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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世子妃她又开始扮可怜了小说结局

云溪未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飞鸿轩。钟天骥夫妇进屋后就收了笑意。“夫君,月儿这些年远在杭城,如何能提前得知有人陷害?”“那黑云寨山匪众多,这伪证,又岂是能轻易能拿到的?”对于妻子的话,钟天骥深有同感。适才他几次开口想要询问,都被月儿避开话题,她竭力掩饰的情绪,他不是没感受到。“她不愿意说,我自是不会逼她。”王沁兰脸上满是愧疚,“她定是暗中为我们筹谋了许多,这孩子受了那么多苦,我们为人父母的却什么都不知......”说着说着,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赶紧抬头叮嘱身侧之人。“夫君,你快派人去查一查黑云寨近期发生的事,若其中有月儿的手笔,定要帮她抹去痕迹,不要留下什么把柄!”“为夫方才已派人去了,夫人放心!”“只是幕后之人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夫人,会不会是当年...

主角:钟泠月景煜珩   更新:2024-12-21 15: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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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钟泠月景煜珩的其他类型小说《世子,世子妃她又开始扮可怜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云溪未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飞鸿轩。钟天骥夫妇进屋后就收了笑意。“夫君,月儿这些年远在杭城,如何能提前得知有人陷害?”“那黑云寨山匪众多,这伪证,又岂是能轻易能拿到的?”对于妻子的话,钟天骥深有同感。适才他几次开口想要询问,都被月儿避开话题,她竭力掩饰的情绪,他不是没感受到。“她不愿意说,我自是不会逼她。”王沁兰脸上满是愧疚,“她定是暗中为我们筹谋了许多,这孩子受了那么多苦,我们为人父母的却什么都不知......”说着说着,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赶紧抬头叮嘱身侧之人。“夫君,你快派人去查一查黑云寨近期发生的事,若其中有月儿的手笔,定要帮她抹去痕迹,不要留下什么把柄!”“为夫方才已派人去了,夫人放心!”“只是幕后之人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夫人,会不会是当年...

《世子,世子妃她又开始扮可怜了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飞鸿轩。

钟天骥夫妇进屋后就收了笑意。

“夫君,月儿这些年远在杭城,如何能提前得知有人陷害?”

“那黑云寨山匪众多,这伪证,又岂是能轻易能拿到的?”

对于妻子的话,钟天骥深有同感。

适才他几次开口想要询问,都被月儿避开话题,她竭力掩饰的情绪,他不是没感受到。

“她不愿意说,我自是不会逼她。”

王沁兰脸上满是愧疚,“她定是暗中为我们筹谋了许多,这孩子受了那么多苦,我们为人父母的却什么都不知......”

说着说着,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赶紧抬头叮嘱身侧之人。

“夫君,你快派人去查一查黑云寨近期发生的事,若其中有月儿的手笔,定要帮她抹去痕迹,不要留下什么把柄!”

“为夫方才已派人去了,夫人放心!”

“只是幕后之人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夫人,会不会是当年那件事......”钟天骥一脸凝重。

王沁兰显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叹了一口气后,沉默不语。

很久之后,她抬头看向身侧之人。

“夫君,月儿及笄后,得尽快找个能护得住她的人把月儿嫁出去,我朝律法,祸不及出嫁之女,只有把月儿嫁出去了,若那事真......才不至于连累月儿。”

想到要将女儿这么快嫁出去,钟天骥心里不是滋味,“月儿自小不在我们身边长大,好不容易接回来,我......”

“你以为我舍得?可这次的事你也看见了,幕后之人无论是冲我们来的还是......我们都被盯上了,若逃过去皆大欢喜,若逃不过去......”

“我一定会给月儿找个可终身托付之人......”

“对了,昀儿既然伤了腿,那就让他在府中多修养,近期不要再出府了。”

王沁兰点头,“我正有此意。”

...

另一边,钟泠月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会让父亲母亲怀疑。

但她深知仅凭一人之力无法查清真相,这种时候没必要逞能瞒着他们,大家有了防备,才能不被算计。

她信任家人,他们亦是如此!

晚饭过后,王沁兰身边的管事张嬷嬷送来四位侍女。

“大小姐,这些都是夫人亲自挑选来伺候您的。”

四人上前行礼。

“奴婢京墨、半夏、紫苏、天冬见过大小姐。”

钟泠月见这四人眼神清明,脚步轻快,明白她们是有武艺在身的,想必是母亲特意安排来保护她的。

现如今,竹青跟在师姐身边还未回来,她身边只有竹意一人,确实人手不够,她常年在外祖家,对府中之人并不熟悉,不敢随意用。

而母亲送来的人她自是放心的。

果然,走之前,张嬷嬷在钟泠月耳边轻声提醒。

“大小姐,这几人是一直跟在夫人身边伺候的,忠心耿耿,手上也有些功夫,关键时刻能护住大小姐,您可放心用。”

钟泠月点头,目送张嬷嬷出去后才看向面前的四人。

“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在揽月居所见到的所有事,都不许外传,包括我母亲,一切以我的命令为准,若不能遵守的,现在就可以走人。”

四人闻言,皆是果断应下。

“是,主子!”

她们来之前,夫人也强调过,离了飞鸿院,无论生死,都是大小姐的人。

“很好。”

钟泠月满意地点头,指了其中一人道:“京墨,你去给我准备一些绑腿绑手的沙袋,明日卯时初备好放在院子里。”

主子准备沙袋这是要做什么?

“是!”

京墨虽很是震惊,却什么也没问,利落应下。

“半夏和紫苏暗中盯紧林姨娘母女,有任何异常,都要来告知我!”

上辈子出事的时候,钟泠月并没有看见林姨娘母女,不知是已经死了还是逃走,又或者她们就是内奸。

无论是哪种可能,她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是!”半夏和紫苏也应下。

“主子,那我呢?”

钟泠月看着天冬一脸期待的样子,垂眸想了片刻,认真叮嘱道:“你去给我准备点泻药,剂量不用太重,够跑个四五趟就行,越快越好。”

“是......”天冬当即应下,却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子,您要泻药做什么?”

