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韩子毅龙椿的其他类型小说《以为嫁给真爱,结果他让我替他杀人韩子毅龙椿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八字过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梦之抱着腿坐在床上,她时髦摩登的卷发乱蓬蓬的,身上的洋装也被韩子毅撕扯的破落。韩子毅是土匪军阀和肮脏妓女的种。他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又懂什么叫做时髦摩登呢?他不会解她的洋装,所以就把它们都撕碎了。白梦之冷笑了一声,伸出细白的手掌抹干了眼泪。她想,做小就做小,总比出去卖强些。等借韩子毅的钱权稳住了家里的生意,届时三十河东三十年河西。她未必没有翻身的一天。她要忍。她一定要忍。......龙椿从北平抵津的时候,是在火车站下的车。她手下一个分堂主来接的她,分堂主名叫柏雨山,平日单管天津河北的生意。柏雨山带着龙椿上了汽车,又赶忙从怀里掏出两颗起士林的咖啡奶糖送上,嘴里还殷勤的问。“您这回怎么自己来了?也不带个跟包的?”龙椿剥开一颗奶糖放进嘴...
《以为嫁给真爱,结果他让我替他杀人韩子毅龙椿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白梦之抱着腿坐在床上,她时髦摩登的卷发乱蓬蓬的,身上的洋装也被韩子毅撕扯的破落。
韩子毅是土匪军阀和肮脏妓女的种。
他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又懂什么叫做时髦摩登呢?
他不会解她的洋装,所以就把它们都撕碎了。
白梦之冷笑了一声,伸出细白的手掌抹干了眼泪。
她想,做小就做小,总比出去卖强些。
等借韩子毅的钱权稳住了家里的生意,届时三十河东三十年河西。
她未必没有翻身的一天。
她要忍。
她一定要忍。
......
龙椿从北平抵津的时候,是在火车站下的车。
她手下一个分堂主来接的她,分堂主名叫柏雨山,平日单管天津河北的生意。
柏雨山带着龙椿上了汽车,又赶忙从怀里掏出两颗起士林的咖啡奶糖送上,嘴里还殷勤的问。
“您这回怎么自己来了?也不带个跟包的?”
龙椿剥开一颗奶糖放进嘴里,又从自己的衬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
支票未曾摊开,数目并不明朗。
她将支票塞进柏雨山手里,接着叹了一口甜丝丝的气,悠悠道。
“大热天儿带人怪腻歪的,北平生意多,小丁儿和大黄各有各的事情,剩两个丫头也不好带,带上非吵我一路不可”
柏雨山接了支票仍是笑,低头看了一眼账目后,心中一惊。
龙椿出手阔绰他知道,但阔绰到这个地步......就不对劲了。
“阿姐,这个钱......”
龙椿打了个哈欠,一张普通又素净的脸对着车窗外猛瞧。
浆洗笔挺的白衬衣领子包着她细咻咻的脖颈子。
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正卖力的嗦着糖。
“多的你给我换成银元,拿白纸包了,我头一回死公爹,也不知道包多少合适,礼多人不怪吧就”
柏雨山闻言乐了,平平无奇的一张脸上生出温和笑意。
“自家人不上礼吧?”
龙椿回头看他一眼,见他笑的揶揄,便很疑惑的问了一句。
“嗯?有这个说法吗?”
