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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夫人真不是娇花!顾轻舟司行霈小说

明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司行霈的奥斯丁开得很慢,两旁的梧桐树缓缓后退,行人步履悠闲,黄包车都跑得比他的汽车快。他从后视镜里观察顾轻舟。顾轻舟低垂了羽睫。她的睫毛又浓又长,微微阖下便如两把小羽扇,将她明亮清澈的眸子遮住,情绪深敛其中。她嫩白小手交叠在腿上,坐姿优雅,曲线温柔,只是不知她在想什么。“轻舟?”良久,司行霈喊了她一声。顾轻舟回神。“嗯?”她应了声,眸光里一成滢滢,早无情绪。司行霈问:“吓到了?”是被司慕的病吓到了吗?顾轻舟摇摇头:“没有。”司行霈说完她未婚夫的病,她眼前就浮动那个在何氏药铺修桌子的颀长身影。那人眉眼冷峻,气度雍容……而且,他也是个哑巴!顾轻舟唇角微挑,心中已有了主意。在她达到目的之前,她不希望司家任何人发现那个哑巴。那是她顾轻舟的筹...

主角:顾轻舟司行霈   更新:2024-12-10 16: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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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轻舟司行霈的其他类型小说《少帅,夫人真不是娇花!顾轻舟司行霈小说》,由网络作家“明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司行霈的奥斯丁开得很慢,两旁的梧桐树缓缓后退,行人步履悠闲,黄包车都跑得比他的汽车快。他从后视镜里观察顾轻舟。顾轻舟低垂了羽睫。她的睫毛又浓又长,微微阖下便如两把小羽扇,将她明亮清澈的眸子遮住,情绪深敛其中。她嫩白小手交叠在腿上,坐姿优雅,曲线温柔,只是不知她在想什么。“轻舟?”良久,司行霈喊了她一声。顾轻舟回神。“嗯?”她应了声,眸光里一成滢滢,早无情绪。司行霈问:“吓到了?”是被司慕的病吓到了吗?顾轻舟摇摇头:“没有。”司行霈说完她未婚夫的病,她眼前就浮动那个在何氏药铺修桌子的颀长身影。那人眉眼冷峻,气度雍容……而且,他也是个哑巴!顾轻舟唇角微挑,心中已有了主意。在她达到目的之前,她不希望司家任何人发现那个哑巴。那是她顾轻舟的筹...

《少帅,夫人真不是娇花!顾轻舟司行霈小说》精彩片段


司行霈的奥斯丁开得很慢,两旁的梧桐树缓缓后退,行人步履悠闲,黄包车都跑得比他的汽车快。

他从后视镜里观察顾轻舟。

顾轻舟低垂了羽睫。

她的睫毛又浓又长,微微阖下便如两把小羽扇,将她明亮清澈的眸子遮住,情绪深敛其中。

她嫩白小手交叠在腿上,坐姿优雅,曲线温柔,只是不知她在想什么。

“轻舟?”良久,司行霈喊了她一声。

顾轻舟回神。

“嗯?”她应了声,眸光里一成滢滢,早无情绪。

司行霈问:“吓到了?”是被司慕的病吓到了吗?

顾轻舟摇摇头:“没有。”

司行霈说完她未婚夫的病,她眼前就浮动那个在何氏药铺修桌子的颀长身影。那人眉眼冷峻,气度雍容……

而且,他也是个哑巴!

顾轻舟唇角微挑,心中已有了主意。在她达到目的之前,她不希望司家任何人发现那个哑巴。

那是她顾轻舟的筹码。

“我运气真好。”顾轻舟心中偷笑,感谢上苍,偌大的岳城,让她那么轻易找到了那个人。

将来和司夫人再次谈判,顾轻舟也有资本。

她的情绪遮掩好,司行霈端详半晌,仍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些日子,司行霈早已把顾轻舟和他弟弟司慕定亲之事打听清楚了。