钟泠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自是......礼尚往来。”

某人白日羞辱了她,这仇自然是要还上的。

四婢低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大小姐......好像和她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

此时,正在连夜审问犯人的景煜珩突然打了个喷嚏,令原本严肃的气氛变得突然有些尴尬起来。

就连正在哀嚎痛呼的犯人都突然安静了一下。

就......挺破坏气氛的。

“世子,当心着凉。”周越干咳了一声后递上披风。

这山中的破庙四处透风,寒冷至极,而世子身上还带着伤,怕是容易感染风寒。

“不用。”

景煜珩黑着脸没接。

他习武之人,怎会畏惧这点风寒?

定是有人在背后骂他!

景煜珩扔掉手中的利器,慢条斯理地摘下带血的手套,眼神示意一旁拿笔记录的人。

“去,让他画押。”

被绑在柱子上的人颤颤巍巍按了手印,景煜珩略显嫌弃地接过那张纸折好收起。

“周安,押上人,下山回京。”

被捆着带回的人,正是黑云寨的二当家赵壮。

剿匪那天,周越等人审问山寨的人才得知赵壮在前一天下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于是派人去追,几经搜寻,终于在深山之中发现了他的踪迹,且还察觉到有一波人在追杀他。

为免夜长梦多,景煜珩得到消息就带人赶来,决定就地审问。

赵壮逃亡的这几天如惊弓之鸟一般,不仅要躲避杀手,还得在野兽口中逃命,心理防线早就崩塌,还没怎么用刑就张口交代了。

原来他在几日前偷听到了大当家与一神秘人密谋要陷害镇北大将军通敌卖国,事成之后那人会帮大当家演一出假死之戏,后许诺大当家金银和权势。

赵壮听完就明白大当家这是要作死了,他虽不聪明,但也不至于蠢笨如猪,得知这种天大的秘密的人怎么可能真让他活着?

大当家会死,那么黑云寨的其他人估计也难逃一死了。

大当家这是要把所有弟兄都害死!

他越想越害怕,又怕被大当家察觉出异样先杀了,只能匆匆找了个下山的借口逃了。

可没想道他刚到山下就有人追杀,他竭力抵抗,又借着对山间地形的熟悉,这才得以逃生,却躲在山中不敢出来了,直到被青云卫的人发现。

“世子,什么人要陷害镇北大将军?”

周安想不明白。

钟将军可是个大英雄,战功赫赫,又深受百姓爱戴,这样的人,竟会有人要陷害他?

景煜珩讥讽一笑。

自古以来,忠臣良将被陷害的还少吗?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全然相信赵壮所言,只不过从目前的情势来分析,钟将军没必要通敌叛国。

若他叛了景国,就是景国的罪人,死罪一条,而廖国国君即便会给他加官进爵,也不会比现在的镇北大将军更风光了,反而一个叛国之人,怎会令廖国国君放心?

怎么看,通敌叛国都是很愚蠢的一件事,且这样的陷害手段也太破绽百出,倒像是......故意的。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陷害镇北将军的罪证大抵是被那晚的女贼事先偷走了。

那么她为何会知道?

不是幕后之人,那只能是与镇北大将军府有关了。

而他白日里见到的钟姑娘......

“周越。”

“属下在!”

景煜珩拿出怀中的竹叶簪把玩了一番,勾唇道:“派人盯紧钟家,尤其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位,你亲自去......事无巨细,明白吗?”

“是!”


镇北大将军府。

钟泠月在飞鸿院与父亲母亲一起用了午膳,这才被京墨等人扶着回到自己的院子。

待进了屋,竹意刚想开口,就被钟泠月的眼神给止住。

“外面有人盯着。”

竹意当即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问道:“主子,难道今早您在路上摔了,也是.....”

京墨等人听到之后也是一脸警惕往外看了眼。

钟泠月点头,“有人在背后试探。”

她一习武之人怎么会躲不开一小小暗器?只不过猜到有人试探,故意摔倒而已。

毕竟在外人眼中,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被暗器袭击,摔倒才是正常的。

“那试探之人莫不是晋王世子......”竹意猜测道。

“还不确定。”虽是景煜珩那无耻之人的可能性极大,但她拿走了伪证,幕后之人没看到将军府出事,对他们挨个试探也不无可能。

“总之,你们要时刻谨慎,不要暴露我会武且受伤的事。”

“是!”

“林姨娘母女可有动静?”

半夏上前,“二小姐方才偷偷出府了,看方向是去往城外,属下怀疑她是去见三皇,紫苏已暗中跟去,林姨娘暂无异样。”

“如今圣上病重,三皇子身为贵妃之子,风头正盛,朝中支持之人众多,大家都猜测他很快就会被封为太子......二小姐此举,恐怕......”京墨欲言又止。

天冬一脸不屑道:“若非皇后娘娘所出的嫡子早夭,哪轮得到他!咱们将军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如今娘娘失了嫡子,在宫中地位大不如前,二小姐此举,简直不把将军府放在眼里!”

钟泠月之前一直住在杭城,空闲之余也是偷偷溜去师傅所在的竹林练武,并不关心京中局势,但多少也能听到一些议论。

贵妃的母家严相在朝中权势滔天,又与父亲政见不合,一向势不两立。

若说幕后之人是三皇子一党,也有可能。

“这件事父亲母亲可知?”

“原本是不知的,前些日子三皇子在寻味楼捡到二小姐的手帕,命人送到府上来,将军和夫人就知道了,之后就有流言传出,说三皇子对二小姐有意......”半夏回道。

只是送个手帕就弄得人尽皆知,很显然,三皇子在幕后推波助澜,若他不想让人知道,又哪能让人在外面嚼舌根。

他这是,想要拉拢父亲?

若如此,那么幕后之人又似乎不像是他......

“父亲是什么态度?”

“将军关了二小姐几日禁闭,不让二小姐出府,不过今日倒是奇了,却并未阻止。”那二小姐伪装的本事破绽百出,若不是府中看守之人放水,怎能让她逃出去?

