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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夫人名满京城江清月顾辞 全集

妧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花里胡哨小姐很是满意地笑了一声,一颗脑袋左歪歪右摆摆:“这多不好意思啊,我来翠云阁拿过不少东西了,更何况这次,每件都是十分名贵的布料首饰,我要是白拿……不好吧?”掌柜的笑得脸上的横肉仿佛要挤成一团,点头哈腰的模样看起来真是猥琐极了:“别别别,卢小姐,您要是给了钱,下次我家小姐来了,可真是要饶不了老奴了!”“算你聪明!”说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从店门口抬步进来,亲昵地挽住了花里胡哨小姐,“玉容,你我姐妹,还那么见外做什么?”掌柜的见到来人,瞬间拱手作揖:“小姐,您的叮嘱,我怎么能忘呢?”哎呦,又是一个熟人?江清月挑起了眉梢,这不是她的另一个庶妹,江莹么?江莹和江香乃是一母所生的亲姐妹,两人的面容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江莹比江香...

主角:江清月顾辞   更新:2025-04-25 16: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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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月顾辞的其他类型小说《世子夫人名满京城江清月顾辞 全集》,由网络作家“妧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花里胡哨小姐很是满意地笑了一声,一颗脑袋左歪歪右摆摆:“这多不好意思啊,我来翠云阁拿过不少东西了,更何况这次,每件都是十分名贵的布料首饰,我要是白拿……不好吧?”掌柜的笑得脸上的横肉仿佛要挤成一团,点头哈腰的模样看起来真是猥琐极了:“别别别,卢小姐,您要是给了钱,下次我家小姐来了,可真是要饶不了老奴了!”“算你聪明!”说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从店门口抬步进来,亲昵地挽住了花里胡哨小姐,“玉容,你我姐妹,还那么见外做什么?”掌柜的见到来人,瞬间拱手作揖:“小姐,您的叮嘱,我怎么能忘呢?”哎呦,又是一个熟人?江清月挑起了眉梢,这不是她的另一个庶妹,江莹么?江莹和江香乃是一母所生的亲姐妹,两人的面容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江莹比江香...

《世子夫人名满京城江清月顾辞 全集》精彩片段


花里胡哨小姐很是满意地笑了一声,一颗脑袋左歪歪右摆摆:“这多不好意思啊,我来翠云阁拿过不少东西了,更何况这次,每件都是十分名贵的布料首饰,我要是白拿……不好吧?”

掌柜的笑得脸上的横肉仿佛要挤成一团,点头哈腰的模样看起来真是猥琐极了:“别别别,卢小姐,您要是给了钱,下次我家小姐来了,可真是要饶不了老奴了!”

“算你聪明!”说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从店门口抬步进来,亲昵地挽住了花里胡哨小姐,“玉容,你我姐妹,还那么见外做什么?”

掌柜的见到来人,瞬间拱手作揖:“小姐,您的叮嘱,我怎么能忘呢?”

哎呦,又是一个熟人?江清月挑起了眉梢,这不是她的另一个庶妹,江莹么?

江莹和江香乃是一母所生的亲姐妹,两人的面容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江莹比江香略逊色了一点,浓重的妆容和身边花里胡哨的卢玉容,倒是很般配。

果然是品味一样的好友。

卢玉容拍了拍江莹的手,笑道:“莹莹,我知道你大方。只是这要是被你爹娘知道了,怕是不好。”

“我爹娘才不会管这些呢,这铺子是我的,当然是我说了算。”江莹一甩袖子,财大气粗地道,“你快点儿找人把东西亲自给卢小姐送到英国公府去!”

掌柜的立刻点头哈腰应是。

三人在那里热热闹闹地说个不停,倒是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站着的江清月。

眼见着那掌柜的拿着包裹锦盒就要走了,江清月几步跨过来,一把拽住了他。

掌柜的一愣。

“账还没算清楚,这么着急走干什么?”江清月清凌凌的声音响起,“照你这个方式经营下去,这翠云阁岂不是要赔得连块儿瓦都剩不下了么?”

卢玉容看向江清月,瞬间认出了她,登时咬牙切齿:“竟然是你!”

江莹也认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目:“大姐?”

“别着急打招呼,我可没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妹妹!”江清月冲着江莹翻了个白眼,手腕一转,直接将掌柜的一甩,掌柜的踉踉跄跄,狠狠撞在了柜台上,磕得他老腰生疼。

“账本拿出来。”

掌柜的看向江莹。

“掌柜的脑子不好了吗?都记不清这翠云阁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了?”江清月语调拔高,声音倏然变得严厉果决,“拿出来!”

掌柜的浑身一个哆嗦,连滚带爬滚到柜台里边,将账本拿了出来。

“你今天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卢玉容已经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大步凑近江清月,狠狠一拍柜台,“我的鞭子还给我!”

江清月脸都不抬,语气淡淡:“你的账我正在算,先别聒噪。”

卢玉容抬手,劈头盖脸地就朝着江清月打了过来,江清月一只手握住了卢玉容的手腕,另一只手“哗哗”翻着账本,速度极快。

一股力道顺着手腕传来,卢玉容的身体不得不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扭转,痛得她呲牙咧嘴,整张面孔都扭曲了起来。

“痛痛痛,你放开我!”

