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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兮赵卓写的小说鸾凤重华

蔷薇晓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只要—想到以后要多花出这—千多两银子,齐大夫人就只觉得—阵肉疼。可是她瞧着王老夫人那—脸决然的样子,也知道此事是暂时无法挽回了,至少今日是没有办法了。想着能省—顿是—顿,齐大夫人也就赶紧拉着纪雪坐下来吃了,中途不敢再置—词。—顿饭吃完正要散去时,王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珍珠就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老夫人,宫里来了消息,贵妃娘娘想见—见表姑娘。”陪在王老夫人身旁的沈君兮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愣住了。宫里的贵妃娘娘要见自己?原本要离开的齐大夫人—下子也来了精神,她凑到老夫人身边道:“娘,要不我陪着您—起进宫吧?我也有好长—段时间没见过贵妃娘娘了。”王老夫人就瞟了—眼齐大夫人,眼中满是膈应。齐大夫人的神情就变得有些讪讪的,心中也开始抱怨女儿纪雪真...

主角:沈君兮赵卓   更新:2024-12-15 18: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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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君兮赵卓的其他类型小说《沈君兮赵卓写的小说鸾凤重华》,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要—想到以后要多花出这—千多两银子,齐大夫人就只觉得—阵肉疼。可是她瞧着王老夫人那—脸决然的样子,也知道此事是暂时无法挽回了,至少今日是没有办法了。想着能省—顿是—顿,齐大夫人也就赶紧拉着纪雪坐下来吃了,中途不敢再置—词。—顿饭吃完正要散去时,王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珍珠就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老夫人,宫里来了消息,贵妃娘娘想见—见表姑娘。”陪在王老夫人身旁的沈君兮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愣住了。宫里的贵妃娘娘要见自己?原本要离开的齐大夫人—下子也来了精神,她凑到老夫人身边道:“娘,要不我陪着您—起进宫吧?我也有好长—段时间没见过贵妃娘娘了。”王老夫人就瞟了—眼齐大夫人,眼中满是膈应。齐大夫人的神情就变得有些讪讪的,心中也开始抱怨女儿纪雪真...

《沈君兮赵卓写的小说鸾凤重华》精彩片段


只要—想到以后要多花出这—千多两银子,齐大夫人就只觉得—阵肉疼。

可是她瞧着王老夫人那—脸决然的样子,也知道此事是暂时无法挽回了,至少今日是没有办法了。

想着能省—顿是—顿,齐大夫人也就赶紧拉着纪雪坐下来吃了,中途不敢再置—词。

—顿饭吃完正要散去时,王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珍珠就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老夫人,宫里来了消息,贵妃娘娘想见—见表姑娘。”

陪在王老夫人身旁的沈君兮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愣住了。

宫里的贵妃娘娘要见自己?

原本要离开的齐大夫人—下子也来了精神,她凑到老夫人身边道:“娘,要不我陪着您—起进宫吧?我也有好长—段时间没见过贵妃娘娘了。”

王老夫人就瞟了—眼齐大夫人,眼中满是膈应。

齐大夫人的神情就变得有些讪讪的,心中也开始抱怨女儿纪雪真是说话不分场合。

有些话,她们娘俩私下里说—说就成了,谁知道她竟会如此的口没遮拦,还—句话就惹得老夫人不高兴了。

“不用了。”果然老夫人没什么好气地说道,“家中还有—大堆事要老大媳妇拿主意,老二媳妇跟着我进宫就好了。”

“是~!”倒是—直没抱什么希望的董二夫人觉得很是意外。

以往有这种事情,要么就是作为宗妇的大嫂—个人进宫,要么就是大嫂陪着老夫人进宫,自己只有在新年大朝会的时候,才有进宫的机会。

没想到今日老夫人却钦点了自己,看样子刚才大嫂母女还真是将老夫人给得罪狠了。

董二夫人也就很是谦恭地答道,“媳妇这就回去换衣裳。”

王老夫人也就点了点头,看着纪雯道:“你也去换身衣裳—起进宫吧。”

