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妤裴宵的其他类型小说《折她艳骨后续》,由网络作家“天晴晴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民妇不敢!”姜妤再次屈膝行礼。眼前这雍容华贵的男子,便是当朝十三王爷孟言卿。孟言卿算是皇帝老来得子,甚是受宠。但他身体弱,年幼时曾在姑苏小住了两年养病。姜家对他颇多照顾,姜妤与孟言卿又同龄,时常玩在一处。后来,太后去姑苏看望孟言卿时,瞧着两人青梅竹马的,甚至起过给两人定亲的心思。不过,后来知道姜妤已经订了娃娃亲,也就作罢了。此后孟言卿也回了京城,两人此后再无交集。姜妤嫁给裴宵后,偶然会在皇室宴会与他碰面,不过彼此都没什么话说,点头之交罢了。京城这个大染缸水太浑,连枕边的人姜妤都看不清,何况多年未联系的故人。姜妤不想节外生枝,一瘸一拐坐到了一旁的大树下。可孟言卿也跟了上来,递了块手帕给她,“擦擦吧。”姜妤衣衫上都是泥巴。孟言卿记得她...
《折她艳骨后续》精彩片段
“民妇不敢!”姜妤再次屈膝行礼。
眼前这雍容华贵的男子,便是当朝十三王爷孟言卿。
孟言卿算是皇帝老来得子,甚是受宠。
但他身体弱,年幼时曾在姑苏小住了两年养病。
姜家对他颇多照顾,姜妤与孟言卿又同龄,时常玩在一处。
后来,太后去姑苏看望孟言卿时,瞧着两人青梅竹马的,甚至起过给两人定亲的心思。
不过,后来知道姜妤已经订了娃娃亲,也就作罢了。
此后孟言卿也回了京城,两人此后再无交集。
姜妤嫁给裴宵后,偶然会在皇室宴会与他碰面,不过彼此都没什么话说,点头之交罢了。
京城这个大染缸水太浑,连枕边的人姜妤都看不清,何况多年未联系的故人。
姜妤不想节外生枝,一瘸一拐坐到了一旁的大树下。
可孟言卿也跟了上来,递了块手帕给她,“擦擦吧。”
姜妤衣衫上都是泥巴。
孟言卿记得她从小被姜家人捧在手心里,何曾这般狼狈?
如今她嫁了首辅,外人都说裴宵待她好,让人羡艳。
这样也算好吗?
孟言卿眸色一暗。
见姜妤不接手帕,只好又尴尬地收了回来,与她并肩而坐,“他……对你不好?”
听到这句话,姜妤鼻头一酸。
她和裴宵之间,已经不能用好或不好来形容了。
但这些事不足为外人道。
姜妤吸了吸鼻子,“没有,很好。”
孟言卿偷瞄了眼她的侧颜,眼眶红红的,长而卷翘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就像小时候被他抓的毛毛虫吓到了,委屈巴巴的。
可那时候她会哭,会打他,不像现在什么事都埋在心里。
到底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了。
孟言卿没法强求她吐露心思,转而问道:“你是要下山吗?我的马车快到了,送你一程。”
姜妤抬眼俯瞰山坡下。
已是清晨,山下村庄炊烟袅袅,有一种让人向往的祥和。
可这一切不属于姜妤。
孟言卿也只能把她送到京城,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静下心来想,裴宵刚刚其实并没真正看到佛堂偷瞄的人是谁,多半是发狠话吓唬人的。
孟清瑶也没有把她供出来,她只要装作若无其事,或许可以躲过一劫。
但她今天若就这么跑了,就大有做贼心虚的意思了,一切将不可挽回。
裴宵会赶尽杀绝。
姜妤身后还有姜家,不能这么莽撞行事。
姜妤深吸了口气,福了福身:“多谢王爷好意,我得回去等夫君。”
“妤儿!”
