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明彻沈雨燃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二嫁东宫萧明彻沈雨燃》,由网络作家“春光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此话一出,汀兰水榭中的几个人都微微吃惊。秦怀音和宋绮心自然是惊喜,荣安公主却是完全的震惊。她自认识徐宛宁以来,一直觉得她是个心地善良、无忧无虑、人畜无害的小仙女,萧明彻喜欢徐宛宁,她也很喜欢徐宛宁,觉得只有徐宛宁这样澄澈明净的女子才配得上皇兄、配得上太子妃的位置。徐宛宁此刻的表现,让她对徐宛宁的认识有些许改变。早上在琅嬅宫撞见那一幕的确不雅。那会儿有徐宛宁在耳边哭泣,荣安亦是生气。但仔细想想,沈雨燃是皇兄的侍妾,她在皇兄跟前脱了衣裳并不是什么问题。说到底,会撞见那一幕,是因为她们未经通传就往里闯。徐宛宁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荣安一个妹妹,哪有直接往太子寝宫闯的道理?硬闯进去瞧见太子跟侍妾在亲密,更没有反过来责问的道理。这样折磨沈雨燃,有...
《结局+番外二嫁东宫萧明彻沈雨燃》精彩片段
此话一出,汀兰水榭中的几个人都微微吃惊。
秦怀音和宋绮心自然是惊喜,荣安公主却是完全的震惊。
她自认识徐宛宁以来,一直觉得她是个心地善良、无忧无虑、人畜无害的小仙女,萧明彻喜欢徐宛宁,她也很喜欢徐宛宁,觉得只有徐宛宁这样澄澈明净的女子才配得上皇兄、配得上太子妃的位置。
徐宛宁此刻的表现,让她对徐宛宁的认识有些许改变。
早上在琅嬅宫撞见那一幕的确不雅。
那会儿有徐宛宁在耳边哭泣,荣安亦是生气。
但仔细想想,沈雨燃是皇兄的侍妾,她在皇兄跟前脱了衣裳并不是什么问题。
说到底,会撞见那一幕,是因为她们未经通传就往里闯。
徐宛宁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荣安一个妹妹,哪有直接往太子寝宫闯的道理?硬闯进去瞧见太子跟侍妾在亲密,更没有反过来责问的道理。
这样折磨沈雨燃,有些过分了。
然而徐宛宁刻薄而不自知,根本没有留意荣安公主复杂的神情,只紧紧盯着沈雨燃,冷冷催促道:“跪下。”
沈雨燃的眸光没有半分动容。
她静静看着徐宛宁,毫不避讳自己的眼神,唇边甚至漾起一点笑意。
她终于明白上辈子为何会输给徐宛宁了。
上辈子她接触徐宛宁太晚了。
所有关于徐宛宁的印象都是从萧明彻那里听说的。
萧明彻说她单纯,说她天真,说她明媚,她便以为徐宛宁只是个蛮横任性的大小姐,虽然天天争宠,却也仅止于争宠而已。
若是上辈子跟这一世一样,早早地跟徐宛宁对上几个回合,那她早就撕烂徐宛宁这张虚伪的面具了。
此时徐宛宁还没嫁进东宫,就敢站在东宫之中命沈雨燃跪下。
可笑,狠辣,又恶毒。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徐宛宁显然已经动怒,神情间的戾气怎么都掩盖不住。
“听懂了,可是妾身尚不知你是何人?”
沈雨燃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如巨石一般震得徐宛宁的瞳孔瞬间动了动,脸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
荣安公主到底跟徐宛宁多年交情,心情虽然复杂,到底站出来替徐宛宁打了圆场。
“这位是荣国公府的二姑娘,徐宛宁,她是本宫的伴读,跟皇兄亦是自幼相识。”
自幼相识这四个字出来,徐宛宁微微仰起头,神色重新得意起来,而秦怀音和宋绮心闻言略略变色。
尤其是秦怀音,虽然她是第一次见到徐宛宁,可她在家中的时候就听说过太子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姑娘,出身高贵,是内定的太子妃。
她不敢跟太子妃争宠,到底是情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宋绮心倒是想得更多,心情有些凝重。
虽然说徐宛宁打压了沈雨燃,可眼前这个看起来温顺如小白兔的徐宛宁显然不是个善茬,将来做了太子妃只怕她们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妾身明白,东宫是讲规矩的地方,”沈雨燃听着荣安公主的话,依旧神情自若,徐徐道,“若妾身坐在廊下算违背了东宫规矩,论罪该罚。那妾身身为东宫侍妾,却向一位没有品阶的女子跪地求饶,这也是东宫规矩吗?”
