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观南观南的其他类型小说《你怎么还不来哄我沈观南观南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酸辣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至今记得高中时,他偷看我被发现时那红着的耳朵尖和不知所措的小表情,以及我答应做他女朋友时,他高兴得仿佛得到了全世界,那样得偿所愿的笑容,我只见过两次。“那他呢?”我看着眼前的人,眼泪一下就忍不住了,他无措地看着我跟我道歉,“抱歉,我……”我弯下腰抬手,止住他所有的动作,“你爸妈可怜我,把我当女儿养,我和你没有太大关系,我来这里主要是替二老看一眼,至于红绳。”我用力一拽,红绳掉落,“你父母替你求的平安,顺带替我求了一个而已。”沈观南看着我不说话,可我已经没力气再圆了,这几句话应该能让他安心结婚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我以为自己控制得很好,可转身那一刻,泪如泉涌。眼泪弄花了妆容,看着疲惫虚弱的面容浮现,我捂住双脸蹲在卫生间的...
《你怎么还不来哄我沈观南观南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我至今记得高中时,他偷看我被发现时那红着的耳朵尖和不知所措的小表情,以及我答应做他女朋友时,他高兴得仿佛得到了全世界,那样得偿所愿的笑容,我只见过两次。
“那他呢?”
我看着眼前的人,眼泪一下就忍不住了,他无措地看着我跟我道歉,“抱歉,我……”
我弯下腰抬手,止住他所有的动作,“你爸妈可怜我,把我当女儿养,我和你没有太大关系,我来这里主要是替二老看一眼,至于红绳。”
我用力一拽,红绳掉落,“你父母替你求的平安,顺带替我求了一个而已。”
沈观南看着我不说话,可我已经没力气再圆了,这几句话应该能让他安心结婚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我以为自己控制得很好,可转身那一刻,泪如泉涌。
眼泪弄花了妆容,看着疲惫虚弱的面容浮现,我捂住双脸蹲在卫生间的角落里哭了好久,五年!我做梦都想着沈观南可以回到我身边,可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却不得不推开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胃里一阵翻滚,喉咙一股血腥味。
“念一,你怎么了?快开门。”
我扶着墙壁站起来,如常地按下冲水键,迅速补了补被泪水弄花的妆容,然后如常人一般地走出去。
“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
李姐那心疼的眼神看得我心里难受。
“在我面前你不用憋着。”
我别过脸,“我没事。”
李姐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拍了拍我回床上去了,转头的瞬间,我又看到了桌子上的东西,橙色的请柬,傍晚的婚礼,那本该是属于我的啊!那一刻我忽然就觉得很不甘心很不甘心,感情占了上风,我冲出门,直奔大厅,
我要告诉他,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7
咸咸的海风吹过来,吹得脸生疼,叶柠的笑声从二楼传来,我抬头,看到沈观南正在给叶柠吹头发,那小心翼翼却又充满爱意的动作是那么的熟悉,叶柠舒服地趴在他怀里,而我,曾经的怀中人成了旁观者。
我被那笑声定在原地。
假如,假如我告诉他,我才是他的未婚妻,沈观南是个负责任到底的男人,他该拿我怎么办呢?
我不想他可怜我,我只想沈观南爱我。
等我收敛情绪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可李姐还没有睡。
“是观南自己发现的,他虽失忆,但没忘记自己的老本行。”
“我知道。”
沈观南一向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王队有意无意地接近。
“他父母呢?王队告诉他了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说是车祸。”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这个理由起码还可以接受。
“观南说婚礼结束后和我们一起回林城。”
良久以后我开口,“立业成家了,应该带妻子回去看看父母的……应该的。”
“观南问你了吗?”
我又想起在门口等我的人。
“问了,我没说,放心吧!”
