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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嫡谋:宁为将军不为妃后续+全文

繁华落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昨日她恍惚以为梦回当年,孰料想,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平治三十二年八月,驻守西北的定南王重病,漠北借机来犯。左相刘泳上书,力荐刚满十六的小王爷叶惊尘出征伐北。同年九月十三,康帝下旨,命林阳为主帅,叶惊尘为征西将军,率军十万,一同出征抗敌。距今刚好整两月。帐子里没有铜镜,却有一盆冰水放置在桌案上。叶惊尘大步走过去,低头朝着里面望去。那是一张还未长开的脸,眉宇中带着些许的稚气,唯有那一双眼睛,却是不符年纪幽深,恍若枯井寒潭。叶惊尘猛地将头扎进了水盆之中,冷水触碰到皮肤时,生出冰冷的痛意,却挡不住她心中激动和颤抖。一旁的颜良被她这个模样吓到,忙上前将她从水中拽了出来,担忧的问道:“将军,您无碍吧?”叶惊尘从水中抬起头来,眼眸中的赤红褪去些许...

主角:叶惊尘颜良   更新:2025-04-01 15: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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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惊尘颜良的其他类型小说《将门嫡谋:宁为将军不为妃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繁华落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昨日她恍惚以为梦回当年,孰料想,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平治三十二年八月,驻守西北的定南王重病,漠北借机来犯。左相刘泳上书,力荐刚满十六的小王爷叶惊尘出征伐北。同年九月十三,康帝下旨,命林阳为主帅,叶惊尘为征西将军,率军十万,一同出征抗敌。距今刚好整两月。帐子里没有铜镜,却有一盆冰水放置在桌案上。叶惊尘大步走过去,低头朝着里面望去。那是一张还未长开的脸,眉宇中带着些许的稚气,唯有那一双眼睛,却是不符年纪幽深,恍若枯井寒潭。叶惊尘猛地将头扎进了水盆之中,冷水触碰到皮肤时,生出冰冷的痛意,却挡不住她心中激动和颤抖。一旁的颜良被她这个模样吓到,忙上前将她从水中拽了出来,担忧的问道:“将军,您无碍吧?”叶惊尘从水中抬起头来,眼眸中的赤红褪去些许...

《将门嫡谋:宁为将军不为妃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昨日她恍惚以为梦回当年,孰料想,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平治三十二年八月,驻守西北的定南王重病,漠北借机来犯。左相刘泳上书,力荐刚满十六的小王爷叶惊尘出征伐北。

同年九月十三,康帝下旨,命林阳为主帅,叶惊尘为征西将军,率军十万,一同出征抗敌。

距今刚好整两月。

帐子里没有铜镜,却有一盆冰水放置在桌案上。叶惊尘大步走过去,低头朝着里面望去。

那是一张还未长开的脸,眉宇中带着些许的稚气,唯有那一双眼睛,却是不符年纪幽深,恍若枯井寒潭。

叶惊尘猛地将头扎进了水盆之中,冷水触碰到皮肤时,生出冰冷的痛意,却挡不住她心中激动和颤抖。

一旁的颜良被她这个模样吓到,忙上前将她从水中拽了出来,担忧的问道:“将军,您无碍吧?”

叶惊尘从水中抬起头来,眼眸中的赤红褪去些许,覆上了一层清明,她似低喃自语,又像是在回答颜良一般:“岂止是无碍,简直是好得很!”

当真是苍天有眼,竟然让她重回到了十六年前!

窗外的冷风呼啦啦的吹进营帐,将桌上的烛火吹得忽明忽暗,也将投在墙上的身影映照的多了几分诡谲。

颜良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叶惊尘,莫名打了个寒颤,低下头不敢再看,却又想起来时之事,因低声道:“将军,林阳强行将徐前锋抓了去,说是要军法处置,属下阻拦不成,如今可如何是好?”

叶惊尘心中猛地一跳,开口问道:“徐乾?”

当年旗山之战时,徐乾被漠北军围困,是她率军前去营救。大胜归来后,林阳却以徐乾违反军纪为由,将其处死。那时她重伤昏迷,等醒来后已然为时晚矣。

如今她重生到旗山之战,得以将往事重新来过,这一次,林阳休想再动她一兵一卒!

念及此,叶惊尘不待颜良回答,一把拿起放置一旁的铠甲,沉声道:“林阳想动我的人,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你且去外面等我。”

见叶惊尘眼中的正色,颜良顿时喜道:“属下遵命!”

