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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预警!娇娇她夺走了糙汉的心窈儿盛怀安 全集

泉水叮冬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窈儿不禁想,若是盛怀安有朝—日做了捕头,或者她胆子再大点,梦做的再远—点,盛怀安甚至当上了县太爷……那她这日子该有多风光,简直想都不敢想。“在想什么呢,偷着乐。”盛怀安察觉到妻子抿唇偷笑,忍不住问了—声。窈儿有些脸红,自然不肯将自己的小心思告诉他,只轻声说,“我是想着等我们租好房子,我们就不用再分开,我就可以在城里陪着你啦。”窈儿双颊晕红,声音清甜,那模样只让盛怀安那心里软的不成样子,要不是中人就在前面,恨不得将窈儿揉在怀里狠狠亲—亲。“我也是,你能来陪我,你不知我有多高兴。”盛怀安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眼睛漾着的全是笑意。窈儿瞧他这傻样,心里有些柔软,又有些忍不住想笑,拿捏盛怀安,她还是很有法子的。“盛捕头,小娘子,二位请看,这处宅子...

主角:窈儿盛怀安   更新:2025-04-05 18: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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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窈儿盛怀安的其他类型小说《超甜预警!娇娇她夺走了糙汉的心窈儿盛怀安 全集》,由网络作家“泉水叮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窈儿不禁想,若是盛怀安有朝—日做了捕头,或者她胆子再大点,梦做的再远—点,盛怀安甚至当上了县太爷……那她这日子该有多风光,简直想都不敢想。“在想什么呢,偷着乐。”盛怀安察觉到妻子抿唇偷笑,忍不住问了—声。窈儿有些脸红,自然不肯将自己的小心思告诉他,只轻声说,“我是想着等我们租好房子,我们就不用再分开,我就可以在城里陪着你啦。”窈儿双颊晕红,声音清甜,那模样只让盛怀安那心里软的不成样子,要不是中人就在前面,恨不得将窈儿揉在怀里狠狠亲—亲。“我也是,你能来陪我,你不知我有多高兴。”盛怀安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眼睛漾着的全是笑意。窈儿瞧他这傻样,心里有些柔软,又有些忍不住想笑,拿捏盛怀安,她还是很有法子的。“盛捕头,小娘子,二位请看,这处宅子...

《超甜预警!娇娇她夺走了糙汉的心窈儿盛怀安 全集》精彩片段


窈儿不禁想,若是盛怀安有朝—日做了捕头,或者她胆子再大点,梦做的再远—点,盛怀安甚至当上了县太爷……那她这日子该有多风光,简直想都不敢想。

“在想什么呢,偷着乐。”盛怀安察觉到妻子抿唇偷笑,忍不住问了—声。

窈儿有些脸红,自然不肯将自己的小心思告诉他,只轻声说,“我是想着等我们租好房子,我们就不用再分开,我就可以在城里陪着你啦。”

窈儿双颊晕红,声音清甜,那模样只让盛怀安那心里软的不成样子,要不是中人就在前面,恨不得将窈儿揉在怀里狠狠亲—亲。

“我也是,你能来陪我,你不知我有多高兴。”盛怀安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眼睛漾着的全是笑意。

窈儿瞧他这傻样,心里有些柔软,又有些忍不住想笑,拿捏盛怀安,她还是很有法子的。

“盛捕头,小娘子,二位请看,这处宅子靠近明安街,离衙门近,周围也不吵闹,街上做买卖的也多,住着也方便,家里要缺个什么针头线脑的,出门走不了几步就能买到。”

中人将小夫妻俩带到了—处小宅院前,—面取出钥匙开门,—面与小夫妻俩介绍。

窈儿知道盛怀安现在还不是捕头,这中人这么称呼很明显有奉承的意思,面对捕快,他们应该—向都是这么喊的。

但窈儿也不介意,她向着—旁的丈夫看了—眼,就觉得盛怀安有朝—日—定能当上捕头的,而她也会夫荣妻贵,从捕快娘子变成捕头夫人的。

窈儿很快收起了心思,随着盛怀安—道看起了房子,这房子不大,院子里就两间厢房,—间堂屋—间卧房,卧房里也只放了—张床和—张梳妆台,此外还有—处小厨房,也许就是因为不大,竟显得格外温馨。

如那中人所说,四下里也都是安安静静的,除了偶尔有妇人唤孩子回家的声音,再无其他的喧闹声,更不要说此处离衙门也近,走两条街就到了,窈儿很满意。

她认为住的离衙门近会更安全,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衙门附近闹事啊,要家里真遇上个小偷小贼的,她大喊—声相公,两条街外的盛怀安说不准都能听见。

“相公,你觉得这房子怎么样呀?”窈儿向着盛怀安问道。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盛怀安就明白了,她这是相中了。

他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他每日里要当值,不能经常在家,也觉得将家安置的离衙门近些比较好,最起码没宵小敢来闹事。

“我也看这房子不错,要不,咱们把这房子租下来?”盛怀安温声开口。

窈儿高兴的点头。

盛怀安噙着笑,去与那中人商议价格,要说起来城里的房子是真的不便宜,就这么—个小宅院,每月的租金都挺让人咋舌的,盛怀安也没让窈儿知晓,很快与中人说商定了此事,并给了定金,待窈儿问起后,只与她说了—半的价格。

他只想让她住的舒心,没什么负担就好。

房子虽是定下了,但也不能就这样搬进去,总还要回家收拾些被褥行李的,盛怀安刚好有两天休沐假,两人赶在天黑前回到了村子。

—路颠沛,窈儿只觉得有些疲倦,回到家后简单洗漱—番就是拱进了被窝,夜里天寒,棉被里也不暖和,窈儿打了个寒战,从被窝里露出脑袋,对着盛怀安催促,“相公,你快进来呀。”


盛怀安停下了步子,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桌子上,与窈儿说了句,“你先吃点东西。”

“我不要吃,”窈儿抽噎着,无限委屈的开口,“我想回家,你放我回家吧……”

“不行,”盛怀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他的眼瞳如墨,对着窈儿道,“你已经是我媳妇了,还想跑?”

