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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晚尉迟砚的小说和冷漠世子定亲后,才知道他的真心小说阅读

西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发怒的前兆。可预料的怒火没来,只听尉迟砚嘴里‘嗤’了声,眸子里隐隐跳动着什么,翻滚着无尽的汹涌与深暗,却又生生压了下去。他把珠子扔回匣子,扔给冷羽:“拿去扔了,以后她的事,不必向本王汇报。”不过是一个下三滥的寡妇而已,他威胁几句,觊觎她的脸,她还真把自己看得有多重要。真是给她脸了。冷羽神情微怔,在心腹得意的眼神下,转身离开。可没走几步,又听身后传来气恼声音:“拿回来。”冷羽:“......”玉晚嘶了一声,看向绣了一半的嫁衣,摸向针扎出血的手指,思绪恍惚。竟然又要嫁人了。上一次还是满心欢喜嫁给祁景阑,那时的嫁衣没有这样红,一针一线都是祁景阑亲手绣的,她顶多在旁边看着。可惜那混账死前无情地说,叫她日后另觅新欢。而...

主角:玉晚尉迟砚   更新:2024-12-24 18: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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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玉晚尉迟砚的其他类型小说《玉晚尉迟砚的小说和冷漠世子定亲后,才知道他的真心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西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发怒的前兆。可预料的怒火没来,只听尉迟砚嘴里‘嗤’了声,眸子里隐隐跳动着什么,翻滚着无尽的汹涌与深暗,却又生生压了下去。他把珠子扔回匣子,扔给冷羽:“拿去扔了,以后她的事,不必向本王汇报。”不过是一个下三滥的寡妇而已,他威胁几句,觊觎她的脸,她还真把自己看得有多重要。真是给她脸了。冷羽神情微怔,在心腹得意的眼神下,转身离开。可没走几步,又听身后传来气恼声音:“拿回来。”冷羽:“......”玉晚嘶了一声,看向绣了一半的嫁衣,摸向针扎出血的手指,思绪恍惚。竟然又要嫁人了。上一次还是满心欢喜嫁给祁景阑,那时的嫁衣没有这样红,一针一线都是祁景阑亲手绣的,她顶多在旁边看着。可惜那混账死前无情地说,叫她日后另觅新欢。而...

《玉晚尉迟砚的小说和冷漠世子定亲后,才知道他的真心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发怒的前兆。

可预料的怒火没来,只听尉迟砚嘴里‘嗤’了声,眸子里隐隐跳动着什么,翻滚着无尽的汹涌与深暗,却又生生压了下去。

他把珠子扔回匣子,扔给冷羽:“拿去扔了,以后她的事,不必向本王汇报。”

不过是一个下三滥的寡妇而已,他威胁几句,觊觎她的脸,她还真把自己看得有多重要。

真是给她脸了。

冷羽神情微怔,在心腹得意的眼神下,转身离开。

可没走几步,又听身后传来气恼声音:“拿回来。”

冷羽:“......”

玉晚嘶了一声,看向绣了一半的嫁衣,摸向针扎出血的手指,思绪恍惚。

竟然又要嫁人了。

上一次还是满心欢喜嫁给祁景阑,那时的嫁衣没有这样红,一针一线都是祁景阑亲手绣的,她顶多在旁边看着。可惜那混账死前无情地说,叫她日后另觅新欢。

而今,她果真另觅新欢了。

“李公子这几日不能见您,叫人送来几盒他亲手做的糕点。”雪枝看她绣得神情恹恹,忍不住偷笑,“奴婢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疼您。”

玉晚扯唇笑笑,快了,只要她成亲,尉迟砚也拿她没辙。

她只想摆脱他,安定过日子,至于爱与恨,也没有多重要。

毕竟归根结底,她对他更多的是畏惧,他赶紧回京都就好。

“外祖母那边就不必说了,她记性不好,安心礼佛便是。”玉晚埋头绣嫁衣,一绣便是七日过去。

等再次见到尉迟砚,距离大婚只有三日。

她在同祁天远对接铺子最后的账目,交接中馈,至于他是不是交给庄明荷主持,都与她无关,她对祁府已经仁至义尽。

“摄政王。”祁天远看到身后过来的人,坐在轮椅上行了礼,转身离开。

他双腿残废虽有遗憾,可见到跛腿的尉迟砚,那些遗憾似也消失了。

毕竟对方权势滔天,姿容昳丽,也做不到十全十美。

玉晚黛眉轻弯,慢慢侧身,恭敬疏离行礼:“摄政王。”

