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瓷周明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和前夫穿成年代文对照组江瓷周明礼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阿鲸快码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瓷无言地看着这两个孩子,抬头和周明礼相视一眼。虽然没有孩子,但这场景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周明礼相当冷酷的说,“孩子不从小掰过来,以后也是渣滓。”江瓷深以为然的点头。两个孩子相互扶持那当然是好的,可周阳现在就知道吸周苗的血,要是不管,以后不知道要闯出多少祸来。周明礼和江瓷现在的身体,就是他们的爹妈,既然摆脱不掉,那就只能下手管。首先,得让他明白,他不能再从周苗身上得到好处了。江瓷也就没有去管周阳的哭闹,将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哭得瑟瑟发抖的周苗给拉了起来。本该落在身上的拍打,变成了握住她胳膊的轻柔力量。周苗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满眼是泪的看着江瓷。只是一眼,江瓷就看的怔愣了。这孩子到底遭了多少原身的打,她就是在周阳哭闹时碰她一下,她就害怕...
《和前夫穿成年代文对照组江瓷周明礼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江瓷无言地看着这两个孩子,抬头和周明礼相视一眼。
虽然没有孩子,但这场景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周明礼相当冷酷的说,“孩子不从小掰过来,以后也是渣滓。”
江瓷深以为然的点头。
两个孩子相互扶持那当然是好的,可周阳现在就知道吸周苗的血,要是不管,以后不知道要闯出多少祸来。
周明礼和江瓷现在的身体,就是他们的爹妈,既然摆脱不掉,那就只能下手管。
首先,得让他明白,他不能再从周苗身上得到好处了。
江瓷也就没有去管周阳的哭闹,将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哭得瑟瑟发抖的周苗给拉了起来。
本该落在身上的拍打,变成了握住她胳膊的轻柔力量。
周苗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满眼是泪的看着江瓷。
只是一眼,江瓷就看的怔愣了。
这孩子到底遭了多少原身的打,她就是在周阳哭闹时碰她一下,她就害怕到看她就像是在看穷凶极恶的恶人。
江瓷将她拉起来,轻轻抱了抱她,忍不住叹气,“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别害怕。”
周苗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还带着泪,母亲温暖带了点泥土与麦子混杂在一起的清香怀抱,化成了让她镇静的抚慰剂,周苗不太够用的小脑袋里多了很多名为委屈的情绪,她小手抱住江瓷,先是小声啜泣,没多久又大声哭起来。
哭得又难过又委屈。
江瓷很愁苦,她又没有孩子,不知道怎么哄,只拍她后背,余光瞥向周明礼。
他好像是在笑。
江瓷的愁苦立刻消散。
该死的前夫,竟然还在看她笑话!
穿书到现在,前夫一直在看她笑话!
周苗后面一边打嗝一边哭,周阳反而先停止了哭闹,他不明白为什么娘没来哄他,一抬头就看到他娘正抱着苗苗哄。
周阳噌噌起身就要把周苗从他娘怀里拽出来,他很慌张,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远离他一样,让他不由自主地就去抢夺。
人还没到地方,周阳就被控制住了。
周明礼按住了他的脑袋。
“你妈说的你都没听进去?你和周苗是兄妹,以后你们得到的东西都一样,你再抢你妹妹的东西,我和你妈就会教训你。”
周明礼这个爹还是有压迫力,周阳撇着嘴吭吭唧唧的哭,却不敢再把周苗从他娘怀里拽出来了。
等周苗不再狠哭,周家终于是开饭了。
待那香喷喷的肉盛出来,两个孩子彻底不闹了,眼巴巴的看着周明礼手里端的那一沓碗肉。
江瓷也在盯着那碗肉。
别说孩子馋,她现在整个人,神经,大脑,肚子,都在叫嚣着要吃肉。
这相当奇怪,以前江瓷根本不吃猪肉,她甚至都不好口腹之欲。
可穿来这七零年代,看到肉的江瓷就像是看到了她人生第一辆车子时那浑身上下都喊着想要拥有的感觉。
“玉米饼有点烫,小心点。”周明礼侧头对端着玉米饼,目光还落在他手中那碗肉上面的江瓷说。
江瓷收回目光,相当矜持的点点头,“我知道。”
周家没有餐桌,只有一个石头墩,周明礼拿水洗了几遍,先将就着用这个当餐桌。
四个小矮凳围着石头墩,盛着肉的碗放在石头墩上,八只眼睛就盯着肉。
红烧肉上还放了豆角,这会儿看上去红中有绿,一看就十分好吃。
江瓷一说吃饭,两个孩子话也不说了,吭哧吭哧地一口肉一口玉米饼,吃得那叫一个香。
江瓷和周明礼同样也饿,也不多说什么,闷头开吃!
周苗和周阳都没怎么吃过油水大的东西,周明礼看他们吃了个七分饱,就勒令他们不许再吃了。
两个孩子不知饥饱,却十分听话的放下了碗筷,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她们俩小孩儿都害怕周明礼。
江瓷和周明礼倒是吃了个饱,放下筷子后,江瓷不知道为什么,很舒坦的打了一个嗝。
打完之后她顿觉不对,看向周明礼。
却见周明礼也在看她,唇角带了点笑。
江瓷:“……”
她在心里气急败坏的想:该死的前夫哥,又笑话我!
江瓷强撑着没露怯,仿佛刚才那个嗝不存在一样,十分淡定说,“你的手艺不错。”
周明礼唇角又往上翘,很快又被他压下去,矜持说,“你喜欢吃就行。”
两个人吃饱了,都不太想动弹,江瓷看着两个孩子昏昏欲睡,就让他们自己洗洗脸,回屋睡觉。
院子里就剩她和周明礼,江瓷就听周明礼低声说,“我们俩很久没坐一起吃饭了。”
江瓷恍惚了一下,侧头瞥他一眼,想了想。
上次和周明礼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来着?
她妈勒令她和周明礼回家,两人推了一个多月,才一起回江家,陪二老吃了个饭。
晚饭之后,江母还扯着江瓷说了一会儿话。
问她是不是和周明礼闹矛盾了。
江瓷说,“我和他闹什么矛盾,我忙的很。”
“那也得关心关心你丈夫,明礼是你老公,你还不上心。”
江瓷不以为意,周明礼多大的人了?他现在事业有成,还需要她上心什么?
