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辞温瑾昀的其他类型小说《病娇美人一抬眼,全城攻陷慕辞温瑾昀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一蓑烟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乾宁宫内,三人默契的沉默过后,皇后先开了口。她甚是耐心地同慕卿卿解释。“安阳这次回来,是你父皇点了头的。“几年了,该受的罚也受过了,好歹是个公主,总这么不清不楚地待在洛城,这并非长久之计啊。“何况这洛城天高皇帝远的,身边又没个靠谱的嬷嬷教养,万一闹出什么丑事儿,辱没了天家颜面,后果不堪设想。“你父皇的意思是,眼看着也快到适嫁的年纪,干脆让她回来待一阵子,寻个合适的机会,把亲事定了……”玉蝉嬷嬷神色复杂地看着皇后,顾忌着慕卿卿还在场,欲言又止。皇上这决定来得突然,就连娘娘也是今日才知晓的。否则,哪里会同意安阳公主回皇城啊。慕卿卿听了皇后这番话后,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儿。她还想着,慕辞参加完华裳公主的葬礼,就会回洛城的呢。父皇也是,这么...
《病娇美人一抬眼,全城攻陷慕辞温瑾昀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乾宁宫内,三人默契的沉默过后,皇后先开了口。
她甚是耐心地同慕卿卿解释。
“安阳这次回来,是你父皇点了头的。
“几年了,该受的罚也受过了,好歹是个公主,总这么不清不楚地待在洛城,这并非长久之计啊。
“何况这洛城天高皇帝远的,身边又没个靠谱的嬷嬷教养,万一闹出什么丑事儿,辱没了天家颜面,后果不堪设想。
“你父皇的意思是,眼看着也快到适嫁的年纪,干脆让她回来待一阵子,寻个合适的机会,把亲事定了……”
玉蝉嬷嬷神色复杂地看着皇后,顾忌着慕卿卿还在场,欲言又止。
皇上这决定来得突然,就连娘娘也是今日才知晓的。
否则,哪里会同意安阳公主回皇城啊。
慕卿卿听了皇后这番话后,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儿。
她还想着,慕辞参加完华裳公主的葬礼,就会回洛城的呢。
父皇也是,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她商量商量呢。
慕卿卿将不满放在心里,面上表现出一副关切的模样。
“母后,阿辞妹妹比我还小了一岁,父皇也太着急了吧。”
皇后仪态优雅地拉着慕卿卿一同坐到床边,语重心长道。
“对于定亲而言,年纪不小了。你忘了?和温瑾昀定亲的时候,你才九岁吧?仗着年纪小,抱着人家不松手,还非要闹着要嫁给他。”
一想到当年的勇猛,慕卿卿也有些不好意思。
“讨厌啦母后,你怎么又在扒我黑历史呢。”
但是,害羞归害羞,她可一点儿都不后悔。
她九岁时,温瑾昀十三岁。
那时的他就已经初具清俊公子之风,面如冠玉,惊才绝绝,哪怕是在千万人中,也分外抓眼。
在那之前,她就见过他。
十二岁那年,他状元及第,绯红色状元服加身,骑着高头骏马绕城时,不晓得勾了多少女子的魂儿。
当时她就在想,不愧是作者大大的亲儿子,那脸、那身材,再配上学富五车的脑子,简直完美!
慕卿卿想着温瑾昀,连皇后之后说了什么也没在意听,然后莫名又想到了慕辞。
她还记得,当初看书的时候,就发现作者费了好多笔墨描述女主慕辞的美貌,自小就是个雪团子,皮肤白皙得能反光,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就像精心打磨过的美玉,成年后,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勾得男人心里七荤八素。
原著中那么多男的对她一见钟情,她作为读者,只觉得太夸张。
玛丽苏也得有个限度吧。
弄得好像天底下就女主一个女人似的,妲己和褒姒都没这么大魅力吧。
但。
今天见到慕辞,不得不承认,她的美貌是一点都不夸张。
还未及笄,真就已经出落得像个妖精。
灵堂上,慕辞伸手上香,撑开了那宽大的狐裘大氅,她当时匆匆一瞟,就看到她隐藏在大氅下那纤细的腰身、饱满的胸脯。
再对比她自己,虽然腰也够细,身前那对却一直停留在A。
吃了这么多年的补品,也不见长。
难道洛城那穷山恶水之地,也能如此养人?