尉迟砚负手而立,余光瞥了眼她右手边的绣篮,里面放着鲜红刺目的嫁衣,再瞥一眼她包扎的手指,神色冷厉瞧不出变化。

玉晚行了礼,见他没有什么示意,便没起身。

“看来你是真想嫁他。”他出奇地温缓平静,眉眼不见诡异,却藏着幽深的旋涡,正常得有些奇怪。

玉晚垂头,抿唇不语。

多说多错,还会惹怒他,不如闭嘴。

尉迟砚撬不出东西,果然没有继续找茬,似笑非笑道:“恭喜玉夫人,觅得新欢。”

语气怎么听也不像祝贺,玉晚动了动唇,冷静道谢,再抬头时,已不见他的身影,莫名松了口气。

想来他那日只是口头威胁她,叫她安分守己,不会做出多出格的事。

可看他的样子平静得不像话,那股不安的预感再次提在心口,玉晚拧紧眉头,还有三日,只盼这三日别出意外。

尉迟砚绕过前厅,神色如常回了自己院落,还有两日便要离开蜀都,日后应当不会再来此地。

很快,手下来禀报。

“主子,祁二夫人,也就是玉夫人的二嫂庄氏想见您,与您所查的祁二公子的事有关。”

尉迟砚想到之前派人查过,玉晚亡夫之事,一直没有结果,可现在看来,那些结果也不再重要。

改变不了什么,总不能玉晚夫君真的没碰过她。

而他睡的女人,真的是玉晚吧?

他早已查出庄明荷派刺客暗杀玉晚的事,庄明荷如今见他,目的何在,真假难辨。


“是玉呃呃......”

李德元瞳孔猛地放大,双手死死掐住自己脖子,喉咙里发出奇怪嗬哧声。

他犯病了。

尉迟砚没等到他嘴里说出绑的何人,几个抽搐之后便没了呼吸,神色难辩。

那日参与绑架的二十来人,都被警觉性极高的李刺史灭了口,李德元撑着最后一口气,也没能说出姓名。

所以即便如今他诸多怀疑,也在这里断了线索,换做旁人早该气馁。

尉迟砚在地牢站了片刻,拇指和食指慢慢摩挲,旋即扔了烙铁,转身踏出牢门:“去查祁三公子。”

有人死不承认,他不得不多揣测一种可能,那便是玉晚的夫君不能人道。

待找出证据,看她何从抵赖。

短短几日功夫,刺史没等来京都的人,等来了捉拿归案,以美人纸、贪污受贿等十余项罪名,斩首问罪,而司马大人一跃成为蜀都新刺史。

玉晚给老夫人缝了新的棉鞋和手笼,趁年关之前派人送去寒山寺。

自她娘和祁景阑去世,她在世上已无亲人,唯有老夫人不管有无生病,始终记得对她好。

她之所以愿意撑起祁府,一是对祁景阑有愧,二是老夫人尚在,三是她欠祁府。

现如今食鼎楼如火如荼,即便她日后不在祁府,凭借二哥的能力,运转手底下的产业,也能维稳度日。

不知为何,她总有股不好的预感,一门心思行医问诊赚点小钱的惬意日子,仿佛不会长久。

毕竟只有她最清楚,她已经不是祁府人,祁景阑早在去世前就已与她和离,和离书就放在妆匣里。

玉晚踏出府门,岂料碰见归府的尉迟砚,两人对望片刻,她率先移开目光,缓缓让步,屈身见礼。

“玉夫人擅医理,本王近日身子不适,可否劳烦夫人留步,替本王诊治一番?”

尉迟砚负手站在府外,居高临下瞧着她,恰好挡住外面呼啸而来的寒风。

“我略懂皮毛,比不得您身边的医师,摄政王身子要紧,还是叫医师诊治稳妥。”玉晚婉言拒绝。

尉迟砚向前一步,眼尖瞥见玉晚细微往后挪的步子,语气危险:“也就是说,你医术不行?医术不行还开回春堂,岂不误人性命?”

