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婉婉灵芝的其他类型小说《婉婉灵芝结局免费阅读锦鲤奶团爹娘被抢,全京城大佬都来宠她!番外》,由网络作家“雨山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后退一步,躲过对方的鞭子。岁岁漂亮的小眉毛,不高兴地拧成两个小疙瘩。“你怎么随便打人啊?”“本宫打的就是你。”气吼一声,紫衣小姑娘抬手又将鞭子抽过来。岁岁生气了。没有再退,她微微侧身,小手一抓,稳稳握住对方的鞭尖,用力向后一拽。老道长未病之前,也教两个小徒弟习武强身健体。岁岁平日在山上野惯了,上山、爬树小家伙都在行,比平常孩子力气要大些,也更加敏捷。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哪里是她的对手。还没反应过来,鞭子就被岁岁夺过去。手掌被鞭柄磨疼,顿时气得哭喊起来。“来人啊!”两个宫女急匆匆地跑过来,追到紫衣小姑娘身侧。“公主殿下!”“殿下怎么了?”这位紫衣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皇后的亲女儿——德秀公主。“你们来得正好。”德秀公主抬手向岁岁一指,“抓...
《婉婉灵芝结局免费阅读锦鲤奶团爹娘被抢,全京城大佬都来宠她!番外》精彩片段
后退一步,躲过对方的鞭子。
岁岁漂亮的小眉毛,不高兴地拧成两个小疙瘩。
“你怎么随便打人啊?”
“本宫打的就是你。”
气吼一声,紫衣小姑娘抬手又将鞭子抽过来。
岁岁生气了。
没有再退,她微微侧身,小手一抓,稳稳握住对方的鞭尖,用力向后一拽。
老道长未病之前,也教两个小徒弟习武强身健体。
岁岁平日在山上野惯了,上山、爬树小家伙都在行,比平常孩子力气要大些,也更加敏捷。
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哪里是她的对手。
还没反应过来,鞭子就被岁岁夺过去。
手掌被鞭柄磨疼,顿时气得哭喊起来。
“来人啊!”
两个宫女急匆匆地跑过来,追到紫衣小姑娘身侧。
“公主殿下!”
“殿下怎么了?”
这位紫衣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皇后的亲女儿——德秀公主。
“你们来得正好。”德秀公主抬手向岁岁一指,“抓住她。”
宫女不敢怠慢,迈步向岁岁追过来。
一对三。
打不过。
师父说得好,打不过就跑。
岁岁抱紧怀中白猫,转身迈开小腿就跑。
“站住!”
“你个小蹄子,还敢跑?”
两个宫女骂骂咧咧地追过来。
毕竟还是孩子,怀中还抱着一只猫,小家伙越跑越慢。
慌乱中顾不得看脚下,被突出的石板绊到,小家伙身子一晃,扑摔向地面。
“小心。”
脚步急响,一人急冲过来,在她摔倒之前扶住她的胳膊。
岁岁心有余悸地抬起小脸,正对上一对黑亮温柔的眼睛。
眼前的少年与神仙哥哥年纪相仿,个头也差不多。
一身素淡的月白色长袍,头上束着一只白色玉冠。
那张脸也和神仙哥哥一样好看。
只不过,眼前的哥哥和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
如果说君潜像是师父提过的天山雪莲。
眼前的大哥哥,则更像是春天时山上的桃花。
很亲切。
很温暖。
沈蕴文看小姑娘盯着自己发呆,只当她是吓到,温柔一笑。
“小妹妹,没事吧?”
岁岁轻轻摇摇小脑袋。
“谢谢哥哥。”
“不用客气。”
对上那双干净的溪水的眼睛,沈蕴文微微一怔。
真是奇怪。
明明不认识她,怎么会觉得这孩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注意到追过来的两个宫女,站在沈蕴文身后的书童周砚书,轻轻碰碰沈蕴文的胳膊。
“公子,好像是皇后宫里的人。”
两个宫女一路追过来,看到沈蕴文,忙着收住脚步,规规矩矩地行礼。
“奴婢见过沈公子。”
沈蕴文是镇北侯沈家的二儿子。
自幼聪慧过人,三岁识字,六岁时便能出口成章。
七岁时被皇上招入皇宫,成为太子和皇子们的伴读,深受皇上喜爱。
皇后一心希望将他培养成太子亲信,对沈蕴文也是明里暗里地拉拢。
这些小宫女们自然不敢对他轻慢。
德秀公主跑到附近,看到站在沈蕴文面前的岁岁,傲慢下令。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把这个狗奴才给我抓过来,乱棍打死!”
岁岁生怕挨打,转身还要逃。
两个宫女冲过来,伸手想要抓住她。
岁岁侧身躲过前面那个,却被后面的抓住胳膊。
“喵——”
白猫吓了一跳,挥手就是一爪子。
手背上抓出几道血痕,宫女尖叫着缩回手掌。
“活该!”岁岁小嘴一咧,“小猫猫,干得好。”
两个宫女气急败坏地还要冲过来,沈蕴文伸开两臂,护到岁岁面前。
“不知道这孩子做了什么错事,公主殿下要将她打死?”
