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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带贫困乡摘帽后,我打脸亲爹全局》精彩片段
春芽喜滋滋的点点头说道:“哼,村里的小胖昨天还跟我炫耀说他爸爸买了许多鞭炮,说要让我们都去他家看他放鞭炮,鞭炮有什么好的声音那么大多吓人,我们在家放烟花馋死他。”
看着日渐变得活泼的春芽苏木忍不住笑了起来。
工程队开进明良,小胖的父亲比较有头脑,拉起村里的青壮到工程队接活,半年的时间攒下了不少钱,也算是村里少有的精明人。
“你呀,越来调皮了,你苏叔叔吃完饭还要回去,哪有功夫陪你胡闹。”
春芽的妈妈看着春芽慈爱的说道。
“嫂子不打紧,过年嘛小孩子都盼了一年了,就让她高兴高兴吧。”
等到苏木包好饺子又炒了几个菜看着联欢晚会,春芽的小脸上笑容就没断过。
等到电视上钟声响起,春芽便迫不及待的拉着苏木来到院子里看着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出绚丽多彩的颜色。
手机上拜年的信息响起,苏木把打火机递给春芽,一一回复起来,等到忙完把尽兴的春芽哄睡,苏木掏出一个红包放到她的枕头边,跟春芽的妈妈道别后走出了家门。
苏木双手插在兜里,听着起起伏伏的鞭炮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苏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有些孤寂的走在乡间的小道上。
当他走到宿舍的时候,地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看着寂静的乡政府,苏木忍不住用脚尖在地上的雪中写了一个“家”字,就这么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直到雪花慢慢把字堙灭。
大年初七,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爆竹的味道,人们却不得不从过年的欢快气氛走出来。
两辆小车行驶在通往明良的道路上,打头的一辆小车后座上坐着大安县组织部副部长张道伦和苗峰。
今年已经四十五的张道伦个子不高,胖乎乎的脸上总挂着笑容,不管跟谁交谈总是笑眯眯的,这么多年不管风云怎么变幻都影响不了他,可以算得上是大安县政坛上的不倒翁。
“呵呵,苗乡长这次下去有什么想法吗。”
张道伦握着保温杯温和的问道。
年仅三十一岁的苗峰清瘦儒雅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谦虚的说道:“想法还是有的,但是还要到了明良后结合当地的情况再说,出来前鲁书记特地叮嘱过我,要少说多看,不能瞎做决定。”
张道伦听到他提起鲁成德,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自从年前常委会上鲁成德跟郑俊开始针锋相对,组织部长丁在山明显偏向郑县长,自己过年去鲁成德家拜访的时候,这位书记大人话里话外都是拉拢自己的意思。
自己今年已经四十五了,这几年要是上不去,只能在这个副处的位置上退下来,一直以来算是骑墙派的张道伦也忍不住打起了小算盘。
丁在山也只比自己大两岁,想要等他退下去再接任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虽然自己这个骑墙派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但是也始终融不进那些小圈子,或许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想到这,张道伦脸上露出了赞叹的表情说道:“苗乡长,鲁书记对你还真是爱护啊,乡里的情况跟县里不同,工作方式更是不同,能得到鲁书记的提点,可见你苗大秘书在鲁书记心目中也是分量极重的。”
听到张道伦叫自己苗大秘,苗峰先是一愣仿佛想到了什么,便笑着说道:“张部长说的对,我也很庆幸能在鲁书记身边工作,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在县里的时候,我也时常听鲁书记说起张部长。”
“哦,鲁书记还讲过我吗,是夸奖还是批评啊,苗大秘尽管说,我都能接受。”
张道伦露出一副感兴趣的表情,催促着苗峰。
“呵呵,怎么可能是批评呢,今年过年的时候去鲁书记家拜访,鲁书记还夸赞您组织工作做得好,不像有些人只知道顾及自己的小圈子,只会任人唯亲,把那些真干、实干的同志排挤在外面,他还很感慨的说要是这组织部有张部长当家他就放心了。”
听到这话,张道伦心中一颤,面色肉眼可见的潮红起来,等他稳定心神后,伸出手拍了拍苗峰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鲁书记的夸奖我可是当不得,还是我思想觉悟不够啊,等回到县里一定要常去鲁书记的办公室坐坐,还希望鲁书记不要烦我才好,哈哈。”
苗峰微微一笑,若有深意答道:“鲁书记可是一直都希望能多跟张部长探讨一下组织人员选拔问题,怎么可能会烦呢。”
“哈哈,好,有苗大秘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王德柱朝苏木眨了眨眼暧昧的说道。
苏木尴尬的点点头,这神情好像在说自己是吃软饭的啊。
接下来几天苏木除了跟回来的叶白薇吃了个饭,便整日泡在上山村。
村里的人听到不用搬迁了还有人免费给自己修缮装饰房子,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在听到等石莲山开始对外营业后,村里的村民经过培训可以带人进山当导游,一次一百以后,全村都沸腾了,看向苏木的目光更像是看送财童子。
三天后的下午借着月光苏木骑着自行车哼着歌回到了乡里,本来想早点走的,背不住上山村的村长太热情,又在他家吃了顿饭,喝了几碗酒才往回赶。
路过秦良信的办公室苏木用脚点住了车子。
“奇怪,师傅的办公室怎么还亮着灯。”
苏木放好车子轻轻敲了敲门。
“师傅还在吗?”