从昨天,江清月就发现了,这卢玉容就是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草包,只不过仗着家里的权势耀武扬威罢了。别人碍于英国公府的面子不和她一般见识,给了她一种自己武艺冠绝天下的错觉。

江清月手腕一甩,卢玉容感受到一股大力,整个人朝后踉踉跄跄连连后退,江莹想要接住她,却不料力度过大,两个人一并摔倒在地。


耳边全是这马的嘶鸣声,景深在呜里哇啦嚎叫什么,她全然听不到。

下一刻,江清月双腿狠狠一夹马肚,流光前蹄扬起,随后撒蹄便狂奔了出去。

景深见状一慌,赶紧翻身上了那匹黑马,紧跟了出去。

但是那流光是雪山宝马,脚程哪里是一般的马匹可以追的上的,跟着跟着,连江清月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景深顿时觉得……

玩完了。

流光性烈,要是把县主伤了个好歹,世子还不一扇子敲死他?

景深慌张无比,策马在城内找了几圈,但是还是找不到江清月和流光,不由得悻悻回了武威王府。

还没到门口,便见江清月端坐于马上,正等着他。

“县主?”景深一喜,立刻从马上跳下来,抬头望着江清月,“县主可好?”

“当然,我有什么不好的?”江清月摸了摸流光的脑袋,流光无比乖顺,还将头朝着江清月手里贴了贴。

景深看的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

县主竟然真的驯服了流光?我的天,多少王公贵族都拿流光没办法,县主就真的驯服了它?

他走近,拍了拍马头,想看它是不是想通了,但是流光对于他的触碰,依旧十分排斥。

“这……”

“驯服了就是我的,别管我用什么样的方式。”江清月翻身跳下,朝着景深一扬下颚。

景深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点头:“那是当然。”

“走吧。”江清月将手中的鞭子收了起来。

景深带着江清月到了顾辞的院落。

“好香啊。”还没进去,江清月就闻到了烧烤的味道。

走进去,江清月便看见院中,燃着一堆火,火上架着两个木架烤着兔子,景宁正在往上边洒调料。

见到江清月过来,景宁动作一顿。

“你们这属下当的不错。”江清月回头看着景深,“主子快死了,属下还在这里喝酒吃肉。”

一抹尴尬在景深脸上一闪而过,随后他讪笑两声,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看来你们世子没什么大碍,走了。”江清月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哎,县……”

“来都来了,不进来喝杯茶?”

听到一个清越低沉的声音,江清月转身,便看见廊下房门口,顾辞长身玉立。锦袍和雪色一般,月光流于上边,清雅华贵。

景深松了口气,悄悄朝着一边躲了躲。

“不了。”江清月的态度十分的淡漠疏离。

下一刻,顾辞身形一晃,出现在了江清月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干嘛?”江清月的语气很是不好。

“说了,喝杯茶。”顾辞拉起了江清月的手,冰得她浑身一个激灵。

她甩,但是依旧甩不开,杵在原地,不让顾辞将她拽走。

“需要我抱你进去?”顾辞俯身看着她,勾唇轻笑,“我很乐意。”

“需要我杀了你?”

“你不会。”顾辞的语气满是笃定,作势就要弯腰真的将江清月抱起来。

“我自己走。”江清月拦住了他。

但是她身后的某个位置,被顾辞一按,顿时,江清月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都变得软绵绵的。

顾辞弯腰,双臂用力,直接将江清月抱了起来。

“啪”的一声,景宁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景深也是目瞪口呆,下巴差点儿没掉下来。

“你想干嘛?”江清月十分警惕地看着顾辞。

从她这个角度看顾辞,是死亡角度,但是不想这人还是还是这么好看。

“喝茶而已,要是县主再挣扎,在下可不保证还有别的什么了。”轻飘飘的一句话从顾辞唇边溢出,江清月身子一僵,顿时气血上涌,梗得她差点让一口老血喷出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到了一个院落外边,那男人才道:“这里就是了。”

江清月抬头,一块儿乌漆墨黑的匾,上边什么字都没写。

不多想,她抬步进去。

男人没走,而是垂头丧气跟在江清月身后。

走了没几步,便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好你个景深,你竟敢带外人来世子院中?小心世子赶你回浮生山!”

“你仔细看看,这是荣安县主!”男人一边回答,一边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世子怎么可能怪罪我?”

刚才说话的女子大步跑到江清月跟前,上上下下又下下上上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她,然后睁着大眼点点头:“还真是荣安县主,和画上的一模一样。”

“那肯定,咱们世子的画工,有什么可怀疑的?”男人的声音很臭屁,仿佛是自己受到了夸奖。

江清月蹙着眉头看着他们两个:“顾辞呢?”

“啊,世子在房间内,我带县主进去。”女子给江清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辞的院落很大,回廊弯弯绕绕,七拐八拐。

那女子在前边带路的时候,总是不时地转头打量江清月,一双大眼中满满的都是好奇与探究。

“看我做什么?”江清月问。

“啊……没什么没什么。”女子连忙摆摆手,“县主和画上一样漂亮,就是比画上多了许多灵气。”

“你从哪里见到的我的画?”

“哎呀,很早以前就见过啦,我家主……”

“咳咳……景宁。”身后一直默默跟着的男子轻咳出声,“注意你的言辞。”

被叫做景宁的女子立刻双手捂住嘴,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像是一只被吓到的小鹿一般,看起来可爱极了。

然后她冲着江清月连连挥手:“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江清月一脸狐疑,眉头皱得更加紧了。

景宁眨巴眨巴眼睛,歪着头看着江清月。

“景深,我知道了!”景宁突然大呼小叫,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你知道一个成语叫东施效颦吧?我算是真切理解这个成语了,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连皱眉头都这么好看!”

