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司空疾明若邪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萌千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司空疾把那包袱解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套男装,动手更衣。剩下的那一套女装,推到明若邪身边。“把衣裳换了,再把脸洗净,要入宫面圣,不能这么去。”“好。”明若邪也早就已经觉得这一身血污难受了。她把脸和脸洗净,要解开衣裳的时候看了司空疾一眼,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支着头闭上了眼睛,看似睡着了。“司空疾?”明若邪叫了一声。司空疾没有反应。明若邪听他气息缓而平,而且很低很虚,看来是真的睡着了。这么虚弱的病痨啊,只有三天可活了……只是,他便是这样倦极而眠,也是俊秀得如清月落清涧,长眉羽睫,鼻梁若峰,如同一幅仙人画卷。一想到这样的美男子只有三天可活了,她也觉得可惜了。明若邪叹了口气,赶紧把衣服换上了。那颗药丸已经完全起效,她的伤口完全止血了,只是在换衣服...
《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司空疾明若邪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司空疾把那包袱解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套男装,动手更衣。剩下的那一套女装,推到明若邪身边。
“把衣裳换了,再把脸洗净,要入宫面圣,不能这么去。”
“好。”
明若邪也早就已经觉得这一身血污难受了。
她把脸和脸洗净,要解开衣裳的时候看了司空疾一眼,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支着头闭上了眼睛,看似睡着了。
“司空疾?”明若邪叫了一声。
司空疾没有反应。
明若邪听他气息缓而平,而且很低很虚,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这么虚弱的病痨啊,只有三天可活了……
只是,他便是这样倦极而眠,也是俊秀得如清月落清涧,长眉羽睫,鼻梁若峰,如同一幅仙人画卷。
一想到这样的美男子只有三天可活了,她也觉得可惜了。
明若邪叹了口气,赶紧把衣服换上了。
那颗药丸已经完全起效,她的伤口完全止血了,只是在换衣服的时候一拉扯到还是疼得她倒吸凉气。
这一身的伤,她早晚要还给那些人的。
有仇必报是她的人生信条。
那个小随从星坠,虽然性子不怎么讨喜,但还是挺细心的,因为这包袱里还放了把小梳子和一个小镜子。
她的头发已经乱得不像样。
明若邪拿起小镜子,看到了镜子里的少女。
她的手轻抚了上去,是她的模样啊,是她。
她把头发梳理顺直,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本来在她头上就没有任何饰物,这样也好。
皇后一心想辱缙王……
明若邪想到了这一点,想了想,还是伸手在炭炉里抓了一小把炭灰,抹粗了眉毛,抹暗了脸色,把樱红唇色也给遮盖住了。
只有挑了个姿容平庸的女人为妃,才能令皇后满意。
她的目的是让缙王顺利得到赐婚,还是藏着些好。
抹好了之后,明若邪抬起右掌,掌心朝着自己,轻轻地抚过。她闭上眼睛,掌心里染起一片火红。
手掌在脸前方虚虚抚过,刚刚抹上去的那一层灰便更加暗淡,让她整个人看着灰扑扑的,没有半点神采。
明若邪睁开眼睛,看了看镜了里的自己,又抬起手,以袖子擦了擦脸,那一层灰半点都没有染在袖子上,宛如真实肤色。
这样就好了。
“咳咳咳!”
脏腑里一阵汹涌,有股血腥涌了上来。
明若邪赶紧把它压了下去。
她苦笑一声。
看来这身体的确是到了坠入鬼门关的地步了,助缙王赐婚,拿到药,得到养病疗伤的居所,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马蹄声疾疾,冲向了皇宫。
天际初白。
皇宫里,有不少人整夜未眠,都等着要看澜国皇城这多年来最吸引人的一场好戏。
缙王如晴空朗月,皎洁无双,好看得令澜国贵女芳心痴狂。
而这其中犹以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为甚。
临玉公主自十三岁情窦初开时见了缙王,一颗心便紧紧地系在了缙王身上。
如今公主已经十六,年龄到了,整日里吵着要皇帝为她赐婚,让她当上缙王妃。
临玉公主想下嫁缙王,而不是要让缙王成为澜国驸马。
临玉公主是皇后所出,太子亲胞妹,深得帝后宠爱。这一次,临玉公主竟以绝食相逼,闹得宫里鸡飞狗跳,非要皇帝赐婚。
一个深受帝后宠爱的公主,怎么可能嫁给一个质子?
