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拂宁玄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夺走女主的真命天子,本女配不认命沈青拂宁玄礼》,由网络作家“剥壳的小蛋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青拂红唇颤了颤,“姐姐……”楚灿嫌恶的看她一眼,“别叫我姐姐,你背叛殿下,如何还与我们称得上姐妹。”她立刻吩咐道,“怜香,去请太子殿下过来。”“奴婢这就去。”莲儿松了口气,还好皇后娘娘头风犯了。不然怕是还要治她私闯坤宁宫的罪。今日事局已定,等太子殿下到了,沈侧妃必死无疑。谢瑾瑜没忍住还是打量起沈青拂。她到底是有出色的样貌,眼眶微红的样子也惹得人心颤。可她到底为什么要背叛太子!未多时,太子殿下的轿辇到了坤宁宫,季长晖在前头开路。“太子殿下到——”宁玄礼脸色冷沉,气场摄人,向来矜贵优雅的步调,此刻显得有一丝急促。“殿下万安。”“殿下万安。”宁玄礼不悦的皱眉,沉声问道,“元侧妃,你请孤来所为何事。”楚灿盈盈一拜,“殿下,常熹殿沈侧妃的侍...
《完结版小说夺走女主的真命天子,本女配不认命沈青拂宁玄礼》精彩片段
沈青拂红唇颤了颤,“姐姐……”
楚灿嫌恶的看她一眼,“别叫我姐姐,你背叛殿下,如何还与我们称得上姐妹。”
她立刻吩咐道,“怜香,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奴婢这就去。”
莲儿松了口气,
还好皇后娘娘头风犯了。
不然怕是还要治她私闯坤宁宫的罪。
今日事局已定,等太子殿下到了,沈侧妃必死无疑。
谢瑾瑜没忍住还是打量起沈青拂。
她到底是有出色的样貌,眼眶微红的样子也惹得人心颤。
可她到底为什么要背叛太子!
未多时,太子殿下的轿辇到了坤宁宫,季长晖在前头开路。
“太子殿下到——”
宁玄礼脸色冷沉,气场摄人,向来矜贵优雅的步调,此刻显得有一丝急促。
“殿下万安。”
“殿下万安。”
宁玄礼不悦的皱眉,沉声问道,“元侧妃,你请孤来所为何事。”
楚灿盈盈一拜,“殿下,常熹殿沈侧妃的侍女莲儿,她要告发沈侧妃私通侍卫,妾已奉皇后娘娘旨意在此盘问沈侧妃,此事兹事体大,不得不请示殿下。”
“胡说什么!”
宁玄礼墨眉倏忽一下拧起,“哪个是莲儿!”
莲儿慌忙跪伏过去,“殿下,奴婢正是常熹殿侍女莲儿。”
“带下去,杀。”
男人利落的扔下命令。
季长晖习惯的应下,“是,殿下!”
左右侍卫立刻上前把莲儿带了下去,莲儿不停尖叫,“太子殿下,我冤枉啊!我冤枉!”
“奴婢没有撒谎!沈侧妃真的跟李侍卫私通啊!整整两回!殿下!……”
莲儿的声音越来越远。
楚灿震惊的一下瞪大了眼睛,缓了好长一会,温声道,“殿下,此事也并非空穴来风,除了证人,尚有证物,是一块白玉佩……”
“好了,不要再说了。”
宁玄礼立即打断她,“沈侧妃绝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孤之事,元侧妃,这件事到此为止。”
楚灿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她咬了咬牙,依旧温声,“殿下,此事涉及皇室尊严,皇后娘娘也特意由妾料理,况且更有证物,殿下为何对沈侧妃如此信任啊。”
谢瑾瑜同样是意料之外的表情。
为何太子殿下这么笃定,莫非此事沈侧妃真的是被冤枉的?
那她为何不肯说出另一块玉佩的主人是谁?
沈青拂眼眶发红,掉下滴泪来,她声音发颤,“殿下,都是妾不好,妾嘴笨,不会说话,方才已跟姐姐解释过了,妾百般解释,只是妾不善言辞,没有讨得姐姐信任……”
楚灿脸色难看得变了好几变。
“荒谬!你与那个李侍卫私通,莲儿亲眼所见,更有玉佩作证!”
“住口!”
