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钧成林清屏的其他类型小说《弥补亏欠全局》,由网络作家“一尾小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等待菜上来,顾有莲看到第一道沙拉傻眼了,“这,这吃生的吗?这饭店会不会太坑人了?都不给我们炒熟?”“就是这么吃的,你试试。”杜根内心也很震撼,但勉强装出见多识广的样子,尝了尝,发现味道还可以。顾有莲勉强啃了两口,反正就是吃菜叶子呗,也说不上好吃不好吃。等牛排上来,顾有莲崩溃了:这怎么吃啊?拿筷子?还是拿手?再看林清屏用刀一切,血水流了出来,顿时怎么说也不肯吃了,“吃生肉?不行不行!这外国人是没开化吗?为什么都吃生东西啊!瓶子啊,你可别怪我不识好歹,我知道你这顿肯定很贵,但我……”顾有莲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事啊!不喜欢就不喜欢,服务员!”林清屏叫来服务员,要服务员把牛排煎到全熟。服务员明显露出了鄙夷,“谁吃牛排吃全熟啊?土!”顾有莲和...
《弥补亏欠全局》精彩片段
等待菜上来,顾有莲看到第一道沙拉傻眼了,“这,这吃生的吗?这饭店会不会太坑人了?都不给我们炒熟?”
“就是这么吃的,你试试。”杜根内心也很震撼,但勉强装出见多识广的样子,尝了尝,发现味道还可以。
顾有莲勉强啃了两口,反正就是吃菜叶子呗,也说不上好吃不好吃。
等牛排上来,顾有莲崩溃了:这怎么吃啊?拿筷子?还是拿手?
再看林清屏用刀一切,血水流了出来,顿时怎么说也不肯吃了,“吃生肉?不行不行!这外国人是没开化吗?为什么都吃生东西啊!瓶子啊,你可别怪我不识好歹,我知道你这顿肯定很贵,但我……”
顾有莲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事啊!不喜欢就不喜欢,服务员!”林清屏叫来服务员,要服务员把牛排煎到全熟。
服务员明显露出了鄙夷,“谁吃牛排吃全熟啊?土!”
顾有莲和杜根顿时脸都红透了。
旁边也有人看过来,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好像在嘲笑他们。
“算了,瓶子。”顾有莲红着脸道。
“不,我就要吃全熟!我爱怎么吃是我的事,你们能做就做,不能做拉倒。”林清屏前世做餐饮,固然不喜无故闹事的顾客,但顾客的正常诉求员工就要满足,如果不尊重顾客,这样的员工也是不合格的。
“什么事?”老板来了。
林清屏看着这个曾经叫“伯父”的胖老头,有礼貌地提出了诉求,老板一听,马上把盘子撤下去加工了,还对他们说了抱歉。
“不喜欢就说,没什么大不了。”林清屏坐得端端正正的,注意到周围的人在议论,“别人说什么,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关他们屁事。”
顾有莲噗嗤笑了出来。
“我这不是……怕被笑话乡下人吗?”顾有莲不好意思地说。
“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堂堂正正靠自己的劳动吃饭,光荣得很!”林清屏道。
“说得好。”有人在身后说。
林清屏回头一看,是老板亲自端着全熟的牛排来了。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老板放下牛排问。
“来碟辣椒面!”林清屏知道,杜根不是本省人,祖籍外省的,喜欢吃辣,连带着顾有莲也改了口味。
杜根有点不好意思,但老板没有丝毫轻视的意思,立刻上了一跌辣酱来,还说,“很抱歉,后厨没有备辣椒面,只有辣椒酱,你们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顾有莲马上息事宁人。
林清屏也就见好就收了。
后来再上的乳鸽和甜品,顾有莲都喜欢吃。
店里为了表示歉意,还送了一份冰淇淋,顾有莲吃得赞不绝口,还想给小麦带一份回去,林清屏笑,“那可不行,这带回去就化了。”
吃完饭结账的时候,顾有莲又吐了吐舌头,乖乖,要这么多钱啊!
“这能买多少斤肉啊!”顾有莲小声跟林清屏说。
“就是来见见世面,也不是顿顿吃,没什么的。”林清屏说道,“走,我们去逛百货公司去!”
林清屏打包了两个有两三天保质期的甜品,带回去给两个孩子吃,出饭馆的时候,迎头冲进来一个小伙子,不到20岁的年纪,差点把林清屏手里的甜品撞翻。
“对不起!”小伙子匆匆道歉,然后冲着里面大喊,“爸!你到底给我不给我!”