一直被誉为皇城第一美人的慕卿卿,因着慕辞的出现,产生了外貌和身材的双重焦虑。
同时,也有了丝丝危机感。
带着这份苦恼,她后半夜几乎都没怎么合眼。
与之不同的是,慕辞睡得非常安稳。
或许是柳嬷嬷准备的安神香起了作用,哪怕到了陌生的新环境,她也难得的没有做噩梦。
柳嬷嬷安排了两个婢女在内室守夜,她们每隔一个时辰,都要入帐内察看,以防公主梦魇,顺便检查安神香燃得如何,若是快燃尽了,必须得换上新的。
夜深人静,她们换过第二次安神香,困意全无。
于是,俩人开始悄声闲聊。
“方才我进去看公主,她睡得好熟啊,蜷缩成一团,就像个婴孩,看着就又香又软的。”
“我也觉得公主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可好闻了,而且你觉不觉得,公主睡着的模样好可爱啊,哪像白天,她就算在笑,我也忍不住发怵,尤其是月华死后……”
“说起来,月华死得好惨啊,我听说,公主把她的尸体喂了野狗,而且还……”说到这儿,那婢女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一脸警惕。
对面那婢女有些心急,催促着问。
“还怎么了?你倒是接着说啊。”
“还、还把月华的眼睛给挖了下来。”说完,婢女嗓子发干,紧张得吞了下唾沫。
另外一个吓得脸色煞白,瞪大眼睛,压低声音问。
“假的吧,公主挖月华的眼睛干嘛?”
“嘘!你轻点儿,公主就在里头睡觉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床榻那边,见没有动静,都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
……
次日一早,天刚亮,慕辞就醒了。
柳嬷嬷和另外三个婢女一同伺候她更衣、洗漱、梳妆。
她静静地站在那儿,神情恹恹,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像个木偶似的,任由别人摆弄。
婢女稍稍靠近,就能闻到少女身上特有的香气。
柳嬷嬷帮她系好腰带,外圈的细带打了个类似蝴蝶形状的绳结,多出来的穗子自然下垂,非常漂亮。
慕辞低头看了眼腰间的蝴蝶结,像个好奇又贪玩的孩子,伸手勾了几下,穗子随她的动作晃动,尾端系着的铃铛发出悦耳声响。
柳嬷嬷眼神慈爱,“公主,今日要入宫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不能误了时辰。早膳已经备好,您现在可有胃口?”
慕辞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澄澈如水,自带天真无辜。
由于刚睡醒,嗓音夹杂着些微沙哑,如奶猫一般,每个字都在抓挠人心。
“嬷嬷,阿护呢?”
她睡醒后,必然会找阿护。
起初,她是担心阿护会一声不响地离开她。
而现在,她纯粹是习惯使然。
只要阿护露个面,她也就安静了。
“公主,我在这儿。”裴护站在窗外,面具下,双眸透着些许倦意。
慕辞跑到窗边,两只手撑着窗槛,冲裴护开心地笑。
“阿护,我今天要入宫见父皇母后了,皇宫那么大,很容易迷路的,你要好好待在我身边哦。”
裴护微笑着点头,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摸她脑袋,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及时收了手。
慕辞愣怔了几息,转愣为笑,旋即拉起他的大手,将其放在自己头顶。
“阿护这么好,父皇母后一定会喜欢你的。”
说到这儿,她脸上的笑容褪去,变为茫然,脑袋也耷拉了下去。
“他们或许……也会喜欢我吧。”
裴护仿佛被什么揪住了心,呼吸一窒。
“公主……”
温瑾昀不言,一双如玉的眸子透着古井无波的深沉。
慕辞瞟了眼已毁的字画,微抬起下巴,扬唇一笑。
“太傅哥哥,我和姐姐,总要有一个不开心的。
“比如,那只猫死了,我开心,可姐姐不开心。
“再比如,太傅哥哥和姐姐成了亲,姐姐开心,我却不开心。”
说到这儿,她刻意停顿,去看温瑾昀的反应。
而他始终宠辱不惊,人淡如水。
隔着好几丈的距离,慕辞目光潋滟地望着他,接着问。
“太傅哥哥,他们都说你是天启国最聪明的人,那么,你有办法让我和姐姐都开心吗?”