“家里做白事哪有让儿媳妇上礼的?哪国也没有这个规矩啊”
龙椿眨着眼睛“啊”了一声,一脸受教了的模样。
末了,她也跟着柏雨山笑起来。
“行吧,那你都拿着吧”
柏雨山连忙摇头:“无功不受禄,我这头儿得了赏,要是让朗霆知道,他非来我这儿敲竹杠不可”
龙椿仍是笑,一边将脑袋伸出车窗去看天津的街景,一边兴奋的搓了搓手。
她很久没上过大街了,很想念市井间的人头攒动,喧闹热气。
“你还怕他?照我看,十个他也斗不过你”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小子又狠又坏,我家院儿里的狗都怕他,也就您不嫌他,还拿他当个孩子照应”
龙椿呲牙一乐,咖啡奶糖衔在齿间。
“他小嘛”
柏雨山听了这话只是摇头。
“他小?老天爷啊,上个月他来天津,跟我家里连吃带拿就算了,临了还领走了一个后厨上帮忙的小丫头,他再这么小几年,孩子都得生在您前头”
龙椿听了这话只是笑,复又伸手摸了摸柏雨山的鬓角。
男人那鬓角修剪的整齐,一丝白发也无,泛出一种淡淡的青。
柏雨山是她麾下第一个杀手,也算是她最初的帮手。
龙椿是个杀手,早年她在北平接了一桩生意,然而出手时露了破绽,目标虽杀掉了,自己却也负了伤。
彼时她还有另一桩要紧的生意在天津,她不愿意失去雇主信任。
原本想强撑着出手,却晕死在了去往火车站的路上。
那时的柏雨山还是脚行里的伙计,整日受老板打骂白眼还挣不来几个钱。
大雨夜里,他下了工往自己租的破屋里走,不成想在胡同口遇见了一身血腥的龙椿。
柏雨山救了龙椿,还用自己本就不多的薪水,给龙椿买了几颗金贵的西药救命。
龙椿一醒来,见眼前男孩儿穿着破衣住着破屋,却生的身形修长,四肢健美,就自然而然的问了一句。
“敢杀人吗?”
十七岁的柏雨山看着躺在自己破炕上的女人,有些呆傻的问了一句。
“啥?”
龙椿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元和一把冷森森的手枪。
“你替我去天津饭店杀个人,625号房,那人平头,一米七左右的个头,下巴上还有个痦子,你蹲他两天,看准盯稳了再出手,这是一百银元,算是定钱,等你杀了他,我再给你五百”
柏雨山打出生就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还不知作何反应,只呆呆望着龙椿。
半张着嘴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傻子。
龙椿从一醒来就知道,眼前这男孩儿是个老实孩子。
自己晕死过去被他救了,醒来之后身上的东西却一样不少,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龙椿伸出手摸了摸身下冰凉的炕头,轻声道。
“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气旺,但老了怎么办呢?这么凉的炕,是要睡出风湿病的,没有人生下来就是穷命,这世道卖力气不挣钱,得卖命,你这么年轻,又有这么个身板,要是真落个晚景凄凉的下场,能甘心吗?”
没有意外的,柏雨山被说动了。
那年柏雨山十七,龙椿二十一。
七年过后。
柏雨山二十四,龙椿二十八。
时光一晃到如今。
龙椿从单干到有了个柏雨山这个帮手,再到一气儿设下四个堂口,大包大揽了北方境内的暗杀生意。
这虽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体面营生,但这条血腥之路,究竟是被龙椿杀出了名号。
思及此,龙椿傻笑了两声,又将手挪到柏雨山的发顶上揉了揉。
“好了,他拿了你的阿姐给你补,他在奉天窝久了,天天跟赖家那些土匪打交道,不霸道些早让人欺负住了”
柏雨山知道龙椿这话是在给自己台阶,于是他也不矫情,乖乖将支票揣进怀里,玩笑道。
“行,等过年他回来之前,您趁早把北平府里的联珠瓶儿旧字画儿收了,省得家贼难防”
龙椿一挑眉:“他敢?”
“怎么不敢?”
龙椿又一瞪眼,两手比了个手起刀落的狠辣姿势。
“剁他狗爪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柏雨山被逗的哈哈大笑,仿佛郎霆那双不干不净的狗爪子,此刻已经被剁下来了。
龙椿闻言深深望了一眼韩子毅,末了又是一笑。
“你怎么知道自己能顺利上位?”