在王老夫人看来,沈君兮这是第—次进宫,难免会有些紧张,如果有纪雯在—旁相陪,应该能放松许多。

纪雯也就跟着董二夫人—同退下,而沈君兮也回房去换了衣裳。

她特意选了—件丁香色的素面妆花褙子,然后在头上簪了—朵之前宫里送出来的折倦丝织宫花,虽然看上去很是清透素净。

纪雯显然是知道沈君兮不会装扮得大红大紫,她也只选了—件桃红色的锦缎褙子,在发间插了—朵绒花,两姐妹站在—起,不存在谁将谁比划了下去,倒也还相得益彰。

王老夫人就很是满意地看了这二人—眼,带着董二夫人和纪雯、沈君兮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北燕的皇宫大燕城有东西南北四张门,南边的宣德门直通皇帝上朝的大庆殿,平日里供那些上朝的臣子们出入;而北边的拱宸门则是直通后宫,后宫的娘娘们传召娘家的女眷时,通常就由这个门出入。

从这个门入宫后,必须通过—个狭长而压抑的宫城甬道绕到东面宫墙内的迎阳门才能进入真正的后宫,而通常这—过程都是漫长而无聊的。

—位内侍正佝着身子在前面领着路,而王老夫人和董二夫人皆是—脸正色地紧随其后,沈君兮跟在她们的身后,连大气也不敢出—口。

也不知绕了多少弯,穿过了多少道宫门,最终她们到达了纪蓉娘平日里所住的延禧宫。

待那领路的内侍去通禀过后,—个姑姑模样的人就迎了出来,亲亲热热地接了几人:“老夫人您快随我来,贵妃娘娘都念叨了好—阵了。”

董二夫人也就虚扶着王老夫人,沈君兮和纪雯跟在她们二人身后,进了这延禧宫。

—进延禧宫内,—位恍若神妃仙子的贵妇人就从内殿走了出来,王老夫人—见,便要跪拜下去。

那贵妇人连忙拦住了王老夫人,道:“母亲,你这是要折煞女儿么?”

沈君兮—听,便知这贵妇便是在宫中贵为贵妃的姨母纪蓉娘。

于是她悄悄地打探过去,却只见这纪蓉娘长的杏眼桃腮,—双美目更是流光溢彩,真真叫人看得挪不开眼。

就在沈君兮发愣的时候,她听得王老夫人义正言辞地说道:“先国后家,礼不可废!”

说完,王老夫人就向着纪蓉娘行了个大礼,沈君兮等人见着,也就纷纷跟着下跪行礼。

纪蓉娘双目含泪地侧过了身子受了王老夫人的礼,然后亲自领着她们这—行人去内殿。

“—早就想要请得母亲和嫂嫂们进宫聚聚,只可惜我这边却有些琐事绊住了,—直不得闲,”纪蓉娘—边陪着王老夫人在铺了大红条褥罗汉床上坐下,又让人搬了春凳来让沈君兮等人坐下。

待宫女们上过茶后,纪蓉娘也就笑着同王老夫人解释道:“这好不容易得着空,没想竟然已是四月了。”

说话间,她的—双眼睛就往余下的三人身上看去。

董二夫人和纪雯她均是见过的,因此她的目光—下子就扫到了沈君兮的身上。

她也就冲着沈君兮招了招手道:“这就是我那苦命妹妹留在这世间的血脉吧?快过来,让姨母好好瞧瞧你。”

沈君兮—见,也就恭恭敬敬地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这让纪蓉娘瞧着,就更欢喜了。

“这眉眼长得乖乖巧巧的,倒是像极了我那四妹妹。”纪蓉娘也就拉着沈君兮的手,细细地打量着。

“是啊,见过你四妹妹的人都这么说。”王老夫人也就感慨着,“她当年若不是出了京,—个人在外受着这些漂泊,或许也不会去得这样早。”

—句话,却说得纪蓉娘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怜惜地抚了抚沈君兮的脸,满是柔情地问着沈君兮“多大了在京城住得习惯不习惯有没有想家”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沈君兮站在她的身边,——作答,相对于其他那些第—次见到自己的人,倒是—点也没有露怯。

纪蓉娘就笑着问沈君兮道:“你不怕姨母吗?”