玉晚睫羽扑闪,迟疑道:“只能治些普通人的小病,摄政王金贵之躯,不敢有闪失。”

她态度疏离,说话不愠不火。

显而易见,她并不想他接近,有多远离多远,相安无事最好。

“如此说来,你不治还是替本王着想,本王还得谢谢你?”尉迟砚眉骨微动,衬出那条小指长的细疤莫名诡异。

他自己说不清是何情愫,急急处理完刺史之案,便快速彻查与她有关的消息,估摸着是幽暗的占有欲作祟。

毕竟玉晚不值得他太费心思,更不可能对她有丝毫动心,他不过是看不惯旁人接近她。

好歹这么些年,总算有个能让他心底泛起微弱波澜的玩物,怎能轻易放弃。

他往前再近一步,对她伸出修长手指,怎料玉晚再次后退,退步动作更为明显,生怕沾染他的气息。

“玉夫人躲什么?怕本王吃人?”尉迟砚心底生出微微不悦,手指僵在半空。

“回摄政王的话,不敢。”玉晚脑袋垂得更低,规矩得挑不出丝毫错处。

尉迟砚眼神危险,像要将她看穿。

枉他那日冒着生命危险,替她一点点吸出腿内毒血,她不感激也就罢了,还摆出一副冷淡姿态,搁谁谁乐意。


玉晚背部传来细密冰凉触感,那只手温柔又凉如利刃,可以轻抚,也能随时要人性命,她死死抓着衣裙不敢动。

从未觉得时间如此煎熬漫长。

一颗心慢慢揪紧,即将堕入深海。

呼吸难耐,快要溺死。

再迟钝的人,也明白尉迟砚此举有多不合适,或许他心里也清楚,但偏偏就想占她便宜。

良久过后,那人才捏住滑下肩头的衣襟,缓缓替她拉上,还温柔捋了捋头发,诡异喑哑道:“好了,起吧。”

玉晚如释重负,轻轻松口气,正要起身出门,一只手臂拦住她的腰,手里塞回一只药瓶。

“本王背上也疼,你替本王抹。”尉迟砚捉住她的手腕,瓶身放入她手里。

指尖状似无意,轻轻擦过她的手心,勾出一丝痒意,蜻蜓点水般掠过。

玉晚手指瑟缩:“你背部已经上过药,小珠姑娘亲手抹的。”

她暗蹙眉头,抗拒他的接触。

尉迟砚眼神灼热,不肯松手:“为何要别人替本王抹?”

声音固执不满,细听还有恼怒。

“抹药需用力,她力道正好合适,你又不是不知,我的手已经使不上多少力气。”

玉晚拶刑的伤看似恢复,指节也已结痂,可内里并未痊愈,骨节碰不了凉水,更使不上力。

后续还要花费大量时间银钱养手,手若废了,她拿什么养活自己。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正是眼前睚眦必报的男人造成的吗。

常年执掌权势的高位者,缺乏同理心、自私自利,从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任何歉疚和后悔,毫无道德与理智可言。

她的手如今力道不足原来的一半,看清他的掌控欲,憎恨却又不敢表露。

尉迟砚闻言,手上力道微微一松,危险眼眸不知蕴着何种情绪:“你已嫁过人,什么没见过,何必扭捏,你替本王抹便是。”

“你既想上药,那我去叫小珠姑......”玉晚使劲转动手腕,想从他手下挣脱。

谁知尉迟砚力道不减反增,右手按住她的肩,将她推坐回床上,居高临下不容拒绝道:“本王帮了你,你也应帮本王抹一回才是。”

上位者习惯命令,听不得违逆之词,任何人任何事都随心所欲,强势掌控在自己手里。

两人暗暗较劲,最终玉晚占了下风。

她只好拔开药塞,看向已经脱下上衣,双臂枕着下巴,露出完整背部,趴在床上的尉迟砚。

她一股脑将黑黄的药酒倒在他伤痕累累的背部,不在乎受了哪些鞭伤剑伤,尽快抹完了事。

刺激性的药酒过凉,引得尉迟砚轻‘嘶’一声,却只是蹙紧眉心,没说什么。

纤细手指轻轻抚摸着背部,带着丝丝微凉的痒意,尚在忍受范围之内。

也不知是药性发作还是其他,整个背部渐渐生出躁意,绷成一条直线。

尉迟砚思绪微乱,恍惚间脑海里不禁想起那晚与女人的旖旎。

玉晚边抹药边感慨,这人宽肩窄腰,线条流畅,若是脾气不古怪,想必不少女子都得眼巴巴地扑上去吃干抹净。

也怪不得以前的她犯蠢。

这么一想,她不自觉出神,不小心将一整瓶药酒全倒在他背部,冰凉液体顺着他的脊背,慢慢没入他的后腰,将洁白的裤子染成黑黄。

那人‘嘶’了一声。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玉晚啊了一声,急忙把药瓶放到旁边,手忙脚乱擦拭滩满背部的药酒。

