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悦谢佑泽的其他类型小说《为了爱你,堕入十八层地狱:林悦谢佑泽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月下南山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悦去厨房倒了杯水给我。“阿泽,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我接过水杯,笑了笑,“真的没事,可能是医院的消毒水味让我有点不舒服。”林悦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还是检查一下吧,我总觉得你不太对劲。”我放下水杯,站起来,“我真的没事,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我的语气有些强硬,我不想再去医院,我害怕阎王说的话会成真。要是被医生检查出我是个没有心跳的死人,就麻烦了!林悦拉住我的手,“阿泽,有不舒服一定要说,我很担心你。”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想去医院。”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林悦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点点头,“我...
《为了爱你,堕入十八层地狱:林悦谢佑泽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林悦去厨房倒了杯水给我。
“阿泽,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我接过水杯,笑了笑,“真的没事,可能是医院的消毒水味让我有点不舒服。”
林悦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还是检查一下吧,我总觉得你不太对劲。”
我放下水杯,站起来,“我真的没事,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
我的语气有些强硬,我不想再去医院,我害怕阎王说的话会成真。
要是被医生检查出我是个没有心跳的死人,就麻烦了!
林悦拉住我的手,“阿泽,有不舒服一定要说,我很担心你。”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想去医院。”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林悦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我点点头,“我会的。”
林悦妥协了,她叮嘱我一段时间后回到书房工作。
客厅里,我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一片混乱,阎王的话,医院的压抑,林悦的担忧,沈翌年假意的关心,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心力交瘁。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幽灵,无法触碰到任何真实的东西。
休息一会儿后,我上了楼,打开电脑,找到那家婚纱店的网站。
客服回复很快,说底片可以提供,但需要我提供一些信息证明我是当事人。
我按照要求提供了林悦的身份证号和我的联系方式。
很快,我收到了底片。
我找了一家网上的图片处理工作室。
把我和林悦的照片分别发给他们,让他们帮我合成婚纱照。
我选了一张我和林悦都笑得很开心的照片。
我希望我们的婚纱照是快乐的,幸福的。
即使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幻想。
没一会儿,我收到了合成的婚纱照的照片。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文件。
照片里的我和林悦穿着洁白的婚纱,手牵着手,站在一起。
我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击了一下。
一丝甜蜜的滋味在心头蔓延开来。
就算这辈子只能和林悦成姐弟,我也满足了。
我悄悄把婚纱照打印了出来。
把照片放在床头柜里的抽屉里,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看一眼。
看着照片里的我们,我的心里充满了温暖和力量。
下楼后,林悦不在。
保姆说她去公司了,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
沈翌年从厨房里出来,身上穿着围裙。
看到我,他笑着让我坐下吃饭。
“佑泽,快来吃饭啦!”
吃饭?
现在的我不能吃任何食物,所以我找借口拒绝了。
“阿泽,等一下。”沈翌年叫住了我。
我停下来,看着他。
“我想和你谈谈。”他的语气很平静。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慢慢地转过身,走到他面前。
“你想谈什么?”
沈翌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坐下吧。”他指了指沙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阿泽,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他开口说道。
我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你肯定觉得是我抢走了林悦。”他继续说道。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没有怪你。”我低声说道。
沈翌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阿泽,你不用骗我。”他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走出婚纱店,阳光有些刺眼。
沈翌年兴致勃勃地提议去看电影,林悦欣然同意。
我借口身体不适,婉拒了他们的邀请。
看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待他们走远,我转身回到了婚纱店,店员认出了我,礼貌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我鼓起勇气,请求她帮我拍一组照片。
店员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换上了与林悦同款的男士西装。
站在镜子前,我努力调整着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但镜子里苍白的脸色和空洞的眼神,却无情地出卖了我内心的荒凉。
我穿上西装,想象着林悦就站在我身边。
闪光灯亮起的那一刻,我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照片里的我,西装笔挺,笑容僵硬。
一个没有新娘的婚纱照。
一场无人祝福的独角戏。
拿到照片底片后,我匆匆离开了婚纱店。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锁上门,打开上锁的柜子,然后开始缝补尸体。
一针一线,如同缝补着我破碎的心。
这一次,我缝好了自己的一只脚。
看着那只被缝合的脚,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香蜡纸钱也快用完了。
必须要再次出去购买。
我来到那家熟悉的丧葬铺子。
老人家看见我,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问我最近怎么样,我强颜欢笑,说挺好的。
离开前,老人家送了我一沓白色的纸钱。
说是新品,让我没事烧一烧,特别是人不舒服的时候。
我接过纸钱,道了谢。
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沓白色的纸钱,我走出了丧葬铺子。
夕阳西下,天边一片血红,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推开别墅沉重的大门,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气飘来。
厨房里,林悦的身影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她正哼着小曲,轻快地翻炒着锅里的菜肴。
我的心猛地一颤,风衣下的纸钱和香烛硌得我的皮肤生疼。
我像做贼般,迅速将它们藏进风衣的内袋里。
然后,尽量自然地走上楼梯。
回到房间,我立刻反锁房门。
将纸钱和香烛塞进床底最深处。
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我。
“阿泽,下来吃饭了。”林悦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想拒绝。
毕竟仙子啊吃饭对我来说,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腐烂的内脏无法消化任何食物。
只会加剧痛苦。
可是,我无法拒绝林悦,特别是,她亲手做的饭菜。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
打开房门,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来了。”
下楼的时候,我的腿有些发软。
心脏跳得异常剧烈。
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林悦的笑容如同春风般温暖。
“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拿起筷子。
夹起一块排骨,放在嘴里。
酸甜的酱汁在我的舌尖蔓延开来。
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滋味。
胃部一阵痉挛,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混合着口腔里被腐蚀的感觉袭来!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吐出任何的东西!
