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非主流中文网 > 女频言情 > 一飞云端薛家良李群后续+完结

一飞云端薛家良李群后续+完结

阿诸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宋鸽怎么也不相信薛家良的家竟贫穷至此。因为他妈妈住院期间,他一直要求大夫用最好的药,哪知,他的家竟是如此贫寒。这个大孝子,把钱都给妈妈看病了。薛家良观察着她的吃惊表情,说:“怎么样?是不是很穷?我现在穷得都养不起自己了,哪有……”宋鸽望着薛家良,深情地说道:“我不嫌弃,我养你。”薛家良被她的话逗笑了,说:“真是个不懂事的丫头,你怎么养我?我又怎么让你养?孩子就是孩子,竟说不成熟的话。”宋鸽尴尬地站在屋当中,不知说什么好。薛家良也感觉自己这话有点过分,他走到她身边,说道:“小丫头,醒醒吧,你是被我迷住了双眼,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再说一遍,真的不合适,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乖乖去相亲吧。”听薛家良再次拒绝自己,宋鸽的双眼充满了疑惑和...

主角:薛家良李群   更新:2024-12-28 09:40: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薛家良李群的女频言情小说《一飞云端薛家良李群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阿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鸽怎么也不相信薛家良的家竟贫穷至此。因为他妈妈住院期间,他一直要求大夫用最好的药,哪知,他的家竟是如此贫寒。这个大孝子,把钱都给妈妈看病了。薛家良观察着她的吃惊表情,说:“怎么样?是不是很穷?我现在穷得都养不起自己了,哪有……”宋鸽望着薛家良,深情地说道:“我不嫌弃,我养你。”薛家良被她的话逗笑了,说:“真是个不懂事的丫头,你怎么养我?我又怎么让你养?孩子就是孩子,竟说不成熟的话。”宋鸽尴尬地站在屋当中,不知说什么好。薛家良也感觉自己这话有点过分,他走到她身边,说道:“小丫头,醒醒吧,你是被我迷住了双眼,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再说一遍,真的不合适,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乖乖去相亲吧。”听薛家良再次拒绝自己,宋鸽的双眼充满了疑惑和...

《一飞云端薛家良李群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宋鸽怎么也不相信薛家良的家竟贫穷至此。

因为他妈妈住院期间,他一直要求大夫用最好的药,哪知,他的家竟是如此贫寒。这个大孝子,把钱都给妈妈看病了。

薛家良观察着她的吃惊表情,说:“怎么样?是不是很穷?我现在穷得都养不起自己了,哪有……”

宋鸽望着薛家良,深情地说道:“我不嫌弃,我养你。”

薛家良被她的话逗笑了,说:“真是个不懂事的丫头,你怎么养我?我又怎么让你养?孩子就是孩子,竟说不成熟的话。”

宋鸽尴尬地站在屋当中,不知说什么好。

薛家良也感觉自己这话有点过分,他走到她身边,说道:“小丫头,醒醒吧,你是被我迷住了双眼,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再说一遍,真的不合适,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乖乖去相亲吧。”

听薛家良再次拒绝自己,宋鸽的双眼充满了疑惑和迷茫,她说:“你不爱我吗——”

薛家良很想婉转地回答,但想了想,狠狠心,说道:“不爱。”

“那你在省城……干嘛接受我的爱……”

薛家良听她这么说,也有点尴尬,说道:“我说丫头,你要是连爱和不爱都搞不明白,还谈什么对象?”

宋鸽不死心,以为薛家良屡次拒绝她是另有隐情,她说道:“薛大哥,你拒绝我是不是你还在想着那个女高个?”

薛家良一愣,不知她这话从何说起。

宋鸽脸上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说道:“我跟你说实话吧,那个女高个有可能成为我嫂子。”

“你嫂子?李群?”

薛家良反问道。

宋鸽红着脸,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

“这个,我也说不好,反正我就是觉得。”

宋鸽之所以这样说,是她发现有一次哥哥单独跟胡晓霞吃饭,另外,有一次哥哥回家看妈妈,妈妈催促他快点走出离婚阴影,早点再婚。

哥哥当时高兴而且很自豪地说道:“您就别操心了,反正这次我要找能提高下辈人高度的女人结婚。”

因为哥哥个子不高,在男人中算矬人了,所以前嫂子也而不高,这次哥哥突然这样说,让宋鸽就想到了哥哥单独跟胡晓霞约会吃饭的情景。

宋鸽当时就插嘴道:“哥,你是不是看上薛大哥的女朋友胡晓霞了?”