德秀公主抬手向岁岁一指。
“她抢走本公主的猫,还敢打我。”
“大哥哥,她说谎。”
岁岁生怕沈蕴文误会自己,忙着解释。
“本公主才没有说谎。”
“你就是说谎。”
从沈蕴文身后探出小脸,岁岁安慰地摸摸怀中的白猫。
“她不光打猫,还拿鞭子抽我,小猫猫的后腿都被她打流血了。”
“大胆!”德秀公主气骂,“一只猫而已,本公主打它是看得起它。”
沈蕴文在宫里数年,自然知道这位小公主,早已经被皇后宠坏。
心知和一个小孩子没道理可讲,沈蕴文没有理会德秀公主。
脸色一沉,目光威严地落在两个宫女身上。
“皇上封公主为德秀公司,就是希望公主殿下明德温厚......”
以拳掩口,他重重咳嗽两声,深吸口气。
“你们如此纵容公主,若是让皇上知道,你们担待得起吗?”
两个宫女吓得脸色一白。
“奴婢不敢。”
皇后的心性,她们当然清楚。
皇后娘娘一直希望,两个孩子讨到皇上欢心。
要是这件事情闹到皇上那里,皇后怪罪下来,还不是她们这些下人遭殃。
到时候,轻则打骂,重则可能丢掉小命。
镇住两个宫女,沈蕴文轻抬下巴。
“皇上这会儿也差不多批完折子了,说不定一会儿就要到花园散步,还不带公主殿下回宫?”
“多谢公子提点,奴婢告退!”
两个宫女急匆匆向他行礼转身,回到德秀公主面前。
抱起德秀公主,赔着笑脸哄。
“公主殿下,咱们回宫玩好不好?”
“是啊,殿下,奴婢回去陪您玩毽子好不好?”
德秀公主平常早被宠坏了,哪里会听话?
“不要,你们放开我......”
在宫女怀里用力扭着身子,德秀公子抬手指着岁岁和沈蕴文,嘴里还在骂。
“你们都别走,看我让母后收拾你们。”
......
两个宫女连哄带劝地将德秀公主带走。
担心德秀公主搬来救兵,又要为难岁岁。
沈蕴文咳嗽一声,伸手接过岁岁手中受伤的白猫,牵住小姑娘的手掌。
“小妹妹,我们到别的地方说话。”
三人一起走到花园一角,周砚书生怕沈蕴文着凉,忙着将手臂上搭着的大氅铺到石凳上。
沈蕴文抱着白猫坐下,仔细看看它的伤势,微微皱眉。
“也不知道骨头断了没有?”
“大哥哥别担心,小猫猫就是破了皮,骨头没事,岁岁帮它上点药,很快就好了。”
岁岁看看左右,拨来一颗蒲公英,用小石块捣碎,敷在白猫的伤口上。
从身上摸出小手帕,认真地帮它裹好。
看着小家伙熟练的动作,沈蕴文一脸惊讶。
“你还懂这些?”
“师父教我的。”岁岁一边包扎一边解释,“蒲公英不光能治外伤,还能内服治病呢!”
砚书站在旁边,好奇地打量岁岁一眼。
“你不会是太医院的小学徒吧?”
将手帕打结,岁岁抬起小脸。
“太医院是谁啊?”
“咳!”
沈蕴文突然咳嗽起来。
周砚书伸手帮他拍拍后背,一脸心疼。
“太医都说让您安心养病,偏要出来,若是着凉病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沈蕴文好不容易忍住咳嗽,轻喘口气。
“天天在房间躺着,都要闷死了,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没事的。”
站在旁边的岁岁,仔细看看沈蕴文的脸,眉头皱紧。
“大哥哥,你快死了。”
周砚书:......
“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我们公子可是刚刚救过你,你怎么咒我家公子死啊?”
岁岁认真说明:“岁岁不是咒哥哥,是哥哥真的要死了。”
周砚书皱眉:“你胡说,我家公子才不会死。”
“我没有胡说。”岁岁一脸担心地注视着沈蕴文的脸,“哥哥的肺正在流血,再不治就没救了。”
周砚书脸一沉,声音也急起来:“你再敢乱说,我......”
“砚书,别......咳......别吓着孩子......”
沈蕴文抬手想要阻止,胸口里一阵闷疼,他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感觉到喉中腥甜,他抬手想要捂住嘴。
随着他的咳嗽,鲜红的血水,溅满少年人的掌心。
沈蕴文虚弱地喘了口气,眼前一黑,无力地向后倒下去。
山坡上。
一身半旧道袍,头顶小道髻,背着竹编小药篓的岁岁停下脚步。
抬起嫩白小手,抹一把额角亮晶晶的汗珠。
“婉婉师姐,你说的灵芝到底在哪儿啊?”
“这么珍贵的草药,当然是在山顶上。”
比她高半头的小师姐婉婉转过身,拉住岁岁纤细的手腕。
“快走呀!”
“可是......”
岁岁转过小脑袋,看看远处掩映在林中的道观,一脸为难。
“师父说后山太高太危险,不让我们到这里采药的。”
婉婉抱着胳膊,板起小脸。
“师父一向最疼你,如果不找到灵芝,他肯定会死的,你希望他死吗?”
