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令仪陆晏廷的现代都市小说《撩春沈令仪陆晏廷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白苏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沈令仪陆晏廷的古代言情《撩春》,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古代言情,作者“白苏月”所著,主要讲述的是:罪臣之女沈令仪用一碗合欢醉爬上了当朝首辅陆大人的床,做了他最宠爱的外室。陆晏廷为她抗旨拒婚,金山银山搬进别院只为美人一笑……一个个甜蜜陷阱让沈令仪死心塌地爱上陆晏廷,却发现对方娶她,不过是因为她和早已嫁人的公主有几分相似。“你当初接近我,不也只为了救你家人吗?”“就是以色侍人而已,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因为奴,永远都是奴!”她终于认命,大著肚子站在山崖边:“陆大人,我不欠你了。”沈令仪从山崖跳下去后,首辅大人竟带着禁卫军在一夜之间踏平了两大王府,血流成河的那晚,上京城的后山灯火通明,陆晏廷在山脚守了足足七天七夜,却始终没有求来一个...
《撩春沈令仪陆晏廷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沈令仪下意识转过头,隔着几道摇晃的人影,她径直看见了站在八面屏风旁正盯着自己的万宁郡主。
当朝首辅陆晏廷是出了名的性子冷然、不近女色。
据说之前曾有大臣想以美色诱之,大半夜地将个浑身赤条的妖冶女子裹了锦被直接塞进了陆大人的卧房内。
谁知不出片刻,那女子就被首辅大人直接扔出了门,而隔天,那个大臣也被陆晏廷一道折子直接弹劾罢了官。
此事一出,朝中想笼络陆晏廷的权臣们暗中都急上了头。
银子,首辅大人原本就不缺,美人,首辅大人后天又不爱,这油盐不进的一尊佛,叫人根本无从下手。
可现在,陆晏廷竟仿佛转了性子一般,明晃晃地将闺房私趣拿到了台面上来说,这不免让众人对首辅大人身侧站着的这位美姬多看了两眼。
不过沈令仪倒是难得的沉住了气,不管听到了怎样的闲言碎语,她都仿佛无动于衷一般,只专心致志地站在陆晏廷身侧伺候他入席用膳。
端王府今晚的宴厅分了南北两处。
南厅坐男宾,北厅坐女眷,中间以一扇岁寒三友缂丝绣的八面屏风隔开,既留了私密性,又将两侧的热闹隐隐地融在了一起。
沈令仪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方才万宁郡主的那张脸,她知此刻万宁就坐在那扇屏风后面,便总会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人一分心,她手上布菜的动作就慢了半拍,也不知何时,唇边就抵上了一只冰凉的玉盏。
“想什么呢,端王敬的酒也不喝了?”陆晏廷清朗的声音如一管被人吹响了的玉笛,就算周围纷纷扰扰,也依旧不折损他优雅的声调。
鼻息间流淌过一抹浓厚的醇香。
回了神的沈令仪根本来不及思考,接过了陆晏廷夹在双指间的酒杯,对着端王行了个福身礼后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谁知端王见状竟面露了沉色,敛著一双略见浑浊的双眼冲陆晏廷冷笑。
“陆大人这是对本王有微词,连本王敬的酒都不屑喝一口?”