屋内传出秦良信的声音。
“滚进来。”
苏木愣了愣,平日里师傅可是从不骂人的。
推开门苏木便发现屋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文质彬彬三十来岁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那里,而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看起来气度不凡的中年人,一身得体的西服,脚下是锃亮的皮鞋,坐在那里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再看看秦良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苏木说道:“我徒弟,也是关门弟子。”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苏木一番点点头道:“是个精神的小伙子。”
秦良信看着苏木不悦的说道:“愣着做什么,叫赵叔。”
“赵叔您好。”
苏木赶忙恭敬的看向中年人叫了一声。
站着的男人吃惊的看了苏木一眼,又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坐着的中年人。
“呵呵,好,好,你这个侄子啊我认下了。”
中年人话是对苏木说的,不过目光却看向秦良信,眼中尽是问询之色。
秦良信目光柔和的朝他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对苏木说道:“好了,坐在一边待会吧,我跟你赵叔说会话。”
苏木很自觉的坐在了门口的小马扎上双腿并在一起,一副小学生上课的样子。
“老秦啊,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赵叔看着秦良信问道。
秦良信脸上充满了苦笑,摆摆手说道:“老了干不动了,心也累了,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不想再折腾了。”
赵叔无奈的点点头说道:“好吧,你愿意过采菊东篱下的生活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这空降下来手里没有趁手的人,想要再把咱们这群老伙计聚起来你看行吗。”
秦良信脸色一正严肃的说道:“我劝你别有这个想法,十几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你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我记得你就比我小两岁吧。”
赵叔感慨的说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感觉还没做什么就五十出头了。”
“你这个年龄这一届干好了,未必不能在向上挪一挪,千万不要再走咱们老领导的老路,犯他犯过的错,有合适的人可以慢慢培养,局面也会慢慢打开,但是千万不要太相信以前的那些人。”
秦良信认真的说道。
赵叔点点头看着秦良信愧疚的说道:“老伙计啊,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啊,如果不是因为保我,我这个位置该由你来坐。”
“说什么屁话,咱们两个非得分个你我吗,我都想开了,你怎么还放不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孔明摆摆手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苏木点点头坐下后,孔明沉吟了一下说道:“小苏啊,要有个心理准备,过完年上面就要来人了。”
苏木愣了愣,脸色难看起来。
要知道大桥和石莲山建设的如此顺利,大半的原因上面没有人对自己指手画脚,明良这才刚刚有点起色,县里就忍不住想要下来吃肉了。
“您几位都要走吗。”
苏木担忧的问道。
“那倒没有。”
孔明摆了摆手道。
“老周和老任地方定了,去县里的政协,为了安抚咱们这个书记落到了我的头上,还括弧了一个副处的待遇。”
说到这孔明的脸上露出了讽刺的表情。
苏木心中大惊,三个副乡长走了两个,只剩下吴雄了,那下面的人,像自己师傅他们年龄到杠的这些人难道都要走吗。
“别害怕,鲁书记说了下面的人先不动,让他们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站好最后一班岗,至于你嘛....”
孔明看着他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苏木脸色一僵,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孔乡长没事,我还年轻,只要能给群众们多干几件事实,让我多干几年我也是乐意的。”
“呵呵,你呀,还是城府不够啊,我跟鲁书记商量好了,年前任命就能到,年后上任,到时候你就是咱们明良的副乡长了。”
孔明笑着说道。
苏木先是一怔,紧接着脸上露出了止不住的笑意。
孔明叹了口气摇摇头还是太年轻啊。
“小苏接下来的话你要认真听,这次不知道上面有多少人看中了明良这颗桃子,虽然鲁书记看到我态度坚决,把那些想下山的猴子们给挡住了,但是老虎却没有挡住,到时候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一定要谨慎一点,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也可以问你师傅。”
苏木严肃的点点头,这半年来要不是孔明提醒,自己甚至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公务员,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每天只有忙不完的事,或许过完年这种生活就要结束了。
孔明满意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吧,也别有太大压力,放心大胆的去干,真出了事,不是还有我这个老头子在上面顶着吗。”
苏木感激的一笑,心里暖烘烘的。
十二月底县里下达了通知,任命原县委办公室副主任苗峰为明良乡乡长,任命原组织部组织一科副主任科员刘佳亮为明良乡副乡长,任命原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科员马鸣为明良乡副乡长,任命原县教育局人事处科员吴辉为明良乡副乡长。
任命原明良乡民政办科员苏木为明良乡副乡长,同时下派二十人填充到明良乡各个科室。
而周朗和任勇没有悬念的到了县政协,最出人意料的是吴雄调任县教育局任副局长。
看到任命后孔明黑着脸给鲁成德打了电话,孔明越说越激动,甚至跟鲁成德拍了桌子,结果两人不欢而散,这个在苏木心目中一向温和的老人第一次如同暴怒的狮子,却无能为力。
..........