钟泠月点头,看来钟泠霜今日出府是父亲母亲故意为之。

既有人盯着,她倒也放心了。

那黑云寨没有被搜出伪证,想必幕后之人也会有所警惕,短期应不会生什么事,她也可以暂时松一口气,看景煜珩那边还能查出什么,到时候......

只是可惜了,经昨夜一事,那死男人肯定防她防得紧,想要打探消息,怕是难了。

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烦人得很,钟泠月只觉得头晕乎乎的,让竹意扶她进去睡一会。

可两个时辰过去,她还睡着,竹意等人察觉不对进屋去瞧,这才发现她竟发热了,浑身烫得吓人。

“主子?主子你醒醒!”

“嗯......”

钟泠月昏昏沉沉,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但她眼皮沉重,压根睁不开,浑身难受。

她似乎又看到了那片火海,和接连不断的箭雨。

“不要......”

“阿昀......”

听着自家主子呓语不断,天冬都要急哭了。

“这可怎么办?得请大夫来看一看啊!”

“可主子说不许请大夫,我们贸然出去,恐怕也会被外面的人盯上......”

“这个时候是主子的身体重要还是那些事重要?”

“都重要!”

竹意并不十分清楚主子在做什么,但她知道,主子既能豁出命也要做的事,就不能轻易被人发现,现在主子昏迷不醒,她更不能拖主子的后腿。

大夫要请来,事情也要尽力瞒住。

可现在她们一出府,暗中之人定会盯着,要如何把大夫给请进来?还能瞒过府中之人?

“这样......”

...

深夜,晋王府,凌云居。

周越回来禀报。

“世子,钟姑娘今日午后回了院子就未出来,申时末,她带着一群婢女坐马车去了彩云阁,约酉时三刻,原路返回镇北大将军府,之后就一直在屋里未出来。”

“你确定她一直在彩云阁?”景煜珩问。

“彩云阁只接待女眷,属下等人不好进去,但确实未见她出来。”

“想来,她刚回京城,买些京中时兴的衣料和首饰也是寻常之事。”对这件事,周越并不觉得奇怪。

彩云阁的东西样式独一无二,深受京中贵女的喜欢,甚至以拥有彩云阁的东西为傲,钟姑娘身为女子,又是刚回京城,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也是情理之中。

女人嘛,就是喜欢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

他前几日还听府中的婢女们说什么彩云阁新出了一款布料,据说在日头底下看那是波光粼粼,耀眼夺目,正好今日开售,但只能现场购买,不接受预定。

这不,全京城的女人估计都去了。

他刚在外面看了,里面确实人山人海,还有人为了抢一匹布大打出手被送去官府的,可谓疯狂!

景煜珩黑着脸。

“你说,她一个畏寒且连路都走不稳的人,会为了点衣服首饰就冒着风雪出门,连身子都不顾了?”

周越一愣,随即反问,“不会吗?”

“我刚才看见王妃也去了。”

虽然王妃坐在马车里没进去,但他看见服侍王妃的李嬷嬷和八个婢女都冲进去了,那叫一个激烈。

也不知道王妃抢到没有?

景煜珩:“......”

见他脸色不对,周越这才反应过来,当即跪下认错:“属下该死,属下失察......”

“彩云阁可有后门?”

周越回想了片刻,“......有。”

“还愣着干什么——”

“是!属下这就去查!”


钟泠月手一松,花枝掉在了地上,这次没来得传出去。

与此同时,一颗圆润的墨玉珠子落在了地上滚到了她的脚边,正是击中她手腕的“罪魁祸首”。

全场忽然安静了,只有低低的笑声响起,异常熟悉且欠揍,不用回头,钟泠月都知道是谁干的!

该死的景煜珩!

又来找她麻烦!

主位上,贵妃笑着看向皇后,“这花枝掉地上了,皇后娘娘觉得算谁的呢?”

皇后看了看自家侄女的神色,似乎并不乐意,正要开口说重来一次,谁知今日一向附和她的贵妃却自作主张道:“臣妾觉得,既然花枝掉了,不如就算最后碰到的姑娘来展示才艺吧?娘娘觉得如何?”

皇后再次想要开口,却又被打断。

“哀家觉得贵妃说得对!”

可这次,她却不能反驳。

因为,开口的正是刚刚赶来的皇太后。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问安。

皇太后抬手给众人免了礼,走到主位坐下。

她一脸审视地看向正低头的钟泠月,开口道:“这位就是钟将军的嫡长女了?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钟泠月暗自叹了一口气,再不愿,也只能照做。

而一旁,皇后将心中的猜测落在了实处。

这太后不用通传就知道了月儿的身份,如此明显的目的,看来,太后确实是特意来看月儿的。

她心中的担忧更甚。

晋王是先帝的嫡次子,文韬武略都丝毫不输当今圣上,若不是圣上占了嫡长子的位置,当初登上皇位的人是谁就不好说了。

如今圣上久病虚弱,太子又迟迟未定下,哥哥手中的兵权本就引人觊觎,若与晋王结成了亲家.....

难保不会被有心人以为镇北大将军有异心,到时候恐怕圣上都会对哥哥有所怀疑,镇北大将军府的人都会被架在火上烤。

所以为了大局考虑,这亲事......不能结。

只是这月儿......

若是她真的对晋王世子有意,那该如何是好?

皇后正担忧着,又听到太后开口道:“长得确实可人,哀家听说你自小体弱,如今身子可好了?”

正低着头的钟泠月听到太后如此问,好像是猜到了什么。

上次景煜珩那死男人带来的姑姑就是太后宫中的,上次瞧了不够,又委托太后来试探了?

面对太后言语上的关心,她当即佯装感激的样子欣喜道:“回太后的话,臣女的身子已经大......”她像是突然忍不住似的,掩唇咳了声,“咳......臣女......咳......臣女已经大好了......”

这种时候,若是上来就说自己身体不好,那岂不是太明显了?