直到江瓷结束工作,回到父母身边陪他们,偶尔出去应酬时,别人总会对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听得江瓷直皱眉。
什么是“要我是江总,我一定给他一个大耳巴子,让他明白明白,没了江总他什么都不是。江总,我这儿还有很多贫穷男大,个个体格好,身强力壮,你要不要看看?”云云的话。
江瓷直觉感到不对,晚上周明礼在公司加班,她便直接去了周明礼的公司,“明礼……你都和她形婚六七年了,你打算和江瓷什么时候离婚啊。”
那女人千娇百媚的声音到现在依旧盘旋于江瓷的耳中。
刺耳又让江瓷想冷笑。
她的神情变得淡淡,说道,“比起这个,还是想想后面要怎么办。”
江瓷语气平静,“明年十月才恢复高考,现在还有红袖章在城里来回巡逻,做生意保不准就被抓。”
察觉到她的冷淡,周明礼心里泛起些微苦涩,他和江瓷离婚前的确闹得很不愉快。
理智回笼,周明礼道,“想这些还太远,我们目前的困境是……”
顿了顿,周明礼说,“家里剩的玉米面没有多少了,最多再吃两三顿,我们得去供销社买一些。”
“还有油盐等等,都见底了,这些是立刻需要解决的问题。”
温饱,只有吃饱了她们才能继续考虑其他事情。
从没有为生计发过愁的江瓷,听着这些柴米油盐的事儿,反常的接受良好。
她说,“把钱和票都拿出来,看看我们还有多少钱。”
“这的确不是我的孩子,我的道德告诉我,扔掉这两个孩子,我以后就算腰缠万贯,也会在午夜惊醒。”
这意思是要养了。
江瓷说,“你要是不愿意,可以自己去打拼,就算不用你,我也能将这两个孩子养大。”
江瓷抱着周苗往房子那边走。
感觉到她的冷淡,周明礼快走两步,抓住她的手臂,感受到阻力,江瓷一板一眼道,“干什么?”
周明礼低头看着她,“没有不愿意。”
“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做不来这种事,我也没想过自己离开,那些话我只是问问,你不要多想。”
说完,周明礼松开她的胳膊,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周老大那里一趟。”
江瓷侧眸看他,周明礼神情内敛,天又黑,根本看不出什么。
既然他已经答应了下来,江瓷也不再纠结这些,只道,“好。”
江瓷一路回了那两间破屋。
于大哥没睡,就坐在门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蒲扇。
见人走近,就站起身来,“怎么样了?”
“打了一针退烧针,又拿了药,于大哥,谢谢你在这儿守着了。”
于大哥害了声,“邻里邻居的,能帮就帮点,刚才看你和一个男人走回来的,那是老二吧?”
江瓷点头,“是他。”
于大哥很是看不起周明礼,说道,“怎么不见他回来?到家门口还能走,你也不管管。”
江瓷说,“我是在医务站碰见他的,他身上也受了伤,说是有事去了他大哥家里一趟,让我先回来。”
于大哥应了一声,“行,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哎,等忙完农忙,我家再请您吃饭正式感谢。”江瓷笑着说。
于大哥连说不用,但回去时心里还是高兴的,任谁出手帮忙,听对方记着自己的好不舒坦?
至少帮这个忙没帮错不是?
周明礼趁夜一声不吭的朝周老大家中走去。
原身周明礼的爷娘早就死了,留下周老大和周老二兄弟俩。
这兄弟二人都是大队中偷鸡摸狗的货,不久前,周老大也不知是从哪儿得了消息,说不远的生产大队里,有人在山里搞考古的地方偷偷弄了不少金银珠宝。
他拉着周老二周明礼,打算一起偷过来,尽快去鬼市脱手,能赚不少钱。
兄弟两个一合计,三天前就去了,谁知道那大队的爷们更凶,还养了大黑狗,两人刚刚摸黑进那大队里,就被抓住了。
周老大推了周老二一下,自己跑了,周老二被狠狠打了一顿,人都没了,被扔到山沟里,周明礼这才穿进了周老二的身体里。
周明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他身上被打的致命伤已经消失,不致命的伤却大大小小残留了不少。
周明礼这么晚不回去,就是去找周老大,不弄死他,也要吓他弄点赔偿。
他和江瓷来到这种地方,江瓷从小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她在这儿就是受苦。
就现在而言的状况,除非一道雷把他们又劈回到以前的时代,不然很难在短时间里恢复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状况。
周明礼不想让她那么辛苦,就只能先搞点钱和东西,把居住环境改变一些。
默默算了算需要多少钱才能让江瓷过上好日子,周明礼的神色愈发的凝重。
路过谷场,周明礼进去拿了一把镰刀,闷声走到了周老大的家门口。
夜色已经很浓,家家都入了夜。
周明礼看着那紧闭的大门,摸了摸腹部的伤口,眼神沉静,却透着说不出的狠意。
紧接着,两声巨响的咣咚!
周老二的体格强壮的很,虽说受了伤,但一把子力气还在,咚咚两脚下去,那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门,竟然被周明礼直接给踹烂了。
正搂着媳妇儿睡觉的周老大和他媳妇儿被这一声惊醒,却听孩子哭了起来。
“天天!”周老大媳妇儿惊叫一声,忙跑了出去。
“咋回事儿,谁大晚上的不睡觉搞出这么大动静!”
周老大外套也不穿,不耐烦嚷嚷,光着膀子追了出去。
“啊!”
紧接着又是他媳妇儿的惨叫,嗓音发颤,“你,你要干什么!?”
“天天,我的天天啊!”
周老大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脚步加快,闯进儿子的房中,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熟悉的人!
他无比熟悉的人——周老二!
周老二衣服上全都是暗色的血迹,阴森森的房屋里,他一只手拎着自己的儿子周天,一只手拿着一把镰刀!
尖锐一面抵着他儿子的脖子,只要周老二愿意,他儿子就要没命!
周老二!
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现在还想杀了他儿子!
周老大内心惊恐,心虚,害怕交织在一起,不可置信的喊,“周老二!你干什么!把我儿子放下!”
“老二啊,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慢慢说,你……你把你侄子放下,他是嫂子的命根子,求求你了,把我儿子放下吧……”周老大媳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向周明礼哀求。
周明礼发出嘶哑阴沉的反派笑声,“放过他?你问问你男人,三天前,他怎么没有想过放过我?”
周老大心脏剧烈猛跳,无比慌乱。
“老二……话不是这么说的。”周老大勉强为自己找补,“我也是……想着咱们俩能逃出来一个也好,就能去公安那里报案,也能把搭进去的人救出来不是?”
“再……再说了,咱们这一支就剩你和我,我又是老大……能给家里继承香火,肯定是我的命更宝贵一些了……”
“这就是你在我逃跑的时候一把将我扯倒的理由?”周明礼声音很低,却透着股森然。
听的周老大遍体生寒。
周明礼手中的镰刀在哭闹不停的周天的脖子间移动,不曾歇斯底里丝毫质问,却让周老大心惊胆战,神经紧绷,如临大敌。
“老子命都没了,你还想着继承香火,”周明礼缓慢开口,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你说我把你儿子给宰了,你还有没有后?”