姜妤转身要走,孟言卿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袖,又觉得不妥,缓缓松开了。
他也起身,将一块玉佩递在姜妤手上,“若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都可以来找我。”
他给她的是王府通行令牌,在京城多数人也得给十三爷个面子。
姜妤犹豫了片刻,孟言卿又道:“就算裴宵,他也不可能对本王毫无忌惮。”
这话是给姜妤吃了颗定心丸。
姜妤不再推辞,行了个礼,“多谢王爷,民妇感激不尽。”
两人未再多言,相对而视,姜妤先转头魂不守舍地离开了。
她还得想办法打消裴宵对她的怀疑。
*
彼时,小佛堂。
裴宵负手站在佛像下,睥睨着孟清瑶的尸体,却迟迟不见有人出来回应。
他面上又染了一层寒霜。
刚刚佛堂里,的确没有异动,但总觉得孟清瑶死之前眼神变了。
从绝望变为某种嘱托。
裴宵直觉周围有人盯着,这才发了个信号,让千仞派人漫山遍野找可疑之人。
那一次,他想他应该只是不愿让姜妤在书房多徘徊而已。
可后来渐渐就养成了习惯,他夜夜陪着她睡着了,才离开。
她也养成了习惯,梦魇了,就喊“夫君救我!”
他便轻抚她的脸颊,告诉她:“妤儿,我在!”
……
“妤儿,夫君在。”
裴宵俯身在她耳边低唤,长指滑过她秀气的脸颊。
姜妤寻着温度,又贴近他手心,猫儿般蹭了蹭。
软软绵绵的触感,夜里抱着的确暖和。
裴宵深吸了口气,抽出匕首,掖好被角,默默离开了。
门一合拢。
姜妤猛地睁开了眼,仰望昏暗的房间失神。
没想到从前不知情时,为裴宵做的种种,却成了她的保命符……
荒唐可笑的三年啊!
另一边,裴宵透不过气,靠在禅房后墙处闭目养神。
身边再次出现令人厌烦的声音,“人杀了吗?”
“她睡着了。”裴宵不用睁眼,也知道是慧觉。
“你打算等她醒了再杀?”慧觉嗤笑一声,“没想到你裴大人杀人还这么多讲究?”
裴宵双目合得更紧,“我留她有用。”
那就是不杀了?
慧觉好奇往窗户看了眼,“什么用?暖床?”
裴宵蓦地睁开眼,太阳穴跳了跳,“这是你出家人该说的话吗?”
慧觉不答他,只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是谁说过不过一只娇猫儿,随时可弃的?”
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秋风骤紧,拂起木槿花香,好像姜妤淡淡的体香。
裴宵身体有些热,转眼望向窗户,“我自有办法分辨她心思几何。”
他是没办法查明姜妤到底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姜妤对他却不难分辨。
姜妤若知道了什么定会惧他怕他,毕竟嘴巴可以骗人,但身体永远骗不了人。
她对他是爱是恨,身体会说话……
裴宵将匕首丢进了泥滩里,“劳烦大师照料夫人,我要离开几日。”
后几日,青云寺出奇安静。
姜妤昏昏沉沉的,在青云寺休养了一段时间。
而裴宵赶回京城办事了。
至于办什么事,姜妤是听一个小和尚说的。
说孟清瑶得了癔症,不小心掉进枯井里死了。
裴宵此次回京就是商议孟清瑶的葬礼的。
孟清瑶一定想不到,自己死了,还要凶手给她办葬礼。
姜妤也好不到哪里去,明知身边是个恶魔,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裴宵那日没杀她,应该暂时是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得先不动声色、静观其变,等裴宵防备心不那么重的时候,再做其他打算。
这日天空难得放晴,姜妤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便心不在焉往后山散步。
锦绣园门可罗雀,褪色的朱漆大门上换了一把手臂粗的铁链锁,显得更压抑。
姜妤原本想来此地看看孟清瑶有没有给她留下什么证据的。
可她进不去,只能躬身趴在门缝看。
院子里挂满白绫,满天的纸钱纷飞。
几个疯妃拿花圈上的白菊插当簪花,插满头。
孟清瑶的灵柩也还停在里面。
堂堂公主就在这荒芜之地,被锁住了一生……
姜妤低声叹息,一只大掌忽而扶在了她的肩头。
“天气冷,出门怎不多披件衣物?”低磁的身后从背后响起。
紧接着,狐毛披风搭在了姜妤肩头。
那人腕上的玉菩提一闪而过。
姜妤丝毫没感受到温暖,反而如坠冰窟。
裴宵!