她可得反其道而行,让太后以为她在强撑着。

果然,太后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

太后将的目光转到男宾席位的景煜珩身上,见他的视线果真落在了钟泠月的身上,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这明璟,还真看上了那病恹恹的钟家嫡女?

这在座的这么多贵女,他怎么就看不上呢?

太后暗自叹了口气。

罢了,那就再看看。

“那既然到你了,就展示你的才艺吧。”她有些意兴阑珊道。

这身子不好如何延绵子嗣,若是侧室到也无妨,只是这镇北大将军的嫡女,总是不好做妾的。

钟泠月压根就不想被人围着当猴子看,又掩唇咳了起来。

“回太后的话,臣女......咳咳......才疏学浅,只学了琴,原本打算献丑一番,可方才......”

她顿了顿,面露难色道:“方才不知怎么的,一颗珠子突然砸在了臣女的手腕上,此刻手腕实在是使不上力,恐无法抚琴了。”


众人交杯换盏,顿时热闹起来。

不过宴会的本质都是一样,觥筹交错,人情世故,钟泠月的兴致并不高。

很快,众人吃喝都差不多了,到了今日的重头戏。

贵妃开口道:“皇后娘娘,今日是您的千秋宴理应更热闹才是,这各家闺秀都身有所长,不如一展才艺?就当是给娘娘祝寿了。”

皇后听闻,点头笑道:“贵妃说得不错,你可有想法了?”

贵妃看了看摆在面前娇艳的梅花,从花瓶中拿起一枝,“不如就击鼓传花吧,鼓声停,这枝梅花落在哪位姑娘的手上,就来展示才艺,皇后娘娘觉得如何?”

“贵妃的主意甚好,那就如此办,怡宁,去准备吧。”

“是。”怡宁退下,有条不紊地指挥宫人去安排。

显然,这是早就安排好的,在场的大多人也都提前知道,不过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附和着。

在座的姑娘们反应也各不同。

有娇羞的,也有势在必得的,还有低头闪躲的。

一众宫人上前将各自的席位挪开重新布置。

姑娘们站起身退至花墙边上,让出空地,小声交谈起来。

“怎么突然要表演才艺了,我......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我听说皇后娘娘是要给三皇子选妃......”

“啊,这么突然,要早知道,我也该好好准备才是......”

“姐姐莫怕,姐姐的琴弹得如此好,又哪需准备呢?一会定是要令皇后娘娘都赞叹的......”

“哎,妹妹如此说,我可真是无地自容了,哪有妹妹说得如此好,我看还是妹妹的画技最佳......”

几人说着话,突然见到钟泠月站在身侧,各自对视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远离了她。

刚才还姐姐妹妹叫得亲热的人,一下子就避她如瘟疫一般,眼神甚至还有些敌意。

没一会,她身侧就没了人,只剩背对着她的戚映雪,她正弯腰盯着面前的梅花,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

钟泠月含笑看着,笑中带着讥讽。

为了给一个男人相看,这各家闺秀们就得把自己当成花一般绽放展枝,任人挑选。

这个世道,对女子总是苛刻。

一旁的戚映雪看完梅花后回头,见她表情有些奇怪,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笑?”

怪怕人的。

钟泠月瞥了眼正在紧张整理衣着妆容的姑娘们,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开口问她:“你怎么不准备?”

“啊?”戚映雪顿了顿道:“我......我没什么才艺,我只会做些吃的。”

她刚才仔细看了宫中的梅花,颜色艳丽,花香浓郁,是酿梅花酒的绝佳材料,真想摘点回去啊!

而且......她才不想嫁人。

“那你怎么也不准备?你看着像会很多才艺的样子。”戚映雪问。

钟泠月摇头,“我没准备表演。”

“啊?你不表演吗?我觉得你只要随便跳个舞抚个琴,那些个皇子公子定会爱上你的......”其实戚映雪想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就是不做什么,也会有人喜欢的。

不像她,要不是靠着父亲,定是没人搭理自己的......不对!还有安姐姐,安姐姐是真心对她的,她还喜欢自己做的梅花糕......

钟泠月冷笑,“呵——我对晋王世子没兴趣。”

给他选世子妃,她恨不得躲得远远地,怎么可能还撞上去。

就算是有兴趣,她也不会把自己包成花一样给他挑选!

还表演才艺,真是给他脸了!

“咦,晋王世子?不是说给三皇子选妃吗?”

钟泠月顿住,脸色一变。

糟了,不小心脱口而出了。


半个时辰后,周越火急火燎回来了。

“世子,如你所料,彩云阁的掌柜的说,当时店里人太多,前门被围得水泄不通,有一位婢女打扮的姑娘说自家小姐钱未带够,急着回去取钱,她就让人从后门先走了。没多久,那位姑娘又带着穿着一样的女子从后门回来了,说是要一起帮忙一起拿东西回府......”

周越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越来越心虚。

“人去了哪里?”景煜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知......但,但属下特意查了周边的医馆,刚好有一位女大夫前不久被人请去出诊,至今还未归......”

“属下已让人在医馆外候着,待人回来就能查清楚去了哪。”

周越几乎已经认定,那女医就是被请去了将军府。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从彩云阁出来的侍女队伍中,确实有一个婢女一直低着头,只是他当时一直盯着钟姑娘,并未在意......

景煜珩没说什么。

不过他大抵知道,应是问不出什么了。

若真是她,能如此费尽心思转移众人视线的,怎么会不做好善后?

若不是她,那么问了也没用。

“那既然钟姑娘能避开人去请了大夫,为何不直接在医馆里看,还要请回府中,这不是更容易被发现?”周越不解。

景煜珩走到桌边,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喝了一口,茶在热水里泡久了,有些涩。

“或许,你看见的钟家大小姐,并不是她本人。”

人皮面具既然能有一张,就会有两张,三张......

当然,这只是建立在这钟家大小姐就是那女贼的假设上,倘若她不是,那么一切就都是巧合。

可他......并不信巧合。

“周越。”

“是!”