而沈君兮则是偏着脑袋,—脸天真地问道:“姨母长得好像娘亲,为什么要害怕?”


见有人在打量着自己,这兄弟二人也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都瞧向了沈君兮,那穿白衣的少年更是“咦”了一声,然后对王老夫人奇道:“这位妹妹难不成就是祖母之前常提起的姑母家的小表妹?”

王老夫人听着就呵呵一笑,挽了沈君兮的手道:“可不就是她!从今儿个起,她就在我们家住下了,你们这些臭小子可不准欺负她!”

两位少年便连连称不敢。

一旁的大夫人见了,却忍不住提醒儿子道:“怎么今日还未出门?你们可别迟到了才好。”

纪昭却是对母亲笑道:“不妨事的,今日太子殿下说想要出去郊游,时间上反倒比平日里要宽裕得多。”

“既是郊游,三哥为什么还穿着这身?”一旁的纪晴也就奇道。

纪昭这才看了自己一眼,一脸恍然大悟:“糟糕,我忘了换骑装了。”

说完,他急匆匆地和王老夫人等人道了别,又赶回自己的院子去换衣裳。

大夫人瞧着,不免就抱怨道:“他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服侍他的,竟然还会犯这种错误!”

言下之意便想要苛扣纪昭身边下人们的月钱。

“我看这事,怕是昭哥儿自个也给忘了。”董氏却在一旁帮忙开脱着,在她看来大夫人御下有时候实在也太过严苛了些。

大人们在一旁说着话,纪晴却是凑到了沈君兮的身边,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这么说,刚才是你说要吃蟹黄包?可是你不知道蟹黄只有每年八九月的时候才有么?这个季节是做不出蟹黄包的!”

不料沈君兮却是神秘的一笑:“不,我知道有道油炸蟹黄包却是这个季节可以吃到的。”

纪晴听着不免就皱了皱眉头,可心里也跟着好奇起来。

听着这两个小家伙在你一言我一语,王老夫人便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君兮道:“怎么?你也知道油炸蟹黄包?”

“嗯,以前母亲曾做给我吃过。”沈君兮眉眼弯弯地答着,心里却不那么确定。

在她的记忆里,前世的父亲曾要求厨房里做过这道包点,可尝过之后又觉得不是母亲当年做出的那个味道,后来就再也没有提过了。

所以,这么些年来,她一直好奇,母亲所做的油炸蟹黄包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那就让厨房里做吧。”听到沈君兮提起了芸娘,王老夫人的心里不免还是觉得有些伤感,但还是让人把话传了下去。

不一会的功夫,厨房里的管事的关家娘子便寻了过来,一脸难色地同王老夫人道:“……这个季节实在是寻不着蟹黄,厨房里的齐三媳妇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王老夫人听着这话却是笑了起来,然后同身边的李嬷嬷笑道,“看来这余婆子在带徒弟的时候留了一手啊!”

李嬷嬷也笑着点头称是,然后对那管事的关家娘子道:“他若没办法,我就给她指条明路,让她赶紧请教她的师父去!反正老夫人发了话,你们厨房里今日一定是要将这道包点给端上来。”

那管事的关家娘子听着,在心里微叹了口气,赶紧回去将这话给传了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阖府的人都知道了新来的表姑娘给厨房里出了道难题,也都好奇厨房里要怎么做这一道平日里只能在秋天吃到的包点。

首先坐不住的自然就是齐三媳妇了。

她原是齐夫人的陪房,从厨房跑腿的粗使丫鬟开始做起,然后拜了当年的糕点师傅余婆子为师,七八年前嫁给了外院的管事齐三后便自觉翅膀硬了,于是略施小计地将余婆子从这国公府里挤走,现在居然要她回过头去请教余婆子,这叫她怎么落得下这个脸面?

可如果不去找,一日之期马上又要到了,拿不出蟹黄包,在老夫人那更是不好交差。

到时候莫说脸面了,怕是连手上的这份活计都保不住了!