他的女人,他自然要了如指掌。

这门婚事,就跟儿戏一样,是十几年前的娃娃亲,他的继母甚是嫌弃,他弟弟还没有见过顾轻舟。

而顾轻舟,她看上去也不像那么天真单纯、以为司家二少会娶她的无知少女。

大家都心知肚明。

司行霈带着一颗狎戏的心,很想知道顾轻舟用了什么法子逼迫他继母承认她的。他饶有兴趣,却不戳穿、不阻止,不再给顾轻舟添堵。

顾轻舟在图谋,司行霈黄雀在后,用审视自己猎物的目光,打量着那个嫩白小巧的人儿。

她那两瓣唇,嫩得似桃花瓣,滋味甜美,笑容犹如温暖的春风,拂面温柔多情。

司行霈喉间发紧。

不过,他吃食物从来不猴急,他喜欢慢慢品尝,喜欢女人欲迎还拒的娇羞,而不是顾轻舟这样的避之不及。

顾轻舟的逃避,会让这顿美食失去滋味,就好似一分熟的牛排,而司少帅喜欢五分熟的。

所以他需要等,等待火候。

他从来不缺女人,什么滋味的他都尝过,他有耐心等。等口味到了他最喜欢的熟度,他再一寸寸吞噬她。

他讲究质量,他有他的癖好。

司行霈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方向盘,慢悠悠开车。

“轻舟,蔡景纾为何会承认你是老二的未婚妻?”司行霈没话找话问。

他其实并没有兴趣。

亦或者说,他对顾轻舟有兴趣,仅仅停留在男人对女人的欲念,而不是很想知晓她内在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人是很复杂的,了解越深,越是离不开。

司大少帅流连花丛,深情不属于他,专一更不属于他。

他只想了解女人的身体,不想了解女人的内心。

“蔡景纾?”顾轻舟失笑,“你这样直呼你继母的名讳,不怕司督军打断你的腿?”

“他老了,已经打不动了。”司行霈语气暗携了几分阴鸷,一闪而过,口吻平淡叙述。

顾轻舟装作不知道,轻跌眼帘,不语。

“为何?”司行霈追问。

司行霈最了解她的继母,她势利贪婪,逢高踩低,顾轻舟这等身份地位,入不了蔡景纾的法眼。

顾轻舟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她威胁司夫人的信,她也不可能拿出来,说破了就是逼迫司夫人狗急跳墙,顾轻舟鸡飞蛋打,她同样损失惨重。

“许是我很可爱吧。”顾轻舟眯起眼睛,眼底浮动几分狡狯的涟漪,说道。

司行霈朗声大笑。

到了顾公馆,司行霈殷勤给顾轻舟开了车门。

“我送你进去?”他暧昧在顾轻舟耳边低喃,“你昨夜未归,你家里人会不会以为你跟我睡了?”

顾轻舟身子微僵,往旁边挪。

司行霈失笑:“躲什么,我迟早要睡你的。”

顾轻舟攥紧了拳头。

司行霈复又微笑,看着她全身紧绷的样子,像只炸毛的猫儿,那柔软的戒备,毫无杀伤力,却让司行霈感觉带劲!

“你想得美!”顾轻舟咬牙,“你不变态的时候,才像个人!”

司行霈哈哈笑,不以为意道:“轻舟,我摸过你,吻过你,你就是我的,我睡你是迟早的事,你最好心里弄清楚,别幻想你可以跟别人。”

说罢,他阔步上了汽车,风氅衣袂飘扬,高大洒逸。

早春暖阳照在身上,顾轻舟全身都冷,她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紧紧咬住了唇。

变态!

这一路下来,她居然差点忘了,司行霈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只是,这变态有副好皮囊,姿态雍容倜傥,常会让人忽略他的无耻和凶残。

他绝对是一匹不择手段的狼!

顾轻舟要是被他睡了,最好的下场无非是做他的姨太太,正妻想都不要想。

他说司夫人瞧不起顾轻舟,他又瞧得起么?

他大概从未用平等的眼光看过顾轻舟。在他眼里,顾轻舟是享受用的女人,是玩物。

他唯一可取的,是从不用花言巧语哄骗顾轻舟,不会给她无谓的承诺。他早已言明过,他要娶个娘家势力雄厚的女人,顾轻舟没资格。

这点看来,他恶毒却不虚伪。

顾轻舟眼眸阴冷:他敢动她,她就会杀了他!

转身敲门,顾轻舟进了顾公馆。

家里气氛紧张,佣人陈嫂小心翼翼提醒顾轻舟:“老爷生气呢。”

昨晚的怒气,还没有消。

顾轻舟漫步上楼,在二楼的楼梯处,她听到了顾圭璋的咆哮声。

果然怒气未消。

“……六芒星呢?那也是轻舟去打的吗,她知道什么是六芒星吗?”顾圭璋厉喝。

秦筝筝哭泣,声音嘶哑道:“老爷,我只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狡辩。

因为实在没借口了。

顾轻舟是懂的,但是秦筝筝之前以为她不懂,现在的顾圭璋更以为她不懂了。

“你说啊,你这个贱妇!”顾圭璋更怒,“还有密斯朱的圣母像胸针,为何在你老三的大衣口袋里?轻舟从没有见过密斯朱,她知道密斯朱喜爱的胸针?