哪知,哥哥当时就瞪着眼看着她,说道:“什么薛大哥,你只要一个哥,那就是我。另外,你记住,胡晓霞已经不是薛家良的女朋友了,他们已经吹了。”

妈妈也关切地问谁叫胡晓霞。哥哥就遮掩了过去,还再三嘱咐她不许乱说。

至此,宋鸽断定胡晓霞跟薛家良吹了后,有可能跟哥哥好上了。她当时还为薛家良抱不平。

只是,薛家良听了她这话后说道:“小姑娘,第一,她爱成为谁的嫂子就成为谁的嫂子,跟我没有半点关系。第二,我不同意咱俩处朋友,跟她也没有关系,是咱俩真的不合适。”

就这样,薛家良再次拒绝了宋鸽。

雨下得很大,枫树湾河的下游各个险段都上了人,薛家良想请宋鸽吃饭,宋鸽摇摇头,从薛家良手里接过车钥匙就回家了。

那天,薛家良没太在意宋鸽的神情。

薛家良来到单位。

防汛期间,县委和县政府的领导都是双人双岗,作为县长助理的他,也是有一份责任的。

果然,副县长孙月恒和他的秘书、司机还有办公室的人都在自己的值班岗位上。

孙副县长问了他一些工地上的情况,突然问薛家良会打牌吗。

薛家良说:“您还有这爱好?”

孙月恒说:“我有个毛病,在机关睡不着,非得熬到后半夜才能睡着。”

薛家良理解,不光他,好多领导夜间值班的时候都有这个毛病,就说:“我会。”

于是,孙月恒叫了司机和秘书,加上薛家良正好凑齐四人。他们躲进接待室,悄悄摆开了牌局。手机都放在手边,以备随时接打电话。

薛家良的牌打得出神入化,跟孙月恒配合默契,只把司机和秘书打得落花流水。

孙月恒牌技还真不怎么样,如果不是薛家良撑着,恐怕只能靠对手失误得分了。

一直打到了12点,孙月恒有了乏意,他伸着腰高兴地说:“这是我有史以来玩牌玩得最心花怒放的一次,薛家良,明天不走的话夜里接着玩。”

第二天的雨依然下着,比夜里小了好多,只要不下暴雨或者是大暴雨,防汛的压力就没那么大。

上午,薛家良参加了县长办公会,在会上汇报了工地情况,下午,侯明让他跟着去高新区搞调研。

在县里又滞留了一天,哪知,到了晚上又下起了大雨。

这天晚上是侯明值班,侯明似乎是天生为夜里生的,他精力充沛,薛家良跟着他转了城区几个易涝点,又慰问了坚守防汛第一线的人员后,过了半夜,才回到单位。

薛家良看着外面飘雨的天空,心头也阴了起来,哪怕不发生洪灾,总是这样下雨,也耽误工期啊。另外,一旦路上再发生塌方,工地上运送物资的车辆也过不去了。

还好,天亮后,雨停了。

薛家良一骨碌爬起来,撩开窗帘,就见天空的云彩已经露出了白色。今天无论如何,他要回工地了。

一早,他到食堂去吃饭,在通往食堂的走廊里,意外遇到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胡晓霞。


“辞职,为什么?”侯明惊讶地问道。

“我母亲去世前跟我说,让我往远处飞飞。”

说完,他郑重其事地冲侯县长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要走。

“站住!”侯明站了起来,说道:“薛家良,你在这里,照样能放飞梦想。”

薛家良冷笑了一下,说道:“我本来就志不在此,这里,不少我一个混日子的人。”

“哈哈,果真是薛家良,如果我不放你走呢?”侯明笑意颇深地看着他。

“我已毫无价值。”

侯明还要说话,这时秘书进来了,说道:“侯县长,市政府电话,外线。”