周明礼手里的孩子吓傻了,嗷嗷的开始哭起来。
扑通。
周老大媳妇儿吓得满脸苍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跟着儿子一起大哭。
周老大笑得比哭还难看,“老老老二,我知道你是在瞎说,那事儿确实是我这个做哥哥做的不对,有什么话咱们哥俩说,你别拿你侄子开玩笑!”
周明礼眼皮一掀,语气不疾不徐,“我的确不会杀你儿子,毕竟我媳妇孩子都还在,要是杀了你儿子,你反去报复她们,本来是你欠我,却害了我媳妇孩子,我去找谁说理?”
也是因为光照让鱼的感官变的愈发迟钝,根本没有挣扎的就被周明礼给网了起来,脱离水面时,那鱼才开始激烈的扑腾起来。
“真不赖!”于大哥哈哈哈的笑了出来,“这花鲢可真大!”
开门红,周明礼当然也高兴,露出笑来,“有五六斤左右……能弄一条就能弄两条,三条。”
周明礼网着鱼回到岸边把鱼放进桶里。
得亏他们拿来的桶比较大,鱼放进去还在扑棱。
大柱和二柱瞧见,惊喜的哇了一声。
大柱毫不吝啬夸奖,“周叔!你可真厉害!”
周明礼笑问,“你们收获怎么样?”
大柱让他看另外一个小桶里的收获,“弄了好多虾!还有黄鳝!”
多数都是个头不算大的河虾,里面还有两条黄鳝,已经很不错的收获了。
周明礼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干得不错。”
大柱咧着嘴笑开了。
四个人干到了深夜,弄了三条花鲢两条草鱼,还有好几条黄鳝,这些东西个头都不小,更重要的还有一小桶虾。
回到周家,四人才开始分鱼。
周明礼说,“于哥,我们家要一条花鲢一条草鱼,那些黄鳝和虾能不能匀一些给我,我给你拿钱。”
五条鱼都是周明礼抓的,他只要两条,和一些黄鳝虾,于大哥当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于大哥算起来还觉得自己赚便宜了呢。
黄鳝他家做不好,怎么搞都有股很重的腥味儿,不过也是口肉,他家也没那么多讲究。
“要什么钱!你要是要钱就是和我们生分了,本来就是咱们一起去的,要不是你有手电筒,咱们这次也弄不来这么多好东西,我家俩大小子,多占了你一条鱼已经是占便宜了。”
“大柱二柱,把你们桶里的虾和黄鳝给你周叔。”
“这些东西也不值当什么,就用这桶里的虾和黄鳝换我家多分的那条鱼!”于大哥拍板,“下次咱们再去弄鱼,还得用你的手电筒呢,这些可别计较。”
周明礼哪能占这么大的便宜?
和于大哥据理力争了半天,周明礼拍案说只要两条黄鳝和一些虾,其他的都由于家拎走。
这么分于大哥要是再不答应,那他可就不敢再和他们一起去摸鱼了。
于大哥很无奈,但也同意了周明礼的分法。
于是周明礼提着两条鱼和两条黄鳝以及一半河虾回了家。
新换的门很结实,里外都能锁,周明礼没着急进去,反而在外面处理鱼和黄鳝。
这种东西只要死了就不能久放,很容易有味变坏。
周明礼打算把黄鳝养养吐沙,鱼就直接杀了拿盐腌起来再晒干做成咸鱼。
门打开了,本来该睡觉的江瓷从房里走出来,搬了个板凳坐在一旁看着周明礼收拾鱼。
不是她不帮忙,江瓷没干过这种活儿,周明礼自己干的很顺手,她在一旁恐怕只会帮倒忙。
“怎么没睡觉?”周明礼看了她一眼,走到一旁拿了个扇子给她。
江瓷给他扇风,“今天下午睡得太多,不困。”
这会儿就他们两人,周明礼说话时也就没有太多的谨慎,声音在夜色之中都多了几分温柔,“这是给你自己扇的,院里蚊子多。”
江瓷:“……”
她收回手,哼了一声,给自己扇风。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半天后江瓷慢吞吞开口,“今天周老大来闹事儿,是因为那一百五十块钱?”
“百分之九十的缘故。”周明礼想起这个,心里也不是很高兴,眼底染上了一些阴霾。
柳殷殷微顿,听明白了,顿时露出比鲜花还要灿烂的笑容,小跑到夏磊身边,握住他的胳膊,“在里面呢,是个老头,听别人说他宣传歪门邪道,还弄了很多洋文的书,听人说要把他在牛棚里关到死呢,给他送饭的都被查了,成分不好的送去了大西北。”
“江瓷这种人只会邪门歪道,和牛棚里的那位还真是一丘之貉。”夏磊眼底闪过厌恶,“我找个机会和大队长那边谈谈。”
牛棚距离他们山定大队近,安排给牛棚那边送饭的人多数都是山定大队的,大队长管这个管的比较多。
柳殷殷一点也不觉得让江瓷被送去大西北有什么不好,那么恶毒,狠辣的女人,就得去大西北彻彻底底接受改造,不然她一个劲儿的作妖,她可受不了。
柳殷殷含笑凑到夏磊脸颊旁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声音甜腻腻的,“夏磊,我嫁给你真是太幸福了。”
夏磊幽幽看她,“别找事儿。”
“我在自己家亲我男人还不行啦?”
柳殷殷笑得就像是小狐狸,勾的夏磊心痒痒。
夏磊啥也没说,闷着头做饭。
等吃完,柳殷殷刚把夏希哄睡着了,就被夏磊扛进了房间内。
一阵汗雨挥洒,夏磊喘着气,压低声音说,“你下午就在家休息,我今天骑自行车带着希希去供销社,买点东西给大队长送过去。”
柳殷殷懒洋洋的,“好……”
……
周明礼独自一人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回去就瞧见江瓷已经睡着了,一个床被俩孩子,四肢张开的江瓷占满,他连上床的机会都没。
周明礼叹气,还是得多打一张床才行。
睡了个午觉,江瓷又穿着今早去上工时穿的衣服去地里继续拣麦穗。
虽然没干过活,但江瓷已经无师自通了勤俭节约的道理。
她爸妈看到高低得表扬她两句。
跟她一起搭配干活的还是那些大婶们,她们相当八卦的说着各家的闲话,还煞有其事的问江瓷,“江知青,你家阳阳怎么样啊?伤的严重不?”
“要是不严重能不和我一起来上工?”江瓷说,“我让他们两个在家玩了,我男人看着呢,我可不敢再让他们来这儿了,万一再碰到夏家的那小子,再瞧见我闺女手里拿了糖吵着要怎么办?”
大婶们来了精神,“你能让周老二看俩孩子?也不怕他把孩子给你卖了!”