退一万步说她知晓,她人生地不熟,又没钱,怎么偷得到手?还说不是你搞鬼的?

另外,学校攻讦密斯朱的流言蜚语,轻舟没去过学校,她怎么会知道?我看你才是主谋,那三个小贱人都是你的同党!”

顾轻舟听到这里,微微颔首。

阿爸,你脑子也有清醒的时候啊。

秦筝筝这身脏水,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了。


顾轻舟伸手,接过了顾维的金项链。

一条黄澄澄的金项链,带了一个圆形的金坠子,落在顾轻舟纤瘦嫩白的掌心,白得灼目,黄得富丽。

顾轻舟凝眸看了一瞬,眼睛里有了莫名的笑意。

她的笑意暗含讥诮,顾维和秦筝筝却没有看懂。

顾轻舟半垂着眼帘,唇角微动。

顾维看在眼里,觉得顾轻舟是瞧见了金子心花怒放,就在心中冷嘲:“没见过世面的小贱人,看到金子就这么高兴!在贵族的学校,手工课的奖品也不会发贵重的金项链!你的贪婪,会害死你的!”

顾维薄唇微抿,斜长眸子里迸发出得意的光芒。

她姆妈的主意真好,顾轻舟这等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下就掉入陷阱了。

秦筝筝暗中朝顾维点点头,示意顾维做得很好。

然后,秦筝筝又努努嘴。

顾维就上前,对顾轻舟道:“轻舟姐姐,你要是不嫌弃,我帮你戴上好么?”

顾轻舟道:“好,多谢三妹妹。”

金子微凉,落在顾轻舟的雪颈上,金芒反映着她嫩白的脸,没有半分俗气,反而添了些华采,让她的眼眸灼艳逼人。

“真好看!”顾维欣赏着,同时在心里后悔,她也好喜欢这条链子,可惜不能戴到学校去。

就算不能戴出去,平白给了顾轻舟,顾维还是有点肉疼。

哼,要不是为了收拾你,我们何必下血本?等解决了你,让我姆妈给我买十条金项链,当然,不能是这个样式的。

顾维满意轻笑,计划很顺利。

顾轻舟则摸了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也甜甜微笑。她的眼神低垂,一切藏在眼帘之下,完全不露端倪。

顾维刚刚送过了金项链,戴在顾轻舟的脖子上时,顾缃也进来了。

顾缃手里拿了只手袋,是英伦名牌,皮质天然,很是好看。

老三顾维夸张道:“阿姐,你这手袋真好看,是送给我的吗?”

“你想得美,这是给轻舟的!”顾缃和顾维一唱一和。

秦筝筝在旁边道:“轻舟,去人家做客没有手袋可不行,现在的名媛,都流行穿皮草,拎名牌手袋。这是你阿姐从英国带回来的,快拿好。”

“多谢。”顾轻舟再次微笑,笑容一派天真,好似被宠溺得不知天高地厚,茫然又白痴的微笑着。

看着她的微笑,顾缃和顾维交换了一个眼神,姊妹俩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可怜的顾轻舟,你这辈子大概是没有享受上等人生活的福气喽。

今天这些东西,就当是给你的祭品吧!

顾缃和顾维相视而笑,姆妈的计划真好,顾轻舟只怕永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等顾轻舟装扮妥当,老四顾缨拿了条白狐坎肩,不情不愿递给了顾轻舟:“这个给你!”

雪白的银狐坎肩,映衬着顾轻舟浓郁的黑发,越发显得她气色红润,肤色赛雪,清纯中带点了妩媚。

顾轻舟这么一装扮,旗袍皮草,坎肩名包,竟颇有些名媛气息,不比时髦的顾缃顾维等人差。

下楼的时候,秦筝筝走在前头,顾轻舟殿后。

顾轻舟突然哎呀一声:“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太太你们先等我一下。”

说罢,她就急促转身上楼,去了趟洗手间。

“懒驴上磨!”顾缃低声骂了句。

秦筝筝瞪她:“收敛些,别叫她看出端倪,等今天事成了,回来再奚落她不迟。”

顾缃立马敛声。

老四顾缨沉不住气,喜滋滋对秦筝筝道:“姆妈,才几天的功夫您就弄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您真厉害!”

“做太太就要有姆妈的手腕,否则怎么过日子?”顾缃骄傲道,“看看别人家,谁家不是庶女庶子一大堆,就咱们家没有,这都是姆妈英明睿智!”

顾缃是真心赞美她姆妈的手腕。

秦筝筝抚了下鬓角,眼底亦溢出得色。她向来自负手段了得,否则当年如何能被扶正呢?