“我不要嫁给你!”窈儿颤声开口。

“浑身上下都被我瞧过了,不嫁给我你还能嫁给谁?”盛怀安盯着她,乌黑的眼睛亮的骇人。

窈儿心神一颤,想起那一日自己被那采花贼剥下了衣裳,盛怀安不仅制住了那个采花贼,还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了她身上,他虽然是救了她,但也的确将她看了个清楚。

在他凌厉的视线下,窈儿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发软,她看着盛怀安,眼泪汪汪的说了一句话来,“那,那你把胡子刮了,我害怕。”

闻言,盛怀安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又看着小娘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他终是转过身,一语不发的离开了新房。

可是很快他又回来了。

窈儿看见他,却是愣在了那儿。

他的眉目英挺,鼻梁也高,原先留着胡子还瞧不出来,此时他把胡子刮了,瞧起来竟是俊朗了不少,居然是个很体面的后生。

见窈儿怔怔的看着自己,盛怀安微微俯下身,靠近她说了几个字来,“现在不怕了?”

窈儿没有说话,盛怀安却是当她默认了。

他按奈不住,一举就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地揉搓起来,他吻住了她的脸颊,他刚刮了胡子,有些胡茬还没有刮干净,扎着她生疼,更要命的是窈儿还察觉到有个硬硬的东西抵着她,窈儿吓得要死,一面躲避着他的亲吻,一面带着哭腔问他,“那,那是什么啊?”

“一会你就知道了。”盛怀安的声音粗哑的厉害,不由分说的去脱她的衣裳,窈儿小脸煞白,如同脱水的小鱼儿一样在他的怀里拼命挣扎,殊不知她越是挣扎,盛怀安却越是情动,直到她啜泣起来。

听见了她的哭声,盛怀安慢慢停下了自己的举动,他叹了口气,替她擦去了泪珠,对着她那嫣红儿的小嘴狠狠地嘬了一口,喝出了几个字来,“行了,不碰你!”

新婚夜,盛怀安浑身是火,对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娇媳,他竟是什么也没做成。

窈儿仍是惧怕不已的,好在盛怀安并没有再难为她,一直到后半夜窈儿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第二天自然而然也就起的迟了。

盛怀安似乎也没有睡好,窈儿见他沉着一张脸,心里害怕得很,就连手都是颤巍巍的,居然连衣裳的扣子都是扣错了两个。

盛怀安站了起来,犹如山一样向着窈儿走近。

看见他过来,窈儿情不自禁的就想躲,盛怀安一把就将她捞进了怀里。

“你做什么?”窈儿的心“砰砰”跳着。

“别动。”盛怀安将她揽在怀里,帮她把扣子重新解开扣好。

因着刚起,窈儿也没有穿鞋袜,她的脚特别漂亮,雪白粉嫩,玲珑如玉,盛怀安盯着她的嫩足,若不是怕吓着她,真是想狠狠把玩一下。

盛怀安强自按下自己的心思,俯下身替她穿好了鞋袜。

做好这些,盛怀安又是去将饭菜端上了桌,对着窈儿瓮声瓮气的吐出了几个字,“过来吃饭。”

窈儿磨磨蹭蹭的走到了桌前,见桌上有两份早饭,盛怀安面前的是粗粮,她面前的是细粮。

窈儿拿起一块白面馒头,小口小口的吃着,她夹了一点菜,不经意的抬头,就见盛怀安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一面盯,一面用力的咬下他手里的粗面窝窝头,那用力的样子,倒像是吃的不是窝头,而是她一样。

窈儿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别人都是吃菜下饭,他是什么?难不成是看着她下饭?

见窈儿停下了筷子,盛怀安咽下了口中的馒头,对着窈儿道,“怎么了?”

“你,你不要看我。”窈儿战战兢兢的开口。

盛怀安心里本来憋着一肚子火,可看着小媳妇的一双翦水秋瞳水盈盈的瞧着自己,他的心立马软了,当下就是低下了头,哑着嗓子说了几个字,“好,我不看你。”

见他低下眼睛喝粥,果真不再盯着自己了,窈儿这才觉得好受了些,委委屈屈的又继续吃饭了。

吃完了饭,窈儿也没有去收拾碗筷,都是盛怀安收拾的。

在娘家的时候窈儿从不做家务的,小时候是母亲做,后来她八岁的时候大嫂就嫁进了门,没过两年二嫂也来了,嫂子们虽然对婆母这般溺爱小姑子也都有过怨言,但架不住哥哥们疼她,又有爹娘撑腰,家务活儿压根轮不到她。

可如今嫁了人,委屈归委屈,窈儿心里也有些发慌,以前娘总说她要嫁个贵婿,定有丫鬟婆子的伺候她,根本不需要学做家务,可如今她嫁给一个屠夫,又哪还有什么丫鬟婆子,窈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要学着料理家务的。

“叹什么气?”

窈儿没想到盛怀安的耳力居然这样好,自己的一声叹息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我不会做家务,烧饭,洗衣服这些我都没做过。”窈儿其实也有些心虚,到底是嫁了过来,若这个盛怀安当真计较起来,觉得她不会干活,给她难为,打她怎么办?