林清屏看见这样子的故人,暗笑摇头:真的还是个叛逆少年啊!
“走吧。”林清屏领着顾有莲和杜根往商场走去。
逛商店,顾有莲倒是喜欢,只是,进了商店后,里面琳琅满目,她不知道要买什么。
林清屏在化妆品柜台前停下了,买擦脸的!
给自己和二妹都买了。
还给顾有莲也挑了一套。
“这,我也有?”顾有莲难为情地说,“我从来不用。”
“你先用用试试!”林清屏说。
在乡下,像顾有莲、二妹、甚至她自己在娘家的时候,都是要下地干活的,夏天皮肤经常晒伤、晒脱皮,晒黑倒是小事了。
顾有莲没再拒绝,只是悄悄给杜根使了个脸色。
杜根会意,走开了,所以,林清屏去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告诉她,已经结过了。
“你们还跟我这样呢!”林清屏根本没想过出来的花销问题,但顾有莲两口子的举动还是让她觉得温暖,和前世只知道索取的弟弟和侄儿,截然不同。
顾有莲不好意思地笑,“谁的钱不是辛苦钱?哪能逮着一个人薅?我还是当姐姐的呢!”
林清屏心里就更舒服了,带着一大包战利品回旅社。
又在省城逛逛买买一天后,第三天,胡厂长来了,有厂里的介绍信,有公章,顺利地和美盛签了合同,然后,又和林清屏个人签了个设计师临时工合同。
“小林,马上就要跨入80年代了,一切都欣欣向荣,你放心大胆地干!其它的事,我来解决。”胡厂长这次来,不仅仅见到了林清屏的服装在美盛乃至省城其它商场热销的盛况,也见识到了林清屏在服装设计上的敏锐和天分,他干了一辈子做衣服的事,很是赏识林清屏这样的年轻人。
林清屏又提出来,这么大的工作量,这么短的工期,她一个人顾不过来,希望厂里能把顾有莲两口子也招进来当临时工,发临时工工资就行。
胡厂长毫不犹豫同意了。
林清屏想的是,顾有莲两口子从厂里领工资,学东西,分红从她这里出,但是,她没说,上辈子对人掏心掏肺的好,吃的亏太大了,这辈子先长个心眼,再多观察些时日。
一切事情办好,林清屏就打道回府了。
服装厂先做旧款的1000件,有设计稿,也有现成的样衣,林清屏倒不必急着去厂里,打算先回家看看,第二天再去检查第一批衣服。
但没想到的是,杜根迫不及待,很是放心不下工厂,“我还是现在就去,跟厂长一起去,我要盯着工厂开工,我怕他们第一次没有经验,做走样了。”
林清屏想了想,觉得行,那就杜根先去,本来就想锻炼他。
于是,只有林清屏和顾有莲回家,而这一次回家,林清屏没想到,会遇到一个贵人。
食堂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来看热闹的。
一张熟悉的面孔,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胖脸,一头的汗,一脸焦急。
是付科长。
“小林同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付科长一张胖脸通红,满是尴尬和难堪,“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林清屏知道了,又来一个和稀泥的。
她对付科长印象不差,甚至,能和服装厂达成这样的合作,付科长还是有功的,在车间里的工人跟她对着干的时候,付科长也是站在她这边。
但今天的事,林清屏不打算就此揭过,谁来都不行!
“付科长,你不必这样,跟你没有关系。”林清屏没有接受付科长的道歉。
付科长却急了,一个大男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有关系,是我的错,没管好自己家里人,今天来挑事的,就是我爱人,对不起,我替她向你赔礼道歉!我……我也可以在厂里大会上做检讨,希望你大人大量,原谅她……”
销售科科长在厂里也算不大不小的官,付科长走到哪里都昂首挺胸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过。
这样的付科长,让他爱人,也就是带着人来打人的胖女人,又心疼又焦急,一把拽住付科长袖子,“你道什么歉呀!”
“住嘴!”付科长只觉得满头包,呵斥她。
女人被呵斥之后心里不舒服了,张嘴就开始咆哮,“你吼我干什么?如果不是你自己处处维护这个小妖精,还跟她出去吃饭,我会怀疑你?”
“你再说一句试试!”付科长只想息事宁人,这女人却偏偏要再挑起事端!