想起卧病在床,平日最疼爱自己的老道长。
岁岁只觉小胸口,像是被谁重重揍了一拳,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不行!
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灵芝,治好师父的病。
岁岁咬咬小牙,将旧道袍宽大的袖卷向上卷了卷。
小手小脚并用抓住树枝和野草,吃力地向陡峭的山坡爬上去。
注视着小家伙艰难爬行的身影,婉婉眼中闪过冷笑。
“岁岁,加油啊,师父的病可就靠你了。”
岁岁喘息着抓住野草,终于爬到最高处。
左右看看,她一眼就看到山崖一侧缝隙里,有什么东西在太阳下反射着金光。
抬起小手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小家伙的大眼睛顿时发出光来。
灵芝。
金色的灵芝!
“师姐,真的有灵芝,是金灵芝!”
婉婉:......
不过就是随口骗她上山,她竟然发现世间稀有的黄金芝。
这个小丫头,难不成是锦鲤投胎的?
“你别乱动,我来看看。”
黄金芝可是稀世灵药,巴掌大的一点就值上万两银子呢!
甩下身上的背篓,婉婉小心地爬上山坡,探出脸向山崖看了看。
看到那棵比黄豆芽大不了多少的黄金芝,顿时一脸失落。
这么小的灵芝,猴年马月才能长大?
转脸看向旁边的岁岁,婉婉重新露出笑容。
“采到这棵黄金芝,师父的病肯定能治好,来,我拉着你的手,你下去摘。”
抓住她的手掌,岁岁小心地探出身子,将小手探向金灵芝。
嫩嫩的小手,一点点靠近。
终于......
她的指尖碰到灵芝。
合拢小手,岁岁紧紧握住灵芝的芝柄。
想象着师父吃下灵芝重新好起来,小家伙满脸都是欢喜。
“师姐,快拉我上去。”
“对不起啊,岁岁,师姐实在没力气,拉不动了。”
婉婉阴笑着,松开手指。
大半个身子探在崖外,失去婉婉的牵引,岁岁顿时失去平衡。
小小的身体趔趄着晃了晃,一头跌下断崖。
慌乱中,她只来得及向师姐伸出左手。
“师姐,救......”
看到断崖上,小师姐冷冰冰狰狞的表情,岁岁的声音错愕地哽在喉咙。
眼前的小师姐那么陌生,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师父讲过的恶鬼。
一起长大的小师姐,突然......
好可怕!
眼看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半山腰的云雾中。
婉婉拍拍两手,冷冷一笑。
“凭什么你去当正牌大小姐,我却只能跟着你,当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侯府养女?”
伸过手掌,她小心地从袖袋里,摸出从师父盒子里偷来的玉佩。
阳光下,碧色玉石莹润有光。
将玉佩挂到颈上,婉婉一脸得意。
“你就放心去死吧,我会替你认回侯府,享受荣华富贵的。”
没有理会岁岁丢在山上的小药篓,婉婉转身爬下山坡,向着山谷另一侧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
落崖下的河道中。
岁岁吃力地从水下扑腾出来,手里还紧抓着那只小小的金灵芝。
冰冷的河水灌进喉咙、鼻子。
眼睛好疼。
鼻子好疼。
喉咙也好疼。
......
河水像是一只冰冷冷的大手,拉扯着她的身体和衣服。
两只小手用力扑打着水面,岁岁拼尽全力高喊出声。
“救......救命,小鱼鱼们快来救我......我不要死啊......救命......”
很小的时候,岁岁就可以和山里的动物、植物说话聊天。
师父知道后,特意叮嘱她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
岁岁一向听师父的话,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个秘密,包括师姐婉婉。
四处河道里的游鱼们,仿佛受到什么感召似的,不约而同向岁岁的方向游过来。
大鱼、小鱼......
纷纷钻到她的身下。
一条、两条......
越聚越多,形成一片斑斓的鱼群。
所有的鱼儿一齐用力游水,沉下水面的岁岁,一点点被托出水面。
“秦王殿下,快看,水里好像有......”
看到河道里随水飘浮的人影,河道边带马饮水的侍卫惊呼出声。
不等侍卫说完,一道玄色人影飞纵而起。
足尖在水面上轻点两下,落在岁岁身侧的河水中。
鱼儿们受惊散开,君潜伸过手臂,将岁岁拉到怀里抱住。
转身,奋力游向岸边。
“快来帮忙。”
“殿下小心啊。”
......
贴身太监长禄和几位随行侍卫,齐齐奔过来冲进河道。
长禄接过他怀中的岁岁,几个侍卫七手八脚将君潜扶到岸边草地。
将怀中湿漉漉的小人儿放到草地上,长禄伸手晃晃小家伙的肩膀。
“小妹妹,醒醒。”
岁岁没有反应。
长禄伸手试试小家伙的鼻息,眉头皱紧。
“殿下,孩子好像没气了。”
修长的眉微皱,君潜一把将长禄拉开,探指在岁岁颈侧脉搏上试了试。
感觉到小家伙血脉的轻微搏动,他伸手将岁岁扶成坐姿,右手手掌利落地拍在她的背后。
岁岁重重咳嗽一声,噗得吐出一大口,呛到体内的河水。
噗——
河水一滴没浪费,全喷在君潜脸上。
“脏死了。”
少年人皱眉缩回手臂,从袖袋里取出手帕。
刚刚只顾着救人,他的衣服早已湿透,掏出来的手帕都在滴水。
一向爱洁的少年,皱眉将手帕丢开,向长禄伸过右手。
“手帕。”
“不用辛苦殿下,奴才来就是。”
长禄扶住岁岁的肩膀,从身上摸出一方雪白的丝帕,轻柔地帮小家伙抹掉脸上的泥水。
君潜:......