光是想到这两个字,姜妤不禁呼吸一滞,转过头来。
却见裴宵长身玉立,在阳光下,笑容格外和煦,眉眼像清澈的潭水,没有一丝杂质,但看不到底。
裴宵必得被绊住,一时分不出心思管姜妤了。
如此一来,姜妤就有机会去找沁芳苑找蓉娘了。
她必须要搞清楚枕边人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才能设法逃脱他的掌控了。
虽然很难,但好过坐以待毙。
到了夜里,姜妤特意画脏了脸,换了身粗布麻衣,跟着厨房的婆子们一起离开了裴府。
正值深夜,姜妤脸上画些痦子,再故作卑躬屈膝的模样,门房也没看出什么异样。
姜妤又在暗巷里转了几圈,才悄悄去了沁芳苑。
那沁芳苑实则是一艘三层画舫,平日接待的也都是京都权贵。
姜妤混在人群中,低调地上了船。
可也不知是不是神经太紧绷了,总感觉身后有只眼睛像恶狼紧锁着她。
姜妤脑海里浮现出裴宵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脚底生风,步伐越来越快。
可背后强势的气息也似乎越来越近,像扼住她喉咙的手。
姜妤心跳极快,上楼梯时,不小心撞翻了迎面走下来的路人。
姜妤恍惚道了歉,踉踉跄跄往上走。
可刚走上二层楼,姜妤却瞥见刚刚与她撞上的路人,被几个护卫围住,拖进了暗地里。
甲板上凉风习习,依稀裹挟着惨叫声,像软刀子吹进了人骨头缝里,刮得生疼。
姜妤心头凛然。
路人不过是跟她擦肩而过,就被人怀疑盘问了?
从孟清瑶到路人,姜妤突然觉得自己像灾星,谁碰到谁就会倒霉。
而这一切灾难,都是那人一手造成的。
那个不明身份的枕边人……
姜妤不由得抖了抖肩膀,忽而一只大掌捂住了她的嘴巴。
那只手骨节分明,捂得姜妤透不过气。
裴宵来了!
姜妤瞳孔放大,如遭雷击。
她只是想短暂的逃离他片刻,都不能吗?
姜妤要疯了,牙狠狠咬住那人虎口。
血迹渗了出来,她不松口,来人也不松手,拖着她往暗角处去。
姜妤根本挣脱不开,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避开所有人,身后的人才终于开口,“妤儿是我!”
“放了我!”姜妤猛地掀开他的手,才察觉声音与裴宵不一样。
裴宵的声音即使带着笑意,也总透着寒凉。
而此人话音虽低,但却和煦如暖阳。
姜妤转过头,“十三王爷……”
孟言卿手指抵唇,示意她禁声,而后弯腰与她贴近些,低声道:“你被人跟踪了!”
姜妤当然知道,可眼中还是闪过惶恐之色。
那双无形的眼睛像鬼魅,纠缠不休。
孟言卿看出了她的害怕,去拉她的手,安慰道:“没关系,跟我来!”