营帐被重新放下的那一刻,叶惊尘方才不可自抑的笑了起来。她将铠甲贴在自己的胸前,一双眸子里喜悦与恨意交织,可那眼中的泪始终没有落下来。

萧承,如今一切都还未曾开始,且等着吧——

我要叫你所愿落空,所求永得不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慰前生整个叶家和我威虎军的在天之灵!

凛冽的风顺着缝隙钻进来,将帐内的温度更拉低了几分。若是有人看到此时的叶惊尘,定然会发现,她的模样像极了地狱爬上来复仇的九幽厉鬼。

“咚咚咚——”

鼓声敲起时,叶惊尘顿时便回过神来,她神情一禀,将盔甲迅速穿好,抬脚便朝着外面走去。

不想手刚碰到棉帘,就听到外面一阵人声嘈杂,颜良气急败坏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们好大的胆子,将军的营帐也是你们能进的么?”

门口围了一圈士兵,为首之人一脸鄙夷道:“将军?一会儿就不是了!”说着,他一挥手,恶狠狠道:“主帅有令,叶惊尘扰乱军纪,勾结贼寇,按军法处置!”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营帐被挑开,叶惊尘从里面走出,冷冷环视了一圈,而后将视线定格在那个将领的身上,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将的名字也是你直呼的?”


听得皇家之物时,鬼手苏三已然有些色变,待得听到最后四个字,她顿时便站起了身,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恶狠狠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一旁的耶律信蹙着眉头道:“鬼手苏三,这个名字我怎么有些熟悉呢?”

叶轻绡只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是我亲手将你送到大理寺,还是你自己去呢?”

闻言,鬼手苏三眼中杀意一闪,反问道:“你威胁我?”

“陈述事实罢了。”说到这里,叶轻绡又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缓缓道:“想要杀我?你便试试看。”

先前她不曾提防,可上次交过手之后,叶轻绡便命人准备了一样东西,防的便是鬼手苏三。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就见鬼手苏三脸色剧变,指着她道:“你,你竟然随身带了断肠草!”她如今修习的工夫,几乎没有破绽,却唯独怕断肠草,沾之便武功尽失!再加上她如今的身形,便是来一个年纪稍大的顽童,都可轻易的制服自己!

见状,叶轻绡弯唇一笑,凉凉道:“对付你,自然要用些非常手段。玉佩在哪里!”说到后一句时,叶轻绡脸上笑容一收,满脸的寒意。

便在此刻,忽听得一个弱弱的童声传来:“你们别伤害娘亲,我把东西还给你们。”

只见床上的女童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睁着一双大大的眸子,满眼可怜的看着叶轻绡二人。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玉佩,费劲儿的递了出来,眼中更是含了一汪泪水,颤声道:“都是莹儿身体不好,娘亲是为了我才做错事的,你们抓我好不好?”

耶律信被那女童看的起了恻隐之心,接过玉佩,反过来帮着苏三道:“哎呀,算了算了,她将玉佩还我就好了,这两个娃娃也怪可怜的,就别送她去大理寺了。”

见他这模样,叶轻绡嗤了一声,走到床边替女童掖好被角,而后在鬼手苏三警惕的眼神中,一面安抚着女童,一面缓缓道:“这孩子真的是你亲生的?”

闻言,鬼手苏三顿时警惕道:“你想做什么?”她的眼睛始终盯着叶轻绡的手,生怕对方会对莹儿不利。

“不想做什么。”叶轻绡摸着那泫然欲泣的女童,只觉得心内最柔软的地方被人戳着,她解下腰间的钱袋,放在床上,道:“银子收好,你是大夫,治病之事无需我教你。若再让我捉住现行,定然不饶。”

说完,她不看鬼手苏三的面色,径自起身离开了房内。见叶轻绡的举动,耶律信也将腰间钱袋解下来放到桌上,别扭道:“老妖婆,虽然你偷了我玉佩,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别再出来做坏事了。”

眼见得二人一前一后离开,鬼手苏三方才缓缓的靠坐在地上,紧紧地搂过一旁有些懵懂的男童,红了眼眶。

待得出了院门,耶律信追上快步前行的叶轻绡,调侃道:“想不到你这人还挺有同情心的。”

叶轻绡回眸斜睨了他一眼,道:“收好玉佩,再被人偷了,我可再不管了。”

闻言,耶律信顿时瞪了她一眼,哼声道:“刚夸了你,嘴就不饶人。叶轻绡,你迟早死在嘴毒上!”