长禄并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快要绷不住的俊脸。
仔细帮小家伙把脸擦净,小心地帮她抚开,脸上杂乱的湿发。
看清小家伙的脸,长禄惊讶地怔住。
小姑娘也就是三四岁的模样,皮肤嫩白如初雪,长睫毛被水浸湿越显浓密,阳光下如翅翼闪光。
婴儿肥的小脸,甚至还不如他的巴掌大。
墨眸如泉水浸过的黑宝石,晶莹剔透。
好个精致的小娃!
自入宫后,长禄就一直在君潜身边伺候。
有这么一个出众的小主子,长禄再看别人早就看不到眼里。
眼前这个小家伙,却是让他好一番惊艳。
面对这么一张如山间精灵的小脸,长禄的声音越发温柔几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我叫......咳......岁岁,住在山上的道......道观。”
抬起小手揉揉被河水刺疼的眼睛,岁岁一脸感激地看向长禄。
“大哥哥,是你......咳......救了我吗?”
长禄抬起手掌,帮她轻轻拍拍背。
“不是奴才,是秦王殿下。”
岁岁抬起小脸看过去,顺着长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草地上。
十二三岁的少年清瘦高挑,一身暗金纹墨袍,头束金冠。
衣袍上湿漉漉地滴着水,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
那张脸,比师父书里画的神仙还要好看。
“哇——”
岁岁一对眼睛,惊讶地瞪大。
“姐姐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吗?”
众人:......
君潜:!!!
长禄轻咳一声,将岁岁扶起身,轻声提点。
“殿下是男子,不是姐姐,还不去道谢。”
“原来岁岁认错,不是姐姐,是哥哥。”
岁岁吐吐舌尖,从草地上爬起身。
学着师父教她的样子,认认真真地向君潜行个礼。
“谢谢神仙哥哥救了岁岁的命,师父说,滴水之恩,涌......涌......涌什么来的......”
说到“涌”,她卡了壳。
看小粉团子皱着小眉毛,一脸为难的样子。
长禄一阵不忍,正准备提醒。
岁岁突然眼睛一亮。
“我想起来啦,滴水之恩,永结同心。”
木盒里,铺着一块半旧的红色丝绒,根本没有玉佩。
“岁岁,玉佩呢?”君潜问。
岁岁怔了怔,转身爬到枕边仔细翻找。
床上、床下全翻一遍,哪里有玉佩的影子?
小家伙抱着大枕头,跪坐在床上,一张小嘴难过的扁成勺子。
“岁岁把玉佩弄丢了。”
“岁岁不哭。”君潜扶住她的肩膀,“你仔细想想,这盒子还有谁动过?”
“宫女姐姐带岁岁洗澡,岁岁就藏在枕头下面。”
君潜起身走到室外,沉着脸扫一眼众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岁岁的东西都敢偷?”
守在门外的几个宫女、太监吓了一跳,慌乱地跑过来,在地上跪成一片。
“殿下,奴才没有进过岁岁的房间。”
“是啊,殿下,奴婢冤枉啊!”
......
“殿下,这是怎么了?”
清荷带着长禄一起过来,准备伺候小姑娘睡觉。
见此情景,忙着上前询问原因。
小姑娘耷拉着小脑袋,一脸沮丧。
“清荷姑姑,岁岁的玉佩没了。”
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清荷牵住岁岁和君潜一起回到房间。
仔细看看床上空掉的木盒,她略一沉吟。
“这房间是奴婢亲自收拾,内殿的人都是咱们从宫里带来的,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会不会是丢在路上了?”
“不可能。”君潜摇头,“回来时,岁岁一直将盒子抱在怀里,没有打开过。”
“有没有可能是在道观丢的?”长禄道。
平日里,清荷一向仔细。
贴身伺候他的都是清荷精挑细选,值得信任的人。
哪怕这次到行宫小住,宫女、太监也都是一路随行。
平日里,大家对君潜都是忠心耿耿,绝不可能乱动岁岁的东西。
君潜转过身,手掌落在小姑娘发顶,轻轻揉了揉。
“明日哥哥再去一趟道观,一定帮你把玉佩找回来,好不好?”
“谢谢神仙哥哥。”
抬起小手揉揉眼睛,岁岁张开小嘴,打个大大的哈欠。
“来,我们岁岁先睡一觉。”清荷笑着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明天等殿下上完早课,就去帮你把玉佩找回来。”
小家伙折腾一天,早已经疲惫。
躺到小枕头上,很快就睡着,两只小手还紧抱着那只空木盒。
帮小家伙掖好被角,清荷轻叹口气。
“这么懂事乖巧的孩子丢了,爹娘不知道多心疼。”
君潜站在床侧,注视着小家伙的睡颜,暗暗握紧拳头。
岁岁。
哥哥一定帮你把玉佩找回来。
......