“明日让人去准备点东西,就说本世子唐突了钟姑娘,要上门赔礼致歉。”

“等等,再传信去皇祖母宫里......”

...

次日一早。

钟泠月醒来,她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浑身无力,一番动静惊醒了守在旁边的人。

“主子!您醒了!”

竹意见她睁开眼睛,喜极而泣。

“主子,你可吓死我了!”

“我去叫大夫过来!”

她匆忙往外跑。

没一会,竹意带了一个穿着婢女服饰的陌生女子过来。

“叶大夫,快给我主子看看。”

钟泠月被扶着坐起身,迷迷糊糊地任由面前的人给自己搭脉检查伤处。

“万幸,姑娘的烧终于退了,再服几剂药也就无事了,只是这伤处需得好好调养,尽量不要碰到,也不要沾水了......”

京墨等人听到动静,也端着热水进了屋。

众人服侍她换了刚发汗的衣裳,上药,又替她擦了身。

钟泠月觉得自己像是个木偶娃娃一般任人摆布。

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很不好。

但她并未开口,直到叶大夫被引去厢房休息之后。

“怎么回事?”

竹意也终于憋不住了。

“主子,您昨日午后睡下就发起了高热,后来又开始说起胡话,我们只能去请大夫......”

钟泠月虚弱无力地靠在方枕上,暗自叹了一口气,问道:“那府中可知道了?”

竹意摇头,“不知。”

“昨日晚间,夫人差张嬷嬷来送点心,我们只说主子今日赶路有些累,先睡下了,张嬷嬷并未起疑。”

京墨递上一盏茶,“还是竹意聪明,她扮做主子的样子,带着我们一起出府去了彩云阁挑选首饰,彩云阁当时人来人往,我就从后门溜出去请了叶大夫过来,又恳求她扮作侍女的样子混在将军府的队伍中带回了府。”

“为了掩人耳目,我们昨夜还买了不少东西......”她说着说着语气开始有些忐忑不安。

钟泠月喝了一口温水润喉,干哑的嗓子终于舒服了许多,当即赞赏道:“你们做得很好,那些首饰,一会大家都分了。”

竹意也笑着看向她们,“我就说吧,主子才不会怪我们,我可看中那对耳环了,你们一会可不许和我抢!”

她一副霸道的样子把几人逗笑,一直压在京墨等人身上的郁气也终于消散。

她们毕竟是才跟着主子,还没摸清主子的脾气,擅自做主,到底是不安的。

现在主子非但没有怪他们,还出言赞赏,又送了首饰,心里哪有不高兴的呢?

至于竹意抢先选的那对耳环,其实是所有首饰中最便宜的,她把更好的都留给她们了,如此好意,怎么能辜负?

“叶大夫那边......”

“主子放心,奴婢都安排好了,奴婢的嫂子昨日正好要生了,叶大夫是被请去接生了。”京墨上前道。

她们既然已经安排妥当,钟泠月也没什么好叮嘱的,只是在外盯着的人......

她正想着,竹意像是心有灵犀,凑到她面前邀功似的开了口,“主子,昨夜我发现了那一直在院外盯着我们的人突然离去,我就悄悄跟在他的身后,虽没跟太紧,但眼瞧着那人是进了晋王府。”

晋王府。

啧,果真是他。

可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才会让他怀疑到头上。

看来,以后得更加小心了,尽量少跟这人接触。

可钟泠月没想到,这人,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屋内,闻多了迷情香的匪首王大龙动作迟缓,竟还在撅着屁股穿裤子。
他扭头瞧见闯进屋子的两人,立马扯着嗓子大骂起来。
“哪里来的狗东西,敢打扰本大王的好事!看我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王大龙怒目圆睁,正要抄起一旁的大刀,谁知狠话还放完,一道冷箭已经射穿他的手臂。
“嗷——嗷——”
王大龙的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寨子。
“周越,这里我看着,你赶快去找世子!”
周安手中的长剑抵在王大龙的脖子上,一脸狠色瞪着他,“老实点!”
周越应声,快步往屋内寻去,其他举着火把跟来的侍卫也纷纷涌入屋内寻找起来。
“世子——”
突然,一声惊呼响起。
大家闻声往一处冲去。
火光照亮了整个屋子,也照亮了屏风后的景象。
“这......”
众人瞪大眼睛。
他们要找的晋王世子景煜珩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肩头处还被插了一根簪子。
更令人震惊的是,世子爷的衣服被扒了。
此刻,他身上的一侧衣服被扯开大半,露出线条轮廓极为完美的胸膛,如玉般的肌肤透着不正常的潮红,汗珠随着起伏的呼吸滑落,像是刚刚经历了某些不可言说的激烈运动......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冲击到了。
好香艳的一幕......
这是发生了什么?
世子不是来抓山匪的吗?
自己怎么躺这了?
直到周越的怒吼响起,才让众人回过神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
所有人蜂拥而上。
“世子——”
“快去找魏先生——”
一时间,惊呼声,打斗声,山贼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寨子。"



直至晨曦初露,景煜珩终于醒来。

“世子!”

一直守在屋外的周安和周越听到动静后快步进屋,跪在床前。

“让世子受伤,属下该死!”

景煜珩缓缓坐起身,沉着脸问道:“那个女人抓住了么?”

“这......”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难道真被魏先生猜中了?

世子果真是惹了情债才被算计?

眼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周安赶紧上前一步道:“属下探查王大龙的屋子后发现后窗被破开,从现场痕迹来看,那人应是从后山逃走,但大雪覆盖,未寻到其他踪迹......”

他从怀中掏出发簪递过去。

“这是魏先生从您肩头上取出的发簪。”

景煜珩接过后看了几眼,很快发现上面的玄机,冷笑道:“倒是小瞧了她!”

手上功夫不怎么样,演戏的本事倒是精湛,连他都被骗了过去!

“把你们看到的都一五一十说出来。”

周越周安再次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你去!

你怎么不去?

刚才是我回禀的,现在到你了!

两人眼神闪躲,互相“谦让”着,谁也不敢开口。

“哑巴了?”