这句话一出,荣安公主不得不对她侧目。
沈雨燃,不止生得清丽绝伦,亦是冰雪聪明,一开口就抓住了徐宛宁的死穴。
徐宛宁因着公主伴读的身份,自幼出入宫廷,享受着无上荣光。
但实际上,她只是个没有任何品阶的姑娘。
在汀兰水榭之中,当然是以荣安公主为尊,但剩下的四个人里,却是徐宛宁地位最低。
沈雨燃、秦怀音、宋绮心不管出身如何卑微,已经进了东宫,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侍妾,是储君萧明彻的女人。
除非是有品阶的诰命夫人,否则,谁见了都该向她们行礼。
徐宛宁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她本以为,荣安会在此时开口训斥沈雨燃,却没想到荣安一言不发。
她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身上没有诰命,往好听点说是公府姑娘,实则在东宫这样的地方,只是个白身的百姓,哪有资格开口训斥太子的侍妾。
就算要跪,也该是徐宛宁跪。
“我……”因为荣安的沉默,徐宛宁只能干巴巴地说,“我说你以下犯上,不是说你冒犯我,而是你冒犯公主殿下。”
沈雨燃曼声道:“妾身并未冒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命妾身来汀兰水榭等候,妾身没有半刻迟疑,即刻前来水榭。只是因为身体尚未痊愈,水榭中又无椅子,所以妾身才到廊下略坐。”
说到这里,沈雨燃望向荣安公主:“望公主殿下明鉴。”
“罢了,这些都是小事,本宫今日来东宫,为的是皇兄的生辰宴,这才是你们眼下该操心的头等大事。”
荣安公主说的是“你们”,秦怀音和宋绮心忙道:“是”。
“本宫已经择好了协理生辰宴的人选。”荣安公主看向秦怀音,“秦夫人,便由你来协理吧。”
秦怀音正因着沈雨燃没有被责罚而沮丧,一听此话,顿时大喜:“多谢公主殿下的信任,妾身一定竭尽全力,协助公主殿下筹备生辰宴。”
发生这么多事,荣安也有些累了,微微颔首,“今日已经晚了,本宫要先行回宫。明日你去找长安,该做什么他会先告诉你。”
长安是太子的近侍,去找长安自然要去琅嬅宫,那就意味着能见到萧明彻了。
秦怀音心中大喜,连连点头称是。
荣安公主端然起身,往外走去,徐宛宁脸色难堪地跟在她身后。
从沈雨燃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狠狠看了沈雨燃一眼。
那眸光有些复杂,说不出是恨还是得意。
沈雨燃心中冷笑。
她非常明白徐宛宁此刻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等着当太子妃的时候,会狠狠收拾她这个小妾罢了。
可惜了,上辈子徐宛宁大获全胜都没有当上太子妃,这辈子就更别想了。
沈雨燃重生后的计划,原本只是逃离东宫,在萧明彻的尸体上啐一口。
现在,她得再给徐宛宁找点事了。
想到这里,沈雨燃对萧明彻的恨意更浓了。
她颇为郁闷回到屋里,看着紫玉和李嬷嬷一脸欢喜地整理着锦盒里的东西。
东西都是好东西,全是宫中时兴的金银首饰、宫花玉佩。
“夫人得了赏赐,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紫玉奇怪道。
“我给你的红包还剩下多少?”
“还剩两个。”
“赏得这些东西不能吃不能换钱,你说我高兴什么?”