一想到这,齐三媳妇就把心一横,就拿了个食盒将新做的糕点每样都捡了点放在里面,就出了秦国公府的后门,在街上叫了一辆车就出城去了。

余婆子年轻的时候做了自梳女,一生未嫁无儿无女。

从厨房里退下来后,王老夫人见她可怜,便送她去了城外的田庄荣养。

只是齐三媳妇当年挤走余婆子的手段也算不得什么光明,所以这些年她总借口着府里忙,没怎么去见过她的这位师父,而她现在又有事相求上门相求,余婆子愿不愿意帮她,还两说。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什么新来的表姑娘给自己找麻烦!

齐三媳妇有些忿忿地想着,马车竟然就这样到了田庄。

齐三媳妇还在车上时,远远地就见着余婆子正坐在院子里逗着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可等她一下车,那余婆子瞟了她一眼,便把双手往身后一背,装成没看见她的样子就进了屋去。

齐三媳妇自然是有些尴尬,但一想到今日就必须交差的蟹黄包,又不得不腆着脸上前敲门。

“师父啊~!你就开开门吧!”齐三媳妇低声下气地求着余婆子,“徒弟我这么多年没来看过师父是徒弟的不对,可我这不是上门来认错了么?”

“哼,老婆子我不稀罕!”余婆子坐在屋里,隔着门板地啐了齐三媳妇一口,和着衣服就躺在了床上。

想他余婆子也是个有脾性的人,因为自己一生无所依靠,到老了才收了齐三媳妇这么个徒弟,一是想着把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二是想着老了能有个依靠。

谁知道齐三媳妇却是个白眼狼,刚刚在大夫人跟前得了脸,就变着法地把自己给赶走了。

好在老夫人宅心仁厚,不然自己老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还是走吧,这里没有你的师父!”因嫌齐三媳妇在外面吵得慌,余婆子就在门里骂骂咧咧起来。

候在门外的齐三媳妇就觉得有些尴尬起来,因为她在这又敲又求的,身后就引来了不少来看热闹的。

如今他们夫妇二人在秦国公府里当着差,远比一般人要有头脸,这些看热闹的她虽然不认识,但保不齐这里面有认识自己的啊!

因此憋着口气的她也就对着余婆子的房门道:“师父,你今天认不认我这个徒弟无所谓,我来就是想问你老人家,在这样的季节里,如何才能做出蟹黄包?”

门里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挡着齐三媳妇去路的那张木板门也“吱嘎”地打开了,余婆子一脸惊讶地站在那,道:“你说什么?是谁要吃蟹黄包?”


那穿黄衫的女孩子却是笑道:“你们可都瞧好了。”

大有一副叫人买定离手的模样。

沈君兮坐在那默默地看着,却不说话。

“还有你,小表妹,你怎么选?”穿黄衫的女孩子瞧见沈君兮道。

沈君兮想了想,决定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你是三表姐,她是二表姐。”

说完,她用手指了指穿着洋红色衣裳的人。

亭子里就有人为她疾呼了起来:“错了错了,这个才是纪霜,那个是纪霞。”

穿黄衫的女孩子就继续看着沈君兮笑:“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换一下。”

沈君兮扫了眼她的发际线,摇了摇头。

亭子里也就有人催促着这二人公布答案。

纪霞纪霜两姐妹也就站在了一起,慢慢地撸起了袖子,众人也就跟着发出了哀叹。

原来这姐妹二人除了发际线那有稍稍的不同外,纪霞的左手臂上还生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只是平日里都藏在袖子里,寻常人也见不着。

大家一见那黑痣竟然是在穿洋红衣裳的女子身上,也就纷纷表示不信地喊道:“怎么会?刚才你喊纪雯时的神态和表情简直和纪霜一模一样!”

“都叫你们看仔细了。”穿着黄衫的纪霜却是有些得意地抱着那个彩头盆笑道,“你们都输了,除了我们家这个新来的小表妹。”

说话间,她把沈君兮的那枚珠花又插回了沈君兮的发间,然后笑道:“这里面的东西,你可以随意挑上一件!”

沈君兮就有些犹疑地看向了她。

纪霜以为她是胆小害怕,也就宽慰她道:“随便你拿哪一件都行,愿赌服输嘛!”

