着一双眼睛也抱着脸盆朝这边走来了。

张姐见状,立马收起了玩笑,扯了岑婧怡到水龙头前接水,然后让岑婧怡到几人的旁边去洗漱,不给范佩佩有任何发疯报复的机会。

范佩佩今天倒是老实,谁也不搭理,排在岑婧怡后面接了水,就远离众人到边缘洗漱去了。

有范佩佩在,大家伙也不开岑婧怡的玩笑了,各自开始了洗漱。

岑婧怡洗漱完回宿舍。

在冷水的降温下,她脸上的热度已经褪去了大半,但还是红得很明显。

端坐在床边的顾延卿一眼就看出她的脸色不对,蹭一下站了起来。

“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伤到哪里,开始发烧了?”

他想伸手去试探岑婧怡的额温,结果岑婧怡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僵在空中的手指蜷了蜷,最终无声落下。

岑婧怡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可也没法向顾延卿解释自己脸红的原因。

她和顾延卿对视了一眼,随后目光落在顾延卿的下巴处解释:“我没事,也没有发烧,你不用担心。”

顾延卿默了默,应了声‘好’,然后侧身让开路给岑婧怡。

岑婧怡今天梳头的速度明显快了些,比往常提前五分钟出了门。

下广播回来的时候茵茵已经醒了。

有了孩子在中间做调节,她和顾延卿早晨的那些尴尬也在无声中消失。

茵茵今天穿的是顾延卿给她买的衣裳,红白条纹的短袖,外加红色的背带裤,虽然不如以往看起来精致可爱,但也机灵活泼。

小家伙不仅换好了衣服,头发也已经被扎成了双马尾。

就是一边马尾高,一边马尾低,皮筋儿也只是堪堪箍住头发,美观度实在欠缺。

岑婧怡看着闺女一脸幽怨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实在没忍住低头笑了起来。

手里还拿着梳子的顾延卿一脸尴尬解释:“我…怕她疼,没敢用力。”

茵茵听到这话更幽怨了,皱着眉头噘起小嘴回头看去。

‘哼’的一声,她从顾延卿手里夺过梳子,哒哒哒跑去递给岑婧怡。

顾延卿已经跟茵茵的头发较劲了得有十分钟。


倒不是嫌条件艰苦,就是为岑婧怡坚持和他保持距离而感到些许的失落和惆怅。

洗漱过后,岑婧怡靠坐在床头,轻轻拍在身侧茵茵的后背。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时不时有一股凉风溜进房间,带走几分热意。

夜晚也逐渐安静下来,只有隔壁范佩佩呜呜的哭声还在继续,并且时不时还臭骂几句齐大同。

在这样静谧又吵闹的夜晚中,茵茵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了。

岑婧怡却是没有睡意。

她看着床尾,那一双无处安放,只能曲起来的长腿,再次抿着唇陷入了纠结。

床尾的两个大箱子都是九十厘米乘以六十的尺寸。

她以为两个箱子拼起来已经有一米八长,外加上一张凳子,应该够顾延卿睡了。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高。

床是一米八宽的,其实多睡下顾延卿一个绰绰有余。

可……

岑婧怡纠结得咬住了下唇内侧。

一会儿想要狠狠心,就让顾延卿这么将就一晚。

一会儿又觉得他们之间连孩子都有了,中间隔着茵茵睡一晚也没什么。

纠结来纠结去,竟然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我影响你休息了吗?”黑色中,床尾突然响起男人低沉的询问声。

靠坐在床头的岑婧怡怔愣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延卿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又说:“要是有我在睡不着,我就先出去,等你睡着了我再回来。”

“不是。”岑婧怡下意识反驳。

心中摇摆的天秤在这时突然有了更倾斜的那方。

她说:“要不然,你到床上来睡吧。”

话音落下,夜变得格外的静谧。

时间的流逝也变得格外的漫长。

手枕在脑后的顾延卿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可紧接着,心跳就跳出了前所未有的力度。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感到嘴里发干。

嘴唇几次翕动。

他多想马上答应下来。

可最终说出口的话却是:“还是算了吧,我这样也能睡。在部队出任务的时候,在野外砂石地上都睡过。”

岑婧怡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上来吧,我睡里头,你睡外头,让茵茵睡中间。”