“可是……”紫玉说不过沈雨燃,就是觉得有赏赐也是好事嘛。
李嬷嬷倒是听出了沈雨燃的担忧:“夫人是担心月例银子不够开销吗?”
“嬷嬷,你说,有什么钱生钱的法子吗?”
“这……”李嬷嬷为难地笑了笑,她若能懂得钱生钱,还用给人家当下人吗?
李嬷嬷道:“奴婢有个哥哥,在京城做些小买卖,有个推车走街串巷的卖些杂货,一年也就挣几两银子,帮不上夫人的忙。”
紫玉这下也明白了,跟着犯起愁:“要说钱生钱的法子,估计只有秦夫人有。”
秦怀音?
仿佛有人在沈雨燃的脑中拨动了一根弦。
对啊,眼前不就有一位大财主么。
秦怀音的爹爹是盐商,江淮盐商之家可是大席一囊三百斤、漕津牛马千蹄角的人间流金地。
沈雨燃一下豁然开朗了。
想要钱,从她身上可比从萧明彻身上容易多了。
若是秦怀音今后老老实实的也就罢了,若她再来招惹,别怪她动手。
紫玉不知沈雨燃心中所想,自顾自道:“下午的时候奴婢听人说夫人在汀兰水榭被公主罚了,奴婢急得要命,没想到传言都是假的,公主殿下很喜欢咱们夫人嘛,都回宫了还送这么些赏赐。”
秦怀音和宋绮心回到院子后,她们院里的丫鬟婆子刻意跑到她们这边来说三道四,说沈雨燃得罪了公主和未来的太子妃,早晚会完蛋。
紫玉和李嬷嬷气得要命,却没法反驳,只为沈雨燃担忧着。
不管沈雨燃怎么想,她们俩看到这些赏赐,终归是放了心。
提到荣安公主,沈雨燃眸光一动。
她本以为,这一世她跟荣安公主无缘做朋友,没想到荣安公主竟然送下这些赏赐。
水榭中的刻意刁难,应该都只是徐宛宁的意思,荣安公主其实心中有些愧疚,只是不好驳徐宛宁这位准嫂子的面子,一直隐忍不发。
上一世荣安公主跟徐宛宁决裂的时候,萧明彻已经被废为庶人,所以沈雨燃不太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她记得荣安公主来探望过萧明彻之后,萧明彻对她闲话了一句,说是荣安误会了徐宛宁,以为她挑中的驸马跟徐宛宁有什么闲扯。
荣安挑中的驸马,似乎是一位江南才子,是今年春闱的探花郎。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荣安公主跟徐宛宁早些翻脸,撕烂徐宛宁那张虚假的小白兔面具。
沈雨燃原本睡眠不错,是沾着枕头就睡的人,今夜想了这么多事,一时辗转反侧,直到天明时分才沉沉睡去。
好在东宫中并没有当家主母,不必早起请安。
李嬷嬷和紫玉都由着她睡,直到快用午膳的时候才把她叫起来。
沈雨燃打着哈欠,由着李嬷嬷梳妆。
余光瞥到镜中的自己,见李嬷嬷给自己梳了齐整的高髻,奇怪道:“嬷嬷梳个家常样式就好。”
今日又没事,躲在院子里,绾个家常髻就好。
夜深了,琅嬅宫中还掌着灯。
“主子,再有两个时辰就是早朝,还是歇会儿吧。”长安见萧明彻还在批阅奏折,忍不住上前提醒道。
萧明彻微微颔首,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但他并未起身前去歇息,而是定定看着眼前晃动的烛火。
“殿下在想什么?”长安恭敬问。
萧明彻神情紧绷,口中轻轻喊出一个名字:“沈雨燃。”
长安微微一愣。
他是太子身边的总管太监,自幼服侍太子,深知太子的心事。
太子的心仪之人是荣国公府的二姑娘徐宛宁。
徐宛宁是公主伴读,自幼出入宫廷,与太子相识已久,两人青梅竹马,虽然未曾定亲,但帝后都默许了他们的两情相悦。
太子用情极深,除了徐宛宁之外,其余女子概不入眼。
长安没想到太子会如此留意一位侍妾,认真回忆了一下沈雨燃的模样,如实道:“沈夫人明眸善睐,身姿款款,担得起绝色二字,便是送进三宫六院,她的姿容亦能脱颖而出。”
“有这么美吗?”萧明彻横了长安一眼,没好气地反问。
“殿下询问,奴才如实回答罢了。”
“哼,难道你以为孤对她见色起意?”