慌乱间,细细的指甲无意刮过他的后腰,男人身体瞬间紧绷成弓,捏紧拳头。

不知是不是碰到了他的伤处,玉晚隐约感觉床上的人浑身僵硬,咬牙训斥:“......磨磨蹭蹭的。”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他浑身肌肉紧绷,瞬间弯曲的背部努力压直,背上一片通红。

玉晚再次表示歉意,拿白布替他擦去一部分,只是更多的药已经顺着腰渗入臀部,她难为情道:“要不,你自己来吧......”

“本王要是看得见,还用得着你?”尉迟砚偏过头,哑声轻讽,隐约听出几分不耐烦。

玉晚听出他的意思,矜贵已久的人哪会自己动手,只能咬牙闭上眼睛,捏着白布像卤水点豆腐一样,往里胡乱擦拭一通。

正要快速收回,谁知床上的人比她更迅速,翻身反手捏住她的手:“谁家抹药还伸进裤子里的,嗯?玉晚。”

尉迟砚手臂紧紧扣着她的腰,声音危险低哑,像凌厉警告。

她的腰实在太细,手感着实太好,毫不怀疑,若是哪天不小心一撞,轻易就折断。

“药、药渗了进去,我不是让你自己抹吗......”玉晚两耳通红,拗不过他力道强劲,侧脸紧紧贴在他不着寸缕的胸膛。

他难道不清楚,以他俩的身份,现在的言行已经越界,极为不妥吗。

“觊觎本王的屁股就直说。”

尉迟砚嗅了嗅,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按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抬起头,低头几乎抵着她的鼻尖:“你用的什么香?”

像淡淡的玉兰香,魂牵梦绕,上一次在马车内没能细嗅,这会儿却嗅了个痛快。

隐隐勾起他脑海深处的记忆,似乎那晚的女子也用的此香,若是细细回想,就连她娇柔的声音也分外相似。

“不过是......是普通浸发的兰花香,蜀都不少女子都爱用,并不......不奇怪吧。”玉晚支支吾吾,猜测他怀疑身上香味和那晚有关。

谁吃饱没事干觊觎他屁股啊?

她已经用了其他药香遮掩过,没想到他鼻子比狗还灵。

“是不奇怪,可你脖子上的痕迹,还有身上的香味,很难不让人起疑。”

尉迟砚双手捧起她的脸,发现她眼尾居然还有一颗小痣,笑容诡异:“你该不会,成亲过后一直是处吧。”

他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眼,不愿错过半点撒谎的痕迹。

玉晚仰起头,手指慢慢掐住大腿:“我已嫁过人,和夫君朝夕相处两年,怎么可能还是完璧之身。”

尉迟砚捧着她脸的手慢慢僵硬。

不知是哪句话刺到了他,表情竟有一丝难看,和无法掩饰的恼意。

玉晚捕捉到他的微妙情绪:“难不成摄政王对我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你屡次试探是假,觊觎我是真……”

尉迟砚神情渐渐崩裂,明明觉得她的话有问题,可是没有证据。

他死死盯着她眼睛,手上不禁加重力道,却磨红了她娇嫩的脸。

玉晚不知哪儿来的莽撞,反客为主捉住他的手臂,在他愣神间隙,一把将他推倒在床。

伸出两根葱白细指,摁住脖颈那根连接心脏,跳个不停的动脉,指腹往下重重压了压:“好啊,王爷不妨仔细瞧瞧,我和你印象里的女人,有几分像。”

男人死死盯着她的脸,那根细指却故意停留,极其轻缓地划了一个小圈,轻柔慢拢,剧烈的变化迫使他呼吸一紧。


玉晚再次醒来后,头昏脑胀,猛地爬起床摸黑到桌边,狠狠灌了两口茶水。

呼!