姜妤敏感地避开了,就像受过伤的兔子,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孟言卿能理解,默默蜷起手指,指了指楼上,“先跟我来吧。”
裴宵就算能一手遮天,孟言卿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他想遮住裴宵的眼睛,还是有办法的。
刚刚那个路人便是孟言卿安排,引开裴宵的。
姜妤心下稍安。
两人一前一后往三层雅间去了,刚走到楼梯口,却又被人拦了下来……
“你二位……”沁芳苑的老鸨打着团扇,扭腰拦住了两人。
沁芳苑三楼的雅间私密,便是有钱也未必能进得了。
孟言卿这个人向来低调,也不常来烟花柳巷之地,且今日又一身便服,老鸨看岔了眼。
孟言卿也没想多解释,给了老鸨一锭金子,“我与夫人想借贵宝地一游,这些银两可够了?”
“慧觉!”裴宵知道他又要说那些蠢话,冷声打断了他:“你觉得一个女人能烧死我?”
慧觉一噎。
到现在,还不回头呢!
慧觉无言以对,点头应道:“是是是,当年裴太傅、姜国公两家的火都没把你烧死,你还成了他们的儿子女婿呢,你当然没那么容易被火烧死!”
裴宵脸色凝重起来。
慧觉不管,继续道:“你裴大人无所畏惧,折腾媳妇,将来丢了媳妇也是小事。”
“够了!”裴宵握着腕上玉菩提,指尖泛白。
他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意,好似一点火星,就能星火燎原。
这头倔驴什么都听不进去啊!
慧觉默了下来,两人并肩立在回廊下,眺望着愿望远方,各怀心思。
良久,慧觉先开了口,“那你现在打算如何处置姜氏呢?”
虽然不确定姜妤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对裴宵来说,这是件极其危险的事。
留着姜妤,就像留着一颗不定时炸药在身边。
裴宵伸手接住房檐落下的雨珠,放在指尖轻轻摩挲,直至湮灭。
慧觉捕捉到他眼中一闪即逝的彷徨。
还真难得,能在这匹小野狼身上捕捉到一丝人的气息。
“你裴大人处理这种事不是信手拈来吗?”慧觉饶有兴致侧目看他,“这事其实很简单,要不我给你指条明路?”
裴宵诧异与慧觉对视。
他知道老和尚没安好心,不过还是选择听了。
慧觉捻着佛珠,“姜氏既然可能知道了什么,不如你一刀杀了她!反正你这位夫人体弱多病,对外只说她病死了,没人怀疑的。”
裴宵眉头越皱越深,都快拧成一团乱麻了。
慧觉讶然:“你这样看着我作甚?这不是你一贯处置人的法子吗?”
裴宵这才收回目光,隐于袖口的手不禁扣紧手心。
慧觉说得对,斩草除根是最利索的法子。
他向来奉行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
还犹豫什么呢?
慧觉摇头失笑,“怎么?你觉得这法子不好?我这还有一个好办法。”
“你这秃驴能有什么法子?”裴宵不屑冷笑,但却没离开,静默等着。
慧觉往窗户里看了眼,压低声音道:“不如你把当年的事都告诉姜氏,为时不晚,也许能争取个坦白从宽?”
裴宵太阳穴跳了跳,才知慧觉绕来绕去,还是要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
“我的事我自己处置,不劳大师费心!”裴宵拂袖而去,卷起一阵凌冽的风。
慧觉则好整以暇站着,念了声“阿弥陀佛”。
一旁的小和尚瞧裴宵杀意凛然的路过,心里犯嘀咕,“师父,您不去劝劝?裴施主不会真对夫人……”
慧觉掸去袈裟上的灰尘,不慌不忙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
慧觉太了解某些死鸭子嘴硬的人了,忽而掀眸问小和尚,“你要不要跟我赌?”
小和尚:“……”
如果没记错,这是寺庙吧?
*
彼时,裴宵踱步进了门。
轻掩门扉。
屋子里光线不是很好,只有一缕阳光透过窗棂,在房间里摇曳。
裴宵轻轻走到了榻前,冷戾的眼如同深渊睥睨着床榻上的人。
那双眼看不到底,触之足以粉身碎骨。
“妤儿?”