说完,她就小心地翻到了床里侧去,面对着墙壁躺下了。

顾延卿听着床上已经没有了声音,这才撑着箱子坐起身来。

他在床尾的位置,借着月光看到床上躺着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目光扫及岑婧怡侧睡的娇小身影时,心中说没有欲望的悸动,那肯定是假的。

可他更多感到的是幸福,拥有了一个家庭的幸福。

为了避免尴尬,顾延卿也没再多说什么,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再静静地挨着床沿躺下。

他躺得笔直,简直比站军姿时还要笔直。

躺了一会儿,身体反而更累了。

岑婧怡也没好到哪去,头一次感觉睡觉是件这么累的事。

她好想翻身成平躺的姿势,可是又担心顾延卿还没有睡着,或者已经睡着,又被她翻身的动作吵醒。

上次她和顾延卿躺在同一张床上……

岑婧怡的记忆突然回到新婚夜那晚。

她记得,那天顾延卿喝了不少酒,浑身都是酒气,麦色的脸上愣是透出明显的红色。

顾延卿进了房间后,朝她走近了两步。

她害羞又难堪地低了低头。

随后便见顾延卿转身离开了房门。

面对新婚丈夫的突然离开,她当下的情绪是复杂的。


“妈!妈!她来了,快跑!”

母女俩狼狈地夺门而出。

涂月华冷笑,捡起东一只西一只的皮靴,站着穿好。

“就这俩废物,你也能叫她们欺负了?”她回头恨铁不成钢地看岑婧怡。

“……”

短暂的沉默后,岑婧怡诚恳地承认错误:“以前确实是我傻,不过我早就学会保护自己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蔡金花的叫骂声。

一阵不堪入耳地辱骂后,蔡金花才说人话道:“姓岑的!我告诉你,你和你那个泼妇朋友合计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

“你想偷偷带我老顾家的种走?没门!”

听到这话,涂月华虚空捋了捋不存在的袖子,阔步朝外走。

岑婧怡真怕涂月华闹出人命来,赶紧跟出去。

门外的蔡金花顾芳芳见涂月华出来了,吓得连连往后退。

她们虽然不认识涂月华,但涂月华一看就有钱,二话不说就动手。

这种有钱脾气又不好的人,通常不好惹!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蔡金花话都说不利索了。

涂月华双手插在自己的皮裙后兜里,斜着一条腿站得懒洋洋的。

“骂呀,怎么不骂了?”她大红色的嘴唇张合着说,“我好久没听见这么地道的脏话了,还有点想念呢。”

“神经病!”蔡金花心有余悸地啐,“你是哪来的神经病!”

“你别管我哪来的,今儿我把话给你说明白,岑婧怡是我姐们儿,谁要敢欺负她,那就是欺负我。”

涂月华目光扫视一圈,将在场所有人都涵括其中。

“我这个人从小脾气不好,还睚眦必报。谁要欺负我,我牙咬碎也得咬掉她身上一块儿肉!”

岑婧怡听到这话,很感动,同时也感觉怪尴尬的。

“好了好了。”她轻抚涂月华的后背,“别生气,为这种人置气,不值当。”

“我没生气啊。”涂月华语调轻松地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要是生气了,直接就上去把那两货给撕了,还用得着跟她废话?”

撕…撕了?

蔡金花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头一次感觉到心肝都颤了是什么感觉。

“你俩滚不滚。”涂月华轻蔑的视线看向蔡金花顾芳芳,“要是不服气,想打回来,尽管上。”

“要是没那个胆子,就趁我现在心情好,赶紧滚。”

蔡金花气得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尤其是下巴抖动得特别厉害。

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感觉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四肢也变得麻木冰凉。

“妈,妈!你怎么了!”顾芳芳最先察觉过来蔡金花不对劲。

她扶上蔡金花的时候,蔡金花已经浑身僵直着,直挺挺地要往后倒,双手还僵硬地蜷成了鸡爪状。

附近的人见状,都被吓了一跳。

岑婧怡和涂月华也是微微变了脸色。

“妈呀,她不会是被我给气死了吧?”

涂月华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吓得有些乱了方寸。

岑婧怡按住她的手,冷静地安慰:“别怕,先把人送医院,看看是什么情况。”

“对对对!送医院!”