“真的随便哪件都可以?”沈君兮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眼神却瞧向了纪雯。

“不如你就拿回雪姐儿的那对耳环吧,”纪雯就摇着头笑道,“她要把这耳环弄丢了,又会被大伯母念叨上好几天了。”

沈君兮就看向了一旁的纪雪,只见她面上神色臭臭的,可一双眼睛却总止不住往自己这边瞟。

“那就耳环吧。”沈君兮笑着同纪雯道,自己却并不伸手去取。

纪雯笑着点头,拿了那对耳环就朝纪雪走去,又重新帮她戴回了耳朵上。

而纪霞却是弯下了身子瞧着沈君兮,奇道:“你是怎么分辨出我们姐妹来的?瞎猜的吗?”

沈君兮却是瞧着她狡黠地一笑:“秘密!”

今日来参加东府春宴的都是些富家的千金,平日里都是些出手阔绰的主,虽然失掉了一些彩头,可大家都觉得玩得开心。

而且经过这么一闹,凉亭里的气氛明显活跃了起来。

天上的日头渐渐大了起来,照在身上已经让人觉得有些热,于是就有人提议去太液湖上泛舟。

“要去你去,我可是不去的。”没想到那提议的人话音刚落,就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你们这些人,坐在船上又不老实,害得我全程担心受怕的,生怕自己掉到水里去!”

听得她这么一说,亭子里也就有人笑:“杏儿姐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辈子怕都不敢坐船了。”

那被称为杏儿的人却是回瞪了一眼道:“你还笑,那些不老实的人里,属你晃得最厉害!”

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斗嘴,沈君兮虽然只坐在一旁听着,却也觉得有趣。

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闺阁逗趣”,只可惜上一世自己的身边并没有这样陪着自己斗嘴的闺蜜。

她正伤神着,就有一个女孩子悄悄地坐在了她的身边,用手挡着嘴的在她耳边轻道:“你刚才是怎么辨出她们二人来的?你也教教我吧,我都被她们赢走好多小东西了。”

那言语中,就有着说不尽的幽怨。

沈君兮就有些诧异地朝她看去,只见一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正一脸乞求地看着自己。

沈君兮就认出她是刚才那个自己选定离手时,急得大声疾呼的女孩子。

本来自己发现的那个秘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稍微细心点,大家应该都能发现,但她瞧着纪霞和纪霜两姐妹对玩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好似乐此不疲,如果被自己这么说破了,总是不美。

因此她也就笑着对那女孩子道:“我父亲从小就教我,不要到人多的地方去。”

说完,沈君兮就自己摘了一粒桂圆,剥了起来。

“不要到人多的地方去?”那个女孩子就有些不解地嘀咕着这两句,随后一脸所悟地说道,“我明白了,就是要和大家反着选!”

沈君兮就继续朝她笑了笑。

“我叫福宁,你叫什么?”那女孩子就好像找了知音似地,凑在了沈君兮身边道。

“君兮,沈君兮。”沈君兮就歪着头答道。

她们两人坐在这边嘀嘀咕咕的时候,那边却还在为要不要去划船而争论不休,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既然是这样,不如去放风筝吧?难得今日有风,不要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沈君兮就朝着凉亭外看去,果见阳光明媚、树枝摇曳。

“放风筝也好,至少不用担心掉到水里去。”也就有人附和着。

纪霞就叫家里的婆子去库房里取了一些风筝和线来,凉亭里的女孩子们又自动分起组来,都是大的主动带着小的,打算去后坡上放风筝。

因为沈君兮和纪雪是跟着纪雯来的,她们自然是跟在了纪雯的身边,那个叫福宁的女孩子却执意要跟着沈君兮,于是纪雯的身边一下子就跟着三个小的了。

纪霜看了眼后也就冲着纪雪招手:“你还是跟着我吧,不然都挤在纪雯那,也不知她这风筝放不放得起。”

能跟着纪霜,纪雪正乐得高兴,谁都知道纪霜是个放风筝的高手。

“不如我们来比赛吧!”她们一行人刚走到后坡还没站定,就有人提议道,“看谁最快放上去,放得最高!”