“羊蝎子来喽,诸位领导趁热吃。”
饭店老板笑容满面的把满满一大锅羊蝎子稳稳的放到桌子上,便退出了包间。
孔明坐在主位看到包间里气氛沉闷便开口说道:“先吃,今天可是给你们饯行的,一个个拉了个脸干啥。”
苏木赶忙起身给孔明盛上满满一碗,又挨个把几人的碗舀满,最后才把舀满的碗恭敬的放到了秦良信的面前。
苏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的陪在那里,等到桌子上电话铃声响起,孔明接完后淡淡的说道:“走吧,那些个摘桃子的来了,咱们去会会这几只下山虎。”
苏木点点头陪着孔明走出屋外,清冽的北风打在脸上生生的疼,不过他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头脑瞬间清明起来。
看着不远处几个早就到任的科员正在会议室里忙碌着,他跟孔明站在了门前静静等候着。
不一会两辆小车缓缓驶来,在院子里停了下来,两辆车的车门同时打开,几双锃亮的大皮鞋同时落地,几个人从小车里钻了出来。
孔明不紧不慢的迎了上去,下了车的张道伦面无表情心里却十分不悦,这个孔明搞什么,不早点过来迎接,难道要自己过去吗。
张道伦没有动,关上车门笑眯眯的站在那里,另一侧的苗峰绕到张道伦身后低声说道:“张部长看来孔书记的抵触情绪蛮大的。”
张道伦脸上带着笑意,嘴里却说道:“哼,有些人在地方上作威作福习惯了,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家的自留地了,就容不得外人进来。”
苗峰轻轻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看看孔书记的态度,以后的工作怕是很难展开喽。”
这时后车的几位副乡长走到了两人的跟前,还想说什么的张道伦没有再说话,而是快走几步迎上走过来的孔明,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使劲的摇了摇。
“孔书记,娘家人给你送人过来了,欢不欢迎啊。”
孔明点点头脸上泛起了笑意,目光越过张道伦,看着他身后几位年轻人诚恳的说道:“张部长这话说的,既然是娘家人咋还能不欢迎呢,不仅欢迎他们,就算是张部长过来我们也是极欢迎的。”
“老东西!”
张道伦点点头笑着松开孔明手,却在心中暗骂,咒谁呢。
“呵呵,张部长外面冷,走吧到会议室去。”
孔明笑着说道,随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张道伦点点头,看了一眼跟在孔明身后的苏木问道:“这位就是苏副乡长吧,果然是年轻有为啊,怪不得鲁书记在大会小会上说明良乡出了个能干事会干事的好干部。”
苏木赶紧上前握了握张道伦的手恭敬的说道:“当不得鲁书记这么夸奖,我做的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的工作就是为群众服务,现在回头看我的工作还是做的不够好。”
“哈哈,好,好,小苏同志这觉悟好啊,要是我们的谠员干部都有这种觉悟的话,那就好喽。”
张道伦笑着拍了拍苏木的肩膀这才朝着会议室走去。
张道伦坐在会议室的中间心中全是苦涩,不大的会议室里满满当当的塞了差不多三十多人,除了各科室以前的老人还坐着,新来的二十几个科员都站在后面,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都叫什么事啊,怪不得县里的人都不愿意来明良,下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享受下面的恭维和尊敬吗。
来明良有什么,几个老家伙看着就烦,连个像样的办公室都没有,下来除了吃土还能捞什么好处。
定了定神,张道伦打开公文包拿出稿子,一板一眼的读了起来,等到他把任命书读完,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
等到苗峰和几位新来的副乡长各自讲完话,站在后面的科员已经有人忍不住揉腿了。
四人当中除了吴辉27岁以外,刘佳亮也只有28岁,不过跟吴辉比起来,刘佳亮相当的低调和谦逊。
听到苗峰的话,他脸上带着微笑诚恳的说道:“老在机关干,身上的锐气都快消磨光了,正好这次有机会,就向上面打了报告,没想到竟然真的成了。”
苗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四个副乡长里,苏木不用说毫无根基,马鸣是郑县长的人,现在他们上面的老板斗的厉害,当然他们两个不可能和平相处。
吴辉就是个愣头青仗着家里的关系飞扬跋扈,这种人在官场中早晚得摔个跟头,不过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倒是这个刘佳亮一直以来在县里的时候也名声不显,也不知道他的根脚在哪,还是先不要打交道。
就在苗峰默默思考的时候,孔明推开门跟苏木走了进来,苏木的手上还抱着一个大酒坛子。
“等急了吧,有点事耽误了一下,等会我自罚三杯。”
孔明爽朗的说道。
吴辉撇了撇嘴没有说话,马鸣和刘佳亮赶忙站了起来,苗峰笑着说道:“孔书记我们也是刚到,快请坐,您这个定海神针不来,我们几个可是看着满桌的好菜馋的流口水也不敢动筷子啊。”
“呵呵,我这个人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你想吃,哪怕我不在你随时都可以吃,但是咱可先说好了,吃饱了就该停下来,这好东西总得给后面的人留下点,万一吃撑了,吐又吐不出来,憋在肚子里还难受,何苦呢,苗乡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苗峰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马上抬起头满脸笑容的说道:“老书记说的对啊,这真是经验之谈,我这个人呢,一向胃口小,但是我这个人呢还有个毛病,虽然胃口小但是还护食,我的就是我的,我可以送给你吃,但是我没开口之前谁也不许动。”
刘佳亮跟马鸣诧异的看着笑容满面的两人,刚开始就这么激烈吗?