在左邻右舍的帮助下,蔡金花被抬上涂月华的轿车。

顾芳芳也跟着坐进了后座。

涂月华负责开车,岑婧怡则是坐在了副驾驶,给涂月华指路。

抵达医院,医护人员们一通忙活打算抢救。

结果问明原因后,医生只是给蔡金花戴上一个医护用的棉口罩,不到五分钟,蔡金花就逐渐恢复了正常。

抢救医生摘下自己脸上的白色棉口罩,“气性怪大的呀,差点给自己气死。行了,没什么事,别再生大气,躺着歇会儿就可以走了,家属记得去交一下抢救费。”


没见到岑婧怡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顾延卿的心凉了半截。

“这是茵茵给你选的,我没买过女士服装,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所以就让茵茵帮忙了。”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现在拿去调换。”

岑婧怡轻轻摇头,“不是不喜欢,是穿裙子带孩子不太方便。而且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衣着太过亮眼,也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她说的原因,顾延卿再次感到心痛。

这世上哪里会有女孩子不爱美?

他为数不多的高中时期记忆里,岑婧怡天天都是好看的连衣裙,长发或半披在脑后,或被扎成高马尾。

可是现在,她身上穿的是洗得褪色的不合身衬衫,是最朴素的黑色长裤。

“没事,你现在只需要考虑喜不喜欢。”顾延卿郑重地给出诺言,“以后有我在,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让任何人找你的麻烦。”

岑婧怡捧着新衣服的手慢慢收紧,微垂着眸子。

思索片刻,想到这是茵茵给她选的衣服,如果她不要,茵茵知道后肯定会难过。

“那我试试。”她说。

闻言,顾延卿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眼睛微亮。

“好。”他声音里都带了欢喜。

他站着不动,看岑婧怡也迟迟没动,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

岑婧怡脸颊渐渐红了,抬起眸子来看他。

“你不出去吗?”

一句疑问如晴天霹雳,顾延卿猛然反应过来。

他赶紧挪开和岑婧怡的目光,挠头,掩饰性地轻咳,向左转身面对墙,又向右转了二百六十度面对门口,脚步僵硬地朝外面走去。

看着他这副模样,岑婧怡倒是被逗得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顾延卿背对着门站在门口,双腿微微分开,双臂环胸。

他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严肃又冷酷,与刚刚在岑婧怡面前闹笑话的样子判若两人。

独自站了一会儿,他想起来自己这次回来只能待半个月的时间,眉头不自觉间轻轻拧起。

只剩下十几天的时间,他能向外表娇娇柔柔,内里却像钢枪一样硬的岑婧怡讨到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如果他开口邀请岑婧怡带茵茵跟他回驻地,岑婧怡会考虑吗?

正想着,门后的木门传来‘咔嗒’一声,门闩打开的声音。

下意识扭头看去,便看到木门打开,一身短袖白衬衣加蓝色碎花裙的女人慢慢在木门后出现。

正是夕阳初斜的时候,橙黄的阳光投射在顾延卿的背上,又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拉进屋里,一半映在了岑婧怡的肩头上。

阳光的刺激下,岑婧怡不受控制地微微眯起眸子,但那对玻璃珠一样璀璨的眸子还是依旧明亮得叫人无法忽视。

她脸上的肌肤也细腻干净,站在顾延卿的位置,连她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顾延卿不自觉看得呆了,环在胸前的双臂慢慢放松,垂在了身侧。

岑婧怡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乌黑柔顺的长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滑落到了她的胸前。

她伸手将头发挽至耳后,抬眸重新对上顾延卿的深眸,“怎么了?是不好看吗?”

“不——”顾延卿马上否认,紧接着肯定地回答:“好看,很好看!”

此时的岑婧怡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青春而热烈。

只是仔细看她的眉眼,还是能从她的眉眼中看到淡淡的愁绪,和时刻与人保持着距离的清冷。

岑婧怡被顾延卿夸得脸颊微热,这让她的美丽看起来更加生动。

“再试试另一件吧。”顾延卿建议说,“尺码都是一样的,应该合适,但还是试试更稳妥。”

“好。”岑婧怡转身,朝放在桌面上的另外一件用报纸包着的衣服走去。

为了不再发生像刚刚那样尴尬的事,顾延卿这次直接留在了门外等候。

岑婧怡拆开报纸包装,露出了鲜艳的橙红色布料。

拆包装的动作瞬间顿了顿。

这样鲜亮的颜色,别说是父亲死后这几年,就是她上高中的时候也没穿过。

想到是茵茵给她选的,她还是将剩余的包装拆了。

拿着衣服轻轻抖落,衣服的全貌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是件连衣裙,衬衫领、收腰的设计,穿起来大约刚刚过她的膝盖,是当下正流行的设计。