这周老二,在大婶们的嘴里,那就不是个东西。
江瓷唇角抽了抽,“且看他改不改,今儿中午我回去吃饭的时候,他还说家里快揭不开锅了,要带我和孩子们一起去镇上的供销社看看。”
说到这儿,江瓷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男人还说要买辆自行车呢。”
有大婶接话茬,“该不会是你看夏知青给柳知青买了自行车,所以编瞎话诳我们吧?”
江瓷一本正经说,“我不和他家攀比.”
话音才落,就听有人嗬了一声,“哎呦,夏知青这骑着自行车去干啥啊?”
江瓷再醒过来时,手背还有些疼。
入眼的是有些年头的木梁。
不是她干净大方的天花板,也没有柔软舒服的大床,更没有她亲自布置的舒坦别墅。
江瓷从灵魂深处发出了一声叹气。
“醒了?”一个没好气的声音响起。
江瓷扭头,是个穿着深色短袖的婶子,“莲婶。”
莲婶是大队长的妻子。
“你说说你,好好的……”莲婶想到了什么,话没说完,转了口风,“既然已经嫁人了,还有两个孩子,你就不能安生安生!人家夏磊和柳殷殷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你看看你!”
“刚下乡时多水灵的一个姑娘,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最后嫁了个什么人?”
“好好收收心!把自己和孩子照顾好才是最重要的!”
莲婶恨铁不成钢,又狠狠数落了江瓷一次。
江瓷能怎么办?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转移话题,“我怎么了?”
莲婶看她淡淡的模样,也不知她到底听进去没有。
“你被李虎弄的后脑袋出了血,医务室的知青说你有些营养……营养不良,又失血过多,这才晕过去的。”
江瓷打完点滴,在医务站的知青说道:“两瓶药水,还有这些药,一共两块三毛。”
说到这儿,知青又道,“对了,你身上还有很多伤,要不要拿点药回去擦擦?”
莲婶听到这话,哪还不明白江瓷是怎么回事,她看着江瓷,低声说了一句,“造孽呦。”
莲婶对江瓷肃着脸说,“身上有伤就得赶紧看,这要是拖下去,以后就别想好了!”
江瓷也是这么想的,她目前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把自己养好才是最重要的了。
低声嗯了一声,江瓷说,“算上那些擦药,一共多少钱?”
“三块五。”
江瓷摸向自己的兜。
一顿。
江瓷看着医务站知青。
医务站知青也看向她。
沉默,是今天的医务站。
从出生到长大,活了二十七岁的江瓷从来没为钱发过愁。
她家祖上就没缺过钱,江瓷更是在金窝银窝里长大的,更不会少钱花。
但现在……
别说是三块五毛钱了,江瓷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莲婶看到这儿,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摸了摸身上,嘀咕又埋怨的对江瓷说,“你可得还我钱,不然,我就得上你家闹去!”
掏出零零散散的三块五,医务站的知青终于把药给了江瓷。
江瓷拿着药,对着莲婶露出了笑,十分感激,“谢谢您,我一会儿就把钱还给您。”
莲婶讶异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江瓷说话竟然这么软和。
“等你什么时候有钱再还吧。”
发饷是按工分的,江瓷手里没钱,只能等发饷了。
江瓷慢吞吞的点了点头,好半天,又说,“我的脑袋,是李虎弄的吧?”
莲婶没听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莲婶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离开医务站,江瓷告别莲婶,却没有回家,原身挣的工分,和发饷时给的钱,粮票,布票之类的都在原身的男人手里,原身可没钱。
她不知道那个家暴狂把钱藏哪了,要交还莲婶的钱,就得想其他的办法。
知青点。
李虎和其他知青坐在一起说话。
“没想到柳殷殷的介绍信还在信堆里,哎,李虎,你是不是真看错了,其实江瓷压根没有去拿柳殷殷的介绍信?”
闻言,李虎猛拍了一下桌子,“我看错?我怎么可能看错!江瓷她就是在拿殷殷的介绍信!”
“可柳殷殷的介绍信,就是在那一堆信中压着呢,江瓷昏过去前,说是来找大队长询问她男人的消息……”有和李虎不太合的知青故意说,“该不会是你因为江瓷和柳殷殷过不去,所以故意污蔑她的吧?”
“当时是你在场还是我在场!”李虎怒道,“江瓷陷害殷殷的事儿还少吗?你相信她那么一个蛇蝎的妇人也不信我?我会为了殷殷的前程来污蔑江瓷吗?”
众知青听到李虎的话,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李虎的话说的也不错。
江瓷可是干过不少坏事的。
前几年,江瓷为了设计嫁给夏磊,还把柳殷殷诓骗去村里出名的二流子那里,企图坏柳殷殷的名声。
这种人的确不该相信。
李虎冷哼了一声,“再说了,姓周的那个把江瓷都打成啥样了?姓周的一个月不回家江瓷也未必会难过吧?怎么会主动找他?”
“这么蹩脚的谎言也就大队长和你们才会信,我可不信她说的话。”
“可你确实没有证据证明江瓷真拿了柳殷殷的介绍信啊。”有人这么说。
李虎气了个仰倒,心里恨江瓷恨得不行。
等下一次,他一定抓江瓷一个现行,看她还怎么狡辩!
……
江瓷一路闷头走,凭借记忆来到知青点。
找到了李虎住的屋子,江瓷深吸了一口气,喊道,“李虎,你给我出来!”
喊完,江瓷就捂住了裹着纱布的脑袋。
坏了。
喊的声音太大,把自己脑瓜子震得嗡嗡的。
李虎走出来,见到江瓷,眼睛都睁大了,“你竟然还敢找过来?”
江瓷没空和他掰扯,拿出医务站医生给她写的病单,说道,“你把我打出血了,赔我十块钱,十斤粮食。”
李虎都快气笑了,“我还没把你送去公安局,你反倒来讹我?”
十块钱,十斤粮食,亏她说得出口!
“我的伤是你打的吧?”江瓷没搭理他的已读乱回,“因为你我去了医务站,你没跟过去给医药费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把事情给赖过去?”
“谁知道你的伤是不是你男人给你打的,现在想赖我身上,我可不怕你!”
李虎说完,还想把她从知青点赶走,手刚刚落在江瓷的肩膀上,却见江瓷那双漆黑的眼眸盯着他。
一股说不出的冷意从脚底直窜,让李虎动作一顿。
“上个月中旬,你去鬼市卖了一个陶碗,那东西是古董吧。”
因为受伤,江瓷的声音很虚,却犹如一只来自深渊的手,狠狠攥住了李虎的命脉。
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江瓷,“你……”
她怎么知道?!