叶轻绡嗤了一声,反唇相讥道:“那也比你好。”

“什么意思?”

“知道猪是怎么死的么?”

说完这句,叶轻绡看了眼耶律信霎时涨成猪肝色的脸,勾唇一笑,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眼见得女子越走越远,耶律信只在后面慢慢的随着。

纵然他此刻气得要死,却不得不承认,这叶轻绡的确是个难得的妙人。

她身为女子,却又不似女子,可剑指沙场,又有一颗纯善之心,当真是世上难得的奇女子。

当天夜里,叶轻绡的院子里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得门窗响动,她警惕的坐起了身子,将床内的匕首抽出来,在来人掀起床帘的那一刻,猛地架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是你?”

看到来人时,叶轻绡眼中止不住的讶然,而后收了匕首,问道:“你来做什么?”

来人身形矮小,一张脸上稚气未消,正是鬼手苏三。

“我来跟你做个交易。”苏三说完这话,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才道:“我可以帮你对付萧承。”

闻言,叶轻绡心内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定北王,你自从回到京师之后,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对付萧承么,苏某号称鬼手,自有对付他的办法。想来,你也不愿意孤军奋战的吧?”

听到她的话,叶轻绡敏锐的抓住她话中的意思,试探着问道:“你在对付萧承?”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叶轻绡将屋内烛火点燃,这才问道:“为什么?”

鬼手苏三眼中恨意一闪而过,旋即淡淡道:“王爷无需多问,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便是。”

“不必了。”

见叶轻绡拒绝,苏三霎时瞪大了眼睛,问道:“为何?有我的帮助,你可是多一大助力。”她没有想到,这叶轻绡竟然会拒绝自己。

叶轻绡勾起一个傲然的笑意道:“一个沦落到乔装偷东西的鬼手苏三,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说到这里,她又逼近了对方,一字一顿道:“况且,谁知道你是不是他派来的人。”

她自然知道鬼手苏三不是萧承的人,只是想诈她的话罢了。

前世里,叶轻绡去找过苏三,但是对方非但将自己羞辱出门,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萧承下了毒,是她拼了命才将萧承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前世里她厌恶极了这个鬼手苏三。

而今夜她的表现,倒是叫叶轻绡生出一股别样的情绪,这鬼手苏三,难不成和萧承有深仇大恨不成?

果然,听到叶轻绡的话之后,鬼手苏三顿时便沉下了脸,哼了一声道:“那种败类,苏某怎么会效力在他的账下?你也太小看苏某人了!”



怪不得林阳一大早来请自己过来,原来是存着一网打尽的心思,什么通敌叛国,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林阳得意的一笑,大手一挥,道:“来人,将他们拖下去,就地处斩!”

眼见着这群士兵们齐齐围了上来,颜良徐乾皆大惊失色,叶惊尘更是一把将腰间的佩剑抽出,喝道:“本王看你们谁敢!”

她一面将虚弱的徐乾护在身后,一面思考着应对之策。前生林阳并没有这般大胆,难不成今生因着自己的重生,有些事情也冥冥中改变了么?

可不管如何,有一件事却是变不了的。那就是——

林阳的谋逆之罪!

前生徐乾被处死,其实是被林阳当做了替罪羊。因为,徐乾之所以被困旗山,真相是主帅林阳与漠北军的里应外合所导致!

当时是萧承主审此案,所以其间的细节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既然旗山之战已经发生,那么那些致命的证据,此时就一定在林阳这里!

念着,叶惊尘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如今顾不得太多了,擒贼先擒王!只有拿住了林阳,他们才有胜算!

林阳不知叶惊尘心中所想,只当她是强弩之末,轻蔑的笑道:“叶惊尘,一个靠着父亲战死才继承来的异姓王,你还真拿自己当——”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那棉帘已经被人挑开,继而便有男人大踏步走了进来。

一身银白盔甲在深冬的日光下泛着亮闪闪的光芒,将他的脸衬托的越发显出几分儒雅来。

分明无争公子貌,偏有至尊贵气身。

林阳脸色登时大变,磕磕巴巴道:“安,安王殿下?您怎么会在此?”说着,他又忙得拱手行礼道:“微臣给王爷请安,不知王爷前来,多有得罪!”

