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朝瑾长鱼姣的其他类型小说《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朝瑾长鱼姣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我的猫叫花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主?”长鱼姣长睫微垂,看着白露不赞同的神情,语气带着惑人的温柔,“好阿露,你不想送他一场造化吗?”“可是,可是小主,这太危险了......”余下的话音被白露咽下,她也回过神来,这件事对小主来说,是危机,对秦大人,或许真就是一场造化。长鱼姣将白露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温小媛的孩子是朝瑾所期待,她就势必不能站在朝瑾的对立面。可她并不打算在朝瑾跟前树立个温良贤德的模样。流浪的日子让长鱼姣懂得最深的便是,好人难做。做了一百件好事的好人,只要有一步出错,就会万劫不复。反之,作恶多端的坏人只要做了一件好事,就会轻易得到旁人的原谅。只要大家都是为了争宠争上位,天然的立场就是相对。贤惠端庄是皇后娘娘的风范,她要这份大度做什...
《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朝瑾长鱼姣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小主?”
长鱼姣长睫微垂,看着白露不赞同的神情,语气带着惑人的温柔,
“好阿露,你不想送他一场造化吗?”
“可是,可是小主,这太危险了......”
余下的话音被白露咽下,她也回过神来,这件事对小主来说,是危机,对秦大人,或许真就是一场造化。
长鱼姣将白露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温小媛的孩子是朝瑾所期待,她就势必不能站在朝瑾的对立面。
可她并不打算在朝瑾跟前树立个温良贤德的模样。
流浪的日子让长鱼姣懂得最深的便是,好人难做。
做了一百件好事的好人,只要有一步出错,就会万劫不复。
反之,作恶多端的坏人只要做了一件好事,就会轻易得到旁人的原谅。
只要大家都是为了争宠争上位,天然的立场就是相对。
贤惠端庄是皇后娘娘的风范,她要这份大度做什么?
若是她掺和进这件事,被朝瑾抓到个尾巴,很轻易就会将她定性成“良善”之人。
这可不是长鱼姣想要的。
她睚眦必报,小性妄为,在没有让朝瑾全然接受她一点一点透露出的“坏”前,她绝不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做事要受掣肘的好人。
况且,秦渐书一门心思要和她拉开距离,她就偏要他承她的情,扶摇直上。
后宫中没什么比有自己信任的太医,更有安全感的事了。
“小主,打算怎么做?”
“明日去找徐嬷嬷,叫徐嬷嬷匀些香草给携芳阁,你便不要穿了,后日领个宫女一道去太医院给我取药。”
白露闻言眼眶又红了几分,
“小主,我没事,我惹出来的祸,我自己担着便是,突然领她们一道去太医院,我怕横生枝节。”
自从携芳阁宫女往行云轩示好后,白露对她们就从来没个好脸。
突然找人一道走,白露生怕旁人觉出不对。
长鱼姣只是支着脑袋,平静的望着白露,
“白露,无论我们要怎么向上争,都不需要你受不必要的苦。”
被握住的手掌,从白露身上汲取温度。
长鱼姣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白露的手。
翌日清晨,许多人都看见了沉寂的携芳阁出来个趾高气扬的宫女。
生的清秀可爱,小嘴却利的慌,指使着一旁的宫女将刚浣洗好的衣裳丢在浣衣局掌事,徐嬷嬷跟前。
指名道姓要她亲自浣洗好了送回携芳阁。
消息传到坤宁宫时皇后刚散了请安,由着晚宁为她捶腿。
不算美艳却比旁人都多出的端庄,叫皇后即便是笑着也依旧让人感受到无端的压力。
“重了。”
不咸不淡的一声,一旁的暮云及时上前,挥退晚宁,由自己立在皇后身侧,力道拿捏得当的为其捶肩。
“小门小户的出身,行事就是小气。”
暮云的话让皇后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小门小户?比起门户,谁低得过永宁宫。”
永宁宫住着明贵妃,要论身世,这位那真的低到尘埃。
连选秀资格都没有,入宫前不过是庵堂的一届女尼。
最该清心寡欲的地方生出了祸水,硬是让皇上接进宫宠了数年。
皇后对谁都是一视同仁的大度,独独一个明贵妃,厌恶到不顾体面的,将身旁宫女更名做晚宁。
还是坤宁宫最低级的宫侍。
不欲皇后一直想着明贵妃,暮云动作不变的轻声,
“昨日许贵人称病,身旁宫女求的脑袋都磕破,好不容易请动皇上,却是把人请去了携芳阁。”
皇后轻笑一声,许贵人是新妃中唯一被明贵妃提携的靶子。
她当是个多了不得的人物,见了面才觉不过是个脑袋空空的草包。
“既然病了就请太医好好瞧瞧,绿头牌撤了,省的不知进退,过了病气给皇上。”
暮云应是,迟疑着又问,
“携芳阁哪位?”