韩子毅垂眸:“龙小姐,我只是没兵没人没亲信,但不是没有脑子,我冒着杀身之祸来北平,自有我的一番道理”
说着,韩子毅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份委任状。
龙椿睨了一眼,发觉那上头的军衔不低,也不知道这个庶子是怎么搞来这个委任状的。
龙椿低头想了想,忽而灵光一闪。
“在北平买凶杀你的,是你大哥?”
“是”韩子毅面无表情的说道。
龙椿再度点点头,指尖戳了戳那份卷了四角的委任状。
她对大帅府里的兄弟阋墙没有兴趣,但韩子毅的这个提议,的确是令人心动的。
做少奶奶,到底是不如做正经的军阀太太威风。
她想挤进平津两地的上流圈子里......韩子毅这条门路,实是最好的了。
简直好的像是老天爷送给她的一张委任状。
龙椿哼笑了一声,觉得命运这东西很是弄人。
韩子毅作为庶子,没法子培养自己的势力,即便再有才干,也得看家中长子的眉眼高低。
自己倒是有势力,只是这势力暗流涌动不能见光,虽颇具杀伤性,却少了一份正当。
龙椿又低头抿了一口茶。
此刻双方都把自己的条件摆了出来,接下来要谈的,就是真金白银的利益分配了。
龙椿清了清嗓子。
“韩少帅要我做些什么?”
“你替我料理了我大哥和我爹,我回津接下司令部,之后再迎你来津,届时你要做什么,我出钱也好出力也罢,绝没有一句二话”
龙椿歪着脑袋想了想。
韩子毅要她杀人,这不难,她本来就是干这个的么。
但眼下韩老帅实在炙手可热,他那大儿子又能把韩子毅追杀到这个地步,显见也是个厉害人。
龙椿想了半天,起身往屋中的箱柜处走去。
若她没记错,这个箱柜里应该是放了纸笔的。
片刻后,龙椿将一篇写好的字据给了韩子毅。
韩子毅垂眸一看,顿时笑出了声音。
龙椿这一笔字丑的,简直像是猫嘴咬着铅笔头画出来的。
偏她手上还有劲儿,把个丑字写的是力透纸背。
纸上写:婚姻下聘并杀父杀兄,共计十万银元,婚后十年不得纳妾收房娶姨太太,若违此约,三刀六洞。
纸角末尾,是龙椿两个字,通篇里也只有两个字,还算的上是俊朗飘逸。
韩子毅手肘撑在这张桌上,看了看手上的字据,又看了看龙椿那张无甚美丑的脸,觉得有些好笑。
他想,这个名震平津冀,人送花号大姐姐的杀手头子,却原来是个精明有余,文化不足的小姑娘。
而且这小姑娘身上,还颇有些江湖气。
倒很有趣。
韩子毅笑着将字据和委任状收进了怀里,又端起茶杯碰了一下龙椿的杯子。
“这个字据我带回天津盖了私印给你,但这十万银元,我眼下是没有的,还是等你来津,我连同字据一并给你”
龙椿点点头:“好说”
龙椿答应的太轻易,韩子毅便生了好奇。
“你就不怕我用完了你......不认账?”
龙椿嘿嘿一笑。
“我后院儿攒了半吨子弹呢”
......