安王是谁,皇帝捧在手里的掌上宝,只因先皇后一句不愿儿子为太子,皇帝便赏赐他最富有的封地,最肥沃的田产,就连封号,都是平安的安!虽说这位安王身子不好不常上朝,可朝野上下谁不清楚,宁可得罪皇帝,都莫招惹安王!

可是,这位爷不在自己封地好好的养病,怎么就跑到大西北来了呢?

可最叫林阳心惊的却是,他坐镇西北这么多天,怎么连一丝风声都没有收到?!

而萧桓说出口的话,更叫林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本王若是不来,岂不是不明不白的就要被人以谋反罪论处了么?”

闻言,林阳的额头顿时渗出汗意来,脸上仍旧陪着笑问道:“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臣怎么听不懂呢?”

萧桓略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他的话,只看向一旁的徐乾道:“军中何时这般苛待人,连重伤的士兵都不准好好休息了?”

见他问话,林阳擦了擦额上的汗,忙得回道:“王爷您有所不知,此人与征西将军叶惊尘勾结成奸,更与那漠北军沆瀣一气,导致我五千儿郎命丧旗山!不得不除!”

他话音刚落,徐乾就忍不住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放屁!明明是你命令我发兵,却又不增援,这才导致我们被困旗山,五千士兵几乎损失殆尽!后来若不是征西将军率兵前去营救,这些儿郎们可就真的全葬身旗山了!如今你却还来污蔑我们!林阳,你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徐乾激动的伤口崩开,鲜血透过棉服晕开了一大片,脸色越发苍白。

叶惊尘见状,连忙扶住他,又示意颜良稍安勿躁,这才淡淡道:“天理昭昭,是非自有定论。林主帅,你口口声声说我通敌叛国,那么,证据呢?”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叶轻绡还未反应过来眼前情景,便觉后背一沉,整个人都被一个黑影压到了身下。

与此同时,漫天箭雨流星一般朝着这边射了过来,其间还夹杂着男人焦急的吼声:“快,掩护叶将军离开!”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此时听来却又带着几许陌生,叶轻绡被黑影护在身下,狼狈的朝着声音来源望去,只一眼顿时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着一袭玄黑盔甲,头上一缕红缨似火。他的盔甲被鲜血染得泛红,那张稚嫩却熟悉的脸庞,叶轻绡至死都不会忘记!

是颜良!

颜良是跟着她最久,在朝野中根基也最深的一个武将,萧承整整花了三年的时间,才将他除去。

那时关押她的暗牢里已然被摆满了人头,每一颗都是曾经忠于她的下属!

而颜良,是最后一个被摆放进来的。那之后,她的下属终于全部被萧承被拔除干净,她也被三尺白绫,了结了性命!

可是——

她如今是发梦了么?竟然会在被勒死之后,重新见到年轻时的颜良!

黑影身上的血顺着她的铠甲滴落在地面上,将枯草白岩都覆上了一层艳色。叶轻绡心中一紧,忙将已经昏迷的黑影平放在地,霎时便瞪大了双眼。

凌冽的寒风呼呼作响,刮到人脸上,带起刀割一般的疼痛。这里地处峡谷下方的平原,箭雨过后,双方士兵短兵相接,入眼处鲜血纷飞,残肢满地。

她的周遭则围了一圈的士兵,以血肉之躯为盾,护着她的安全!

这熟悉至极的峡谷,这救了自己一命的将领,和对面敌军的凶猛攻势,分明是旗山的战场!

离她最近的士兵将她小心搀扶起,关切的问道:“将军,您没事儿吧?”

烈风呼呼的刮着,手碰到坚硬的铠甲时,顿时便传来冰冷的触感。叶轻绡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胸中却仿佛有一团火燃了起来,原本混沌的脑袋瞬间变得清明。

这一声声的将军,叫的可不是后来被萧承正了名的叶轻绡,而是那个与三十万将士们同吃同住的定北王、征西将军——叶惊尘!

她这是梦回当年了么?

可是这梦做的这样真实,真实的她不愿醒来!

叶惊尘拒绝了士兵的搀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将昏迷过去的徐乾扶上马,咬牙吩咐道:“护着徐前锋去后方,照顾好他!”说话的同时,她又捡起地上的利剑,拨开保护她的士兵们,与颜良并肩而立。

就算是做梦,她也要斩杀那些漠北狗贼于梦境之中!

颜良正杀得双目赤红,回头见叶惊尘前来,顿时焦急道:“将军,快回去,危险!”