宁玄礼墨眸幽深,薄唇挤出几个字来,“元侧妃,孤方才有没有跟你说过,此事到此为止。”
楚灿深深的一震,“殿下……”
白良娣大为吃惊,太子殿下为何如此维护沈侧妃,他……他这还算是个正常男人吗?
穆良媛也是震惊的坐直了身。
今日到底是怎么个鬼热闹……
沈青拂脸上泪珠滚落,“诸位姐妹都在此,我个人清誉不算什么,你们无论怎么认为我都好,不要妄自揣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清誉,还望诸位姐妹一定慎重。”
她说罢抹掉眼泪,
似是绝望的浑身一抖,步伐凌乱的往一侧墙壁上冲过去。
“阿拂!”
宁玄礼一把拉住她手腕,强行把人拽了回来,他语调发颤,“你做什么!”
沈青拂仰头已是泪落不断,她有股凌艳的凄绝,她声音也透着悲哀,痛苦,“都是女子,存于世上本就艰难,妾唯愿一死以证清白。”
沈青拂微微一怔,
清艳的眼眸顿时浮现星亮,一点点蔓延到整个眼里,她看着既惊讶又欣喜,亮晶晶的眼眸还透着几分可怜。
仿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一时什么话也没说出口来。
“以后不要再自请禁足了,听明白了吗。”宁玄礼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半晌,听到沈青拂低低的嗯了声才松开她。
他勉强收回视线。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来主动跟她解释,在他心里,从未把她当过楚灿的替身,他也不想她误会他。
宁玄礼眸色微敛,“手受伤了,这几日不要沾水,有什么事让底下人去做就是了。”
“妾明白。”
沈青拂说着握住了他的双手,笑得欣然,“殿下是在关心妾吗,妾好高兴。”
她这双手柔软细嫩,不像他的手似的,指腹多是薄茧,虎口也粗糙,被她握着,有一丝暖意慢慢爬升上他的心头。
她垂下头,乌色的发梢也跟着垂了几分,在他手背上轻轻划过,有点痒。
宁玄礼喉结似乎动了动,耳畔攀上一丝薄红,他很快压制下去,“孤……乾清殿尚有政务,你照顾好自己。”
“妾恭送殿下。”
宁玄礼出了绽昙殿,回眸一望,绽昙,这个名字,似乎是有点不好。
待太子殿下离去,
沈青拂吩咐道,“侍琴,琴弦被我划断了,你亲自补好,不要被看出原先有被发钗划过的痕迹。”
“奴婢明白,主子放心。”
侍琴微笑,“奴婢定然补得跟从前一模一样,保管一点痕迹都没有。”
-
芳华殿。
戏班子准备了这三四天的功夫,原有不少节目,楚灿精挑细选,只剩了五个最有新意的。
她很满意。
对着铜镜慢慢的画了个梅花妆,她的脸生得明媚,只是眼中没有什么情绪,这艳丽的梅花妆一上好,压下了她眼底的冷淡。
她为了逼真,不得不强迫自己回忆起和宁玄礼的初见。
如今再想起从前,只剩下心痛。
楚灿冷笑,她眼下竟要利用这曾经最美好的回忆,来拢住宁玄礼的心,但,那又何妨?
“我要的山楂糖球,膳房可准备好了么?”
“回主子,一切都备好了。”
“好,我们去吧。”
楚灿带着人去了乾清殿,呈送了一盒山楂糖球。
季长晖送了进去。
楚灿紧盯着乾清殿的殿门,只要宁玄礼还念旧情,他就一定会出来见她,真是可笑,她竟只能这样做。
若不是前几日的欲擒故纵功亏一篑,
哼。
未过多时,宁玄礼步调从容的走出殿外,
楚灿欣喜的上前,“殿下,妾送的糖球,殿下还喜欢么?有没有前几年的味道?”
宁玄礼从未忘记他和楚灿的初见。
只是这份情谊,本该是单纯的,本该是美好的,本该是不掺一点杂质的才对。
他望着楚灿,不可否认的是,从她记错了自己的生辰,他心里就有了微乎其微的间隙,他还是对她温柔一笑,“孤很喜欢。”
楚灿高兴的挽住他的手,“芳华殿已为殿下备好了惊喜,殿下随妾一同看看吧?”