“念一,你知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我捂着痛感传来的胃,“可我是这个意思。”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整整十年,沈观南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像藤蔓一样缠绕在我最重要的记忆中,如今剥离出来,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来这里的第三天,失眠重新找上了我,我睁着眼睛到天亮,离他们的婚礼还有两天,院子里一早就响起了叶柠的声音,她在张罗婚礼。
可我已经有了叶柠了,孟念一也开始了新的生活,就算我们之前有过什么,也总该已经……过去了吧。
几乎是逃跑般,我简单地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之后,就快速离开了超市。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孟念一真的要完全从我的世界消失时,胸口很疼,很疼。
我点了烟,站在街头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只想要快点离开,回到岛上。
一支烟结束,25路公交车停在我的面前,车门打开,我鬼使神差地上了车,车上都是刚放学的学生,清一色学生头,蓝白相间的校服,模模糊糊的记忆碎片里的那个人也穿这样的衣服,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我好像看到十八岁的孟念一冲着我招手,让我快点坐过来,给她讲题的画面。
这辆车一共十三个站点,可车子停在山阳路口的时候我下车了,下车后就是一个新小区,叫长安康城,竟没由来的熟悉。
正当我要进去的时候叶柠的电话打来了,我拦了出租车往家走,后视镜里的小区越来越远,坐上车的我并没有感觉离家越来越近,反而感觉越来越远。
我跟叶柠来到这里三天,见了曾经的好友和同事,看着他们陌生的脸和满腔的热情,我只有内疚,他们拍着我的肩膀,逐渐泣不成声,“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他们明明是很高兴我可以回来,可不知为何,他们看向我时,好像还有一点点的欲言又止,好像我应该向他们问些什么,好像现在的我不该是这样的。
第三天的时候李姐找到了我,她说我还有一个房子,我的心里忽然想起来了一个地方,当她带着我们到长安康城的时候,跟我的内心不谋而合。
三单元三楼,有两户人家,叶柠问,“是哪一家”的时候,我已经站到了左边的302,掏钥匙的李姐看着我,突然愣了下,“对,就是302。”
正是八九点,阳光最好的时候,打开房门就是一地的阳光,三室两厅的格局,每个房间都被阳光紧紧包裹着。
“好大的阳光,阿南你是看上这里的阳光才买的房子吗?”
我不知道,可记忆里好像有更完美的答案。
整个房间橙色居多,橙色的窗帘,橙色的沙发罩,还有橙色的床单,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墙上有很多印子,像是相框留下来的。
客厅里有个大大的吧台,很奇怪,没有一瓶酒,都是各种各样的花茶,十几种,叶柠笑了,“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花茶了。”
“阿南,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话音刚落,从卧室里跑出来一只橘猫,通体黄色,只有脖子那里是白色的,很奇怪那只猫直奔我而来,围着我的腿转圈,整个身体都努力地蹭着我的腿,叫声很迫切,我终于弯腰,她像等待了好久一样,跳到我的胳膊上,钻进我的怀里。
“呀!好自来熟的猫咪啊!让我抱抱。”
叶柠伸出手去抱她,却被她赏了两巴掌。
“这本来就是阿南的猫,她叫土豆,是你当初领养的,这几天我帮忙照看累坏我了。”
怪不得她对我如此亲切。
我抱着她进了刚刚的房间,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盒罐头,小家伙像是饿久了,不等打开盖子就往上扑。
李姐笑着说,“还得是你,其他人喂都不吃。”
“好了,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有什么联系我就行。”
“这里,我要一个鲜花拱门,要红玫瑰,红毯需要多长呢?背景板需要多大的呢?阿南,要是没有照片墙,你就死定了!”
