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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奈何夜色总薄凉江晚吟顾允笙

粟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如同逃命一般,江晚吟不敢停留,也顾不得腿脚不便,立即踏进了电梯往下层而去。“直到“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到达了负一层。她不敢再回到绯夜里,一踏出电梯,立即拖着行动不便的腿脚,急匆匆地拐出大楼。连忙回到不远处的员工宿舍。一进宿舍,她立即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编织袋,动作麻利地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打包。她现在必须要走!顾允笙怎么会放过她呢?沉着夜色浓重,绯夜的员工宿舍里悄然走出了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走不了多远,江晚吟一咬牙,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若是在平时,她必然是舍不得花钱打车的,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招来出租车,“师傅,去……”心里一心着急着逃离,但是却没有考虑过到底该去哪儿,直到上了车,才发现脑海里空空如也。“要去哪里...

主角:江晚吟顾允笙   更新:2025-03-15 16: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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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吟顾允笙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奈何夜色总薄凉江晚吟顾允笙》,由网络作家“粟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同逃命一般,江晚吟不敢停留,也顾不得腿脚不便,立即踏进了电梯往下层而去。“直到“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到达了负一层。她不敢再回到绯夜里,一踏出电梯,立即拖着行动不便的腿脚,急匆匆地拐出大楼。连忙回到不远处的员工宿舍。一进宿舍,她立即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编织袋,动作麻利地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打包。她现在必须要走!顾允笙怎么会放过她呢?沉着夜色浓重,绯夜的员工宿舍里悄然走出了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走不了多远,江晚吟一咬牙,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若是在平时,她必然是舍不得花钱打车的,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招来出租车,“师傅,去……”心里一心着急着逃离,但是却没有考虑过到底该去哪儿,直到上了车,才发现脑海里空空如也。“要去哪里...

《结局+番外奈何夜色总薄凉江晚吟顾允笙》精彩片段


如同逃命一般,江晚吟不敢停留,也顾不得腿脚不便,立即踏进了电梯往下层而去。“直到“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到达了负一层。

她不敢再回到绯夜里,一踏出电梯,立即拖着行动不便的腿脚,急匆匆地拐出大楼。连忙回到不远处的员工宿舍。

一进宿舍,她立即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编织袋,动作麻利地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打包。

她现在必须要走!顾允笙怎么会放过她呢?

沉着夜色浓重,绯夜的员工宿舍里悄然走出了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

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走不了多远,江晚吟一咬牙,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若是在平时,她必然是舍不得花钱打车的,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她招来出租车,“师傅,去……”心里一心着急着逃离,但是却没有考虑过到底该去哪儿,直到上了车,才发现脑海里空空如也。

“要去哪里啊?”见她不说话,司机也不耐烦地催促着。

要去哪里?江晚吟愣了一下,突然发现,哪怕这个世界那么大,却根本没有一个她地容身之地。

“走不走?不走就别拦着我做下一个生意啊。”司机通过后视镜嫌弃地瞪了一眼江晚吟,心里直道倒霉。

面对脾气暴躁,语气不善的出租车司机,她没有反驳,甚至脸色挂着歉意向着司机道歉,面上的谦卑让她看起来十分的懦弱可欺,她缓缓地说:“不好意思,我还没想好……”

自古以来都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一看见江晚吟这副唯唯诺诺,人善可欺的模样,气焰越发的嚣张了起来,一股脑将夜晚加班的恼怒全部冲着她发了出来。

于是指着江晚吟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没想好你拦什么车?你故意耍我是吧?还有没有家教了?”

“下车!你给我下车,没事少瞎添什么乱,我真是倒霉,遇见你这种人。“

江晚吟被他指着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若是放在以前,或许她会愤愤而起,与他争辩,但是经过了这些年的牢狱生活,早就将她身上的棱角给磨平了。

她依旧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只是抬起头温温吞吞地道歉道:“对不起,我现在就下车。“其实她原本只是想要一点时间来考虑看看,但是没想到对方却这么不耐烦,并不想理会她。

司机反而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够着手去开了车门怒道:“快滚,别磨磨蹭蹭的!”。

江晚吟腿上有伤,动作缓慢,见状,又被司机破口大骂:“快点嘛,别浪费我的时间,跟个瘸子似的。“

江晚吟咬了咬唇,看向那个司机,十分认真地纠正道:“我腿受伤了,但我不是个瘸子。”

“神经病啊你,快滚快滚,今天算我倒霉。”

话音刚落,不远处有车灯闪眼,江晚吟眯了眯眼,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几辆黑色宝马M5排成一条长龙,向这边驶了过来。

路灯在第一辆车的挡风玻璃时闪过,江晚吟隐约看出那车上的副驾驶上坐着的人,似乎是顾允笙的贴身保镖!