提起长鱼姣,皇后却是还记得她。
去岁选秀,轮到长鱼姣时,皇上早已不耐离席。
不曾见识她如缭绕雾气散尽,显露出清雅绝艳的山光水色。
没有人能违心的说长鱼姣不美。
她端详了长鱼姣许久,才在明贵妃噬人的目光中,留了她的牌子。
她是中宫皇后,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祖宗规矩定下的初一十五,明贵妃都敢截胡。
甚至因为明贵妃的存在,后宫多是明艳热烈的娇花。
真叫人发腻。
长鱼姣的美很难叫人不嫉妒,可在极度,她又生出期待。
期待什么皇后自己也说不清,总归是在期待中,又将人安置在了遥远僻静好似冷宫的延春宫,甚至叫她住进了不详的携芳阁。
一年没听见她的动静,皇后险些以为这是个除了皮相什么也没有的废棋,如今看,倒是值得人期待几分。
“由她去罢,一个舞涓。”
阖眼静默半晌,皇后突然添了一句,
“叫贵妃身边的人,管好嘴巴,别扰了贵妃的修行。”
暮云敛目应下,就此,明贵妃远在水月庵,足足一月,都不知朝瑾身边,多了位佳人。
******
白露带着春芝到太医院,领朝瑾特意吩咐的药丸时,秦渐书正在替院正分拨药材。
他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凭着祖上余荫才能在二十二岁入得太医院。
可蒙荫也只到此,濮阳县出生没权没势没人脉的年轻太医,在太医院的日子远不如想象中的得意。
药童医师可以做的事,也总被分到他身上。
不受宠的小主患疾也总是推他去。
看见白露,秦渐书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秦渐书的眼神收的太多,错过了白露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
“袁太医,我替小主来去药丸。”
袁太医笑的和善,指了指秦渐书,
“正好,长鱼小主的药丸是秦太医研的,小秦,快取药丸来。”
秦渐书分拨药材的指尖蜷曲了一瞬。
昨日送去携芳阁那份分外苦涩的药是他看着煎的,后来御前传了话来,药丸的研制却是他主动请求。
袁太医只当是这个小年轻踏实肯干,乐呵呵的给了他这个机会。
只有秦渐书知道,明明告诫自己,长鱼姣如今是皇上的女人,他该离她远远的,却依旧担心旁人研制的药丸过大,她吞咽困难,又不肯吃药。
取过瓷瓶,垂着眼交到白露掌中。
他和长鱼姣同行上京的路上,他也曾为她制丸药,搓的小小一颗,再买上许多蜜饯,她才肯娇气的吃上一丸。
神情恍惚中,秦渐书并没有察觉到白露身边跟着的春芝身上的异常,白露见状轻咳了声,
“秦大人,这丸药每日一服吗?”
熟悉的声音叫秦渐书从那段摇晃的,悠闲的船上风光回转,胡乱的点了点头,却见白露眼神一直往身旁的宫女身上瞟。
秦渐书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嗅觉,他五岁时就能靠着敏锐的嗅觉分辨上百种药材。
春芝身上的香味传入鼻尖,让秦渐书眉心一跳。
“就这么多了,请,请公公们喝茶。”
白露的眼神写满了不舍。
寻常动辄几十上百两,更甚至被金银玉器贿赂的御前大总管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他要不要告诉长鱼小主,方才那二百文铜钱,还在御案搁着?
白榆带着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满心复杂的走出携芳阁。
长鱼舞涓也不是真就给了那匣子铜板,还给了......