她又做起了三年前的噩梦。

当时娘亲去世,她不知瘫坐了多久,才忍住各异眼光,神情麻木地从盒子里拿出定亲玉佩,让雪枝交给府外等得不耐烦的尉迟砚。

后来浑浑噩噩没多久,大嫂突然死在她手里,大哥气得要杀她泄愤,是继父......不对,国公爷死命阻拦,她才得以脱身。

大好婚事作罢、娘亲病逝、大嫂一尸两命,她背负杀人之名。

她的人生荒唐又毁得彻底,如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般离开国公府,来到娘亲故蜀。

“我已经嫁了人,夫君去世,我是小寡妇,这里是祁府是祁府......”

呼,玉晚拍拍胸脯安慰自己,冰凉茶水让脑子清明不少。

三年过去,她早已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少女,尉迟砚于她而言,不过是心里的一根刺,早就拔除。

恐怕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心里也掀不起半点波澜。

她只想平平安安赚点小钱,过得开心自在,扶持祁府稳度余生。

咚!

门外传来重重闷哼,惊醒趴在门槛守夜的雪枝,擦了擦口水:“地雷炸猪了?小姐快跑!”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顶着两根卷毛睡眼惺忪。

梦里在发地雷,还有人在杀猪,猪主动一头撞死在墙上。

“叫你不用守夜,去床上睡便是。”

玉晚无奈好笑,披上衣服,提灯走到院内,循着空气里的血腥味,找到靠墙角的常青藤。

那里躺着一具黑乎乎......不知是人还是尸体。

雪枝摸着肩膀瑟瑟发抖,多年习惯不随旁人叫夫人:“小姐,哪里来的人啊?瞧着好像还有气儿。”

原来梦里的猪是他啊。

吓死个人。

玉晚慢慢蹲下身,掰过黑衣人的身体,扯下蒙面巾,拿灯仔细照他的脸,此人拥有薄凉的覆舟唇。

剑眉凌厉,眉尾细疤极浅,五官线条分明,苍白面容是说不出的惊绝。

他紧闭双眼,下意识握住她的手腕,胡乱低语:“唔......”

“小姐认得他吗?应该没死吧?”雪枝左顾右盼,没看清地上的人。

玉晚把灯盏递给雪枝,抿了抿唇,下意识道:“去拿药……”

须臾,小眉毛拧了拧,似是想起什么,一根根掰开腕上的手指,毫不留情道:“不认得,让垂柳套个麻袋扔出去。”

他不值得救。

这一次她选择冷眼旁观。

雪枝‘啊?’了一声,不理解但还是照做,叫来站岗的护卫垂柳,把人裹巴进麻袋。

咻!

头顶划过一道抛物线,飞出祁府。

尉迟砚晕死前一刻,怒火攻心大吐鲜血,只觉毒妇声音耳熟。

没来得及将她千刀万剐,便晕死过去。

玉晚拍了拍手上泥垢,嘴角勾起讽笑。

当然不是死人啊,是三年前退了她婚的尉迟砚。

为了赴约导致自己没能见上娘亲最后一面的前未婚夫。

也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奸佞权臣,摄政王殿下啊。

不管他是死是活,都与钮钴禄·玉晚无关,只盼死远些,别扰了她清净。

玉晚极其不想再惹麻烦上身,一心只赚二两银,是以没过几日,府里来了贵客也不知。

“听说贵客是京都人士,您已故公公的兄弟。”

雪枝口水横流拿棍子压豆腐,“说起来小姐辈分随姑爷,得唤他一声叔叔呢。”

玉晚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从罐子里掏出一颗自己腌制的青梅,放嘴里嚼巴嚼巴,从舌头酸到牙齿的滋味爽翻。

公公的兄弟?那应当年纪很大。

按辈分来算,她已故夫君便是那位兄弟的侄子。

“天杀的玉晚!”

“你给我出来!”

“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

外面传来嘈杂吵闹女声,门口的狗都捂住耳朵,扭着屁股,叼个饭盆嫌弃挪窝。

玉晚翻了个白眼,压了压心头火气无奈道:“放狗......放她进来。”

不出所料,果然是那位不思进取蠢笨不堪脑子有病的小姑子。

已故夫君的亲妹妹,祁萝衣。

今儿居然又有胆子来找茬。

祁萝衣一脚踹飞狗盆,气冲冲指着玉晚,对身后的男子道:“我亲眼所见,是她偷拿了贵客物品,你们快将她抓起来,关入大牢打三十大板!”