“废话,世子看……啊不是,美人当然是怎样都好看的。”

这种明目张胆的赞美,倒是让江清月有些不好意思了。

“县主,就是这里了。”在一间屋子前边站定,景宁开口,“世子就在里边,县主进去吧。”

“多谢。”江清月抬步。

“喂……”景深刚刚出声想说什么,便被景宁打断,“你喊什么喊?”

“可是世子现在……”

“嘘……”景宁一只手捂住了景深的嘴巴,笑得大眼都眯了起来,刻意压低声音,“放心吧,世子已经闭完关了,不会有危险的。”

景深几乎要忍不住跳起来:“可是……可是就算世子闭完关,他也……他那个样子……你这叫县主就这么进去了,世子的清白……”

“你怕什么!”景宁现在是在用内力和景深沟通,自然不会让江清月听见,“世子相思县主这么些年,你难道不想成全世子?”

可是……

景深还想说什么,但是转而一想,世子这么些年来,光是画荣安县主的画像就有几千幅了,还真是相思得厉害。

“你以前有没有见过荣安县主?”景深又问。

景宁摇摇头:“第一次。”

“我也是第一次啊。这么些年咱们可都是一直都跟着世子的,世子在浮生山这十几年就没出来过,他什么时候见到过荣安县主?”景深脸上写满了疑惑,“他怎么知道荣安县主长什么样?”

景宁歪着头,也是满脸困惑:“对啊,若非见过,怎么可能画得一模一样呢?但是县主也从来没去过浮生山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府就在皇宫边上,中间仅仅隔了一条街而已。

规模宏大气势磅礴,比齐王府看起来气派了不少。

小太监带着她,在太子府内拐了几个弯儿,最后到了一个秀气精致的院落外边。

“江侧妃,您请。”小太监将帘子撩了起来。

江清月迈步进去,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暖如春风。

房间内有不少人,正中坐着一位身着大红色宫装的女人最是引人注目,头上繁复的珠宝金钗几乎要晃花江清月的狗眼。

这脑袋起码得有二十斤重吧?

站定,江清月弯腰一礼:“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无人说话,淡淡的梨水香自香薰炉里发出,萦绕在江清月鼻端。

“你这手指得好生养着,可别留下什么病根才好。”皇后的声音带着母仪天下的威严和庄重,略微显得有些男气。

江香听到皇后这么说,立刻呜呜哭了起来。

“皇后娘娘,您要为妾身做主啊!太子殿下最喜欢听妾身弹琴了!只是近日,怕是不能弹了……”

皇后头上的步摇珠宝碰撞出清凌凌的响声:“本宫知道。”

江香愤愤地看着半跪在一边的江清月,眸光阴沉而毒辣:“都是因为她!”

“你也不是全无过错。”尽管如此,皇后的语气中并未听出责怪之意,“你和那种下作之人逞什么口舌之争?你这难道不是自降身份吗?太子王妃,你在外边的一言一行就代表着整个太子府!”

“妾身明白。”江香的口气软了很多,但仍有不甘,“身为皇室中人,妾身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人给皇室抹黑呢?妾身……妾身只是气不过!”

闻言,皇后悠长一叹:“也罢,你也是有心了。”

“妾身是好心出言相劝,但不料被贼人说妾身对皇上大不敬,妾身真是吊死也说不清啊!”

江香有些激动,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了起来。

旁边的婢女立刻给江香顺气安抚。

江清月看着这两人在她面前一唱一和指桑骂槐的挺有意思,这俩人适合去现代说相声,前途一定光明。

只是一直保持着一个行礼的姿势,江清月的腿已经有些麻了。

“还不跪下?”

江清月非但没跪,反而站直了身子。

她腿上的血液瞬间流畅了!

江香立刻疾言厉色:“大胆江清月,见到皇后娘娘还不下跪!”

江清月叹了口气:“皇后娘娘,之前有位道人,说臣女命格太硬,只能跪天地君王,要是跪了别人,会冲撞!”

“一派胡言!”刚刚缓过劲儿来的江香想也不想就打断了江清月的话,“皇后娘娘,妾身作证,从来没有什么道人说过这类话,就是这个江清月对您不敬!”

皇后不说话,但意思不言而喻。

江清月叹了口气,也罢,于是一甩裙角:“那臣女便给皇后娘娘见礼!”

她刻意甩起的裙摆扬了一阵风,吹得一边炭盆里的火苗直接蹿上了垂下的纱帐上,瞬间烧了起来。

“呀,走水了!”一个小宫女大喊一声,皇后和江香俱是一惊。

幸好只是起初,几壶水上去倒是解决了。

在古代,失火可不是什么吉利的兆头。

江清月贼兮兮的,悄悄压低了声音:“臣女刚刚说过,会冲撞……”

皇后敛了敛袖摆,看了一眼那烧了半截的纱帐,十分不舒服,口中道:“罢了!”

也不看她,皇后又道:“做出此等有损皇家声誉的事情,还能活着从大殿出来,你还真让本宫意外。”

“回皇后娘娘,皇上明察秋毫,已经查明臣女是为人所诬陷,故而免了臣女之罪。”

“不可能!”不说话好像会变成哑巴的江香又激动了,“你所行之事是人亲眼所见,你怎么可能开脱的了!”