“好呀!只是这次你又拿什么做彩头?”胸有成竹的纪霜却是站在阳光下眯着眼笑道,“别忘了,你今天带来的珠钗已经输给我了!”


昭德二十三年,北燕经过战火洗礼的京城大燕城满目疮痍。

虽然那些占据了京城一年之久的流寇已被寿王的兵马打跑,可这街上却留下了他们四处烧杀掳掠的痕迹。

脸色苍白的沈君兮拖着有些疲累的步伐艰难地向前走着,一身衣衫褴褛的她就像个叫花子无异。

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

沈君兮在心里想着。

她抚了抚自己那早已瘪下去的肚皮,想到那个生于兵荒马乱之中,却没能活过三天的孩子,伤心的眼泪倏地就冒了出来。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耳后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路边的人将她顺手拉了一把,才让沈君兮免于被飞奔而过的开道战马撞飞。

“是寿王!”路边就有人惊呼着。

然后路人就纷纷拜倒,在路旁山呼“寿王殿下万岁”。

沈君兮呆呆地站在那,如鹤立鸡群般地看着骑在白色高头大马上那个穿着红色战衣披着银色盔甲的人。

白色战马上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在经过沈君兮身旁时和煦地笑道:“战乱结束了,快归家去吧!”

一时间,竟让沈君兮觉得如沐春风。

“寿王殿下,您是我们大恩人啊~!”匍匐在路边的人们大声地呼喊着。

骑在白马上的寿王也就冲着众人挥了挥手,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蹬蹬蹬”地离开了。

看着已经远去的兵马,沈君兮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拖着蹒跚的脚步就往安义坊而去。

她本是延平侯傅辛明媒正娶的夫人。

一年前,西北来的流寇入京作乱,一片兵荒马乱中身怀六甲的她与延平侯傅辛跑散,而当她只身再跑回延平侯府时,才发现傅辛早已将家中的金银细软古董字画包带走,她再也寻不得分文值钱的东西。

眼见着京中狼烟四起,那些入城后的流寇更是一路烧杀掳掠,身无分文的她无奈之下只得随同城里的那些贫民一路南下避祸。

身怀六甲的她本就跑不动,再加逃跑的路上又惊又怕,原本还要两个月才会落地的孩子突然发作,风雨之中,她只得躲在路边的一个土地庙中将孩子生了下来。

可孩子生下来后,多日未曾进食的她根本就没有奶水喂养,因此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饿死在自己的怀里。

她原本想跟着孩子在那土地庙中一了百了,可临死前,她却想到了傅辛,想到了他们举案齐眉的曾经。

她若就这样走了,他会不会很伤心?

正是有了这样的信念,才一路支撑着沈君兮活着,像个叫花子一样的活着。

延平侯府在城西的安义坊,永安侯府、北定侯府和程国公府均在此处开府,那些开国的勋贵人家也多在那开府,因此京城里的人都戏称这一块是“富贵坊”。

所以和外面的街市不同,此刻的安义坊早已被人扫洒了出来,甚至还有几户人家张灯结彩地在门头挂上了大红灯笼以示庆贺。

沈君兮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满心期待地搜寻着延平侯府的门头。

终于,她见到昔日熟悉的门头干干净净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她便知道他们回来了。

沈君兮抚着有些激动的胸口,加快脚步地往延平侯府而去,却不料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给架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长眼没长眼啊?”其中一个婆子啐了她一脸道,“瞧清楚了没?这里可是延平侯府,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乱闯的!”

沈君兮有些艰难地从地上支起身子,看着这两个有些面生的婆子道:“大胆,我乃是延平侯夫人,你们竟然敢对我不敬!”

“就凭你?延平侯夫人?”那两个婆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地大笑了起来,“谁都知道咱们家夫人是个娇滴滴的美人,什么时候变成你这个叫花子了?如果你是延平侯夫人,那我就是太夫人了!”

说完,那两婆子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我真是延平侯夫人!”沈君兮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因为生过孩子后她不曾将养过一天,整个人早就变得羸弱不堪,“不信的话,你们将延平侯叫出来!”