温瑾昀面不改色,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线条分明的侧脸。
不等他作答,她恍然道。
“有了,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太傅哥哥一面和昭阳姐姐成亲,一面偷偷做我的外室,这样,我和姐姐就都会开心了……”
温瑾昀放下茶盏,右手微攥。
他看起来并不高兴,反而有些严肃。
“安阳公主,莫再与臣开这样的玩笑。”
慕辞笑眼弯弯,美目中一片坦荡,意味深长地夸赞。
“太傅哥哥,你真好看,就像那只波斯蓝眼猫。”
她把它弄脏了,再把它送还给昭阳姐姐。
同样的,她也想将温瑾昀弄脏。
到了那时,昭阳姐姐还会喜欢脏兮兮的太傅哥哥吗?
温瑾昀从少女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看到了危险与偏执。
外表单纯的安阳公主,美丽而致命。
……
皇宫。
昭阳殿。
慕卿卿赶回来时,那只波斯蓝眼猫已经奄奄一息。
它无力地发出哀鸣声,眼皮耷拉着,全身瘫软在笼子里,没有一丝生气儿。
原本清澈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灵动,此刻,宛若一潭死水。
慕卿卿不顾宫女拦阻,将它抱在怀里,悲伤到哽咽。
“喵喵,你别吓我……我来了,姐姐来了,你看看我好不好,我舍不得你死啊……”
慕卿卿一直在鼓励它,陪了它一个多时辰,然而,它不止没有半点好转,反而气息越来越弱。
她心急如焚,冲着太医直喊。
“太医!太医你快救救它!我已经让瑾昀哥哥给它找新家了,我会听母后的话把它送出宫,它不能死的!太医!”
术业有专攻。
碰上这猫,太医也只能垂头叹气。
“公主,眼下这情况,只怕是回天乏术了。”
“不,不会的,喵喵福大命大,它不会这么早死的!我要救它,我要它活着!”
慕卿卿抿着唇,思索片刻后,便立马抱着猫跑出昭阳殿。
侍卫莫离一路紧跟,看她往宫门那边跑,立即上前一步拦住她。
“公主,宫中太医尚且无能为力,宫外的大夫技不如太医,更加指望不上,您不要冲动。”
慕卿卿眼含泪水,紧紧地抱着将死之猫,悲伤地摇头。
“总要试一试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死吧!去找瑾昀哥哥……我要去找瑾昀哥哥!他学过医,还救助过不少野猫,我们这就去找他!”
与此同时。
宫门外。
一个多时辰前,李谦跟着慕卿卿从天下第一楼出来,却还是没追上她的速度。
他是外臣,没有宫里的传召,不得随意入宫。
于是,只能在外面干等。
此刻见到慕卿卿抱着猫出来,他立马上前询问。
“公主,发生何事,你怎么又要出宫?”
得知她要去找温瑾昀,李谦其实是不太赞成的。
难道温瑾昀的医术比太医还好?
不过,慕卿卿坚决要去,他也没法阻拦。
另一边,宫外的安阳公主府。
不一会儿,李家其他人也都过来了。
李老夫人和李延良走在最前头,来的路上就已经知晓灵堂内发生的事。
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李延良想在第一时间安抚宾客,将他们安排到外院。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但此举却遭到了李老夫人的反对。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谦儿和婢女厮混,怎么可能不传出去。
眼下只能破釜沉舟,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还谦儿一个清白。
下人重新给李谦拿了套干净衣裳过来。
他换好衣服,一身疲惫地从灵堂里出来,面对着一双双审视的目光,心虚慌乱。
相比之下,春鹦的待遇就没那么好了。
她直接衣不蔽体地被人拖了出来,冰天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
碎成破布的衣裳遮挡不住她的身子,她身上布满斑驳青紫的痕迹,从领口蔓延到大腿处,不堪入目。
她脸上挂着泪痕,瑟缩着蜷成一团,却依旧抵挡不住众人的打量。
李老夫人本就不是仁慈之辈,见惯了后院女子争风吃醋的手段,认定是春鹦勾引的李谦。
她二话不说,先让人打了春鹦好几板子。
外客们都站在一旁围观,却无一人上前为那可怜的婢女说话。
春鹦趴在雪地里,很快被打出血印。
她求饶哭喊,泪流满面。
“打!给我狠狠地打!打到这贱婢招了为止!!”李老夫人一声令下,仆人们越发卖力。
李谦看着春鹦,便想起方才灵堂内的一幕幕,心在呕血。
别人怎么看他,他可以不在乎。
但是昭阳公主也在啊!