“周越!”

“是!”

周越条件反射般立刻跪直了身子,视死如归道:“我们一听到您发的信号就赶紧冲进来了,之后就发现......发现您......衣冠不整,春光乍现,面色潮红,欲......欲求不满......”

周安别过脸,不忍直视。

兄弟,成语用挺好啊!

但现在是展现你有文化的时候吗?

没看到世子的脸都黑成锅底了吗?

有没有点眼力见?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感觉到笼罩在周身的寒意越来越重,周越的头也越来越低。

完了完了,世子好像不是很想听实话。

害怕至极的周越将求助的眼神转向自己的同伴,但他左看右看,就是没人帮他。

关键时刻,竟然一个都不帮他!

于是,在世子的威压下,他大义凛然地伸手指向右侧,“是......是魏先生说你欲求不满的。”

一只脚已经偷偷迈出门槛的魏先生:“......”

周越将另一手指向左侧,“周安也都看见了!”

试图把地上盯出一个洞的周安:“......”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拳头捏得咯吱响的景煜珩:“都滚出去!!!”

一群人赶紧麻溜地“滚”出了房间。

正当他们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屋内的人咬牙切齿,“滚回来——”

大家互相“谦让”着又“滚”了回去。

屋内。

已经下床的景煜珩背对着几人站在窗前,看似已经冷静下来,但只要有人抬头一看,就能发现他脖颈都是红的。

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的。

但没人敢看。

“黑云寨可有发现?”他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

周安:“有!经过昨夜彻查,从寨子中搜出金银珠宝数十箱,粗粗估算了下,价值不少于一百万两......”

“只有金银没有其他?”

景煜珩转身看向面前的人,“王大龙那边是否有异样?”

“如世子猜测,这个王大龙确实不太对劲,起先我们抓到他时,他并不害怕,甚至有意引导我们去翻他的屋子,我们也确实发现了他屋中有一处暗格,可里面并无东西。他反而神色有些慌张。”

“按照我们之前查到的线索来看,这王大龙应是和朝中之人有所勾结,既如此,他应该害怕被发现才是,为什么会引导我们去找东西?证据被发现,他岂不是死得更快?”

“可我们审问了一夜,他也没吐出什么东西......”

周安一脸挫败,不过他很快将视线转向自家主子,问道:“世子,您比我们先潜伏进去,可有其他发现?”

周越:“.......”

你可真会提问,还敢问到世子头上了。

不过他也挺好奇的。

于是,也抬头看向世子。

世子本人:“.......”

他刚潜伏进去就发现了一个正要往外逃的女贼,两人一起听了场春宫戏,之后他就被算计了,.......

不过这些不重要的内容,他是不会讲的。

景煜珩垂眸沉思。

他将手中一直握着的竹叶簪拿至眼前又细细看了看,片刻后,勾唇嘲讽一笑。

“他也没想到。”

“什么?”周安迷糊。

世子的话真让人难以捉摸。

“王大龙想让我们发现的东西,被人提前拿走,所以慌了。”

“什么东西?”

“那就要问......这簪子的主人了。”

那女贼能抢在他前面将东西拿走,定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景煜珩将手中的簪子递给魏先生。

“我被簪子捅伤后几息就失了神志,先生精通医道,可看出这簪上所涂药物的出处?”

魏先生早就料到他会问,将自己的所知全盘托出。

“这簪上应是涂了配比精妙的软筋散,能几息间就将人放倒,药效如此之快的,属下也是第一次遇到,想必定是医道大家所出,属下已经让人去探查了,不过恐需一段时日......”

景煜珩闻言后点头,低头吩咐。

“备笔墨。”

不多时,两张刚完成的画被分别送到周越和周安的手上。

“让人去查画像上的人和簪子,有任何线索都要回报,明白么?”

“明白!”

“是!”领命后,周安和周越正要离开,又被景煜珩叫住。

“等等,此事不要声张,包括......昨晚的事!”

“属下明白。”两人信誓旦旦。

开玩笑,世子遭受了奇耻大辱,谁敢声张?不要命了?

出了屋子,周安盯着手中的女子画像停下脚步。

他用手肘捅了捅身侧的周越,小声道:“这画像上的人就是昨夜轻薄世子的女子吧......”

“嘿,她长得还挺貌美,世子也不算亏.......”

耳力极好,被轻薄的世子本人听了个正着。

“舌头不要可以割掉。”

周安浑身一激灵,立即站直身体保证道:“属下再也不乱说话了!”

没一会,畏畏缩缩的声音又传入屋内。

“世子......”

“说!”景煜珩一脸烦躁。

“找到那姑娘后,她要是奋力反抗怎么办?属下是抓活的还是死.......”

周安话都没问完,就被一旁的周越敲了一脑壳,“蠢货,死的还怎么审问?”

他怎么会有如此蠢的兄弟,只长力气不长脑子!

周安缩着脖子后知后觉哦了一声,正要走,却听到自家世子阴恻恻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找到人后即刻来报!”

“本世子,亲自去抓!”


其他人顿时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承澜这意思是......”二皇子若有所思道:“看上钟家大小姐了?”

三皇子笑而不语。

他没有否认,就是默认的意思。

二皇子端起茶低头饮了一口,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开口道:“可我怎么听说,承澜你青睐那钟家二小姐,方才席间,那钟家二小姐可是看了你好几次呢。”

三皇子不慌不忙,看了景煜珩一眼,开口道:“污蔑姑娘清白,非君子所为。”

他将景煜珩方才说的话搬了出来,轻描淡写地撇清他与钟泠霜的关系。

这下,轮到其他人笑而不语了。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哪里不知道三皇子心中打的什么算盘呢?

