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方永林黛玉的现代都市小说《名震天下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方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在刚刚,贾雨村还在感谢方永相救,使他脱离了贼人之手,却未曾想到,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方公子,这,这不是开玩笑吧?”贾雨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忐忑的问道。方永微笑着,面色和善,却骤然改变。他一拍桌子,吓得贾雨村心头一跳。“谁与你消遣,贾化,你可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方永生平最恨知恩不报之人,我救你性命,你便当留下为我效命,如若不然,哼,就将性命还来!”方永说完,面露凶光的狠狠盯着贾雨村,仿佛只要贾雨村下一刻说出一个不字就要将其大卸八块!对待贾雨村,方永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处理态度。却说贾雨村此人,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在这个年代,相貌可称的上不俗。而其能力也是不俗,在没有什么背景的情况下考中进士功...
《名震天下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就在刚刚,贾雨村还在感谢方永相救,使他脱离了贼人之手,却未曾想到,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方公子,这,这不是开玩笑吧?”
贾雨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忐忑的问道。
方永微笑着,面色和善,却骤然改变。
他一拍桌子,吓得贾雨村心头一跳。
“谁与你消遣,贾化,你可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方永生平最恨知恩不报之人,我救你性命,你便当留下为我效命,如若不然,哼,就将性命还来!”
方永说完,面露凶光的狠狠盯着贾雨村,仿佛只要贾雨村下一刻说出一个不字就要将其大卸八块!
对待贾雨村,方永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处理态度。
却说贾雨村此人,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
在这个年代,相貌可称的上不俗。
而其能力也是不俗,在没有什么背景的情况下考中进士功名,后来被起复后又步步高升,只此一点就已经超过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了。
不过贾雨村这人没有什么忠信可言。
在原著中,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唯利是图的小人。
甄士隐、贾家都曾有恩于他,但贾雨村见到甄士隐的女儿香菱落难蒙尘见死不救;贾家被抄家贾雨村还落井下石,可见此人品性。
如毒蛇般,不念恩情;主人失势,便会弑主。
对付这种人,方永深知,施恩于他是没有什么用的,只有用强权逼服才是上上之选。
因此他才直接对贾雨村进行威胁。
听完方永威胁的话后,贾雨村眼中闪过惊恐。
他观方永眼中的凶恶之色不似作假,这是真的上了贼船了!
不过在惊恐过后,贾雨村又迅速镇定下来,多年的经历让他的行事极为老练,遇到大部分情况都能做到冷静思考,以求出路。
电光火石间,贾雨村的大脑快速运转。
首先,方永想要让自己为其效力,这就说明,自己对其来说是有用处的,也就是说对方不会轻易的杀他。
有了这一点做支撑后,贾雨村心中稍定。
非常快的,贾雨村想出一套回旋的说辞。
他匆忙起身,后退了两步,假装惶恐的看着方永,恭敬道:
“承,承蒙方公子看中,在下万死不敢推辞,只是还请公子知晓,在下不过是一介秀才之身,只恐难堪重任,做些小事还可,若是去办大事,纵使有心,也怕无力。”
贾雨村说完后,假装惭愧的把头低下。
他知道,现在方永认定了他,肯定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但是他可以退而求其次,先降低方永对他的期望,以后自己假装能力不济,办砸几件小事,等方永不再重视他,他就可以想办法脱身了。
这件事唯一的漏洞就是黛玉是知道他的具体情况的,不过想来昨天事情紧急,黛玉应该大概率不会和方永谈论他的情况。
所以他还有时间,只要等一会儿找个借口想办法和黛玉见上一面,暗中将此事嘱托下去,事情便万无一失了。
贾雨村这般想着,心中为自己的急智略感得意。
方永满面笑意,鼓掌道:
“好好好,贾先生真不愧是栋梁之才,这番谎话竟是出口成章。”
贾雨村一惊,暗道:他怎么知道?难道黛玉昨天把自己的情况说了?还是说在诈我?
贾雨村心中慌乱不已,但表面上还是强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道:
“公子何出此言?君子立言,怎会说谎?”
方永冷笑道:
“你是进士出身,因贪酷之弊,恃才侮上,被上司参奏罢官。如今皇帝新政,起复旧员,你此番进京,是为求起复,我说的可对?”