何况这个缙王还天生病弱,几番生死一线,随时可能病亡。
皇后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小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
但是皇后又不忍责骂公主,便将怒火都撒在了缙王身上。
皇帝逼缙王十日之内选妃成亲,她便命人将缙王带到了沉仙岭,要让缙王在死人堆里选妃,好好地羞辱他。
而且,为了将这份羞辱放大,她还把消息放了出去。如今文武百官和后宫嫔妃都已经知道了此事。
之前九天,缙王又病重了,根本无暇出去选妃,这是最后一天了,他们都等着看事情的结果。
本来缙王只是大贞国送来的质子,他的婚事也是大贞国的事,但是因为缙王快要病死了,需要澜国皇室的龙涎草,皇帝为断临玉公主念头,便与他达成交易,缙王在澜国选妃,他给一把龙涎草籽。
缙王要是赶不回来,就是赐不了妃,龙涎草籽就没有了。
可缙王要是真的回来,那就应该是在沉仙岭挑了个缙王妃,沉仙岭那里都是些什么人?
那可都是些罪婢,或是后院里斗输了的侍妾歌姬,可能还有些权贵家老爷养着的外室,堂堂王爷,找这样的女人为妃,那可真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
皇后早早就起来了,由着宫女替她梳着发,看着镜子里宫灯照亮的自己,保养得极好的纤细手指轻轻划过了自己的脸庞。
“这都快要退朝了,可有缙王的消息?”
在一旁妆奁里替皇后挑着脂粉的桂嬷嬷闻言说道:“宫外还未曾递消息进来,娘娘是希望缙王能赶上时间,还是希望缙王挑不到王妃?”
皇后接过了一张艳红口脂,在唇间抿了一抿,眼尾挑了挑,“本宫倒是想让缙王去死,但是临玉那丫头是个死脑筋,现在缙王要是死了,反而会成为临玉心中永远忘不掉的执念,所以,现在缙王得活着,并且他要娶王妃,这样才能断了临玉的心思。”
桂嬷嬷细长的眼睛里闪过阴阴暗色,微微弯腰,奉承道:“还是娘娘思虑周全。”
皇后轻哼了一声,手中指了指一支珠簪,宫女便赶紧拿了起来,替她簪上。
“等临玉断了心思,本宫会亲自要了缙王的命,都是他令得本宫的玉儿受这样的苦。若他当真挑了个王妃回来,就给他殡葬好了。”
“娘娘真是宅心仁厚,还让缙王黄泉路上有个伴。”桂嬷嬷说道。
皇后一笑。
护甲轻扫了一下自己发梢,“去,给国丈递个消息,若是缙王当真领了人回来,助他一臂之力。”
皇帝的心思与她不同,皇帝并不愿给龙涎草籽,反倒是希望缙王选不到王妃。
“是。”桂嬷嬷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金銮殿上,政事已经谈完。
太监总管接到了皇帝的眼色,便抻了下脖子,声音尖细地唱了一句。
“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司空疾又咳了两声。
“王爷身体这么弱,在这里多待一会都可能会死,”明若邪也很是虚弱,但依然看着他挑唇一笑,“我原来是快死了的,现在有这么俊美的王爷陪我一起死,好像还是我赚了?”
赚了?
这种事情有还能说是赚了?
司空疾第一次从女人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只觉得她这会儿的笑容实在是放肆得很。
但是此处寒气直钻骨子里,他的身体也的确是承受不住。
明若邪眼睛何其毒辣,他这么一个细微的瑟缩便让她抓到了。她顿时便不紧张,反而放松地将手臂当枕头,浑身放松地躺平了,就像他并没有压在她身上。
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情况下,她这姿态是当真放松,完全不像作假。
司空疾只觉得额角黑线直垂,都被她给刺激到了。
“其实想想我为了一颗药丸卖己为妃也是吃亏了,”明若邪叹了口气,“听说王爷随时会病死,我不想守寡。”
不想守寡……
司空疾牙根磨了磨。
“你难道不觉得本王玉树临风,俊美若仙,皎玉无双?”