一瞬间,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叫你滚吗?”

没有顾及司机的气急败坏,江晚吟一屁股坐进车里,“快!师傅!快开车,我给你钱!“江晚吟慌慌张张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几张红钱,颤抖着手递给了司机,慌忙地催促着:”快开车师傅,快开车!”

“你又在干什么……”司机被江晚吟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面前又多出了一叠钱。

“快开车,师傅,我求求你了,快啊!”江晚吟将所有的钱颤抖着递了过去,一边说着,目光不断地看向后头,满眼的惊恐,脸色煞白得如同见了鬼一眼。

出租车司机看江晚吟得眼神仿佛再看一个神经病,但是看在她手上的大把钞票的份上,还是没有说话。一把夺过了她手上的钞票,然后钥匙启动,发动引擎,“得嘞。”

出租车开始前行,江晚吟正要松口气时……

一阵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随即江晚吟听见出租车司机嘴里啐了一口,大骂:“草,见鬼了吧这是,今天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吗?这些人是不是来找你的?”

司机立即不耐烦地看向坐在后座的女人身上,本想脱口而出的大骂却在看见她的模样后,被悉数堵在了口中。

后座上的女人将自己抱得紧紧的,缩在座椅上瑟瑟发抖,惊恐而绝望的看着堵在前方的车轮。

随即,她又看见那个女人把头埋进臂弯里,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隐藏起来不被外人所发现一般。

司机嗤笑一声,刚想要嘲讽两句,便听见了车窗被人敲响的声音,“江小姐,请您下车。”江晚吟的身躯颤抖了一下,脸色煞白,反而埋得更深,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似乎是见这边没有反应,于是又从司机那边的车窗传来了“扣扣”的声响,随即窗外又传出了公事公办的冷漠声音,“这位先生,请你把车门锁打开。”

语气里不带有一丝情感,却是一种公式化的冷漠,虽然说着“请”字,态度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眼见司机似乎有了动作,江晚吟立即激动地冲着司机喊道:“不!不要开!我的钱都给你!”

然后……

“砰”的一声巨响,驾驶座侧的车窗便碎成了一片片玻璃渣。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将车里的两人都给震惊了。

“啊啊,还有没有王法啦……”

还没等他叫唤完,一叠崭新的钞票便丢在了他的身上,顺利地堵住了他的嘴。

车窗外,黑西装保镖冷着一张脸,语气木然,看着呆愣的出租车司机问道:“现在可以把门打开了吗?”

那司机眼见里立即冒出了精光,“可以,当然可以!”连忙见钱眼看地回答着,然后解开了车锁,转过身对江晚吟喝道:“快下车。”


陈怡初很快便反应过来,抬脚就朝着江晚吟追了过去。

江晚吟腿脚不便,走起路来也是无比缓慢,因此陈怡初基本没费劲儿就轻易追上了江晚吟。只是明明听到了身后追赶上来的脚步,江晚吟却完全没有因此停留。

只是用着自己沙哑粗糙的声音,头也不回地说着:“你要是敢拦我,我就把事情全部告诉给燕姐。”

江晚吟从来没用像现在如此坚决过。比起在监狱里牺牲自己救了她一命的小白,一个陈怡初而已,任何人也好……哪怕是那个男人也罢,不会再有任何人比小白要更重要的了。

任由身后的那道视线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江晚吟依旧缓慢地向前走着。

陈怡初气急败坏,可是江晚吟的话撂在那儿,她也不敢真的阻拦她,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医院。

她们二人都不曾发现,此刻拖着步子,行动迟缓的江晚吟,那个在陈怡初眼里卑微无能,连学历都没有的江晚吟,比起陈怡初这个清高的大学生,要更加从容,昂扬。

直到二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这层楼,在江晚吟病房隔壁,一个男子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无趣地坐回了床上。随即又像是突然想到一般,眼里兴致盎然,迈起大长腿朝着江晚吟离开地方向,快步而去。

乘着电梯下了楼,虽然没有再发烧,但是江晚吟的身体还是发虚,走起路来越发的慢吞吞。到了门口,她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绯夜。”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奢侈”地打车。只是刚刚才遭受到的窘迫,让她也想偶尔地“奢侈”一次,仿佛这样,她就能像这大街上的平常人一样,有着平常人的尊严,让她忘记自己的窘迫。

哪怕只是微小的可能,她也在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平凡人。她的内心在无比地渴求着,能够得到作为一个人的尊严。

但是她虽然渴求,却再也不会乞求。她不愿再去奢望别人的施舍。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她自己,让自己像个真正的人一样活着!