她双手叉腰,姿态傲慢,两条小辫子从头梳到胸。

“冒犯夫人,我等奉主子之命,搜查祁府。”侍卫漠着脸对玉晚拱手致歉。

说是致歉,可眼里毫无歉意,还打了个手势,迅速让身后之人进屋搜查。

玉晚来不及阻止,坐起身吐掉嘴里的核,祁萝衣带来‘贵客’的人,搜她的屋子,胳膊肘往外拐,真是好样的。

“你若是现在去给贵客认错,说不定他还会饶你一命,连二哥都对他毕恭毕敬,更别提人家一只手便能碾死你。”

祁萝衣信誓旦旦,得亏她躲在二哥房外偷听,得知贵客身份不凡。

她眼里写着‘你就是贼’。

玉晚眉心蹙起,懒得搭理,心中对他们口中的‘贵客’反感不已。

没有分寸,作风强势,算哪门子叔叔?

欺负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寡妇。

“人家那东西价值万金,你还不赶紧认罪归还,以免触怒贵客削了你脑袋。”祁萝衣盯着她嘴里的青梅,口水泛酸。

玉晚看她满脸幸灾乐祸,拿湿帕仔细擦手指:“我警告你,不该拿的东西,不要拿,别牵连祁府。”

不知这位没脑子的小姑子又受了谁的挑拨,愚蠢地玩儿起了栽赃把戏。

祁萝衣捏了捏鼻子,眼神不自在躲开:“说你几句就心虚,你赶紧把贵客东西交出来,趁早滚出祁府,不然有你好受的。”

她恨恨威胁,对玉晚全然没有丝毫敬意。

“没有搜到。”

“属下也没有搜到。”

侍卫们摇摇头,向为首的男子回禀。

祁萝衣满脸惊愕,瞪了瞪玉晚,又对男子道:“不可能啊大人,你们再仔细搜搜呢,我亲眼看见她藏在床头柜下的呀。”

她明明亲手放进去的呀。

怎么可能没有呢。

“祁姑娘,你确定亲眼所见?咱们搜查完毕,确实一无所获。”

男子也搞不明白,这俩人是妯娌,小姑子为何迫不及待想从嫂嫂房里搜出点东西。

祁萝衣翻了翻柜子,确实没找到,仍然一口咬定:“是她,那玉佩中间雕刻着麒麟,我没看错。”

“你们将她抓起来严刑拷打,各种酷刑全上一遍,定能逼问出结果!”她眼眸闪着不甘,势要把玉晚拉下水。

男子嘴角抽抽。

玉晚面沉如水,雪枝同仇敌忾。

吃里扒外的蠢货,要真偷拿了贵客之物,祁府上下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这群废物,到底是贵客的物品重要,还是她的名声重要?不就是死了男人的寡妇吗,顾忌什么名声!”

祁萝衣将房里东西砸个稀巴烂,玉瓷全摔碎在地:“贵客养你们来干嘛的?没有找到就砸啊,万一她藏在瓶底呢!”

这些都是她房里没有的珍贵宝贝,是她死去的三哥当年亲手烧制,送给妻子玉晚的礼物。

她嫉妒三哥偏心,明明性子冷淡,谁也不亲近,却总是向着玉晚,有好宝贝全塞给她。

玉晚盯着满地碎片,咬着牙冷冷道:“你闹够了没有?”

她在祁萝衣偷偷进屋栽赃后,也曾和雪枝翻找过屋子,压根没看见对方塞过的东西。

想必是已经让谁拿走,或者真的失窃,最坏便是有人专门冲她做的局,无中生有,黄雀在后。

男子拱手,仍是冷冰冰的语气:“冒犯夫人,一切损失算在主子头上。”

不知这位夫人哪里开罪了主子,主子下过命令,不论做得多过分都成。

有祁萝衣在前,他们也不再克制,将屋里东西四处乱翻乱砸。

不管多么贵重,也毫不手软,像是冷酷无情的禁卫军。

“你们发什么疯啊,自个儿东西保管不好,凭什么砸坏我家小姐房间。”

雪枝骂骂咧咧却拦不住,还一屁股摔倒在地,手掌刺入瓷器碎片,唰唰冒出几颗小血珠。

玉晚扶起雪枝,给她挑掉碎屑,包扎好伤口,眼中蕴着一丝火气。

最珍重的遗物,不摆在外面,她早已将夫君送的东西保管好,外面这些不过是残次品。

祁萝衣见搜查完毕还是没找到,一伙儿人准备撤退,顿觉焦灼。

瞧着玉晚冷静无比的模样,心里恨恨不已,突然灵光一闪道:“你们还没搜身呢,她肯定将东西藏在身上,快,扒了她的衣服!”