......
镇北侯府。
两个丫鬟帮洗完澡的婉婉,穿好新衣,梳好长发。
捧过放在桌上的玉佩,帮她重新戴到颈上,送回房间。
因为思念爱女,侯府里一直将女儿的房间,保持着当年的原样。
罗汉床一侧,放着小家伙幼时睡的小木床。
床头上,挂着哥哥们买来的风筝、风车......
房间里摆着的,也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具、摆件。
婉婉迈进门榻,环视一眼四周,不屑地撇撇嘴。
看到注意桌上摆着的大锦盒,眼中一亮。
这里面肯定是她的便宜爹娘,帮她准备的金银首饰。
发财喽!
快步冲到桌边,婉婉一把抱住盒子。
看到还站在房中的两个丫鬟,她转过身,颐指气使地一摆手。
“你们全都出去,走远点,不许进来。”
两个丫鬟互相看看,眼中都有些惊讶。
侯府里对下人一向体恤,很少对下人呼来喝去。
这位四小姐还真是架子够大。
两个丫鬟默默退出门外走远。
婉婉吃力地将大木盒抱起来,累得气喘吁吁,却是一脸激动。
这么重,不知道有多少金银珠宝。
连鞋都顾不得脱,她迫不及待地爬上床去,将盒盖打开。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顿时傻了眼。
哪里是什么金银珠宝,盒子里全是男孩子玩过的旧玩具。
鹿皮弹弓、木刻刀剑、瓷制小狗、黄乎乎的狼牙......
甚至还有一只脏兮兮沾着黑渍,一看就踢过好多次的蹴鞠皮球。
窗外。
沈家小三公子沈蕴礼,踩着花盆踮着脚,隔着挑起的木窗看向屋内。
知道之前说错话,沈蕴礼是特意来向妹妹道歉的。
男孩子爱面子,不好意思主动道歉。
为了讨妹妹欢心,他索性把自己珍藏的宝贝,都抱过来送给她。
眼看着婉婉抓起那只鹿皮弹弓,沈蕴礼一阵激动。
不愧是自家妹妹,一眼就看中他的“至尊宝贝”,真是有眼光。
这可是爹爹用关外的狼筋帮他做的,能射中几十步之外的小鸟。
宫里六皇子磨他好几回,他都没舍得给。
妹妹这么喜欢自己的东西,肯定会原谅他这个哥哥的吧?
沈蕴礼暗自欢喜。
房间内。
“什么垃圾东西,打发乞丐吗?!”
婉婉抬起小手,恶狠狠将弹弓丢在地上,还有些不解气。
干脆两手用力一推,连盒子带玩具一齐推到地上。
瓷烧小狗当场摔成几半,木剑也摔出裂痕......
眼看着自己的宝贝被摔到地上,沈蕴礼的心都要碎了。
跳下花盆,他一把挑起珠帘,冲进房间。
“你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摔坏?”
婉婉哪想到沈蕴礼会在门外,慌张地怔在原地。
侯府夫人杜若捧着一沓布料走进来。
看到屋内两个孩子的样子,忙着将布料放到旁边。
“礼儿、宁儿,这是怎么了?”
“我好心好意给她送玩具,她不喜欢就算了,还全摔在地上。”
一片真心喂了狗,沈蕴礼小脸上满是悲愤。
“这木剑是大哥给我刻的,这小狗是二哥给我的生辰礼物,她太过分了!”
“娘亲!”
婉婉回过神来,跑过来抓住杜若的手掌,哭哭啼啼地辩解。
“不是我摔的,是哥哥自己摔坏的。”
沈蕴礼差点气炸,“你胡说,明明是你从床上推下来的?”
“这么大的盒子,我怎么抱得动?”婉婉边哭着拉住杜若,“娘亲,哥哥冤枉我......”
沈蕴礼一向是急脾气,心爱的东西被摔坏,还被对方冤枉,怒气早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注意到婉婉的一只脚,还踩在自己心爱的弹弓上,终于忍不住爆发。
“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冲上前来,一把将婉婉推开。
抓起自己的弹弓,男孩转身冲出门去。
婉婉虽是重生,年纪毕竟还小,后退一步,重重摔在地上。
屁股摔得生疼,婉婉又气又恨,撒泼地哭喊起来。
“娘亲,好疼......哥哥打我......呜呜......娘亲......”
杜若看看女儿,再跑远的儿子,只好先将婉婉从地上扶起来哄。
“宁儿,不哭,看看娘拿了什么过来给你?”
看到桌上那一沓奢华的各色布料,婉婉顾不得装哭。
“好漂亮,娘亲是给我的吗?”
“当然了,这些呀全是给我们宁儿做新衣服的。”
杜若将她抱起身放到床上,将布料也抱过来,在她身上比量着。
“告诉娘亲,宁儿喜欢哪个?”
婉婉摸摸这个,看看这个,认出这些都是上等的贡绸,顿时双目放光。
“宁儿都喜欢。”
“好,那咱们就每样都给宁儿做一套。”
杜若嘴着哄着,随手将布料放到床上。
目光扫过床褥,她动作一顿。
“宁儿,你和娘亲说实话,这些玩具到底是怎么摔的?”