他着急地寻找慕卿卿的身影,看到她眼中的失望,就像是被什么攥住了喉咙似的,呼吸变得不畅。
他愤怒走上前,极力维持着贵公子的做派,怒意横生地斥责春鹦。
“华裳待你不薄,她死后,你不仅不为她好好守灵,竟蓄意勾引我,说!真相到底如何,你给我下药了是不是!!”
春鹦被打得几乎奄奄一息,仰起头来,看向李谦,突然笑了。
“驸马,你说我勾引你,明明是你强迫于我……”
“继续打!”李老夫人眼中冒着凶狠的光,并且命人在灵堂里翻找证据。
只要做过,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哪怕春鹦对自己的勾引行径一再否认,还是让人找到了下药的证据。
“老夫人,灵堂的香炉内有一截未燃尽的合欢香,定是这贱婢所为。”
所有人都看向管家手里端着的香炉,纷纷退避三舍。
突然,慕卿卿身边的婢女眼尖,认出了春鹦。
“公主,那不是之前向您讨要披风的贱婢吗!她定是早有预谋,以此辱灭您的清白!”
春鹦听到这话后,丝毫不心虚。
她嘴里含血,苦笑道。
“是啊,我正是披着昭阳公主的披风,才会被驸马错认,也就是说,驸马喜欢的是……啊!”
李谦毫不留情地踹了春鹦一脚,企图打断她的话。
春鹦却死死抱住他的脚,愤懑不已地控诉。
“驸马!你好狠的心!好狠呐!我们公主对你这般痴情,你对不起她——”
李谦气炸了,当即恼羞成怒,反驳她。
“胡言乱语!我与华裳夫妻恩爱,岂容你这般污蔑!!!”
李老夫人冷笑。
“各位,很明显,一切都是这贱婢一人所为。
“今日我李府肃清家风,望在座诸位做个见证,将来外头若有不实之论,也望诸位能解释一二,免得我的孙儿蒙受不白之冤。”
说完,她刻意顿了顿,扫了眼众人,接着道,“我们李家的名声倒是不打紧,但谦儿乃皇上亲自挑选的驸马,与华裳公主夫妻一体,同气连枝,若是因着那些污言秽语,让皇家名声有损,吾等皆难辞其咎,你们说呢?”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慕卿卿第一个站出来,义正言辞道。
“本公主相信谦哥哥是清白的!”
有她带头,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
“我们也相信驸马,都是那贱婢意图勾引主子上位。”
“没错!贱婢该死!”
李老夫人当即下令。
“将此贱婢发卖至青楼,不得有误!”