江瓷微微一笑,伸出手,“十块,十斤粮食,三张肉票。”
她的笑似乎是恶魔低语,“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从哪儿弄来的陶碗吧?”
李虎看她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娘了个腿的,江瓷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了距离山定大队不远的牛棚,李虎艰难咽了一口口水,很是不甘愿,但还是回屋拿了钱和肉票。
“我也没那么多粮食,只能给你这么多!”李虎手里拎了个布兜,里面装的是玉米面。
白面可金贵,发饷时也就能给个几十斤而已,况且知青们都是先吃白面再吃玉米面,距离下次发饷就只有一个多月了,白面早吃光了,哪里还有白面?
江瓷抬手抓住那些钱和票,李虎却没有立刻放手。
他盯着江瓷,恶狠狠说道,“你要是敢把鬼市的事儿说出去……”
江瓷将东西从李虎手中抽过来,点了点钱和粮票,不急不徐说,“你东西给全了,那事儿我自然会忘。”
数没错,江瓷拎着玉米面,转身离开。
李虎黑着脸,看着她走远。
江瓷先去大队长的家里,找莲婶把医药费给结了,拿着仅剩的六块五,返回到了家中。
江瓷的男人……周家,在山定大队最边缘的地方,这里住的人很少,因为荒芜,远远看上去也就是两间破屋。
还没走近,有两个黑黢黢的孩子跑过来。
“娘!”
一个吃得相对来说壮实但依旧瘦巴巴的孩子抱住她的腿。
另外一个更加瘦小的孩子怯懦的看着她,弱弱喊了一声,“娘……你回来了。”
两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她。
终于意识到无痛有娃的江瓷,两眼一黑。
冷不丁,周明礼忽然扭头看她,两人的视线对上,他又慢慢将脑袋低下,目光落在周阳的身上。
江瓷在心里又骂了他一句,却很是默契的喊旁边还在生气的医生。
“医生,你看看我儿子的脸,好像肿了。”
闻言,医生立刻走到了周阳的身边。
周阳脸上的确有伤,而且和夏希比起来,周阳的伤更重。
要知道夏希备受父母的宠爱,爹妈都疼他,加之夏磊能干,从来没有在吃的亏待过夏希,他看上去比生产队上多数三岁小孩儿都要壮实。
而周阳呢?周家的财政大权都是周老二掌控的,他就是个家暴男,打江瓷,对两个孩子也不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进他自己肚子里。
就算“江瓷”以前省吃俭用把吃的给了周阳,那他也是瘦瘦小小的,根本没几两肉。
要不说是对照组呢,对照就是得从家庭,婚姻,孩子,事业,方方面面的对照。
这孩子谁家养的好,也是一目了然的。
医生想到夏磊对他的污蔑,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拿着医药箱,当场就用碘伏给周阳处理伤口。
还在气愤的周阳,忽然觉得脸一疼,紧接着,一双眼睛变的澄澈,水珠子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嗷!!!!”
周阳冲着江瓷,仰头,扯着嗓子嗷的一声就哭出来。
疼啊。
委屈啊。
周明礼:“……”
江瓷:“……”
医生没好气的说,“有伤的地方擦碘伏才会疼!你这个小娃娃,晒的这么黑,我都快找不着你的伤了。”
这话显然不是对周阳说的,而是对夏磊,柳殷殷以及在场的山定大队的村民,大队长等人说的。
周阳抓住江瓷的大腿死乞白赖的哭着要她抱,江瓷没有办法,只好把周苗放下来,蹲在他身边摸他狗头,“好了,上完药就不疼了。”
周苗也在一旁安慰,“阳阳,你别哭,我……我给你糖吃。”
还在嚎的周阳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抽抽噎噎的望着周苗,“那我不哭了,你把糖给我。”
周苗:“……”
她撇撇嘴,看向江瓷,就快哭了。
江瓷:“……”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拿了一颗糖,“你们俩一人一颗,谁也别抢谁的。”
周阳立刻拆开塞进自己的嘴里,硬块水果糖被他用舌头一会儿推到左脸颊,一会儿又推到右脸颊,不停吸溜吸溜。
“娘!这糖真甜!”
甜滋滋的味道让他笑眯眯起来。
一旁的孩子见他吃糖,馋的都快哭了,也开始学周阳,一边嚎一边向自己的爹妈要糖吃。
“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娘!我也要吃!”
众大人们瞪江瓷。
这败家婆娘,孩子打架磕磕碰碰不是很正常的吗,给什么糖啊,现在好了,他们的崽也学着要!
谁家人出来上工还带糖啊!
“臭小子,糖没有,皮鞭炒肉要不要?”
一时间孩子们哭的更惨了。
因为周阳嗷嗷哭这么一打断,事情反而不好继续掰扯下去了。
医生给周阳擦完碘伏就起身,看向夏磊似笑非笑的,“来让我看看你儿子受的伤严不严重。”
“我儿子的伤肯定比周阳严重多了。”柳殷殷说道。
这话听上去似乎还不愿意把这事轻易掀过去。
一直没说话的大队长这时候站出来了,“老牛,你去给夏家的孩子也看看。”
这一声老牛喊的是医生,他姓牛。
牛医生走过去给夏希检查了一番,说道,“和周家的孩子一样,都是很轻微的挫伤,皮都没掉。”
周阳脸上还掉皮了,不然用碘伏时不可能那么疼。
“既然两个孩子都受了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两家的孩子为了两颗糖打架,夏磊,你家孩子也承认了是他冤枉了周老二家的孩子,一会儿你让你媳妇儿回家拿颗糖还给她,俩孩子都各自领回家自己教育!”
大队长直接拍板,“瞧瞧这都过去多久了?为了俩孩子的事儿闹了这么久,麦子还收不收了!耽误了今天的工时,亏的可都是你们!”
“糖的事儿过去了,夏磊扔我儿子的事可没过去。”江瓷语气凉凉,“夏磊,别人都说你是个善良正直的好人,你的来说说,两个小孩子打架,善良的你是怎么处理这事的?”
“把孩子提起来,扔出去!你扔垃圾吗这么随便!”
夏磊扔周阳这事儿可被在场的众人都看在眼里,大队长和夏磊关系好,想大事化小 小事化无,江瓷可不乐意。
糖的事儿是孩子们打架,不计较也就算了,这事儿能给糊弄过去?
“你想怎么样?”夏磊忍着气,沉声道。
江瓷扯唇嗤笑,“我江瓷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错是你犯下的,怎么赔是你的事,赔礼道歉都不会,还用得着我教吗?”
谁也不能说江瓷说的不对,毕竟她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只是把麻烦抛给夏磊他们一家而已。
柳殷殷抹着泪,声音惨然,“这事儿的确是我家做的不对,大队长,你说该怎么办。”
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谁看了都的先心软三分。
大队长叹了一口气,“夏磊,你给江瓷拿二十块钱,向她家道歉,这事儿的确是你的错,再怎么闹矛盾也不能扔孩子啊。”
众人齐齐点头,没错,这咋能对孩子下手呢?