贾雨村听了,心中惊骇万分,再也维持不住镇定。
他被罢官的具体原因就连黛玉都不知情,方永竟能说的如此详细,他是如何知晓的!
方永淡淡笑了笑,再次问道:
“先生现在可愿效命于我?”
贾雨村心彻底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躲不过去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公子要在下效命,不知欲行何事?”
“若是出谋划策,在下还可略知一二,但若是做些烧杀抢掠之事,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方永道:
“先生放心,我虽为匪,却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不做违法乱纪之事。”
贾雨村听了,提着的心稍微放下。
“那不知公子欲做何事?”
方永笑着道:
“无非有四,一者购粮屯田,教化百姓;二者打造兵甲,以求狩猎;三者走私贩盐,充实府库;四者贿赂高官,谋求生存。”
“永不求先生助我四者皆得,只求随便得其一,永便能安心了,日后必将先生视为心腹,共图荣华富贵。”
贾雨村听了方永的这四条,大惊失色,再也维持不住丝毫稳重,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这这,这可都是造反的死罪啊!”
方永亲手将贾雨村扶起,道:
“先生哪里话,这几件小事如何算是罪呢?”
我等贫苦百姓,买些粮食以求过冬,如何是罪?
打造些许兵器,山中狩猎,又触犯了哪条法律?
至于贩卖私盐,淮扬八大盐商皆有为之,未见其有何不可。
最后的贿赂高官,也是顺应时局,不得已而为之,先生应当理解才是。
贾雨村……
我理解个屁啊,理解,这四条单拿出来就已经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了,若是全加上,那不就是要造反吗!!!
无奈此时形势比人强,纵使贾雨村万分不愿也不敢直接拒绝,因此他只能隐晦的提醒道:
“那个,公子,你所说的这些并非在下推辞,只是如今大熙承平日久,百姓安康乐业,此时买粮屯田依我看实在非明智之举,大可不必啊。”
方永闻言看了看贾雨村,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贾雨村是想告诉他,大熙王朝国运昌隆,此时造反并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大熙真的国运昌隆吗?
方永笑了笑,问道:
“先生可知昨日为何有贼人在津海暴乱?”
贾雨村摇摇头,道:“不知,想是有水匪趁夜色作乱?”
方永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
“先生可知如今田税几何,百姓可有余粮?”
贾雨村闻言道:
“自然知晓。如今田税十税其二,虽有些沉重,但如今新政改革,又是丰收之年,百姓只要勤耕细耘,应当是可以攒下些许粮米来的。”
方永笑着摇头。
“这件事情等回去后先生亲自随我去看看吧!”
“至于现在,该说的我已说尽,还请先生明言,可愿效命于我?”
“永娃,你这是?”
老汉怔怔的看着那支箭。
方永拿起箭,拉着老汉道:
“我们先走,路上再和你解释。”
老汉疑惑的问道:
“这里就是咱的家,你要去哪?”
方永直接的道:
“去洪泽湖!”
老汉闻言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方永。
“洪泽湖,永娃,那是水匪呆的地方,你难不成要投匪!”
方永问道:“投匪怎么了?”
老汉闻言死死的抱住了家里的墙壁。
“不走,俺不走了,你不能去投匪,你要是去投匪俺就撞死在这里!”
方永完全无法理解老汉的想法。
他生气的道:“不投匪在这里等着官兵来抓我们吗?”
老汉哭丧着脸道:
“就算官兵来抓你也不能投匪啊,水匪都是坏人,永娃,咱要清清白白做人,可不能学坏啊,等知县老爷来了,咱们和他说清原由,他会从轻发落的!”
方永一听,直接被老汉的天真想法气笑了。
他以黎庶身份,杀了三个衙役和一名小吏,这罪过都够夷三族了,还妄想什么从轻发落?
“你不走,我扛着你走!”
方永也不再废话,直接强行扛起了老汉,往洪泽湖赶去。
老汉在方永肩膀上不断挣扎,口中说着“我是你爹”,“放我下来”,“你不能去投匪啊,我无颜见列祖列宗了”之类的话。
村民们听到声音,偷偷跑出来查看。
方永气的脸色铁青。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去投匪了!