她们母女四人盛装,在客厅里约莫等了一刻钟,还不见顾轻舟下楼。

老四顾缨不耐烦了:“她上个洗手间这么慢,乡下人拖拖拉拉,半点规矩也没有!”

正骂着,顾轻舟下了楼。

见她还围着那条白狐坎肩,嫩白的脖子露出半截,可以清晰瞧见那条金项链,手里挎着顾缃给她的皮手袋,秦筝筝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顾缃姊妹三个,脸上亦都有淡笑。

看不懂的人,只当她们喜气洋洋的出门了。

乘坐汽车的时候,秦筝筝想让顾轻舟坐副驾驶座,顾轻舟却紧跟着顾缃,钻入了后座。

“姆妈,我不要坐副驾驶座,多丢脸!”眼瞧着后座没位置了,老四顾缨最小,肯定是她坐副驾驶,顾缨闹了起来。

秦筝筝拽住了她的胳膊,低声呵斥:“你是觉得坐副驾驶座丢脸,还是开学没有新衣、同学们谈论家里连宴请也开不起丢脸?”

顾缨咬牙,自然是后者更丢脸了。

为了新衣,为了宴请,为了不让顾轻舟上学省下的那笔钱,顾缨忍了,她哭丧着脸坐了副驾驶座。

道奇汽车后座宽敞,但四个女人还是觉得挤了。

特别是顾轻舟,她时不时动一下。

顾缃很反感,觉得顾轻舟像没坐过汽车的土包子,坐立不安。上次跟她出门,也没见她这么烦人。

“你坐好行不行?”顾缃呵斥她,一脸的烦躁。

顾轻舟解释:“我怎么坐都不太对劲,好似不舒服。”

“轻舟姐,汽车要常坐,常坐才能习惯的。”老三顾维笑呵呵的,语气却阴柔,带着露骨的讽刺。

秦筝筝笑了。

顾缃也好笑。

顾轻舟跟着笑了,她也觉得好笑,心道:“你们现在很开心,但愿你们能笑到最后!”

她樱唇微抿,笑意从双颊荡开,眼底的锋芒一闪而过。

既然戏开场了,顾轻舟就要跟她们较量较量,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秦筝筝气色不错,顾缃和顾维、顾缨有点兴奋,等待顾轻舟的下场。

顾轻舟不再乱动了,她似樽平静的塑像,唇角的淡笑优雅却持久,像一张面具。微笑的面具之下是什么表情,外人不知晓。

顾轻舟并不期待什么,只是,她也从来不躲避!

顾缃很开心,甚至哼起了歌。

秦筝筝听着顾缃那优美的英伦腔,骄傲又得意:她的女儿受过最上等的教育,而孙绮罗的女儿,即将成为岳城教育界的耻辱,书也念不成。

秦筝筝满腔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多年在孙绮罗面前的自卑,都不见了。


慕三娘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他们都很喜欢顾轻舟,特别是慕三娘的长女何微,姐姐长、姐姐短,让顾轻舟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何微十三岁,稚嫩的小脸上有种早熟的内敛,她对顾轻舟道:“从小我是长姐,都要疼弟弟妹妹,现在有姐姐疼我。”

她依靠着顾轻舟。

顾轻舟心中踏实。

每次到何家,心情都非常好,只可惜不能跟何家一起过年。

从何家离开时,瞧见何家新招的伙计在大堂里修桌子,顾轻舟脚步停了下。

何微悄悄对顾轻舟道:“阿木生得真好看,个子又高大,肩膀宽,去做什么都吃得开,他居然做伙计,又累又苦。”

转念又遗憾摇摇头,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说,“可惜他是个哑巴......”

阿木,是何家给这个伙计取的名字,小伙计真名叫什么,也问不出来。

阿木很勤快,埋头做事不怨劳苦,何掌柜很喜欢他,慕三娘和孩子们都觉得他不错,只可惜是个哑巴,要不然养几年,做个上门女婿都行。

“他不是天生的哑巴。”顾轻舟笑道,“也许是生病了吧?”