我机械地咀嚼着,脸上表情麻木。
林悦关切地看着我。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我摇摇头。
“没有,很好吃。”
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我强迫自己咽下那块排骨。
感觉像一块石头堵在了我的喉咙里,我不敢再看林悦的眼睛,怕她看出我的异样。
只能低下头,默默地吃着碗里的白饭。
每一粒米都像砂砾般粗糙磨砺着我的神经。
林悦夹了些糖醋排骨到我碗里。
“多吃点,看你最近瘦了不少。”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谢谢。”
每一口食物都如同嚼蜡,我努力维持着正常的举动,不让林悦看出我的异样。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餐厅的宁静。
林悦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婚纱店打来的。”
她接通电话。
“喂,您好……”
我竖起耳朵努力捕捉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可以,就三天后吧。”
林悦挂断电话。
“他们问我什么时候去拍婚纱照,我定在三天后。”
三天后。
我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正好是我遭受第三层地狱之苦的日子。
还真是……“凑巧”啊。
嚼着嘴里的食物,我的思绪飘忽不定。
沈翌年怎么没回来?
这个疑问在我脑海中盘旋。
林悦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
她放下筷子。
“翌年这几天有点忙,暂时不回来住。”
她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的心里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沈翌年不回来,我又能和林悦单独相处了。
这种感觉让我既兴奋又害怕。
吃完饭。
佣人收拾碗筷,我默默地坐在一旁。
“阿泽,”林悦突然开口,“我看你最近表现还不错。”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
“所以,我决定解除你的禁足。”
林悦继续说道:“没事多出去走走,结交一些新朋友,不要天天待在家里。”
她的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知道她的意思。
她是在委婉地告诉我,不要再围着她转了。
毕竟谁愿意整天被一个自己厌恶的人围着转呢?
如果是我,我也会烦吧!
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我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了。”
得到我的答复,林悦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这样才对嘛,你放心,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就给你买辆车,就买你最喜欢的那款,到时候你开去学校上课,肯定很多小女孩喜欢你!”
说完她转身上了楼,走进书房关上楼门。
留下我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喜欢我?
我苦涩一笑,
再多的人喜欢我又有什么用呢?
从始至终,我想的,我要的,都只有你林悦一个啊!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从里屋走出来,他看着我,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将我引到店里。
“需要点什么?”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香蜡纸钱。”我的声音干涩,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老爷爷点点头,转身进了里屋。
我坐在一张老旧的木椅上,目光落在摆放在角落里的棺材和骨灰盒上。
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一个素雅的骨灰盒前,轻轻抚摸着它光滑的表面。
“喜欢这个?”
老爷爷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他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年轻人,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听老人家一句劝,放下执念,才能早日解脱。”
老爷爷将香蜡纸钱和包好的骨灰盒递给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慈悲。
我接过东西,付了钱,转身离开了丧葬铺。
老爷爷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我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放下执念?
我又何尝不想?
可是,我对林悦的爱,早已深入骨髓,如何放得下?