“好。”
“殿下起驾——”
芳华殿。
戏法大师的表演精彩绝伦,出人意料。
宁玄礼和楚灿坐在同一张软榻上,她看着表演不时发出铜铃般的笑声,连笑声都是她演练了许久的,配上这娇艳的梅花妆,她显得格外明媚活泼。
“殿下,你看哪,这仙人摘豆分外有趣呢。”
“嗯,是很不错。”
仙人摘豆,三仙归洞,空碗来酒,引烟成字,无不格外新鲜,引人入胜。
宁玄礼也看得颇有兴致,只见表演者捏起袖口,竟在空中拈花乍现,一朵漂亮的木槿花出现,打着旋落在地上。
跟着,无数的各色花瓣从表演者的手中浮现。
手臂一扬,花瓣飞洒于空。
满殿都是花香伴着花瓣飞舞,就像蝴蝶一样四散而去。
宁玄礼陡然愣住,再度回想起那日在百花园的偏殿,她就那么抱着自己的衣裙,满眼泪光的软了身子,蝴蝶围着她停留而散。
盛景重现。
他竟无可避免的想到了她,沈青拂。
这明明是楚灿为他精心准备的一切,为何他却去想另外一个女子。
楚灿笑着看向宁玄礼,只见他似乎愣住了几秒,不由得问道,“殿下,您觉得有趣么?”
宁玄礼不自然的收敛了目光,淡笑,“自是有趣。”
桌上放着葡萄酒,他拿起一杯饮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自问并非轻佻之徒,何以在面对楚灿的时候会想到她。
不该如此。
却又无法自欺欺人。
宁玄礼再度望向楚灿,心里陡生愧意,“灿灿,孤记得你犹爱骑射,不如明日我们去木兰围场,孤带你去散散心,如何?”
楚灿心中又惊又喜。
惊的是,宁玄礼得知她记错他生辰之后,居然还这样爱她。
喜的是,上一世,在东宫时,他也带她去过木兰围场,在她生辰之日,一共去过两次。想不到这一世,这么快就来到了。
她分外欣喜,“殿下还这样记得妾的喜好,妾岂有不从之理。”
以前在将军府时,她自问骑射不下于男儿,京中尚有不少权贵世家的公子,倾慕于她。可她唯独爱慕太子。
而今再活一回。
她宁愿只要无边荣耀,权势富贵。
楚灿主动依偎在他怀里,“殿下,妾听闻沈侧妃前些日子自请禁足,同为女子,妾还怪心疼她的,这次去木兰围场,也带着沈妹妹一起去吧。”
沈侧妃与其在她的绽昙殿灰心失意,
倒不如跟她一起去,也好做她的陪衬。
像沈侧妃这样的千金小姐,娇生惯养,自然不懂得骑射,到时候便更衬得她英姿飒爽,与众不同。
听到楚灿说心疼沈青拂,宁玄礼惊讶之余有些欣慰,“灿灿心善,也好,那便带沈侧妃一同去吧。”
楚灿乖巧的嗯了声,抱住男人的手弯逐渐收紧力道。
她眸色渐渐阴深。
反正沈青拂总归是要死在东宫的,那便来当她的踏脚石吧!
绽昙殿。
沈青拂沐浴过后,侍书和侍画在为她的身上涂玉容膏,女为悦己者容,其实不然,女为自悦而容才对。
在现代做演员的时候也要保养肌肤,为了上镜美观。
现代的护肤品多少都带了科技,远没有古代的方子朴实健康。
玉容膏是用,白芷、细辛、白术、甘松、白芨、莲心、茯苓、檀香、防风、丁香、薄荷、甘草、杏仁、珍珠粉调制而成。可以让肌肤细嫩白皙。
沈青拂慵倦的支着手弯,
涂好玉容膏后,她换上一件青色纱衣,慢慢品着八珍糕,饮了一口雪顶含翠,好不自在。
“主子,季侍卫过来传旨了。”侍琴进来禀告。
沈青拂闲适悠然的姿态只好瞬间变成了憔悴灰心,才松快一会,又得演,她很快脸带惆怅,含着呆滞的叹息声,“知道了。”
季长晖进了绽昙殿。
果然这沈侧妃的脸色还是这么难看。
他清了清嗓,“传太子殿下口谕,着沈侧妃明日于木兰围场伴驾同行,钦哉。”
沈青拂面露讶然,又似欣喜,赶忙拜倒,“妾领旨谢恩。”
季长晖总觉得她有点惨兮兮,动了恻隐之心,“沈主子,这次围场之行,属下听说是元侧妃提议让您同去的,您可要好好把握啊。”
沈青拂眼里的惊喜扩散,“啊,真的吗?太好了。多谢季侍卫告知。”
“沈主子您客气了,属下告退。”
侍琴送了季长晖离去,赶快返回,“主子,这次木兰围场之行,元侧妃一人独去不是更好?为何她会主动荐您去?”