阿木能听到,但是他恍若未闻,继续敲他的桌子腿,态度冷漠。

“我阿爸说,可能是有失音症的,只是阿木不愿意让我阿爸把脉,不知他到底什么病。”何微道。

顾轻舟颔首,回眸又看了眼阿木,心里有数了。

而后一直到除夕夜,顾轻舟都没有出门。

家里的气氛挺怪异的。

顾圭璋之前很恼怒秦筝筝和他的女儿们,可他后来见到了司督军,和司督军相谈甚欢,隐约真的要做亲家,他又得意起来。

一得意,秦筝筝和顾缃给他招惹的祸事,他全忘记了。

他们到底是一家人,顾圭璋仍是很疼顾缃,也对秦筝筝有感情。

秦筝筝重新压倒西风,顾圭璋从三姨太的房间,搬回了秦筝筝的房里。

顾缃和顾维、顾缨去做旗袍,秦筝筝也给顾轻舟做了两套夹棉的旗袍,买了件中等的貂皮外套,两件坎肩,预备旧历年春节的时候穿。

“太太着实小气。”三姨太冷笑,“她们都置办得满箱满柜,就买这几件衣裳打发你。”

“我无所谓的,我从乡下带了衣裳过来。”顾轻舟微笑。

三姨太却不忿。

于是,三姨太给顾圭璋吹枕边风,让顾圭璋拿出一笔钱,给顾轻舟添衣裳。

“轻舟是司少帅的未婚妻,她穿得寒酸,司督军听说了只怕不高兴。过年的时候走亲访友,多少眼睛看着啊。”三姨太坐在顾圭璋怀里道。

顾圭璋捏三姨太胸前的软肉,道:“还是你懂事,我给你一百块,你去给轻舟置办一些。”

三姨太道是,当即二人就是一番云雨。

除夕夜,大家吃过了团圆饭,顾圭璋单独找了顾轻舟,让顾轻舟去书房。

“我和督军谈过了,少帅还在国外,计划后年回国,这两年你平白呆着也甚是无聊,不如去学校读书。”顾圭璋道。

顾轻舟轻垂了眼帘。

她还打算等过了年开口--她自然要去学校,最好是女子贵族学校,这样她就可以认识同学,网罗人脉。

李妈反复说,人脉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没想到,司督军替她考虑好了。

顾轻舟心里有几分难过:司督军还不知实情,真把她当女儿一般疼着。顾轻舟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父爱,居然是来自司督军。

她幽淡的眼波收敛,情绪不露,静静听着顾圭璋说,然后应了声:“好。”

“圣玛利亚教会中学就很不错,你姐姐是那里毕业的,你两个妹妹如今就读,那里的修女教导我们都相熟,可以给你插班到高年级。”顾圭璋道。

圣玛利亚是岳城最好的女子贵族学校,是基督教教会经营的,顾轻舟早已打听过,科目有英文、国文、圣经、算数、家政、钢琴和舞蹈。

有些科目,顾轻舟在乡下的时候,张楚楚都教过她,张楚楚也是从类似的教会女子贵族学校毕业的。

顾轻舟有点基础,插班到高年级也不会怯场。

顾家是没资格插班到高年级的,顾圭璋卖弄的,无非是司督军的人情。

“......是。”顾轻舟再次应下。

她听话乖巧,顾圭璋很满意。

“圣玛利亚学校二月初二才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让你姐姐给你补补课。”顾圭璋道。

顾轻舟微笑:“正月里应酬多,姐姐如今毕业了,一年到头也只有盼着正月热闹热闹,我怎好打搅她?不如请个家庭教师。”

家庭教师所费不赀,顾圭璋犹豫了下。

而后,他想到这个女儿将来要助他飞黄腾达,这些投入是必不可少的。

顾缃和顾轻舟有过节,让顾缃教顾轻舟,顾缃肯定不尽心,最好是请家庭教师。

顾圭璋点点头:“等过了年再说。”

旋即,顾圭璋将此事告诉了秦筝筝。

“.......春节就不要再添新衣了,宴会也只能办两场,轻舟念书的学费、请家教都是一笔大钱,我们需得节俭些。”顾圭璋通知秦筝筝。

秦筝筝愣住。

水晶灯柔软冷媚的光线里,秦筝筝的神色凝重而阴鸷。

“是,老爷。”她应下了,心里却是滔天盛怒。

春节各家大百货都要上新,亲戚朋友家的诸位太太们,邀请牌友逛街,必然是要攀比,买皮草、做旗袍是少不了的。

不添新衣裳的话,秦筝筝以后还有什么面子在她那个贵族圈子里立足?旁人不当她穷,只当她在家里没地位。

而正月里的宴会,秦筝筝已经定下了五场,这还是省得不能再省的。如今却要裁去三场,叫她那些贵妇牌友们如何议论她?