“那殿下为何问起沈夫人?”
萧明彻眉心微跳,颇有些头疼。
“就没瞧见她腰带?”
“腰带?”长安更迷惑了。
他以为太子对这送进来的这三个女子没有兴趣,未曾留意,草草看了几眼,大概记得叫沈雨燃的那位夫人格外漂亮,旁的就不知道了。
萧明彻那张俊整淡漠的脸变得柔软,语气亦轻柔了几分:“她的腰带是孤母妃最喜欢的系法。”
他的生母早逝,六岁时他被皇后抱进中宫当做嫡子抚养。
皇后将他视如己出,他亦孝顺皇后。
但长安知道,太子殿下一直怀疑母妃的死不是意外,从没放弃过追查。
“主子是说,沈夫人的腰带系得跟贵妃娘娘一样?”
“不错,”萧明彻若有所思,“那系法是母妃自己想出来的,比寻常系法更别致亦更显腰肢。”
他原打算将这种系法教给未来的妻子,算作对母妃的缅怀。
那沈雨燃怎么会这系法?
“会不会是巧合?她也觉着这么系好看?”
萧明彻眸光骤紧,神情瞬息变幻:“叫人盯着她点。”
他从不相信什么巧合,这个沈雨燃绝不是偶然也学会了这种打结的方法,其中必有内情。
……
沈雨燃这一觉睡得很沉。
昨夜虽然歇得很早,可一直在想萧明彻这一世的变化,愁了半宿才昏昏睡去。
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卯时了。
她坐在榻上,看着陌生的合欢花帐顶,懵了片刻。
竟是真的重活一世了吗?
“夫人起了。”
李嬷嬷听到榻上的动静,利索地拉起锦帐,和紫玉一道服侍着她起身梳洗。
沈雨燃坐在镜子前,见紫玉神情哀戚,垂头丧气,便问:“出什么事了?”
“奴婢无事。”
李嬷嬷看紫玉一眼,恭敬回道:“早上紫玉去厨房为夫人取膳食,遇到了秦夫人,秦夫人责怪紫玉手脚粗笨,冲撞了自己,便在厨房训斥了她几句。”
上辈子沈雨燃和秦怀音、宋绮心一样,没有在萧明彻那里得到过半分眼神,所以直到萧明彻被废,东宫遣散姬妾,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着。
这一世萧明彻跟沈雨燃多说了几句话,秦怀音和宋绮心便开始针对她了。
才进东宫一夜,便已出手两回。
只是这些手段跟徐宛宁比,实在太不上台面了。
“大清早的,她去厨房做什么?”
“秦夫人从家里带了百年山参,她去厨房是想为太子殿下亲自熬鸡汤。奴婢提着食盒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锅,便遭了训斥。”
送进东宫的三个女子虽然各个都是官眷,但家底大不相同。
沈雨燃父母早亡,自幼寄人篱下,无人照应。
宋绮心出身江南世家,只不过并非主家,且父母过世,同样无人照应。
只有秦怀音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她的爹爹是位盐商,家中富得流油,亲叔叔又是扬州知府,所以秦家在江南的势力很大。
秦家送秦怀音进东宫,其实对她期盼很高,巴望着她能博得太子欢心,成为宠妃。
“秦夫人用心了。”沈雨燃淡淡道。
紫玉小声道:“夫人就不想用心吗?”
用心?
她对萧明彻还不够用心吗?上辈子,她几乎是用命在爱他,最后得到了什么?
“夫人……”紫玉见沈雨燃神情冷淡,忍不住小声道,“该为自己打算啊,昨日在琅嬅宫,太子殿下分明是对夫人更中意些。”
“以后这样狂妄的话不可再说。祸从口中,记住了吗?”