岑婧怡拿着衣服刚朝门口的方向转身。

顾延卿就自觉地伸手把门关上了。

站在门外没法上闩,顾延卿只能用手拉着门。

等了将近两分钟,感觉到门内传来拉门的力量,他才松手。

橙红色的连衣裙穿在岑婧怡的身上,衬得她皮肤白皙,整个人的气色都看起来好了不少。

尺寸也是刚刚好,收腰的位置刚好能包裹住岑婧怡纤细的腰。

顾延卿满眼都是橙红的颜色以及雪白的肌肤。

“怎么样?这件你喜欢吗?”

岑婧怡心想这是女儿第一次给她挑的衣服,点点头,“嗯,喜欢。”

岂料下一秒,就听顾延卿说:“这件是我选的,你喜欢就好。”

岑婧怡抚平裙子褶皱的手陡然顿住,惊讶的同时又有些尴尬。

对这件裙子的喜爱也直线下降,不满意这件裙子的颜色,不满意这件裙子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说有点幼稚的版型设计。

不过先前‘喜欢’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她还能再说什么?

她要关门,“我先把衣服换回来。”

顾延卿伸手抵着门,“别换了!要换,也换回刚刚穿的那一身,茵茵醒来看见,肯定高兴。”

岑婧怡为他一个大男人的心细程度感到意外,最后也是听从他的建议,换回了刚刚那身白衬衫蓝碎花裙。

不得不说,她的闺女眼光是真不错,起码比顾延卿的眼光好多了。

“两件衣服多少钱?”岑婧怡将换下来的橙红色裙子叠好后,问已经进屋的顾延卿。

顾延卿脚步顿在原地,眉心拧起,“我欠你们母女俩的,这辈子还不清。请你不要计较这点细枝末节,给我一个补偿你们的机会,好吗?”

岑婧怡脸上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不会以为自己要把这两件衣服的钱还给他吧?

茵茵将来看病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她没开口问他要更多的钱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将已经到手的钱再给出去?

没来得及解释,床上的小家伙翻了个身。

肉嘟嘟的小脚将床砸得‘咚’的沉闷一声响。

岑婧怡和顾延卿都朝着小家伙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小家伙睁开惺忪睡眼,一脸萌态。

岑婧怡身上的新衣服吸引了小家伙的注意力。

她很快清醒,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哒哒哒’跑到床边,伸手向岑婧怡伸手索抱。

岑婧怡笑着去将她抱起,竖起拇指头对她弯了弯,然后伸出食指指了指她。

茵茵咯咯笑出了声,小脸因为刚睡醒,红扑扑的。

小家伙又扭脸看向顾延卿,朝着顾延卿伸出手。

顾延卿以为她是要自己抱她,于是走近。

岂料小家伙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搂着岑婧怡的脖子,将他和岑婧怡的距离拉得极近。

近到他都能从岑婧怡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脸,能看到岑婧怡粉红色的唇轻轻抿起。


毕竟广播站的工作一天下来,满打满算也就三个小时,还风吹不到雨淋不着。

虽然工资是低了点,一个月只有八块钱,可每个月有额外的食堂饭票补助,以及逢年过节,也有和正式员工同等待遇的节礼。

最重要的一点是,岑婧怡作为播音员都有一间单独的职工宿舍。

那她们之中谁要是应聘上,岂不是也能再给家里挣一间额外的职工宿舍?

一时间,住在职工宿舍的妇女们全都跃跃欲试。

“婧怡回来啦!”

自来熟张姐早就候在了职工宿舍门前的空地上。

见到岑婧怡顾延卿和茵茵一家三口回来,立马笑着扬手招呼。

岑婧怡回以微笑,“张姐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张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手捏着喉咙清了清嗓子,嘴唇噘着翕动了几下,这才模仿着印象中的播音腔问:

“婧怡啊,张姐没啥事,就是想问问你,广播员的应聘,都有什么要求条件?”

张姐的嗓门本来就大,再加上这刻意模仿的播音腔,穿透力十足。

只见张姐身后一整排的职工宿舍,几乎每间宿舍里都探出了一颗脑袋。

岑婧怡被这样的阵仗逗得哭笑不得。

她知道大家伙应该是有意应聘,就特地放大了音量,回答道:“没有什么要求条件,只要普通话标准,咬字清晰,能学得会广播室里的设备操作就行。”

“哦……”张姐了然点点头。

又想到什么,问:“那该找谁面试去?”