院子里的声音不断,我把头埋在被子里,可叶柠的声音直直钻进我的耳朵里。
其实我们也有一场婚礼,花路是他求婚时的白茉莉,手捧花是沈观南亲手做的,橙色的小苍兰,幽香中带着一丝甜蜜的味道,宾客的座位用的是橙色丝带,菜品是我们改了四次菜单才定下来的,就连喜糖也是我们两个一起挑的,喜糖盒子上还印着我们两个的漫画版。
他拉着我的手走过那条长长的花路,温热的手竟然忍不住地颤动,不过是彩排,他却紧张得不行。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可任务偏偏是那天晚上,他还没来得及给我戴上婚戒,也没来得及看我穿上绣了他名字的婚纱。
他不停地给我道歉,说一周就回来,就一周,他就马上回来娶我,我就那样等啊等,等了五年,等到了他娶别人的消息。
等我化好妆出去的时候,院子里好多人正在搭建场地,叶柠看到我立马跑过来,“念一姐,有个小忙需要你帮一下。”
我怎么也想不到,叶柠找我帮的忙居然是她的婚礼。
8
白色的背景板上,我熟练地拿出我的调色板,找出要用的颜料,寥寥几笔,勾出了一个夕阳的轮廓。
“好了好了念一姐,你画的真好,要不是得贴照片,我真想让你画满。”
我收起画笔,“照片?”
叶柠掉头,“是我和阿南这五年的照片。”
叶柠把一张张照片贴到上面,她是一个自来熟的女生,又或者她想把自己的幸福分享给所有人,所以她不停地说着他们这五年。
“这一张是阿南刚刚出院,整个人瘦得不行,但是又特别凶,我救了他,他给我打工还债,其实最先心动的是我,我追了他两年,他每次拒绝我的理由都一样。”
叶柠挠头,“他说他忘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没找到之前不想其他的。”
我忽然想起了他求婚时说的,“念念,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我做,也只有你能做。”
“什么?”
“做我老婆。”
我看着照片里的人,嗓子发哑,“那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找到了吗?”
叶柠摇头,“没有,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陪着他漫无目的地找了三年,后来我们一起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可怜我是个老姑娘,就委身于我了。”
良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看来还是不重要。”
叶柠立马出声反驳我,“不是的,对阿南来说很重要的,他特别讨厌医院,可为了那件事,他去医院进行了长达三年的治疗,风雨无阻。”
眼前的照片里沈观南站在海边,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笑得张狂而又肆意,我仿佛看到了十八岁的沈观南,轻狂又目空一切的少年,唯独向姑娘低头。
我抬手,摸了下照片,“何必呢!忘记了就代表不重要。”
“念一姐,你来签第一个名字吧!”
橙色的签字笔此刻万金重,我拿着笔久久不动,“算了,我的字不太好看。”
婚礼上的鲜花需要提前预订,沈观南很忙,忙着布置和叶柠的婚礼,叶柠就拉我一起出门,其实我很想拒绝,可又想听她说他这五年。
花店在镇上,店铺不大,花却很多,“王老板,一千支红玫瑰,后天用。”
我不爱喝水,高中时背书嗓子透支严重,严重的时候都说不了话,为了让我多喝水,沈观南变着花样地让我喝水,花茶果茶乌龙茶轮着翻来。
冬天他还会给我煮苹果水和雪梨汤。
每次我多喝一杯水,不可一世的沈少爷都快要把我的粉色保温杯给供起来了。
看到我喝啤酒,叶柠继续讲条件,“你看念一姐都喝一罐了,说不定她的头发这么好就是喝啤酒喝的。”
“贫嘴。”
我看着手边的啤酒,苦涩一笑,“我以前的男朋友也不让我喝酒,因为我是一瓶倒,他管我管的特别严。”
叶柠看着我,“那你现在这么喝,他不会生气吗?”
我看了一眼她身后,摇摇头,“他早不管我了。”
好像是说错了话,叶柠抱歉地看着我,也没再闹,乖乖地抱着沈观南的杯子喝了个干净。
烤串我就吃了那串蘑菇,酒喝的不少,头有点晕提前回去了,下台阶的时候听到叶柠爽朗的笑声,我回头看,叶柠像树懒一样赖在沈观南的背上,手舞足蹈,嘴巴里滔滔不绝,沈观南时不时被勒得一个趔趄,依旧好脾气的低头收拾着桌子,好像早就习惯一般。
沈观南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我以为他只对我好脾气,我以为这辈子他只会爱我……
看着脸上幸福得都要溢出来的叶柠,我捂着骤痛的心脏,难过得快要死去,“那本该是我啊!被沈观南宠得无法无天的应该是我啊!”