春鹦看着那些人的嘴脸,神情哀婉。
她不为自己,而是为着华裳公主抱不平。
突然,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扎着爬了起来,冲李家人怒吼。
“是你们!是你们逼死公主的!驸马,公主一心为你,是你负了她啊!今日我血溅三尺,咒诅你们李家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说完,春鹦毅然决然地撞向柱子……
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有些胆小的婢女闭上眼睛,不敢看春鹦。
春鹦气绝前,目光恳切地看向人群中的慕辞。
慕辞冲她露出一抹笑意,绚烂粲然。
真乖啊……
李家为了掩盖这桩丑事,当即命人将尸体丢至乱坟岗。
其他人得了李老夫人的警告后,自然不会去外面散布消息。
这事儿,极有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子时一到,华裳公主的棺材被抬了出去。
下葬的过程非常顺利。
然而,李谦心神不宁,总觉得没脸见慕卿卿。
思前想后,他还是在葬礼结束后主动找到慕卿卿,想同她单独解释那事儿,免得他们二人产生嫌隙。
慕卿卿见到李谦,不似之前那般热情。
一想到他和春鹦做的那事儿,还喊着她的名字,总觉得被冒犯了。
李谦也看出对方的抗拒,神情格外受伤。
“公主,都是春鹦下药害我,令我失态,我……”
慕卿卿冲他干笑着,“谦哥哥,你别说了,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我现在真的很累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李谦还想追上去,被莫离执剑拦住。
“李驸马,请自重,我手中的剑可不长眼。”
李谦没有再跟。
他并非忌惮莫离,而是不想让慕卿卿心生厌恶。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不成想,回去的路上,李谦被几个蒙面青年拦了下来。
他们二话不说,用袋子蒙住李谦的脑袋,对着他一通拳打脚踢,外加辱骂。
“呸!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还想缠着公主?公主心善,对谁都好,就你他娘的自作多情!”
“肮脏不堪的东西,再敢靠近昭阳公主,老子废了你!”
“李谦,真看不出,你他娘这么猥琐呢!不打你一顿,简直难消我们心头之恨!”
……
这些人都是慕卿卿的爱慕者。
在他们心中,昭阳公主高贵不可侵犯,只可远观。
他们默契地守护着公主,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亵渎她。
今晚李谦那番作为,冒犯了他们的“女神”,这才引来他们的报复。
李谦不知道是谁打的他,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等回到李府,又被李家长辈责骂了一通。
李老夫人怒其不成器,拄着拐杖训斥。
“谦儿,祖母知道,你心里想着昭阳公主,但你糊涂啊,人家昭阳公主乃皇家的掌上明珠,你如今的身份地位,不足以与之相配,今日闹成这样,要不是祖母当机立断,你就完了!”
李延良毫不客气地打了李谦一巴掌。
“混账东西!给我管好你自己!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都不要紧,唯独昭阳公主,你想都不要想,她和温太傅的亲事是板上钉钉,有你什么事儿!
“趁着温太傅还未走远,你赶紧亲自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李谦原本也没打算纠缠慕卿卿。
但此刻被长辈贬低得一文不值,心里难免有不甘。
论家世、学识,他比温瑾昀差在哪儿了?
凭什么温瑾昀就能娶昭阳公主!
他又没对昭阳公主做什么,为什么要去道歉!
但,即便再不甘,李谦还是得乖乖照做。
……
另一边,李府后门,温瑾昀和慕辞不期而遇。
温瑾昀朝对方拱手行了一礼,而后便要上马车。
身后,却响起了少女含笑的质问。
“太傅哥哥,你真的喜欢姐姐吗?”
温瑾昀面不改色地转身。
不等他开口回答,少女唇边的笑意加深,走近一步,饶有兴致地抬头看他,细细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姐姐知道你不喜欢她吗?”她看着天真烂漫,语气也含着无辜,用一双潋滟的眸子注视着他。
温瑾昀那如玉的眸子微动,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这是臣与昭阳公主的私事。”
慕辞不搭腔,自顾自道。
“如果是我被人欺负,阿护一定会马上冲进去保护我。
“阿护会为我拼命,为我打退那些坏人,可是那个时候,太傅哥哥却能置身事外,突然觉得,姐姐好可怜呢。”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覆着戏谑的嘲弄意味,往前走了一步,稍稍压低声音,笑道。
“你是在玩弄姐姐的感情吗,还是说……太傅哥哥早就猜到里面的不是姐姐啊?”