“我怎么了?你居然还帮着外人吼我?”女人顿时炸了,“如果不是你和这个女人不知检点,怎么会有风言风语?人家都说身正影子才不斜,你们自己影子就是歪的!”
“你再说一句试试!”付科长举起手要打人了的架势。
女人更怒了,“你打啊!你打就是了!哪个好人家的女人会到外面来跟男人勾勾搭搭吃饭?这个女人自己不检点!”
女人好像突然找到了自己的支撑点,一下就不怕了,“她不是军人的妻子吗?军人的妻子就更加该洁身自好!她自己在外面不守妇道,勾三搭四,还怪别人说?姓付的!你这么护着她,别告诉我你真的跟她有一腿吧?”
付科长举起的巴掌打不下去,一个劲给妻子使眼色,让她别说了。
女人却不以为然,“我就不信!我说了这两句话,就要进公安局吗?勾搭男人的都不进,我会进?”
林清屏听着这个女人胡言乱语,只冷笑,听到后来,不耐烦再听了,朗声对所有人说,“看热闹的,现在,都跟我走!”
林清屏一直没在人群里找到冯得宝,这个人看样子躲起来了,不过,没关系,人不露面,她直接去找人好了!
林清屏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大踏步朝家属区走去。
途中,小琴急匆匆跑了来,直奔林清屏,还拉着林清屏的手,在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林清屏点点头,笑了笑,“嗯,我知道。”
然后,小琴就一直陪在林清屏身边,跟着林清屏走进了一栋家属楼的单元楼里。
“林师傅,你怎么来这儿了?不是这里……”小琴急着说。
林清屏却没说别的,直接在二楼的某户人家敲门。
敲得震天响。
里面的人没反应。
此时此刻,看热闹的人已经把二楼的大走廊挤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了,还有好些挤不进来的,在楼梯上、在一楼,翘首期待,看得兴致勃勃。
但林清屏不管怎么敲,里面就是没人开门。
“高大山在家!我刚刚看见了的!”不知是哪个看热闹的吼了一句。
于是,二楼看热闹的群众开始帮着喊门敲门,一声声“高大山,冯秀秀,我知道你们在家”,终于,把门叫开了。
门内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冷漠地看着林清屏,“你是谁?来我们家干什么?”
说完就要关门,林清屏眼疾手快挡住了。
“你心虚什么?”林清屏大声道。
“我认都不认识你,有什么心虚的?”男人的脸更加冷漠,“你带这么多人来我家闹事,我可就叫保卫科了啊!”
林清屏冷笑,“你不认识我?为什么千方百计要把我从厂里赶走呢?”
“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我赶你走干什么?”男人脸上有了怒火,再度想关门。
但林清屏死死按着门,小琴也给她帮忙。
“因为,你怕我抢你的风头!”林清屏怒视着他,“你是厂里的设计师啊!我改的几千件衣服全是你设计出来的,你心里不爽,哪里来的临时工,竟然嫌弃你的设计不好,竟然敢改?而且,竟然还能比你设计的衣服卖出高十倍的出厂价!”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吗?”林清屏朗声道,“我这样的临时工来了厂里,设计的款式又这么畅销,那以后怎么办?厂里以后是不是要请我专门做设计了?那你怎么办?对不对?所以,我这个女人必须滚蛋!所以,你让你的小舅子冯得宝,撺掇着车间里的职工和我对着干!”
“胡说八道!滚!”男人一脸怒意。
“你急了是吗?急了就证明我说对了呀!”林清屏冷冷地看着他,“结果呢,冯得宝这一套失败了,厂里的职工不想跟着冯得宝闹了,大家都想好好生活,好好工作,那你怎么办呢?你想了个好法子啊,毁掉一个女人最有效的一招就是造她的黄谣!是不是啊?”
“放屁!”男人脸都紫了,“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有证据吗?你没有证据,今天在这里败坏我名誉,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当然有证明。”
林清屏已经听见身后一片唏嘘之声了。
“想不到高大山是这样的人啊!”
“原来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高大山在背后搞鬼啊!”
“我真后悔一开始跟着冯得宝闹了!竟然被高大山当枪使了!”
“那,你们有多少钱?”
大婶就几分自豪,“我们按件数拿钱的。”
至于多少钱一件,大婶怎么也不肯说了,问其他人,也都打听不出来。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话,林清屏请来的这些人,工钱是一块钱一件。
那怎么行!