沈青拂慢悠悠的道,“她自有我非去不可的道理。”
侍琴问道,“那主子预备如何应付?”
沈青拂想了想,她在楚灿眼里,是用来试探宁玄礼的工具人。楚灿犹善骑射,她却不懂。这次木兰围场之行,她却非要让她去,想来是为了做她的陪衬品。
她吩咐道,“以往我们出行,常备的那些东西,药粉,衣物,餐食,清水,银两,防身用具,都备好就是。多带上点,不怕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有什么。
来就是了。
“奴婢明白。”
-
木兰围场。
这次东宫出行,太子殿下,元侧妃,沈侧妃,一并前往,东宫禁卫军有一千余人随之,护卫安全。
夏时草木茂盛繁多,大小野花也盛放。
偶尔有一两只小鹿冒出来转悠,又很快隐入丛林。
季长晖匆匆来报,“殿下,东宫保管衣物的侍女办事不当心,导致沈侧妃的骑装被树枝勾破了,眼下沈侧妃没有骑装可以换了。”
那个小侍女跪在地上磕头,“奴婢不是有意的!殿下恕罪啊!”
衣案上那件骑装,从领口到下摆,长长的一道划痕。
宁玄礼蹙眉,“连一件衣服都保管不好,下去领罚。”
“是,多谢殿下饶命……”
楚灿眼底的满意一闪而逝,
却恰好被沈青拂捕捉到,她淡笑道,“殿下无需跟底下的人动怒,一件衣服而已,妾只穿身上这件就是。”
她身上那件是普通的衣裙,青色纱衣,骑快马就很不便了。
楚灿微笑着关切道,“妹妹,你身上这件衣服恐怕不适合骑快马,还是挑个跑得慢的良驹吧。”
沈青拂欣然点头,“姐姐言之有理。”
眼见她果然挑了一匹跑得最慢的白杨驹,楚灿眼底悦色更甚,这种什么都尽在掌握的感觉,甚好。
白杨驹慢吞吞的,溜达得很悠闲。
宁玄礼跟楚灿的快马很快就跑到前面去了,只留下沈青拂跟在后面,慢慢的跟随着。
楚灿身着骑装策马扬鞭,拉弓射箭,嗖的一声,一箭便射中一只野兔。她英姿飒爽,在夏时凉风里显得格外飘逸美丽。
跟着有跟随的禁卫军拾起猎物。
“殿下,妾的箭术如何?”
“灿灿的箭术又精进了。”
“哈哈,妾多谢殿下夸奖!驾!”
楚灿持缰跑到前面,利落发出一箭,又射中一只野狍子,她欣喜的让人去捡猎物。
宁玄礼望着她,却又回头看了看,沈青拂还在慢悠悠的跟着,她似乎连御马都不甚熟练,还是有点笨拙的样子。
“殿下,您怎么都不发箭啊。”楚灿笑着问道。
宁玄礼淡笑,“只要灿灿玩得高兴就好。”
楚灿嗔怪道,“不要嘛,殿下陪妾一起吧,好不好吗?”
彼时,一只野鹿冒出了头,
“殿下您看,那有只鹿!”
宁玄礼犹豫半晌,还是手指一勾,箭搭在弦上,半眯起眼睛,距离不近,嗖的一声,射中了那只鹿。
“殿下神勇!”
楚灿心里得意甚于喜悦,她得意的是,宁玄礼肯听她的,她让他射鹿,他便真的射了。由此可见,她的确已经将他拿捏住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青拂。
像她这样娇柔的千金小姐,哪里会有什么英姿。
等下很快就出丑了……
“殿下,这附近好像还有野貂呢!您跟妾一块去看看吧!”
楚灿调转了方向,似乎往密林深处驾马而去。
密林深处,不时有嘶嘶的声音,前方两人已绕了好几圈,楚灿似乎有意在等着她,就在不远处,沈青拂跟在后面,才跟上来。
几条蛇摇着尾巴靠近,嘶嘶……
沈青拂皱眉,手里摸向荷包的雄黄药粉,悄悄的洒在衣裙周围,好在她谨慎提前做好了准备。
那几条蛇越聚越近,张开锐齿,似乎冲她而来。
“啊!有蛇!”