明若邪嘲讽地来了一句,“空有一张脸能做什么?王爷病弱如此,榻上尚能硬否?”
“咳咳咳咳!”
司空疾一阵猛咳。
无奈他翻遍这死人堆,只有她一人活着。
不等他们再说话,有火光亮起,渐渐近来,一道带着颤抖的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缙王,没有时间了,您选中了缙王妃没有啊?再有一个时辰就要上朝了,皇上还等着您带着缙王妃前去领旨完婚呢。”
这声音,听着便像是太监的声音。
司空疾伸手将明若邪拽了起来。
明若邪晕晕沉沉,脚下也不是平地,根本无法站稳,身形一倾,便倒进了他的怀里。
一丝清冽松香钻入鼻息,冲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和恶臭味。
“本王选中了。”他说。
火光照了过来,崔公公看清了被缙王扶着的人,顿时就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女…鬼啊!”
崔公公扑通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面有两名宫人赶紧去扶他,但是在看到坑里的那一幕时,那两名宫人也都吓得一声尖叫,摔成一团。
一身白袍的病弱缙王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他脸白得无血色,她却糊了一脸血红,两人形成恐怖的鲜明对比,却紧依着站在死人堆里。
画面太惊悚。
坑上,宫人们骇得尖叫颤抖,几乎尿崩。
坑里,司空疾手臂扣紧明若邪的腰,只觉得这腰分外细,分外软。
“本王允许你自荐为妃了。”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明若邪一手也抓紧了他的腰带。没办法,站不稳了。
司空疾低头看着那紧抓着自己腰带的满是血污的手,长叹口气,认命地半抱半扶着她,朝着崔公公等人走去。
刚走了两步,司空疾脚下一顿,低眸一看,他正踩在一人手背上。他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脚,然后就看见明若邪视若无睹地从那尸体上踩了过去……
他嘴角微一抽。
这绝对是一个狠人。
崔公公等人刚刚被吓得腿软,好不容易相搀着爬了起来,见司空疾搂着那浑身是血的女子走近来,又都骇得脸色发白,手脚冰冷。
半夜荒山,深坑死人堆,惨白月色下,那女子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突然露齿一笑。
眸子亮得慑人,一脸血污,又衬得牙齿又齐又白。
莫名恐怖。
崔公公眼白一翻,差一点就吓死过去。
“鬼……”
“她是本王挑中的缙王妃。”
司空疾觉得明若邪是在故意吓他们。
“天啦,崔、崔公公,缙王他、他当真在这死人堆里选了个王妃!”宫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这、这里真还有活着的……”
“谁家折腾死的奴婢啊……”
几个宫人瑟瑟发抖相搀着爬了起来,又颤抖着捡了火把,却不敢去照那踏着死人堆而来的两人。
皇后欲辱缙王,使计逼得他于这沉仙岭乱葬岗里选妃,本以为只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羞辱,哪里知道,缙王当真在这里选了缙王妃!
天啦。
这要传进宫里,宫里还不得炸了!
“咳咳咳。”明若邪耳边听到司空疾一顿咳嗽,然后他便一身重量压向了她的肩膀,“本王重病在身,没力气了……”
“砰!”
明若邪被他重重地压在地上,五脏六腑几乎都要被压碎了。
靠!
脸要不要了?
她才是那个没力气的人啊!
他想要的是一个死得凄惨的缙王妃吧!
明若邪本来以为很快有人会过来扶他,顺便也把她扶起来。
怎料,等了好一会,司空疾依然死死地压在她身上。
这是他今晚第几次压在她身上了?她当真是倒了血霉。
明若邪咬牙,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可能活不成了。
“崔公公,缙、缙王晕倒了。”有一个宫人颤抖着声音说着。
对啊,你们的王爷晕倒了,还不过来扶?
她原以为司空疾是装的,但是她感受到的压力没有半点虚,他是真的整个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而且气息微弱到她几乎听不到了。
缙王该不会在这死人堆里跟她折腾了一通,临到最后却死了吧?
身子骨弱成这样了,还选什么王妃!
若他当真就这么死了,皇上会不会下旨让她殉葬?
“时辰快到了,快、快去抬缙王上马车。”崔公公害怕得脸色发白,双腿打摆,几乎自己都需要有人来扶。
在这、这么个地方,谁不害怕?