原封不动的一筐蜜桔。
一直盯着白榆的花韵,在携芳阁门打开时就挂上了笑,握着鼓鼓囊囊的荷包迎上前,强硬的塞进白榆掌中。
寻常白榆是不会收这些好处的,说难听的,这些半红不红的小主,家底未必有他厚实。
可今晚,终于握到正常分量的贿赂,白榆下意识就握紧了。
反应过来时,花韵已经喜笑颜开跑开。
烫手似的丢开荷包,好悬花韵塞荷包时没往左手塞。
弄坏了掌心这片红枫,他拿什么交差?
“没分寸。”白榆看着行云轩的方向摇了摇头。
朝瑾瞧着原封不动抬回的蜜桔,轻哼一声,
“她不喜欢?”
白榆讪讪的笑了笑,力求委婉的描述了长鱼小主的神情。
除去听见长鱼姣偶有轻咳时,皱了眉,朝瑾没再多的表示。
小心的觑了眼皇上的神情,方才小心的将捧了一路生怕被风吹跑了的红枫递上。
接过红枫,朝瑾的神情才生动起来,饶有兴味的举起这片在白榆眼中平平无奇还破了个小洞的红枫,欣赏了许久。
“她现找了?”
白榆一愣,旋即摇头,
“应当是,午后回携芳阁途中捡......”
白榆突然愣住,午后回携芳阁的途中捡得?
“长鱼小主这是,早有准备?”
朝瑾闷笑出声,看着掌中小小的红枫,连夸了三声,
“有趣,有趣,真是有趣啊!”
这哪儿是红枫,这分明是谢礼。
他为她撑腰,惩治刁奴,便能得到这份谢礼。
若是今晚没有白榆再跑一趟,只怕下一回见,她就该冷冷的审视他,或许还要伸爪子挠他。
褪去蜜桔被拒的不悦,朝瑾再度看向白榆,
“将今晚细节,一字不落的说与朕。”
白榆清了清嗓子,将夜间前往携芳阁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上禀。
听到此前被白榆刻意忽略的铜线,朝瑾揉了案上纸团就往白榆脑门砸,
“大胆刁奴,隐瞒军情,险些坏朕大事。”
白榆伺候朝瑾久,知道这是佯怒,照旧身体一抖,好笑又可怜的跪下,
“皇上圣明,奴才,奴才不解啊!”
朝瑾哼笑一声,正欲开口,养在乾正宫的赤狐玉腰奴正好垫着脚,迈着小碎步,一个后蹬,跳上了多宝架。
是极为漂亮的长毛火狐,乾正宫宫人都得叫它一声小祖宗。
朝瑾点着玉腰奴,笑意明显,
“瞧,像不像。”
傲着性子伸出爪子试探,等他愿意为她撑腰,就敷衍的拿爪子碰一碰他,权当嘉奖。
更深的娇气又藏在敷衍的奖励中,那盒见底的钱匣子,是她第二次试探。
点了点案上的红枫,朝瑾倒想知道,这一回她又打算拿什么敷衍他?
“将匣子里的铜板清出,给她装满一匣子......”
朝瑾突然顿住,她的荷包空空显而易见,但他突然拿不准,骄矜又傲慢的小狐儿,想要一匣子铜钱还是一匣子银两?
那筐蜜桔还在下首放着,长鱼姣的态度十分明显,即便是特赐,不喜欢的她便不要。
“你说,朕该还她一匣子什么?”
白榆咋舌,这是空手套白狼啊!
不对,长鱼小主还是付出了的。
约莫,三百文加一片随手捡的红枫?
白榆不敢随便答,万一他的回答不合长鱼小主意,又将皇上的赏赐原封不动的带回,他这个御前大总管还要不要做了?
苦着脸琢磨看着冷冷清清,实则心思极细的长鱼小主想要什么,朝瑾倒是有了更好的办法。
起身从多宝架上抱下玉腰奴,长鱼姣和玉腰奴骄矜的性子像了九成。
男人就是这样,嘴上说着不信鬼神,在某些时候又对这种精怪香艳有着别样的执着。
“玉腰奴乖,去,选样东西来,选的好,明儿朕叫人领你去捉雀。”
玉腰奴懒洋洋的尾巴甩了甩,不知听没听懂,总归是转身迈着小步子回了它的窝。
好半晌才悠闲的出现,在朝瑾的注视下,扒拉出一枚金瓜子。
出乎意料,本不该出现玉腰奴房里的物件,却是意外的合适。
朝瑾满意的拨着金瓜子,
“去,给你长鱼主子盛一匣金瓜子。”
白榆突然心里有些酸涩,他收回半红不红的小主家底不如他丰厚的话,若长鱼小主能保持这三百文加片红枫换一匣子金瓜子的势头。
他那点子东西真不够看。
啧,难怪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想当宠妃。
不等白榆转身,朝瑾又叫住了他,
“明日再送去。”
御前的人一日跑三趟,岂不是显得他上赶着?