侯明看了薛家良一眼,低头去接电话。

薛家良趁这个机会悄悄退出县长办公室。

“薛家良,回来,你给我回来……”

薛家良毅然决然地关门离去,他大步走过接待室,走过会议室,走过他曾经熟悉的一道道门口,当经过打印室的时候,他没有犹豫,更没有停留,直接下了楼梯,走出机关大楼,径直赶往火车站。

半小时后,这趟直达省城的火车,载着心灰意冷的薛家良,驶出平水县车站,向着茫茫的前方驶去……

薛家良辞职的消息,不到半天时间,就在整个机关大楼传开了。

胡晓霞有些失魂落魄,她显得心事重重,这时,程忠推门进来,将一封信交给胡晓霞。

胡晓霞拆开,就见上面两行半劲秀的字,写道:“小霞,我辞职了,你看到这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平水。我的路,前途未卜,你的路,会越走越宽,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薛家良。”

寥寥两三句,就了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胡晓霞拿着信,慢慢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黯然……

薛家良到达省城的时候,省城的天还很亮,夏天北方天黑的晚。

对于薛家良来说,这不是一个陌生的城市,他对这个城市的感情甚至超过家乡的小县城。这里,有他七年的求学生涯,有他的第一次恋爱,有他未竟的理想和抱负。

如今,这个城市早就不记得他青春的身影了,一转眼自己都30岁了,30岁,他一事无成,其他同学早就小有建树,不是开公司,就是生儿育女。

而他,这个学校里的高材生,而今混得却不如人。

尽管他没能实现当初的远大理想,但是他尽了一个儿子应有的反哺责任和孝心,这一点他从不后悔。妈妈常说,什么人什么命,你没那命,就得认命,人不能跟命争。

好久好久都没仔细看看这个城市了,如今发展得越来越现代化了,高架桥、直冲云端的建筑、四通八达的道路,在他的眼里多了几许陌生。

记得最后一次来省城,是和赵志华一起来的,是会见一个客商,这个客商有意来平水县投资搞旅游,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赵志华出事了,客商再也没露面。

还是找个便宜的旅店先睡个觉吧,他现在太需要休息了。

以前来省城办事,他们不是住豪华的商务宾馆就是住省政府招待所最好的豪华酒店,现在,他可不敢住那些地方,能供他支配的钱很有限。

连车都舍不得打的他,只好迈开长腿,急匆匆地向前赶去。

就在他匆匆走在省城街头的时候,一辆奥迪车从他身边驶过,车里的人看见了这个似曾相识的高个男人,正背着包走着,不时地抬手抹着额头上的汗。

车里这个人觉得薛家良的身影很熟悉,连忙示意司机开慢点,等他回头看清那个人的确是薛家良后,他便掏出了电话,给平水县县长侯明拨了过去。

“喂,老领导,您有什么指示?”侯明的声音传来。

“侯明啊,我看见薛家良了,他不上班在省城转悠什么?”

侯明说道:“他呀,辞职了,两个多小时前,他来我办公室,冲我鞠了一躬,撂下一封辞职信就走了,我正好接电话,叫他都不回头。”

“他辞职了?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不满意对他的安排呗。”

侯明接着向这位老领导、省纪委副书记,也是赵志华专案组组长的龚法成汇报了平水县委对薛家良前前后后的安排情况。

龚法成一边听一边点着头,这历来就是官场相同的套数,在每天、在每一个地方都在上演,一点都不新鲜。

龚法成说道:“他年轻气盛,心傲志高,对这样的人,不能磨砺过了头,我还是挺欣赏这小子的,眼下在平水县,恐怕只有他敢跟你结盟。”

“他太傲慢,我正接电话的空他就走了,怎么叫都不回来,难道还让我追出去拉他回来?”侯明说到这里仍然很生气。

“他傲慢是有资本的,你想想,薛家良是田教授的得意门生,如果不是他老妈瘫了,他就是全国赫赫有名的吴教授的博士生了,前途不可估量。他但凡有点辙都不会回家到政府机关当一个小秘书、一个小副主任,平心而论,他能看得起谁?另外,他的志向可能不在平水。”

“您说对了,他今天就跟我说,志不在此。老领导,您怎么把他的情况摸得这么清楚?”