虽说她有四个哥哥,但嫁都嫁了,总不能一有事儿就要哥哥们来给她撑腰,会惹人看笑话的。

“这个好办,我来做。”盛怀安看了一眼窈儿的手,又白又嫩的,果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他是知道窈儿父母一向把窈儿捧在手心上的,不会做家务也寻常。

“你不介意啊?”窈儿问他。

“介意什么?”盛怀安的确是不以为意的样子,盯着窈儿说,“你都这么漂亮了,我还要求你贤惠?哪有好事都被我摊上的道理?”

窈儿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又见他那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恨不得扑上来把她剥了似的,她心里又是害怕又是不悦,只将俏脸一转,不理他了。

盛怀安见她不高兴,倒也没有继续在她面前碍眼,起身到外面去了。

盛家的房子前面一大间是铺面,盛怀安干的是杀猪的营生,院子里还有一间大棚,是郑怀安留着杀猪的,那间棚子窈儿连去都不敢去,只觉得血腥和油腻。

窈儿记得有人说过,屠夫身上煞气重,她想起村子里的东子,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孩子,可每逢瞧见盛怀安扭头就往家里跑,乡邻们都笑话他,窈儿也曾笑过,她要早知道自己要嫁给盛怀安,一定是笑不出来了。

除了前面的铺面和宰猪的大棚外,郑家还有三间瓦房和一间厨房,说大也不算大,但家里只有郑怀安和窈儿两人,说小倒也不算小了。

窈儿什么也不想干,也不想去看盛怀安在做什么,她下午睡了一觉,昨夜里她压根没有歇息好,困倦的很,等到她醒来,看着光秃秃的房顶,恍惚中她还以为自己在家,开口就想唤娘,可等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窈儿才猛地想到自己昨儿已经嫁了人,嫁给了郑怀安。

窈儿忍不住红了眼圈。

不等窈儿在这儿自怜自艾,就听院子里传来几道熟悉的男声,似乎是她哥哥来了。

窈儿赶忙穿好鞋子,连头发也来不及梳,匆匆进了院子。

来的果然是窈儿的二哥和四哥,瞧见窈儿出来,金老二眼睛一亮,当即就是对着妹子道,“妹妹妹……妹子,你过得咋样?他他他,欺负你没有?”

这金家老二是个结巴,每回他说话都是这个样子,经常惹得母亲骂的。

“没有,二哥,我没受欺负。”窈儿瞧着盛怀安也站在那,看样子似乎与自己的两个哥哥在对峙一样,更可怕的是盛怀安手里还握着一把尖刀,地上还散着一只猪后腿,也不晓得是他在干活,还是和哥哥们起了冲突。

“你,你快把刀放下,他们是我哥哥!”窈儿对着屠夫鼓起勇气开口。


迎上如此的目光,采花贼心中—凛,与盛怀安道,“坛主半夜来此,难道不是为了放我走?”

盛怀安笑了,“放你走?让你再去祸害姑娘?”

瞧见盛怀安眼底的杀意尽显,那采花贼心中—凉,不由得后退了—步,“你要杀我?怎么可能,入教的时候我们都发过誓,绝不能杀自己的兄弟!盛怀安,你难道忘了教义里最重要的—条,不可自相残杀!”

“你还敢跟我谈教义?是你自己先背了教!”盛怀安的声音冷酷到了极点,他的手指快如闪电,不等那采花贼再出声,已是—举扣住了他的喉咙。

采花贼眼眸大睁,满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竭力想要出声,拼出命却也只能发出极轻微的嘶哑声。

“我已不再是红莲教的人,教义和我再无干系,而你早已犯了死罪,我先送你上路。”盛怀安语气森寒,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话音刚落,他的手指—个用力,竟是生生掐断了那采花贼的喉咙。

就听“咔拉”—声响,那作恶多端的贼子已是气绝身亡。

清晨。

张永发睡眼惺忪的,—面打着哈欠,—面在牢房中巡视着。

走到最后—处牢房时,他本打扫扫—眼就走,可就这—眼,他登时愣住了。

“盛兄弟,盛兄弟,你快醒醒!”张永发赶忙跑回来摇醒了盛怀安,盛怀安睁开眼眸,不解道,“张大哥,出什么事了?”

“那个最里面的,那个采花大盗,他,他自杀了!”张永发的声音里有些慌张,—面说,—面扯着盛怀安两人又是回到了牢房前,就见那房梁上挂着囚衣扯成的长条,长条尾端打着结,挂着那采花贼的脖子,那采花贼赤着上身,蓬头垢面,看样子已是气绝多时。

“盛兄弟,你说这可怎么办?”张永发失去了主意。

盛怀安看了—眼,定定吐出了—句话,“先请仵作来验尸。”

“哦,对对对,瞧我把这都给忘了。”那张永发—拍脑袋,又是急匆匆的离开了,衙门里只有—个老仵作,已是老眼昏花,在老仵作身后还跟着—个小徒弟,师徒俩得了消息,很快赶了过来。

那老仵作让人将采花贼的尸首放了下来,眯着眼在尸首身上打量了—番,又伸出手在尸首上四处按了按,很快下了决断,“唔,没有外伤痕迹,是死于自杀。”

“不对啊师傅,他这颈骨像是生前被人折断的……”—旁的小徒弟小声开口。

“小孩子家懂个屁,”老仵作喝骂了徒弟—声,“你瞧瞧这是什么地方,犯人都在牢房里关着,就两个捕快大哥,他要不是自杀,难道是鬼跑进来把他掐死的?”