沈青拂索性尖叫一声,持缰勒马,白杨马受惊之下,嘶鸣一声,抬起前蹄,她手中的缰绳瞬间脱离。
“沈侧妃要坠马了!”有人喊道。
宁玄礼眯起墨眸,飞身踏在马背上,一个旋身,接住了即将坠马的沈青拂,他抱着她旋身卸力,将力卸至地上,平稳的放下她。
“如何,有没有事?”
“妾无事。”沈青拂像刚回过神来一样,脸色苍白,眼底浮现湿意,连发髻都乱了,裙摆也被马蹄踏地溅起了一点污泥。
楚灿有些疑惑,宁玄礼为何会去救沈侧妃,他不是很厌恶她吗,只是这点疑惑很快被打消了,眼前的沈青拂真是狼狈。
她越狼狈,就越显得她格外出众。
“沈妹妹怎么这样胆小啊,不过是几条蛇罢了。”楚灿说罢射出两箭,射死了两条离得近的蛇,其余蛇很快被吓退。
沈青拂似乎无地自容一样咬着唇,“妾打扰了殿下跟姐姐的兴致。”
她羡慕的眼神看着楚灿,
楚灿照单全收,笑道,“妹妹,你的发髻歪了。”
沈青拂恍然大悟一般,“多谢姐姐提醒。”
她说着抬手去扶歪掉的发髻,却不小心带落了束发的发簪,发簪掉落,她满头青丝瞬间散开,随着夏风飘扬,她惊讶之余赶忙俯身去捡发簪,青色纱衣随风浮动,她青丝垂下遮住腰背,一瞬之间仿佛是这林中精魅现了身。
宁玄礼难以移开视线。
楚灿只能看到宁玄礼的背影,看不到他的正脸,正当其时,侍琴跟侍棋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主子,您没事吧!”
“没事。”
“可吓坏奴婢了,看到您坠马,奴婢都快吓死了!没事就好!”
沈青拂婉转施礼道,“妾的衣服脏了,先行更衣,不打扰殿下跟姐姐了。”
赶忙上前道,“回殿下,御膳房少了几罐蜂王浆,属下已查问过,当值的谭司膳也不知蜂王浆是何时丢失的。”
宁玄礼墨眸深邃,折去一朵墨菊,漫不经心的把玩,薄唇动了动,“谭司膳尸位素餐,看守不严,逐出宫中,永不录用。”语罢,随意一扔。
“是,殿下。”
太子殿下未停留,径直离开。
楚灿望着他的背影,许久,
到底,到底是谁要害她……
她眸色越来越深,尖锐的指甲攥入手心里。
沈青拂,为何能全身而退,
她本应该是一只待宰羔羊才对。
不行,她必须联系宫外的人,好好查一查这个沈侧妃!
坤宁宫。
皇后面色不佳,单手拄着头,右手手腕搭在软枕上,被宫人上药。
她手腕处有两块红肿,被蜂蜇的。
崔福泉面露担忧,“幸好这些蜂群都不是毒蜂,今日让娘娘受惊了。”
宁玄礼走近,行礼,“不知母后情况如何。”
皇后语调平淡如常,“已让太医看过了,涂点药膏便无大碍。”
“今日赏菊宴没有办好,伤及母后凤体,是儿臣疏忽。”
“太子疏忽?”
皇后拧起眉头,“太子要治国理政,后宫诸事都是后妃料理,与你何来干系。元侧妃失察之过,本宫不予追究也就罢了。”
宁玄礼沉默了一会,
“母后,今日之事,元侧妃也是为人陷害。”
“宫中有谁不被陷害?”