我抱着骨灰盒,漫无目的地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路灯将我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没有尽头。
我提着香蜡纸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稀稀落落的来往人和车辆,让我忽然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可能也不会相信人死了之后真的会进入地狱,投胎轮回,阎王爷和孟婆这些传说中的人物都是真的。
可是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我像一缕飘荡在人间的孤魂,没有归宿,没有方向。
只有林悦,是我唯一的执念。
慢慢地,我走到了别墅附近。
悄悄地绕到别墅后面,顺着之前逃跑时用过的床单爬上二楼。
我的动作很轻,生怕惊动了别墅里的任何人。
进入房间后,我立刻将窗帘拉上,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我从袋子里拿出香蜡纸钱。
在浴室里,我点燃了香蜡,看着跳动的火苗,闻着淡淡的香火味,一种莫名的平静涌上心头。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慢慢充实,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我。
第二天,林悦带着沈翌年出门旅游去了。
临走前,她让管家来问我知错了没有。
如果知错了,等她三天后回来会把我放出来,但在此期间,我依然不能走出别墅一步。
三天。
我心里默默计算着。
三天后,正是我遭受第二层地狱酷刑的时间。
因为被禁足,我没有办法出门。
但好在林悦和沈翌年不在,没有人再逼我吃那些“人”才能吃的食物。
至少我免了每天遭受食物腐蚀的痛苦。
我依然在房间里,不眠不休地缝补着尸体。
针线在我的指尖穿梭,如同游走在我的神经末梢,不断提醒着我身体的残缺。
我仿佛感觉不到疲惫,只有麻木。
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第四天,管家说有人找我。
我迟疑了一下。
谁会来找我?
我下楼,看见阮斯敏站在别墅的铁门外。
秋风瑟瑟,她穿着一件薄薄的针织衫,显得有些单薄。
看到我,她满眼惊喜地打招呼。
我让保镖把她放进来,保镖面面相觑。
我说:
“我不出去,难道还不准人进来吗?”
保镖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开,阮斯敏快步走到我面前,眼中带着担忧:“你还好吗?”
她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还好。”
“还好”这两个字,包含了多少无奈和苦涩,只有我自己知道。
阳光洒在阮斯敏的脸上,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
我突然觉得很累,累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阮斯敏坐在沙发上,问我这段时间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不回她的信息。
我这才想起,我的手机好像在那天烧化的时候被踩坏了。
“手机坏了。”
我语气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阮斯敏愣了一下。
然后说:“你等着,在家里等着我啊。”
她急匆匆地跑出门去了。
再次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个新款的手机。
然后笑嘻嘻地递给我。
“以后可不能失联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像冬日里暖阳。
我看着她的笑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伸手接了过来。
沉甸甸的,像一块石头压在我的心上。
“多少钱,我转给你。”
我不想欠她人情,准确的说是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不用了,不用了。”
她摆摆手,笑容依旧灿烂。
“我知道你不缺钱,我也不缺钱。就当是朋友之间互送礼物吧。”
朋友?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好。那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
我问她,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但阮斯敏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既然你要送我礼物,”她兴奋地说,
“不如你就陪我一天,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
我看着手里的新手机,苦涩地点了点头。
只是陪她而已,又能如何呢?
只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出去。
我无奈地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不好意思啊,我这段时间暂时还不能出门。”
“等我过段时间再陪你吧。”
阮斯敏却是一副天真的笑容,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儿没事儿。”
“嗯……你是跟你姐姐吵架了吗?”
她的目光飘向门口,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保镖让她有些疑惑。
我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所以我这段时间都只能呆在家里反省。”
看着我可怜的样子,阮斯敏心里有些不忍。
“没事儿,我可以来找你玩呀。”
看着她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现出林悦的面容。
她的温柔,她的笑容,她的每一个眼神,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痛着我的心。
我恨她。
却又爱她。
这种矛盾的情感,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灵魂。
我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阮斯敏关切地问我:“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丝笑容:
“没事。你什么时候走?”
我迫切地想要她离开。
因为我需要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可阮斯敏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她依旧笑容满面地说:“我等你姐姐回来再走吧。”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逐客令下了,阮斯敏善解人意地点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好好照顾自己。”
可接下来的三天,阮斯敏每天都来。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各种琐事,语气轻快,笑容明媚。
我沉默地听着,内心却如同死水一般波澜不惊。。
第四天,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了整个房间。
我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杂志。
阮斯敏的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
她兴致勃勃地讲述着昨天去看的一场画展。
我强打起精神,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
内心却如同被掏空了一般,空虚而无力。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我的骨髓。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我意识到,地狱的酷刑即将到来。
咬紧牙关,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我不想让阮斯敏看到我的痛苦。
挣扎着站起身,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我的脚步踉跄,身体摇摇欲坠。
阮斯敏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剧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面露痛苦,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
随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我没事…”
我的声音颤抖,几乎听不见。
原本还坐着的阮斯敏赶紧跑过来扶起我,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走!你快走!”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像蒙上了一层薄纱。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一件事,就是去选一个我喜欢的墓地。
当年我父母死的时候,我和林悦根本没钱给他们买好的墓地,只能随便葬在老家的地里。
可后来林悦有钱了,就把爸妈移到了现在的墓园。
那里环境清幽,绿树成荫。
刚好他们旁边还有一座空的墓地,我想把自己葬在那里,永远陪伴着他们。
开车来到墓园,秋风瑟瑟,落叶飘零。
我裹紧了外套,深吸一口气,走向墓园管理处。
工作人员很热情地接待了我,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这里的各种好处。
风水宝地,依山傍水,管理完善,四季如春。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心里却一片荒凉。
工作人员笑容可掬地问道:
“先生,您是给家里老年人选的吗?”