打消顾虑后,玉晚弯身,与对面的男人叩拜。

“礼成。”媒婆高声道,又说了许多恭维的话。

玉晚眉心渐渐松开,嘴角微扬,事已成定局。

耳边传来男人诡异轻佻的声音:“赏。”

此话一出,玉晚脸色骤变,几乎是毫不犹豫掀开盖头,对上那张熟悉可怖的脸,吓得后退两步:“你......尉迟砚?”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目光下移,对方牵着红绸。

在她即将丢掉红绸那刻,尉迟砚立刻强势握住她手腕,不许她扔:“刚才还叫夫君,现在就想反悔?”

诡异、沉冷,隐忍着怒。

他从身后环过她的腰,禁锢着她的腰身,大掌与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掰过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头。

“瞧,这个不知死活的畜牲,胆敢抢走本王的女人,该杀。”

声音冷厉、嗤讽,眼里蕴着克制的癫狂。

玉晚这才看清身后,宾客早已清空,只余刀架在脖子上的李家父母、媒婆、雪枝,还有趴在地上,浑身是血,堵住嘴的李青州。

难怪没有听见声音,原来牵走她,与她拜堂的人,一直是尉迟砚。

“你想怎样?此事与他们无关,是我骗你,你不如杀了我。”玉晚捏紧拳头,浑身颤抖,气怒不已。

胸腔里有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只想过自己的日子,嫁个良人,为什么不能如愿?

尉迟砚凭什么?

“晚晚,你别、别跟他走,你是我的妻......”李青州嘴里的布被扯出,脸上青紫不一,胳膊被人卸掉,气得疯狂挣扎,呲目欲裂:“你是摄政王又怎样,晚晚是我的人......唔。”

话未说完,尉迟砚松开玉晚,高大的身影抬步走向他,毫不留情踩住他的脑袋,狠狠蹂躏。

“谁是你的妻?”

“晚晚......玉晚唔!”

“谁是你的人?”

“玉......唔!”

他点一次头,便疼痛一分。

死也要承认玉晚的名分。

尉迟砚抽出手下的剑,剑上映出他寒霜般的神色,声音平静透着疯狂:“是你不知死活,肖想本王的人在先。”

玉晚早已是他的人。

没经过他的同意,谁敢娶。

李青州的脑袋将地面砸出一个浅坑,可见下手之人力道极重,不难想象下一刻便会如同西瓜一样碎烂。

“你、你胡说......”李青州口吐鲜血,大口喘着粗气,双拳紧握,气得已经顾不上浑身撕裂的疼痛。

分明是尉迟砚不要脸,替他成了亲,抢走他即将过门的妻子。

“尉迟砚,你……你放了他。”玉晚浑身如坠冰窖地看着红衣的郎君呼吸渐弱,再打下去,他会死,不由上前阻止。

“你往前一步,我便杀了他。”尉迟砚侧目看向她,似笑非笑威胁,“记得我说过什么?咱俩的账,待会儿算。”

他真的能做出来。

她不能惹这个疯子。

玉晚浑身抖个不停。

尉迟砚对脚下的人道:“不信么?来人,带过来。”

很快有人便将本该在寒山寺礼佛的老夫人带来,老夫人穿着玉晚给她做的棉衣,看到玉晚两眼发光。

“我的乖孙。”

“你是不是虐待你媳妇儿啦?”

第一句是对玉晚说的,第二句是责问尉迟砚。

在老夫人眼里,她将尉迟砚认成了祁景阑,他们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

玉晚眼眶嗖地滚烫,看着神志不清的老夫人:“外祖母......”

尉迟砚竟拿外祖母威胁她。

他好狠。

李青州认得老夫人,在听到她开口后,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慢慢黯淡下去,喉咙哽了又哽,再也发不出声。

似乎极轻微地骂了一句‘你个畜生。’

“晚晚,求你救救青州,他与你无冤无仇,你放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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