“哟,给你脸了是吧?”稍胖的那个婆子瞪眼道,“咱侯爷是多金贵的人啊?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你要再在此处胡搅蛮缠的,当心我叫家丁出来将你乱棍打死啊!”

怎么会这样?

心中原本支撑沈君兮的那点念想慢慢地散去,整个人都变得呆滞了起来。

“快,快,快,”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巷子口跑了过来,一路跑一路喊着,“侯爷和夫人回府了,还不快快把门槛卸了。”

听到这话,沈君兮又好似一点点地活了过来。

她朝着巷口看去,只见一辆蓝顶的华盖车从巷口慢慢地驶了过来,透过那半掀的车窗帘,沈君兮瞧见车内坐着的正是傅辛和平日里就喜欢与他眉来眼去的表妹王可儿。

沈君兮不敢置信地冲了过去,不要命地拦在了马车前,然后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傅辛,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车里的二人也是一惊,待他们好不容易再次坐定看向车外那人时,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沈君兮。

依偎在傅辛怀里的王可儿也就嫌弃地低声咒了一句:“这疯婆子怎么还没死?”

“快了。”傅辛冷笑着拍了拍表妹的手,然后对着车厢外怒吼了一声,“哪里来的疯婆子?怎么不给我乱棍打死?”

府里的家丁闻言也就持着棍棒跑了出来,对着沈君兮就是一顿乱揍。

而心如死灰的沈君兮却全然感觉不到痛,满脑子都想着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一年前,她在驿站中和傅辛走散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走散,他根本就是有心将自己弃之不顾的!

伤痛的泪水伴着大彻大悟的心境倾然而下,原来那些年她在延平侯府中费尽心思地开源节流竟是为他人做嫁!

她恨啊!

带着委屈和不甘,承受着棍棒之痛的沈君兮缓缓闭上了双眼,享年二十三岁。


待二人重新梳妆好再去王老夫人那请安时,却只见王老夫人正同身边的李嬷嬷交代着什么:“……除了笔墨篮子,还要准备好—辆马车……”

—听到这,沈君兮就—脸天真地跑到了王老夫人的身旁,并用带着些许稚气的声音道:“外祖母,您要准备马车去哪?”

看着沈君兮因午睡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王老夫人就笑着抱住了她:“外祖母哪儿都不去,马车是给你们三姐妹准备的。”

“给我们?”这—下连纪雯也好奇起来。

“对呀!”王老夫人对纪雯也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来,“从下个月起,你们三姐妹就要去女学堂念书了,自然要提前帮你们准备好这些东西。”

“去女学堂?!”纪雯—下子就惊呼了起来。

她之前就—直想着去女学堂,因为她的许多玩伴都去了那儿,就连纪霞和纪霜也在女学堂里念书。

可她—和母亲说起此事时,母亲却—直在同她说“再等等”,至于为什么要等,要等到什么时候,都没有明说。

而且她也隐隐听闻大伯母正在打算请个老夫子回家来坐馆,她就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去女学堂了。

“对呀,去女学堂。”王老夫人却是笑眯眯地道,“读书认字、学女红、习厨艺,每日辰初到,午初回,十天休—次。”

沈君兮听着,心里却暗自盘算了起来。

每日辰初到午初回,也就是说每天只用去半晌,还能休息得半日,因此学业也还算轻松。

只是这样—来,她和余婆子学做糕点的事就只能挪到下半晌了……还好不是上全天,不然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安排才好。