修长的指尖点了点红枫,朝瑾总算起身,准备就寝。
照例唤了声,
“白榆。”
电光火石间,朝瑾脑海闪过一丝灵光。
随后失笑摇头,看向身旁不明所以的白榆,
“竟不是随手拾的红枫,白榆啊白榆,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白榆被皇上说的愣了神,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那带着个破洞的红枫和他是榆木脑袋有什么关系。
他是白榆,可不是榆木脑袋的榆,是星辰......
星辰?
白榆猛的一拍手,那红枫上的洞,隐晦些,不正是颗星星模样?
御前伺候得力的人,除了他白榆还有岁星,清汉,宫女有绛河,银湾,皆为星。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吾儿扶光,震位虚宫,地德可尊,人神攸属,是用册而为皇太子。
这是先皇在时,极尽宠爱写下的册太子诏书,因为通篇过多溢美之词,群臣恳谏下,这一版满腔偏爱的册封诏书才没能昭告天下。
唯有皇上亲近之人,方才知晓先皇太后私下如何亲昵唤皇上扶光。
若仅凭他白榆之名,便悉皇上爱群星,长鱼小主这心思未免太过玲珑。
且寻常人叫他白公公惯了,谁又会分出心神,去记他的名字,探究他名字的来处?
白榆一边咂舌,一边摇头,这个心,不自觉的就有了一份倾向。
好好好,真是好手段!
嫣荣华咬着牙,看向绛河,皮笑肉不笑的问了一声,
“皇上可有令,让本小主亲自给她送去?”
绛河依旧平静无波,
“回小主话,皇上并无特令。”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偏偏嫣荣华能对所有人放肆,却不敢对御前的人撒泼。
红着眼,命采菊将蒙顶云雾接过,
“劳烦绛河姑娘替本小主回禀皇上,这茶,本小主会亲自送去携芳阁,晨间是嫣儿与长鱼妹妹有些误会,还请皇上别生嫣儿的气。”
话音开头还带着几分气恼,落到最后,嫣荣华竟似是真在面对皇上一般,变得娇娆妩媚起来。
绛河沉默的应下,转身离开。
比起许贵人喜欢在人背后砸杯子砸碗的泄愤,嫣荣华的忍耐力明显高出许多。
采菊迟疑的看着嫣荣华,只等到嫣荣华一个眼刀扫来,
“怎么,还要本小主亲自给她泡茶?”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泡茶。”
快步走出,采菊一颗心砰砰直跳,胡乱的将茶泡好端到嫣荣华跟前,却不料嫣荣华只是掀开茶盖看了一眼,就甩了采菊一巴掌,
“内务府就是这么教你侍茶的?”
采菊端着滚烫的茶盏,被甩了一巴掌也不敢吭声,慌慌张张的又退了出去,仔细的又冲了一盏端到嫣荣华跟前。
嫣荣华才冷笑一声,当真自己端起了茶盏,往景平苑外走。
采菊一惊,忙跟在嫣荣华身后,
“小主,皇上,皇上既然没有要求小主亲自去,小主何必......”
“皇上没说本小主就不做?”
嫣荣华眉眼沉沉的看向采菊,一字一句的说道,
“本小主说过,绝不会,再过从前的日子。”
说罢,拖着依旧沾染茶渍的粉色蔷薇宫装,顶着被气红的眼尾,双手捧着茶盏,一步一步,从景平苑走至携芳阁。
一路上所见之人纷纷侧目,嫣荣华始终没有退却。
步入延春宫,携芳阁正热火朝天,御前的小凡子满脸堆笑,指挥着小太监们,
“当心些,当心些,可别碰坏了上头的吉祥如意纹,这可是好兆头!”