这之后不久,韩子毅的大哥和爹就死了,都是龙椿亲自动的手。
韩子毅的父兄都不是寻常人,交给小伙计或许会失手。
龙椿不想担这个风险,只好自己出手。
那晚她趁夜到了天津,没有惊动一个人,连柏雨山都不知道她的行踪。
她身上没有带枪,只带了一块太妃糖,并两把随身的短钢刀。
这两把钢刀跟她的时间比柏雨山还长,大抵是因为她每次用这两把钢刀杀人时,都从未失过手。
是以在龙椿心里,这两把钢刀简直就是她的护身灵符,兼杀人宝器。
夜里的大帅府很安静。
龙椿许久没来天津,她蹲在路边的树荫下,仰头往帅府里看了看。
许久之后又默默在心里评价道:嗯,不错,是个阔气的宅邸。
四层高的小洋楼,装饰的富丽堂皇,顶楼的探照灯足够亮,院里的护卫队也足够多。
龙椿深吸了一口气,找到后院儿的矮墙之后,身子一提一纵就爬上了墙头。
须臾后,她轻手轻脚的落了地。
进了帅府之后,探照灯刚好擦着她的鞋尖儿扫了过去,一切都寸的刚刚好。
龙椿贴着围墙边匿在黑暗里,一步一步摸进了洋楼之内。
这一路上,她悄无声息的杀了两条狼狗,两个勤务兵,一个巡夜的老妈妈,并一个端茶跑腿伺候主人家起夜的小丫头子。
狗和人在死之前都没有发出声响,因为龙椿太快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是个什么东西,咽喉就已经被钢刀割开了。
龙椿摸进韩老帅卧室的时候,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密汗,不过她不是心慌的出汗,她是累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集中的,不间断的,高强度的杀人了。
她紧了紧自己握钢刀的手,觉得自己这几年有些懈怠了。
柑子府里的日子过的太悠闲,悠闲地几乎让她忘了,自己究竟是靠什么起家的。
龙椿从衬衣的小口袋里拿出太妃糖含进嘴里,又把钢刀插进韩老帅的卧室门里,用刀背压开了门把手。
韩老帅死的没有痛苦。
他枕边崭新的小姨太太也没有痛苦。
两人躺在床上,一如入睡前的姿势,唯一不同的便是两人的喉咙都漏风了,血水无声染红了床铺。
龙椿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临走前还顺手把门带上了,像是怕惊扰了屋中人好眠。
之后的韩家长子也是一样的套路,钢刀和龙椿梅开二度,杀完了老子,又杀了儿子。
临出帅府时,龙椿又打起精神和探照灯斗智斗勇了一把。
她闪转腾挪的往黑暗里钻,有时姿态滑稽的像个小笨贼,有时又像是个轻灵飘逸的小舞女。
韩子毅站在帅府二楼的窗前,笑着看向龙椿。
他眼睁睁看她进了帅府,又眼睁睁看她脱逃而去,唇边一直带着浅笑。
他想,龙椿这个女人,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
或许也只有这样有真本事的人,才能在这个乱世里活下去。
“阿姐”
他没有低头看向龙椿,却先一步开口说了话。
龙椿背着手随他一起望向天上的月亮。
她喉咙里“嗯”了一声,算是回了话,眼睛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龙椿伸手将柏雨山拉进了自己怀里。
柏雨山软塌塌的勾着脖子,将脑袋抵在了龙椿肩头。
拥抱之间,柏雨山几不可查的抽泣了一声,这一声抽泣很微小,很短促,可龙椿还是听到了。
龙椿伸手轻抚他后脑勺上短而青的发茬儿,又像一个母亲亲吻自己的孩子一样,低头亲了亲他头顶的发旋儿。
柏雨山和龙椿一样,都只有一个发旋儿,这是老实孩子才会有的生理特征。
不老实的孩子,往往都会有两个旋儿,分别代表着反骨和不安分。
“睡觉去吧”龙椿说。
柏雨山收敛着眉头,他摸了摸自己被龙椿亲吻的那一小片头皮,有些寂寞的看向龙椿。
“阿姐,韩子毅未必可靠,你用他可以,但不要跟他交心,他这个人面热心冷,当初他在府里养伤的时候,杨梅伺候过他,小柳儿说他今天来家里了,但问都没问过杨梅一句,还没走正门进来,可见这人心硬又轻狂,以后即便是要跟他往来,也最好咱们是咱们,他是他”
龙椿轻笑:“我还不知道咱们是咱们,他是他吗?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临睡前给朗霆去个电话,让他回来一趟”
柏雨山闻言一愣,又立时反应过来。
“有新活儿?”