叶惊尘只觉胸腔一阵激荡,被消磨殆尽的气概重新回转,傲然一笑道:“三军皆在,本将军岂有龟缩之理?儿郎们,打起你们的精神来,漠北的狗贼们想要咱们的命,那咱们就先送他们去黄泉开路!”

正是夕阳西下,天边晚霞锦缎一般的红,凌冽的北风将血腥之气吹成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在死亡之下。

可她的话音却如同振聋发聩的鼓声,硬是将有些萎靡的将士们敲出了气势,重新打起了精神,齐声吼道:“把这些个狗贼杀得片甲不留!”

年轻的士兵们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这两日被漠北军打压到了谷底,如今反弹起的气势,竟然叫天地都为之变色。

漠北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唬了一唬,再迎战时,竟生出一股怯意来。漠北的领将见状,挥舞着手中一把大锤,愤愤道:“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带领着的乌合之众,也敢口出狂言?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今儿个谁能将叶惊尘的项上人头拿到手,赏银千两!”

话落,那将领一马当先,朝着叶惊尘所在的位置打马而来。


一旁的秦炎再忍不下去,忙走过去扶起被踹倒的徐乾,冷声道:“齐放,你别太过分了,徐前锋如何也是军中的将领,岂又容得你如此放肆!”

林阳从主位上坐起,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继而变成了点点笑意,问道:“秦将军这是要包庇下属么?”

秦炎压制着怒火,忍着气道:“主帅,非是末将包庇,是非未有定论之前,这般做法实在太寒人心!”

闻言,林阳顿时沉声道:“寒心?本帅若是不处置这等大奸大恶之臣,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他面上做的好功夫,心内却在飞速的盘算着。这秦炎可是早年跟随叶昭的老人,他早就想除掉了,若是能借着今日的机会......

念及此,林阳掩去眼中的狡猾,叹了口气道:“徐乾,本帅原有心放你一马,让你将功补过,可你却不识好歹,这就怪不得本帅了!你违抗军纪在先,包庇叛徒在后。依军法论,立斩不赦!”

一句话出口,立刻有守在两旁的士兵应声上前,便要拖走徐乾。

正在此时,只见帐子一挑,一股寒风吹进来,整个帐子里多了几分寒意,便听得叶惊尘朗声道:“我看谁敢动我的人!”

她浑身带着一股刺人的冷意,混合着她的话直吹进人心里去。

方才叶惊尘在帐外听了个真切,也终于明白了前世徐乾真正的死因,她没有想到徐乾当初竟然是因自己而死!

叶惊尘无视上首的林阳,径自走到徐乾身边,示意颜良扶着他,又对秦炎郑重的道了谢,这才看向林阳问道:“林阳,我尊你一声主帅,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闻言,似乎被叶惊尘落了面子,林阳脸上怒色一闪,冷声道:“叶惊尘!军中之地,本帅岂容你放肆!”

“呵。”叶惊尘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这话该本王问你吧,林将军!你一个二品的骠骑将军,也敢在本王的面前大呼小叫!本王念你是三军主帅,平日里对你多有几分恭敬。可你懈怠军情在先,以下犯上在后,你倒是说说看,谁给你的胆子?”

前生她跟林阳便水火不容,今生照样相处不到一块去。更何况,这两世的账,也是时候该清算了!

话一出口,林阳顿时恼羞成怒,指着叶惊尘骂道:“你不过是仗着定北王挣下的功劳耀武扬威,算个什么狗屁王爷!本帅纵是个二品,那也是浴血疆场一点一滴的军功挣回来的,不像你,不过是靠着你爹死的早,才继承了他的位子!”

说到这里,他将话锋一转,继续煽动人心道:“可是你,非但不感念皇恩,竟然还跟漠北军狼狈为奸,通敌叛国!本帅今日拼着被皇上责怪的罪名,也要斩了你这个败类,以正我西楚军风!”

话音刚落,不待叶惊尘说话,猛地朝着外面喊道:“来人,将这两个逆贼给本帅拖下去!”

原本在帐外等候良久的士兵们听到号令,顿时涌进帐内,齐刷刷将刀剑对准了叶惊尘等人。

见此情景,颜良当先愤声道:“林阳,你敢!”

一旁的秦炎也变了脸色,道:“林主帅,你今日之举,本将一定会如实参奏陛下的!你可要想好了后果!”