要不是他不知道下手的轻重,早就学着电视剧里那样把老汉打晕了!
路上,方永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偷看自己,定睛一看,正是地主方老爷的管家。
方永心中知道,方家被刁难的事情肯定和方老爷脱不开干系。
别家的田就算被多量,也就多量了一倍,劣田变良田,不像自家,直接多了三倍,劣田被记成了肥田,摆明了要整死自家。
如今自己投匪,方府的管家又来偷看,莫不是在记自己逃走的路线,将来好带官兵来杀自己!
想到这茬,方永心里一狠,从旁边的墙上扣起一块土砖,朝着方府的管家奋力一扔。
土砖破空而去,方府的管家吓得大惊失色,转身想跑,刚迈开步子,土砖便飞在了他的脑后。
管家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老汉见了,更是骇然,道:
“永娃,你怎么能打人,那可是方老爷的管家,快去看看,人有没有事!”
方永闻言,发了狠,怒声道:
“妈的,你怕官,又怕方老爷,你怎么不怕我?老子连官都杀了,你再敢多言,让你好看!”
老汉被方永凶狠的声音吓了一跳,口中的话顿时停滞下来。
犹豫了半晌,老汉才试探着道:
“永娃,我,我是你爹啊!”
方永也不接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老汉心头一紧,不敢再吭声了。
方永带着老汉赶到洪泽湖边,左右扫了一眼,没看到船,方永想了想,走到湖边一棵碗口粗细的柳树边,咣咣两脚,将树踹断。
折掉残枝,只留一截树干,方永将树扔进河里,让老汉抓着树干,他则在后面推着,两人就这样快速向湖心深处游去。
两人先过了一片苇子荡,又穿过了一片烂荷叶,继续往前游着。
老汉有些担心的看着方永,小心翼翼的道:
永娃,你还撑得住吗,要不把我放下吧!
方永沉着脸没有答话,要是正常人推着一个人游这么远肯定早就精疲力尽了,但他有着精通级别的天赋,在水里的体力是无限的,就是一路游到美洲都不会有问题。
天赋:水性(精通)
进度:22/1000
效用:江水横渡,乘浪击帆。
老汉大抵是被方永之前的态度吓到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继续游了半个小时左右,穿过一片水泽,这里就是之前方永遇到大蛇的位置,再往前,按照当初甘霸离开的方向,有一个葫芦口,游进去后,远远的便看到前方的水面上有着一些建筑。
想必那里应该就是甘霸他们的住所了。
方永带着老汉加速游了过去。
靠近了后,水面上有着几艘小船,来回游走,应该是负责巡逻的。
方永靠近了以后,那小船上的人也发现了方永。
“有人过来了?”
小船靠了过来,船上是一个汉子,三角眼,穿着粗布衣裳,手里拿着一把弓箭,有些防备的看着方永。
“水里的那个大个,别动了,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到这来了?”
那汉子一边说着,一边搭上了弓箭。
老汉见对面凶神恶煞的,还拿着弓箭,顿时便吓得不敢说话了。
听说水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他老方家祖祖辈辈都是清白的农民,根本不敢和水匪打交道。
方永没有去管老汉,他拿出那天甘霸所赠的箭矢,举了起来,高声道:“兄弟,不要动手,我是甘霸的朋友!”
那汉子听了,心道:“二当家?没听说他有这样的朋友啊?”
如此想着,对方没有立刻放松警惕,而是喊道:
“你靠近些!”
方永闻言靠了过去。
随着距离靠近,那汉子看清了方永手上的箭矢,确实是二当家的没错。
那汉子心中戒备放下不少,将方永二人带上浮桥,但还是没有立刻带方永二人进寨。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通禀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方永道:“在下方永。”
那汉子点了点头,招呼周边巡逻的看住方永二人,然后他则进入水寨通禀。
方永也没有着急,便在原地静静等待。
过了片刻,水寨大门打开,一艘熟悉的小船从水路驶了出来,船上正是甘霸。
一见面,甘霸便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方兄弟,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英雄人物早晚会来找我的!”
方永苦笑,抱拳一拜,道:
“世事相逼,官绅欺压,方永一怒之下,杀了几个狗官,如今外界已无方永容身之地,还请兄长收留!”