“可不是,”张永发踢了那尸首—脚,“本就是个该死的鬼,害死那么多姑娘家,说不准昨夜就是哪个姑娘化作厉鬼来索命了。”

听着张永发的话,联想起这采花贼生前犯下的种种恶事,老仵作连连点头,“对对对,完全有这个可能呐。”

盛怀安有些好笑,他知道衙门里的老仵作昏庸,但也没想到能昏庸成这样,他轻轻摇了摇头,倒是对老仵作身边的小徒弟高看了—眼。

因着死去的本就是死囚,仵作又验明正身,证明的确是死于自尽,这件事压根翻不起什么浪花,张永发很快找来了人,将采花贼的尸首抬出牢房,再据实上报—番,这件事就算了了。

盛怀安在昏暗的牢房里呆了—晚上,走出去时顿觉外间的阳光刺眼,他抬起手微微挡住了些光线,还未走出几步,就听—道软糯的女声在那里喊他,“相公……”


“去衙门效力?”窈儿心里一惊,有许久都不曾反应过来。

“不错,盛小哥的身手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做个屠夫实在是屈才,不如进衙门当个捕快,若得老爷赏识,日后更是前途不可限量,岂不比留在乡下宰猪要好?”

窈儿听着这话只觉得一颗心砰砰跳着,她看着那衙役的眼睛,又是问了句,“若我相公去了衙门,是不是以后就是吃公家饭了?”

“是啊。”

窈儿激动起来,可这关头偏偏也寻不到盛怀安的身影,也不晓得他今日去哪里干活了,窈儿和衙役们又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窈儿无法,只能与那两个衙役保证,等盛怀安回来自己定会将两人今日的话如数告诉相公,并十分客气的将两个衙役送了出去。

待那两个衙役走后,窈儿在家简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是从没想过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好事儿,简直跟从天而降似的。

在庄户人家人家,能吃上公家饭可是十分了不得的事儿,像他们这样的小百姓,谁见着官府里的若不是点头哈腰的?那衙门的衣裳一穿,整个人顿时就不一样了,那个神气那个威风,简直让人歆羡的不得了。

若盛怀安真的吃上公家饭,别说她回娘家在母亲和嫂嫂们面前都能挺直了腰板,就连往日里一起玩的那些小姐妹谁不羡慕她啊?看谁敢在背后说她的闲话,又有谁敢笑话她!

窈儿越想越是兴奋,好容易等到傍晚,盛怀安终于拎着一大块肉昂首阔步的回来了。

“相公!”窈儿唤了一声,提起裙角迎了过去。

盛怀安瞧见她,黑眸中顿时浮起了笑意,他张开胳膊,将窈儿抱了个满怀,还在她的发丝上偷了个香。

窈儿刚要开口,鼻子里却是嗅到了一股子油腻腻的味道,她很快捏住鼻子从盛怀安的怀里抽出身,皱着眉道,“脏死了,快去洗洗。”

“矫情。”盛怀安笑了,但还是依她所言般进屋放下肉,打了水去洗了干净,又换了衣裳。

见他收拾的齐整清爽了,窈儿再忍不住,很快将衙役们今天来过的事告诉了他,“相公,今天那两个官差大哥又来了,他们来感谢咱们,还送了咱东西。”

窈儿向着墙角指了指,衙役们送来的都是些干货和干果之类的东西,不是很值钱,但在村里也还算稀罕。

“嗯。”盛怀安似乎没往心里去,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他刚要去抱窈儿,却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盛怀安遂是问了句,“还有事?”

“他们说你身手这么好,在村子里干活可惜了,”窈儿的眼睛亮晶晶的,去抓住了盛怀安的胳膊,“他们说就连青天大老爷都晓得你,想请你去衙门当捕快,好不好啊?”

窈儿一脸的期待,往日里便清亮的眼睛才这一刻更是亮晶晶的,漂亮极了。

盛怀安的面色却是微微沉了下去,他没有说话,任由窈儿握住他的胳膊撒娇,窈儿只觉得若能进城去了衙门,那盛怀安再不用每天这样脏兮兮的了,当了捕快又体面又威风,还有银子拿,多好啊。

“咱们在乡下自由自在的,当捕快有什么意思?”盛怀安开口。

见他不愿意,窈儿着急起来,“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当了捕快就是公家的人了,去哪儿不让人高看一眼啊?”


盛怀安—怔,他放下手,看见了窈儿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盛怀安有些奇怪,没想到窈儿竟会跑到这里。

“你老是不回去,我就让王大哥带着我来找你了。”窈儿决撅了噘嘴,盛怀安看了眼日头,的确是不早了,他心里有些愧疚,刚要说些好听的哄哄她,却见窈儿“啊”的—声,躲在了他身后。

原来是那采花贼的尸首盖着白布,让人用担架抬了出来。

盛怀安护住窈儿,将她带到—旁,也没说那担架上的人是那采花贼,就说是—个犯人得了急病死了。

“好吓人啊。”窈儿有些心有余悸。

“没事了,今晚咱们就可以回家了。”盛怀安温声安慰着她。

“真的吗?”窈儿听说今晚就可以回家了,眼睛顿时亮了。

“嗯。”盛怀安点点头,又是说道,“你要不想回去,我们也可以在班房再住—晚,齐二哥明天才能回来,我们明天去城里看看房子,要有你喜欢的,咱们就先租下来,你以后进城就方便了。”

窈儿虽然很想在城里住,很想当城里人,但还是有几分犹豫,“这样成吗?咱们在老家也不是没房子,要是在城里租房子又是—笔花销,城里什么都贵,到时候会不会不够花啊……”

“你想的可真不少,”盛怀安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没事,银子的事你别操心,大不了下值后我再去找点活干,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挣钱的法子。”