温瑾昀退了几步,已经抵到了车辕,退无可退。
他镇定从容地望着眼前的少女,月色下,她的小脸格外白皙,且是那种病态的白皙,有种弱不禁风的病弱感,外加一种致命的危险……
这是温瑾昀第一次见到安阳公主慕辞。
少女的肌肤冷白似雪,双唇不点而赤,一双眼睛潋滟生波,天赐的好皮囊。
他非好色之人,守着君子之礼,只瞥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少女身边的护卫戴着半张银制面具,两人站在一处,唯美如画,令人艳羡,也叫人嫉妒。
慕辞无视在场错愕的众人,目光落在那口棺材上,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
从她出现的那刻起,众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她似从天而降的神女,美得如同破画而出。
李谦有片刻的愣怔,及至她从自己面前经过,带起一阵淡淡的清香,适才回过神来。
“臣李谦,见过安阳公主。”
众人皆沉默不语,直勾勾地看着灵堂内的少女。
当年那个蛮横霸道的女孩,竟已出落得这般美丽不可方物。
……
慕辞注视着棺木,目不斜视。
李谦的眼中残留着惊艳之色,手指微微颤抖,上前递香。
“公主,请上香。”
裴护上前接香,再转递给慕辞。
少女睫毛轻颤,从大氅中伸出纤纤玉手。
单就这么一双修长纤细的手,也能叫人看得心花乱放。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慕辞身上,包括慕卿卿。
慕辞对着棺材简单地拜了拜,发丝轻拢身前,如散开的瀑布。
上完香,她视若无人地轻声喃喃。
“皇姐生前喜爱明艳的颜色,这棺材也太沉闷了。”
裴护冷锐的眸中拂过一抹了然。
他拱手行礼,“公主不喜,换一副便是。”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裴护便要挥剑劈棺材。
灵堂内,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李谦瞪大了眼睛,急忙上前制止,并冲着慕辞怒斥。
“安阳公主,你这是何意!死者为大,你难道要你皇姐华裳死不瞑目吗!!”
他用身体护着险些被劈裂的棺材,一副誓死捍卫的架势。
慕辞看着这一幕,不觉好笑。
裴护手里的剑差点就伤了李谦,吓得李家人大惊失色。
白发苍苍的李家老夫人拐杖敲得咚咚响,她仗着有诰命在身,义愤填膺道。
“安阳公主,恕老身直言,今日华裳公主出殡,你怎可如此任性妄为,你置你死去的皇姐于何地啊!”
慕辞一脸无辜地反问。
“真是奇怪,我做什么了吗,怎么都要来指责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华裳皇姐是我害死的呢。”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瞟了眼李谦。
李老夫人气呼呼的,却还带着几分恭敬。
“公主,老身不敢对公主无礼,可您这护卫实在嚣张无礼,他方才都要劈棺材了,还险些伤了我的孙子!”
慕辞那婉转动听的声音勾人心魄。
“所以呢?是棺材被劈了,还是人被伤了?”
老夫人顿时哑口无言,却又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这时,慕卿卿走了过去。
慕卿卿身后跟着一个护卫,忠心耿耿地护着她,不让旁人靠近。
此人便是莫离——天启第一剑客,也是慕辞曾经的护卫。
当年他被慕卿卿暂时“借”了过去,一借就是这么多年。
莫离始终冷冰冰的,即便慕辞出现的那刻,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他随着慕卿卿一同过来,在裴护眼中,大有一副狗仗人势的气焰。
慕卿卿面带灿烂的笑容,出面打圆场。
“安阳,老夫人也是关心则乱,既然是一场误会,就小事化了吧。今日是华裳皇姐的出殡日,我们就让她安心走吧。”
有了对比,众人越发喜欢识大体的昭阳公主。
哪像这位安阳公主,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啊。
怪不得都是一母所生,大家都更喜欢昭阳公主,而对安阳公主唯恐避之不及。
这一比,简直高下立见。
慕辞回看慕卿卿,漂亮的眸中透着一丝乖顺。
“原来是四姐姐啊。”
说着,她目光随意的一移。
慕卿卿敏锐地挪动一步,企图挡住慕辞看向莫离的视线,奈何个子不够。
“安阳,华裳皇姐的事,我们都很难过,她生前最疼爱你这个妹妹,你能回来送她出殡,她在天之灵,一定会开心的。”
慕卿卿就像个行走的小太阳,灿烂的笑容,总能让人忘记那些悲痛。
慕辞看着她的笑容,神情蓦地变冷了。
“昭阳姐姐在笑什么啊……”她面无表情,方才的乖顺与温柔荡然无存。
慕卿卿那招牌的迷人笑容,从来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如今被慕辞以一种责问的口吻指出,笑容顿时就有些僵。
“我……”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慕辞便转身环顾其他人,似乎在找不同。
“我离开皇都多年,竟不知,皇姐这么年轻就死了,也能办喜丧?是要大家一起笑着送她出殡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开心啊?”