甘霸一把将方永扶起,道:
“方兄弟何出此言,似方兄弟这般豪杰人物,入水为蛟龙,入山则为猛虎,今日入我洪泽水寨,乃是我水寨之大幸也!兄弟放心,入寨后我亲自在寨主面前保举你为三当家,你我兄弟共享富贵!”
方永闻言,心中不禁十分感动。
甘霸与他不过一面之交,竟然能如此的看中他,实在是难得。
“对了,还未请教,这位老先生是?”
甘霸问向老汉。
方永介绍道:“此乃家父。”
甘霸闻言更喜,连忙拱手道:
“原来是尊父大人。”
老汉见甘霸向他行礼,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因老汉老早就见到甘霸胸口刺着麒麟,断定甘霸不是好人,又听方永和甘霸交谈,知晓甘霸乃是匪首之一,心中便更是畏惧。
方永无奈将老汉扶起,只道:“家父年迈,突逢大变,受了惊吓,还没缓过神来。”
甘霸听了,非常理解的点了点头,遂邀请方永进入水寨,一则安顿老汉休息,二则拜见水寨首领。
洪泽水寨寨主,汪伦!
说到美女,冯泰大方起来。
“先生放心,吾有二十六房美妾,只要能说动淮阴贼,先生可尽取之!”
吴元摇了摇头。
“残花败柳,以此相送,方永必以为南王羞辱于他,恐事非但不成,反致仇视,来攻吾等。”
冯泰:“这……吴先生的意思是?”
吴元道:
“我听闻大王攻占金陵时,得了一对姐妹,姿容绝佳,还未临幸,以此二人相送,事可成矣!”
冯泰听了一惊,连道:
“不可,不可,那薛家姐妹姿容绝世,为我之禁脔,之所以还未临幸是为了磨其性子,断不可让于他人啊!”
吴元道:
“既如此,大王想是愿出十万两黄金了。我这就去库房支取!”
冯泰面色一变,连道:
“不不不,不能动黄金。”
吴元假装露出无奈的神色。
“这……南王不舍财帛,又吝绝色之佳人,吾实在无法可施,敬请南王另寻他策吧!”
冯泰一听吴元要撂挑子,当即着急了。
他手下没有什么厉害的智谋之士,面对石光珠大军来袭全都束手无策,只有吴元提出了一个可行的计策,如果吴元不去了,他该如何阻挡石光珠的大军?
“吴先生,切莫生气,这,难道非要用财色才能打动那方永吗?”
吴元道:“大王也言与那淮阴军毫无交情,没有财色,我仅凭一舌,如何能说动十万大军?容我谏言,天下佳人不可胜数,南王若欲成大器,岂能为二姝丽而吝惜?”
冯泰:……
沉默良久,冯泰叹了一口气。
“倘若以此二女相让,事真可成乎?”
吴元露出喜色,道:“大王英明睿智之人,犹不忍舍此二姝。吾闻方永年仅弱冠,只因响应大王之义而骤然得势,其必惜此二美以助大王也!”
……
冯泰:“也罢,就依先生!”