端王话音刚落,沈令仪顿时涨红了脸。
她方才确实走了神,是以完全不知道那杯酒其实是端王敬陆晏廷的。
而那酒现在却进了她的口,这分明是陆晏廷不给端王台阶下了。
沈令仪夹在两人之间暗自叫苦,当即未作半点犹豫就屈了膝准备跪下领罪。
可就在这时,一只仿佛水玉般精雕细琢的手却一把托住了她的手腕,强迫她站直了身。
沈令仪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只见陆晏廷的脸上依然带着温和如春的笑意,但那笑却未曾渗入眼底。
“王爷这是瞧不起我呢,还是瞧不起我的人?”陆晏廷说罢,还抬起头帮沈令仪理了理微乱的衣袖。
那一霎,周遭的人似全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扼住了咽喉,连喘气声都好像听不见了。
端王闻言,脸色自然难看到了极点,只见他右手握拳抵在桌沿,怒意直至眼角眉梢。
可陆晏廷见状却仿佛没事儿一般地轻轻拍了拍沈令仪的腰,不紧不慢地吩咐道,“既端王不留,那我们就不坐了,去,帮我把披风取来,我们先行告辞。”
沈令仪闻言福身应下。
偌大的厅内鸦雀无声,她只觉得自己奔走的脚步声尤为突兀,但她不敢有半刻耽搁,出了厅廊后便直奔西侧那间放置衣物的耳房。"
知春闻言索性把收拾了一半的茶具往桌上一摆,坐下了身耐心地和沈令仪解释了起来。
“夕水街的那个其实是新宅子了,爷他们一家搬过去也不过十多年的光景。陆府原本的祖宅是在太白村的,从那里进城来回要大半日,我娘说村后有一片山头都是陆家的,山头上全是陆家历代列祖列宗的祖坟。”
沈令仪一边听一边囫囵地点着头,末了却只关心道,“那今日……大人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知春一时半刻也听不出沈令仪话里的意思,不禁调侃她道,“姑娘这话说的,是希望爷来,还是希望爷不来?”
沈令仪顿时涨红了脸,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知春以为自己这是把人给逗害羞了,连连站起了身,假装忙碌地继续摆弄起了方才收拾了一半的那套茶具。
一时之间,屋子里便响起了“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听得沈令仪的心“噗通噗通”直乱跳……
用完午膳以后,沈令仪来回琢磨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又去了陆晏廷的书房。
耳房内的摆设和昨晚她离开时一模一样,陆晏廷似并未动过什么东西,连那幅《千山江畔图》也安安静静地平铺在桌上,一旁还放著一张用镇纸压着的空白宣纸。
沈令仪皱了皱眉,走上前拿起画又细细地端详了一遍。
那画是真好看,她很喜欢珣笙笔下线条明暗轻重的运用手法,可当她把视线转到画作上的题字时,心里却微微一沉。
难怪那日陆晏廷在看到她的字以后脸上会露出那般不自然的表情,当时她只以为自己是把北辽文给写错了。
可现在想来却完全不是这样,而是当时陆晏廷已经看出了她的字是在模仿他的笔迹!
想到这里沈令仪就觉得满脸燥得慌,珣笙先生就是陆晏廷,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她恼归恼,最终却不得不坐下身提起笔重新临摹新画,毕竟眼下对她来说生气不甘是小,能不能赚到银子才是最大。
没了陆晏廷的清扰,沈令仪成画的速度就很快,傍晚未至,她便已经利索地将那幅《千山江畔图》临摹完了。
而就在这时,知春忽然急急地过来寻她,说外头来了个自称叫全福的小厮,慌慌张张地说要见她。
“全福?”沈令仪一愣,簌簌起身后问知春,“他有说自己是秋水苑的人吗?”
知春点头,“正是呢,就是提到了秋水苑,我爹才说让我进来问问姑娘的。”
沈令仪的出身在别院中也不是什么秘密,知春他们一家人都是知道的。
“他是我干娘身边跑腿打杂的小厮。”沈令仪转头搁下笔,想要迈开步子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我这般私下见人,是不是不太好?”
“前院有我爹呢,姑娘去见了再说,既是知根知底的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寻上门的。”知春贴心地宽慰她。
沈令仪感激地冲她一笑,然后才疾步走出了书房。
……
大门外头站着的确实就是程余嫣身边的全福,他黑黑瘦瘦的一抹身影歪歪地靠在隐竹院的朱漆大门边上,被渐落的余晖拉得斜长。
“小福子。”沈令仪跨出门槛喊了他一声。
全福听到喊声身子一僵,然后猛地转过了头,愣了一下以后才冲沈令仪挥起了手臂,大声喊著“皎皎姐”。
万宁当场愣住了,捂著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向来溺宠她的爹爹此刻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面露狰狞出言狠绝,全然不听她的哭诉。
而穆王也告诉万宁,和亲是圣上的旨意,她身为臣子,愿意也要去,不愿意也要去,如今穆王府圣旨已接,万宁即为大周朝的公主,就是死,也要死在和亲的路上!