只是,这也太明显了些。

这镇北大将军手握三十万兵权,又是皇后的亲哥哥,若是皇后有嫡子也就罢了,日后这镇北大将军府定是要支持皇后之子的,可现在问题是,皇后所出之子早夭,那么这兵权会落在谁的手中,就不好说了。

先前这钟家大小姐并不在京城,反倒是二小姐名满京城,三皇子原本想着,虽这二小姐只是庶出,但要是娶了她为侧妃,也能与钟天骥结亲,女儿嫁了他,钟天骥总不好支持其他人。

可现如今嫡出的钟家大小姐回京,他又打听到二小姐根本就不受宠,那么目标,自然是要有所转移的。

只要能娶了这钟家大小姐,三十万兵权,就会在他的手中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钟家大小姐确实长得极美。”

端王世子瞥向女宾席位,看向正端坐的钟泠月,突然摇了摇头道:“只是,这钟家大小姐看着太乖了,本世子就喜欢带刺的小辣椒。”

若他是皇子,或许也会如此,不过还好,他家可没有皇位要继承,倒是不用想那些弯弯绕绕。

如此想来,还是他过得自在多了。

待他视线转回来,却看见正发笑的景煜珩。

“明璟,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

景煜珩看了他一眼,“我府中的魏先生医术极好。”

端王世子莫名其妙,“那怎么了?”

景煜珩:“我觉得,你该去看看眼睛。”

太乖了?这是什么眼瞎的发言?

跟钟泠月沾得上一点关系?

端王世子:“???”

...

一场带着目的的千秋宴终于到了尾声。

太后看完安如玉的表演后就已经先离场,只不过,她让人传了话给景煜珩,让他结束后去一趟永安宫。

待皇后和贵妃也都摆驾离开,众人也陆续准备出宫回府。

皇后有话与钟天骥夫妇说,钟泠月姐妹俩就留在御花园等候。

见三皇子一行人要走了,钟泠霜的神色有些焦急。

她能感受的出来,三皇子对她的态度已经变了。

她必须得见他一面。

见端着酒盏要要撤下的宫女过来,她佯装没看到撞了上去,那托盘上的酒洒到了她的衣裳上,印迹明显。

“啊——我衣裳湿了。”

宫女惶恐跪下,“请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这......衣裳脏了可怎么是好?”钟泠霜一脸惊慌,她低头看向跪着的宫女问道:“这附近可有地方让我更衣?”

“有!奴婢这就带小姐过去。”

钟泠霜看向钟泠月,满脸不好意思道:“大姐姐,我......我先去更衣,若是父亲母亲回来了,烦请告知一声,我去去去就回。”

她如此拙劣的演技,钟泠月一眼就看穿了,不过她却没有戳穿,反而点头道:“去吧。”


三皇子可是贵妃之子,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若她能成了三皇子侧妃......诞下孩儿后,地位稳固,那即便她想要得到正妃之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到了那日,别说是钟泠月,就是父亲,也得给她行礼!

她就是钟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谁也不能看不起她!

钟泠霜心中那把欲望之火很快燃了起来,一改方才失落颓然之意。

即便今日不是给皇子选妃又如何,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上次及笄宴是她大意了,选了最没把握的剑术,这才被钟泠月羞辱,这次,她定要让所有人对她刮目相看!

没多久,宫女来禀,说御花园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王沁兰带着女儿起身告退。

“那臣妇先带孩子们过去。”

皇后点头,“好,本宫让人布置了一些年轻人爱玩的,嫂嫂先带月儿她们去瞧瞧,我让宫人给你们引路。”

出了凤仪宫,又在宫人的指引下约莫走了一刻钟左右,终于快到了。

还没走近,就闻到了梅花的气息。

冬日里,大多数花朵凋零,倒是梅花开得正好,宫中种植的梅花品种甚多,倒是看得人眼花缭乱。

各家公子和姑娘们也基本都到了,热闹得很。

本朝民风开放,男女之防也无前朝那般严格。

御花园中,以摆成花墙的插瓶梅花为界,年轻的公子和姑娘各自在一侧玩乐。

公子们聚在一起投壶比试,喝彩声接连不断,打扮娇美的姑娘们闻声望向那边,掩帕轻笑。

不过一直盯着男子看到底也不太妥当,各家姑娘们一起,谈乱的话题最多的还是衣裳首饰,而京中的贵女们就更甚了,这些可都是她们的“脸面”,今日这样的场合,更是铆足了劲的打扮,各自攀比。

当然,家世地位更重要,家世好的,怎么样都是有人捧着的。

这不,几个姑娘正围着一位肤色略黑,头上插满发簪的姑娘夸着。

“戚姐姐今日打扮得好美,姐姐头上的鎏金蝴蝶簪真好看,是彩云阁新出的那款吧?”

“哇——我听闻这款簪子只有一支,好多人想抢都没抢到,没想到在戚姐姐这……”

“依我看,这赤金红宝石步摇才衬得姐姐肌肤如玉呢,还有这宝葫芦耳环,看着也不是凡品……”

被众人夸着的戚映雪正飘飘然,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嗤笑。

那笑着的人满脸讽刺道:“啧,有些人呢,长相一般就想用首饰来凑,可惜了这满头的金玉,戴得再多,也是浪费。”

戚映雪一听就明白自己是被嘲讽了,也讥讽回去,“对,我爹愿意给我花钱,我想要什么都能有,这满头金玉就是浪费也轮不到你!”

“你——”被怼的姑娘气急,想反击却又一时间没想到什么话,突然看到身侧的人,话音一转赞叹道:“还是安姐姐长得美,随便戴支简单的珍珠簪子也是美的,有些人用力过度,到头来还不是沦为衬托?”

被称作安姐姐的姑娘轻笑,“妹妹过誉了。”

“张晚香你——”

原本夸着戚映雪的姑娘们原本还想反驳,见她说的是安如玉,顿时没了声音。

就连戚映雪也不说话了。

人家说的是事实,还真反驳不了。

这安如玉是安太傅的孙女,她自小跟在安太傅身边,不仅长得温婉动人,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去年在赏花宴上作了一首春词,意境优美深远,引得众人赞叹,被公认为京中才女。


景煜珩拿出一檀木盒子打开,递到钟泠月面前。

钟泠月藏在袖中的手握紧。

那盒中之物赫然是师兄送她的那支竹叶簪。

景煜珩拿出簪子递到她的面前,“姑娘看看,是不是你的?”