回到淮州。
却说方永占领了淮州之后,顿时开始了大力发展,将周围县乡尽数攻占,打造战船,发展军屯,聚拢百姓,日渐势大。
在这期间,方永开始大量网罗人才,他发现自己手下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
尤其是关于淮州城和其他县城的管理人才,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才担任。
贾雨村一人身兼数职,每天忙的不可开交。
方永发布招贤榜,只是收效甚微。
大部分的文人都不愿过来帮助方永,方永对此也是苦恼无比。
同时,方永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缮国公石光珠正在带兵前来平叛的路上,如果其路过淮州的话,很有可能会和自己发生战斗。
现在的方永正处于极速发展阶段,实在不是和朝廷开启大战的好时机。
但是没办法,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方永只能选择迎战。
为了准备即将可能发生的大战,方永将手下军队人数扩充到了八万人,同时让薛大瘸子购买大量武器、铠甲、火炮装备军队。
其中重甲铁甲管制极严,薛大瘸子没有门路,买不到这些,只能以棉甲和皮甲凑数。
就这样,时间流逝。
一日,方永正在操练军阵,李仇传递消息,说南王冯泰的使者求见。
方永遂接见了这位使者。
吴元此时的心情是激动的,在到来之前,他就通过多方打听,打听好了方永的情况,除了年龄之外,方永的各种作为、行事风格都十分符合吴元对明主的期望。
其中有三条吴元最为看中。
其一是方永足够谦虚谨慎,没有像冯泰那样得势后立刻称王,而是自称将军,这说明方永可以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目光非常长远。
其二是方永能行仁道,没有像其他起义首领那样得势后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开杀戒,这种仁道能让方永得到更多阶层的支持,颇有当年汉高祖刘邦的风采。
其三最为重要,方永还没有谋主,就算有谋主,也是个庸才,不然不会让方永在现在这个阶段留在淮安和缮国公的军队对上。
吴元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他已经七十六了,以后很可能再也碰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很快,吴元正式和方永见了面。
吴元对方永的第一印象是年轻,这个年龄起兵造反真的非常罕见;其次是相貌极佳,不像是水匪出身。
方永对吴元的第一印象是老,其次是丑……
两个人就仿佛是两个极端。
“在下吴元,字元皓,见过方将军!”
方永:“吴先生不必多礼。”
方永命人看了座,奉了茶。
“不知先生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吴元道:“我此次奉南王之命而来,有公事一件,私事两件,还请将军定夺。”
方永道:“先生请说。”
吴元道:“先论公事吧,南王遣吾至此,赠将军美妾两人,欲使将军领兵充做炮灰,代南王御缮国公之师。”
方永:???
什么情况?现在的使者都这么直接吗?
虽然心中十分诧异,但表面上方永还是维持住面色不变。
“额…此事重大,容我与众将商议后再定,南王可另有他言?”
吴元闻言忍不住抚须而笑,拱手道:
“将军宠辱不惊,实为可贵,可也不至于如此老成。方才我之言多有冒犯,还请将军见谅。”
说罢,吴元再次起身一拜。
方永连道:“言辞冒犯,微不足道,先生不必多礼。”
吴元:“多谢将军宽恕。此番我来,不为南王之事,实为我两件私事。”
方永:“先生请说”
吴元:“其一,南王欲杀我,我遂托词而来,欲求将军庇护。其二,闻将军大难将至,吾特来献策。
方永眼珠转了转,心道:这是来投奔自己来了?
方永再次打量了吴元一番,说其貌不惊人实在是抬举对方了。
此人身高七尺,发须花白,佝背偻腰,国字脸但少腮,活像是得了绝症的牛爷爷,实在是不怎么中看。
而且年纪也太大了。
不过自古以来,所有的故事都告诉方永,以貌取人乃是大忌,所以尽管吴元十分的……难以形容,但方永还是耐着性子道:
“先生放心,吾愿护先生周全。然尚未洞悉,先生所言吾大难将至深意何在?”
吴元道:
“我闻朝廷大军将至,而将军犹驻此地,岂欲以一城之地,抗大熙之万里江山乎?”
“自古以来多有如陈胜、吴广之徒,为王前驱,将军亦欲效之?”
方永听了,心头一动,暗道果然有几分东西,忙问道:
“正惑于前路,还请先生赐教!”
吴元道:
“大熙拥万里之疆土,民众万万。缮国公治军严谨,实乃非凡之将。”
“纵使将军此番侥幸胜之,缮国公倚大熙之强,亦可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将军仅据一城之地,届时危矣。”
“吾有一策,可使将军暂避其锋,蓄养精锐,令南王先试缮国公之兵威,将军再图良策。”
方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莲姐儿母亲看着方永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如释重负的放下了锄头。
“呼,总算送走了这个煞星!”
只有莲姐儿眼里的泪珠不断落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总有一种莫大的失落感,好像错过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莲姐儿母亲拍了拍莲姐儿的肩膀,安慰道
“莲儿,别哭了,你放心,娘以后给你说个更好的。”
……
回去的路上,方永的面色始终阴沉。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马老黑提议道:
“三当家,您要是气不过,俺们兄弟这就将那户人家掳来,管他们同不同意,等入了水寨就容不得他们了!”