据说,当晚穆王府骂骂咧咧大哭大闹的声音响了整晚,最后是万宁哭晕了过去以后这事儿才算暂时消停了的。
可是,朝堂、王府中的这些纷纷扰扰沈令仪却一概不知,因为她最近烦恼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怎样才能在屋里名正言顺地仿那一幅陆晏廷送给她的珣笙先生的真迹。
因为这事儿看着简单,但实际上真的做起来还是有一些难度的。
想她以前做仿画,都是趁著回秋水苑的时候窝在程余嫣的屋子里埋头画上整整一日方才出的成品,且之前珣笙先生的那几幅画她已经仿了很多次,早就烂熟于心了,因此也算是下笔有神,胸有成竹的。
可眼下这幅山水图却是她从未见过的,要仿就必须先临摹,要临摹就必须要在这上面耗时间,别的不说,便是最基本的笔和墨,沈令仪手上便是一样现成的也没有。
于是犹豫再三,沈令仪最终还是向知春开了口。
“笔墨纸砚?”可知春闻言却笑道,“这东西爷的书房不就有现成的嘛,姑娘去爷的书房不就行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还要把东西搬回屋?”
她说著还指了指屋里的桌柜道,“姑娘这屋子也不大,回头把那些个笔墨宣纸往桌上一摆,连吃茶吃点心的地方都没有了。”
“大人的书房?”沈令仪连连摆手,“那怎么成!”
“有什么不成的?”知春道,“姑娘有所不知,爷在别院从来是不办正事的,他那间书房素日里连门都不经常关,之前我娘还专门想替爷在书房门上落个锁,就怕万一丢了少了什么东西不好和爷交代。但是爷不同意,说麻烦,还说那屋子没贵重的东西,不用这么拘谨,进出都不方便了。”
见沈令仪听了依然犹豫,知春不禁问道,“那姑娘想要笔墨纸砚做什么?”
“……闲来无事想……练练书画。”沈令仪说了个半真半假。
“姑娘若不想去书房也成,那屋子边上有个耳房是空着的,回头我帮姑娘收拾出来。”
“这……要不还是和你娘交代一声?”沈令仪终于有些心动了,却依旧谨记着身份,不敢随意越了底线。
知春自然也是知道她的性子的,便笑着应下道,“行啊,一会儿我就去和我娘说一声……”
就这样,沈令仪便踏进了陆晏廷书房南侧的耳房,开始了“舞文弄墨”的日子。
但是头两天的时候她还是很紧张的,只敢在耳房待小半天,走的时候也会把临摹了一半的画小心翼翼地带走。
可那几日陆晏廷都忙着在朝中和穆王还有五皇子周旋,鲜少会踏足隐竹院,即便是回来,他也是来去匆匆的。
在得知沈令仪用了耳房和他桌上的那些文房四宝后,陆晏廷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并无什么反对之意。
是以那之后,沈令仪便渐渐地大了胆子,在耳房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自古,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陆晏廷带了个下等婢女回别院,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入了圣上的耳。
以至于当陆晏廷赶到养心殿后,话还没说就挨了圣上一顿怒骂。
“朕是让你去穆王府和万宁私下聊一聊,彼此再多熟悉一些,增进增进感情,朕也不想做个瞎眼月老,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朕明白。可你……你倒好,本末倒置,反倒把穆王府的侍女给带回了别院,当着那么多文武朝臣的面,明晃晃地伤风败俗了一把,你这是摆明了要让朕下不来台啊!”
孝帝说到气头上已是脸红脖子粗的,险些抄起手边的泥金紫砂壶就往地上摔。
物什刚举起,却见面前的陆爱卿竟二话不说干净利落地掀襟而跪,孝帝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把紫砂壶重重地扣回了桌上。
“你别以为跪这一遭就能大事化小。”可孝帝气劲还未过,看着陆晏廷依旧怒从心来,“就今儿一早,弹劾你的折子朕就接到手软,你现在是高处不胜寒,朝中多的是想拉你下马的人,你以为掌管内阁就能高枕无忧了?”