“那,那个女……”
本来是要说那个女鬼的,但是想到缙王说她是人非鬼,是他选中的缙王妃,宫人的话又不敢接下去了。
“一并抬上马车,”崔公公说道:“缙王真在这死人堆里选了个王妃,他回去怎么跟皇上交、交待是他的事,要是咱们不把人弄回去,缙王就得把罪推、推到咱们几个身上,到时候说是我们没把他的王妃带回去,你们有几个脑袋可掉的?”
那几个宫人这才颤巍巍地过来抬人。
“真是晦气,咱们一路避着跟缙王同一马车,现在竟还得来抬他,万一让他染了病气可怎么办?”一个宫人又怕又气。
背上陡然一松,司空疾终于被抬走了。
明若邪:行,你狠。下次我不动脚行了吧?”
“动脚砍脚,动手砍手。”司空疾看着她,见她眼里闪过狡黠,便又补了一句,“要是敢咬本王,拔光你的牙。”
被猜中打算的明若邪:
她就知道,这个缙王绝非表面上这样孱弱无害。
而她已经见识过了他的武功,知道他要做到这些绝非难事。
星坠这才气顺了一点,也跟着颇为骄傲得意地睨着明若邪,“你可记好了!”
狐假虎威的臭小子。
明若邪笑吟吟地说道:“王爷最好一直不发病。”
武功高强又怎么样?
一旦身体不争气,不用她动手,他自己就能晕死过去!
星坠脸上的得意顿时就僵住了。
这个恶婢!
等到合适的机会,他一定会狠狠地处置她!
明若邪把这些事情抛到了脑后去,看着司空疾道:“可以吃饭了吗?”
“星坠,带她去饭厅。”
司空疾睨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进了房,然后说道:“让人来替本王换了被褥,换下来的拿去烧了,臭。”
“是。”
什么?
臭?
这是在说她臭吗?
明若邪哼了一声。
不过,她还是抬起了胳膊,自己嗅了一下。
“别闻了,你真的很臭!”星坠没好气地对她说道。
“吃了饭,让人给我准备热水,还有,找个丫鬟来替我上药。”
“哈哈。”星坠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好笑呢?难道你自己不是个丫鬟?还想着有人服侍?怎么不上天呢!”
明若邪眼睛眯了眯。
“要是我在大婚之前死了.
这是威胁。
星坠气得不行。
但是他偏偏只能受了这威胁。
“王府里没有丫鬟,粗使婆子行不行?”
明若邪愣了一下,没有丫鬟?
“以前是有丫鬟的,但是那几个丫鬟只会看着王爷发愣,一个个都傻乎乎的,还有个,竟然.
星坠的脸一红,没能说下去,但是明若邪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肯定是想要爬司空疾的床呗。
“然后,王爷就把人都发卖出去了,从此府里就再也没有过丫鬟了。”
他本来是不愿意解释的,但是这个女人威胁他,他也没有办法。
“那就叫朱管家去找两个来,以前有没有丫鬟我不管,我现在住进王府了,我需要。”
明若邪毫不客气地说道。
以前她在医研所里也是有私人生活助理的,在生活上,她有很多事情干不了,也不愿意费那个精力去摸索。
更何况,现在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是替她上药。
她总不能让陶大夫替她上药吧。她全身上下前前后后都是伤,哪怕是换衣服,都能拉扯到伤口。
在伤好之前,她需要有人帮忙。
粗使婆子.
就算了。
“你怎么这么多事!你只是暂时住在王府,竟还要专门替你寻两个丫鬟,真当自己是王妃了吗?”
星坠气鼓鼓地说道。
“赐婚圣旨是皇上下的,你是不是在质疑皇上?”明若邪斜了他一眼。
星坠:
气死他了。
“我去请示王爷!”