相比从前那架单侧高起的寻常美人榻,小凡子抬来的这一架显然华贵许多。
后有围栏突出,由右向左阶梯式增高,意为“步步高”,中间镶以秀丽的云石,其上雕刻精美的吉祥如意图纹,两旁的围栏成扶手形,背靠有书卷枕。
制作精致,形态优美。
嫣荣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景平苑。
窗下的美人榻,亦是形态优美,是她向行音坊的舞姬学了第一支舞,彻底抛却脸面的穿上轻薄纱衣,在月下起舞换来的赏。
而长鱼姣呢,她此刻拢着衣衫,眉眼慵懒散漫的坐在檐下的秋千架上,两名宫女在她身边说笑,她连多看一眼御前巴巴送来的好物件都没有。
好似这些,不过寻常。
嫣荣华只觉得,真嫉妒啊。
“小主,是嫣荣华?”
小满小声的提醒长鱼姣嫣荣华的到来,抬眼望去,长鱼姣倒是被嫣荣华的狼狈惊了一惊。
嫣荣华神色冷清,径自走到长鱼姣跟前。
小凡子在更好,有什么比御前的人送去的口风,更令皇上相信的?
将手中茶盏举高,嫣荣华一字一句分外清晰的说道,
“姐姐为晨间的误会,向妹妹道歉,还请妹妹不计前嫌,原谅姐姐。”
一路行来,嫣荣华一双手都被滚烫的茶盏烫红,掀开茶盖,清亮黄绿的茶叶中,仿佛有簇簇茶花攒动。
只是,许贵人这样灵通的消息,真的只是倚靠明贵妃吗?
要知道,如今明贵妃可不在宫中。
若如此还能把控温小媛生产事宜,她的根脚就远比长鱼姣猜测的还要深沉。
出乎长鱼姣意料,谷青再次回来时,将小满一并带了回来。
“温小媛生了?”
小满摇头,灵动的眼睛眨巴着泛着感动。
她没想过跪在重云楼冰冷的地板,小主还会让谷青悄悄给她塞糕点吃。
“皇上吩咐的,除了重云楼的人,娘娘小主们都被请回了。”
小满没说的是,皇上下旨时,好像看了她一眼。
翌日午后,白露满脸绯红的小跑进屋,没看见小满,方才压低了嗓子,止不住兴奋的说,
“小主,秦大人昨晚立了大功,今早被皇上钦点,专门负责照料小公主!”
长鱼姣轻笑一声,看来,她送的青云梯,秦渐书登上了。
“小公主的去处?”
白露兴奋的神情收敛了一点,小满正好进来,就听见白露说,
“温小媛好可怜,昨晚刚生产完,小公主却被记在了慧婕妤名下。”
长鱼姣指尖微屈,注意到小满入内,方才开口问了一声,
“温小媛如何了?”
白露的脸上同情之色更甚。
“听说,温小媛得知小公主被记在慧婕妤名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的求,也没人理。”
长鱼姣眼睫微垂,好像有些失神。
在宫中,三品上方才有抚育皇嗣的资格。低位有孕,实在是祸福难料。
就像温小媛,好不容易平安生下了小公主,却没有资格亲自抚养。
甚至,连位份都没有提,仍旧只是小媛。
乾正宫
袁太医跪在下首,瑟瑟发抖。
昨夜温小媛生产途中,稳婆身上的衣物被秦渐书发觉不对。
极细微的鱼尾葵香都在血气中被他发觉。
鱼尾葵性凉,清香,只是有少数人一沾鱼尾葵就会浑身发红疹。
平日也就罢了,妇人生产这样的紧要关头,若是突发红疹,只怕凶多吉少。
好在秦渐书发觉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祸。
跪在下首,袁太医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负责照看温小媛的太医,就算皇上要清查,不是也该找毛太医吗?
“一个风寒,你准备治多久?”
低沉的声音响起,袁太医错愕的张了张嘴,大清早的召他来,是为了问长鱼小主的身体?
温小媛生产的祸事,就这样被搁置了?
心跳加快,不仅袁太医就连白榆都有些吃惊。
“嗯?”