厂里顿时炸锅了!
他们一个月工资才30几块钱!
这几个人一件衣服一块,那不是一天只要改一件就能赶上他们工资了?手脚快的一天两件,就能有60!加个班,不得有180一个月?
这钱,原本是他们的!
怎么能让外面的人赚了去!
利益之下见人性,不知谁先起的头,怨言在工人中流传起来:“都怪冯得宝,不是他挑唆我们,我们怎么会跟厂里对着干?”
“是啊!我们这么做,得了什么了?冯得宝茶都没给我们喝一杯!”
“就是,烟也没给我们打一根!”
“后悔死了,怎么办?”
“我们明天去跟付科长认错,还能让我们上班吗?”
“我……我也想上班了。”
一时,灯光球场的篮球架子下,聚满了车间里的人,一个个都在叨叨这件事。
冯得宝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信息,跑了过来。
大伙儿一看他,就想起他满身潲水的画面,下意识捂住鼻子跑开了,在冯得宝周围,空出一圈“空气隔离带”来。
“你们……”冯得宝气得伸出袖子,“你们闻闻,我哪里还臭?哪里还臭嘛!”
大伙儿不说话,用捂鼻子的行动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行!”冯得宝抛开这件事不谈,“不说这个了,听说你们一个个要投降了?你们也太没义气,太没骨气了吧?说好的同甘共苦呢?说好的共进退呢?”
半晌,没有人吭声。
冯得宝以为吓住他们了,很是得意,“我就知道!咱们是一条路上的人!明天继续啊!小五子,明天记得把你们家象棋拿上,咱哥俩杀两盘!”
被点到名的小五子犹犹豫豫的,终于开了口,“哥,明天……我不想闹了。”
“你说什么?”冯得宝一跳三尺高,“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想闹了,我想好好上班!”小五子低着头,“我媳妇都骂我了,说我是傻子,有钱都不挣,我再这么不着二五,我媳妇要跟我离婚了。”
“你媳妇一个娘们!懂个屁啊!你听你媳妇的?同志们,我们要有大局观!要为厂里的长远着想……”
“你又不是厂长,你懂厂里的长远是什么?”
就在冯得宝要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冷不丁有人出来刺了一句。
冯得宝顿时脸涨得通红。
“就是,还说什么共甘共苦,我们也没尝到甘啊!”
“就是!就连上班磕的瓜子儿,还得我们自己买了去。”
“可不是吗?再不上班,我可是连瓜子都没得磕了,我要挣几个瓜子钱去!”
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头,怨言就像洪水一样止不住了,灯光球场都快沸腾起来了。
冯得宝眼看压不住,盯着那几个跟班,“阿华!刘大高!梅子!你们也要背叛吗?”
这三人,一个说“哥,我没办法,我娘骂我来着”,一个说“哥,我媳妇没奶,我娃要喝奶粉,贵得嘞”,另一个说“对不起啊哥,我要……要攒嫁妆……”
冯得宝气得,“行!你们都滚!全都给我滚!”
本来是一时气话,谁知道,灯光球场里一下跑了个精光,就剩他一个光杆,孤零零地站在篮球架下。
“你们……岂有此理!”冯得宝气得往回走。
走到一半,看了看身边这栋家属楼,钻进去了,敲开一户人家,进门就吐槽,“气死我了!全都是些不讲义气的,都不干了,被几个钱就收买了!”
“急什么?”男人的声音响起,“换个法子……”
第二天。
工厂上班铃一响,工人们陆陆续续进了车间。
这一次,倒是前所未有的,每个人都整整齐齐穿着工作服,也没人拎着象棋带着扑克了,更没有人兜里背着瓜子儿了,耷拉着脸,一脸忐忑而来。
然而,当他们走进车间的时候,发现那十几个临时工已经在工位上开始干活了。
“你们……怎么这么早啊?”那个叫梅子的忍不住问。
昨天答话的大婶都也不抬地说,“干活呢!还不早点来?时间抓越紧挣得越多!”
“就是,我们还想晚上加班呢,林师傅不让。”
在她们嘴里,林清屏教她们改衣服,又不知道林清屏是什么职位,直接叫师傅了。
这番话又让进来的工人一顿好气。
是啊!这些临时工可是她们的林师傅请来的呢!而他们这些正式工呢?现在连干活的资格都还没有的!还得拉着脸去求那个黄毛丫头!