秦筝筝吸取了前不久的教训,不敢顶撞顾圭璋,心里却是恨极了。

恨的源头,就是那个需要钱念书和请家教的顾轻舟了。

“想念书?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家里可没有闲钱养你!”秦筝筝冷冷想着。

她们母女要钱办宴会,买新衣,这是她们名媛贵妇的排场。

这些排场,就是尊严。

没钱就没尊严,而顾轻舟要挪用这些钱去上学,就是践踏了秦筝筝母女们的尊严。

秦筝筝绝不能答应,她已经有了个主意,让顾轻舟这书读不成。

只是,秦筝筝面上不露半分,欢欢喜喜宣布了顾圭璋的决定。

不添新衣、只办两场宴会,这个消息似晴天霹雳,把顾缃姊妹三个人都打懵了。


何氏药铺做粗活的伙计,身材高大轩昂,气度不凡,让顾轻舟吃惊,她多看了几眼。

“他是新来帮忙的,是个哑巴。”慕三娘解释。

顾轻舟微笑,稚嫩白皙的面容一派天真,跟着慕三娘往里走。

彼此坐下,顾轻舟将她师父的近况告诉了慕三娘:“他老人家身体健朗,只是内疚连累了家人,害得你们东奔西走,无处安身。”

“什么话!”慕三娘难过,“家人就是荣辱一体的,他避世多年,我们找也找不到他。”

“师父不想你们去找他。”顾轻舟道,“您是我师父的胞妹,以后就是我的姑姑了?”

倏然有个漂亮可爱的小丫头,喊自己姑姑,好似兄长后继有人,慕三娘眼泪涟涟,当即摘下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套在顾轻舟手上:“这么好的侄女,姑姑有福了!”

这就算认下了。

上午的骄阳从雕花窗棂的缝隙处透进来,落在顾轻舟的脸上,青绸发丝映衬脸侧,越发显肌肤赛雪,樱唇含丹,双眸深邃。

这姑娘真好看,慕三娘越瞧越喜欢。

慕三娘以为顾轻舟是从乡下来投奔她的,当即要收拾屋子给她住,顾轻舟忙拉住她:“我不住在这里,姑姑,我住在我自家。”

“你自家?”慕三娘又是一惊。

顾轻舟就自报家门,把她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是海关次长的女儿?”慕三娘大惊。

海关次长,岳城的富商名流中不算什么,在普通人眼里却是极大的官。

慕三娘没想到,顾轻舟居然是官家小姐!

她正待高兴,顾轻舟就把自家的处境,以及她进城的目的,全告诉了慕三娘。

“.......当年我母亲生了我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她刚去世没两个月,我继母就怀了双胞胎;我舅舅在烟馆被人捅死,警备厅结案的时候不了了之。这些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都想弄明白。”顾轻舟道。

这是她进城的目的。

她要夺回她外公的产业,她也要弄清楚她母亲去世的原因,找出她舅舅被杀的凶手。

同时,顾轻舟告诉慕三娘:“我刚到家的那个晚上,我两个妹妹就拿剪刀要划破我的脸,幸好我发现了。”

两人说了将近一个钟头。

慕三娘胸口那团兴奋渐渐散了,变成了冷气,她吸气冰凉,道:“他们这样对你,会遭报应的!”

顾轻舟笑:“天道圣明,报应时候未到而已。”

她很乐观,慕三娘欣慰。

晌午,顾轻舟留在慕三娘这里用午膳,慕三娘也简单介绍了她家里的近况。

“老人都走了,如今五个孩子,三个在学校念书,两个在家里呢。”慕三娘道。

慕三娘最大的女儿今年十三岁了,在公办的女子学校读书,脱盲罢了,学不到什么本事,将来可以去找个报馆做小编译,亦或者去书局做秘书;次女十一岁,和她姐姐同校;第三个是儿子,今年八岁,刚刚入学。

剩下的两个也是儿子,一个六岁,一个四岁,早不知跑到哪里去玩了。

庞大的家庭,望子成龙的何先生和慕三娘用微薄的收入养着,早已重担累累。

“.......姑姑,我可以到您的药铺坐诊。”顾轻舟道,“等生意一日日好起来,咱们可以开个中医院,比西医还要吃香!”

慕三娘笑,只当是个玩笑话。她虽然是慕宗河的徒弟,到底一个小孩子,哪有病家会相信她?

“那好,你常来玩。”慕三娘宠溺顾轻舟,哪怕顾轻舟不会看病,也让她常到药铺里,彼此亲近。

“是。”顾轻舟笑道。

慕三娘见她是一个人来的,留她吃了午饭之后,喊了自家的小伙计,让他送顾轻舟回家。

这新来的伙计剪了短短的头发,不合身的短袄,身材高大结实。

他看顾轻舟时,双眸冰凉。

顾轻舟细看他,但见他宽额高鼻,深眸薄唇,哪怕是衣着不合身,仍有几分无法遮掩的矜贵,气度雍容。

他是天生的贵胄。

一个人气质如此上佳,定是生活在极好的家庭,他为何会做了小伙计?