迟迟没有得到答复,朝瑾将朱笔搁下。
朝瑾从来恣意。
温小媛的事自有皇后,召袁太医问长鱼姣的身体,是他难得的恻隐之心。
在重云楼看见跟在长鱼姣身旁的小满,被重云楼宫人压跪在一旁,携芳阁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赶来,给小满塞糕点的场景也一并映入眼帘。
朝瑾莫名就想起午后,放长鱼姣下辇后,问她为何不多带些人。
长鱼姣只是仰起素白清艳的面容,轻缓的与他说,
“阿露去取份例了。”
她身旁总是空寂,除了自己带进宫的白露,小满站在她身旁的唯一一人。
温小媛有皇后管,皇后管不了,还有太后。
长鱼姣,若是连他都不上心看顾,又有谁管。
一时的恻隐之心却换来了令人震怒的消息,
“中毒?”
袁太医身体猛的一颤,头压的更低,
“长鱼小主体中毒素由来已久,臣,臣无法确定这毒是何时下起,只能,只能在药丸中,添几味清毒的药材,缓缓调理。”
将墨迹吹干,长鱼姣又想,那么第二日该记录些什么呢?
托着下巴思索片刻,起身将安置妥当的红枫取来,用墨汁涂满枫叶,在空白处烙下脉络。
黑色的枝叶脉络被牢牢印在册子上,长鱼姣又提笔在下方添了一句,
“没有颜料,有点可惜。”
舞涓没有份例可以得到作画的颜彩。
感觉足够体现她的婉转的可怜,长鱼姣才翘了唇角。
第三页长鱼姣更偷懒了些,画了圆,还是有棱有角的圆。
娟秀的簪花小楷在旁边批注,
“甜的药。”
至此搁笔,长鱼姣满意的将两本小册子分开放好。
不知道小满会先偷看到哪一本呢?
如此风平浪静的过了两天,这两天朝瑾并没有再来。
一日翻了郁婉仪的牌子,另一日歇在了乾正宫。
花枝叩开携芳阁门时,长鱼姣是有些惊讶的。
她正坐在简陋的秋千架上,只是上方被朝瑾吩咐着缠了些花枝,叫它看起来多了份趣意。
比起花韵,花枝稳妥许多,只额上还有那日跪求磕破头留下的伤口,嘴角,也好像有一点青?
长鱼姣静静的看着花枝在面前俯身,
“长鱼小主,我家小主邀您一叙。”
长鱼姣轻缓的眨了眨眼,不知道许贵人又想作什么妖。
不过她到底位高,又在一宫,长鱼姣没法拒绝。
白露不在携芳阁,长鱼姣就叫了小满跟着,正要迈出携芳阁门时,长鱼姣突然将递给花枝一方帕子。
在花枝惊讶的眼神中,长鱼姣依旧冷淡,
“擦擦嘴角。”
花枝的眼神瞬间变得晦暗。
自从那日她没能将皇上请到行云轩,主子对她便生了许多怨怼。
即便她头破血流,主子依旧觉得是她不够聪明。
洁白的手帕上绣着一朵玉兰,花枝不自觉的将手帕攥紧,擦了擦嘴角。
今日主子生气甩了她一巴掌,她不敢瞧镜子里的自己多狼狈,却在此刻眼眶有些发酸。
让她感激的不是这方冷淡递来的帕子,而是长鱼小主在携芳阁内叫住了她。
“多谢小主。”
垂着眼将帕子递给小满,她不能拿携芳阁任何东西。
长鱼姣没再停留。
其实,花枝嘴角除了有些青,什么也没有。
她的帕子,只是挑拨。
嗤,欺负过她的人,她怎么会好心安慰她呢?
她又不是什么好人。
小满跟在长鱼姣身旁,看着手心的帕子突然有些生气。
这几日她都听白露说了,同住延春宫,许贵人还没封贵人,只是侍寝后晋位常在,就开始向携芳阁借人。
小主病重一年,身旁只有白露照顾,每每白露离开去御膳房取膳,小主身侧都空无一人。
依照小满看,携芳阁和行云轩早就是势不两立了,小主怎么还这么心软,安慰行云轩的宫女。
行云轩的动作还挺快,不知道是真的得宠,还是背靠明贵妃的威势,瞧起来一点没有那天被砸的乱七八糟的位置。
只是视线落在许贵人身上,长鱼姣罕见的拧起眉头。
宫里大多都是明艳张扬的女子,皇上偏爱这一款的美人,大家也都往这上面凑。
许贵人五官深邃,虽然颧骨略高,年长些或许会看出几分刻薄,如今到底年轻,大方明艳的装扮起来,依旧是个美人。
可今日不知她怎么想的,惯爱的悄色不穿,换了身寡淡的豆绿。
将还算白皙的肌肤硬生生衬黑了许多,脸上的妆容也说不出的奇怪,粉扑的过重,本就深邃的眼窝在惨白的脂粉下,显的许贵人整个人都,阴沉沉的。
即便是那天行云轩被砸,许贵人气到狰狞的脸都比今日看着顺眼。
她是被气疯了吗?