当初怎么羞辱的她,现在要被怎么羞辱回来!
正各自默默琢磨着,林清屏来了,跟在她后面的还有顾有莲和杜根。
车间里这一大帮子人站在那里,不约而同都看向了他们三个。
眼看这三个人根本不搭理他们,而是直接去看那几个临时工干活去了,一时都着急起来,你推推我,我看看你,相互怂恿。
最后,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忠厚的大姐,赔着笑走上前来,也跟着喊“林师傅”。
“林师傅,你看我们……”
林清屏回头,假装什么都不明白地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恍悟似的点头,“哦,你们继续坐着就是了,唠嗑也好,下棋也好,随意。”
“可是……”大姐一脸难色。
“没关系的!我这还有二十来个人,明天就到了,你们忙你们自己的去!”林清屏一副特别好说话的样子。
他们忙什么呀忙!
而且,有些不厚道的就已经在想了:这女人明明听懂了装不懂吧?就是故意拿捏!装腔作势!
但那又怎么样?就算人家装腔作势,那也是他们自个欺负人在前,还不许人反击啊?
大姐只好说得更明白些,“林师傅,是这样的,我们呢,想回来好好上班了,你看看,有什么我们可以做的?”
她不知道,顾钧成会怎么想,会不会相信这些流言蜚语?
但,外面沸腾的声音突然就没了,这几句话之后就安静下来了。
顾钧成做了什么?
好奇间,志远轻手轻脚过来,把门打开“窥探敌情”,外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志远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志远!”林清屏一急,也跟了出去。
只见远远的,一大帮子人走得浩浩荡荡的。
顾钧成走在最前面,大胖家叫来的一群妇女走在后面,志远这个小尾巴坠在最后面。
林清屏赶紧追上去,把志远拽在手里。
一群人倒是把志远忘记了,只追着顾钧成问,“成子!你要干什么?你们家的惹了事,还要打别人出去不成??”
“成子,你今天敢动我们家人,我上哪都要把这个状给告了!”
大胖娘知道顾钧成不打女人,但是,生怕顾钧成是找大胖爹拼命的,一路领着人嚷嚷个不停,直到顾钧成走过了他们家,才停下来。
顾钧成是直冲着二流子狗剩去的。
在田坎上找到了人,灌了二两黄汤,正在那摊着肚皮打呼噜,被顾钧成直接拎了起来,一拳打在肚子上了才醒过来。
顾钧成的拳头林清屏上辈子是见识过的,当真跟铁拳一样,她亲眼看见他一拳下去,把门打了个洞……
狗剩挨了这一拳,哭爹喊娘的,嘴里脏话瞬间就飙出来了,结果,腮帮子上挨了狠狠一拳,狗剩惨叫声中突出一口血来,血里直接带了颗牙……
这委实是把周围围观的人给吓住了。
村里打架有,不过是女人们之间扯头发、挠脸,再厉害点的动口咬,这一拳把人牙齿打掉的实在是没见过……
狗剩直到现在才看清楚打他的人是顾钧成,当即就指着顾钧成骂,“姓顾的!别仗着你拳头硬你就打人!我要告你去!”
一个清脆又炸裂的童音响起,“呸!你去告啊!你不去告你是怂包!你这是破坏军婚!你要蹲大牢的!”
林清屏看着在被自己牵着还蹦得老高的志远无语,这小家伙才几岁,怎么懂得这些的?
但这句话还真是管用,狗剩被吓住了,顾钧成又是一个拳头砸过去,狗剩被打得鬼哭狼嚎,开始嚎叫,“我没有啊!没有睡你媳妇儿,我是吹牛的!”
“帕子也是我捡的,她掉到地上我捡起来的!”
“她胸脯上没有痣,我瞎说的!别打了,瞎说的啊——”
他每嚎一句,顾钧成就是一拳一脚,再有个志远在一旁吆喝“打死他!打死他”,林清屏真的担心,在这么打下去,真的会把狗剩打死。
狗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跟烂泥一样,由着顾钧成踢过来踢过去。
婆婆刘芬也怕出事,上前死死拉住顾钧成,阻止他再打,对着被打得不成人样的狗剩啐了一口,“让你胡说八道!造谣也是要坐牢的!”