“江瓷,你觉得这么办怎么样?”
江瓷扫了脸色难看的夏磊,“我知道大队长公正,你说的我们听着也贴切,不过我还是郑重告诉夏磊。”
江瓷似笑非笑,“管好你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会给人套大帽子,你不教育,以后有的人是帮你教育。”
柳殷殷气死了,正要反驳,被夏磊抓住胳膊。
夏磊冷声说,“这话也送给你。”
夏磊当即冷冷道了歉都这么说了,在场的人看完了热闹,慢慢散开。
夏磊目光时而阴沉,时而冷酷的扫向周明礼一家。
周明礼问江瓷,“你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
江瓷说没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夫妻还能打我不成?”
夏磊和柳殷殷脸色都奇差,却听江瓷又说,“做错的又不是咱们家,他要是敢打我,那我就敢在他家赖上个三个月,不给我养好,我绝不回去。”
夏磊:“……”
柳殷殷:“……”
这该死的江瓷!其心险恶!为人恶毒!
周明礼笑出来,“他真打你,我也不会和他家罢休的。”
“夏磊,我把你今天早上熬的绿豆汤给带来了,你先喝完再去干活儿,我回去拿钱。”
柳殷殷今天丢了大脸,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就匆匆带着儿子离开。
夏磊也不在这儿,拎着绿豆汤冷冷朝远处走去。
江瓷和周明礼相视一眼,江瓷凉凉一笑,“看我热闹好玩吗?”
周明礼含笑,“我要是开口,不就破坏你的计划了?”
江瓷:“那你又站出来干什么?”
周明礼:“周老大是冲着我来的,祸是我惹来的,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江瓷诧异的看了周明礼一眼。
周明礼肯定不是和周老大讲道理才弄来的这一百五十块钱,具体用了什么手段,江瓷不知道,周明礼也不会告诉她。
不过能从他口中听到解释,周明礼真是有长进。
“好,我会注意周老大的。”
说着,江瓷又对周明礼说了一遍自己和那些妇人们胡咧咧的话,“这是给你找的借口,你记清楚了,以后别人问你为啥改了,你就这么说就行,咱俩可别解释的话都说不对。”
周明礼颔首,“我都记住了。”
等柳殷殷把钱送过来,江瓷从兜里把肉票和今天出来的钱拿出来,一起递给周明礼,“你看上去伤的也不严重,我得继续干了,你去弄点肉,我们中午吃。”
周明礼接住,看了一眼手中的票,顿顿,忽然笑道,“弄了肉你会做吗?”
江瓷凉凉看他,“你要是不怕死,我当然可以做。”
周明礼:“……”
那还是算了。
“我会,我回去做。”
周明礼:“要吃面饼吗?”
“要。”
“好。”周明礼点了头,低头看了那两个孩子,说,“我把他们一起带走吧。”
江瓷:“行,他们留在这儿我还要分心看着他们,有点麻烦。”
周苗和周阳显然还有些害怕父亲,抓住江瓷的大腿,不愿意离开她。
江瓷好一顿安抚,才把他们哄好,让他们跟着周明礼一起离开。
两人说完了话,江瓷就重新往太阳底下走去。
周明礼看着江瓷的背影,看着她弯下了腰,捡起遗落的麦穗。
周明礼的手急促的攥紧,闭上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闷。
周明礼吃了药后躺在那儿又睡了快两个小时才醒,这会儿家里已经没人了。
他身上还都是伤,幸好的是他没有发烧,伤口恢复的应该不错。
本来他应该继续躺着的,可和江瓷结婚这么多年,周明礼多多少少还是沾染上了她的些许洁癖,这会儿实在是难以忍受自己脏兮兮的躺在床上,索性下床把衣服给脱下来。
幸亏现在是夏天,周明礼倒了点水进盆里,打湿巾子擦身体时,也不觉得水有多凉。
换了新衣服,周明礼才觉得舒坦一些,左右睡不着,周明礼就在这两间破屋里来回打转,默默计算着需要买的东西。
最要紧的是先把住的地方重新粉刷一遍,给整个房子做一个大扫除,不要的东西全都扔了。
还得弄个正儿八经的桌子用来吃饭,他们家住的偏僻,四周全都是杂树杂草,家里连个蚊帐都没有,晚上蚊子能把人给咬的浑身都是包。
周明礼想着,脸色变了变,捂着肚子往旱厕去。
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周明礼的脚步硬生生的顿住,以肉眼可见的,他那张麦色的脸变成了铁青。
周家的茅厕,那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与其说是茅厕,倒不如说就是用茅草随便搭了个棚子,挖了个坑,那就是茅厕了。
周明礼硬着头皮上完,也不顾身上疼不疼,直接从里面跑了出来,他强忍着没吐,却是默默将心里的计划变了变。
最要紧的不是粉刷墙,而是先把茅厕给改了!
周明礼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出去看看其他地方。
山定大队紧挨着好几座大山,正值夏天,山上郁郁葱葱的,看着就像是有很多野味儿的地方。
周明礼摸了摸身上的伤,想到距离他家不远的地方还有个不算太大的湖,水有些深,里面应该有不少鱼。
旁边的浅滩晚上也应该有黄鳝泥鳅之类的。
现在江瓷太瘦了,她还有两个孩子,都得吃肉补。
周明礼琢磨着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后,就能编个笼子下水里捞鱼。
等捞着了鱼,江瓷的饮食就能改善一些。
做完美梦,周明礼拐身去了厨房,瞧了瞧家里的余粮。
看完他就沉默了。
六个鸡蛋,一些小青菜和豆角,还有不太多的玉米面,连窝窝头都没了。
这些东西最多三顿饭,家里就得断粮,可距离发饷还有一个多月呢!
周明礼回想着这个年代,只有上工挣取工分才能在发饷的时候多领米面,就明白了为什么江瓷身上都有伤还要上工。
真不能歇,家里本来就穷的揭不开锅了,江瓷要再不挣工分,恐怕他们就要饿死了。
周明礼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的盖上了面缸的盖子。
周明礼的计划又双变了。
最要紧的是填饱肚子!
他扶着额头,锁上门,打算去看看江瓷干的怎么样了。
两个孩子不在家,肯定是江瓷给带走了。
他凭借记忆来到地头,同样目睹了江瓷和夏磊,柳殷殷两人对峙的场面。
这种小事儿江瓷很轻松就能搞定。
他们一家在山定大队的名声不太好,自己要直接上场恩怨就大了,江瓷自己来,反而能让大队里的人对江瓷的印象改观,这对以后的来往关系也有好处。
周明礼在心里盘算了一遍,听到江瓷只要一颗糖时,就忍不住翘了翘唇角,他猜的没有错。
可等周老大蹦出来,周明礼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了。
这周老大是记着昨天晚上的仇呢。
“周老大,你什么时候能当我的主了?”