其他人都替慕卿卿感到一丝窒息的尴尬。
在葬礼上嬉笑,确实不成体统。
但也有人不以为然。
毕竟,那是以笑容征服万千人的昭阳公主啊。
昭阳公主根本就是在强颜欢笑啊。
死的是她皇姐,她明明伤心欲绝,却还要强撑着如花笑靥去治愈别人。
“安阳,我……”
慕辞没有给慕卿卿解释的机会。
她声音轻柔,如同羽毛轻轻拂过。
但转瞬间,那羽毛就能化成一把利刃。
“所以,你到底在笑什么啊?”她看着慕卿卿,逼问意味愈发浓烈。
在她的注视下,慕卿卿竟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
“安阳,我觉得,皇姐那么温柔,即便她死了,肯定也希望我们能够继续开心地活着,我想让她安心地走。”
“你觉得啊……”慕辞幽幽地拉长尾音,“昭阳姐姐果真厉害呢,都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昭阳姐姐倒好像什么都懂。”
慕卿卿被慕辞刁难,便不想再跟她多说。
她随口寒暄了几句后,转而就去安慰灵堂里的其他人了,比如李谦,又比如李老夫人。
她身后的莫离迅速瞟了眼慕辞,眼神不起波澜。
慕辞并未看他一眼,上完香后,目光便落于跪在角落的婢女身上。
那婢女名唤春鹦,是华裳皇姐的贴身丫鬟。
慕辞看过去的时候,春鹦也抬眼回看过来。
两道视线撞上,春鹦自知身份卑贱,立马低下头去。
然而,待慕辞走到人少僻静处,她又偷摸着跟了过来。
“求安阳公主为我家公主讨公道!”春鹦“嗵”的一声跪在地上,又给慕辞磕了几个响头。
慕辞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肩头落了些雪花,鼻头微微泛红。
她不言,春鹦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
“安阳公主,您不能不管这事儿啊!
“放眼整个皇都,也只有您能为公主报仇了。
“都说公主是自尽而亡,其实根本就不是!
“驸马背信弃义养外室在先,才害得公主万念俱灰,公主坠崖时,还怀着驸马的孩子啊!
“一尸两命,何其悲哉!
“奴婢人微言轻,只剩一条贱命,如今公主去了,奴婢愿以一死,求您一个承诺。
“驸马伤透了公主的心,简直坏透了!求您千万不要放过他。
“还有那个李蓉儿,她仗着驸马宠爱她,屡次跑到公主面前挑衅陷害,还用言语羞辱……
“除了这二人,李家的其他人也没给公主好脸色,他们嫌弃公主成婚多年没有生养,逼着公主喝药。
“公主心里苦闷,却无人能够诉说,每到伤心落泪时,她总喃喃自语说,要是安阳公主在就好了。
“安阳公主,我家公主真的悔了啊!”
春鹦声泪俱下,伏在地上痛哭不已。
然而,听完这些,慕辞脸上没有半点动容。
她看着春鹦单薄瘦弱的身子,声音幽冷无情。
“说完了,就去死吧。华裳皇姐还在下面等着呢。”
春鹦猛地抬头,目光中拂过一抹激动之色。
“安阳公主这是答应为公主……”
“报仇这个词,我不喜欢,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你这个人真是奇怪,连死都不怕,为何不亲自动手报仇?非要拉着本公主作主,是觉得我很闲吗?”
慕辞缓缓蹲下身,远远地看去,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格外乖巧。
她和春鹦保持平视,嘴角噙上一抹残忍的笑意。
“真蠢。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我啊,最讨厌蠢东西了……”
春鹦忍着眼泪,抽抽搭搭地问。
“公主,您真的不肯答应奴婢吗?您分明那么在意我们公主,如今她枉死,您怎能无动于衷呢!