我顿了顿,轻轻地摇了摇头。
“是给我自己。”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工作人员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是掩饰不住的同情。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
他想问我为什么一个人来给自己选墓地,可我什么也说不出口。
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又涩又痛。
现在林悦有了喜欢的人,我当然不能麻烦她。
而且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要离开的这件事。
我不想看到她眼中的怜悯和不忍。
那比冷漠更让我难受。
“就……就我爸妈旁边那块空地吧。”我指着地图,声音有些颤抖。
工作人员点点头,开始办理手续。
我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色,心里空荡荡的像被掏空了一般。
曾经,我以为我会一直在林悦的羽翼下,平安喜乐地度过一生。
可现在,我就像这秋天的落叶,飘零无依,走向终结。
办完手续,我默默地走到父母的墓前。
照片上的他们,依然那么年轻,那么慈祥。
“爸,妈,我很快就会来陪你们了。”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我们是否还能再相见。
从墓地出来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
细密的雨丝像一根根银针,扎在脸上,带来一丝凉意。
除了买墓地,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不过我不着急,阎王给我的三个月时间,足够我慢慢解决。
我驱车前往市区,买了一些香蜡纸钱。
阎王爷说过,因为我是一个躯壳,所以我只能靠烧蜡烛纸钱来维持现在的体貌。
人类的食物我不能吃,它会腐蚀我的躯体。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客厅的灯光温暖而明亮,照亮了沈翌年忙碌的身影。
看到我回来,他热情地迎了上来,
“佑泽,你回来啦!”
他的语气自然而亲切,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样子。
看着沈翌年,我没有了以往的厌恶。甚至,心里涌起一丝淡淡的释然。
至少我走后,有个人能陪着林悦,也挺好。
我微微点头示意,提着东西回到楼上,将香蜡纸钱放好后,我下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一部肥皂剧,男女主角正上演着爱恨情仇。
沈翌年在厨房喊我的名字,让我过去帮他一下。
我起身走过去,开始洗菜,或许是我难得没有对他露出讨厌的神色,沈翌年一瞬间也有些愣住。
但很快反应过来后,他又接着做饭。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温馨而宁静。
林悦从楼上下来,看到厨房和谐的景象,有些吃惊。
因为以前,我一直对沈翌年都非常讨厌,甚至仗着自己年龄小,多次言语侮辱他。
可现在我竟然能这样和他和睦相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她走到我身边,轻轻地问道:“今天去哪了?”
她的声音温柔而关切,可我却开心不起来。
犹豫两秒后,我淡淡地答道:“去看我爸妈。”
我没有告诉她我去买了墓地,她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转身去帮沈翌年摆碗筷。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饭菜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餐桌上的菜肴色泽诱人。
我拉开离林悦最远的椅子坐下,把她身边的位置留给了沈翌年。
一种陌生的礼貌疏离感在我和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林悦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胸口蔓延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以前的我,总是会孩子气地霸占她身边的位置,将沈翌年挤到一旁。
而今天,我却主动选择了远离。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开始吃饭我却迟迟没有动筷子,碗里的米饭冒着热气,菜肴的香味不断刺激着我的嗅觉,却激不起我丝毫的食欲。
沈翌年夹了一块排骨到我碗里,满眼期待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
“佑泽,你快尝尝,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排骨。”
看着碗里的排骨,油脂的光泽在灯光下闪烁,我感到一阵反胃。
曾经让我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如今却成了我避之不及的催命符。
我无法进食,人类的食物对我来说,如同毒药。
所以我只能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
沈翌年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语气里也带了一丝委屈,
“佑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要吃饭呀,身体最重要。”
旁边林悦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谢佑泽,又耍小孩脾气是不是?翌年专门为你做的,你今天必须吃!”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抬起头,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我多想告诉她,我再也无法品尝食物的味道,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和她一起吃饭,一起欢笑。
可是,我不能说。
我只能沉默。
这种沉默,在此刻的餐桌上,显得格外压抑。
林悦的声音,如同一道冰冷的枷锁,将我禁锢。
我没有办法拒绝她,从来都没有。
颤抖的手拿起筷子,夹起那块油光闪亮的排骨。
送进嘴里,机械地咀嚼了两下。
味同嚼蜡,更像是在嚼一块冰冷的石头,强忍着喉咙里翻涌的恶心,拼命咽了下去。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廊里的灯光昏暗,我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个孤独的幽灵。
走出医院,阮斯敏在一旁轻声安慰我:“没事的,我想你姐姐应该只是一时生气,气消了就好了。”
我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因为我知道,林悦不是一时生气。
她是真的讨厌我了。
她的眼神,她的语气,都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在我的心上。
无意间,她碰到了我的手。
阮斯敏的手很温暖,与我冰冷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关切地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我猛地抽回手,故作轻松地说:“可能是医院的空调太冷了吧。”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
我岔开话题,努力挤出一个笑
容。
阮斯敏没有再追问,只是点点头,陪着我走向街边的餐馆。
病房里,林悦站在窗边,望着我离开的方向眼神空洞。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像是我能做出来的。
我,谢佑泽,虽然任性小气。
但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一个温柔善良,甚至有些懦弱的人。
她无法想象,我会将沈翌年推下楼梯。
可是,沈翌年醒来后,却一口咬定是我推的他。
这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替我辩解!