“许贵人这是?”
长鱼姣眼里的惊讶太过明显,许贵人本就阴沉的脸色更难堪了几分。
凶恶的眼刀往身旁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身上剜,长鱼姣才发现,这原是她宫里的小喜子。
这一联系,再看许贵人这一声,长鱼姣登时笑了起来。
清艳的眉眼霎时生动,好似天光破晓的明媚,眉心的病气化成了半拢半明的晨雾,缠的人越发生怜。
同样寡淡的衣衫穿在长鱼姣身上半点压不住她的气色,反更衬她几分飘飘若仙。
顺手取过花枝擦了嘴角的手帕,走到许贵人跟前,指尖轻抬,将许贵人下巴太高,带着冷香的手帕一点一点从许贵人脸上擦过,
“许贵人,你这打扮,赶上唱戏的了。”
说着抖了抖擦过许贵人脸颊的手帕,毫不意外的抖落一层粉。
小满噗嗤笑出了声,行云轩的宫人却死寂一般的静。
缩着脑袋不敢吱声。
许贵人的眼睛在长鱼姣走近,抬起自己下巴时就猛的收缩,如今更是觉得屈辱。
“你放肆!”
将手帕搁在许贵人身旁的桌案,长鱼姣眉眼含笑,
“许贵人又有何指教?”
几欲喷火的眼神被竭力克制,许贵人冷着脸,命花韵抬出个盒子。
好像是对接下来的谋算很是得意,许贵人下巴轻抬,用那张妆容斑驳的脸露出高高在上的眼神,
“温小媛有孕,六宫同贺,妹妹当初病重,如今身子大好,还是得补上这份礼。”
说着点了点花韵怀里的盒子,
“这里面是一樽送子观音,权当本小主怜惜妹妹不易,替你出的礼,若是不放心,就请太医来瞧瞧,看看这樽送子观音,是否有碍。”
长鱼姣指尖微曲,她说许贵人大早上的找她做什么,还真的不怀好意。
不提她如今尴尬的处境和这樽送子观音是否有异,只听她字里行间的自得,都是在贬低长鱼姣家室寻常。
若她真是长鱼家那位天真稚气的姑娘,恐怕还真会在许贵人这种鄙夷的目光中生出怯弱。
拒绝的退路都被封死,于情于理,许贵人提了,她确实应当给温小媛送份贺礼。
既然敢说让太医过眼,想必这樽送子观音身上不会有明显的祸端。
许贵人甚至让花韵将盒子掀开,让长鱼姣看清盒中这樽玉雕送子观音,确实是一等一的好物。
看着就让人欣喜,更何况是即将临盆的温小媛。
正常的过了头,诡谲之处藏在迷雾中,长鱼姣示意小满抱过盒子,
“多谢许贵人慷慨。”
被架起来不得不往重云楼走一遭,长鱼姣有些不开心。
被打断过的腿总是容易生累,如今她又乘不得轿,从延春宫走到重云楼,光是想想就生烦。
转身离去前,长鱼姣恹着眉眼,回看目露得意的许贵人,好心的提醒,
“许贵人,往后行云轩,还是多放几面镜子好。”
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露出那样得意的神情,难道真以为很好看吗?
身后又是瓷器落地的声响,长鱼姣叹了一声。
为什么总要到她跟前蹦跶,好想绞死她算了。
长鱼姣垂眼不语的模样落在小满眼中,就是自家小主身世被嘲,心中难受着。
鼓了鼓脸蛋,小满抱着盒子,
“小主,许贵人就是嫉妒您!”
长鱼姣偏头看向小满,轻缓的眨了眨眼,卷翘的眼睫漏下几点日光,映的长鱼姣琥珀色的眼眸越发澄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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