“若不是为了等您,奴婢早就随华裳公主去了。
“早知您如此无情……”
慕辞突然用帕子擦了擦她的眼泪,幽幽地开口。
“想报仇是吗,我教你啊,做完这件事,再去死吧。”
春鹦听完她的吩咐后,身体抖得越发厉害。
白色的雪花落在她发上,她面色惨白,一脸决绝。
“奴婢愿意!只要能够帮公主报仇,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慕辞站起身,满意地勾了勾唇。
旋即,她看到,不远处,有一道白衣翩翩的清俊身影。
温瑾昀那张脸生得极好,清贵谪仙,不染纤尘。
这场初雪更加衬得他白衣翩翩、公子无双。
眉眼间总是带着淡淡的温和笑意,极容易给人一种亲近感。
四目相对,温瑾昀那双温润如玉的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婢女眼看着她越来越消瘦,只能劝她忘了那日的事。
同样心情不佳的,还有远在皇宫里的慕卿卿。
昭阳宫内。
慕卿卿看着那养在笼子里的波斯蓝眼猫,心疼不已。
几日前,它无故失踪,害她找了好久。
好在,当天就找到它了。
但自那天起,这猫就变得郁郁寡欢。
它不像以前那样爱干净,身上脏兮兮、臭哄哄的,还长了很多跳骚。
高贵优雅的波斯猫,变得躁动不安,总是乱叫乱跑,见人就挠,连她这个主人都不愿意亲近了。
她怕它患上抑郁症。
为了安抚它,特意让婢女寻了几只猫,来给它作伴。
没想到,它一看到其他猫,就像发了狂似的嘶鸣,还咬伤了其中一只。
慕卿卿看着自己的爱宠,无奈地叹气。
她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这要是在现代,她还能带它去宠物医院看兽医。
“公主,太医方才还说了,这猫长了跳骚,您可千万别靠太近了。”婢女杏儿一脸关切地提醒着,看向那只猫的眼神满是同情和无奈。
慕卿卿叹了口气,眉眼间覆着淡淡的忧伤。
“杏儿,喵喵太可怜了。它失踪那会儿,肯定碰上了特别可怕的事,否则它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它以前多乖啊。”
“公主,太医都给它瞧过了,看不出什么毛病啊。您陪了它这么多天,它都不见好,可别再把您的身子拖累了。”
笼子里的蓝眼猫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见到主人慕卿卿,也是爱答不理的。
慕卿卿思索了许久后,站起身,依依不舍道。
“让人好好照顾它,记得给它喂点小鱼干。我明天再来陪它。”
杏儿甚是感慨。
“公主心善,对一只猫都能如此关怀备至。”
“万物皆有灵,猫和我们人一样,不分高低贵贱。我把它当作朋友,关心它也是应该的。”慕卿卿说这话,一脸的理所当然。
婢女们听得云里雾里,没清楚什么万物皆有灵,只知道,皆因公主良善。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波斯猫的情况还是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
它不让人靠近,自然就没人帮它打理、洗澡。
短短几天,它就失去了往日的漂亮高贵,如今的它,皮毛干燥乱蓬蓬,双目无神又空洞,还透着股戾气,越来越像宫外那些野猫。
好些宫女都不愿意靠近它。
以前觉得它可爱优雅的,现在都巴不得退避三舍,生怕被咬。
……
宫外的公主府。
慕辞有些无聊,正在练字。
裴护则在一旁汇报宫中的消息。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语速不紧不慢。
“前几日,昭阳公主待它还算耐心,一直陪着它养伤,还给它喂食。
“后来,它的脾气越来越坏,昭阳公主去的次数就少了。
“昨日它咬了一名宫女,导致那名宫女全身起了疹子,皇后知晓此事后,逼着昭阳公主将猫处理。
“这个时候,昭阳公主还在犹豫。”
慕辞完成了一篇字帖,放下笔,娇媚地笑道。
“真可怜啊。它很快就要被抛弃了呢。”
裴护下巴微压。
“目前为止,一切都在公主的意料之中。”
慕辞不满意地摇摇头,“没有哦。李谦就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主动送上门呢。”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片刻,目光放远,投向窗外那棵光秃秃的老桐树,旋即又幽幽地道。
“不晓得姐夫在忙些什么啊……”
说曹操,曹操到。
她话音刚落,婢女就在外叩门禀告——李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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