龚法成笑了,说道:“别忘了,我可是面对面研究了他七天七夜,就连他睡觉我都在研究他。我跟你说,我非常欣赏薛家良,就像当初欣赏你一样。其实薛家良这样的人是最适合做纪检工作的,他有着纪检干部的一切特质:为人耿直、宁折不弯、思维敏捷、敢于坚持真理,恪守底线……”

侯明不等他的话说完就打断了老领导的话:“我明白了,那您先帮我拦住他。”

“拦?我都离他好几里路了,上哪儿去拦?这样,你跟田教授联系一下,薛家良来省城,他一定会和田教授联系的。”

田教授,就是薛家良曾经的女朋友的同乡姑姑,薛家良回平水县工作,也是田教授帮的忙。

“好,我马上跟她联系。”

挂了电话,龚法成看了看车窗后面,薛家良早就被他的四个轮子甩没影了,此时,他的目光变得深不可测……


宋鸽探出头来,轻声叫了一声:“薛大哥进来吧。”

薛家良站在门口,说道:“我刚回来,想看看你好点没?”

“好多了,不怎么烧了。”宋鸽说着闪到一边。

薛家良站住没动,说道:“太晚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宋鸽说:“我正想找你,帮我看看电脑。”

“电脑怎么了?”

“我正在看室友给我拷回来的课堂内容,用着用着突然就蓝屏了。”

薛家良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

薛家良打开桌上放着的笔记本,他打开后,果然屏幕一片蓝。

薛家良下,修长的十指熟练而麻利地掠过键盘,动作快得根本看不清他在敲打了哪个键,只能看见他两只手在键盘上一次次掠过,动作轻快优美。

随后电脑出现了一串串她看不懂的数据和英文字母,几乎看不到手指的动作,那不是一般的熟练,修长的手指轻轻动作,弹奏出美妙悦耳的乐曲。

宋鸽在他背后看呆了,她惊叹他动作的熟练,惊叹他打字的速度,更惊叹他对电脑熟知的程度,原来只是听说他在大学读的是计算机专业,知道他会编程,但从未看到过他操作电脑,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在心里就更爱了。

渐渐地,姑娘的眼神就从电脑屏幕上转到了薛家良的身上。

宋鸽还从来都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尽管他皮肤不白,属于那种麦色皮肤,但却干干净净,身上没有男人那种烟草刺鼻的味道,不像哥哥,她跟哥哥说话,永远都是站得远远的。

想着想着,宋鸽的手就虚握成拳,捶打着薛家良宽阔的肩膀。

薛家良的双手渐渐停止了动作,屋里安静极了,只有两人彼此的呼吸声。

宋鸽轻轻地捶打着:“薛大哥,你喜欢吗?”

薛家良没有回答,他僵硬地坐着,身体挺直。

宋鸽突然走到了薛家良的对面,认真地说:“薛大哥,我喜欢你,我爱你……”

“我……”薛家良被宋鸽直白炽热的爱意感动,手下意识伸了出去,想要抱住宋鸽,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薛家良一惊,这才想起宋鸽还有个室友没回来,他吓了一跳,放下了手。

“咯咯、咯咯——”

没想到宋鸽竟然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薛家良看向她,厉声问道:“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脸都被吓白了,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废话!”

薛家良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电脑前,深呼了一口气。

宋鸽蹦蹦跳跳地向门口走去,当她从他身后经过的时候,亲昵地拍了一下他。

薛家良就是一激灵,再看宋鸽,欢快地跑到门口去开门。

薛家良感到自己在这个小丫头面前输了点什么。

“哎呀亲爱的鸽儿,我没吵到你休息吧,今晚我太幸福了……”

一个甜腻的声音突然响起,又突然中断。

薛家良知道,一定是宋鸽的室友发现了屋里的他。但是他没有抬头,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宋鸽说:“李姐,薛大哥是我请来帮我修电脑的。”

李姐见过薛家良,还是她告诉他宋鸽病了。她没有同薛家良说什么,反而冲宋鸽眨了眨眼睛,眼神里满是笑意。宋鸽红着脸低下了头。

薛家良没看到两人互动,他站起来,说道:“已经好了,等所有系统都自动安装完毕,你重启一下,就OK了。我回了。”