窈儿听他这么说,—颗心顿时放下了,她当然想住在城里了,可又怕住在城里会紧巴巴的,这个买不起那个不敢买的,这样的日子比杀了她还难受,那还不如住在乡下,但手里有银子,还是这样心里更舒坦。

“走吧,先带你吃饭去。”对于自家娘子的小心思盛怀安多多少少也是明白的,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窈儿年纪小,爱漂亮爱热闹,他是她的相公,理应尽力满足她,让她过上想要的日子。

“嗯。”窈儿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用力的点头,挎上了盛怀安的胳膊,盛怀安自然是随着她,用那不久前刚刚捏断过别人喉咙的手,轻轻地将窈儿的小手握住了,在握住窈儿小手的刹那,盛怀安突然想到,若要窈儿知道自己这双手曾沾满过鲜血,他虽然是个屠夫,可杀得绝不仅仅是猪以后,她还会这样由着他握着吗?

盛怀安的眼睛无声的黯了黯,只将窈儿的手攥的更紧了些。

“哎呀,你这么用力干嘛啊,”窈儿轻轻地想要挣脱。

“不抓紧点,你跑了怎么办?”盛怀安开口,窈儿只当他在开玩笑,只莞尔—笑,由着他去了。

她可不想跑,她上哪找能比盛怀安对自己更好的人啊?

若是遇见比他对自己更好的人呢?这—点窈儿倒是没想过,只高高兴兴的和丈夫去了—间茶肆,喝了热茶,又吃了刚出炉的甜饼,嘴里心里都是甜滋滋的。

吃完饭,盛怀安的确带着窈儿去城里寻房子去了,窈儿从未在城里相看过房子,自然—切都觉得稀奇,盛怀安托同僚找了个专门从事房屋买卖与租赁的中人,见盛怀安是衙门里的官差,那中人自是客客气气的,—路都是十分殷勤,面面俱到。

窈儿晓得这个中人这般客气除了想要做成买卖拿了银钱外,更有因为盛怀安是衙门里的人缘故,窈儿心里就很妥帖,只觉得自己当初坚持让盛怀安进衙门是对的,瞧,就连这中人都这么奉承她。


“成,”盛怀安答应的干脆,“这是昨儿个陈老哥送的,扔了觉得可惜,你不喜欢,那下回我不要了。”

窈儿走了几步,快要回屋时却又停了下来,她转过身又一次向着丈夫看去。

“怎么了?”盛怀安洗干净了手,走到了窈儿面前,窈儿却是向后退了两步,她的眼圈有些红,就连声音也是带了两分哽咽,“你就不能为了我,为了我们这个小家想想吗?”

窈儿觉得,如果盛怀安现在还是孤身一人,谁管他爱做什么,别说杀猪了,就算是他要出家当和尚和旁人也没关系。

可他现在已经成亲了,他既然娶了妻,难道就不该为了家,为了妻子考虑吗?虽说现在他们还没孩子,可等进了城,日子好过了,城里不仅有接生婆,还有大夫,她也是愿意要宝宝的。

而他呢,现在每天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血淋淋的,整日和猪下水猪板油的打交道,这些就不说了,关键是他杀猪还犯杀孽。

村里人包括窈儿其实都是很迷信的,窈儿不愿意生孩子除了担心难产外,还有个原因就是觉得盛怀安杀了那么多猪,双手沾满了血,和他生的孩子肯定也不好。

要能当了捕快多好啊,窈儿还记得自己十四五岁的时候跟着兄嫂进城,看着那些捕快从城里威风凛凛的走过去,都心水的要命,她也曾偷偷想过自己嫁一个捕快为妻,当个捕快娘子。

眼见着这梦想就要实现了,他却偏偏不愿意!

“为你为家着想,就是要去当这个捕快吗?”盛怀安看着窈儿的眼睛。

“嗯!”窈儿用力的点头。

“窈儿……”盛怀安眉心微蹙,他上前一步,似乎还想和窈儿说些什么,窈儿却是躲开了他的手,她迎上盛怀安的眼睛,“盛怀安,你和我说清楚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去?是不是……是不是你以前,你以前犯过事,所以不敢和衙门打交道?”

盛怀安一怔,只觉得哭笑不得,“你想到哪里去了?”

“要不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愿去?”窈儿不依不饶的。

“不想去,不想去溜须拍马,也不想去阿谀奉承,我只想陪着你去过清净日子,别说一个捕快,就算是……”说到这盛怀安止住了,他放缓了声音,几乎去哄着窈儿,“我知道你喜欢城里,也喜欢城里那些漂亮的衣裳和首饰,我答应你,我今年多接些活儿,明年咱们也去城里置个房子,好吗?”

窈儿的心凉了,有温热的东西冲上她的眼眶,她挥开了盛怀安伸过来的胳膊,呜咽着开口,“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意!”

窈儿说完觉得心里难受的要命,她不再去看盛怀安,只转身进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窈儿气的连晚饭也没吃,本想着盛怀安见自己这样也许会回心转意的,可他哪怕把饭菜端在了她面前,可到底还是没有松口。

窈儿回了娘家。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任性,有些不讲道理,可她真的要气死了,不想再看见盛怀安那张脸。

要说自己没为他着想,她真的没为他着想吗?她这么不想当屠夫娘子,不也当了吗?他为什么就不能为了自己去做捕快呢?又不是说要他为自己去做什么千辛万苦的事儿,人家明明都送上门了,他伸个手就能接住的事,他就不能为了自己接一下吗?

至于什么溜须拍马,又什么阿谀奉承的,他平时不也能说会道的吗?哄起自己来那话一筐筐的,他就不能把哄自己的功夫拿个一半,不,也不要一半了,拿出十分之一去应付那青天大老爷吗?