闻言,林阳眼中狠辣之气一闪而过,旋即阴笑道:“左将军,你且放心,本帅会替你启奏陛下的。旗山之战,叶惊尘等人通敌,致使我军折损五千人马。幸得秦将军前去营救,虽英勇牺牲,却保全西楚国威,当真是忠心耿耿!”

他这话一出,秦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指着林阳道:“你早就设计好了?!”


萧桓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收回了手,道:“本王前来接应你们,这里的事情交给本王,你快带叶将军回城治伤吧。”

只是他的眼神,到底是在颜良和昏迷过去的叶惊尘二人身上转了一圈。

颜良状做不知,谢了萧桓,复又行了礼,同士兵们一起将叶惊尘放置到简易担架上,便带着一众疲惫的伤兵们一起回城。

祁连城分内外主城,中间以一道厚厚的城墙隔绝开来。内城居住着百姓和当地官员,外城则是士兵们临时搭建起的营帐居所。

进了城,颜良便匆匆的去寻军医来给叶惊尘治伤,直忙活到寅时末,待得军医给叶惊尘上好了药,他又嘱托了几句,方才回了自己的营帐。

而此时的叶惊尘,正被梦魇拖进无边黑暗之中,不得解脱。

……

“轻绡,相信朕,朕会让你成为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最尊贵的皇后;而不是那个背负家族命运的的定北王!”

那时的萧承眼中盛着仿佛会溢出来的情意,也彻底的融化了她的心。

于是,她甘心情愿的交出兵权,脱下铠甲换上红装,从驰骋疆场的定北王叶惊尘变成了叶家三小姐叶轻绡!

可是她换回了什么?

换回了叶家满门被灭,换回了忠心下属人头被割,换回了自己被剜舌毒哑剥脸。可恨萧承独独留着她的一双眼两只耳,好叫她看着、听着,那些人是如何一个一个的死在她的面前!

直到那时,她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原来一直都是——不男不女的东西!

当真是她的好夫君呵!

……

黎明时分,天边的墨色像是被泼了一盆水一般逐渐晕开,缓缓的露出了鱼肚白。

这般静谧,突然被打破。

有脚步声匆匆而来,其间还夹杂着焦急的喊声:“将军,大事不好,徐前锋被林主帅抓了,说是要问罪!”

叶惊尘被焦急的喊声惊到,梦魇也彻底的散了去。萧承的话还言犹在耳,她整个人已然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床上仅铺了一条薄毯,早已被冷汗浸湿,颜良掀起营帐后带进来的冷风,更是叫她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颜良见她脸色惨白如纸,心内唬了一跳,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将军?”

这一声真真切切,蓦然让叶惊尘清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目光如炬的看着来人。

梦里颜良的双眼饱含不甘,与如今他的神色渐渐重合在一起。

叶惊尘心头狂跳不止,猛地从床上翻滚下来,几乎是跌跌撞撞的扑到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颤声道:“你们在等着我么?”

他们早已化成了鬼魂,如今这般,是在等着向她兴师问罪么?用年轻时的浴血奋战,来提醒她后来的愚蠢!

颜良被叶惊尘的模样吓到,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觉她的力道奇大,担忧的问道:“将军,您是不是梦魇了?”

将军这是怎么了,倒像是魔怔了。

男人手掌上粗粝的质感和温度将叶惊尘逐渐拉回了现实。她突然松开颜良的手,复又奔到桌案之前,几乎视若珍宝的将桌案上所用之物一一抚摸着。

不对,这不是黄泉路,也不是梦。

昨日种种历历在目,她手刃漠北少将的场景仿若还在眼前。更有这熟悉的布置,活生生站在面前的人,这分明是——

“颜良,我问你,现下是什么时候了?”

颜良虽疑惑她问的奇怪,仍旧如实回禀道:“回将军,已经是卯时末了。”

“我是问你何年、何地、何人当朝!”

“这.......”颜良被她话中的戾气惊到,抬头看了眼叶轻绡的神色,到底将自己心中的疑惑憋了回去,答道:“如今是平治三十二年十一月十三,吾皇康帝当朝,咱们身处边疆祁连城。”

颜良每说出一句话,叶轻绡的脸色便较之先前红润一分,待得他说完之后,叶轻绡的脸上便只剩下一抹奇异的微笑,眼神似喜似悲,唇角将勾未勾,在微黄烛火的摇曳下,看的竟有几分渗人。


这将领叫薛平,是林阳账下的功曹,论官职也不过一个从六品。只是他出身京城薛家,又受林阳宠信,在军营里向来横着走,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如今见叶惊尘直接下了自己的面子,薛平登时便涨红了脸,哼声道:“我的确是比不上叶将军你,仗着祖上的功劳,什么投敌叛国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他这话一出,颜良当先怒道:“薛平,今儿你若不把话说清楚,老子的刀剑可不管你是谁的狗!”