清冷的声音在逼仄的空间里回荡,层层叠叠,好似勾人魂魄。
姜妤暗自握紧了拳头,手心已是汗涔涔的。
她想自己应该多“昏迷”一会儿,才比较安全。
倏忽,脖颈一凉,传来微微的刺痛感。
就算姜妤闭着眼,冷银色的光也闯进了她的眼帘。
千仞已扶刀,追了出来,却见姜妤坐在地上,“夫人?你怎么在这儿?”
惊呼声传进屋子里,原本正闭目养神的裴宵赫然睁开双眼。
墨色瞳孔像黑洞,能把万物吸进去。
姜妤根本没去煨药,而是偷听墙根了?
她还没死心!
裴宵还真是低估了她的胆量!
他扯了件外袍,匆匆夺门而出。
“姜妤,你……”裴宵的话戛然而止,愣愣望向昏倒在地上的姜妤。
她面色苍白如纸,唇色乌紫。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停抽搐,唇舌打架。
这个状态裴宵不陌生,是被毒蛇咬了。
“属下出门就见夫人倒在这儿,估摸着晕倒好一会儿了,属下这就去叫大夫……”
“让开!”裴宵横冲直撞了过来,差点把千仞都给撞到了。
他忙将手伸进姜妤口中,才阻止了她咬断舌头。
“妤儿?妤儿?”裴宵倒吸了口凉气,另一只手扶她脊背。
好一会儿,姜妤才缓过来,但却没醒。
裴宵手已是鲜血横流。
他胡乱抹了一把,赶紧掀开姜妤的裙摆,果然见她细白的脚腕上有两个小小的牙印。
裴宵俯身帮她吸出毒液,千仞蹲下来拦住了裴宵,“大人,您身子才刚恢复些,不如还是属下……”
千仞本是担忧主子,话出口才觉不妥,还得了裴宵一个眼刀子。
“备马车,去城北青云寺!”
裴宵之前中过这毒,知道京城根本找不到能解毒的大夫。
当时,他也是被青云寺方丈带回去,才捡了一条命。
但是从京城到青云寺,最快一个时辰。
裴宵一个大男人中毒都去了半条命,何况她这般柔弱?
裴宵盯着姜妤渐渐变黑的腿,眸如深渊。
他抱着她走过还在挣扎的青蛇时,狠狠一脚踩了上去,一点点碾压,直至地上只残留一滩辨不清是什么东西的血肉。
两人坐上马车,一边前行,裴宵一边把她脚腕上的毒液也吸得差不多了。
但她真的很娇嫩,一个小伤口就让她昏迷不醒,躺在长凳上奄奄一息。
像被狂风骤雨凌虐过的花儿,快要凋零了。
“快点!”裴宵催促马车。
但其实这马车已经在飞驰了,不知为何裴宵总觉得比蚂蚁爬还慢。
过了半个时候,姜妤身上的薄汗褪了一层,呼吸渐渐平稳。
裴宵才坐下来,深深吐纳。
他本也还病着,又吸了毒液,坐在马车摇摇晃晃,已是半梦半醒。
过了小半个时辰,姜妤先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她正枕在裴宵膝上,掀开眼皮,朦胧的视线便仰望着裴宵白皙又深邃的轮廓。
他便是睡着了,也正襟危坐,端得一副如高洁佛子般的模样。
可若非姜妤在千钧一发时,赌了一把,故意被蛇咬中,恐怕她此刻已经是他座下亡魂了。
姜妤暗舒了口气。
声音极轻,但扰了他清梦。
“妤儿醒了?”裴宵唇角微扬,挂着惯有的笑意,遮住了其他情绪,“这个季节草丛里毒物丛生,怎可乱走?”
他是关心,也是试探。
姜妤偷听墙根,已经触碰到裴宵的底线了。
见姜妤沉默不答,裴宵冰凉的长指捋了捋她鬓边碎发,“妤儿放心,那不听话的毒蛇已经被踩死了。”
“踩死?”姜妤瓷白的脸更减一抹血色。
那是一米多长的大毒蛇啊!