林悦的心里很乱,她不知道该相信谁。
沈翌年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掩不住眼底的得意。
他看着思绪不宁的林悦,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曼曼,你别怪阿泽,他也不是故意的。”
沈翌年虚弱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大度”。
林悦的心更乱了,她只能握紧沈翌年的手,语气坚定的说
“翌年,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沈翌年微微一笑,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曼曼,我们什么时候和去补拍婚纱照啊?”
提到婚纱照,林悦愣了一下,眼神闪烁:
“等你好些了再说吧,最近有点忙。”
沈翌年眼里的笑意淡了几分,却没再追问。
没一会儿,沈翌年的母亲拉着林悦走到病房外,脸色严肃。
她对着林悦语气强硬的说:
“林悦,既然你想和翌年结婚,有些事就必须处理好。”
林悦心头一紧,预感不妙。
“阿姨,您指的是……”
“你那个弟弟!他必须搬出去,我不希望他再出现在翌年面前。”沈母毫不客气地说道。
林悦脸色一变。
“阿姨,阿泽是我的弟弟,他和翌年之间没有什么矛盾的。”
“没有矛盾?没有他会把翌年推下楼梯?”
沈母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尖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护着他,让翌年受了不少的委屈。林悦,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处理好这件事,你和翌年的婚事就到此为止!”
看着林悦痛苦的样子,沈母心里并没有一丝怜悯。
她只在乎自己的儿子。
为了儿子,她可以不择手段。
“林悦,我希望你能尽快做出决定。”沈母冷冷地说道,“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沈翌年醒了,他看见林悦坐在床边,眼圈红红的。
“曼曼,我妈是不是又说了什么?”
林悦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有,她只是关心你。”
沈翌年摇摇头:“我知道,她一定跟你说了什么。”
他顿了顿,看着林悦,眼神真挚。
“你不用在意,我没事的。”
林悦咬着嘴唇,没说话。
“真的,曼曼。”沈翌年继续说道,“既然阿泽是你的弟弟,那我也会把他当做我的亲弟弟一样看待。”
“我没有骗你。”我坚持道。
沈翌年叹了口气,“阿泽,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
“但是什么?”我打断他,
“但是你们是真心相爱的,而我只是一个多余的人?”
我的声音有些尖锐,沈翌年的脸色变了变。
“阿泽,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逼问道。
沈翌年沉默了片刻,
“阿泽,你姐姐早晚都会有自己的家庭的,你以后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家,以后你就会理解我说的这些话了!。”
“理解?”我笑了一声,
“我为什么要理解?我一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家了,这里就是我的家!”
说完我不再等沈翌年开口,直接上了楼。
因为我不想再听到他嘴里说出一句关于林悦的话!
就算是我现在死了,也轮不到他来教育我!
林悦回来已经是深夜了,她看起来很疲惫。
我坐在客厅里,眼神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她没有注意到我,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她上楼,我也跟了上去。
可站在门口,我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我有太多的事情想问问她了。
可最终,我还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许多话在我的脑海里浮现,一直有个声音在问我,你真能接受林悦嫁给其他人吗?
你真的能接受以后都和林悦没有关系吗?
不!
我不能!
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
即使我现在已经死了,可我还想在最后的时间争取一下,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可我也不想死了还带着遗憾!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起床来到林悦书房的门口。
我敲了敲门。
书房里林悦的声音有些沙哑:
“进来。”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悦靠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眼睛闭着。
我走到旁边,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姐。”
林悦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疲惫,
“怎么了?你找我有事吗?”
“姐,你还好吗?”我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林悦勉强笑了笑。
“你为什么要嫁给他?”我问道。
林悦叹了口气,
“阿泽,有些事情,你不懂。”
“我不懂?”我反问道,
“我什么都懂!是你不懂!你不懂我对你的感情!”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颤抖,林悦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阿泽,你胡说什么?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有些话不要再说了!”