“你敢说老子是狗?信不信我活劈了你!”

薛平说话的时候,手中的剑也出了鞘,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叶惊尘凉凉的看了一眼薛平,以迅雷之势将他手中的剑夺了过来,而后将剑尖指着薛平,淡淡道:“这剑是把好剑,只可惜没长眼睛。”

薛平大意之下被夺了兵刃,再看叶惊尘此刻清冷的模样,先前的气焰莫名便低了下来,心里生出三分怯意来,嘴上却还是逞强道:“你敢动我,薛家可饶不了你!”

“哦?”

叶惊尘轻吐出一个字,剑气猛然荡出,从薛平的头上掠过,削下一缕头发来。

那剑气来的又急又快,薛平几乎要以为这剑是朝着自己脖子过来了,脸色顿时煞白,待得反应过来自己只失了一撮头发后,又羞又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叶惊尘将他的剑扔还给他,道:“你一大早在本将的帐前闹事,莫不是闲的?”

闻言,薛平这才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毒,狠厉道:“主帅有令:你通敌叛国,要本功曹押解你前去伏法!”

说着,薛平又朝着身后的士兵们使了个眼色,就要上前去押叶惊尘。

叶惊尘看都不看他一眼,嗤笑道:“军法处置本将?我倒是不知道,林阳什么时候有这个权力了!”

说完这话,叶惊尘冷然的瞥了一眼薛平意欲伸过来的手,只一眼便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也将门前的路让了出来。

叶惊尘这才看向颜良道:“走吧。”

身后薛平等人看着叶惊尘远远地朝着主帐走去,恨恨道:“老子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呸!”

正是清晨,凌冽的寒风顺着铠甲钻到人的骨头内,似是要将每一寸肌肤都冻裂。叶惊尘恍若未觉,想着徐乾脚下的步伐走的又急又快,身上似乎也带着一股冷意。

刚走到大帐前,就听得里面有人正在大声说话:“徐乾,你违抗军令,一意孤行,致使大军被困,险些酿成大祸。这罪,你认是不认?!”

上首的虎皮交椅上坐了一个男人,一双三角眼怒瞪,盛怒之下却潜藏着点点精光。而他的下首分别坐着几个将领,看向正中央跪着的徐乾,同情有之,幸灾乐祸亦有之。

徐乾的箭伤未好,脸色苍白如纸,虚弱的辩驳道:“旗山乃是要塞,若当时末将撤回,我祁连城危矣!”

“哼!简直是一派胡言!”林阳的眼皮抬了抬,说话的口气又转了一转,道:“就算此事本帅不同你计较,那么叶惊尘通敌叛国之事呢,你又如何解释?”

徐乾的眼猛然睁大,刚要说话,却听得一旁的左将军齐放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提点道:“那叶惊尘与漠北军勾结,徐将军你可是见证人,你浩然正气不与之同流合污,若你说出实情那这次你违抗军令的事倒也可以将功抵过了!”

齐放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给徐乾使眼色,其间的意味可见一斑。

徐乾再是愚笨,到了此刻也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一口便啐在了齐放的脸上,怒道:“我徐乾铁骨铮铮的汉子,便是豁出命来,也不会污蔑叶将军的!倒是你们,一个个的道貌岸然,实则烂到了骨子里!可怜我西楚的好男儿,竟然投身在你们的账下,简直是奇耻大辱!”

身为军人,他徐乾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如今要死在这等无耻之人的污蔑下,想到这里不由得寒了心。

“你别给脸不要脸!”

齐放不防,被吐了一脸,当下便抬脚踹向了徐乾的胸口,恶狠狠道:“那叶惊尘通敌叛国已然是事实,你冥顽不灵狼狈为奸,那就跟着他一起去黄泉做伴吧!”


