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公主,并未像传言那样,缠绵榻上。
能够成为殿下的侍君,并非他所愿。
他更不敢乞盼,能在殿下心里有什么位置。
他横竖不过是个罪臣之子,是个家奴,说好听点,是个暗卫罢了。
殿下既纳了他,又没有真得宠幸他。
想必殿下纳他,只是为了救他缓兵之计。
凌风这样想着,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不少。
大婚当晚,殿下没在南宫烈那边歇息,而是和凌风在榻上说了好多话。
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凌风见她睡得香甜,双唇微张,呼吸有规律的起伏着,两扇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好看极了。
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直视过殿下的容颜。
从前的身份悬殊太大,凌风在殿下面前,几乎都是垂着眸子的。
凌风闭了闭眼,缓了缓后起身为殿下盖好被子,便坐到了屏风外的茶桌边。
而这一坐,就是三天三夜!
太女殿下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入了东宫。
东宫可比瑞辰宫气派多了,瑞辰宫虽然在皇宫里,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寝宫。
可东宫不同,东宫是在宫墙之外,独门独院,有花园有湖泊有假山有亭台,光是婆子伙计就有几十人,外院看守的侍卫还有几十人。
太女殿下的金銮马车进了东宫大门,侍卫下人跪了满地,高呼:“恭迎太女殿下。”
小菁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躲在马车里不肯下来,拉开车窗的帘子露出半张绝世容颜,轻轻呼唤:“凌风哥哥,救命啊。”
凌风跨步下马,来到车窗前,毕恭毕敬道:“殿下,属下在呢。您无需惊恐。”
小菁迟迟不肯下车,紧张兮兮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太可怕了。”
凌风蹙了蹙眉,若有所思。
殿下是何等人物,持枪上阵,砍杀敌人头颅无数,眼睛都不带眨的,怎么变得如此胆小了。
看来殿下的病情越来越重了。
小菁见凌风发呆,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凌风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要不还是你抱我下车吧,我腿软……”
凌风有过片刻犹豫,但这是命令,他不敢不从。
“属下遵命!”
凌风上了马车,先是行了一礼:“殿下,属下失礼了。”
凌风伸出双臂,在触碰到小菁的那刻,他的指尖微颤,脸颊微微泛红,烫的厉害。
虽然已是殿下的侍君,但与殿下如此亲近,凌风还不太适应,毕竟身份转换的太快了。
小菁倒是十分自然地将手臂勾住凌风的脖颈,弯着眼睛笑道:“凌风哥哥,就知道你最好啦。”
凌风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条件反射般回了一句:“属下遵命!”
说完之后,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根本前言不搭后语。
反正这辈子,他是没法遵守儿时的婚约了。
两人就这样亲密地抱着,下了马车。
小菁把头埋在凌风胸口,感受着凌风不断起伏的胸膛。
凌风则是不敢低眉,全程盯着前方,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将小菁送到了东宫的主殿-正阳殿。
小菁前脚入殿,屁股还没坐稳,南宫烈便回来了。
小小侍君怀抱太女殿下步行数百步,从东宫正门一路走到正阳殿的消息,南宫烈是听下人们讨论的津津乐道。
南宫烈自是不悦的。
自从与荣菀初再次见面,直至今日,甚至大婚当晚,她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更别说是有什么肌肤之亲了。
而今才刚坐上太女的位子,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当众作秀,难不成是要给东宫老少立个规矩,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南宫烈只是徒有主君之名、并不受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