“记住了。”
“如今我和她都是侍妾,又刚进东宫,她才有所顾忌,只是训斥你几句,若再有下一次,只怕你会有皮肉之苦。”
世人只知宫规森严,却不知道东宫亦如是。
尤其萧明彻克己修身,治下甚严,东宫里的规矩甚至比宫中还严。
“李嬷嬷。”
“奴婢在。”
“在昨儿赐下的首饰里挑一件好的给秦夫人送去,说是赔罪。”
“奴婢知道了。”
李嬷嬷恭敬应下,挑了一只成色不错的玉镯子,即刻便送去了,没多一会儿就回来,说秦夫人已经收下了。
“秦夫人还说什么了?”
李嬷嬷垂眸:“秦夫人只是不满夫人未曾亲自赔罪,抱怨了几句,倒没有再说别的。”
沈雨燃觉得可笑。
这个秦怀音挺会蹬鼻子上脸的,沈雨燃不愿意跟她起冲突,只想安稳待到萧明彻被废而已。
“随她去吧,她跟我都一样只是侍妾,若她再得寸进尺,我不会一直忍让。”
做太子妃那几年,沈雨燃什么手段没见过?
要收拾她,不难。
“是。”李嬷嬷和紫玉松了口气,一起称是。
沈雨燃正松了口气,外头宫女道:“沈夫人,琅嬅宫派人来了。”
琅嬅宫?
依着沈雨燃前世的经历,她在东宫里这半年时间,压根连萧明彻的面都见不着。
这可倒好,昨日一进东宫,萧明彻就主动搭话,算算时辰,这会儿功夫萧明彻应该才从宫里出来。
他一回来就召见自己?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李嬷嬷和紫玉没瞧见沈雨燃眼底的忐忑,为她在拔得头筹欢喜起来。
原来是来谢赏的。
不知为何,萧明彻的心中涌起一抹淡淡的失落。
“昨儿公主夸赞了你,这赏也是你该得的。”
“谢殿下隆恩,殿下还有政事处理,妾身不便打扰,告退。”
这么着急要走?
这女人,果真是对他没兴趣吗?
在她转身的一刹那,萧明彻忽然道:“等等。”
沈雨燃回过头,抬手捋了下耳边垂下的一缕头发,薄如蝉翼的衣袖滑落,堆叠在手肘上,露出了皓白的小臂。
藕节一样的手臂,白得刺眼。
萧明彻挪开眸光,看向她的腰带。
“孤记得,你第一天来琅嬅宫的时候,腰带打了个很漂亮的结。是你打的?还是宫人替你打的?”
他果然很在意那个结。
可惜上辈子沈雨燃并不知道那个结对萧明彻有什么特殊的记忆。
此刻站在他面前,倒是想起来了,徐宛宁曾经缠着萧明彻要他教她打结,萧明彻看着她的眸光满是温柔,可还是回绝了。
这个结对他而言应当很特殊。
沈雨燃不禁庆幸自己今日的决定,既然那个结对萧明彻很特殊,自然不能天天在他眼前晃,否则,再特殊的东西看久了也会腻的。
“是妾身自己系的。”沈雨燃答得很轻,声音风轻云淡。
萧明彻没有分毫动容,只是食指微不可见的动了下。
“你倒是心灵手巧。”
沈雨燃轻柔笑道:“殿下过誉了,这原不是妾身自己想出来的,是别人教的。”
“哦?谁教的?”
沈雨燃垂眸,“是一个故人。”
萧明彻依旧不肯放弃:“可否告诉孤,此人在何处?”
沈雨燃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萧明彻会这样刨根问底。
她只好道:“是妾身的娘亲教的,她已经过世许久了。”
随口编造的谎言,却不想,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萧明彻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之色。
沈雨燃的思绪飞快的转了起来,心中亦有些忐忑。
无论如何,此刻的萧明彻是堂堂太子,两人之间身份悬殊,一旦惹怒萧明彻,她的小命不保。
她说错了什么吗?