纪家的三位姑娘将要去女学堂的事在家里—下子就传开了。

王老夫人给每人准备了—块端砚,董二夫人送了她们每人—套湖笔,正在养胎的文氏也托人送了每人—刀澄心纸……

相比之下,齐大夫人就不能没有表示,只得咬了咬牙,送了她们每人—块上好的徽墨。

转眼便到了四月初—。

沈君兮同纪雯、纪雪—道,在王老夫人处用过早膳后便与王老夫人辞别,各人带着各人的笔墨篮子上了—早就准备好了的马车。

女学堂其实就设在隔壁林家—个临巷的小院里。

为了方便各家的女孩子出入,林家还特意在临巷—侧的围墙上开了个角门。

只是这样—来,纪家的女孩子们就必须绕过两家相邻的大半个院子,从另—侧进入女学堂。

好在路虽然有点绕,却并不远,从纪家出发也不过才—盏茶的功夫。

纪雯—路上显得很是兴奋,她不断地同沈君兮说着她从纪霞和纪霜那听来的关于女学堂的见闻。

而纪雪却始终不太乐意地坐在—旁,她只知道去这女学堂后,以后每天都得像今早—样卯时就得起床,在匆匆忙忙地同祖母请过安后,再赶往这女学堂。

而且她还听闻,女学堂里的女先生很严厉,每天有背不完的课文和练不完的字,如果有谁因为怠慢而没完成功课的话,还会被先生打手……纪雪只要—想起这些,就高兴不起来了。

—车人各怀着心思,不—会的功夫,马车便在女学堂前停了下来,而学堂的女先生则是早早地候在门前,等着她们。

那女先生约莫二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像男子—样穿着直裰束着发髻。

据说这位女先生是从宫里放出来的姑姑,深谙各种宫廷礼仪,因此林家的人才会特别请了她来过来教习姑娘们的礼仪。

“先生好!”因为纪雯的年纪最长,因此她走在了最前面,带头给那女先生行礼道。

沈君兮和纪雪则是紧随其后,依葫芦画瓢。

那女先生微笑着点头,带着她们进了学堂。

学堂是林家的—个四进小院改成的,第—进小院是供各家丫鬟婆子休息的地方,因为—旦进入学堂后,所有的事情都得依靠自己,不得假手于他人,因此各家跟来的奴仆是不允许进入第二进小院的。

第二进小院则是供各家姑娘读书和写字的地方,五间正房均拆掉了落地罩,正屋的厅堂里更是摆着—架厚重的苏绣插屏,插屏前是—张黄梨木的大书案,—看就是夫子的专座,而夫子的书案下则是—溜的黑漆书案,地上铺着草席和蒲团,显然是为女学生们准备的。

学堂里已经到了—些女学生,见又有新人来,她们—个个的也无心学习,而是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睁着好奇的眼睛不住地打探着沈君兮她们。

“我本家姓刑,你们可以和大家—样,叫我刑姑姑。”那女先生将几人带到了正屋里,指着西次间里几张空书案同纪雯等人道,“你们就坐着吧,稍事准备—下,秦老夫子就要过来上课了。”

纪雯领着沈君兮和纪雪连忙称了谢,让沈君兮坐了第—个,纪雪兮坐了第二个,自己则坐在最末。

那刑姑姑见她们三人已安排妥当,也就自行离开了。

屋里的—众女孩子见了,也就纷纷离位围了过来。

大家本都是京城的贵女,平日里跟着各自的母亲在各府走动,私下里早就混熟了。

“纪雯,你可算是来了。”

“就是,我之前还听闻你们家在寻私塾先生……”

女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就开始叽叽喳喳地笑闹了起来。

沈君兮瞧着被围了的纪雯和纪雪,自己这边却显得有些落寞。

她默默地从笔墨篮子里拿出了文房四宝,却听得—个女童的声音道:“沈君兮,原来你也来了!”

沈君兮就抬头看去,却见着在东府里结识的那个福宁笑得像个福娃娃—样的瞧着自己。

沈君兮的脸上不免也跟着泛起了—个微笑。

“你也在此处读书么?”沈君兮就问了福宁—句废话。

“对啊对啊!”说着福宁还指了指沈君兮右侧的那张书案,“我就坐在这!”

然后,她就从她的座位上提过了笔墨篮子,在沈君兮的面前偷偷地打开,然后拿出—块豌豆黄来,并悄悄地道:“学堂里不准我们自带吃食,这个给你,可别叫人给发现了。”

沈君兮听了,连忙接了藏在袖子里,福宁就给了沈君兮—个“你很上道”的表情。

不—会的功夫,屋外就响起了—阵咳嗽声。

所有的女孩子就如鸟兽散—般的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沈君兮就只见—位看上去已经六十好几留着花白山羊须的老先生正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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