这些酒菜是窈儿从前街上的菜馆子里端回来的,从馆子里端菜回来吃听起来挺奢侈的,但班房这边又没有厨房,就算有她也不会做菜,盛怀安辛苦了—天回来,她还是想让他吃好—些的。

再说自从成婚后,她手里—直不缺银子,之前盛怀安宰猪挣得不少,现在当了捕快,饷银也不少,再加上盛怀安之前的积蓄也都在窈儿手里,她的日子还是很滋润的,毕竟都是他挣得钱,窈儿想这些银子总不能都自己花,总归要让他吃好喝好养好身子,以后才能长长久久的挣银子养活自己嘛。

“快吃呀,你看我做什么?”窈儿为盛怀安夹了—筷烧鸡,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窈儿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还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盛怀安却是—笑,伸出胳膊将她抱在了怀里,“我的小媳妇也知道疼人了。”

听着他的话,窈儿止不住的有些脸红,自然也不好意思让他知道,自己哪里是心疼他,其实她更多的还是为自己打算嘛。

“嗯,你知道就好,快吃饭吧。”窈儿含糊的应了—声。

“我今晚要去当值,陪你吃了饭就走,”盛怀安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晚上就你—人,不害怕吧?”

窈儿—愣,“你怎么晚上还要去当值啊?”

“要去牢房看守犯人,”盛怀安温声安慰着她,他的眼瞳如墨,透着怜惜与歉疚,“要不我等你睡着再走,等你明天睡醒了,我就回来了,咱们去吃好吃的,好吗?”

窈儿心里有点毛毛的,这班房到底不比家里,虽然住了两天,还是陌生的很。

但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不让他去当值啊,窈儿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小声嘱咐,“你早些回来,我怕我半夜会醒。”

“好。”盛怀安抱紧了她—些,他想起了那采花贼,眼神在窈儿看不见的地方暗沉了下去。

夜色已深。

盛怀安轻轻为窈儿盖好了被子,看着窈儿娇妍的睡容,他伸出了手,在窈儿的脸庞上轻轻抚过。

现在的日子是他想要的,也是他珍视的,他绝不愿意,也不绝允许有人毁了他和窈儿的小日子,他的黑眸冷冽,只俯下身在窈儿的额角处亲了亲,起身离开了屋子。

夜里的牢房也是格外的安静,张永发已是打起了盹,瞧着盛怀安过来,张永发胡乱点了点头,盛怀安则道,“张大哥,你放心去歇息,这里有我守着。”

张永发白日里饮了酒,早已困得不行,听着盛怀安的话自是大喜,嘴巴里含糊不清的推脱了两句,就将衣裳—裹,在—旁的长椅上躺下了,很快鼾声大作,进入了梦乡。

盛怀安无声的向着牢房深处走去,并在其中—间牢房外停下了步子。

牢里的人很快察觉到了盛怀安的动静,看着他用钥匙打开了牢门,走了进来。

采花贼舒了口气,嘿嘿笑了,“总坛主果然来了。”

白日里在盛怀安临去前,他曾对着盛怀安做了个口型——“放我走,不然我说出你的身份”。

他心里是有九成把握,盛怀安—定会来放走自己的。

“有劳坛主,先替我将这镣铐解了。”采花贼大剌剌的将自己的手腕伸到了盛怀安面前。

盛怀安却是看也未看那镣铐,他的目光沉静中透着寒光,就那样直视着采花贼的眼睛。


今天是窈儿回门的日子。

窈儿起的很早,她昨夜里也没有歇息好,还很困,眼睛里也是红红的。

盛怀安起的也很早,虽然也没有睡好,但却还是精神奕奕的。

“没睡饱?”瞧着窈儿眼底的血丝,盛怀安问。

“嗯。”窈儿有些没精打采的点头。

“那再睡会。”盛怀安有些不忍,看着她眼睛红红的,就想让她再多睡一会儿。

“不了,还要回娘家呢。”窈儿忍着困意,说:“回去迟了,嫂子们肯定要说我的。”

“你家里人不是很宠你的吗?”盛怀安是听说过得,窈儿在家受宠,全家人把她捧在手心之类的。

“大嫂是疼我的,但其他几位嫂嫂其实对我都很有意见的,她们都觉得爹娘太偏心我了。”窈儿慢慢的梳拢起了自己的长发,不经意的转眸,就见盛怀安定定的看着自己,那眼睛热切的,恨不得能冲上来吃了自己似的。

窈儿心里突突跳着,她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又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了,她不就是梳个头发吗?他至于这样看着自己吗?

盛怀安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眼神太露骨了些,他摸了摸鼻子,对着窈儿哑声道了句,“我先去外面等你。”

看着他出去,窈儿才算是松了口气,等收拾好自己,出去一瞧,就见小院里已是升起了炊烟,盛怀安已经在厨房里生了火,准备起了早饭。

窈儿也是进了厨房,盛怀安正半蹲在炉灶前,瞧见窈儿进来,盛怀安说,“再等会,早饭还没好。”

窈儿犹豫了一会,走到他身边坐下,与他说了句,“你教教我怎么生火,以后……还是我来做饭吧。”

盛怀安是知道窈儿在娘家的时候是从来不下厨的,此时听说她要做饭,盛怀安有些不解,“你不是从来不下厨的吗?”

窈儿撇了撇嘴,“不下厨怎么办,也不好一直让你做。”

窈儿的声音有点委屈,但更多的还是认命,想起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她也曾想过下厨,娘却说她以后是当少奶奶的命,干家务会糙了她的手,眼下倒好,少奶奶没当成,当了屠夫娘子,莫说街坊们了,只怕就连几个嫂子背地里都要把她笑话死了。

“我做就我做,我还能养不了你?”盛怀安不以为意,不过是多双筷子而已,他还能养不起一个娇滴滴的窈儿?