我忍着拆开两人的冲动,强迫自己回了房间,翻开我的包,把所有的东西倒在地上,直到把药吞下去,我那如潮水般的情绪才慢慢开始退潮。
李姐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恢复如常,“我以为你会大闹一场。”
我看着窗外,“本来有这个打算的,可我突然舍不得了。”
“我看你带了这么多东西,你是想帮助沈观南恢复记忆?”
那个箱子里装了我们的十年,有他写给我的第一个小纸条和第一封告白信,还有他送我的18岁到28岁的礼物,以及我们的第一张合照和第一张婚纱照。
我摇头,“没想过。”
李姐很吃惊地看着我,“为……为什么?”
想起沈观南父母的惨死,我闭上眼睛,稳着情绪,“失去亲人的痛,我不想他承受两次。”
4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等我收拾好背着画板出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餐时间,王姐对我招手,“念一,给你留了饭。”
大家在院子的木桌上闲聊,叶柠看到我以后哒哒哒地跑到屋子里,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个橙色的信封,她献宝一样的递给我。
“念一姐,我们亲人不多,正式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很正式的邀请,我接过那个信封,没勇气拿出里面的请柬,叶柠不停地催促我,“念一姐,你是学美术的,你帮我们看看这个请柬设计得怎么样?”
薄薄一张纸我却感觉千斤重。
“来,我看看,这个颜色好漂亮。”李姐急忙开口。
“我也觉得!这个橙色是阿南选的,我选的紫色,但是橙色的效果更好,念一姐,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放下画板,指了指自己橙色的衣服。
高中之前我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直到有次穿了个橙色的外套,沈观南说我穿橙色很好看,从那以后,橙色成了我最爱的颜色。
“念一姐,你跟我家阿南的品位好像啊!”
我家阿南。
看样子是熟人,老板比了个OK的手势,“刚来的小苍兰,新鲜得很,要不要拿几支?”叶柠摇头,“我喜欢香味浓烈,颜色热烈的花,那个不是我的花。”
眼前的姑娘就如红玫瑰一样,热情而有活力,可以治愈一切,包括受伤的人。
出花店的时候我还是买了两支小苍兰,橙色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路边有卖水果的摊子,叶柠蹲下捡山竹,“阿南最喜欢吃山竹了,给他多买点。”
我们生活在北方城市,常见的水果是苹果、梨,我也不知道他最爱吃的居然是南方的山竹。
除了他那张脸,好像其他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沈观南了。
远处摩托车的轰鸣声传来,摇摆的摩托车在狭小的巷子里迅速逃窜,身后是两个警z察,摩托车很快逼近,可车主没有一点儿刹车的意思,叶柠就要起身的瞬间,摩托车已经擦到了她的衣服。
我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她,撞击的疼痛感瞬间出现在我的身上,我被撞到水果摊上,随着滑落的水果又摔到地上,那一刻,我只看到我的花被人踩在脚底。
“念一姐!”
9
来到这儿的第三天,我进了医院,醒来的时候是傍晚,床边围了一圈人,包括王队和沈观南。
我实在没力气开口,叶柠说了好多话,眼里还泪汪汪的,我看到有人在安慰地拍她后背后又闭上了眼睛。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屋子里黑乎乎的,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我的头发,黑暗中有人拉下了我的手,替我整理了一下头发,手背忽然一热,床上的人抽泣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
我看着眼前的黑影,叹了口气,“半年前吧!”
“为什么不说啊?”
我拍了拍她的手臂,“不是坏事,这个病对我来说是解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生病了,我还防备你接近观南。”
我拍了拍李姐的手,“你没错,我的确目的不纯,那可是沈观南啊!我爱了十年差一点就结婚的人,怎么样说我都得为自己争一争的。”
胃部的抽痛又传来,我憋了会儿气,等疼痛散了一些才开口,“要不是这个病,我真的会大闹一场,要不然我不甘心啊!”