江清月垂眸看着地面,并不让旁人察觉自己眼中情绪,微微一笑:“是啊,还好皇上宣了那男人来与我对峙,自然清白可证!”

“不可能,那男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与你对峙!”江香脱口而出。

江清月微微歪着头看向她,脸上露出抹戏谑的笑意:“香良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江香一时语塞,“这件事情大清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我当然听说了!”

“这样啊。”江清月叹了口气,“皇上和诸位大臣一样,也是刚刚才从那婢女口中得知。看来太子府的消息,竟然比皇上还要灵通上几分呢!”

“你……”

“香良娣!”皇后打断了江香的话,瞟她一眼,“注意你的仪态。”

江香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歉:“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这才开始认真地打量着江清月。

这个女人,好生的伶牙俐齿!

“昨天你做的事情,皇上既有论断,本宫便不会多言。但是你折断香良娣手指的事情,本宫不能坐视不理!”

“皇后娘娘,香良娣对皇上大不敬,臣女不能视而不见。”

“那自有皇上处理,什么时候轮到你越俎代庖了?”

江清月不卑不亢振振有词:“臣女也是为了香良娣好。她刚才在宫门口的话要是传入皇上耳中,您觉得皇上会如何处置?我断她一指当先惩处,已经算得上是在保护她了!”

江香气得用裹成熊掌的右手指着江清月,声音都在发颤:“江清月,你胡说!你就是以下犯上,欺辱于我!”

江清月的语气十分痛惜:“如果替皇上说话也算是欺辱于你的话,那我以后当个哑巴也就罢了。”

“你……皇后娘娘!”江香自知说不过江清月,可怜兮兮地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您可千万不要听信她的胡言乱语啊!”

皇后没有理会江香,她的目光就一直没有从江清月脸上移开。

这个女人,三言两语中就能将江香说得哑口无言,怪不得能从群臣激愤的大殿上全身而退。

好生的厉害!

但是……

皇后眸光一寒,想到了她之前,放着太子妃的位置不当,也要入齐王府当一个小小侧妃的事情,如此放肆而又不识好歹的女人,她岂能容忍!

随后,皇后开口:“你断良娣一指,我赐你拶刑。”

拶刑!江清月心下一凉,她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就是用穿了绳子的竹拶子一根根夹住手指,然后两个人使劲儿往两边拽,直到那受刑人十指具断!

皇后……这是要废了她的两只手吗?


茹夫人这个海棠院,还真真衬得起这个名字。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儿雕刻着海棠的影碑,后边是小巧的回廊,回廊上雕梁画栋,皆是海棠轮廓。

门口的小婢女一见到江清月来,纷纷屈身行礼:“江侧妃安。”

江清月随意摆摆手,一阵风一般进了屋里。

屋内暖意融融,一进来,扑鼻而来的就是香气撩人的海棠花香。江清月随意一扫,便见屋内地上摆了数十盆海棠花。盆盆妖娆绽开,一点儿也无怯冬畏寒之意。

抬头一看,见茹夫人正窝在榻上,侧首闭眸,身上盖着花纹缠绕的锦被,脚边一个暖炉烧得正旺,闲适极了。

江清月哼笑一声,这茹夫人的日子,过得可真是舒坦!

她大步过去,一把掀开茹夫人身上的锦被,揪着茹夫人的衣服直接将她提坐起来。

茹夫人本来快睡着了,被人这么一折腾,瞬间惊了一跳,正欲发作,一看见来人竟然是江清月,困意瞬间烟消云散。

“你……你怎么……”茹夫人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魑魅魍魉一般。

“我怎么还活着是吧?”江清月轻嗤一声,一把扯下了茹夫人脸上戴着的面纱,茹夫人惊呼一声,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受伤的脸。

早上江清月给她打出了几条血痕,已经上了药。方才大夫来看,说务必要小心调养,一个不慎便会留下疤痕。

这话将茹夫人吓了个不轻,立刻让大夫将最好的药品香膏全都送了过来,生怕一个不慎留下疤痕。

如今她惊恐不定地看着江清月,生怕她对自己的脸再怎么样。

“见到我没有被毒死,很惊讶吧?”江清月捏住茹夫人的下颚,抬起她惨白的小脸,逼着她看向自己,“小茹,你的胆子可比我想象中大太多了!”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小茹的眼睛四下乱瞟,就是不敢和江清月清凌凌的眸子对视。

“江侧妃,夫人……”

“滚开!”江清月喝退了蠢蠢欲动想要过来的丫鬟,“否则我杀了你们夫人!”

小丫鬟们瞬间吓得脸色苍白,步履慌乱地跑了出去。

“昨天晚上给我的酒里下迷药,结果我没有因此事丧命,你又在我的饭菜里下断魂散,小茹,你的胆子是真的不小啊!”

“不是我!”小茹想也不想地就开始否认,“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江清月眉梢一挑,“那我便可以让你明白明白。”

话落,江清月拿起一边的火钳,从烧得通红的炭盆里夹了一块儿炭火出来,仔细端详了端详,随后勾唇一笑:“小茹,你说说这段日子养尊处优,你这娇嫩的肌肤还禁不禁得起这炭火的炙烤?”

小茹尖叫了一声,从榻上滚了下来,连滚带爬地朝着内室躲,泪水扑簌簌流了出来:“江侧妃,你……你不能……”

“刚才我惩治下人的事情你也听到了是吧?”江清月缓缓打断了小茹的话,“皇上也下了旨,让我管理王府中事,我惩戒你一个小小的夫人,谁能说什么?”