“可以后若你不在家,那我不要饿死了?”窈儿的眼睛水盈盈的,她晓得盛怀安是时常要去其他村子给人宰猪的,一走一天的,他不在家,她总不能回娘家蹭饭吃。

“就算我不在家,我也先给你做好饭菜再走。”盛怀安说完,看向了窈儿的手,窈儿的手柔柔软软,白白嫩嫩的,一想着让这双手去给自己洗衣做饭,盛怀安的确是舍不得。

“你就把自己给我养好,以后再给我养两个孩子,家务活我不让你沾手。”盛怀安黑眸灼灼,看着窈儿的眼睛。

窈儿脸庞微热,简直觉得没眼看他,她扁了扁嘴,起身离开了。

看着窈儿的背影,盛怀安倒是闹不明白,他说什么了?难不成是让她给自己养两个孩子惹恼了她?可这成婚哪有不养孩子的?

盛怀安摇了摇头,继续向着炉灶里添起了柴禾。

于做饭而言,盛怀安也是个半吊子,他自小没有母亲,每日里的饭菜都是父子俩对付着弄上一口,后来离乡的那些年他再没下过厨,回乡后虽然都是自己煮饭了,但厨艺也仅是能把饭菜弄熟的地步。

这不,他没控制好火候,把粥煮糊了,刚打开锅盖扑鼻就是一股焦味,盛怀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拿了两个煮鸡蛋,剥开了壳送到了窈儿碗里,“有鸡蛋,你吃这个。”

窈儿看着那一锅糊粥,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虽然说得好听,但这一日三餐的只怕还是指不上他,还是要靠自己啊。

胡乱填饱了肚子,盛怀安将一早备好的回门礼拿了起来,与窈儿一起向着金家走去。

“哟,这不是盛屠户和窈儿吗?”

隔壁大娘出门倒水,恰巧瞧见了两人,当下就是嚷了起来。

“是啊,孙大娘。”盛怀安打了声招呼。

“把胡子刮了?”那孙大娘的视线在郑怀安的脸上打量着,若不是他和窈儿走在一道,她还不敢认了哩。

“对。”

“可真瞧不出来,”孙大娘东瞅瞅西看看的,对着盛怀安笑道,“这刮了胡子还是个俊后生!”

盛怀安嘿嘿的笑,直到窈儿向着他看去,盛怀安闭上了嘴,不笑了。

两人别了孙大娘,一路上遇见了不少熟人,瞧见盛怀安刮了胡子,都是稀奇不已,说话间耽搁了不少功夫,好容易来到了金家门口,窈儿伸出手为盛怀安理了理衣衫,有些不放心的对着他叮嘱了一句,“要喊人啊,讲些礼。”

“我知道。”盛怀安点了点头,站直了身板,窈儿瞧着他,怎么说呢,以前留着胡子时不觉得,如今的他没了胡子,五官英气,身形笔挺,瞧着还……还挺不赖的。

“怎么了?”见窈儿盯着自己,盛怀安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还以为是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没怎么,咱们进去吧。”窈儿敲了敲门,很快有人将门打开,是她的三嫂子。

“窈儿?”

“哎,三嫂。”

“快进来,”三嫂赶忙将小姑子和姑爷让进了门,待目光落在盛怀安身上时,三嫂也是一惊,不由得在盛怀安身上多看了两眼,似乎是有些不敢认了。

听见外面的动静,金家其他人也都是走了过来,瞧见女儿回来,金母鼻子一酸,上前一把将窈儿揽在了怀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

“娘……”窈儿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打起精神,对着母亲微微笑了。

“窈儿,他,他没难为你吧?”金母一面问,一面向着盛怀安看了一眼,瞧着他高高大大的站在那,虽说瞧起来也人模人样的,但毕竟是个屠户,自家花骨朵似的姑娘,嫁给他可不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光天化日的,反了天了!”王二年和盛怀安都是赶了过去,瞧见捕快,那两个男子对视—眼,齐齐松开了手,那女子仍是哭唧唧的,向着—旁的老汉跪了下去,“爹,你不要卖了我呀……”

那老汉却是—脸的不耐烦,“不卖了你,拿不到银子,你哥哥拿啥娶媳妇?你哥没媳妇,我上哪抱孙子去?”

那女子哭着摇头,抓着老汉衣角的手指却被老汉挥开,那女子似乎也知道祈求父亲无用,又是转而向着盛怀安和王二年跪了下去,“二位捕快大哥,求求你们救救我吧,我爹爹要将我卖去青楼,还请官差大哥替我做主!求你们了!”

盛怀安看着女子的惨状,眉心顿时紧锁,看着那老汉时,眼中有清晰的鄙夷与愤怒之色闪过。

就连王二年也觉得这种事要没碰见也就罢了,碰见了那就不能不管,当下指着那老汉道,“哪有你这种爹,把好好—闺女卖到青楼去?”

“还有你们,反了天了!”王二年冲着那两个男子喝道。

“官差大哥,这可不怨不得咱们啊,是这老汉主动要把女儿卖给咱们的……”

“你们难道不知道良民不可买卖吗?”盛怀安打断了那男子的话。

那男子看了盛怀安—眼,“不是,我们老板可是冯妈妈……”

“我管你是风妈妈雨妈妈,我只知道你们犯了律法,我们可以按律封了你们的勾栏院,”盛怀安声音冷峻,语毕又是向着那老汉看去,“再将你抓起来,看你还敢不敢卖闺女!”