等出租车在绯夜门口停下,其实她身上的钱也不足以支付这次的车费,不过,好在司机是个热心肠的大叔,看在她头上还贴着纱布,病歪歪的样子,好心地给她免了不够的车费。这才不至于让她陷入另外一个尴尬的窘迫。

这或许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幸运……

绯夜不愧是帝都最大的夜场,仅仅是门面的装修,都显得奢华张扬,气势逼人。

站在门口,江晚吟盯着炫彩的走马灯看了半晌,然后伸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将头上的纱布撕下,扒拉了一下刘海,挡住缝过针的额头。

做完了这些,她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像是吐出了郁结已久的烦闷,然后又挺直了脊背,上边压着这三年来的苦楚,压得她沉甸甸的,她也努力让它挺拔起来。然后目不斜视地,走进了灯火通明的绯夜。

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她所有的动作,直到她走进了绯夜,才缓缓收回。男子单手搭在车窗上,一张绝美的面容,五官带着异于常人的深邃,此刻,那双湛蓝的双眼正盛满光芒,正闪烁着寻获猎物的兴奋。

正是之前在医院里全程观摩了江晚吟和陈怡初一番争执的男人。

“江晚吟……吗?”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目光缓缓移到上方“绯夜”的招牌上,然后,毫不犹豫地摸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声音慵懒而醉人:“EasonBai,你见过真正迷人的女人吗?”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对他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感觉无奈,然后缓缓地开口反问:“说吧,这次你又看上哪个新猎物了?”

男子立即开怀了起来:“你还真是了解我,这样就被你猜到了。”

“……”白逸深无语了一会儿,然后才颇为无奈地开口:“所以……这次看上的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他这位放荡不羁的好友,这次看上的人竟然会是那个江晚吟。

他这位好友,过往喜欢的都是些外表条件相当优异的优质女人,谁知道这一次,他会不走寻常路,一改往日的口味。这其中的变化之大,却是令人难以相信。

“Eason,这一次,我觉得我遇见了一个真正有趣的女人,我从来没有这么确信过。我想,接下来这段时间,我都不会无聊了。”

电话另一边的白逸深先是惊讶地挑了挑眉,然后才说道:“难得啊,竟然能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以往他虽然会对其他女人感兴趣,但是从来没有过这么期待。

“你根本想象不到,这个女人充满了矛盾感。既卑微,又骄傲。我从来没有在任何女人身上同时看见过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特性。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被卑微包裹的同时,又散发着骄傲的神采。”

“我很好奇,这个女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一个女人变成如此矛盾。Eason,我一定要挖掘出这个女人真正的秘密,发掘出她真实的模样。”

感觉到了好友的志在必得,白逸深莫名有些惊愕。与他相识十多年,白逸深从来没有在他嘴里听到过这样的话:“随你,你开心就好。”但是他也不想坏了好友的兴致:“Chris,只是作为朋友我还是要告诉你,不可随意戏弄人心,不要太过火了。”

男子,也就是Chris,应和了他几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打开车门,从深红色的玛莎拉蒂上下来,随手甩上车门,长腿一迈,往绯夜走去。

……

从踏进公关部起,耳边便是萦绕不去的议论声。

“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她怎么又回来了?”

“谁知道呢,你别管那么多啦。”

“听说,她还和她一个宿舍的陈怡初闹了很多矛盾,结果生病了,还不是人家陈怡初来照顾她。”

“唉,没想到啊,之前闹得那么厉害,关键时候还不是要靠人家。”


另一边。

顾氏集团顶楼。

城市中各色的霓虹灯光,照亮黑暗的办公室。

刘秘书站在光线到达不了的阴影中,向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汇报着工作:“顾总,绯夜那边已经按照您的嘱咐,安排江小姐开始工作了。我刚刚从绯夜那边收到消息,江小姐被以苏小姐为首的一群富二代带去包厢里喝酒了,燕灵问是否需要出面?”