皇后不以为然,“想当初,本宫初为你父皇的贵妃,不也是一样被人陷害,本宫不还是一步一步走过来了。”
“世间女子,有谁能及母后雷霆手段。”
“太子殿下这话,本宫就当做你在夸奖了。”
皇后慢慢抚上自己的手腕,幽幽一叹,“今日本宫已当众说明,过了中秋,就会立你的元侧妃为太子妃,不过,别怪本宫看不起她,料理赏菊宴这点小事都能出差错,日后恐怕就算做上太子妃,也会被别人拉下马来。”
宁玄礼一言不发。
皇后似是毫不在意的摆了一下手,“也罢,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扫兴而已,就这样吧,以后的赏菊宴都不办了,宫中也正好省点开销。”
“母后宽和。”
“太子,你的后院,跟你父皇的后宫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皇后语调竟莫名含有打趣的意味,“看来,你要多费心了。”
“儿臣明白。”
……
常熹殿。
沈青拂的浅色纱衣褪去一半,露出白皙的肩头,上面红肿的一小块红痕,被侍琴小心翼翼的涂了药。
“主子,今个儿不知怎么回事,赏菊宴上竟出现那么多蜜蜂。”
沈青拂正欲开口,
听到了殿外的脚步声,
她轻轻叹气,“哎,谁知道呢,这么多蜂,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被蜇伤。”
宁玄礼步调平稳,走进殿来,他倦懒的目光浮上一丝暖意,“若不是亲耳听见,还不知道,阿拂这么担心孤。”
“殿下万安。”
他一眼瞧见她肩头上的红肿,扶她起来,“孤见你回来的时候捂着肩膀,就知道你也被蜇到了,很疼吗?”
沈青拂委屈的扁扁嘴,眼底一瞬浮起泪花,“疼。”
宁玄礼知道她素来是个娇气包,嗓音温柔,“莫哭。”
旋即沉声吩咐道,“去传太医。”
“是,殿下。”
秦太医匆匆赶来,“给殿下请安。”
“你来看看,侧妃被蜇伤的地方,要不要紧。”
“是。”
秦太医仔细看了看,低头回道,“启禀殿下,侧妃主子身上是被蜂王所蜇,多涂几天药油,不要沾水,便会好了。”
“不能沾水?”
沈青拂嘟囔着,“那我岂不是每晚都不能泡浴汤了。”
宁玄礼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阿拂,忍耐几日,嗯?”
乾清殿。
宁玄礼阅览着平云关送来的奏章,关外风平浪静。
他朱笔一勾,接着看下一本。
须臾一个时辰后,
他疲倦的抬指按了按眉心,每日批阅这些折子令人乏味,但这也是他身为太子的职责所在,无可推脱。监国数月,朝政之事他早已游刃有余。
“长晖。”
“属下在。”
“芳华殿这几日可请太医了么?”
宁玄礼为了楚灿的病情询问道,“元侧妃有否遣人来找过孤?”
“回殿下,元侧妃还在病着。”
季长晖哽了一下,道,“属下派人问候过了,听说元主子还在服药,不过……没有让人来过乾清殿。”
宁玄礼眸色黯然几分,薄唇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他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墨眉皱起,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对了,殿下。”
季长晖又道,“属下听闻,今个儿绽昙殿倒是请了太医过去。”
绽昙殿?
宁玄礼墨眉皱得更深,“她也病了?”
“属下不清楚。”
季长晖答道,“殿下一向不关注沈侧妃的事,所以属下也没有特别留意。”
宁玄礼摩挲着扳指的动作略一停顿。
连长晖都知道,他不在意沈侧妃。他心里只有楚灿,他心里明明只有楚灿。
到底昨夜为何会做那样的梦……
真是荒唐。
季长晖又问,“殿下,可要去绽昙殿吗?”
宁玄礼沉吟半晌,淡淡道,“孤……不去。”
-
绽昙殿。
秦太医探过情况后跪在地上,“回沈侧妃,依微臣看来,这只幼猫是突发心悸,因而猝死,死时并无痛苦。侧妃无需过于伤心。”
“无需过于伤心……”
沈青拂红肿的双眼似乎已流干了泪水,她木讷的张了张嘴,“依秦太医的意思,我连伤心难过都成了多余的么。”
“微臣不敢!”
秦太医将头伏得更低,“微臣实话说来,这只幼猫,确实已无救治方法,微臣无能,做不到起死回生啊!”
侍琴忍着眼泪,扶住沈青拂。
“主子,您也不想这样的,是您和小油炸糕的缘分太浅了,您对它这样好,它下辈子投了胎还会来找您的!”
“真的么……”
沈青拂哀痛的眼底终于浮现一点生机,“它不会怪我没有照顾好它吗。”
侍琴看她这样没忍住掉下泪来,连忙摇头,“主子,不会的。小油炸糕最喜欢您了,它投了好胎,肯定还会再来找您的。”
这话似乎并没有安慰到沈青拂。
她嘴角一扯,牵动起一个自嘲的弧度,“侍琴,我真的好没用……”
“主子!”
