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雨停了,记得赶紧回家。站在风里等,不冷吗?”他身上沾了空寂的夜色,眸色浅淡,透着深秋清酒般醉人的凉意。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他已经在有意疏离自己。只是她没有意识到。
她挽着他的胳膊,贴在他身侧,和往常一样,暗嗅他身上的冷杉沉香,心中某根琴弦被轻轻撩拨。
抬头笑着凝视他,胆子很大地真诚夸赞:“华西楼,你身上好香!”
她没有感觉到华西楼身体僵了僵,不动声色地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
“上车吧。”他把她护送进车里,没有接她的话。
她迷迷糊糊,现在才意识到,就是那晚以后,华西楼再没有用过那款香水。
连祁抬头,看见华西楼书桌上放的一张相框。
照片里,陈奶奶微笑地坐在椅子上,华西楼陪着坐在她旁边。
陈奶奶走后,他桌上就只摆放了这张照片,放了很多年。
另外一张照片不是人像,而是一张外形像教堂的庄严建筑。连祁上网查过,那是耶鲁大学的一座图书馆。
两张照片被这样细心框好,正正经经地摆在他书房。
他的私人书桌上没有任何和她相关的东西。
是啊,她只是个寄宿者,以为住久了,就是这屋子的女主人了。
但是她凭什么?
连祁掀开左手睡衣袖子,露出那根挂了本命兔坠子的红绳。
她今年十九,离本命年已经过去了七年,这红绳她戴了七年。
连祁出神许久,最终默默脱下那根红绳,丢进旁边垃圾桶。
她一瘸一拐恍惚地下了楼,进了自己房间,把桌上的风铃碎片也一并丢进垃圾桶。
第二天清晨,连祁启眸,耳畔传来季婶的声音。
她站在门外客厅,和一楼花园里的什么人说话。
连祁听了一会,两人是在沟通清除昨晚碎掉的窗户玻璃,和重新安装的事情。
季婶跟安装师傅说完话,继续在客厅忙活她的事情,脚步动作比前段时间积极伶俐,透着一股愉悦。
连祁不用出门,就知道华西楼回来了。
她穿了拖鞋打开门,季婶在擦昨晚被雨淋脏的沙发,起身对她笑着打招呼:“祁祁,你醒了,脚怎么样了?”
“还行。”
“快吃早饭吧。先生回来了。”
连祁点了点头,她缓步路过华西楼的房间,余光瞄了眼里面,没见到人。
“先生在三楼书房呢。”季婶看出她心思,指了指楼上,对她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