孔明点点头没有接话,笑眯眯的坐到了主位上看着苏木吩咐道:“小苏啊,这里面你年龄最小,今晚的服务工作交给你了怎么样。”
苏木点点头笑着说道:“没问题。”
说着把手里的酒坛开封,一阵酒香飘散在空中。
马鸣眼睛一亮忍不住说道:“好酒!”
苏木挨个把他们碗中的酒倒满,吴辉嫌弃的看着碗中的酒说道:“这是什么垃圾啊,酒里怎么还有杂质啊。”
“呵呵,吴乡长这酒可是孔书记的宝贝,在他办公室存了好几年了,是村里的人自己酿的纯粮酒,别看度数高,但是好喝不上头。”
苏木放下酒坛坐到座位上笑着解释道。
“吴乡长啊,你不懂,这品酒啊,得观外察内,闻香品感,刚才我闻到酒香就知道外面那些勾兑酒哪怕三四百块钱一瓶的也没有这酒好。”
马鸣在一旁解释道。
“听马乡长说话就知道他是个喝酒的行家,老头子我酒量不行,让小苏陪你们好好喝点,这坛酒不多才四斤,你们几个喝尽兴不醉不归。”
孔明笑眯眯的说道。
“呵呵,好,那就借花献佛,大家借着老书记的酒一起敬孔书记一杯,我们太年轻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还希望孔书记多多指点。”
苗峰端起酒杯笑眯眯的说道。
孔明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众人也跟着喝了一小口,只有马鸣一口气干掉了三分之一,忍不住赞叹道:“果然是好酒,今晚大家不醉不归哈哈。”
当苏木走进这座可以称作是危房的政府办公楼,找到组织部报到处说明来意,办公室的四个人怜悯的看着苏木。
其中一人都不用苏木动手飞快的把资料给他填好,又以最快的速度把苏木的证明信开好,利索的交到了苏木手中。
“老弟,去明良乡有两条路,一条是大道,不过要从咱们大安去乐安过乐安大桥,差不多要两个多小时,还有一条是索道那个到明良乡的话只需要半个小时,我建议你走索道省事也省时间,时间不等人你快点出发吧。”
看着那人一脸严肃急迫的样子,苏木不禁心中郁闷,现在政府的办事效率都高成这样了吗,什么都没看就给开证明?
“那个...领导,我的身份证明您还没看呢,万一我是冒名顶替怎么办。”
“噗嗤!”
“哈哈,你别叫我领导,我叫顾成峰只是个小科员....哈哈哈。”
顾成峰乐不可支的说道。
其余三个人也趴在桌子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苏木看着手上的证明信,再看看四个笑的跟傻子似的科员,这都什么事,自己说什么了?难道不该检查自己的身份证明吗,一群神经病。
苏木不再理他们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刚刚出门便听到办公室里传出一阵更大的笑声,苏木摇摇头,完了这群人是没救了,这不是笑点低的问题了,是根本没有笑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吃了含笑半步癫。
苏木走出县政府,拉着行李箱在路边等了许久都没有一辆出租车经过,这时一辆摩托车冒着黑烟停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摩托车和摩托车加长的后座,不等骑车的人说话便率先说道:“老哥去明良乡索道那里多少钱。”
摩的佬愣了愣上下打量了苏木几眼,惊疑的说道:“小兄弟你这是要走索道去明良乡?”
苏木点点头笑着说道:“对,老哥我要去明良乡。”
“你确定要走索道去明良乡。”
摩的佬再次惊疑的问道。
“不,我不是走,我是准备飞过去。”
苏木一脸严肃的说道。
“小兄弟你可真幽默。”
摩的佬被他的话逗笑了。
苏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到底去不去。”
“上车,上车。”
摩的佬这才热情的招呼起来。
...........
“大哥你回去吧,我自己过就行了。”
白沙江边苏木看着摩的佬一脸微笑的说道。
“小兄弟我不着急,我还等着你飞过去呢。”
摩的佬把摩托车支好,点上一根烟兴致勃勃的靠在摩托车上看着苏木。
苏木无语的看着摩的佬,两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对方。
等到摩的佬抽完第三根烟终于沉不住气了。
“小兄弟你是不是怂了?”
苏木一下子从行李箱上跳下来愤怒的说道:“开玩笑,这有什么怂的,我堂堂七尺男儿....大哥这玩意真的能过人?”