侍琴赶忙跪了下来,“主子千万不要自责,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油炸糕,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主子切莫再伤心下去了啊!”
侍棋,侍书,侍画也纷纷跪下。
“求主子保重心神,切莫如此心伤!”
沈青拂就像听不到似的,缓慢僵硬的蹲下身,抬手摸了摸幼猫,指尖顿时像被刺痛一般,小猫平日那油光水滑的橘色毛发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粗糙颓然。
她本已红肿的眼眶,一时之间再度蓄满泪水。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她呢喃着,像是抽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颓败的垂着头,“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主子……”
几个侍女皆是不忍,
都舍不得主子落泪,又无可奈何,都跟着抹起眼泪来。
季长晖怎么也想不到。
到了绽昙殿,却看见这样一幕愁云惨淡的场景。
他不禁抬眼望了望自家殿下。
太子殿下向来从容冷静的眼神,此刻染上一层朦胧的薄雾,似有一丝不忍。
“无论你把自己哭成什么样子,它都回不来了。”
宁玄礼单手拉住沈青拂的手腕,强行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别哭了。”
沈青拂摇摇欲坠的身子,连站都站不稳。
她半倚着男人的胸膛,抬起双眸,晶莹的眼泪如断线珠子一般落了下来,一滴都没有沾在面上,“殿下……”
宁玄礼一时难以忽视她。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侍女们纷纷行礼。
宁玄礼一挥手,让她们都退下,众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都退了下去。
绽昙殿只剩他和她两人。
沈青拂眼神痛苦,既哀且悲,眼眶红肿得不成样子,眼泪坠落就像怎么流都流不完一样,她无力的动了动唇,“殿下,妾没有了,妾什么都没有了。”
宁玄礼堪堪听见她呢喃着说的最后半句话。
她说,她什么都没有了。
他拧紧了眉头,扶住她腰际的手慢慢得收紧,“你是孤的侧妃,孤绝不会让你一无所有。”
沈青拂并没有贪恋他的怀抱,若在平时她定然欣喜,此刻却松开了他的手,离开他扶持的动作,回过身来,望着他,麻木的喃声道,“妾很难受,唯怕惹恼了太子殿下,今日妾不想跟任何人说话,请殿下原谅。”
宁玄礼心尖陡然一紧。
她白皙娇弱的脸上一滴泪痕都没有,却打湿了前襟一片,他从未发现,她也有如此倔强的一面。
他忍不住安慰道,
“天尚有不测之风云,人尚有旦夕之祸福,何况是这样的凡尘生物呢。沈侧妃,你要坚强起来。”
沈青拂深吸一口气,并未答话。
她又蹲下身,把那只没有缝完的小绒球玩具放到了猫身旁边。
就这样低着头,任由眼泪一滴滴坠落。
宁玄礼俯身,在她旁边低声道,“孤知道这只小猫对你来说很重要,昨日见你那样喜欢它,不料今日它就……你莫哭了,孤这就让人给你找来成百上千只小猫,任你挑选,如何?”
沈青拂始终低着头,“哪一只都不是它。”
“……”
宁玄礼沉默半晌。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果然冰凉。
“孤陪你一起把它下葬吧,好吗?”
沈青拂缓慢的仰起头,木然的眼底沁出几分感激,“多谢殿下。”
寻了一处种着茉莉花的地面,
把小猫葬在此地,连同它平时的玩具,小绒球,小团铃,一同葬了进去。
茉莉花的花瓣掉落下来,掩映于此。
沈青拂的嘴角勉强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有劳殿下陪妾送了小油炸糕最后一程,妾感激不尽。以后妾想它了,便好来此地看它。”
她说完这话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身子虚弱得一歪。
宁玄礼单手捞住她,沉声道,“……沈侧妃,你累了,孤送你回寝殿休息。”
他抱起她,未想她身子竟轻成这样,纤瘦单薄。
太子殿下的眉头拧起,抱着她人进了殿中,吩咐道,“侍琴,煮碗安神汤来。”
“奴婢这就去!”