他带了明若邪到了饭厅之后便气鼓鼓地转身离开了。
明若邪打量着这饭厅,虽不是金碧辉煌,但是基本都是上好的家具,摆设的屏风,摆件,墙上挂着的画,倒也都是有格调的。
澜帝在这方面看来并没有苛待缙王。
“明姑娘。”
朱管家匆匆而来,后面跟了两个粗使婆子,两个都端了托盘过来,托盘上有两盘菜肴,一小碗米饭。
摆下饭菜,那两名粗使婆子又好奇地看了明若邪一眼,然后站到一旁去。
明若邪不用他们喊,走到了桌旁坐下,拿起了筷子。
“朱管家有何事?”明若邪已经饿得不行,所以问了这句话之后就开始吃起饭来。
饭菜一入口,她的眉头就皱了一下。
朱管家悄悄打量了她一眼,在看到她皱眉的时候便问道:“明姑娘,可是觉得饭菜不合口?”
明若邪本来是想说一句难吃的,但是想到厨子可能厨艺也就这样了,她便把话咽了回去。
罢了。
饿得不行,现在只要能先充饥就行。
但是她吃起来确实看得出饭菜不合胃口,勉强自己吃下去。
“有什么想说的?”
朱管家见她没有回复关于饭菜的问题,也就没有再问下去,“听星坠说,明姑娘想挑两个丫鬟?”
“是,不行?”
“当然可以,小的已经请示过王爷了,王爷说这事姑娘做主便可。所以,我已经派人去找人伢子,等会儿他会带几个人过来,姑娘可以亲自挑人。”
“好。”
“那姑娘慢用,小的先下去了。”
明若邪挥了挥手。
朱管家出了小厅便去了薄欢院。
寝室旁的浴室里,司空疾泡在褐色药浴中,细腻肌肤渗出了极细密的汗珠,肤色褪去了之前的那种病弱苍白,泛着浅桃,水烟氤氲中,如美人谪仙。
浴桶前面,隔着一黑色纱幕,让纱幕那边的他看起来隐约模糊,却是恍如梦中仙人。
朱管家站在纱幕这边,低头垂眸,不敢直视。
“如何?”
司空疾的声音带着慵懒和几分倦意,听起来却极为挠人耳朵。
朱管家说道:“回王爷,小的按照王爷的吩咐,去偷了几道静阳侯府里给下人们做的饭菜,其中有一道是后院一等丫鬟们的,另外几道是普通的二等三等丫鬟们的,明姑娘几道菜都夹了,然后似乎颇为嫌弃。”
“只是嫌弃?”司空疾声音缓缓,“没有觉得味道熟悉吗?”
“小的看起来,明姑娘是嫌弃饭菜不好吃,并不是觉得味道熟悉。她虽没有说什么,可吃得颇为勉强,想必只是因为饿了才吃得下去。”
司空疾本来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又浓又密的睫毛投下了浓浓阴影,显得眸子无比深邃。
“本王知道了,退下吧。”
“是。”
等朱管家退下,司空疾脑海里浮现了明若邪的脸。
静阳侯府里的饭菜让她很嫌弃吗?
任那女人的姿色,想必是当不了府里夫人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肤色灰黄成那个样子,不怕在晚上把她的主子吓死么?
所以,也许是外院的粗使丫鬟?
明若邪想起了自己刚刚醒来之前看到的那一幕,皱了皱眉。
那是怎么回事?
刚刚她似乎是回到了医研所的药库里?
是梦,还是幻觉?
她抬眸看向陶大夫,却见他还是颤抖着站得远远的,便出声问道:“陶大夫,王爷不是让你给我诊伤吗?”
“是、是.
陶大夫只好再次走到床边,深吸了口气。
“姑娘,你有哪里不舒服?”
这是不是废话?
“我浑身是伤,还中了好几种毒,而且许久不曾进食喝水,你说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病人一点都不配合。不能这样反问的。
他会觉得压力好大。
陶大夫又抬袖擦了擦汗。
明若邪伸手:“外伤所需的金创药,给我。”
“啊?”
“别的不用你看了,给我金创药。”明若邪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句。
金创药总有吧?
“是是是。”
陶大夫松了一口气。赶紧就打开药箱,拿出了两瓶金创药出来,“老朽所有的金创药都给您了。”
“纱布。”
“啊?”
“包扎所需的白布条。”
“是是是。”
陶大夫赶紧又拿出了两卷棉纱布。
“去让人给我备热水,能不能叫个手巧的丫鬟来?等会儿需要帮我上药包扎。”
她应该浑身都是伤,背后是自己无法上药的,得找人帮忙。
“老朽这就去。”
“嗯,出去吧。”
“是。”
陶大夫赶紧背起了自己的药箱,推着出了门。
“怎么出来了?可诊好了?”