“嗯”龙椿点头。
“我去做吧,朗霆这几天刚跟我后厨上那个小丫头摆了酒,这时节把他叫出来干活,只怕他浑身都是软的”
龙椿被柏雨山说的一笑:“要是下毒放冷枪的活儿,阿姐就让你去了,朗霆没你心细,但这崽子够狠,耍起刀来比我还毒,这次的活儿我要先带着他走一趟,路踩实了再放你们出去”
“危险吗?”
龙椿闻言看着柏雨山不说话,只是浅浅的笑。
缄默过后,柏雨山自嘲似得一笑。
怎么会不危险呢?
他们这些人,又不是学堂里教书的,梨园里唱戏的,大街上拉黄包车的。
他们这份营生,从来都是从油锅里捞钱花,又怎么会不危险呢?
龙椿交代完这番话后,柏雨山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午夜时分,龙椿洗好澡躺在了床上。
她闻着被子上熟悉的阳光味道,知道是小柳儿接替了杨梅的活计,替自己晒的被子。
龙椿撑着一条光裸的胳膊,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了杨梅的骨灰盒。
她小心的托着她的骨灰盒,又吭哧吭哧的缩进了被子里。
一片黑暗中,龙椿轻轻吻了吻杨梅的骨灰盒,就像吻柏雨山的发旋儿一样。
那么的珍重,爱惜,舍不得。
“梅梅,阿姐爱你,你好走吧,来世咱们生在一个娘胎里,阿姐还疼你”
......
朗霆回到柑子府这一天,龙椿正在后院儿试一挺德国产的机关枪。
她对着小靶场里的铁皮牌子连打了几十发子弹,又走上前去细看了看牌子上的弹痕,觉得这枪的准头还不错。
要是多来几个人,人手一把端起来扫射,应该还是颇具杀伤力的。
朗霆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他嘴里长着两个虎牙,笑起来是一张十分俊朗阳光的娃娃脸。
他的身板和龙椿一样,都是抽长条,且肩宽腰窄的精悍体态。
在朗霆很小的时候,龙椿就看他根骨好,决心要将自己那一套刀法教给他。
龙椿将背在身后的手复又伸出来。
她先是给小柳儿揉了揉捏红了的脸,随后又将手伸到了韩子毅脸上。
韩子毅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以为她是摸完了小柳儿,便要来摸自己,于是便很乖觉的低了头。
却不想这一低头,他就破了相了。
龙椿用拇指食指夹住他脸上的腮肉,随即又用拇指的指甲狠狠掐进了他肉里。
韩子毅呼痛已经来不及,龙椿的手劲儿大的离奇。
她用尽全力掐着韩子毅的脸,任由他如何挣扎拍打她的手,都不松手。
韩子毅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快被龙椿扯下来了。
就在他痛到不能忍受,想要伸手掏枪的时候,龙椿才猛然松了手。
韩子毅的脸流血了,一个指甲掐出来的月牙形伤口烙印在了他脸上。
他疼的直抽冷气,又抬头看向龙椿。
龙椿站在香草厅的房檐下,再度将手背了回去,她神情淡淡的,静静回望着韩子毅。
“你今天说的事情,我会照做,但你擅闯柑子府的事,我很不高兴,我这里不是你养姘头的洋楼公馆,别说是你,就是你爹还活着,他要是敢不请自来进了我的柑子府,我照样揭他一层皮,你走吧,今天家里没开火,我不留你吃饭了”
韩子毅闻言没说话,他疼的头上直冒汗,半张脸皮已经没了知觉,一时间还真说不出话来。
小柳儿看着韩子毅脸上惨相,忽然发觉了一个甜蜜的事实。
那就是龙椿捏她脸的时候,其实从来都没用过力。
阿姐果然还是......很疼她的嘛!
韩子毅从柑子府里出来的时候,半张脸已经肿的有馒头那么高了。
他心里生气,简直气的可笑。
他真是不明白,龙椿这个女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明明她前一秒还在高高兴兴的同他说话,甚至在花园里和他独处时,两人之间还有那么一点旖旎气氛。
怎么下一秒她就能脸色一变,对他下这样的死手?