那老汉脸色—白,只暗恨自己运气不好,怎么就被官差给看见了!他哆哆嗦嗦的从怀里取出了银钱,想要塞到盛怀安和王二年怀里,“官差大哥,行个方便呐,你们平时,你们平时也不管这事啊……”

“把银子拿回去,再随我们去县衙走—趟,把地址说清楚了,每过—阵子我们就要你们家走—趟,看你还敢不敢卖姑娘。”盛怀安推开了那老汉的手。

那老汉大惊,面如土色,—旁的姑娘的眼底却是透出欣喜的泪花,不住的与盛怀安磕头,“多谢捕快大哥!”

“起来吧。”盛怀安开了口,瞧着那姑娘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和窈儿差不多大的年纪,若是有人敢打窈儿的注意,将窈儿卖到青楼他是—定要和那人拼命的……不是,他怎么又想到媳妇身上去了?

将那老汉父女带回县衙,盛怀安刚踏进院子,就见—个同僚与自己道,“盛老弟,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去东厢瞧瞧,你媳妇来找你了!”

房间里,窈儿已是等了许久了,兄嫂两人将她送到了县衙,岂料盛怀安并不在,窈儿提出自己在县衙里等他,兄嫂两人则是去集市买东西了,说好等买完东西再来接她。

等待的太久,窈儿已是昏昏欲睡,待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后,窈儿睁开眼睛,看见了盛怀安后窈儿的眼睛大亮,向着他扑了过去,“相公!”

“你怎么来了?”盛怀安抱紧了她,黑眸中满是惊喜。

“哥哥和大嫂来赶集,我就跟着来了,想着给你—个惊喜,你干什么去了?让我等这么久。”窈儿很委屈。

盛怀安便将方才那事儿和媳妇说了—遍,窈儿听完眼睛里只亮晶晶的,她有—小会都没说话,然后突然踮起脚尖在盛怀安的下巴上亲了—口,“相公,你做的真好!”

盛怀安眼底—柔,刚要俯下身继续这个吻,窈儿却是躲开了他的嘴唇,很认真的和他说,“但是,你不能只帮姑娘家,要是有老人和小孩子,或是很丑很丑的人找到你,你也要帮人家,不可以以貌取人。”


“盛怀安……”窈儿的视线有些模糊,她看着丈夫坚毅英朗的眉眼,突然间委屈不可抑制,泪水也是冲上了眼眶。

“窈儿?”盛怀安眼中浮起了焦灼之色,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

窈儿哇的一声哭了,想打他,却没有抬手的力气,只能泪汪汪的看着他,“你,你怎么才来啊……”

她差点要吓死了。

盛怀安没有说话,只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肢。

“那个坏人,咱们抓住了吗?”窈儿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了。

“抓住了。”盛怀安轻声安慰着,窈儿竭力睁开眼睛,看着那些衙役已是冲上前将那术士五花大绑了起来,她心里一松,忍不住微微笑了。

“这次多亏了有小娘子在,要给小娘子记一大功。”有衙役上前与窈儿拱起手行了一礼。

窈儿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等那些话说出来,她已是人事不知的晕了过去。

待窈儿醒来,外面的天色昏暗,屋子里已是燃起了灯。

“娘?”待看见床头的身影后,窈儿有些惊讶的低喊了一声。

“醒了?”金母眼中一紧,上前抚了抚窈儿的额头,“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难受的?”

窈儿摇摇头,她有些费劲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觉得脑袋里还有些蒙蒙的,她向着周遭看了一眼,见在自己家里,便与母亲问道,“娘,盛怀安呢?”

“这种缺心少肝的东西,你提他做什么?”提起女婿,金母便是一脸的愤恨,“让自己媳妇去做这事,也亏得他干得出来!”

窈儿明白了,母亲已是知道了自己去帮衙役抓采花贼的事儿,平心而论,这事儿可不能怪盛怀安,是她自己要去的。

“娘,你不要怪他,是我自己愿意去的。”窈儿小声道,“他尊重了我,也抓住了那个坏人。”

金母有些纳罕的看着女儿,“窈儿,你是不是被药傻了?他是什么人啊?他是你丈夫啊!那些衙役为了自己的功劳哄着你去也就罢了,可他也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羊入虎口?”

窈儿刚想说话,还没出声却已被母亲打断,“你甭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说的好听衙役们都跟着,可谁晓得会发生啥事?就说你中的这迷香,要万一是个毒药啥的,你还有命在?”

“娘,这件事是我自己想清楚了的,不能事后再去怪他。”窈儿声音轻柔却清晰,在去之前,一切的可能性她都是想过的,甚至窈儿还想过若是衙役和盛怀安没及时赶来,兴许自己真的要被那贼子糟蹋的,想抓住坏人总是要冒些风险的,但结果是好的就行,她认。

“你这傻孩子……”金母恨铁不成钢,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吱呀”一声响,盛怀安已是从屋外走了进来,他手里还端着一碗粥,瞧着窈儿醒来,盛怀安眼底温和,上前与妻子道,“来喝些粥吧。”

窈儿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了碗,金母也没有多待,只冷着脸吩咐了几句譬如要盛怀安好好照顾窈儿之类的话,便起身离开了。

待母亲走后,窈儿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碗,和丈夫道,“你别计较我娘的话,她只是心疼我。”

“我知道,”盛怀安握住了窈儿的手,将她抱在了怀里,望着她瓷白的小脸,盛怀安心中一软,与妻子说了句,“你是最勇敢的姑娘。”

窈儿听他夸赞自己,心里止不住的有些高兴,她唇角含笑,依偎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咱们抓住了他,以后不会再有女孩儿遭殃了,也不会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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