“微臣不敢,微臣不过是想替陛下与太子分忧而已。微臣昨日佯装醉酒一试,便探出穆王与五殿下之间私交甚密,然太子殿下监国在即,穆王此举,总不免有些心猿意马之嫌。”
陆晏廷在龙颜大怒之下娓娓道来,言之凿凿忠心可表。
孝帝闻言忽眯了眼,沉默半晌不作一声。
大殿里静得可闻针落,陆晏廷跪拜在玄砖地上,光洁无尘的砖面倒映着他那模糊的轮廓,阴沉沉的仿佛一片堆积在孝帝心头的云霾。
等了良久,孝帝方才缓了神色道,“罢了,朕的这个四皇兄,心思向来是活络的,万宁这丫头呢做事也是莽撞,朕本想着你与她也算是多年相识,现在看来怕是有缘无分的。”
“微臣惶恐,郡主金枝玉叶,微臣不敢高攀。”陆晏廷声线淡淡地回道。
孝帝敛眸看了他一眼,“万宁同你是没有缘分了,不过无妨,上京城的贵女多的是,环肥燕瘦可任你挑选,你的婚事,朕放在心上呢,平身吧。”
“多谢陛下垂爱!”陆晏廷谢了恩,自玄砖地上缓缓起了身。
孝帝与他平视了一眼,刚想抬手示意其退下,忽而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口道,“把那个下奴趁早处理了,逢场作戏也要有分寸!你是何等身份,三媒六聘的夫人还未娶,倒先收个如此不上台面的外室,传出去也不嫌荒唐!”
……
当陆晏廷再回到别院去接沈令仪的时候,小女人已经打扮齐整站在外院廊下候他多时了。
外头冷,沈令仪的身上披着件崭新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倒是将她那张带了淡妆的脸衬得越发的妩媚明艳了。
陆晏廷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也有片刻的晃神,难得地愣了愣后才打开车门将人迎进了车厢。
马车徐徐起步,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便到了端王府。
今晚端王设席,宴请四方,眼下酉时刚过,王府前已是人头攒动热闹不已,隔着车厢,也能将外头那一声声的寒暄招呼收入耳中。
待马车一停稳,沈令仪便跟着陆晏廷出了车厢,可不等她踩着脚凳下马车,人便直接腾了空。
沈令仪几乎都来不及反应,等她惊魂未定地回过神,自己已经被陆晏廷横著抱在了怀中。
她的惊呼全卡在了嗓子眼儿,此时此刻唯一的反应便是瞪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眸直勾勾地看着眼前嘴角含笑的男子。
门庭若市的端王府前顿时鸦雀无声,往来的宾客无不把目光停留在沈令仪和陆晏廷的身上。
说实话,身形宽厚挺拔的陆首辅将美艳动人又纤细风韵的沈令仪抱在怀中的画面实在是养眼,养眼到人群中竟莫名地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口哨声,“咻”一下吹红了沈令仪的脸颊。
可陆晏廷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些,只见他老神在在地横抱着沈令仪,走了两步后还慢条斯理地吩咐怀中僵硬如木的小女人,让她笑一笑。
沈令仪只当自己这是幻听了,下意识将双手撑在了陆晏廷的双肩上,挺直了腰去看他。
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陆晏廷见小女人好像没听懂他的话,不禁皱着眉又不耐烦地吩咐了一声。
“笑!”
如此清贵俊逸的一张脸,生生逼人“卖笑”,这反差惹得沈令仪没有绷住,直接笑倒在了陆晏廷的肩窝处,银铃似的声音如清水扣石般悦耳。
“……大、大人不适合做这些,还是让奴婢来吧。”
笑归笑,但沈令仪却压着声音没敢放肆,只是顿时软了腰身乖巧地依偎在了陆晏廷的怀中,且她还留心了一下角度,露出了半张面染潮红的脸,含春带羞的杏眸还眨啊眨的,引得旁人遐想无限……
沈令仪不笨,看出了方才陆晏廷吩咐的目的,是陪他演一出逢场作戏!
就这样,沈令仪一路被陆晏廷抱进了端王府,直到入了宴厅才被他轻巧地放了下来。
宴厅席间彼时已落座过半,满场的锦衣华服皆透著非富即贵的气派,他们自然都是认识陆晏廷的。
有人胆子大,见他把怀中美人放下后不免调侃打趣了起来。
“昨儿听闻陆大人从穆王府带走了个婢女,我只当是以讹传讹空穴来风的谣言呢,可真是没想到啊,这听着像极了假话的谣言,竟是真的?”