眼看着苏木由硬变软,摩的佬那张风吹日晒黝黑的脸上笑成了一朵黑菊花,他在大安阅人无数,还没有人第一次去明良就敢走这条索道。
苏木无语的看看摩的佬,又转头看向横在大江上的两条钢索,咬了咬牙提着行李箱朝着钢索走去。
钢索这两头是固定在一个一米七高的三脚架上,三脚架使用厚厚的铁管固定在地上,三脚架和钢索连接处还用钩子挂着一个滑轮。
滑轮连接的则是两条粗粗的绳子,绳子下面还有一块木板,明显是坐人的,木板上还包着一层厚厚的棉布。
看到这个简陋的座位苏木哭笑不得,地面与白沙江的落差将近二十米,就靠这个简易的木板,哪怕包上这些棉布就能不害怕吗。
“小兄弟,行李箱可以挂在后面那个钩子上,你可得挂牢了,千万别掉下去了。”
摩的佬乐滋滋的拿出第四根烟点燃,蹲在地上看着苏木。
苏木一咬牙,把行李箱挂在后面的钩子上,用上面的铁丝绑紧,自己则坐在了前面的木板上。
就在他疑惑这个该怎么动的时候,身后传来的摩的佬的声音。
“小兄弟抬头看看你头上那个钩子,对,把它摘下来双手抓住两边绳子,再见啦。”
苏木死死的抓住两边的绳子,看着自己慢慢朝着白沙江上方滑去,冰冷的江水腾起的水雾,让苏木觉得自己好像给脸上做了个保湿。
苏木好奇的朝下看了看,吓得他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这一段正好是白沙江最窄的一段,江水咆哮着急促朝着下游奔去。
苏木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有点晕,幸好两岸只有二十几米的距离,不到一分钟苏木就滑到了对岸。
苏木脚着地的那一瞬间,小腿发软,差一点就瘫坐到地上,他死死的抓住手里的绳子,朝着对岸挥了挥手,心中暗自发誓以后打死自己也不坐这玩意了,太他妈吓人了。
歇息了片刻取下行李箱,苏木沿着小道朝前走去,半个小时后苏木终于看到路边有一些破旧的平房和篱笆围成的小院。
看着坐在小院门口抽旱烟的大爷,苏木上前搭话问道:“大爷这里离明良乡还有多远。”
老人看了苏木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朝前走,过了我们崖前村,再走半个小时就到乡里。”
果然跟老大爷说的一样,半个小时后苏木站在了明良乡的乡政府门前。
不,不应该叫门,因为根本没有门,苏木看到的是空旷的黄土地上有两排平房,还有人在平房前的树之间绑了绳子,上面晾着洗好的衣服。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从后面的平房端着一盆衣服哼着歌朝着晾衣绳走去。
苏木赶忙拉着行李箱朝着男人走去,男人则端着盆愣在了那里。
“大哥,我.....”
“二弟!你让我等的好苦哇。”
不等苏木说完,男人把盆放到地上,上前几步就要抱他。
“哎哎哎,大哥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苏木赶忙双手推开男人说道。
男人讪笑着站在那里说道:“不好意思,见到新同事有点太激动了。”
“来,老弟喝水。”
苏木看着原本白色杯子里已经布满了一层深褐色的茶垢,再看看男人热情真挚的眼神,苏木只能伸出手接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还没有请教大哥叫什么名字呢。”
“哈哈,好说,我叫赵源。”
赵源笑着说道。
“赵大哥好,我叫苏木,今天是来报到的,这是我的证明信。”
苏木边说边掏口袋。
赵源摆摆手随意的说道:“行了,行了,不用看了,把档案给我就行,我把你的档案给存到档案室。”
苏木脸色一正试探的问道:“赵哥您是在我们乡里的组织室工作吗?”
赵源一听这话乐了。
“老弟你猜咱们乡政府有多少人。”
苏木想了想说道:“最少也得三十四十人吧。”
苏木没敢往多了说,那些富裕的乡镇编外人员都不止三四十人。
赵源摇摇头,伸出了一个手指头骄傲的看着苏木。
苏木吃惊的说道:“一百人?”
刚才来乡政府的路上,苏木可是看过了,一路下来全是一溜的平房,连个二层小楼都看不到,路面也是坑坑洼洼,以前的水泥路因为年久失修,已经跟土路差不多了。
穷成这样的一个乡镇能养活一个一百人的政府部门?
“哈哈,想啥呢,是十个人。”
赵源被苏木的话给逗笑了。
苏木此时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一个乡政府只有十个工作人员,要是放到网上谁信。
赵源一屁股坐到苏木对面的椅子上兴致勃勃的说道:“我跟你说说咱这里的情况,咱们的乡长兼书记叫孔明,下面还有三位副乡长,名字我就不说了,反正等会你就见到他们了,到时候我当面给你介绍。”
“赵哥,也就是说除去四位乡长,咱们只有六个办公人员?”
“是五个,你不能把伙房的老李给算上。”
苏木看着乐呵呵的赵源心中无语,合着这十个人还有一个火头军,这乡政府倒是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火头军在乡政府的比例已经占到十分之一了,多么可怕的比例。
“所以说,你想去哪就去哪,所有的科室任你挑选。”
赵源豪气的说道。
苏木摆摆手说道:“赵哥还是先带我去见孔乡长吧,到时候听孔乡长的安排。”
赵源点点头:“也对,走吧,我带你去见孔乡长。”
说完起身拉着苏木出门朝着后排走去,边走边说:“前面这排房子是咱们乡的办公室,后面那排房子,有几间是仓库,乡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放在里面,有三间是宿舍,不过只有我在住,现在你来了我算是有个伴了,最头上的那两间是厨房,走咱们过去。”
“等等,赵哥咱们不是去见孔乡长吗?”