司空疾的声音响起。
陶大夫觉得自己腿都是软的。
“王爷,那姑娘向老朽讨了金创药和棉纱布,便让老朽出来了。”
司空疾皱了皱眉。
“你之前不是说她中了毒?如何解毒?”
“这个老朽真的无能为力啊。那姑娘所中的毒相当怪异,而且是几种毒药混合在一起,老朽所擅长的并非解毒,所以.
所以他真的没有办法啊。
而且,那姑娘明明就是治不好,本该死了的。
这话,陶大夫没敢再说出来。
“下去吧。”
“是。”
陶大夫走了两步,又把明若邪的话转述了。
“要一个手巧的丫鬟?”
司空疾顿时为难了。
他挥了下手,示意陶大夫下去。
陶大夫抹着冷汗离开了。
司空疾本来是准备推门进去的,但是伸手之后改了敲门。
“在外面等着。”
里面传来了明若邪的声音。
还带着点清冷威严。
这是他的寝室啊。
他才是王爷啊。
司空疾心里又涌起怪怪的感觉。
这会是一个丫鬟该有的姿态吗?
哪家主子能够容忍这样的丫鬟?气势比主子还足。
想到这里,司空疾便直接推门,大步迈进。
眼帘映入了一片雪白。
他眸底倏的一深。
“滚出去!”
一只枕头朝他砸了过来。
司空疾蓦地转身,快步出去,同时将门关上。
但是,他的脑海里却还是闪着那一片雪白。
床上坐着的少女,衣裳半褪,露出了肩膀和一片胸,那雪白,白得耀眼。
像是看到清寒山尖一片映月的雪。
她的身子竟然那样白!
可是,她的脖子和脸却能灰黄成那样?
“咳咳咳!”
气血翻涌的缙王站在自家寝室门口,咳得命都要断了。
明若邪本来是想先看看身上的伤的,衣裳刚准备褪下,司空疾便闯了进来,她只能再次把衣服穿好,下了床,走过去拉开了门,抬腿就朝他的背踹了过来。
“登徒子!”她一声怒斥。
缙王想闪,但是实在咳得不行,心能闪开,身体不争气,被她这一脚踹了个正着,顿时就朝阶下扑了下去。
“王爷!”
去厨房里安排好了的星坠回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当下骇得脸色都变了,飞身就扑了过来,险险地扶住了缙王。
“咳咳咳!”
缙王依然咳着,指着明若邪,在看见她的时候,脑海里却又再次浮现了那片映月白雪,他鼻子里一热,缓缓地流下了鲜红两道。
明若邪怒瞪着他,“司空疾,你说说你此刻脑子里想的什么?”
岂有此理,现在流鼻血,是还在想着刚才看到的吗?
“王爷,您怎么流鼻血了?”
星坠也是惊着了,立即就怒瞪向明若邪,愤怒地喝道:“你这恶婢!刁奴!你竟然敢对王爷动手!”
明若邪抖了下脚,“你瞎?我明明是动脚!”
星坠差点背过气去。
“我杀了你这恶婢!”
他松开司空疾,一拳就要朝明若邪挥过来。
“赐婚圣旨。”
明若邪淡定地说了这么四个字,硬生生地把那只拳头定在了离她的脸半个拳头的距离。
星坠咬牙切齿。
明明气得发抖,但是那一拳却是怎么也不敢再进一步。
无耻!
现在她是吃死了他们了!
王爷挑了这女人,肯定是挑错人了,引狼入室!
“我要是去禀告皇上,说你是一名恶婢,还踹了王爷,皇上会收回赐婚圣旨的!”星坠当真是气得脸都涨红了。
十五六岁的少年,圆脸,有对小酒窝,本来是阳光活泼的样子,现在气得都要冒烟。
但是他却当真不知道该拿明若邪怎么办。
明若邪看着他,点了点头,“嗯,你去。然后你们王爷的婚事就黄了,那一把龙涎草籽估计得被皇上收回去。接下来他就得在家里呆呆地等死。”
“你!!!”