周明礼站在人群外,声音因为身上的伤而有些沉闷。
众人惊诧的看着周明礼,他这会儿看上去可不算太好。
呐呐呐,脖子,胳膊,腿上,可都缠着纱布呢!
“哎呦,周老二还真因为打媳妇儿被人给教训了!”
“啧啧啧,看看这一身伤,那些人肯定下了狠手了,江瓷真没说谎啊。”
“这一身伤还不够证明的吗?”
周明礼这么一副被人暴打的模样,真让不少妇人相信了之前江瓷对她们胡咧咧的话。
周明礼朝人群中央走,江瓷看到他,想说的话就牢牢咽进了肚子里。
虽然周明礼还一瘸一拐的,可他个子高啊,比周老大还高半个头,现在眸子一沉,居高临下看着周老大,身上的气势就足以让周老大有些打颤。
周老大想起了昨天晚上周明礼的警告。
今时不同往日了,昨晚周明礼能威胁到他,那是因为周明礼拿捏了他儿子,现在他儿子可不在周明礼的手中,他可不怕周明礼!
这么想着,周老大就想要发作,谁料大队长却先发难,黑着脸冲周老大喊道,“这里有你啥事儿!你今天上工了吗!咋这么有闲心,还来这儿管事儿!”
周老大梗着脖子,“我管我弟弟家的事,能算闲事吗?”
周明礼淡淡对大队长说,“您知道,我们两家早就分家了,各家自扫门前雪,我家里的事儿由不得他做主。”
大队长瞪周老大,“听见没!”
周老大气得都要吹胡子瞪眼,可周明礼却不管他了。
这周老大就是个搅屎棍,周明礼可记着柳殷殷拿孩子身上的伤来说事。
他看了一眼周阳。
这小家伙还气不过呢,一双虎眼气呼呼的瞪着夏希,他脸上身上也有伤,但周阳晒得黑,不如娇生惯养的夏希看上去严重。
“你让我们赔你医药费,可以。”周明礼随手按在周阳的脑袋上。
接着,又悄悄把手给挪开。
这小屁孩儿头发短又硬,扎手。
他目光落在夏希身上,声音不高不低,带着让人信服的沉稳,“我把他扔出去,你要是能接住你儿子,那我们就不计较刚才你男人扔阳阳的错。”
刚才江瓷说的话周明礼可都听见了,这场闹剧所造成的最大后果,不是谁偷了谁的糖,谁污蔑了谁,而是夏磊差点把周阳给扔出去。
要是江瓷没把孩子接住,后果可不是现在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嘴炮能解决得了的。
下手抓人的夏磊脸色发沉。
江瓷看了一眼周明礼。
在心里骂了一句,臭男人。
偷偷看了这么久的热闹。
周阳也嗷嗷叫,“爹!爹!我也想去!”
江瓷毫不手软的把他给按了回来,不许他乱跑。
周阳蹲在门口哭,嗷嗷哭。
周苗看自己哥哥一眼,然后跟在江瓷后面,看她和于大嫂一起忙着收拾东西。
等收拾完,江瓷才向于大嫂请教问题。
她把今天在供销社买的布拿出来,道,“我不会做衣服,嫂子你会不?能不能教教我?”
“哪有不成的?”于大嫂擦了擦手,将布撤开,上下看了看,“这布可不少,得有三尺了吧?”
江瓷点点头,“三尺的棉布,我想做内裤和内衣。”
话音顿了顿,江瓷想到了什么,又看了看两个孩子,“还得给周明礼做几条,两个孩子也得一人做一套衣服。”
江瓷说得坦荡,于大嫂也不觉得臊,上下打量江瓷,“咱们进屋里说。”
周明礼扯的布多,内衣内裤也用不了多少,在于大嫂的建议下,江瓷能做三条内裤,还有两件小内衣。
周苗和周阳也得一人做两件内裤。
周明礼更简单了,现在不兴什么四角内裤,给周明礼做两条大裤衩子就可以。
让江瓷学个做饭她还能学会,可这做衣服就难了,于大嫂便帮她裁好,一针一针的教她怎么缝。
江瓷勉强学会了,倒是有点兴致,就着新买的油灯,把几件内衣内裤给做好了。
周苗和周阳的新衣服是于大嫂帮忙做的,孩子还小,又是见风长的年纪,于大嫂给俩孩子的衣服放量大了一些,也能多穿一段时间。
于大嫂最是会节省的,做完大大小小这么几件衣服,还能剩下三分之一的好布。
“这些你就留着,以后需要补衣服或者再做内衣了,你比照着现在穿的裁就行,不过这点布料想做新衣服就难了,太少了。”
江瓷默默点头。
幸亏现在是夏天,如果是冬天,他们要买的东西就更多了,棉被,棉袄,御寒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少的。
不过现在她们可以慢慢攒,入秋后就可以慢慢做了。
送走于大嫂,江瓷把这些新做出来的内衣裤全都洗了一遍,盯着那些内衣裤,江瓷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真是不可思议,她竟然能穿上自己做的内衣内裤。
又将房间内重新收拾了一遍,江瓷招呼周阳和周苗进屋洗澡。
周明礼和于大哥,大柱二柱摸黑来到了附近的水域。
这里算是一个小水塘,从山上河流分支流下的水到这个凹坑形成了水塘,接着又冲出一条分支,流出一条小溪往低处流。
最近都在收麦子,没多少人来这里摸鱼,周明礼和于大哥到了之后,便脱了鞋,脱了裤子,准备下水。
“大柱二柱,你们就在水边,瞅瞅有没有虾螃蟹,都装桶里!”
“小心点知道吗!”
俩孩子能半夜来水边就已经很兴奋了,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开始老实在水边摸小鱼小虾。
而周明礼和于大哥,一人拿网,一人打着手电筒,踩着水轻手轻脚的往水塘里面走。
这水塘不深,最深处也就两米多点。
两人慢慢往水里面走,手电筒在水面上缓慢移动,寻找着里面游动生命。
水面漫过周明礼和于大哥的大腿,周明礼忽然握住了于大哥的胳膊,停止他转动手电筒。
于大哥一惊,当即冲亮光所在的方向看去,他们两人左侧上方,有鱼鳞在发亮!