苏木赶忙拉住赵源问道。
“现在都十一点了,孔乡长吃饭最积极了,咱们去厨房准能找到他。”
赵源一副听我的准没错的表情。
“不是,现在才十一点啊,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吧。”
苏木诧异的问道。
“十一点不能下班吗?那几点才能下班?”
赵源吃惊的说道。
“大哥收起你这副吃惊的表情好不好,你一个三十多岁在单位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难道不知道几点下班吗!”
苏木在心里疯狂吐槽。
“哎呀无所谓,不要纠结这种小事,赶紧走,去看看老李做了什么好吃的。”
赵源看到苏木不说话,不在乎的拉着苏木朝厨房走去。
“小事,呵呵,上班是小事,那你要知道外面的工作已经卷到996甚至007,你还觉得这是小事吗。”
苏木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被赵源拉着来到了厨房门口,然后换上了一个舔狗标准的笑容轻轻的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嗓音:“进。”
苏木不由得端正态度,在心里琢磨里面应该就是孔乡长了吧,听声音就很威严。
赵源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苏木赶紧跟在后面,一进屋就看到一个光头大汉正蹲在地上摘菜,赵源舔着脸笑着说道:“李哥,今天中午做的啥好吃的。”
苏木无语的站在他后面,我这肾上腺素都开始蹭蹭的往上涨了,弄了半天你就为了舔一个厨子?
老李没理他反而看了苏木一眼问道:“新人?”
赵源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就是前两天我跟你说的那个倒霉蛋,我来了七年了,年年烧香拜佛就盼着能有个倒霉蛋陪我,没想到还真灵验,等过几天有时间了我得去还个愿。”
苏木看着蹲在那里撅着屁股的赵源恨不得上前给他一脚,虽然他知道自己来这里跟赵源烧香拜佛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李哥,你看今天新人到了,加道菜吧。”
赵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老李看了他一眼沉吟了一下说道:“时间不够,我这里还有点干蘑菇,再做个鲜蘑汤吧。”
听到这话苏木嘴角抽搐了一下,拿着干蘑菇做鲜蘑汤,这明良乡政府果然藏龙卧虎,再看看蹲在地上的两人,好一对卧龙凤雏。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赵源心满意足的推着苏木走出了厨房,还十分狗腿的轻轻把门关了起来。
他带着苏木来到旁边的屋子,不大的地方摆着四张桌子,这就是赵源所谓的餐厅了。
苏木看着满是油污的桌子,还几个缺了腿拿木板拼接的凳子,别说餐厅了,这条件就说难民营也有人信。
“哈哈,幸好赶上了,差点就晚了。”
爽朗的笑声伴随着一个瘦小的老头走进了餐厅。
老头看起来五十多岁,一身农民工的打扮,脚上还穿着一双满是泥巴的黄胶鞋。
“发什么愣呢,快叫人!”
赵源用胳膊捅了捅一旁呆呆的苏木,这个新来的小老弟长得倒是不错,就是这脑子不太好用,也就在玉良,要是放到别的地方,就这眼力劲也是个看档案室的好料子。
苏木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源问道:“你别告诉我这位老伯就是孔乡长!”
他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正仔细的看着资料,看到他的样子苏木好像看到了刚来时的自己。
“师傅忙着呢。”
苏木笑着打了个招呼。
“苏乡长好。”
年轻人看到苏木马上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
苏沐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工作,这才搬了把椅子坐到了秦良信的身边。
“哼,不好好工作跑我这里来干嘛。”
秦良信没好气的说道,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
“这不刚开完会吗,过来看看您。”
秦良信白了他一眼道:“看也看过了,走吧。”
苏木讪笑着点点头说道:“确实还有点事想要麻烦师傅。”
“哼,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
秦良信抖了抖报纸说道。
“是这样的,上山村有许多老人都不想搬迁,舒心工程部那边工作有点难做。”
听到这话秦良信皱了皱眉,淡淡的说道:“我看你的规划书是想把上山村打散安置到其他村对吧。”
“对,这是我跟舒心工程部商量出来的结果,每个村分担一点,这样压力比较小。”
苏木点点头。
秦良信摇摇头道:“错了。”
“错了?什么错了?”
苏木诧异的问道。
秦良信看着一脸茫然的苏木,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在农村搞搬迁和城市可不一样,你要是在市里搬迁,不管怎么搬只要政策好赔偿款到位,就不会有太大的阻碍,但是在这里不行。”
“为什么不行?按照合同补偿已经很到位了,舒心集团给每家每户的规格是五间房带院,比起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还出人出力帮他们搬迁。”
苏木皱眉问道。
“故土难离。”
秦良信放下报纸看着苏木说道。
“故土难离?”