方永摆了摆手,道:
“不必了,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已经退婚了,今后自然就再无瓜葛。”
方永又道:“对了,记得把米还回去。”
手下领命,将米还了回去。
一行人继续往回走,方永始终心里不痛快,想着怎么把这口气给出了。
想着想着,他想起了方老爷!
虽然方永不能肯定方老爷是害他家的凶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方老爷绝对不是好东西。
方家庄的田地有九成以上都被方老爷占了,结果到了最后方老爷反而一分粮税都不用交,压力全都平摊到了村民身上,这老东西必定是勾结了那狗官!
正巧此时心中不顺,正好带人平了那方府,一则为自己出气,二则也是露上两手,在马老黑等人面前树立威严!
说干就干,方永当即停下回去的脚步,向马老黑等人道:
“此行不顺,连累兄弟们白跑一趟,是我方永的不是。”
马老黑当即道:
“三当家的言重了,我等喝了血酒,拜了天地,三当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兄弟们又怎么会嫌累。”
方永道:
“方永多谢兄弟们厚爱,只是兄弟们和我出来一趟,若是就这么空手回去,岂不是面上无光?”
马老黑闻言问道:
“不知三当家的有何吩咐?”
方永道:
“离这里不远,约摸一二十里,有一个方财主,是我的本家。此人不修善果,仗着有些势力,抢占良田,欺压百姓,我欲带兄弟们平了此人,分些浮财,兄弟们意下如何?”
众人一听,有财富可拿,顿时纷纷响应。
唯独马老黑谨慎一些,问道:
“不知这方财主家防御如何,有多少家丁仆役,我等能否成功?”
方永道:
“此事不用担忧,我自有法子处置!”
马老黑见方永包揽了下来,便也不再劝阻。
几人当即向方财主家走去。
路上,方永寻摸着找了一棵腰粗的老槐树。
他借过马老黑的大环刀,猛的往老槐上砍了两刀,刀身深深的砍进了老槐树里面,约有2/3左右。
众人看着方永,还不知方永要做什么。
就见方永退了两步,然后猛冲上前,一脚狠狠的踹在老槐树上。
只听轰隆一声,老槐树吱呀吱呀,轰然倒地。
“天哪,真神人也!”
马老黑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
两刀加一脚,这一棵腰粗的大槐树就这么倒了?
这还是人吗?
其他人更是无比叹服。
原本他们对方永一来就当上了三当家还多少有些不服,毕竟谁也没真正见过方永的本事,就是个高了一些,皮白了一点,别的也没看出有什么三头六臂。
如今看来,天哪,这怕不是太岁神转世了!
方永没管众人眼中的惊叹,他用刀砍断了老槐树多余的枝干,只留下一根三四米长的主干,然后直接用蛮力扛了起来。
“走!”
等众人到了方老爷家时,天色已经微微见晚了,大门已经关闭。
方永走到门前,也不废话,直接举起槐树便砸了起来。
方宅的大门是那种类似邬堡的大门,看上去非常坚固。
据说这是当时方老爷的儿子主张修建的,仿照的就是北方的邬堡,就是军队来了都能挡上一会儿,不过后来方老爷嫌太浪费钱,就只修了一半,面上好看,但内里其实不堪一击。
方永举着槐树狠砸了一下,轰的一声,那大门便已经开始晃动了。
里面传来狗叫声和奴仆的声音,“怎么了,地震了?”
方永再砸,大门剧烈晃动起来,不少砖块开始掉落。
里面的奴仆这才反应过来,
“不好了,有人砸门!”
最后一下!方永抱着槐树猛的一甩,大门连带着门楼子轰然倒塌。
方永身后的众兄弟们此时已经看傻了眼。
天哪,举着大树硬生生把人家的门楼子砸开了,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霸王啊!
方永直接带人冲了进去,那方老爷家里也有几个护院,十几个奴仆,可当这些人见到有人抱着大树冲进来时就全都吓得不敢反抗了。
很快,方府的一家老小全部被抓了出来。
方老爷没有抓到,据下人交代,这家伙晌午时就已经提前逃到了城里,真是警觉。
不过这家伙也是够狠的,他七十多的老娘和五十多的原配夫人都被留在了这里,不管死活。
那老太太年纪太大了,被众人这么一惊吓,已经昏了过去。
方老爷的夫人此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方永面前,祈求方永饶她一命。
“永娃子,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小时候还借过我家的粮嘞,你可不能杀我啊!”