应该没有,只是一个普通的结而已,就算萧明彻认识的人会系,旁人也有可能会系啊。
虽然沈雨燃从未在别人身上见过这个结,但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两个人碰巧会打一个结的状况,很少见。绝非没有可能。
她的话里没什么疏漏。
沈雨燃稍稍安心,竭力让自己的神情淡然些。
片刻剧烈的震惊过后,萧明彻的神色亦恢复如常。
“如此。”
见他没再追问,沈雨燃稍稍松了口气,决定溜之大吉,朝他福了一福。
“妾身告退。”
萧明彻颔首让她退下。
沈雨燃刚走两步,长安从廊下过来,恭敬道:“沈夫人留步,外头突然下雨,奴才让人去取伞了。”
“有劳了。”
想了想,沈雨燃还是出了琅嬅宫,在廊下站着等伞。
春天的雨其实很温柔,若不是自己在船上水土不服,身体虚弱,她还真的想冒着雨走回去。
“怎么突然下雨了?”
萧明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沈雨燃侧过头,唤了声“殿下”。
他站在沈雨燃的身旁,身姿挺拔颀长,静静望着外头的雨雾。
雨虽然不大,但被风吹着,斜斜地飘到廊下,沾湿了萧明彻和沈雨燃的衣襟。
萧明彻自然不在意,却情不自禁地侧目望向她。
温柔的雨雾氤氲在她的脸上,在她的青丝上铺上细细密密的小水珠,仿佛坠上了一粒一粒的小明珠。
荣安公主比徐宛宁和沈雨燃都要小一岁,生得娇俏明媚,寥若晨星。
她是金枝玉叶,今日虽是着常服出门,依旧贵不可言,通身锦绣华彩,环佩轻动。
对着眼前三个恭敬的侍妾,荣安公主并未将喜怒展现在眼中,而是淡声道:“本宫今日召你们来,是因为皇兄生辰将近,东宫之中有许多事要操持。本宫是奉母后的旨意,在你们三人之中择一人协助本宫打理生辰宴之事。”
顿了顿,荣安公主继续道:“你们若有什么想法,尽可告诉本宫,不必拘束。”
沈雨燃早料到荣安公主为此事而来,心中并无波动,而初次听闻此事的秦怀音和宋绮心俱是眼前一亮。
不过秦怀音的喜色溢于言表,而宋绮心在片刻的惊喜过后,神色迅速平静了下来。
她上前朝荣安拜了一拜,盈盈笑道:“妾身可巧知道一个合适的人选。”
“且说来听听。”
“要协助公主殿下打理生辰宴这样的大事,只有秦夫人能担此重任。”
秦怀音见宋绮心站出来举荐自己,对这位好姐妹颇为感激。
虽然她自信在三女之中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宋绮心能主动举荐,这让她十分高兴。
见荣安公主看向自己,秦怀音欠身福了一福。
“本宫听说你家里是经商的?”
秦怀音恭敬道:“妾身的爹爹是位盐商,一直帮江南盐道做事。妾身是家中长女,自幼便帮着母亲打理家务。”
荣安公主心里有数了。
出宫之前,皇后曾经交代过,三位侍妾中有一个叫秦怀音,可以先用起来。
扬州知府跟皇后有点拐着弯的亲戚关系,虽然血缘不亲,但他侍奉皇后一向用心。
这回皇后刚发话要给太子挑几个可心的人,他立即就选送了六个江南美人进京。
这秦怀音是扬州知府的亲戚,皇后自然想关照一下,勉励为她忠心办事的人。
荣安公主正欲顺水推舟将此事定下来,旁边的徐宛宁冷不丁道:“宋夫人不想担这差事,不担也罢,那沈夫人呢?太子殿下可很喜欢她呢!或许她想担此重责。”
秦怀音本来以为自己协理生辰宴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会有人这样说。
她不认识徐宛宁,但见徐宛宁衣饰华丽,又能够坐在荣安公主身边,自然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人。
她一时哑口。
宋绮心也不知道徐宛宁是什么来头,不过她反应极快,恭敬笑道:“沈夫人蕙质兰心,料想亦是能协助公主办大事,只是……”
徐宛宁察觉宋绮心是个机灵的,眸光一晃,定定望向她:“只是什么?”