满心向往着新衣服,婉婉并没有注意到,杜若表情有些异样。
“哥哥准备放到床上给我玩儿,走到床边没抱住,摔到地上了。”
杜若俏脸一沉,语气也严厉起来。
“你为什么要撒谎冤枉哥哥?”
低着头,婉婉犹犹豫豫开口。
“娘亲,宁儿没......没有......”
看她还不承认,杜若将手掌指向床单。
“那床单是怎么弄坏的?”
杜若嫁到侯府前,也是名门之后,原本就聪慧过人。
婆母去得早,她掌家十多年,自然更是眼明心细。
床单上,几道新鲜的痕迹,有两处脱丝勾出线头。
知道爱女这几年在外面受苦,杜若只希望尽自己所有,好好补偿女儿。
担心女儿回来睡得不舒服,她特意取出一床宫里赏赐的江南云绸做成的新床褥,亲手帮女儿铺上。
若不是装玩具的盒子,从床上推下去,崭新的床褥怎么会多出划痕?
被杜若当场揭穿谎言,婉婉眼中闪过慌乱之色。
“娘亲,宁儿......不是故意的......”
“你......”看她还要狡辩,杜若脸一沉,“这些可都是你三哥的宝贝,他好心送来给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娘......宁儿错了......”
担心因此失宠,婉婉扑通一声,跪到杜若脚前。
“以前,每次宁儿做错事,师父就打我,宁儿就是害怕娘亲生我的气......”
杜若哪会想到,一个几岁的孩子还会演苦肉计。
听说她天天被打,顿时一阵心疼。
“宁儿不怕,是人都会做错事,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将婉婉从地上拉起来,温柔帮她擦擦眼泪,耐心教导。
“怕就怕,做错事情还不敢承认,那才是一错再错,知道吗?”
“宁儿知道了。”婉婉伪装着乖巧,可怜巴巴地抬起脸,“那......娘亲会不要宁儿吗?”
杜若心疼地将她搂到怀里,安慰地拍着她的背。
“宁儿可是娘亲最疼的小宝贝,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
婉婉忙着表忠心:“宁儿也最喜欢娘亲了。”
将脸贴在杜若怀里,她暗松口气。
这个杜若也太精明了,以后还要万事小心才行。
杜若将她扶正,帮她拭拭眼泪。
“来,宁儿乖,和娘亲一起把东西收拾好,去给三哥道歉。”
对自家孩子,杜若虽疼爱却不会纵容。
哪怕对方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也不例外。
婉婉:......
她都跪着求饶了,还要道歉?
看杜若向她转过脸,婉婉忙着掩饰起心情,低头去捡地上的玩具。
两人一起将东西收进盒子,杜若一手抱着盒子,一手牵住婉婉,来到沈蕴礼住的小院。
轻轻推开门,看到趴在床上的沈蕴礼。
她抬手拍拍婉婉的肩膀,温柔提醒。
“快去呀!”
婉婉扫一眼趴在床上的男孩子,偷合理撇撇嘴,走到床侧。
“三哥哥,刚刚是宁儿错了,我向你道歉。”
沈蕴礼没动。
熊孩子,谱还挺大。
婉婉气的暗自咬牙,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软着声音继续道歉。
“以后宁儿再也不敢了,三哥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沈蕴礼还是没动。
看儿子一直不出声,杜若也有些意外。
自家老三的性子,她是知道的。
直脾气,急性子。
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向是最好哄的。
怎么会妹妹这么道歉都无动于衷。
走上前来,杜若弯下身,看向沈蕴礼朝着床侧的脸。
男孩趴在床上,手里抓着弹弓,长睫毛低垂睡得正香。
杜若:......
杜若摇摇头,拉过被子帮儿子盖好。
“宁儿,哥哥睡了,咱们先回去吧。”
婉婉:???
她道了半天歉,对方竟然在睡觉。
帮儿子关好门,杜若牵住婉婉走出房门。
看她一脸郁闷,只当她是道歉没成功有些失落。
杜若弯身将小姑娘抱到怀里,笑着安慰。
“没关系的,明天娘亲再陪你来一次,重新向三哥道歉,三哥一定会原谅你的。”
明天还要来?!
婉婉将头靠到杜若肩上,欲哭无泪。
两人重新回到主院,生怕杜若再婆婆妈妈地讲大道理,婉婉闭上眼睛装睡。
看她睡着,杜若轻手轻脚地灭掉蜡烛,起身走到门外。
请众副将喝酒的沈怀瑾刚好回来,杜若忙着拦住他。
“小点声,孩子刚睡下,你轻点!”
“若若!”沈怀瑾压低声音,“宁儿好不容易找回来,咱们是不是办个宴会,好好庆祝一下?”