苏木不可思议的问道。
秦良信点点头,看着苏木,自己这个学生虽然很聪明,但是对农村了解的还是太少了,有些事想的太想当然了。
“你可以去上山村问问,仔细的听听那些村民的声音,不要认为你觉得好,那就是好,没听过一句话吗,彼之蜜糖汝之砒霜。”
秦良信耐心的说道。
苏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好,我这就去上山村。”
看着风风火火走出办公室的苏木,秦良信轻轻一笑,还是太年轻啊。
接下来的两天苏木走访了上山村的每家每户,也终于知道了秦良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村里的老人大部分都表示不是对拆迁补偿有异议,是真的舍不得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这对从小在城市中不断搬家漂泊的苏木来讲,或者大部分生活在城市中的人来说,只不过换了个地方,根本都没有走出方圆五里地,但是对那些村民来说却是离开了故土。
他还记得那位八十多岁胡须皆白的老大爷颇为不舍的摩挲着院中的老树跟苏木说的话。
“苏领导,这棵树是我太爷爷的时候种下的,小时候调皮还在树上爬来爬去,那边的那个石磨听我爸爸说,当时请了最好的石匠花了大价钱才做好的,这个小院看起来不大,但是却是我们家几代人的记忆,舍不得啊,真舍不得。”
苏木点点头朝外走的时候,老大爷低声感慨道:“人离乡贱啊。”
苏木愣了愣,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沉甸甸的,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到外面闯荡,哪怕离家相隔万里,而老人只是因为搬迁了几里路,就发出这样的感慨。
酒过三巡,酒桌上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苗峰几人说了几个县里机关里的八卦,把酒桌上的气氛引到了高潮。
苏木眼神清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把众人说的不管真假都记在了心里。
喝的有点多的吴辉已经开始张狂起来,等到马鸣说完政府办公室的趣事他撇了撇嘴说道:“你们说的都是陈年旧事了,没什么意思,我给你们讲一个关于我们教育局甘局长的事,那他娘的才叫劲爆。”
苗峰擦了擦嘴含笑说道:“哦,那可要好好听听了,吴乡长别吊我们胃口快说。”
吴辉得意的说道:“你们都知道我们甘局长的绰号吧。”
马鸣夹了口菜不屑的说道:“那哪能不知道三好局长嘛,好酒、好钱、好女人。”
吴辉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看来我们甘局长名声在外啊,不过这次我要讲的事是甘局长跟他小姨子的事。”
说到这吴辉顿了顿得意的说道:“有一次甘局长在跟他小姨子办事的时候,被他小姨子的老公堵在了家里,还逼着两人写下了悔过书。”
“乖乖,还有这事。”
马鸣惊叹道。
刘佳亮看了吴辉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苏木对这些花边八卦不感兴趣,没有说话。
苗峰眼神隐晦,笑着问道:“吴乡长可不许编排甘局长啊,甘局长一直以来可是出了名的工作勤恳,品德高尚啊。”
“去他妈的品德高尚,老家伙每次去学校看到那些漂亮老师都挪不开眼,我来之前还听说他盯上了咱们明良乡一个支教的女老师。”
本来还乐呵呵的听着八卦的苏木一愣,紧接着问道;‘真是咱们明良乡的?’
吴辉看了苏木一眼说道:“那还能有假,去年三好局长不是陪着郑县长来明良视察嘛,在乡里的小学看到那位女老师顿时惊为天人,回去后就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写了两句话。”
“写的啥,你倒是说啊。”
马鸣忍不住问道。
吴辉嘿嘿的笑了半天后才说道:“老夫卿发少年,一树梨花压海棠。”
“砰!无耻!”
苏木愤怒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吓得本来还在嘻嘻哈哈的吴辉和马鸣愣在了那里。
“我说哥们,你激动啥,这事跟你有啥关系,至于这么生气吗。”
吴辉挠着头不解的问道。
“呵呵,好了喝酒吧,别在背后编排领导了。”
苗峰乐呵呵的说道。
直到众人喝完已经快十一点,吴辉跟着苏木走进宿舍看着冷清的房间忍不住抱怨道:“要是在县里这个时间还有大把的妹子在等着我,来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只能陪着你了。”
苏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一个屋啊,要不然回县城找你的妹子去。”
吴辉也不恼,笑嘻嘻的搂住苏木说道:“行了,哥们就是抱怨一下,没别的意思,话说你这酒量可以啊,完全看不出喝酒了。”
苏木甩开他的手走到自己的床前坐下,自从在山神庙喝了那个祭神酒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仅精力充沛,就连寻常的酒水一两斤也感觉不到醉意。
“你说的关于甘局长的事都是真的。”
吴辉醉醺醺的躺在他对面懒洋洋的说道:“那还有假,我就这么跟你是吧,纪委关于甘局长的举报信已经厚厚一摞了,只不过都被郑县长给压下来了,谁不知道老甘是郑县长的心腹爱将。”
苏木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后面也不用我多说了,多谢苏市长的馈赠,等我回来的那一天咱们再好好叙旧,到时候我给你讲讲西北的风土人情。”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毕竟你看我生气,我看你也恶心,相看两相厌的两个人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
苏卫民怒视着苏木走出书房愤怒的说道:“逆子,这个逆子希望他这辈子都待在西北别回来了!”