听对方这么,方永想起来了。
方老爷还真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乡亲们有时候遇到荒年,实在活不下去的时候,无奈找方老爷借粮,方老爷来者不拒。
老汉说过,方老爷家里有一大一小两个米斗。
往外借米的时候用小斗,借一斗米,到家后一量只有八分。
还米的时候用大斗,满满的一斗米倒下去还要差两分才能倒满。
要知道,这可是救命的粮食啊!
如此大缺大德的方老爷不知逼得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方永小的时候生过病,身体虚弱,老汉便借了方老爷家两斗米给方永吃,然后代价就是老汉吃了一春的米麸,差点活生生的饿死。
如果能抓到方老爷,方永恨不得狠狠的亲手奖励对方二十刀来感谢对方的恩情。
只是这老家伙提前跑了,真是可恨。
方永看了看方老爷那已经被吓昏了的老娘和已经人老珠黄的方夫人,依照方老爷的畜生程度,若是杀了这二人,恐怕方老爷不仅不会伤心,甚至还会感谢自己。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个老东西。
想了想,方永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要想办法让方老爷放松警惕,把这老家伙骗回来才行。
方永于是扶起方夫人,假意安慰道:
“婶子不必害怕,冤有头,债有主,方老爷与我无冤无仇,还曾经借牛给我家耕地,我又岂会恩将仇报,伤害你们呢?”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一愣。
身后有兄弟忍不住的道:“三当家的,你?”
马老黑将那人拦下,默声摇了摇头。
那人见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不再说话。
方老爷的夫人此时真是喜出望外。
她本以为按照平常她们家的所作所为这次肯定是必死无疑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和方永提了一嘴曾经借粮的事,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效果,没想到事情竟然还真有转机?
这永娃子竟然还说自己家有恩于他,这人莫不是个傻子?
贾雨村仿佛可以预知到未来一般。
而他如此自信的根源则来自于大熙朝廷优秀的匹配机制。
果不其然,在方永一行人离开后没几天,朝廷的官兵们便闻讯赶来,将刚刚分下去没多久的地又收了回去。
百姓眼中的希望之火被无情浇灭。
不仅如此,方家庄每家每户还要求强制缴纳一钱银子的罚金。
不交罚金,就是通匪!
或许就连朝廷的官兵都没有想到,方家庄的乡民们已经没有一文钱的油水可榨了。
这里的百姓家里没有一粒余粮,就连草根都已经吃不上了,方永分给他们的土地已经是最后的希望,而就连这也被无情泯灭。
当压迫到极致时,即使是棉花也会触底反弹。
更何况,方永已经在所有乡民的见证下示范了两次如何杀官。
一次是官府收粮,一次是方府纳妾。
官在百姓眼中早已经不再神圣。
当第一把镐头落在官兵的头上时,乡民们畏惧的眼神彻底化作熊熊燃烧的愤怒火焰!
事后,乡民们提着官兵的头颅去投靠了方永,方永成功收获了一大批忠实的班底。
其实方永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按照匪徒招人入伙的惯例,只要当时他逼迫乡民们每人往方老爷的尸体上捅上一刀,然后再吓唬这些人入伙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那样的话方永收获的只是一群被强制赶入狼群的羊,而现在,他得到的是一群货真价实的狼!
方永动用三当家的权力,将投靠他的人全部安排在水寨。
此时,方永手下的部队数量已经达到1500人了。
方永在水寨中的地位水涨船高,名义上的大当家汪伦对方永也是越来越忌惮。
然而由于汪伦在军事上处于完全被架空的状态,即便他对方永十分忌惮但也只能死死忍耐,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其实汪伦早就已经表现出来了,他对方永和甘霸的敌意都非常明显,整个水寨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有汪伦自己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不过看着方永的势力一天天壮大,汪伦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他在话本中学了一招离间计,准备用来对付方永和甘霸。
一日,汪伦将方永和甘霸叫了过去,他拿出了两个桃子,自己吃了一个,然后将剩下的一个交给方永和甘霸自行分配。
然后,出乎汪伦意料的情况出现了。
方永竟然把桃子掰开了,和甘霸一人一半食用。
这不对啊!