“萧承,你不得好死——”

只听得一声惊雷乍起,电闪雷鸣中混合着女子凄厉的声响,一同将这泼墨的夜色撕扯开一条缝,也将昭阳宫的牌匾映照的清清楚楚。

男人伸出骨节修长的手抓住女人一头青丝,阴鸷的脸贴近她的耳边,似恋人般呢喃道:“不得好死?你说的是你们叶家的人么?叶轻绡,睁大你的双眼好好看清楚,这一颗——”

他猛然将叶轻绡的头狠狠地按在面前的桌案上,好叫她将桌子上端正摆放的头颅看的更加清楚,而后一字一顿道:“双目圆瞪,愤恨交加,死不瞑目的,不正是你的生身母亲裴氏么?”

叶轻绡的双手被千年玄铁打造的锁链反绑在身后,任凭她双目赤红的挣扎,那铁链依然纹丝不动,反而将她本就不算白嫩的双手磨得鲜血淋漓。

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洁白的毛毯上,开出猩红的花。

而萧承显然觉得这个程度还不够,又将她抓起来,让她的脸紧紧的贴着另外一颗头颅的脸,邪佞的笑道:“这一颗你也不陌生吧?那日朕向你求娶,你大姐是怎么说的?若朕辜负了你,她做鬼也不会放过朕?对吧?”

“所以你看朕多么仁慈,直接成全了她做鬼的心愿。”

男人的声音像锋利的刀剑顺着她的耳边深深的捅进去,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血肉模糊,也将她最后一点理智吞噬殆尽。

世人皆知今日西楚国君要迎娶新皇后叶轻绡,可谁又会想到,她的洞房花烛夜,等来的不是夫君的疼爱,反是叶家满门被灭!

身下黄花梨木的桌子内,散着隐隐约约的香气。这是她曾经告诉过萧承的,她最爱的家具,她说以后若嫁给他,家里定要摆着自己最喜欢的家具。然而此刻,那上面摆放着的,是她叶轻绡身边至亲之人的项上人头!

一张张熟悉的脸上,刻着同样的神情,死不瞑目,魂魄难安!

“为什么?”

叶轻绡狠狠地喘着粗气,一双眼睛完全充血,再不复先前的清明,她猛然抬起头,带着几分癫狂,如血一般的眼死死的盯着萧承,“为什么!”

外间的雨势渐大,泼水一般从天而降,似乎也在帮着叶轻绡宣泄着满腔的愤怒,入耳皆是一片嘈杂的声响。

偏萧承的话字字诛心,让她一字不漏的听了个真真切切。

“你还有脸问朕为什么?不男不女的东西,若不是为了你手上的三十万兵权,朕何以至于对你这个肮脏的东西小意讨好?”

说出了心内藏了许久的话,萧承通身舒畅,又捏紧了她的下巴,鄙夷道:“叶轻绡,哦不,应该叫你——叶惊尘!每次朕靠近你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你在边疆待了十余年,跟几十万士兵同吃同住,就忍不住的恶心!就你这种人还想要当朕的皇后?简直是痴心妄想!”

惊雷乍起如同巨兽在悲鸣,闪电将殿内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也衬的叶轻绡的脸异常苍白,外间的雨势愈发加大,织就的水网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其间。

叶轻绡听着这些话,忽的疯了一般,癫狂的笑了起来。

十年的相知相许,她将他引为知己,为他出生入死浴血疆场;三年的京城风云,她为他出谋划策,几番生死险境,终替他扫平前路,送他登上这天下至高之位!

原以为他得知自己女儿身之后的欣喜若狂,而后为了她一人又舌战群臣,为她正了女儿身,迎娶她为皇后,是因为爱。

却原来,只是为了将她从定北王这个位置上拽下来,为了名正言顺的接管她手上的三十万威虎军,更是为了将她叶氏一门尽数诛灭!

好,真是好的很!

叶轻绡的笑声仿若九幽烈狱里爬出来的复仇厉鬼,叫人听了心内发毛。

萧承被她的笑容吓到,猛然松开对她的钳制,厌恶道:“给朕堵了她的嘴。”而后,他接过婢女奉上的手帕,细细的擦净刚才触碰过叶轻绡的每一寸皮肤,阴森森地笑着开口:“挑断她手筋脚筋,割了她的舌头,剥下她的脸!”

叶轻绡似未听见,只是那笑声越加苍凉,而后猛地戛然而止。

那半截舌头还在地上疯狂的跳动着,而叶轻绡早已满口鲜血直流,那双眉眼弯弯的眼眸还带着笑意,却是因为这入骨的痛面目扭曲的落下泪来。

“叶将军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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