李姐细细碎碎的哭声哭得我难受,“真的不要告诉他吗?还有机会的念一。”
此刻的李姐忽然倒戈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我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落下,即使我再不甘心,也只能认命,“不了。”
“我们都知道,沈观南父母的死不是意外,是报复,如果他知道真相以后,那他该多痛苦啊!而且按他的性子,不会就此罢手的,可能他拼上自己的命也要……我不想他再受伤害。”
我吸了吸鼻子,“我总不能刚告诉他,我是他的未婚妻,立马就让他替我处理后事吧!一下失去三个亲人,他该怎么办呢?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啊!”
旁边的李姐哭得越来越厉害,我拉着她的手,反倒安慰起她来,“不用为我哭的,知道自己得这个病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解脱了,那折磨我的一切终于要结束了,直到听到沈观南的消息,我才感觉到崩溃,可看到他跟叶柠在一起的时候,我忽然又庆幸自己得了这个病。”
“念一……”
我别过头,眼泪滑进枕头里,“而且,你也看到了,他是阿南,不是我的沈观南,沈观南一定还在等我去找他,李姐,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我听着这四个字格外的刺耳,曾几何时,沈观南在人前最爱喊我,“我家念念。”
李姐看到我的神色,立马从我的手里接过了请柬,“里面的漫画好像你,很可爱,只是这个是傍晚?婚礼时间在傍晚?”
叶柠揉着脸,“这是阿南要求的!因为他说……”
“因为有人起不来。”
叶柠愣愣地看着我,“念一姐!你怎么知道?!阿南就是这样说的!但是最重要的是阿南特别喜欢傍晚。”
沈观南说过,一天之中他最喜欢傍晚,因为傍晚的时候,睡美人就变成了他的女朋友。
我天生觉多,高中五点半起床对我来说简直是十大酷刑之首。
那三年,每天早上,我都会坐在沈观南的单车后面,闭着眼睛抱着他继续睡,下课十分钟我都能做三个梦,每次醒来他的校服都披在我的身上。
记得有次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人在我耳边叹气,“唉,你这么能睡,娶你那天该拿你怎么办?”
一直到二十四岁那天,早上我被他的胡茬扎醒,推了推他继续睡,他把我扣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嗓子哑哑地对我说,“念念,我们的婚礼定在傍晚吧!”
我哼哼了两声,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满z足地舒了一口气,“必须得让我的小瞌睡虫睡饱了,要不然闹脾气不嫁给我了怎么办?我找谁说理去!”
而如今,不是我不嫁,而是他娶的不是我,果真是没地说理去。
我起身拿起画板,也就是这一瞬间,叶柠看到了我无名指手上的戒指,看着她的目光,我晃了晃戒指,“因为他也这么说过。”
“你结婚了吗?念一姐。”
“嗯,我结婚五年了。”
叶柠很惊讶,“那姐z夫呢?他没陪你一起来吗?”
我看着远处走过来的男人,微微摇了下头。
5
走出民宿大门的时候叶柠的笑声还是跟了过来,她在跟李姐说阿南求婚的过程,我加快步伐,仿佛身后有恶鬼索命。
我找了个空地,支起画板,刚拿起调色板,脑袋一阵眩晕,我从口袋里拿出药盒,吞了药以后,不适感才慢慢地消散。
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幸运的人,我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中过再来一瓶,我以为幸运之神讨厌我,可就在那天。
我夹中了喜欢很久的娃娃,喝到了免费的奶茶,在超市砸金蛋砸出了五千元的现金大奖,就连买给小美的可乐都是再来一瓶。
小美笑嘻嘻地看着我,“幸运女神,托你的福。”
我不敢相信,从小跟幸运绝缘的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好运,就在我们的车子转弯的时候,车子忽然不受控制地向前撞去,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墙,我害怕得大声尖叫。
砰!