话本上不是这么写的啊?
不死心的汪伦又花重金买了两个翡翠玉环,自己佩戴了一个,另一个交给方永和甘霸分配。
然后,方永和甘霸竟然都对玉环不感兴趣,最后玉环被随意赐给了碰巧路过的薛大瘸子。
不得不说,这真是粗糙的不能再粗糙的离间计了。
由于汪伦实在太废,方永甚至都没有拿其当做对手的欲望。
年关将至,老汉找到方永,支支吾吾的要借钱。
方永问了,才知道,是要给刘婶买件新棉袄。
刘婶也就是李盛的母亲,这段时间的精心照顾下来,刘婶的病已经好了很多了,气色也自然变得好了起来……
方永没有反对。
正好过几天薛大瘸子要去采买过年的物件,到时候让他带几件回来就行了,给老汉也添几件,顺便也给黛玉买几件衣服,还有小雪雁。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到了腊八,水寨中一片祥和。
方永给兄弟们发了补贴,家家户户传来腊八粥的香气。
而处在寨外的世界,却全然是另一番模样。
在这喜庆节日中,百姓全无充饥之粮。
这倒也罢了。
百姓嘛,总有办法活下去。
吃树皮草根,再不济的吃土,总有办法熬过去。
不过你永远可以相信大熙朝廷的优秀匹配机制。
隆庆皇帝踱步在后宫花园之中,看着满天飘零的瑞雪,忍不住吟诗一首。
白雪飘飘落纷纷,
覆地凝霜景色新。
莫负良辰美景时,
百姓勤学方为真。
戴权在一旁面带喜色的为皇帝鼓掌叫好,但实则心情沉重,这雪……最近好像下的有点多了。
在腊八当日,大熙的官员们运作起来,因为朝廷正式颁发了第十九条新政,陛下亲笔御批:修学!
所谓修学,隆庆帝的理解是,趁着冬日闲暇之时,给百姓讲解知识,道理,为孩子修建学堂,这样有了知识的百姓就不会被蛊惑参加造反了。
而大熙的官员理解的和隆庆帝貌似有那么一点点的出入。
修学,修学,如何能让上司看到自己修学修的好呢?
给百姓讲解知识?
那有什么用?
钦差大人不可能下乡的。
所以该怎么做才能让上司看到自己的政绩呢?
于是,腊八当日,在百姓饭都吃不起的时候,官差们一家家找上门来。
“大白天的一个个都躲在屋里干什么,都给我出来,陛下新政,让你们去城里修建书院,家里有男丁的都必须出人!”
“对了,自己带粮啊,粮食不够饿死了可没人埋!”
一位妇人抱着孩子痛哭。
“差爷,我家男人为了给我们娘俩吃的,已经饿死了,我家已经没有男丁了!”
“饿死了,尸体呢?你说饿死就饿死了!”
“尸体,尸体已经埋了!”
“埋了?哼,我不管,这册子里有你家的名字,就必须给我出人!不出人,就把小的给我抓过去修书院!”
大熙的差役向来是刀子嘴斧子心,即便妇人最后将裹着草席的男人尸体挖了出来,差役们也依旧以无法分辨为由将妇人十岁的孩子强行抓走了。
很快,在朝廷的高压政策之下,各地的百姓苦不堪言,陆续出现大量百姓杀官投匪的情况出现。
这种情况尤其以金陵为甚,在金陵有几个王公贵族甚至公然以修学院的名义奴役大量百姓为自家修建宅院。
再加上粮价和物价也在不断的上涨,百姓的忍耐限度似乎已经到达了极致。
又一次采买回来,薛大瘸子和方永说起了这个问题。
薛大瘸子认为,大乱要来临了。
方永并不否认薛大瘸子的意见,不过他觉得事情还需要谨慎一些,枪打出头鸟,这第一枪最好不要由他来开。
方永要求薛大瘸子继续囤积粮食。
如今粮食已经涨价到25文一斤了,但该买还要买,因为以后只会更贵。
薛大瘸子有些迟疑的解释道:“暗中的仓库都已经满了,如果继续囤积的话就只能放在寨里,那样二哥肯定会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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