“我,负责招聘播音员的人就是我,只要能过我这关,就能当上播音员。”

闻言,张姐更加激动了。

她们原以为会是领导亲自面试,光是想想就觉得紧张。

现在知道是岑婧怡负责面试,她们莫名就有了自信。

那些探头出来听的妇女们陆续走出门来。

她们或抻抻自己的衣摆,或捋捋自己的头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风采。

“既然是这样,那婧怡啊,你现在就给我们面试吧!看我们大家伙,有没有能面试得上的!”张姐爽朗地提议说。

正朝这边走来的妇女们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岑婧怡见大家的积极性这么高,就点头应好。

“那大家等我一会儿,我回屋去准备点东西。”

岑婧怡回了宿舍,挑了一本诗歌选集,以及拿了纸笔出来。

趁着她进宿舍找东西的功夫,顾延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套桌椅。

桌椅往空地上一摆,想要应聘的妇女们再自觉站成排,现场瞬间就有了面试现场的氛围。

岑婧怡虽然年轻,但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丝毫没有怯场。

她将那本诗歌选集和纸笔放在桌面上,抿唇思索了片刻。

向众人提议说:“这样吧,我一个人负责面试,多少未免会带上主观色彩。咱们另外再找两位评委,一起打分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为了面试的公平性,岑婧怡分别请来了一位即将退休的老职工,以及一位不打算参加应聘的女同志。

这位老职工和这位女同志平常也与人为善,没和什么人起过口角,所以也没有人对他们担任评委提出意见。

由于多了两位评委,‘评委席’上的桌椅自然又多了两套。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在现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随着日头西斜,光线逐渐减弱,但大家的热情不减。


涂月华看到她带着茵茵住在职工宿舍,哭得比她这个当事人还凶。

当时涂月华就像是突然间得了躁狂症,说要去把顾家人杀了,要去把顾延卿杀了。

是她借口不舒服,才把气愤的涂月华拦了下来。

后来涂月华在宿舍照顾了她一个多星期。

涂月华就职的公司屡次来信催促,给她最后三天的返岗期限,否则就做辞退处理。

不得已,涂月华只能返回鹏城。

涂月华走了之后,时常寄钱、寄孩子的衣服来给岑婧怡。

孩子的衣服买了没法退,岑婧怡就收下了,但是钱她一分没收。

起初,她是归还给涂月华的父母,后来直接给涂月华写信,说明自己绝对不会收下钱。

这些年,她和涂月华的来往信件中,她鲜少主动提及顾延卿。

倒是涂月华经常问她顾延卿是否回来了,一副如果顾延卿回来了,就立马杀回来替她找顾延卿算账的架势。

岑婧怡一边操作着广播设备,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今天顾延卿不会带着茵茵来广播室接她下班。

这样她就还有时间安抚涂月华的情绪。

可人越怕来什么,就往往会来什么。

在广播结束的前一分钟,顾延卿牵着茵茵来了。

岑婧怡坐在话筒前,正在念最后的结束语,眼角余光就瞧见坐在旁边的涂月华站了起来。

念完最后一个字,她关闭广播设备的同时,回头看去,只见顾延卿牵着茵茵就站在门口。

广播关闭时喇叭‘笃’的一声闷响,像是给了涂月华可以发起攻击的信号。

她问顾延卿:“你就是顾延卿?”

顾延卿不认得涂月华,但瞧见涂月华从广播室里出来,猜测涂月华应该是岑婧怡的朋友,于是点头承认。

“对,我是顾延卿。”

‘啪’!

一个绝对响亮清脆的耳光清晰响起。

“月华!”岑婧怡赶紧跑过去,拉着涂月华往广播室里退。

顾延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平白挨一个陌生女人的耳光。

脸上还有麻麻的感觉传来,他用舌头顶了顶痛意传来的那侧腮帮,黑沉的目光幽幽看向涂月华。

“看什么看!老娘我打的就是你!”涂月华叫嚣着,还要朝顾延卿冲过去。

“你既然娶了我家婧怡,为什么不照顾好她!”