何文静冷笑着说道:“老公放心吧,明良乡有多穷你不是不知道,他掉进那个泥潭里就别想再爬出来!”
苏木在保姆的全程监视下走出这座二层的小别墅,保姆“砰”的一声快速的关上了门。
苏木站在门口很想朝着门里喊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不过他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徒劳的,苏家在闽南可以说是根深树茂,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是闽南省明州市的市长,而他口中说的大伯则是闽南省的省委书记。
别说三十年了,再给苏木五十年,甚至一百年,苏木这棵泥地里的野草也不可能斗得过这棵参天大树。
苏木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小区外面走去,上了一辆出租车朝着车站飞驰而去。
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几条信息都是女朋友周楠发来的,大体意思是问他回榕城了吗,别忘了晚上的同学聚会。
回过消息后,苏木靠在椅背上怔怔的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建筑,心情很是复杂,自己寒窗苦读十数载,又没白没黑的学习终于考上了公务员。
本来留在榕城这个闽南的省会,已经可以想象到以后的美好生活,跟相恋三年的女友结婚,再贷款买套新房,有个可爱的宝宝,所有的计划仅仅因为他的一句话全部烟消云散。
“权利,权利!”苏木握紧双拳低声喃喃自语道。
消沉的坐上回省城的车,因为昨天夜里没睡好的缘故,上了大巴的苏木昏昏沉沉的一路回到了榕城。
此时已经下午三点,跟周楠通了个电话,洗澡换衣服,看着镜子里消沉的自己,苏木忍不住伸手在镜子上摸了摸。
“呵呵,你可真可怜。”
自嘲的一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四点半,时间还早苏木转身下楼叫了个出租车到定好的酒店去。
出租车缓缓停在丽都大酒店的路边,苏木从出租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酒店门口的班长。
也由不得他看不到,闻人舒雅抱着双臂站在那里,一身白色的女式西装,穿在她一米七的身上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尤其是她双手插在兜里,绝美的脸上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胸前的波涛汹涌和藏在西裤中笔直修长的美腿更是让不少路过的男人放慢脚步偷偷瞄上几眼。
看到苏木下车,站在闻人舒雅身边的胖子眼睛亮了起来。
“木头!终于见到活的了。”
小胖子怪叫一声朝着苏木扑来,苏木熟练的按在了胖子的肩膀上,让胖子停了下来。
“胖子是不是又胖了,我都快按不住你了。”
苏木揶揄的笑着说道。
“嗨,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以啊木头听周楠说你省考过了,准备留在榕城了?”
胖子兴奋的问道。
苏木的笑容僵在了嘴边。
“周楠已经到了?”
胖子点点头奇怪的看着苏木说道:“你自己的女朋友你还不知道啊,有这种好事炫耀她早就到了。”
苏木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来到了酒店的门口。
“班长好久不见。”
闻人舒雅平静的看了苏木一眼,冷冷的点了点头。
苏木心中尴尬极了,没想到都进入社会了,班长还是这种性格。
“呵呵,班长现在越来越漂亮了,我先进去了哈。”
苏木挠了挠头,也不等胖子就快步走进了酒店。
闻人舒雅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走过来的胖子使劲揉了揉眼睛,我擦什么情况?班长笑了?大学四年他记得班长唯一一次笑还是在新生开学典礼上,作为新生代表发言的时候,一脸公式化的笑容,还从来没有见过班长如此发自内心的笑。
“看什么看,再看揍你!”
闻人舒雅低声说道。
胖子身子一颤,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赶忙低着头溜到了闻人舒雅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个婀娜多姿多少男人梦中的身影,胖子表示心中却毫无波澜,有的只是深深的畏惧,没有经历过永远也不会明白一个练了十几年散打的女孩纸有多么厉害。
苏木走到定好的包厢推开门正看到周楠眉飞色舞的跟班里的几个女生说着什么,早来到的几个男同学坐在一旁,眼中也全是艳羡之色。
“小楠。”
苏木站在门口轻轻叫了一声。
不等周楠回话,坐在沙发上的几个男同学便眼睛一亮齐刷刷的起身快步走上来把苏木围在了中间。
“苏木来了,好久不见啊,又变帅了。”
“对呀,苏木看起来可比以前精神多了。”
“废话,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人家苏木说不定马上就要到省里工作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苏木苦笑着看着围在自己周围七嘴八舌的同学,心中无限感慨,在大学里一个个的天之骄子,只不过才刚刚进入社会一年就变得这么油滑。
若是放到以前在大学里告诉他们会变成这样,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
苏木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满面春风的周楠,示意她出来一下,然后又抱歉的跟周围的同学说了一句,又退出了包厢。
等到周楠跟出去以后,一开始说话的男同学愤愤不平的朝地上“呸”了一口。
“这还没进省里呢,就装上了,在学校里就跟木头似的,我敢说就他这个智商情商保准得坐冷板凳。”
“就是,跟咱们这么多年的老同学还玩什么矜持,不就是怕咱们求他办事吗,小人得志。”
听到这话,几个坐在沙发的女同学面面相觑,她们不敢相信才短短的一年时间,以前班里那些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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