“我没有胡说,你明明知道我爱.....
“最近还好吗?”她关切地问我。
“还好。”我敷衍地回答,心里却想着林悦。
“关于林悦的事情,我想和你谈谈。”阮斯敏开门见山地说。
我心头一紧,警惕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喜欢林悦。”阮斯敏语气平静,却像一颗炸弹在我心中炸开。
我沉默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对林悦的感情不是姐姐那么简单。”阮斯敏搅动着咖啡,目光在我脸上停留,“还有,我也早就听别人说过,你和林悦并不是亲姐弟。”
她观察着我的表情,见我没有生气,便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喜欢林悦很正常,她那么优秀又温柔美丽,如果我是男人我肯定也会喜欢她。”
阮斯敏的语气真诚,没有一丝嘲讽或鄙夷。
这让我有些意外,我原本以为她会像林悦一样,觉得我的感情恶心。
我叹了口气,缓缓吐露心声,“我确实喜欢她。”
“甚至,我曾经向她表白过。”
“但是……”
我苦笑,
“却被她嫌弃,被她说恶心。”
“所以,我放弃了。现在,我只当她的弟弟。”
阮斯敏看着我的样子,不忍心却又忍不住问道:“那你看着她结婚,心里不难受吗?”
怎么可能不难受呢?
自己都快要难受得再死一次了!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眼眶里快要溢出的泪水逼回去。
“难受又能怎么样呢?”
我睁开眼,语气平静,“她不喜欢我,我还能强迫她吗?”
“我只能祝福她,希望她幸福。”
虽然,这份幸福不是我给的。
和阮斯敏说完这个秘密后,我心里通畅了许多。
像一块压在胸口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
分开前,她向我保证绝对不会把这个事情说出去。
我笑了笑,表示相信她。
回到家,林悦坐在客厅里,脸色黑沉。
我笑着走上前,正准备开口。
忽然,我看到她面前茶几上放着我和她的合成结婚照。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那张照片,是我偷偷合成的。
我一直把它藏在枕头底下,当作珍宝一样。
现在,它却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林悦面前。
林悦抬起头,眼神冰冷,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我的心脏。
“谢佑泽,我还以为你真的改了,没有那些龌龊的心思了,没想到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她的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我愣住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别装了!”
林悦猛地站起身,将照片摔在地上,“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做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合成这张照片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姐姐!你是不是非要逼得我和你断绝关系才甘心?”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像一根根细针,刺痛着我的耳膜。
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都土崩瓦解。
“恶心!”林悦厌恶地看了我一眼,
“你真让我恶心!”
这句话,杀的我鲜血淋漓!
我踉跄后退几步,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滚!”
林悦指着门口,厉声说道,“滚出去!除非你彻底断绝这个不切实际的心思,否则你就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我想上前解释。
可林悦忽然拿起桌子上玻璃杯狠狠砸向我脚边。
玻璃碎片飞溅,划过我的脸。
我看不见血,感觉不到疼痛。
只有林悦痛苦扭曲的脸庞刺痛我的双眼。
她哭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落。
呛人的烟雾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记忆。
机械地往火盆里添着纸钱,火焰跳动,映照着我空洞的眼神。
突然,记忆的碎片像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
爸妈刚去世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烧纸钱。
那是在我们老房子里,破旧的院子里弥漫着同样的烟味。
那时的我,还是个孩子,紧紧地抓着林悦的手,害怕得瑟瑟发抖。
林悦,她会一遍遍耐心地安慰我,告诉我爸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但他们一直爱着我。
她会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哄我入睡。
那时候,小小的我总是固执地问她,会不会不要我。
她总是温柔地笑着,说永远不会。
可现在,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纸钱,同样的烟雾。
陪伴我的,却只有无尽的孤寂和绝望。
曾经温暖的手,如今冰冷僵硬。
我苦涩地笑了笑,笑声在空荡的浴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林悦,你还会记得,我们一起在老房子里烧纸钱的日子吗?
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吗?
我颤抖着手,将最后一张纸钱扔进火盆。
火焰猛地窜起,然后慢慢熄灭,只剩下灰烬。
就像我的希望,我的爱情,我的生命。
浴室里一片死寂。
我缓缓站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像一个行尸走肉
我伸出手,想要触碰镜中的自己。
指尖却穿过了冰冷的镜面。
是啊,我已经不再是活人了。
走出浴室,回到房间。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路灯的光芒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躺在床上,林悦和沈翌年的笑声,像魔咒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婚纱照……
他们要拍婚纱照了。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我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林悦,你真的,要嫁给别人了吗?