“你知不知道,你害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听到这些质问,顾延卿眸色一怔,随后眸中冷沉的怒意在顷刻间散去。

“婧怡。”他声音低沉开口,“你放开她吧。”

“她说得对,打得也对。”

他的反应让岑婧怡和涂月华都愣了愣。

不过涂月华可不吃这套,她认定顾延卿是在装模作样,紧接着又要冲破岑婧怡的阻拦。

岑婧怡阻拦涂月华的同时,注意到了被顾延卿牵着的茵茵。

看到茵茵躲在顾延卿的身侧,脸上浮现害怕的神色,她呼吸骤然屏住。

“够了。”她突然呵斥一声,松开了涂月华。

“要打你们就到别处去打,别在这吓坏了我的茵茵。”

一句话瞬间浇灭了涂月华的怒火。

她朝躲在顾延卿身后,怯生生的茵茵看去,弯唇露出自认为最温柔的笑容,伸出了手。

“茵茵?过来,我是你月华姨姨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涂月华在鹏城忙的过年都回不来,去年更是直接把父母都接去了鹏城。

她上次见茵茵,就是在职工宿舍,茵茵怎么可能记得她。


闻言,顾家人喜上眉梢。

涂月华则是马上就挂了脸,气冲冲走在了前头。

岑婧怡顾延卿一前一后,也跟出了病房。

只见涂月华已经开始翻起了自己的钱包,显然是想直接拿钱。

顾延卿眸色黯了黯,问:“你是不是明天走?”

“什么?”涂月华翻钱包的动作顿住。

顾延卿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你是不是明天就走。”

涂月华依旧没好气:“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那你明天按照正常计划,直接走吧。”

“什么意思?”

听到这儿,岑婧怡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

她回头朝不远处的病房看了一眼,然后仰脸向顾延卿证实自己的猜测:“你是不打算让月华赔钱?”

涂月华听到岑婧怡这么说,才跟着反应过来顾延卿的意思。

“嗯。”顾延卿承认说,“不用赔钱,你直接走吧。”

涂月华不敢置信地和岑婧怡对视一眼,又问顾延卿:“那你家里人,你怎么交代?”

“一会儿……”顾延卿更加压低了声音,向涂月华和岑婧怡说了自己的计划。

涂月华岑婧怡都被惊讶得微微张大了嘴巴。

“记住了吗?”顾延卿问。

两人有些愣愣地点点头。

于是,他们几人又返回了病房。

顾延卿对顾家众人说:“我已经严肃批评过她们了,经过沟通,她们也愿意赔偿。”

闻言,顾家众人脸上瞬间露出了喜色。

顾延卿接着说:“我觉得,镇上的医疗条件还是不够好,直接转院到县里的医院,做个系统检查吧。”

顾家众人满脸意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突然的变故。

涂月华怕顾延卿的计策无法正常实施,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她双手一环胸,用刻薄的语气道:“不去做个系统的检查,确定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病,回头要再有个头疼脑热的,还来讹我?”

“想都别想!老娘我情愿现在多花点钱,也不愿摊上一个无底洞。”

听到涂月华这番话,顾家人的情绪立马又激动了。

“谁讹你了!”

“你打人还有理了?”

“不想赔钱就报警!”

“够了!”顾延卿低喝,气势汹汹的顾家人瞬间全部安静下来。

顾延卿敛眉道:“你们自己选吧,是转院到县城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

“还是留在镇上医院,出院后不管再有什么不舒服,也不能去找人家的麻烦。”

“去县城医院!”蔡金花马上就中气十足地做出了选择。

又不花自己的钱,能选更贵更好的服务,她为什么不选?

“那我们呢?”顾芳芳眼珠子一转,“二哥,妈住院,肯定得有人在身边照顾吧?那我们跟着去县城,住在哪儿?吃饭咋办?”

“我给你们租个房子!”涂月华非常大方地说,“你们在县城的伙食,最后我也统一报销!”

听到这话,顾家人的眼里明显闪过了亮光。

“好!那我们现在就转!现在就转!”蔡金花激动地马上就要从床上下来。

涂月华撇撇嘴,“那我现在先去把医药费给交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点医药费不算什么。

从医院出来后,涂月华就驾车带着顾延卿、蔡金花、顾芳芳前往县城。

顾大军和李永芹则是先回家收拾行李,然后再自行搭乘大巴前往县城和他们汇合。

岑婧怡因为下午还有工作,所以带着茵茵先回了职工宿舍。

一直到下午广播结束,涂月华才开着车带顾延卿从县城回来。

“怎么样?”岑婧怡见到两人,有些紧张地问,“他们,没察觉什么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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