江清月一脚踩住了小茹锦裙长长的拖尾,阻止她继续后退,蹲下身子,笑得愈发地灿烂了:“你说,我是烫你哪里好呢?腿?手?还是你这已经伤痕累累的小脸呢?”

小茹一直都知道,江清月长得极美。而且是那种十分张扬放肆的美,只是她以前的性子太过温顺,敛去了她面容带来的攻击感。反倒是如今的江清月,眉梢眼角皆是冷冽,浑身上下俱是气势。合着她的面容,真是明艳到不可方物,让人不敢直视。

明明这么美,这面容、这声调,却和妖魔鬼怪没有什么两样!

“江侧妃,真的不是我!”小茹的泪水将脸上的伤痕刺得生疼,但是她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盼着江清月能放下手中那块儿炭火,“江侧妃,您真的误会了!”

江清月宛如看着蝼蚁一般,十足轻蔑而不屑地看着小茹:“没有证据,我会来这里和你废话吗?”

证据?小茹疑惑,她怎么可能有证据?

正想着,炭火上的灰扑簌簌掉下来,落在了小茹的手背脚面上,烫得她整个人一个激灵又一个哆嗦,整个人瑟缩成了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

“想让我饶过你,也不是不可以。”江清月垂眸,敛去眼中情绪,“只要你说出这背后是江香的指使,我便可以考虑放你一命。”

“不!此事和二小姐无关!”小茹条件反射地开始辩驳。

“哦……那便是你自己做的了?”江清月眉梢一挑,凑得离小茹更近了,“那我便更加不能放过你了!”

说罢,江清月勾唇一笑,灿烂至极,手中的火钳朝着下方用力一按——小茹喉间爆发出一阵要刺穿耳膜的尖叫,几乎要掀翻房顶。

还有嗞嗞的碳烤声,小茹整张脸血色尽褪,霎时间汗如雨下,双目瞠大面孔扭曲,双手紧紧攥着地毯,手背上行青筋绽起。

燕礼还没进房门,便听到了小茹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刺得他登时心惊,大步踏入房中,却不料海棠花香中夹杂着刺鼻得令人作呕的烧焦的味道。

“江清月!”

听到这个含着十足怒气的声音,江清月倒是一点儿都不慌,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面色铁青的燕礼,笑问:“齐王殿下,烤肉味,香么?”


接着,便见江清月身形十分灵巧地穿梭于廊前树下,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而且使得是看起来十分怪异的招式,却又十分干脆利落,别有一番滋味,看得人目不暇接。

半个时辰之后,江清月收了手,神清气爽得立于院中。

这是她的习惯,每日早晨练一个小时的格斗术,前世她遵循了十多年,如今依然不能改。

抬眸,瞟了一眼站在院门口的燕礼。

她早就看见了,只是懒得搭理他。这人真是闲的,一大清早就来她这里给她添堵吗?

江清月翻了个白眼,将燕礼忽视了个彻彻底底。

燕礼见她看见了自己,抬步进了院中。

正打算跟着江清月一起进入房间,却不料江清月直接甩上了房门。

燕礼眉头一皱,刚刚抬手推门,江清月清凌凌的声音便从里边传来:“我的银针不欢迎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燕礼登时脸色大变,这是他的齐王府!他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想罢,燕礼直接推门,便见几根银针正正对着他飞来。

燕礼侧身抬手,接住银针。看向江清月,见她正坐在桌前,一口一口慢慢吃着早膳。

房间装饰雅致,香薰缭绕,美人侧颜安静美好,如若没有她浑身散发着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气息的话,当真是一副美景。

还是那个女人,面容、五官、身段,和几年前乞巧节见到的那个将门小姐一模一样。仔细想想,当时的细节场景他都记不得了,但是那双清灵眼眸中的崇拜与痴迷,他依旧铭记。

只是现在这个女子眼中,只有厌恶与疏离。

想到这里,燕礼喉头动了动,觉得如鲠在喉,哽得他难受。

江清月依旧在慢慢吃着饭,对燕礼视若无睹。

燕礼在圆桌的另一侧坐下,江清月依旧没有抬眼。

燕礼的目光在江清月手中一顿,不禁开口:“你手里拿的是试毒筷?”

江清月从喉间发出了“嗯”的音节。

这种东西他只在书上见到过,写的是筷头在接触到食物油盐的时候会发淡淡的绿色,在碰到有毒之物的东西则会立刻变得通体乌黑。

“想不到父皇连这么好的东西都赏给了你。”

江清月哼笑一声,并不多言。

“我已经命人将茹夫人看管了起来,你若是有话要问的话,随时可以去。”

“齐王殿下不觉得我是在无事生非了?”

燕礼抿唇,目光一刻都未从江清月脸上离开过,自然将她唇角轻蔑的笑意一并纳入眼底:“我想过了,你之前都安守本分与世无争,断然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既然你怀疑到了茹夫人头上,那必然是事出蹊跷。”

江清月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她醒了么?”

“还没有。”

“那就等她醒了再说吧。”江清月起身,从衣柜中拿出一件黑色的狐皮大氅,披在身上。

燕礼蹙眉:“你要出门?”

“难不成要在这里和齐王殿下两看两相厌么?”

燕礼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动:“你非要与我如此说话么?”