狗剩已经没反应了,顾钧成的目光从寒剑一样,从狗剩身上猛地转移到来闹事的一堆女人身上,瞪着她们,宛如杀神。
那些女人不由自主地开始后退,有的人还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顾钧成一张脸宛如黑面神,煞气冲天,只说了一句话:“再有谁胡言乱语,这就是下场!我顾钧成的拳头,可分不清男女!”
经此一闹,已近黄昏,暮色里,他站在那跟铁塔似的,目光扫过谁,谁都忍不住打冷颤。
围观的村民甚至开始窃窃私语了:“怎么回事?女人的事成子也管?”
“是啊,还要打女人呢!成子不要脸面了吗?”
顾钧成直接无视这些议论,发完威,黑着张脸,往回去了。
刘芬则在后面善后,毕竟志远咬了人是事实,该赔钱的还是得赔钱,又许诺大胖娘,等会把鸡蛋和奶粉送去,给大胖补充营养。
林清屏早已经牵着志远提前走了,路上,只见一个绿色上衣的身影在一棵大树后一闪,她上前去看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顾不上那么多,觉得无非是看热闹的人,加紧脚步领着志远回家了,等顾钧成和婆婆回来,林清屏已经摆好饭了。
一家子默默吃饭,气氛沉默得令人心悸。
林清屏偷看了顾钧成好几眼,顾钧成脸色始终如一,她也不知道,顾钧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晚上,林清屏在洗澡的时候都还在想着顾钧成难以捉摸的态度,砰的一下,洗澡间的门被撞开了。
林清屏惊得赶紧挡住自己,再一看,门外站着的人,是婆婆刘芬……
“咦,你在洗啊,我以为没人。”刘芬说着,目光在她胸前扫过。
林清屏雪白的胸口,赫然一颗痣。
刘芬把门关上,走了。
林清屏于是知道,婆婆这误闯,只怕是故意的。
夜幕笼罩,整个村子都静了下来。
该睡觉了,顾钧成又是迟迟没回房。
林清屏等得辗转反侧,婆婆看见她胸口的痣以后,会不会跟顾钧成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起身去了外间,听得婆婆房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她走上前,耳朵贴在门上听。
是婆婆的声音!
“成子啊,我看啊,狗剩的话未必是假话,你也别瞒我了,你媳妇儿有没有痣你不清楚?”
顾钧成没有答话。
林清屏心想,他确实不知道,他还没碰过她呢,他哪里知道?
只听婆婆的声音又在说:“你在外面要护着咱家的名声,硬着头皮打得狗剩不敢胡说,但咱们娘俩自家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刚刚去看了,你媳妇儿确实有颗痣,她要跟狗剩没有腌臜事,狗剩怎么知道?”
“别说了!”顾钧成一声冷呵。
“这是我不说就行了的吗?你在家的时候,村里人不敢胡说,你走了之后呢?到时候我和你爹只怕被人戳脊梁骨戳得腰都直不起!”
顾钧成再次沉默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个儿媳妇我们是要不起了,娶回来跟供祖宗似的供在家里,她还处处不满意,成天家摔盆打碗、指桑骂槐,我们念在你常年不在家,也都忍了,可这事儿是忍不得的!这种事,搁过去是要沉塘的!”
林清屏这才开始郑重打量他们。
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后,一脸惊讶,“你说……你们要来上班?”
“嗯嗯!”
一帮子人头点得跟一群鸡在啄米似的。
“是……正儿八经,认认真真上班?还是像你们从前那样,来打个卡,点个卯?”
一群人又纷纷点头,“正儿八经上班!”
“像他们一样认真上班!”指着那些临时工。
林清屏点着头,“我懂了。”
众人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这意思是,同意了?
结果,林清屏来了个“不过”。
“不过,我不是贵厂的正式职工,我只是个临时的,我也没有一官半职,做不了什么决定,你们更加不归我管,能不能来上班,上什么班,这个班怎么上,都不是我说了算,我做不了这个主。”林清屏和和气气,清清楚楚,却分明绵里藏针,句句都是针的,说了一番话。
那帮人又愣住了。
这意思是……?
有反应快的,马上说,“我去找能做得了主的!”
说完就往外跑。
一时,大伙儿似乎都明白了过来,纷纷跟着跑了出去。
原本满满当当的车间里,又空阔起来。
顾有莲悄悄挪到林清屏身边,“你不是就等着这一刻吗?怎么又把人赶走了呢?”