薛家良转身就走,宋鸽叫住了他,说道:“薛大哥,我明天想跟你一起回去。”

薛家良想了想说:“我明天是搭朋友的车回去,可能会走很早。”

宋鸽见他为难,就说:“你要是不方便我就不回了,周末再回。”

有了刚才亲昵的举动,薛家良不忍驳回她,就说:“这样,如果明天起的不太早的话我就叫你,如果太早的话你就自己回吧。”

宋鸽点点头。

第二天,薛家良就被一阵电话叫醒了。是侯明。

侯明仍然是开门见山:“薛家良,你不必告诉我你考虑的结果,你只需告诉我,是否今天跟我回平水?”


车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程忠小心地驾着车,驶出小区,驶上县城的中心大道。

等薛家良坐稳后,侯明这才叹了一口气,说:“家良啊,平水的水,的确太深了,怪我对形势估计得不足。”

薛家良听后,心里就是一“咯噔”,无需侯明再说什么,他已经猜到了结果。

侯明说完这话后,再次把脸转向了车窗外,望着街道两旁掠过的行人和绿化树,脸色更加深沉凝重。

薛家良没有听到他的下文,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常委会上,管春山肯定驳回了侯明的提议,所以他才觉得在薛家良面前丢了面子,因为他是那样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过。

薛家良快速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后路,但他嘴上却说:“没关系,您不用为难,我既然跟您回来了,就不走了,让我干什么都行,打杂跑腿、沏茶倒水,我都能干,跟定您了。”

侯明并没有听出薛家良的“口是心非”,随即他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他瞬间开心的表情让薛家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侯明说:“同志,你想哪儿去了?情况没那么糟糕,在牺牲了局部利益后,咱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一半。”

达到一半?薛家良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专心致志地听着。

原来,在下午常委会召开前二十分钟,出于对县委书记管春山的尊重,侯明敲开了管春山办公室的门,管春山也刚好午睡后洗完脸。

他给侯明开开门,见侯明手里拿着笔记本,就知道这位县长在会前找自己可能是因为开会的事。

不管他有什么事,能在开会前来自己办公室,说明他眼里还是有自己的。

果然,侯明谦逊地说:“管书记,我有个想法,想在开会之前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就这样,侯明从平水政府当前的工作形势和工作需要,阐述了想重新安排薛家良的理由。

这个过程中,管春山一直低着头,认真地倾听着,这是他一贯的表情。

每当有人跟他汇报工作的时候,他看似都是这样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绝不会中间插嘴打断你的话。如果你指望在汇报中途,从他的表情中揣测出他内心的真实态度,那就错了。因为你什么都看不出来。

此刻,侯明不必费心去观察管春山的表情,也不去费心地揣摩管春山此时内心的真实想法,因为他早就料到管春山对自己这个提议不会感兴趣,甚至会不高兴,但他料定管春山不会全盘否定,顶多就是目的减半。

侯明之所以有这样的自信,甚至来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敢公然插手人事问题,他是做足了思想准备的。

正因为自己刚来,管春山摸不准他的脾气秉性,又因为这是政府本身的事情,说白了是县长后院的事情,县长想给自己找个助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至于让这个县长助理去抓什么工作,那就是政府班子研究的事了。

管春山在侯明来后的三四天里,不就给侯明任命了一个大管家吗?谁不知道这个大管家其实就是安插在县长身边的眼睛,尽管侯明刚来不熟悉人事情况,但作为书记的管春山,做做表面文章、假模假样征求一下县长本人的意见总可以吧?