陆晏廷看了说话的男子一眼,倒也配合著打趣了那人一句,“冯大人这话的意思是本官和怜香惜玉沾不上边儿了吗?”
陆晏廷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片笑声,只见冯大人便赶紧摇头道,“哎呦,瞧您说的,这样我们不得更好奇嘛,到底是哪家的小娘子啊,能让我们首辅大人纡尊降贵的。”
陆晏廷闻言用余光扫了一眼身侧的沈令仪,勾了勾唇角后故作轻佻道,“纡尊降贵倒不至于,不过是昨晚折腾了些,今儿连步子都迈不开了,怎么办呢,总不能叫旁人抱着走,对吧。”
陆晏廷说话散散慢慢的,一字一句似连着丝线一般往外扯,生生勾地周围一众看客心痒难耐。
待他话音渐落,四下果然响起了阵阵哗然惊叹,活像见着了鬼。
而低眉顺眼安静站在他身侧的沈令仪也格外配合,脸颊上那两抹骤显的绯红娇媚得恰到好处,甚至,她还装模作样地轻轻扯了扯陆晏廷的衣袖,咬著嘴唇眨着眼,似在无声抗议,又似在勾人撒娇。
众人因此畅快地看了个热闹,但也都碍于陆晏廷的身份脾气,皆聪明的见好就收。
沈令仪见状也暗中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一出戏,估计到此就能收官大吉了。
可就在这时,她忽觉侧面有一道生寒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破空而至,直刺在她的晴明穴上。
沈令仪下意识转过头,隔着几道摇晃的人影,她径直看见了站在八面屏风旁正盯着自己的万宁郡主。
做了决定以后,陆晏廷随即将请愿赶赴庐江的折子递了上去,自己则准备趁空回趟隐竹院。
谁知他的马车才刚驶出皇城的北营门,迎面就被候在此处多时的陆府大总管刘泉给横身拦下了。
马车晃了晃停下的时候,陆晏廷只听到刘泉在外头恭恭敬敬地开口请他。
“二爷,老爷让您今儿务必回一趟府。”
刘泉声音不大,隔着车帘,轻得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陆晏廷坐在车内缓缓地睁开了眼,面无表情的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抬手拍了拍车门框,吩咐车夫道,“掉头,去陆府。”
夕水街距离皇城确实近,不过片刻,陆府深宅的大门已经遥遥可见了。
因为知道陆晏廷要回来,门口便候了好几个家丁,齐齐整整地站成一排,手上各个都提着灯笼。
待陆晏廷下了马车以后,几人便纷纷迎了上来,各房各路,去处不同,家丁们皆安安静静地垂首等着陆晏廷发话,看他进府以后想要先去哪里落脚。
可就在这时,比陆晏廷慢了一步的刘泉却急匆匆的跑了上来。
只见他一边用眼神示意围拢的人赶紧散开,一边直接引了陆晏廷往外院的书房走去。
“二爷,老爷一直在等著您呢。”刘泉知道眼前这位的耳根子一点都不软,但他却依然做足了卑躬屈膝的姿态。
陆晏廷闻言淡淡一笑,倒似心情不错一般无所谓道,“我爹就这么着急想要训我?”
刘泉尴尬一笑,却不敢和陆晏廷硬碰硬,生怕激恼了这位爷,只能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陆晏廷见状也就没有再为难他,却正色问道,“太白村的事后来是谁接手去办的?”
刘泉一愣,没想到陆晏廷倒还惦记着这一茬,连忙回道,“是三爷去办的。”
陆晏廷闻言步子一顿,沉声问,“大爷最近身子骨又不好了?”
刘泉“哎”了一声,“这几日天气多变,忽冷忽热的,大爷前两日去了一趟庄子,回来的时候就染了风寒,咳嗽到今天了,断断续续也不见好。”
“瞎折腾。”陆晏廷闻言面无表情道,“不好好在屋里静养,跑来跑去的不病才怪。”
他说完,两人已经站在了书房的门前。
刘泉弯著腰,刚想先敲个门,却见陆晏廷竟抬了手将门径直推开,连声招呼都不打,迈开步子就走了进去。
书房门被陆晏廷反手关上的一刹那,一声怒骂也凭空而起。
“进屋敲门的规矩都不会了,你身为权臣,在朝廷里就是这样做表率的?”