又是一夜的呆坐,死了的人,的确是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
时间于我,仿佛失去了意义。
只有无边的寂静,和挥之不去的回忆,将我包围。
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
我的意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坠入一个未知的深渊。
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令人窒息的虚无。
然后,火光乍现。
熊熊烈火,从虚无中凭空燃起,将我包围。
炙热的火焰,带着令人窒息的浓烟,向我逼近。
我感到皮肤传来灼烧的痛感,却无法移动,无法躲避。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火焰中响起。
“这是第一层地狱,烈火。”
阎王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审判,冰冷而无情。
“你要在这里,经受十二个小时的火烤。”
十二个小时……
在地狱里,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死了五天了。
五天,这是我在地狱的第一次审判。
烈火焚身,痛彻心扉。
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因为,我的心,早已被更深的痛苦和绝望所冰封。
林悦的笑容,声音,身影,如同幻灯片一般,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然后是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沈翌年的身旁,笑靥如花的画面。
而我,只能在烈火中煎熬。
紧紧地闭上眼睛,试图将林悦的身影从我的脑海中驱散。
然而,越是想要忘记,就越是清晰。
曾经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的人,终究还是要离开了。
我无力地挣扎着,嘶吼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将我吞噬。
火焰,无情地舔舐着我的身体。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
十二个小时。
在地狱,这十二个小时比人间十二年还要漫长。
烈火焚烧着我的魂体,却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只有无休止的灼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我的每一寸意识。
我感觉自己一直处于濒临死亡的边缘。
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清醒时,烈火的灼痛清晰无比,让我恨不得立刻魂飞魄散。
模糊时,林悦的笑容会在火焰中浮现,如同海市蜃楼,虚幻而美丽。
我被绑在椅子上,在雨里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时间停止了流动。
保姆和佣人来了,他们小心翼翼地劝我向林悦低头认错,
“少爷,你就像小姐低头认错吧,小姐最心疼你了。只要你肯低头,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是啊,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摇摇头,我不觉得我的错在哪里。
如果真的要说错,那可能就是爱上她!
见我脸色惨白,他们帮我解开了绳子。
然后我被佣人抬进了房子,浑身湿透。
我拒绝了他们的帮忙,一个人回到浴室脱掉湿漉漉的衣服,任由热水冲刷着我的身体。
明明是热水,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温暖。
不知道是不是我已经死了的原因,我感觉不到温度,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
灵魂。
我早已经拿去和阎王做了交易。
只是我没想到即使没有灵魂。
心还是会痛,痛得无法呼吸。
洗完之后我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走出浴室反锁上门,静静地坐在床边。
透过窗户,我看到院子里正在打扫的佣人的身影,他们正在将雨后被冲刷的到处都是的灰烬给清除干净。
随着他们的清理,我这么多年以来对林悦日日夜夜的思念和爱意。
也一点一点地消散了,像那些灰烬一样。
被雨水冲刷,被风吹散。
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楼下的佣人彻底打扫干净,我才收回视线。
然后我打开上锁的柜门,继续缝补我的尸体。
现在已经过了七天,我已经遭受了第一层的地狱之火。
可我的尸体也才缝补完一只手。
按我这个速度,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彻底消散前将尸体缝补完成。
不仅要缝补完成,还要将尸体美化一番。
不然这副样子恐怕会吓到林悦吧。
只是现在我被禁足了不能出门。
不然的话我还可以去学一学遗体美容师的技术。
我继续一下一下地缝着,针线在我的指尖穿梭。
时间仿佛凝滞,只有针线穿过皮肉的细微声响。
又一次,我将自己拼凑完整,另一只手传来阵阵虚弱感,提醒着我灵魂的消散。
我关上柜门,走向卧室,点燃香蜡纸钱,青烟袅袅。
看着所剩无几的蜡烛,我心中升起一丝烦躁。
必须出门一趟了。
可是,我该怎么出去呢?