将沈怀瑾的声音听到耳中,婉婉的小心脏顿时狂跳起来。
前世,岁岁回来的时候,沈家为她举行盛大的宴会庆祝。
全京城的达官显贵都来送礼道贺,宫里的太后、皇上皇后及各宫嫔妃都送来赏赐。
大大小小的礼盒礼箱,足足装满一整间库房。
当时,杜若可是将所有的礼物登记造册,全部留给岁岁当嫁妆。
婉婉缩在被子里,得意地弯起唇角。
岁岁啊岁岁,你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东西,现在可全是我的了。
帘外。
杜若转过脸,隔着珠帘看看床上的女孩子,秀眉微皱。
“庆祝的事情先不急,过些日子再说,这孩子现在需要好好教导。”
三多岁的孩子,刚刚回家第一天,就敢说谎冤枉别人。
如果不好好教导,以后如何得了?
侯府是京中名门,设宴肯定会请来不少达官显贵。
若是闹出什么岔子,不光沈家丢脸,自家女儿也会落下坏名声。
事情若传出去,将来的婚配说不定都会受到影响。
身为当家主母的杜若,自然要考虑周全。
沈怀瑾疼女儿,有些舍不得:“宁儿还不到四岁呢,长大自然就懂事了。”
杜若白一眼丈夫,表情严肃。
“正因为小,才要及时教导,要不然以后会闯大祸的。”
“娘子说的是!”沈怀瑾笑着牵住妻子手掌,“家里的事,你说了算。”
沈怀瑾啊沈怀瑾,亏你还是镇北侯。
连自家老婆都管不了,是不是男人啊?
婉婉无力地抬起拳头,气恼地砸在枕头上。
到手的金银珠宝......
又飞了!
......
......
京北行宫。
后花园。
岁岁蹲在松树下,用清荷帮她找来的小铲子,将松针土挖进花盆。
眼看着小花盆装满,小家伙拍拍手上的灰尘,将花盆装进小药篓。
师父说过,松枝土最适合种灵芝。
等一会儿,将采来的金灵芝种在盆里,以后她就有用不完的金灵芝了。
远处,突然传来尖细的声响。
“救命啊......喵......救命......”
听着那声音隐约有些耳熟,岁岁停下脚步转过脸。
草丛后,一道白猫慌乱地突然冲出来,一头撞在岁岁腿上。
小家伙猝不及猝,小身子晃了晃,差点跌坐在草地上。
认出面前的白猫,正是昨晚帮自己带过来的那只猫,岁岁欣喜地咧开小嘴。
“小猫猫,你怎么在这儿啊?”
白猫原本要逃,听到她的声音,收住脚步转过头。
一瘸一拐地撑着伤腿,逃到她脚边。
“喵——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注意到白猫腿上的血水,岁岁担心地蹲下身。
小心地捧过白猫的后腿,检查一下它的伤口。
“小猫猫不怕,岁岁马上帮你治伤。”
用力将白猫从地上抱起来,岁岁迈开小腿,走向林外的石板路上。
“站住!”
身后,女孩子尖细霸道的声音响起。
听到声音,岁岁抱着白猫转过脸。
不远处,五六岁模样的小姑娘。
一身华丽紫色衣裙,头上簪金挂玉。
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鞭子,叉着腰,拧着眉毛瞪着她。
岁岁眨眨大眼睛,右手食指指指自己。
“你叫我吗?”
“废话!”小姑娘一脸嚣张,“把那个死猫给本公主放下。”
“喵,不要......”白猫紧张地向岁岁怀里缩了缩,“她......她会打死我的。”
岁岁两手将白猫抱紧,“它是我的朋友,你不能打它。”
“大胆狗奴才,竟然敢不听本公主的话,看我不打死你。”
紫衣小姑娘上前一步,抬起右手狠狠一挥,鞭子带着风向岁岁脸上抽过来。
小姑娘细嫩手臂一侧,有一只莲花形的红色胎记。
看到那个胎记,多年征战沙场,万军阵前面不改色的大将军,瞬间红了眼框。
“宁儿,爹爹总算找到你了!”
将婉婉搂到怀里,一代名将的声音都在颤抖。
脸窝在男人颈间,婉婉眼中闪过得意。
亏得她提前照着岁岁的胎记,在自己手臂上也纹上红印。
果然,顺利过关。
心中狂喜,她脸上却依旧孩子般的单纯。
“你......是我爹爹吗?”
将婉婉扶起身,沈怀瑾双目通红。
“没错,爹爹和娘亲找你三年了,爹爹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爹爹!”婉婉假装着哭腔扑到他怀里,“我......我也想爹娘。”
将小姑娘紧紧搂住,沈怀瑾抬手抹一把脸,转身向副将哑着嗓子喝令。
“快马回府通知夫人,就说......四小姐找到了。”
“是!”
副将带着两个护从,打马飞奔而去。
随行的将官们,纷纷跳下马背,围到二人身侧道驾。
“这就是四小姐,真是佛祖保佑,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恭喜侯爷,驾喜侯爷。”
“将军千金失而复得,今晚一定要好好喝一碗!”
......
沈怀瑾中年得女,一向宠若至宝。
元宵赏灯时,因奶娘疏忽爱女走失。
这三年来,沈家不知道耗废多少人力物力,到处打听女儿的消息,竟然能在回京途中偶然遇到。
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喝酒的事先不急。”
沈怀瑾抱着婉婉站起身,重新坐到马背,生着大茧的手指轻轻抚抚她的小脸。
一向粗声粗气的男人,也是自然地放软声音。
“告诉爹爹,你师父在哪,爹爹去好好道个谢。”
沈家一向重情重义,沈怀瑾更是知恩必报的人。
对方养育女儿三年,这份恩情当然要重重酬谢。
“师父他......他已经死了......”