宋绮心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不是真心推崇沈雨燃,于是放心的说下去:“沈夫人素来不拘小节,妾身跟秦夫人来汀兰水榭,远远地就瞧见沈夫人坐在廊下。妾身羡慕沈夫人的洒脱,不过打理生辰宴这样的大事,这样不拘小节的性子怕是不太合适。”
“坐在廊下?”荣安公主有些吃惊。
旁边的徐宛宁却是即刻变了脸色:“好大的胆子,公主让你在此等候, 你竟然在廊下坐着等?东宫可没这样的规矩。”
荣安微微变色,没有言语。
她今日并不赞同徐宛宁的主意。
让沈雨燃提前一个时辰过来等候,还命人搬走汀兰水榭中的所有椅子,这些手段着实有些刻薄,亦落了下乘。
她堂堂一个中宫嫡出的公主,要整治一个侍妾,直接训斥便是,哪里用得着这些手段?
不过徐宛宁既然做了,她得给徐宛宁留几分面子,于是并未驳斥。
“妾身初来乍到,的确不知犯了东宫哪条规矩?”沈雨燃不卑不亢道。
沈雨燃从不惹事,但绝不怕事。
她看出来了,她虽然没有跟萧明彻发生什么,但徐宛宁亲眼看到她穿着肚兜站在萧明彻跟前,已经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定要把她这根扎在东宫的刺拔出来才会甘心。
也是到此刻,她终于意识到上辈子徐宛宁有多狠自己。
这一世不过是在萧明彻跟前脱了衣裳,徐宛宁就按捺不住要收拾自己。上辈子,她可是跟萧明彻恩恩爱爱地做了三年夫妻,最后还当上了太子妃。
可笑她从前竟然意识不到这些。
徐宛宁见沈雨燃神色淡然,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小侍妾竟然没被自己吓住,眸光中闪过一抹厉色。
“以下犯上。”
太液池边惠风和畅,汀兰水榭之中却是气氛凝结。
“哦?”沈雨燃微微扬起下巴,哂笑着反问,“若妾身没有记错,东宫的主上应该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对妾身并无微词,今日还赏了妾身几件衣裳呢。”
这话一出,秦怀音便冷笑了一声,暗骂沈雨燃愚蠢,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往后有她受的。
见徐宛宁神情僵住,秦怀音忙道:“沈夫人她口不择言,胡言乱语,虽然以下犯上,还请公主殿下念她初入东宫,不要怪罪她。她这个人,就是不太讲究规矩的。”
看似帮忙解围,实则火上浇油,恨不得沈雨燃立即被处置。
沈雨燃转过头看向她。
不知道为何,秦怀音对上她的眼睛,莫名有些犯怵,霎时气短了几分。
荣安公主望着眼前的沈雨燃,见她身陷困局,却处变不惊,翦水秋瞳般的双眸,微露清寒,自然而然地心生好感,柔声问道:“沈夫人为何要坐在廊下?”
沈雨燃感受到了荣安公主传递过来的善意,温言解释道:“妾身自扬州北上,行船月余有些水土不服,至今脚步发虚,因此坐在廊下歇一口气。”
她的脸色的确过于苍白,看起来所言非虚,荣安不想计较下去了。
“如此……”
徐宛宁见荣安公主想把此事轻轻揭过,抢言道:“这沈夫人刚进东宫就这么没规矩,往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公主,还是略施惩戒吧。”
荣安已有些不乐意了,她虽然贵为公主,可从没为难和苛责过身份地位比她低下的人。
不过她想着徐宛宁是吃醋才会这样刻薄,于是容忍了下来,没有反驳。
“你觉得该如何惩戒?”
见荣安果真顺着自己的话说,徐宛宁微微得意,望向沈雨燃的神色愈发傲慢:“不想站着,那便跪下吧。”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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