他这张脸虽然美不过那些戏台上的小生花旦,但他从小到大,还是得过不少小姐丫头的青眼的。
他原本想的是,龙椿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
他只要花些心思笼络她,再用生意金钱哄着她,最后辅以男女之情牵制她,这厮就会乖乖做自己的手中刀。
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怎么这么狠啊!
莱副官把韩子毅接上车的时候,一见他脸上的惨状都愣了,忙问。
“您这是让熊瞎子掏了吗?这脸怎么能肿这么高?”
韩子毅闭着眼往后座上一靠,他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在怀里摸索手帕,半晌才气急败坏的回了一句。
“别他妈问了,往医院开,收拾完了赶紧回天津”
莱副官一缩脖子,默不作声的发动了汽车。
韩子毅平时的脾气是非常好的,甚至可以说他是一位十分好伺候的,且十分怀柔的上司兼少爷。
莱副官上一次听韩子毅爆粗口,还是在韩子毅十八九岁那会儿。
那天韩子毅被他大哥欺负的狠了,几乎是连哭带嚎,又衣不蔽体的对着韩家老大喊了一句。
“都他妈滚啊!别祸害我了啊!滚啊!”
莱副官一边想着少年韩子毅的惨状,一边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现在的韩子毅。
他摇着头叹了口气,世人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韩公馆奇大,内里房间有五六十,除却警卫杂役们住的一二楼,还有三四楼的大房间,供老爷太太们居住。
龙椿进了韩子毅的房间后,第一个感觉就是暗。
不大的屋子里只开一面背阴的小窗,格局颇不好。
这样宽敞明亮的一座大洋楼里,居然会有这么暗的一个房间,也是令人称奇。
屋中一个立柜,一个单人木床,一个衣帽架子,一张桌案,并一个书架子,除此之外别无旁物。
龙椿走了两步坐到了韩子毅的床上,发觉这屋里居然连个独立的浴室都没有,也不知道韩子毅平时都在哪里洗澡。
同杂役一起?还是同警卫一起?
膀大腰圆的小丫头见龙椿不见外的坐了下来,便也没有跟她客套虚文,只公事公办的问了一句。
“太太喝点什么?吃点什么?”
太太?
这个称呼逗笑了龙椿。
龙椿看小丫头脸盘子圆圆膀子也圆圆,一时觉得可爱,就从怀里摸出了两个大银元给她。
“灶上有什么我吃什么,倘或有凉汽水也给我拿一瓶吧,人挤人给我挤热了”
小丫头见了银元先是一愣,随后又有些拧巴的看了一眼龙椿,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都有,我给您拿,不要钱的”
龙椿的两个银元没送出去,小丫头就扭身跑了。
她讪讪的笑了笑,也没当一回事情,只在心里觉得这个丫头笨笨的。
她想,若是自己生在这洋楼公馆里做丫头,那肯定是连偷带摸带讨赏,等攒够了钱粮,就跑出去过自己的日子了,哪能一辈子干这伺候人的活计?
同时,小丫头在跑去后厨的路上,也在心里狠狠腹诽了一把龙椿。
她想,三少爷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女人做太太呢?
她看外面那些体面淑女的大小姐们,都是穿洋装戴礼帽的,再讲究些的,出门还要戴一双蕾丝手套呢。
这个女人怎么能穿着长裤马靴,还穿着男式衬衫呢?
这也太不淑女了!
龙椿这厢歪在韩子毅的床上等着小丫头送饭回来。
韩子毅则在灵堂里,忙着给一众姨太太们做心理辅导。
他对着他的妈妈们一并摆了摆手,痛心疾首道。
“妈妈们不要慌张,父亲和大哥死了,子毅还在,我既然叫诸位一声妈妈,就势必会给妈妈们养老送终,你们就安心吧”
其中最精明的一位排行第五的姨太太,伸手拉着韩子毅的胳膊,哭哭啼啼的道。
“怀郁啊!妈妈们肚子不争气啊!没给你爹续上香火!强些的还有个丫头指望!我们这些没孩子的!可就只能靠你了啊!”