深吸一口气,我打开房门,走向楼下。
门口,两个身形魁梧的保镖拦住了我的去路,他们的表情如同雕塑般冰冷。
“林小姐说了,你不能出去。”
他们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如同一道铁墙,将我与外界隔绝。
林悦,我的姐姐,她用这种方式囚禁我。
她厌恶我的爱,甚至不惜将我禁锢。
我伸出手,试图推开他们,他们的身躯纹丝不动。
无力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我。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灵魂深处传来的阵阵寒意。
地狱的寒气,正一层层侵蚀我的灵魂。
五天一次,十八层地狱。
这是我与阎王交易的代价。
用灵魂的消散,换取三个月的时间。
只为了陪她过完23岁的生日。
可如今,我却被困在这里,连迈出一步都做不到。
我抬起头,看着他们冰冷的面孔。
心中,一股莫名的怒火燃烧起来。
最终,我只吐出了两个字。
“滚开。”
我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却带着一股来自地狱的寒意。
保镖们似乎被我的气势震慑,微微后退了一步。
我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向前冲去。
可我还没冲出别墅的铁门,就被身后的人按倒在地。
我拼命的挣扎,压在我身上的重量让我无法动弹。
冰冷坚硬的地面硌着我的脸颊,湿漉漉的泥土气息钻进鼻腔。
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我看到不远处,沈翌年正站在那里。
眼神冰冷,带着一丝讽刺。
像是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慢慢地,我被那两个保镖抓起来,拖着往别墅里面带。
最后,狠狠地丢在客厅的地上。
我茫然地躺着。
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死了。
至少,现在被这样对待,身上竟然一点痛感都没有。
我慢慢站起来,摇晃着,嘴唇干裂。
看着门口站着的保镖,心里明白,从这别墅大门怕是出不去了。
看来,只能从长计议。
为了稳住他们,我转身,回到了楼上。
我回到了房间关上门静静地等待。
深夜,万籁俱寂。
别墅里静得可怕。
只有墙上的挂钟,一下一下,敲击着我的神经。
我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
灵魂的撕裂感越来越强烈。
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骨髓。
我强忍着痛苦,仔细听着楼下的动静。
似乎是换岗了。
我悄悄起身,走到阳台上。
借着微弱的月光,观察着别墅周围的环境。
那两个保镖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像两尊雕塑。
我的房间在二楼,阳台正对着别墅的后门。
从阳台到后门,有一片小小的空地。
刚好可以躲开他们的监控范围。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的脑海中慢慢形成。
我回到房间,找到一把剪刀,将床单剪成一条一条,然后紧紧地绑在一起,做成一根简易的绳索。
我的手,因为虚弱,不停地颤抖。
但我的内心,却异常的坚定。
将绳索的一端,牢牢地拴在阳台的栏杆上。
另一端,垂到地面,我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房间。
绳索在我的手中,摩擦出灼热的疼痛。
我咬紧牙关,坚持着。
终于,我的双脚,踏上了坚实的地面。
我顾不上疼痛,迅速猫着腰,朝着后门的方向跑去。
小心翼翼地靠近后门,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
沿着墙边,快速地翻了出去。
逃出别墅后,我沿着记忆中模糊的路线,朝老街的丧葬铺走去。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我像个游魂,飘荡在寂静的夜色中。
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一家亮着昏暗灯光的丧葬铺。
我推开门,挂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房间里又恢复了空荡,其实不用林悦提醒我也不会离开的,因为今天是我接受第四层地狱之苦的日子。
我不知道这一次等待我的是什么,恐惧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将我淹没。
回到房间,我蜷缩着身体,双手抱住膝盖,瑟瑟发抖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恐惧也越来越强烈。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我痛苦地呻吟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体像是被反复撕裂,又强行合上,如此循环往复。
意识逐渐堕入无边的黑暗。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地狱特有的阴冷。
是阎王!
“这是第四层地狱之苦。”
“你将经受下油锅的刑罚。
油锅?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全身便如同被丢进滚烫的油锅中一般。
剧烈的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在燃烧
我忍不住伸手去抓挠。感觉身上的肉一抓就快要烂掉,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剥落下来
“啊——”
我想要嘶吼,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呐喊。
疼痛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永无止境。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边的痛苦吞噬。
窒息间,我竟然想起林悦。
如果她知道我正在承受这样的痛苦,她会是什么表情?
会心疼吗?
会哭吗?
我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却抵挡不住一波又一波袭来的剧痛。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林悦温柔的笑容,听到她轻声呼唤我的名字:“阿泽……”
这声音是如此真实,却又如此遥远。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这虚幻的声音。
却抓了个空。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片落叶,在无边的黑暗中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稍稍减轻了一些。
我勉强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无尽的黑暗。
为了林悦,我必须承受这一切
哪怕是永坠地狱,我也在所不惜。
我紧紧咬着牙,忍受着这难以言喻的痛苦。
时间仿佛停滞了,我不知道自己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漂浮了多久。
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麻木,灵魂也快要被撕碎。
但只要想到林悦,我就又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力量。
我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她的名字,就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林悦……林悦……”
突然,疼痛再次加剧。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炉中。
皮肤像是要融化一般,骨头也像是要被烧成灰烬。
再也忍不住,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声音在空旷的地狱中回荡,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我想放弃,我想解脱。
但一想到林悦,我又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
我不能放弃,因为一旦放弃我就会立刻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开始慢慢减退。
我感觉自己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身体仍然疼痛,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难以忍受。
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躺在房间的地板上。
身上满是冷汗,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
我挣扎着坐起身,感觉身体虚弱无力。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房间的寂静。
我颤抖着伸出手,抓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林悦”两个字。
“阿泽,我今晚不回来了,我要在医院陪翌年。
“好。”
我挂断电话,无力地将手机扔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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