但是管春山连这个过场都没有,这也从某种程度上拉开了侯明跟他的距离,甚至跟他心生缝隙,但管春山认为这样做值得,因为什么也比不上在县长后院安插眼睛意义长久。

管春山最近已经摸清了侯明的背景。他父亲原来是省财政厅一名主管预算的副厅长,目前早已经离退,他本人在中国政法大学毕业后,就被招进省纪委工作,师从纪委副书记龚法成。

如今龚法成可是省里炙手可热的人物,接二连三拿下一个又一个贪官,这两年,经他手查处的处级以上的官员就有六七位了,此人也就成了省内外有名的黑脸包公。

显然,龚法成是侯明的靠山,而薛家良通过什么关系靠上的侯明,他就不得而知了。

无论如何,薛家良显然是得到了侯明的青睐。薛家良辞职的事,侯明早就知道了,但是管春山不明白,为什么侯明始终没有正式向他汇报这事,现在想来,侯明是故意扣下薛家良的辞职报告,因为薛家良是侯明接下来要打的一张牌。

但侯明的背后是龚法成,所以,管春山有点投鼠忌器。

薛家良天生就有一副反骨,骨子里还有相当顽劣。这种顽劣让他藐视一切权威和不公。这一点让管春山什么时候看到他什么时候不舒服,加上赵志华,真有种眼中钉肉中刺的感觉。

赵志华如今板上钉钉成为自己手下的败将,并且将不复翻身。而薛家良,自己本来可以在任意时候踩死他,岂料,薛家良居然敢放弃铁饭碗辞职,这一点让他始料未及,看来,这个小子还挺有种。

本来管春山可以腾出手来收拾薛家良,但他最近把主要精力都用在忙乎天舜的事上了,暂时将薛家良辞职的事放在了脑后。

哪知,侯明出手太快了,毫无征兆,居然跑在自己跟前要对薛家良委以重任,这不能不令管春山严肃对待。

显然,这是侯明对自己插手政府办主任一事的反击,他在笼络人心的同时,也在向自己发出挑战。

只是,眼下不宜与侯明闹甭,这个时候和他闹崩,没人会说侯明的不是,赵志华事件后,上级市委书记已经找他诫勉谈话了,很严肃,跟他搭档的县长频繁出事,与他的政治影响很不好,官场上说什么的都有,仿佛他就是一个冷面杀手,一言不和就起杀心,置对手于死地。

坊间传闻,赵志华出事后,市委考虑过派机关一个职务相当的人下去,但这个人一听说去平水,直给领导作揖,怕跟管春山搭班子被他办了,已经到了谈他色变的地步。

管春山听到这个传闻后,当然是直呼冤枉,他跟市领导多次诉说无奈,他已经感觉出来了,领导不大相信他了。

但是,管春山已经习惯给别人挖坑下绊子了,不这么做就不是他了。所以,在侯明来后,就给他提了个政府办主任,令他没想到的是,侯明当时唯唯诺诺的点头同意,没几天就杀了过来。

最难收拾的赵志华也没这样立竿见影过。看来,这个侯明不是善茬。

侯明早就跟他说完了薛家良的事,见管春山仍然垂着眼皮,还在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就又重复了一句:“关于对薛家良的安排,难道你有不同的意见吗?”


很快,侯明就从书房出来了,他表情严肃,全然没有了刚才激扬文字的兴奋,看着薛家良说道:“我恐怕要回去了,谢谢你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这一切。怎么样,你是跟我一块回去还是在省城多放松几天?”

薛家良故意说:“我已经辞职,单位里已经有人传开了。”

“李群听见我大声喊你,就进了办公室,他看到了你辞职信,机关里肯定有一部分人知道了。但是只要我不正式向党委汇报,你的辞职信就是废纸一张。”侯明板起面孔,认真地说道:“你再考虑考虑,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不会再留。但是,世上没有哪个职场比官场更能施展男人的雄心和抱负,也许,你一觉醒来后就会发现,你更高的天空不是在远方,而是就在你的家乡,平水。”

“谢谢您了!”薛家良不想跟他争辩什么,向他拱手致敬。

当侯明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说道:“天舜集团的钱义刚才被市经侦局的人带走了。”

“啊?”薛家良惊得张大了嘴。

侯明看着他吃惊的样子,说道:“本来我还想去这个企业调研呢,日期都排好了,看来平水还真不平静。”

薛家良送走侯明,他陷入了沉思。

天舜集团是平水县老牌的乡镇企业,创始人钱天舜无论是在当年还是现在,都是平水乃至全市的风云人物。

三年前,老钱去世,他的大儿子钱义接管了集团大权,今年50岁,天舜到了他手里正赶上房地产业兴旺的好时候,企业迅速壮大,一跃成为省内的知名企业,并且横跨地产、交通、贸易等多个行业,其中,地产是天舜集团的重头戏。这几年平水县开发的较大楼盘,差不多都是天舜集团的作品。

无论是管春山还是平水县的各级官员,都跟天舜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天舜出事,那将是一个重磅炸弹,所引发的的巨大震动,将远远超出赵志华。

蓦地,薛家良忽然想,钱义被公安带走,跟赵志华案有没有关联呢?