周明礼示意于大哥拿好手电筒,他手中的网缓慢的凑上前,在水中没有任何动静。
看着江瓷,他的心很安静。
穿书之前的那几个月他和江瓷一直都在争吵,见面就是谈离婚,他几乎精疲力竭,殚精竭虑。
现在,在这个无比简陋的房间里,他竟然和江瓷没有过多争吵的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她睡觉的样子了。
他们最近的一次同房能追溯到四个月前,他和江瓷被爸妈叫回家,吃了晚饭之后,爸妈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周明礼和江瓷都没有准确的回答,只含糊的应了过去。
回到卧室之后,他看着取下腕表的江瓷,不知道哪根弦搭错,问了一句,“你想要小孩吗?”
她过分明艳的眉眼全是散漫慵懒。
轻哒一声,她手中的腕表放在了桌子上。
“小孩儿很吵。”睇来的眸子轻淡,“你想要?”
周明礼说,“不想。”
他自己都还没活明白,要什么孩子?
周明礼就看到江瓷笑了,那是被取悦到才会露出的笑,踩着柔软拖鞋的人走近他,手拉住了他的黑色领带,过分白皙的手指与那黑区别明显,可她的指甲是粉色的。
周明礼被她轻轻一扯,便弯下了腰,江瓷如兰的气音很轻,却足以将他所有冷静克制点燃。
“家里还有套么?”
过去的几年,次数不够多的见面里,江瓷总会说他床上床下不是一类人。
江瓷说他是冷静克制的,不论干什么都能将利害得失全部算清,理性分析,既然出手,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可在床上他从来都不够冷静,他总想在床上破坏江瓷的一切,她身体弯曲的尺度,她不够热情的回应,她尚存的理智,她看着他发狂的理智。
周明礼都想把那些全都破坏。
属于男人的恶劣与不同的思考方式都让周明礼想要捣碎她的清醒,看她在自己怀里失神,看她失去高高在上的矜贵与他一起堕入沉沦,看她因为自己而疯狂。
江瓷说不喜欢听他说浑话,他就偏说。
做到她脱力只能依靠他,做到从她口中听到她从来不会喊的昵称。
江瓷不知道每次精疲力竭沉睡,周明礼抱她去洗过澡后,总会在换过床品的大床上,将她抱紧,眸子一寸寸看着她睡着的容颜,有时会用手描摹她脸颊。
他和江瓷每一次见面都聚少离多,只有热情褪去之后他才能那么安心的看着她。
周明礼深知她身体的每一处,他们曾经没有一点距离的相拥安睡。
而现在,随意搭在床上的手距离江瓷只有不到三厘米,可他已经不能再前进一步。
周明礼感受着江瓷呼吸的平稳,缓缓侧起身,在她发上落下极轻的一吻。
克制又压抑。
……
早上周明礼做了虾饼。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做个饭弄个家务还行,要是下地割麦子,一直弯腰的话会把后背上的伤给扯开,他准备多休息两天再和江瓷一起去上工。
虾饼并不难做,周明礼把那些河虾全都给剥了壳去了头,倒了一点葱姜水去腥,然后将虾肉剁碎,保留了一些颗粒吃起来更有虾肉的劲道感。
周明礼往里面弄了一些玉米面,放点油和盐,弄成一块块的圆饼,烧了火,周明礼把虾饼给煎出来。
接着周明礼又去于家换了几个鸡蛋,回来用剩下的虾蒸了个滑蛋。
江瓷起来之后,就闻到了一股专属于虾的香味儿。
她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叫起来。
江瓷猛吸了一口气,能吃好吃的早餐,她起床后的心情无比好。
拿着新买的牙刷牙膏刷牙洗脸,江瓷又抹了雪花膏,这才钻进厨房,对着周明礼竖起大拇指,“该说不说,你的厨艺很不错!”
周明礼扬眉,“过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周明礼拿了块早就煎好的虾饼给江瓷。
不烫,两面焦黄,不太能看得出虾肉的形状,只单单弥漫出来的肉香味就足以让江瓷唾液分泌。
江瓷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眼睛就亮了。
鲜嫩的虾肉弹牙肉质紧实,有油脂煎出来的独特味道,咸咸的,入口就让人感受到满足。
真好吃!
“好吃!”
周明礼唇角上翘,“还有好几个,另一个锅里我还蒸了窝窝头和滑蛋,一会儿给你盛一碗。”
江瓷点点头,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那一块虾饼。
“我把阳阳和苗苗叫起来吃饭。”
周阳和周苗很快就起来了,他们闻到虾饼的味道,便迫不及待地跑到厨房里,两眼流露出想吃的光。
还没尝到,俩小孩儿就被江瓷拉着洗脸刷牙,把板凳搬到门前那个大石墩前,眼巴巴看着爹娘端着饭出来。
两个小孩儿一人一个虾饼,四分之一个窝窝头,一小碗鲜虾滑蛋。
周阳看了看自己的饭,又看了看周苗的,想动手把那个虾饼给拿过来,被周明礼和江瓷一人拍了一下手。
“你们两个人的东西都一样,不许抢。”
周阳撇撇嘴,也许是这几天的教导,他倒是渐渐接受了自己要和妹妹拥有一模一样的资源,没有再哭天喊地。
孩子的定力到底不大,江瓷才说了一句吃饭,她们就率先把战斗力放在虾饼上。
嗷呜嗷呜!
吃得可凶可凶了。
穷苦的孩子都这样,就跟个饿坏了的猫儿一样,吃饭凶,护食,不知饥饱。
成人拳头大的虾饼她们很快就吃光了,接着又是鲜虾滑蛋,最后才是窝窝头。
江瓷和周明礼的饭量比两个孩子大,剩下的东西她们两个就能包圆。
周明礼对江瓷说,“水壶里我已经给你弄了凉白开,戴着帽子,注意太阳。”
江瓷颔首,“那我先走了。”
她吃过饭之后,便换上去上工的那套衣服,背着水壶带着帽子去了地里。
吃饱的周阳和周苗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跟着周明礼。
一天没来,麦田又收了好大一块儿,一垛垛麦子连着秸秆被扎起来,晒在麦田里,等脱粒机一到麦子就能丰收。
今天江瓷来的还算早,到田里干活的人没几个。
她去记上名字后,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觉得她后脑的伤已经好了。
说不定能试试割麦子。
说干就干,江瓷拿了个镰刀,雄赳赳气昂昂就去割麦子去了。
割麦子的工分最多,因为它要一直弯着腰,手眼并用,不能像捆麦子一样,还能直起腰歇歇,所以江瓷要是能干一天,能拿满七个工分。
正在田里割麦子的老爷们忽然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正想着是哪个来上工了,扭头一看。
“嗬!”
这一声让在前头干活的老爷们和一些力气比较大不怕苦不怕累的妇人们给吓了一跳,纷纷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哎呦我去!”
“江……江知青?!”
知青点就那么些知青,村民们也是都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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