沈青拂被放在榻上,眼睛红得发肿,她是哭得已经疲倦了,一言不发的喝了安神汤,虚弱的昏睡了过去。
“你们几个,都过来。”
宁玄礼吩咐道,“你们都是沈侧妃的陪嫁侍女,她顿失爱宠,心情郁结,你们要想办法令她舒心。”
“奴婢明白,殿下放心。”
侍琴很快答道,“殿下,眼下正值盛夏,繁花竞放,奴婢会劝主子出去多走动走动的。”
宁玄礼嗯了声,起身,
他回头看了沈青拂一眼,匆匆一眼掠过,在众人跟前很快收回了视线,“孤尚有政务要处理,照顾好你们主子。”
“是,恭送太子殿下。”
墨惊雪立刻会意,“属下明白,即刻为主子办好。”
随即隐入黑夜。
沈青拂往贵妃椅上一摇,慢慢的晃悠起来,楚灿如今看起来对她是恨极了呀,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除掉她。
太子那个家伙,
也不知今天跟楚灿说了什么,
搞得他这个小青梅对她的敌意暴增。
宁玄礼居然还把乾清殿的所有人都换了一遍,没人知道今个儿乾清殿,太子跟元侧妃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所谓,反正小青梅已经下手了,
这样她以后操作起来,也就不会不忍心啦。
……
赏菊宴。
一处僻静地方,杜若提醒道,“姐姐可有全部检查一番?”
“这是自然。”
楚灿也压低声音说话,“昨夜我已查过了,一切如常。”
各类菊花,作画台,笔墨纸砚,糕点茶水等等,
轮流检查下来也要花费不少功夫。
杜若又道,“离皇后娘娘过来还有一段时间,姐姐不如再好好查一遍,也好心里有底。”
“那么麻烦做什么。”
楚灿皱眉,“反正沈侧妃已是在劫难逃。”
杜若默了默,不再说话。
彼时,太子殿下的轿辇已至,
“太子殿下到——”
宁玄礼一身锦色绣牡丹花长袍,矜贵威严,严谨从容,只是这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却无半点笑意,脸色难掩不悦。
啧,这是跟小青梅生多大的气了。
沈青拂掠过他一眼,跟着所有人匆匆拜倒,“拜见太子殿下。”
离太子最近的是谢良媛。
谢瑾瑜忍不住抬起头,悄悄的打量了一眼太子殿下,嘴角很快勾起,脸上也泛起微红。
“都起身吧。”
“谢太子殿下。”
“今日是母后的赏菊宴,母后最爱赏菊,多年未改,你们若有人能讨得母后喜欢,孤也会重重有赏。”
“妾明白——”
只是这样单薄简短的两句话而已。
太子随后便不发一言,坐在精致的红木座椅上,安静品茶,周围难免有姬妾的眼神投过来,他却慵懒的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谢瑾瑜就这样安静看着他,
看了一会,
慢慢走过去,俯身行礼,“妾身长明殿良媛谢氏,见过太子殿下,愿殿下福遂康宁。”
宁玄礼并不抬头,“你有何事。”
谢瑾瑜道,“妾看着殿下眉宇间似乎有些不高兴,故而前来问问,妾愿为殿下解忧。”
谁料太子殿下却肆笑了声,“唯有烈酒才能解忧。”
他似乎是下意识的说了这句话。
谢瑾瑜却被太子这样的笑意晃了心神,一时都未回过神来。
等她再回过神来,太子人已经到了沈侧妃身后。
沈青拂只顾着赏花,
不时捏过朵玉翎嗅一嗅,或是抚摸上瑶台玉凤卷曲的花瓣,偷偷给人家花瓣捋直了点,要么就是伸出手指勾了勾仙灵芝细长垂下的花瓣,给这几条最长的花缕编到一起。
宁玄礼看她,似在欣赏风景。
她今日穿了一件绣胭脂点雪菊花的浅色纱衣,当真衬景,上面的胭脂点雪粉白粉白,像长于衣裳上的,格外鲜艳动人。
“阿拂,喜欢什么花。”
沈青拂赶忙回过身来,幅度略大,头上的一支珠钗滑出了一半,“参见殿下。”
他伸出手扶她起来,抬手把这支快滑落的珠钗拂回发间,“孤看你玩了好半天,可有喜欢的花,一会赏菊宴结束,孤让人送你那儿去。”
沈青拂却摇了摇头,“妾不爱菊花。”
宁玄礼眉梢轻挑,“那你爱什么花。”
沈青拂眨了眨漂亮的眼,“妾当然最爱牡丹了。”
他这脸上的不悦之色陡然一扫而空,薄唇勾了勾,“改日孤便让花房给你送几盆牡丹,便于你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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