这时,房门被打开,田教授回来了。

田教授在薛家良的搀扶下坐在沙发上,用手拢了拢两鬓有些花白的卷发,说道:“小薛,侯明走了,说说你的打算吧,你真的要辞职?”

薛家良给导师倒了一杯水,说:“是的。”

田教授说:“我接触过很多官员,他们一边抱怨体制内的种种不是,一边却在舒服地享受体制带来的种种特权,他们从未想过要离开。你怎么说辞职就真的辞职了?”

“我离开官场,自信能混出个人模狗样儿,他们辞职可能连饭都吃不上。我就是去澡堂当搓澡工都能养活自己,可能比别人还干得好,何况我本身还有一技之长,别的官员却却不行。”

“哈哈。”田教授大笑,说:“你呀,还是老样子,自信。那么,你打算去哪儿工作?”

“我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就注册了一个公司,后来我考上研究生,公司的事就都归他了,他现在做得不错,我想先去他的公司打工,积累一定经验后再单干。”说到这里,薛家良起身,再次给导师的杯里续上水,说道:“老师,侯明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田教授神秘地一笑,说道:“是一个神秘人物告诉的他。”

薛家良一听,立刻问道:“神秘人物?谁呀?”

田教授微笑着说:“目前不便于告诉你,以后你会知道。”

薛家良一听,就不再问了,因为田教授尽管是教授,但她在省城跟官场上的一些官员联系也很密切。

“家良,侯明一大早找到我家,你一点不动心?”

薛家良说:“老师,说心里话,人都有虚荣心,他直接来您这等我,我的确很感动,也很领他的情。但是,我还是想换个活法,我性子直,瞧不起不学无术投机钻营的人,与其说我不适合官场,不如说官场排斥我。所以,不打算吃回头草。”

“可是我听说这几年你做得不错呀?”

薛家良说:“那是我和赵志华王八看绿豆,对眼了,他能包容我的缺点,能扬长避短地使用我。但是您懂得,他只是县长,上面还有书记,而且他跟书记天生就是一对冤家。”

“这个我懂,你是县长的人,县长倒霉,当然没有你好果子吃,弄不好会成为别人发泄私愤的牺牲品。但是家良,我敢打保票,侯明会比你原来的县长高明。”

不知为什么,田教授说这话的时候,薛家良从她的眼中感到一丝神秘。

他说:“我知道,上午我跟他聊了半天,能看得出他很不一般。赵志华在后期,为了抗争管春山,太意气用事,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这些我都清楚,但这并不损伤我们俩的感情,他了解我的家庭情况,在工作上和生活上非常照顾我,多亏了有他,我才踏踏实实照顾了我母亲四年多。”

“你妈妈有福气啊,有你这个大孝子。我都不敢奢望临了能有她这样的福气。”

田教授说到这里,打量了一下自己这间偌大的屋子……

薛家良知道她唯一的女儿在国外读书,后来就定居在国外,家里只他和老伴,老伴在省气象局工作,是省内权威气象专家。

看到田教授眼里出现的落寂神情,薛家良赶忙说道:“将来您退休后也可以去国外定居的。”

田教授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薛家良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班点了,他不能再赖在导师家吃晚饭了,就说道:“我约了人,得走了,有时间再来看您。”

田教授听他这么说,干脆地一挥手:“既然约了人就走吧,你要是没地方住就来家里住吧。”

出了教授家,薛家良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刚刚开业的新世纪电脑动漫科技商城,想进去看看,哪知,他刚一迈步,正好一辆轿车驶过来,吓得他赶紧缩回身子。

这个车子急刹车后,并没有立刻驶离,反而停在了他的面前,薛家良等待着司机的发泄,哪知,车窗降下来后,他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