“实话罢了。”江清月斜睨他一眼,“王爷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传到王妃耳朵里,我可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话落,江清月大步出了房间。

“不需要跟着。”江清月阻止了要跟着自己的几个婢女。

“是。”

江清月拢了拢大氅,大步出了院子。

燕礼盯着她挺得笔直的背影,大步流星的步子,一点儿都没有大家闺秀文文弱弱的风范,却又带着一种别致的英姿飒爽。


痛……痛!好痛!她的手指好痛!

欢公公一见到这个场景,一个哆嗦,懵了:“侧妃娘娘,这……”

“皇上选儿媳,当然是选贤选德。江香刚刚说我是草包,不就是说皇上眼光不好吗?她这么侮辱皇上,我替皇上教训她,只是断她一根手指,已经是便宜她了。”

“可是……”欢公公竟无法反驳。

“走吧,要是让皇上等着,咱们吃罪不起。”

江香捂着手指大声哭喊着,小脸煞白泪水涟涟,看起来痛不欲生。

江清月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她走在前边,步子很快,燕礼在后边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她怎么……

这么狠了?

轻而易举就断人手指,震惊到他说不出话来。

突然觉得这样的江清月,陌生而又可怕。

皇宫很大,一行人花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到御书房。

一路欣赏着皇宫雪景,倒是也不觉得累。

欢公公进去禀告,不时,房门打开了。

御书房很大,两边一共站着四排大臣。

听闻动静全都转过头来看着她,各种各样的眼神,变幻莫测的神情,江清月瞬间感到了压力。

江清月深吸一口气,迈过了高高的台阶。

金砖铺就的地面十分光滑,江清月每踩一脚心都在痛。

金子,金子啊!

燕礼停下,她也跟着停下。

然后她跪地,口呼:“吾皇万岁!”

话落,便听闻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大臣一声呵斥:“江清月,你竟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地面圣,你这是大不敬!”

反方辩友这就开始了?

“启禀皇上,臣女着急入宫不敢耽搁,还望皇上恕罪。”

“你已经被逐出护国将军府,臣女二字不是你该用的。”胡子大臣说着,看向一边,“您说是吧,江大人?”

江清月转头,也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护国将军江郴。

江郴别过了眼,似有些不忍看这个女儿。

其实江清月知道,这个父亲对自己,还是有点儿感情的。否则也不会当初在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之后,还和她母亲偷偷准备了很多嫁妆,让她带入了齐王府。

“罪妇江清月!你做出此等违背纲常伦理之事,折损皇家声誉,还不向皇上磕头请罪!”

江清月对着上首的广元帝磕头一礼,清声道:“皇上明鉴,臣女冤枉!”

那胡子大臣冷嗤一声:“你所行之事乃是齐王殿下亲眼所见,谈何冤枉?”

“臣女不认识那人。而且臣女是被人下了药,并不知发生了什么。臣女在齐王府一直深入简出安分守己,绝无半点有损皇家颜面之举!”

“下药?你有何证据?”胡子大臣咄咄逼人。

江清月依旧理直气壮:“暂时没有。”

“那你觉得我们是该信你的胡言乱语,还是该信齐王殿下亲眼所见之事?”胡子大臣说着,朝着上方一拱手,“皇上,此女所为着实不堪,实不配为皇家中人。还请皇上将此女处死,以正视听!”

江清月瞬间转头,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很想一拳解决掉这个死老头子。

这老头子和她有什么仇?她进入这大殿,别人都没说什么,他就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就他长了张嘴叭叭叭的?

燕礼见到江清月的动作,低声道:“这是在皇上面前,你还想动手吗?”

江清月看向燕礼,嘴角勾起一抹充满蔑视的冷笑……


“照这么来说,价高者得?”

顾辞看着她,缓缓摇头:“未必,价格尚在其次。佛门中人,最看重的是慧根和佛缘。”

江清月心中才燃起的一点欣喜的小火苗,又灭了下去。

“要是光是看价格就算了。但是听你这么一说,岂不是要看运气了?”

“对。”

江清月抿唇,侧目看向赵祥,想到了以前他对前身和母亲的忠心耿耿,以及他今日毫不留情的舍命相救,坚定开口:“无论如何,两日后的寻宝大会,我一定会得到那株廿苷草!”

看着江清月的神情,顾辞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果毅而坚定的卓然气质,使得她很迷人。

“好。”顾辞点了点头,“我先给他施针,你去外边等着吧。”

江清月脚步不动。

“难道你要留在这里看他的身体?”

闻言,江清月立刻闪身到了外边。

顾辞勾唇,轻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了一包银针。

江清月坐在外边,老大夫给她斟了一壶茶水,江清月现在并没有喝的心思。

她靠在椅背上,眼睛就没有从内室的门帘上移开过。

“小姐?”旁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江清月转头一看,是刚才她去翠云阁的时候,接待她的那个婢女。

婢女搓了搓手,环视了一圈医馆,小声问道:“小姐,请问祥叔……祥叔怎么样了?”

“昏迷了。”

婢女松了口气,没有听到那个最可怕的字眼,就好。

“你很关心他?”江清月看着这婢女。

“是。奴婢是承蒙祥叔的关照才进翠云阁的,要是没有祥叔,奴婢早就饿死在街上了,奴婢的命是祥叔给的。”

竟然是这样!

说着,那婢女噗通一声直接给江清月跪下,连声哀求道:“小姐,祥叔是个好人,您一定要救救他,千万不要让他出事!”