顾轻舟眼睛微转,她隐约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伙计陪同顾轻舟往外走,顾轻舟扬起脸问他:“你是天生的哑巴吗?”

冬日温暖稀薄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槐树虬枝,落在少女微扬的脸上,她眸光似墨色宝石般灼目,定定瞧着他。

男子神色不变,懒得答话,继续往外走。

顾轻舟也没指望他会摇头或者点头,跟紧了他的脚步。

出了平安西街,远处有黄包车,男子利落打了个响指,像叫自家汽车那样,叫了黄包车过来。

他冲顾轻舟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顾轻舟自己上车,他则快速转身回药铺,半分没有多留的意思。

很有个性的伙计!

顾轻舟看着他的背影,没见过达官贵人的何掌柜和慕三娘不知他的深浅,顾轻舟却略懂一二。

她唇角挑起一抹淡笑:“看来,我寻到了一位贵人!”

今天收获还不错。

人的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顾轻舟含笑,搞定了此事之后,乘车回到了顾公馆。

等她到家时,已是黄昏。耀目金灿的晚霞染上了顾公馆的三层小洋楼,乳白色的栏杆之外,半墙爬山虎随风摇曳,沐浴在晚霞中,璀璨绚丽。

这栋小楼格外精致。

顾轻舟眼眸透出与她年纪不符的犀利沉稳,立在缠枝大铁门外,细细打量着顾公馆,久久没有敲门。

多好的房子啊,这是她外公的。

“当年,我母亲和舅舅是不是在这屋子里长大的?他们的童年是什么样子?”顾轻舟站在门口,静静矗立,妄图寻觅到往事。

她想起这小楼现在归顾家,唇角有了淡淡的冷笑,笑声寒凉。

半晌之后,她才敲开顾公馆的门。

“太太。”顾轻舟进门,见顾圭璋尚未归来,只有秦筝筝坐在客厅的沙发,眼神阴测测的,顾轻舟上前,轻轻喊了句。

秦筝筝微扬下巴,倨傲颔首。

顾轻舟就上楼去了。

而后,她听到了电话铃声。

秦筝筝去接了电话。

顾轻舟伏在乳白色的栏杆上,假装欣赏远处的金灿夕阳,耳朵却在听楼下打电话的声音。

具体说什么,顾轻舟没有听到,但秦筝筝的嗓音格外谄媚、激动。

不用说,是司督军府打来的。

顾轻舟冷冷笑了下,回房休息了。这通电话,秦筝筝应该会截下来,绝不会告诉顾轻舟的。


顾轻舟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肤色惨白,摇摇欲坠。

“轻舟小姐!”女佣妙儿夸张惊呼,牢牢扶住了顾轻舟。

顾圭璋回神,满怀愧疚,同时也有点担心。

自己将司督军府的功臣当成了罪人,回头轻舟会不会说他的坏话?

他这官是不是做到头了?

可谁能想到,顾轻舟居然真的治好了司老太?

对于一个少女而言,这是不可能的事,顾轻舟却做到了。

“轻舟啊,司家的老太太好转了,请你去复诊,你真是太厉害,阿爸一直知晓你非平常人。”顾圭璋刻意说几句话。

他这几句话里的补救和谄媚,全部泄露出来。

众人听了,都很尴尬。

“我……我上楼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裳,再去给老夫人复诊。”顾轻舟虚弱不堪,对督军府的的副官说道,却不看顾圭璋。

这副官倒是,十分恭敬,眼底却闪过几分怜悯,看顾圭璋的眼神更冷了。

顾圭璋心下又是一紧,头皮发麻,后背僵直着。

三姨太和妙儿搀扶顾轻舟上楼。

到了三楼的房间,妙儿去放热水,三姨太帮顾轻舟准备衣裳。

顾轻舟一改之前的虚弱,脚步轻盈。她在楼下的摇摇晃晃,是故意吓顾圭璋的。

“……没饿着吧?”三姨太悄声问。

“你每顿派妙儿给我送四个大肉包子,我都长胖了。”顾轻舟微笑。

彼此心神交汇,顾轻舟问三姨太:“为何帮我?”