钟泠月面色平静地摇头。

“我不认识此物。”

“是吗?”

景煜珩修长的手指抚过簪首,轻轻一按,簪身上的倒刺突然显现,泛着冷光,锋利无比。

钟泠月当即被吓得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这……这簪子怎么会……”

“月儿别怕!”钟天骥挡在她的身前,对景煜珩怒目而视,“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景煜珩紧紧盯着钟泠月的脸,不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只是那张脸上满是惊慌,甚至还有冷汗从额前冒出,像是真的被吓到了。

若是做戏,那演技着实不错。

不过那夜的女贼,不也是如此会演?

“抱歉,吓到钟姑娘了,是我想岔了,如此害人的暗器,怎么会是钟姑娘的?想来能使此物的,应是阴险卑鄙无耻之人。”

“景某告辞。”

钟泠月:“…….”

死男人!竟然指桑骂槐!

给她等着!

景煜珩收回簪子放好,带着林姑姑往外走。

突然,门外冲进一个侍卫模样的男人,在他面前跪下,扬声道:“世子,那人招了,说与他合谋之人是……”

“闭嘴!”

景煜珩脸色一变,打断他的话,急道:“回府!”

一行人火速离开了镇北大将军府。

闹剧落下了帷幕,双方心知肚明,只有钟天骥,虽察觉出不对,却实在是没看懂。

“月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父亲?”

“我看那小子不像是真的来道歉的!你是不是和他……”

面对父亲的怀疑,钟泠月语塞。

她一时间还没想好用什么借口蒙混过去。

厅里碳烧得足,将她的脸熏得通红。

钟天骥看了看自家亭亭玉立的女儿,又想起景煜珩盯着将军府的事,不惜拿出皇太后的身份也要见她女儿,他瞬间想明白了什么,当即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该死的臭小子!竟然敢肖想我女儿!”

“他想得倒是美,如此无礼,门都没有!”

“月儿你放心,为父绝对不会让那小子对你如何的!”

钟泠月:“……”

父亲大人,您这联想功夫可真是不错,都可以去写话本了。

这误会,着实有点大。

不过看父亲的思路已然偏离,倒是没空问起其他之事,误会就让他误会吧。

反正只要不是误会她对那死男人有意就行。

而钟泠月不知道的是,如此误会的不仅钟天骥一人。

永安宫内。

一头白发的皇太后正靠在榻上假寐。

宫人们低头候着,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林姑姑放慢脚步,走到皇太后身侧福了福身。

“太后。”

“如何?”皇太后还是闭着眼睛,漫不经心问道。

林姑姑:“世子爷带奴婢去了镇北大将军。”

“哦?去那做什么?”榻上之人当即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好奇。

宫人上前将其扶起。

林姑姑看了看皇太后,欲言又止。

皇太后当即让其余人退下。

“说吧。”

林姑姑:“世子,似乎看上了镇北大将军府上的大小姐。”

她仔仔细细把在将军府上的事叙述了一遍。

“奴婢从未见世子对一女子如此上心,还假传太后您的旨意,只为见她一面。”

“他误会钟家大小姐受伤,还特意带了药和上好的人参,如此用心……”

“他竟如此?”

皇太后当即笑了。

“哀家这众多皇孙里,就这明璟到了适婚年纪还不开窍,整日就知道打打杀杀的,皇帝多次想要给他赐婚,他都给含糊过去了,你看看那安太傅府上的孙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又好,对他也是一往情深,他就装作看不见,每次见面都躲着,没成想,这还有往人姑娘府上去的一日……”

“钟家的大小姐,是皇后家的侄女?”

“是。”

“这姑娘哀家也没见过,你看着如何?”皇太后问林姑姑,又自言自语道:“钟将军为人正直磊落,忠君爱国,他教出的女儿想必也是不差的。”

“钟姑娘端庄大方,只是......奴婢看着身体似乎有些弱......”

“体弱?”

皇太后沉默了片刻,终于想起来。

“是了,当年钟夫人身怀六甲还上阵杀敌......”她叹了一口气,“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只是这身体不好,怕是会影响子嗣……

但明璟喜欢……

“罢了,还是等哀家先见见,半月后就是皇后的千秋宴,去告知皇后,哀家想要给明璟相看,让她安排一番,将朝中官员家适龄女儿宣入宫中吧。”

“是。”林姑姑应下,亲自去了皇后宫中。

待确认之后,林姑姑回来回话。

“太后,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几位公主和郡主也到了适婚年纪,不如一起相看,也将朝中各家优秀的公子们一同邀来,也更热闹些。”

“哦?”太后有些惊讶,“皇后倒是难得,她往日可是最不喜欢热闹的,既如此,那就好好办吧,哀家也好凑凑这热闹。”

“是。”

...

揽月居中,钟泠月突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竹意见状,赶紧将炭盆移近了些。

“主子......再加件衣裳吧。”天冬抱着衣服过来,一脸忐忑。

“不用。”

钟泠月只觉得脸都被这热意烘得滚烫,浑身冒汗,哪里还需要加衣裳?

可天冬闻言,却噗通一下跪下了。

“主子,都怪我莽撞,您罚我吧!”

她这一路从前厅回来,就惴惴不安,可主子一直没说什么,她更是愧疚难安。

虽不知晋王世子为何会盯着主子,还发现了她们请女医入府之事,但方才她定是坏了主子的事。

钟泠月并没有让她起身。

母亲送来的四人,京墨沉稳聪慧,紫苏和半夏听话。

只有天冬,性子急,有什么就说什么,虽是率性可爱,但若是不加以约束,恐怕会出岔子。

这次的事算是个教训,她只有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以后才会长记性。

跟在她身边做事,小心谨慎才是第一位的。

她垂眸看向地上跪着的人,开口道:“我身上的伤,就是拜晋王世子所赐,但他并不确定那人是我。”

天冬低着头,脑子里乱糟糟的。

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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