星坠眼前一阵阵发黑。
偏偏明若邪说起缙王等死这种话,一点负担都没有。
司空疾好不容易咳完,缓过气来,已经看到星坠已经快被活活气死。
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哪有一个丫鬟像她这样的?
不管主子是谁,天生为奴,入府为婢,在贵人显贵面前,必然同样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唯恐惹怒了贵人。
因为奴婢命贱,就算不是她的主子,也能一句话便要了她的命。
一个奴婢,在王爷面前,能够如此嚣张放肆?
敢让他等死?
便是在澜帝和百官面前,她的害怕和大哭也都是装的。
“再有下回,本王尽可砍了你一腿。”
司空疾拿了手帕擦去鼻血,低头看了一眼,抬眸清冷看向她,语调缓缓,“皇上可不管本王娶的是四肢健全的王妃,还是缺胳膊少腿的王妃。”
之前乌鸟无去处时他们还相当慌张,生怕是整个郁都要遭了殃,可现在乌鸟是来了缙王府,有事也是缙王府有事,不祥也是缙王府不祥,他们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那女人当真是从沉仙岭带回来的?”有人好奇地问道。
“是啊,守城的兵爷也说了,一身尸臭味!”
“我的娘诶,尸臭味?那是活人不?”
“皇上给赐了婚?那她岂不就是缙王妃了?”
“临玉公主指定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哪能让缙王娶了别人?依我看,那个女人就算还活着,也离死不远了。”
“张老三你这破嘴,再议谈公主小心你的脑袋!”有人不怎么有诚意地提醒了一句。
临玉公主痴恋缙王又不是什么秘密了,郁都谁人不知。
“缙王能不能成婚还难说,现在这么一大群乌鸟绕着王府飞呢,老天诶,可真邪门得很,我活到四十五岁,第一次看到如此邪门的事。”
现在那群乌鸟当真就一直绕着缙王府不停地飞。
本来是一大片的,现在像飞成了一个圆,边嘎嘎叫着边绕着缙王府来回飞翔,当真是邪门得很。
有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骇然变了,失声说道:“缙王爷这婚可是咱们皇上亲口赐下的,现在出了这般邪门的不祥之兆,岂不是说明这桩婚事不被上天看好?那要是上天降罪于咱们皇上那可如何是好?”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骇得倒吸了凉气。
那他们就不能单纯看热闹了啊。皇上要是有什么事,郁都必乱,郁都一乱,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又哪里能安好?
不行不行,此事可是大事!
“缙王不能娶此女!”人群里,有人叫了起来。这一声一出,便有很多人跟着叫了起来。
“缙王不可娶此女啊!”
“缙王不可成婚!”
“缙王爷快把那女人送出去吧!”
朱管家在看到那些乌鸟的时候也是变了脸色。
香草更是瑟瑟发抖,挤到了满月身边,抱着她的手臂,缩着脖子又惊又慌地不时抬头看一眼满天的乌影,又赶紧低下头来,十分惊恐。
“满天乌鸦,不祥之兆。乌鸦不绝,必亡人命。”香草颤着声音说道:“朱管家,府里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休得胡言!”
朱管家怒斥出声,看着香草目光不善。
岂有此理,刚进了府的丫鬟,竟然敢如此诅咒主人家必亡人命!
这丫鬟要不是明若邪挑的,他非得丢出去不可!
朱管家看了一眼明若邪,却见她望着空中飞来飞去的乌鸟,嘴边噙着一抹笑意。
这个时候看到这样的一幕,她竟然还笑得出来?难道她就不怕吗?
月亮门陡然被推开,明若邪望过去,便望见了门那头长身直立的司空疾。
说好的此门不开呢?
“朱管家,出去看看,外面只怕有人有意带头闹腾。”
司空疾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以手帕捂着嘴咳了起来。
朱管家听了脸色一变,告了声退急匆匆地赶了出去。
司空疾咳了一会缓了缓,对明若邪道:“过来。”
明若邪想了想,还是朝那边走了过去。
满月和香草跟着她,也过了月亮门,进了薄欢院。
香草飞快地看了司空疾一眼,赶紧低下头去。
满月却是愣愣地看着司空疾,嘴都微张开了,差点儿流了口水。
星坠见了,怒声喝道:“圆包子,谁准你盯着王爷看的?”
竟然看得都要流口水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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