婉婉吸吸鼻子,用力将眼睛揉红,挤出两滴假惺惺的眼泪,抽抽噎噎装得无比可怜。
“道观里没有别人,婉婉都......饿了好几天了......幸好遇到爹爹,要不然......我还以为我也要......饿死呢!”
目光扫过“女儿”乱糟糟的头发,满是尘土的半旧道袍,沈怀瑾的心都疼得拧成一团。
“不会的,从现在起,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爹爹都会给你的。”
心疼地“女儿”搂在怀里,沈怀瑾单手握住马缰。
“起程,回府。”
众将官重新上马启程,奔向京城的方向。
婉婉靠在沈怀瑾怀里,目光越过男人的背,看向远处高耸的险峰。
细长的眼睛里,目光超过年龄的阴冷。
岁岁,这辈子,你就乖乖在河底喂鱼吧!
你的荣华富贵。
你的上好姻缘。
疼爱你的侯府爹娘、把你捧在手心的哥哥们......
这一世全都是我的了!
......
......
山坡上。
墨龙驹奔过山路,在摇摇欲坠的破旧观门前停下。
君潜飞身下马,将怀中裹着毯子的岁岁放到地上。
环视一眼四周,漂亮的长眉皱紧。
观门上匾额歪斜,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
正殿连门都没有,破损的墙纸在风中呼呼做响......
这哪里是什么道观?
分明就是废墟。
唯一让人惊讶的是,院中的药草种得整整齐齐。
仿佛吸过天地精华似的,一棵棵都是灿烂峥嵘。
比起太医院里种植的药草,明显茂盛得多。
甚至还有许多,连他都不认识的品种。
“师父......”
岁岁迈着小短腿跑进偏殿,奔到破旧的木床前。
献宝似的从怀里摸出那颗小小的金灵芝,捧到师父面前。
“师父快看,我找到黄金灵芝了......”
看到木床上,面色土色,呼吸都微弱得几乎听不到白发道人。
小姑娘声音一噎,呆滞在原地。
她天生能感觉到生命力,不管对方是人、兽,还是植株药草。
只一眼,岁岁就看出,师父的生命力已经快到尽头。
拉住老人家干枯的手掌,岁岁难过地哭喊出声。
“师父,师父你不要死啊,师父......”
听出她声音不对,原本准备离开的君潜。
猛地转过身,箭步冲进殿门。
目光扫过床上的老道长,落在哭成泪人的岁岁脸上,少年的心也跟着抽紧。
枕上。
老道长听到岁岁的声音,艰难地张开眼睛,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岁岁不哭,师父是驾......驾鹤西游,要羽化成仙上天......享......享福去了......”
生怕自家徒弟难过,老道长还在想办法哄她。
岁岁吸吸鼻子,挂着眼泪抽抽噎噎抬起脸。
“那......师父能带岁岁一......一起走吗?”
老道长注视着眼前的小娃,满脸无奈心疼。
“岁岁太小,骑不了鹤......听话,把......把书架上的盒子......拿......拿来。”
岁岁扁着小嘴,用力摇头。
“岁岁不要盒子,岁岁只要师父。”
君潜转过身,拿过书架顶层的木盒,放到老道人手上。
“这里面的玉佩是......是师父捡到你时,在你身上发现的,担心你弄丢......帮你收起来......”
老道人吃力地牵住岁岁的小手,放到旧木盒上。
“你......自己收好。”
目光掠过岁岁,落在一身华衣的君潜身上。
老道长浑浊无神的眼神里,染过一抹亮色。
“小公子是......是贵人,求你,带她走,给这孩子一......一条生......路......”
老道长行医一辈子,很清楚自己死亡的真正原因是中毒。
岁岁生性天真,不可能害他。
唯一的可能就是婉婉。
老人家能撑到现在,全凭着心中对岁岁的挂念。
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向岁岁交待,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个几岁的孩子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生命的最后一刻,老道长还在尽可能的,帮自己的爱徒儿求一条生路。
说到“路”字,老道人已然油尽灯枯。
喉咙里咕噜一声,吐出一团暗红色的血水。
头,无力地歪到一边。
死不瞑目。
“师父——”
岁岁扑到老道人身上,痛哭失声。
站在殿门外的长禄和侍卫们,听着小姑娘娇嫩的哭声,个个都是露出心疼的神色。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面对这样的生死离别,实在可怜。
“长禄,到后山寻处清静之地,挖好墓穴。”
“是!”
长禄答应一声,带着众侍卫离开。
注视着趴在老道长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上气,全身都在颤抖的小小身影。
君潜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眉头越发拧紧几分。
君潜轻轻咳嗽一声:“别哭了。”
岁岁大哭。
君潜沉下声音:“本王说不许哭!”
岁岁继续哭。
少年垂在身侧的拳头,猛地握紧。
“那你就自己在这儿哭吧!”
转身,君潜迈步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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