“你恨顾家的人,我也是。但是我没本事,将来你得势了,指望你帮衬我。”三姨太道。

有目的是好事。

顾轻舟微笑,道:“三姨太,我喜欢你,以后我们可以结盟。”

三姨太伸出了手。

顾轻舟紧紧握住了。

这就算结盟成功。

顾轻舟去了趟浴室,洗了个热水澡之后,精神抖擞。

关在地下室,虽然有点冷,但是三姨太每天都给她送吃的,她身体充盈,完好无损。

洗澡之后,顾轻舟对着镜子,看着镜中自己雪白红润的面颊,眼睛里有阴霾覆盖,她唇角的浅笑,变成了讥诮。

洗澡更衣,顾轻舟在脸上和唇上抹了层细细的粉,让自己看上去更加苍白,又“摇摇欲坠”下楼,跟着督军府的副官,去给老太太复诊去了。

留下顾圭璋,还没有从震惊里回过神来。

“轻舟她会医术?”顾圭璋半晌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他多年不管不问的女儿,居然这般有能耐?

“看来,我要派人去乡下,查查轻舟的底细,她好似不简单!”顾圭璋心想。

顾圭璋脸色阴沉得难看。

之前还担心督军府的老太太死了,会报复他;如今顾轻舟肯定要说他的坏话,他的前途到头了。

顾圭璋无力坐在沙发里。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他的妻子秦筝筝而起。

是秦筝筝怀疑顾轻舟,顾圭璋轻信了她。

而秦筝筝,此刻三魂六魄吓掉了一半。她以为顾轻舟完了,却万万没想到顾轻舟的药起效了。

匪夷所思!

“不可能!”顾缃暗地里咬牙切齿,“她怎么可能……”

顾轻舟居然真的治好了。

军医们治了半年不见成效,顾轻舟却治好了。

顾缃银牙咬碎,她离督军府少帅未婚妻的位置,好似越来越远了。

这个该死的顾轻舟!

顾轻舟乘坐督军府的奥斯丁汽车,到了司公馆。

老太太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喝了三天的药,老太太每日发作两次的抽搐,竟然一次也没有再犯。

“轻舟!”司老太拉紧了顾轻舟的手,万分感激她,“原来我们家娶了位神医!”

然后,她问顾轻舟师从何人,顾轻舟搪塞,说是乡下野郎中。

她师父在政坛有仇家,顾轻舟不能泄露他的行踪。

今天司夫人没来,只有司督军放下公务,过来陪同复诊。

“轻舟,你比我的军医厉害,要不到军医院去任个医师?”司督军也高兴,浓眉舒展,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司老太笑了:“糊涂话,咱们家的少奶奶,抛头露面去给人看病?”

“是是,姆妈教训得对,儿子糊涂了。”司督军奉承老太太,很是孝顺。

几个人欢声笑语。

顾轻舟给老太太复诊,重新把脉,看了舌苔,见老太太已经在恢复了,叮嘱老太太:“还是吃之前的药方,吃完这十天,就差不多痊愈。”

司老太欣慰叹气,赏了顾轻舟一对沉甸甸的金手镯。

复诊出来,司督军单独找了顾轻舟,道:“我听副官们说了,你父亲怕你失手连累他们,将你关起来饿了三天,你受苦了。”

顾轻舟低垂了眉眼,不说话。

“轻舟啊,伯父明白你的委屈,我改日会会你阿爸,跟他谈谈。”司督军道,“他到底是你阿爸,心里还是疼你的。”

顾轻舟从这个话风里,就听得出来,司督军没打算处罚顾圭璋。

处罚自己的亲家,传出去督军府的名声不好听,顾轻舟也要受人非议。

孝顺还是一个人很重要的美德,子女不得妄议父母的不是。

顾轻舟目前还需要顾公馆馆长千金的身份,还需要司督军的认可,牢牢站稳少帅未婚妻的地位,所以,她既不能让司督军觉得她不孝,也不能真正处理掉顾圭璋。

“我明白的,伯父。”顾轻舟低声道,“阿爸很疼我,他只是吓坏了。”

“你也吓坏了吧?”司督军慈祥笑道,“来,这个给你,压压惊!”

他递了顾轻舟一个小匣子。

顾轻舟还以为是首饰,放在自己的手袋里,坐车回家了。

回去之后,顾轻舟打开小匣子,一道黄澄澄的光,灼目耀眼:是一根金条。

一两重!

这种一两重的金条,岳城叫“小黄鱼”,能换到七百到八百块大洋。而整个岳城的物价,三千块钱就可以买一栋像顾公馆这样的小洋房。

七八百块,是一笔巨款!

顾轻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不仅是诊金,更是安抚我被关在地下室三天的钱。如此说来,我还真应该感谢顾圭璋,他让司督军又感激我,又同情我!”

如此,顾轻舟的地位就更稳了。

若是顾轻舟没有被关,司督军绝不会打赏这么贵重的小黄鱼。

顾轻舟将这条小黄鱼,和她其他贵重东西一起,藏在花梨木柜子抽屉的夹层里,这才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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