书桌边站着一位身形硬朗头发微白的五旬老者,一见陆晏廷便扳起了脸,端著一家之主的姿态,完全不见什么好脸色。
此人便就是陆晏廷的父亲,陆伯钧。
“不是说候我多时了吗?”陆晏廷迎向陆伯钧目光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微微往窗棂边靠了靠,漫不经心道,“我怕您等急了。”
“混账!”陆伯钧一掌拍在了桌案上,“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无视族规,目无尊长,视府中要事如无物,哪里有一点为臣为子,世家高门之后的样子!”
陆晏廷用修长的手指划过了一尘不染的窗框,最后将支撑窗子的木撑撑到最大,探出手感受着窗外微凉的夜风道,“太白村的事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事出有因,轻重缓急皆有缘故,您若是咽不下这口气,回头我便去祠堂跪上半宿,也算是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是。”翎月得令,连忙跳下马车去后面找薛承枫。
可是当翎月找到薛承枫又和他说明了来意之后,薛统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猛摇头。
“不可能,若是我没有记错日子的话,今儿张太医是在太医院值守的。”薛承枫板著脸一口否决道,“还有,你说你家爷是不是疯了啊,他这是要唯恐天下不乱啊,恨不得满朝文武的人都知道他为了个外室把整个穆王府的人都给得罪了,这逢场作戏的桥段也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窗外横枝疏影曳曳,屋内银灰铺洒满地,桌上摆着烛台,微光尽燃,苦香浮动。
沈令仪缓缓睁开眼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一时之间她还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室安宁和记忆中自己沉入河水中的垂死挣扎截然相反,让她竟不知到底哪一个是梦境,哪一个是现实。
沈令仪稍微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想撑坐起来,但是浑身的酸疼让她瞬间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可是突然,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靠近,她下意识转头,万万没想到竟就这样迎上了一双深幽无波的眸子。
“陆……大人……”沈令仪没敢再动,余光见着靠近的人,不禁愣住了。
“醒了?”陆晏廷眼底压着淡淡的倦意,素来凌厉的俊朗五官中透著叫人不易察觉的疲态。
沈令仪点点头,刚想说话,却见陆晏廷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直觉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只听陆晏廷不冷不热地说道,“能被人从我的别府拐出去,沈令仪,你的脑子呢?”
沈令仪眨了眨眼,自知理亏地没有回嘴,只悄悄把手抵在了男人渐渐靠近的胸膛上,暗中使着劲想让他往后退一退。
可惜她的这点力气实在是不够看的,一推一扯间,竟莫名有了一点欲迎还拒的暧昧。
她彼时身上只穿着件薄绸中衣,贴肤的料子将她起伏的曲线勾勒得若隐若现。
因为之前的高热,她身上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汗意,后颈粉白的肌肤上隐约还能看见渗出的细汗,黏住了未束的秀发,缠在光洁的背上。
陆晏廷看得热了眼,忽然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然后推开屋门把一直候在外面的知春和大夫唤了进来。
屋内很快就亮堂了起来,大夫仔仔细细地替沈令仪把了脉,然后才提笔写下了两张药方子,交给站在一边满脸担忧的知春。
“第一张方子是给姑娘凝神安定用的,这第二张是祛湿祛寒的。”大夫说著又道,“现在看姑娘身上多是一些磕碰擦伤,并无大碍,是否有伤筋动骨还不好说,一切要等姑娘能下床走动了再看。”
“有劳您了!”知春连忙接过药方子,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陆晏廷。
见他闭着眼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知春方才将大夫带出了屋。
屋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只有罗汉床上摆着的那只小风炉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像是在煮什么东西。
沈令仪自方才大夫给她把脉的时候就被知春扶著坐起了身,这会儿她依然还靠在床头,看着站在床尾一动不动的陆晏廷,她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了。
记忆中,万宁说的那些话还令她记忆犹新,她倒是很想问一问当中的细节,问问他是怎么威胁万宁威胁穆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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