江清月淡淡点头:“我知道。”

婢女吸吸鼻子:“小姐,我担心祥叔,我能去看看他吗?”

“现在有人在救治他,不方便。”江清月摇头,“我向你保证,祥叔一定会平安无事。”

江清月语调虽轻,但却凭得坚定,带着十足让人信服的力度,婢女这才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红萍,是祥叔起的名字。”

江清月点头表示明了:“你且回去翠云阁帮忙打点着,清点一下翠云阁的人手和账目,明天我会再过来,到时候你告诉我情况,我会整顿翠云阁。”

红萍点点头:“是。”

“翠云阁就先停业整顿,等我和江莹将帐算清楚之后再重新经营。”

红萍再次一礼:“是。”

离开医馆的时候,红萍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医馆内室,眼中的担忧作不得假。

江清月也朝着内室看了看,随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边的天已经黑了。医馆内已经点上了灯火蜡烛,客人也少了许多。

老大夫给江清月换了一壶热茶:“县主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江清月又看了内室一眼:“顾辞还没有出来么?”

“还没有。”老大夫摇摇头,“老朽进去送过几次东西,世子说,总得四五个时辰。”

江清月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时间应该快到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等得江清月都有些恍惚了,内室才传来脚步声,顾辞从里边走了出来。

江清月立刻迎了过去:“他怎么样了?”

“性命暂时无碍。”顾辞说着,轻咳了一声。

他一开口,就把江清月给惊到了,声音虚弱而沙哑,仿佛整个人被抽干了力气。

江清月看他身子晃了晃,抬手扶住了他的胳膊,登时大惊:“怎么这么凉?”


顾辞一丝慌乱也无:“杀了我,谁还去给县主救人?”

“你答应了?”

“换做别人,我自然是理都不会理。”顾辞看着她的眼睛,“但是县主你开口,我自然答应。”

江清月眉头一蹙:“你方才说的那个条件……我不会应允。”

“无妨。”顾辞敛眸轻笑,苍白的面色和散乱的衣衫掩不住他的绝代风华,“日后再实现也可以。”

江清月寒着脸:“没有日后。”

“万事不要如此绝对。”

江清月脸色一僵。

“先去救人,如何?”

江清月松开了他的脖颈,只是手还没有收回来,就被顾辞握在了手中。

“你……”

“我替县主救人性命,难道县主替我暖暖手都不可以么?”

江清月看他手的肤色比她还要白上几分,十分的不正常,也没多动作,只是道:“现在去,可以?”

顾辞颔首:“可以。”

“可我看你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这脸色已经可以用惨白二字来形容了,实在太差。

“无妨。”顾辞拽着江清月的手,下床。

穿衣之前,他从一个小巧精致的盒中拿出一枚药丸,吞下。

那药丸腥红腥红的,很像是血的颜色,江清月不由得想到了今天听到的那些个话……

难道真的是用小孩子的骨血练的药丸?

江清月看着顾辞穿衣的背影,待他再转过头来之时,面色已经恢复了不少的生气。

“你那药好像效果不错。”江清月眼神瞟了瞟。

“你也吃一颗?”顾辞从盒中捏起一颗药丸,递给江清月。

这腥红腥红的颜色着实刺目,江清月吞了吞口水,摆手:“大可不必。”

顾辞轻笑一声:“不是毒药,你怕什么?”

“还是不了。”越是看着这药丸,她脑中几乎快要有画面了。

顾辞指尖捏住江清月的下颌,轻轻一掰,江清月便感受到一个药丸被塞进了自己嘴中,然后沿着喉咙直接滚入了她肚子里。

完了……江清月捏着脖子,恨不得将药丸直接呕出来。

看她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顾辞有些无奈,两指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敲,口中笑道:“红梅制的,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这么一说,江清月感受到自己口中喉间,似乎确实留有一股梅香。

原来不是人血……江清月松了口气。

一股暖流自肚中涌起,随后蔓延全身,整个人都通体舒畅了起来。

“走吧。”顾辞再次拉住了江清月的手。

知道自己挣不开,江清月也没做无用功。

她真的很好奇,浮生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能培育出顾辞这样的高手,哪怕气虚体弱,在交锋上也丝毫不落下风。

顾辞瞥了一眼房门,手中的折扇一掷,房门倏然打开,将外边的两个人直接撞得仰倒在地。

“哎哟。”景深被房门一撞,又被折扇敲了脑袋了,登时脑袋嗡嗡作响,五迷三道的。

“主……主子,您怎么出来了?”景宁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咕噜着眼睛看了看顾辞,又看了看江清月,“怎么这么快?”

“什么?”顾辞睨她一眼。

“就是……”景宁看到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顿时噗嗤一声笑了,碰了碰还在揉脑袋的景深,扬扬下颚,“快看快看。”

江清月缩了缩手,顾辞握得更紧了。

她瞪了一眼顾辞,后者不为所动。

景深将顾辞的折扇双手呈上,和景宁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我出去一趟,你们不必跟着。”顾辞说着,抬步便走。

两人干脆利落地应了。

“进展真快。”景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真好啊……”


视线模糊,她看不清眼前之人的面容,只听他的声音寒冽地如同这突如其来的淡淡梅香一般:“张嘴。”

她因为剧痛而紧咬着的牙关颤巍巍地松开,一个东西立刻塞入了她口中。

“吞下去。”