车子撞开了那堵墙,意外的,撞击感基本为零,我从手指缝里隐隐看到了一丝橙色的灯光,灯光和花香蔓延开来,落到了中间一身西装的人身上。
沈观南站在花海里,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亲朋好友们都盛装出席,就连土豆也是一身帅气的小西装蹲在他旁边。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直到沈观南走过来将门打开,我还记得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他说,“孟同学,到时间了。”
这是我们俩的暗号,到吃饭的时间了,到放学的时间了,到亲亲的时间了,到你嫁我娶的时间了。
我被他抱下车,耳边掌声不断,沈观南一个常年出生入死多年的人居然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
“念念,今天过得好吗?”
我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他笑,坏得不行,“念念,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我做,也只有你能做。”
我看向他,“什么?”
“做我老婆。”
“嫁给我,我让你每天都这么幸运。”
“而且,我还买一赠二,赠三也有可能呦!”
很奇怪,我跟沈观南在一起好多事情都是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不需要铺垫和假设,就像我知道他一定会娶我,他也知道,我非他不嫁。
那天求婚完以后,回去的路上他买了一张彩z票,他跟我说,“如果中了,三千万全归你。”
“没中呢?”我问他。
他一脸坦然,“说明娶你花光了我全部的运气。”
我笑得不行,一本正经对他说,“我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原来都攒着遇见你了啊!”
“那必须啊!你攒了十八年的运气才遇到我,希望你好好珍惜我。”
我偏过去亲了亲他,很郑重地对他说,“我会的。”
夕阳出现的时候,我贪婪地看着那一片火红,言犹在耳,只是故人不在罢了。
我背着画板回去的时候,民宿外面已经亮起了灯,走近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个人影,火红的星点在空中浮动,尼古丁的味道飘了过来,我拧眉看着眼前的人。
他听到动静偏过头的时候,我从他的眼里居然看到了一丝慌乱,他快速把烟头捻灭,不自然地摸了下后脑勺,像极了每次沈观南抽烟被抓包的样子。
我站在原地,用了十二分的克制力忽视他,可就在我们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听到他说,
“孟念一,我记得你。”
6
轰的一下,我只觉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脑子。
我的沈观南回来了吗?
我僵硬转身,肩膀、小腿不自觉发抖,心脏也跟着颤抖,观南两个字就在嘴边,可在触及到他那平淡的眼神时止住了。
沈观南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他看向我时总是带着笑意,眼里的温柔将我重重包裹,突然间的大悲大喜让心脏发痛,我低着头,不让他看到红了的眼圈。
“王队告诉我了,但是他没说你。”他缓缓地分析,“我感觉你很熟悉,但不是同事之间的熟悉,每次见你我总有一种负罪感,甚至还有点怕你,你知道我对菇类过敏,而且你脖子上的红绳跟我的一样。”
红绳是我们一起在仙岩寺求的,我求他平安,他求我得偿所愿,红绳上配了两个银片,有我们两个的字母缩写。
我忘了,沈观南是侦察兵出身,虽然没了记忆,可骨子里的警觉依旧还在,王队他们热情到反常的态度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被他猜出来也不过是一两天的事,而我的身份……他到底是猜不出来,或者是猜出来不敢相信。
我缓缓抬起来,对上他打量的眼神,他却低头看向我的戒指,“叶柠说你结婚了,你……我。”
他虽然手插口袋,但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手握成拳,心里乱得不像话。
是啊!本将立马抱得美人归,被幸福冲昏头脑的男人,突然冒出来一个可能跟他有关系的女人,他肯定心乱如麻。
我喉头艰涩发不出声音,尝试了数次我慢慢开口,“我的确结婚了,但……和你没有关系。”
肉眼可见的,我看到他松了一口气。
那一秒是活着最痛苦的一秒。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的人生会有这么一天,沈观南会因为跟我没有关系而庆幸。
我第二次去了林城,王队接的我,他在路上跟我说,阿南已经恢复了记忆,他记起了自己的名字也记起了他的未婚妻,但是他的未婚妻因病离世,他很痛苦。
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所以他想跟她一起走吗?”