韩子毅一把搂住五姨太的肩头,长足的叹了口气。
“五妈妈,这些话您不说子毅心里也明白,您就放心吧,子毅便是个狼心狗肺的人,也绝不会学那些纨绔子儿在自家窝里闹反叛,亏待了家里的长辈,倘若那样,我也不算是个人了”
他说这些话时,目光真诚,仪表堂堂,简直像极了一个卧冰求鲤,行佣供母的孝子贤孙。
韩子毅这头儿彩衣娱亲的安抚下了姨太太们,便又戴上了军帽出去接应宾客。
相谈的相谈,交际的交际。
一天下来,他几乎忙了个头昏脑涨。
夜半时分,韩公馆里已经没有哭声了,只有疲惫的下人们拖着沉重的步伐,收拾着一片狼藉的门庭。
韩子毅推门进了自己的卧房。
入眼先瞧见了桌上的一只汤面碗,和一只满是点心渣子的小碟子,并一支空的玻璃汽水瓶。
还有一套已经用过的牙刷牙粉。
龙椿躺在他的小床上,睡的倒是四平八稳。
只是她即便睡的四平八稳,一只手里却依旧松松捏着枪托。
韩子毅没有出声,也没有按开电灯,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端起桌上剩的那半碗冷面汤喝了。
他一天没吃饭了,又饿又累又热得慌。
他将汤面碗放回桌上的时候,龙椿就已经醒了。
她醒的没有预兆,既不糊涂一下,也不迷茫片刻。
她醒了便直接坐了起来,仿佛刚才睡着了的人不是她一样。
龙椿坐在床上轻轻呼了口气,眯眼看向韩子毅。
“你这人怎么没动静的?”
韩子毅疲惫一笑,起身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同龙椿四目相对。
“你睡着觉呢,我摔摔打打的进来也不合适吧”
龙椿打了个哈欠,眉头依旧拧着。
“以后不要这样,敲门或是离远些喊我一声,我醒了你再动弹,我刚没看清你,只模糊看见个人影,心都快从腔子里跳出来了”
韩子毅挑眉:“就这么小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
屋里幽幽暗暗的,只有背阴的小窗外有光,是帅府外的路灯黄光。
龙椿睡前吃了东西,但睡了一觉之后,又觉得有点饿了。
她刚想开口问韩子毅有什么吃的没有,韩子毅就从身后变出了一个大蛋糕。
他一边拆开蛋糕的包装盒,一边拿出小银叉子递给龙椿。
“夜里没什么能招待你,也没刀切蛋糕,你端着这个大托盘吃吧”
龙椿见状没有同韩子毅客气,接过蛋糕和叉子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她坐在床边边吃边问。
“今儿我车上那个小伙子没来么?他给我买的炸糕呢?”
韩子毅盯着龙椿吃蛋糕的生猛模样,非但不觉粗俗,还莫名被她给香着了,于是他咽了口唾沫,说道。
“来了,我没让他进来,我晓得他在天津有家,就先让他家去了,你喂我一口蛋糕,我今儿一天没吃上饭,这会儿饿的烧心”
龙椿不疑有他,大大的蒯了一勺奶油并蛋糕胚子,喂进了韩子毅嘴里,边喂还边问。
“怎么让他回去了?”
韩子毅嚼了嚼蛋糕,头回觉出这甜腻腻的东西这么好吃,竟是他从未尝过的一个滋味。
“今儿晚上公馆里不太平,他来了也惹是非,你想吃炸糕,天一亮我叫人送来你吃”
龙椿闻言有些好奇:“怎么不太平?”
韩子毅没有说话,只伸手抹了一把龙椿的嘴角,把她嘴角的那一点奶油,送进了自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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