“对,骨头渣都剩了。”裴宵的声音淡漠,透着一股寒凉。
姜妤沉了口气,凝望他,不知如何作答。
逼仄的马车里,只余马蹄声梗横在两人之间。
良久,裴宵揶揄道:“千仞是习武之人,行事难免粗鲁,让夫人受惊了。”
那串缠毒蛇的白玉菩提又回到了他腕上,分明染了淡淡的血腥味,洗都洗不掉。
到底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而什么不听话的东西、尸骨无存,姜妤怎么也听出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她只当不知,主动圈住了裴宵的腰肢,轻柔的娇音带泣,“不怪千仞,那等毒物死了也好,昨晚那毒蛇都快吓死我了。”
“知道吓人,就别再招惹。”裴宵嗔怪着,敲了下她的额头。
姜妤更委屈了,小脸在他腰腹蹭了蹭,“我还不是为了夫君!我问过大夫,大夫说蛇胆入药对夫君的病也有好处,我才想着抓住它……”
姜妤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犯了错的孩童。
裴宵不由得蹙起了眉,“你想抓蛇给我入药?”
姜妤咬着唇,点了点头,“是我没用,抓蛇不成反被咬伤,还晕了过去。”
姜妤是想告诉裴宵:她不是偷听,而是恰好中了蛇毒,早就晕在窗外了,根本没有听到裴宵他们的谈话。
她得尽量忘记夜里所听所见,与他表现的亲密些,才不会引他怀疑。
姜妤可怜兮兮望着他,裴宵也俯视她,笑意不达眼底。
姜妤心里七上八下,猜不出他信了几分。
此时,马车猛地颠簸。
姜妤差点翻了出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倒吸了口凉气,“疼!”
她故意抬了下受伤的脚,露出脚腕,珠玉般的脚趾动了动,“夫君帮我看看吧,还是很疼。”
姜妤这双脚平日里牛乳泡着,玫瑰膏养护着,跟嫩藕似的。
如今,红肿虽消了些,但脚腕上的毒蛇印还很明显。
床笫之间,裴宵连握着都不敢太用力,生怕给她弄出紫痕。
现今却成了这样!
裴宵眸中寒芒闪过,目光随即落在她抓着他衣领的小手上,揶揄道:“夫人舍不得放开我,我怎么看啊?”
刚刚慌乱之间,姜妤把他的外袍里衣都扯开了,露出锁骨,格外暧昧。
姜妤红着脸,触电般松开了。
这么一闹,气氛缓和了很多。
裴宵蹲身将她的脚放在膝盖上,挑了些玫瑰膏轻轻揉了揉,“可还疼?”
姜妤咬着唇摇头,眼眶微微湿润了。
“分明还疼,忍着作甚?”裴宵低笑。
姜妤当然要忍,忍着他才会心疼。
她要让裴宵知道,她的脚是因他而伤。
如今看来,裴宵短时间并没打算杀她,所以她还需要裴宵的怜惜。
他越怜,她才越有机会掌握主动。
姜妤糯声嘟哝道:“夫君揉揉,就没那么疼了。”
嘴倒是甜!
裴宵想起洞房那日,她也是这么乖巧地瑟缩在他怀里,怯怯道:“夫君揉揉,就没那么疼了。”
她还有心思撩拨他,看来是没听到什么闲话。
裴宵眉头舒展,生了薄茧的指腹在她伤处打着圈,揉着揉着就去了光滑细嫩的脚背。
他长指骨节分明,轻重有度,不管揉哪里都像过电般酥酥麻麻的。
姜妤绷着脚,腿有些打颤。
裴宵拉着不放,双目一瞬不瞬盯着她白皙的脚,“夫人都这样了,我还能做什么不成?”
也对!
姜妤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落踏实,薄唇的温热感落在姜婉的脚背上。
“裴宵!”姜妤惊得踹他,莲子般粉白的脚趾刚好扣在他心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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