王队摇头,“念一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而且他在念一面前答应会活下去。”
“这次是意外,他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而被车撞的。”
我擦去眼泪,急得说不出话,“他到底怎么样了?”
王队看向窗外不说话,见到医生以后我才知道王队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医生说,“病人完全没有一点儿求生意志,家属跟他多说说话吧!”
看着病床上的阿南,我手足无措,只能喊他的名字,“阿南,我们的餐厅才刚有起色,我们也才结婚,你醒醒好不好?”
病床上的人还是没一点儿反应,他铁了心要走,我们留不住他的。
“阿南,对不起,是我改变了你的人生,是我太自私,一切都是我的错,该死的是我,你活下来好不好!”
不管我怎么说,床上的人就是没有一点儿反应。
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他,他被爸爸的渔船打捞上来,浑身是伤,爸爸心善,觉得跟他是缘分,借了很多钱给他治病,让本就欠债的家里又欠下了更多的债务,说好的还债时间是月底,可那天他们提前找上了门,拿走了家里一切值钱的东西,拆了我家的小破餐馆,还打断了爸爸的一双腿。
他恢复以后,愧疚不堪,铁了心替我家还债,我们一起用了两年,还清了所有的债务,正当他要离开时,爸爸病倒了,病危之时把我和小破餐馆托付给了他。
他知道我爸爸的遗愿,默不作声地把曾经的小破餐馆开大,我知道他私下里一直在找他的家人,我们一起去报过案,可那时海岛上的小镇一切都很落后,查不到关于他的一点儿消息,我也知道他有心出岛找寻家人,可被我和小破餐馆绊住了。
答应和我结婚后,他就没再找过自己的家人,他向我承诺,一定会完成答应我爸爸的事,好好地照顾我,我才放心了下来,我真的好怕他离开我,后来我们越过越好,王队他们的出现令我又警觉了起来,尤其是念一姐的出现。
几乎是直觉,在念一看到沈观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们可能有过一个过去。
可是,那又怎么样?
现在站在沈观南身边的是我,即将要跟沈观南结婚的也是我。
更何况,这五年的相处,我多多少少是了解阿南的。
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他最重承诺,他既然答应了要跟我在一起,就一定不会出尔反尔。
但是也许是心虚,也许是隐隐猜到了阿南这几年一直在找的人可能就是孟念一,我开始故意接近她,故意向她透露,我跟阿南的这五年。
告诉她,阿南这五年对我有多好,他有多爱我,无时无刻不在向她透露,阿南跟我在一起会幸福的,阿南现在爱的是我,而且,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沈观南。
哪怕没有那场意外,我其实都隐隐猜出来了,她就是阿南一直要找的人。
可阿南却没有认出来她,她也居然没有坦白,我以为她成全了我,愧疚的同时,心里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把握住了自己的幸福,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生了病。
她不是成全我,她只是不想和阿南为难,她竟到死都在为他着想。
我看着病床上的人,吐露了最折磨我的真相:“其实你怪我是对的,当年我们报案后,是有消息传来的,可都被我给拦住了,因为我实在舍不得离不开你,我是真的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我擦去眼角的泪水:“现在我知道错了,是你和念一姐阴阳两隔都是我造成的,没有我的阻碍,可能你们早就有情人终成眷属,念一姐也不会生病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想走就走吧!我不会再硬留你了。”
我话音刚落,病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下,就在我以为他要醒的时候,忽然病房内的仪器开始报警,然后,监护仪上出现了一条直线……
“阿南!”
阿南走了,我把他和念一姐葬到了一起。
他们本就是一对,都是因为我,让他们白白错过五年,见面爱人不识。
我是个罪人,我能赎罪的就是让他们再次重逢。
至于我,我的后半生会和海岛做伴,日夜为他们祈福。
永别了,我的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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