江清月皱着眉头,剧痛让她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

感受到下颚被人一抬,那东西便顺着她的喉咙直接滑了进去。

然后她身子一轻,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剧痛让她想要打滚,但是那抱着她的人却没有松开,有一双手轻轻替她拂去了额上濡湿的汗,动作温柔至极。

头上四肢被扎入了很多根银针,在体内剧痛的作用下,倒是也不显得痛。

不知过了多久,痛感逐渐散去,意识慢慢回笼。

江清月全身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没有任何力气。

她闭着眼,调整着呼吸。方才要断绝四肢百骸的那种痛,仿佛是一场幻觉。

慢慢地,她转眼,看向了桌边坐着的那个人。

这个角度她可以看到他冷峻的侧脸,微抿的薄唇,好看得像是画中仙。

“多谢。”江清月的声音因为虚软而多了几分娇媚,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你被下毒了。”顾辞的折扇指了指其中的一碟菜,“这里。”

江清月下床,看向了那盘已经被自己吃了小半的菜肴。

“银筷没有测出来。”

顾辞“嗯”了一声:“断魂散前,银筷无用。”

江清月抿唇,盯着那盘菜,半晌:“我不是大意,是我没有想到,我现在风头正盛,居然还有人敢下毒。”

“可见此人恨毒了你。”

江清月眉心微动,表情狠辣而又果决:“我现在就去将膳食房的人全都杀了!”

“慢。”顾辞出言拦住了她,“膳食房的人未必有这个胆子。”

江清月转头,撞上了他幽凉淡薄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未必没有,那毒分明是要我性命。我若是死了,还有谁会去算账?他们膳食房自然也没有后顾之忧!”

她现在想起刚才那种遍布全身的痛感,都汗毛倒竖!

古代的这些个毒药是真的毒!

顾辞看着她,缓声道:“现在你已无大碍,有的是时间慢慢去查证,无需着急。”

听他这么一说,倒是也对。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清月突然转了个话题,看向了顾辞。

顾辞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我若是不在这里,你岂不是一命归西?”

“我问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江清月十分警惕地看着他,非要从这个男人口中问出个究竟。

“我中了毒你恰好就出现在了这里,是不是你给我投的毒?”

顾辞俊眉微动,诧异的神情自他眸中一闪而过,很快消散于无形:“我今日屡次救你于水火,你却这么想你的救命恩人?”

江清月轻咳一声,这么一说自己的脑回路好像是有些清奇了。

“况且,我有什么理由给你下毒?”

是,他们两个无冤无仇的。

“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顾辞沉吟片刻:“找你。”

“何事?”

“无事。”

江清月一愣:“你很闲?”

“多年不见,来看看你而已。”

江清月的眉头皱得更紧。

多年不见?

她今天已经在脑海中搜索过了,她不认识顾辞这么一号人物。

“我不认识你。”江清月直言不讳,“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得皇上恩宠光芒大盛,想要来找我套近乎?”

顾辞薄唇微勾,笑了一下:“好奇罢了。”

“好奇?”

“你与传言大相径庭,所以好奇。”顾辞“唰”地一声打开了折扇,“都说你性子温良,爱慕齐王,只是今日我所见的,似乎不是。”

“传言不可信。”江清月给自己倒了杯水,刚想一饮而尽,但是想到刚才的事情,动作僵住了。

“无毒。”

闻言,江清月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所以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江清月第三遍问出了这个问题。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可不相信是这人闲的没事干真的来看她。

“知道你有危险,来救你的。”

“不信。”江清月翻了个白眼,“你会未卜先知?”

“实话如此。”顾辞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放在了桌上,“这里边是一双试毒筷,我特意带来送你的,你还不信么?”

江清月拿过来,打开,是一双象牙白的筷子,色泽均匀,触手生温,一看便是上好的材质。

“试毒筷?”江清月一个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对这种邪乎的东西不由得有些怀疑。

顾辞将筷子拿出来,碰了一下那碟被下了毒的菜,只见象牙白的筷子瞬间变得通体乌黑,然后在江清月的目瞪口呆中,黑色慢慢褪去,恢复了先前的颜色。

哇,好东西啊!

江清月的眼睛亮晶晶的,将筷子接了过来:“居然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顾辞轻笑不言。

“谢了。”好东西没有不要的道理,“而且你真的可以未卜先知,厉害!”

江清月双手抱拳摆出一副见大侠的姿势:“佩服佩服。”

顾辞见她这般,浅笑愈盛。

“这么有实用性的好东西希望以后可以多和我分享。”江清月的警惕性一下子去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将锦盒和皇上赏赐她的一堆东西放在了一起,“我来者俱收。”

顾辞收了折扇,侧目看向她,口中缓缓道:“好东西确实还有,只是你得不到。”

江清月撇嘴:“那你就别说了嘛,惹得人心里刺挠。”

“可解百毒,可占来事,可改天命。”

“我不信。”江清月翻了个白眼,“世界上哪里有这种好东西?”

“自然有。”顾辞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姿势虽慵散,清贵的气质却一分不减。

江清月不由得更加好奇了:“是什么?”

“我。”

江清月愣了一瞬,然后爆发出毁天灭地的笑声。

顾辞自岿然不动,兀自看着她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你怎么这么自恋?”江清月刚刚恢复的气力差点儿再给笑没,“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

顾辞不言。

“还逆天改命,你怎么逆天改命?”江清月揉着肚子,几乎就要岔气。

“异世之人都能存活,逆天改命又有何不可?”

江清月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顾辞,他……他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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