林清屏笑,小声说,“我这条风雨飘摇的小破船,也不是他们想下就下,想上就上的。”
没过多久,那帮人声势浩大地又回来了,这一次,还有一个领头人,就是付科长。
他们还是机灵,知道厂里能做主,又跟林清屏关系不错的,就是付科长了。
在付科长办公室门口求了半天,付科长才叹着气,勉为其难舍出一把老脸,去帮他们讲讲好话。
于是就有了这一出。
付科长一张胖脸堆满了笑,来到林清屏面前,也跟着临时工们开始叫她一个黄毛丫头“林师傅”。
“林师傅,是这样的,我们厂里的工人呢,知道之前他们错了,所以,想回来跟大家一起做事,你大人大量,看怎么样?”
林清屏一脸更加为难的模样。
“林师傅,你看看,我们的工人师傅们都是老手了,而且,这些衣服本来就是他们做出来的,对衣服结构再了解不过,让他们改,他们轻车熟路,快得很!”
“正因为这样我才担心……”林清屏看了看付科长身后那些人,皱着眉,“我怕他们改出来的东西还会跟之前一样,不按照我的版来。”
这都不用付科长表态了,工人纷纷自己拍着胸脯保证了,“绝对不会!我们既然回来,就是按照你的来改的!”
“可是……”林清屏仍然在皱着眉可是,“之前大家对我的设计都不认可,我真的担心改起来会走样……”
“没有没有啊!我没有觉得你的设计不好!”梅子站了出来,“我之前那么说,是因为……因为……算了,反正你就当我说的话是放屁!放完了,臭完了,就没影了!”
一个粗俗的比喻,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那……我还有二十几个工人呢,明天就要来了,那人可就多了……”林清屏一脸忧虑,看向付科长。
付科长再度恳求,“林师傅,只能拜托你,请他们暂时回去,别来了!他们的损失,车旅费,餐食费,我负责报销,厂里开不出这个钱来,我自己私人掏腰包了!我给他们赔!你就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让我们的工人上岗,我也算对得起我这么多年跟他们的兄弟情了。”
付科长说得只差涕泪横流了。
这么看来,林清屏再拒绝就不像话了。
“那……行吧,本来也是付科长你们厂里说了算,我只是个临时工。”到了最后,还要再阴阳怪气一句才行。
付科长松了口气,擦着胖脸上的汗,“林师傅,你可别老提临时工几个字了,我和胡厂长倒是想请你正式进厂呢!也得您答应啊!”
说完,转身对工人们作了个揖,“兄弟姐妹们,求你们了,我这是把我几辈子的老脸都舍出去了,你们可得给我长长脸,别再闹了,好不好?”
“好嘞,你放心好了,老付!”
一个个的,从付科长身边走过,兴高采烈上自己工位去了。
也有问待遇的,悄悄问,“老付,一开始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有补助拿的?”
付科长点着头,“我们厂里,还按原来说的补助发,至于林师傅请来的人,是林师傅自己开钱的,你们别嫉妒,没用!”
得,能有补助也不错!谁还不想要钱啊?都怪冯得宝那个坑货,一开始怎么就听他瞎说了呢?
至此,一场“轰轰烈烈”抵制外来和尚瞎指挥的行动就这么结束了,除了冯得宝,其他工人全部到岗,车间运作瞬间变得井井有条起来。
回来,不是没有工人没反应过来:可能林师傅后续根本就没有20个工人了,可能老付就是跟林师傅算计好的,打配合,演了一出戏给他们看!
可是,那又怎样呢?
加班补助拿到手了,这批货出去后直接热销到脱销,大伙儿又拿了一笔奖金。
那就行了!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还有什么重要的?
但,那都是后话了。
车间运作起来以后,顾有莲原本一切都好起来了,她没想到的是,一切才刚刚开始,更糟心的事还在后面。
这个时候,家里没有热水器的,工厂里洗澡,除了自己在家用大盆子或者大桶子洗,还可以去公用大澡堂。
就这,连顾有莲都怀念起顾家村了。
“还是弟弟待瓶子好!”顾有莲洗了几回顾钧成给林清屏打造的淋浴房,只觉得舒服得不行。
但现在在厂里,只能跟大伙儿一起去大澡堂子。
而且,这澡堂子除了工人以外,家属、亲戚,只要有票都能去洗,好些厂外的人也来洗。
好在,服装厂的澡堂子有隔间,一人一间那种,拉个塑料帘,隐私能保证。
然而,林清屏却发现,她在洗澡的时候,总是有人来掀她的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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