顾允笙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斑斓的夜景,他双手搭在身前,右手摩挲着戴在左手上的尾戒,沉吟了半晌:“是苏家那个叫苏沫的?和她一起去的还有谁?”

“是的,任寒夏,任先生是她的男伴。”

“呵,”男人从喉间溢出了一声嘲讽的轻笑:“既然他在,那就让他们玩去,不用插手。”

一想到江晚吟那张和江梓熙过分相似的脸,顾允笙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三年不见,那个女人变得越发的虚伪了,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

江晚吟已经记不清自己被灌了多少酒,今天从监狱里出来后到现在,她没吃过任何东西,胃本就饿得难受,现在又被灌下那么多酒,更加难受得厉害。

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嬉闹声,每一个人都在不停的劝她喝酒,从嘴角淌下的酒液沾了她一身。

江晚吟感觉自己像是被浸泡在酒桶里。

真丝的旗袍湿漉漉的贴在她身上,衬得她的身材更加玲珑有致。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下连着旗袍开叉的地方,更是引来了一些人不规矩的手。

任寒夏中途几次想拦下江晚吟举杯的手,可苏沫一直坐在他身边,不给他任何出手的机会。

眼见有人的手就要伸进江晚吟的裙底,而江晚吟竟是毫无所觉般的只顾喝着酒,怒火不可抑制的冲上了任寒夏的头顶。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了半趴在他身上的苏沫,抓住江晚吟的手腕,就要把人往外面带。

江晚吟已经醉了,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劲,全凭意志力支撑着才没醉死过去。

她腿脚本就不便,还穿着高跟鞋,现在是已经连站都站不住了,还没走出两步,她就失了平衡,身体朝一侧扑倒而去。

任寒夏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一个旋身,跨步到江晚吟的身前,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即将摔倒的她横抱了起来。

吵闹声戛然而止。

任寒夏在一群人惊愕的目光中,抱着江晚吟离开了包厢。

……

“唔……你放我下来!”酒已经溢到自己的嗓子眼,现在被人横抱着,压着胃,江晚吟感觉自己随时可能吐出来。

她挣扎着想要下地,这一举动却遭到了任寒夏的误解,他板着脸,深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厉色:“江晚吟,你就这么自甘堕落吗?”

江晚吟胃里翻江倒海的正难受,她压根就没精力去听任寒夏说了些什么。

她感觉自己要是再这么缩着,真要吐出来了。

“你放手!”她猛地一推,从任寒夏的怀里跳了出来,落地后膝盖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

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了一声闷响。

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被酒精麻醉的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

任寒夏的手还维持着抱她的姿势,僵硬的悬在半空中,双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

他眉头紧皱,脸色铁青,语气里掺着浓浓的怒气:“江晚吟,你就这么舍不得从前纸醉金迷的生活?他们灌你酒,只是想看你的笑话,现在还有谁会把你当成江家的二小姐!”

江晚吟迷茫地抬起头,不明白任寒夏这是怎么了?

江梓熙是任寒夏的初恋,即使后来江梓熙和他分了手,他也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按理说,他应该恨她的不是吗?毕竟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把江梓熙推下了楼梯。

“你当初毁了她,也毁了你自己,现在你终于从狱里走出来了,重新开始像个普通人一样,好好生活不好吗?”

“寒夏哥……”苏沫追了出来,她知道任寒夏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江梓熙,如今一见到江晚吟,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太对劲,她真怕任寒夏会因为江晚吟那张和她姐姐过分相似的脸而把持不住。

苏沫还没来得及走到任寒夏的身边,就听见走廊的对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顾允笙带着秘书出现在了走廊的另一头。

“想不到这里也能这么热闹,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呢?”

江晚吟回过头,就见顾允笙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到了她的身边,她还摊在地上,整个人都被罩进了他的影子里。

顾允笙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皱起了眉头:“江晚吟,应该在门口迎宾的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一身旗袍可不是给你擦地用的。”

江晚吟扶着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双腿已经疼的快没有知觉了,现在还能站起来,那是全凭一口气撑着在!

她整理好被压皱的裙摆,规规矩矩的对顾允笙行了个礼:“顾先生晚上好。”

弯腰下去的那一瞬间,想吐的感觉更加强烈。

或许是闻到她身上的酒味,顾允笙的脸色沉了下去。

“你的工作内容里不包含陪酒,你不知道?”

“对不起,可是……”

看着江晚吟对顾允笙这幅卑躬屈膝的样子,任寒夏皱眉,下意识迈步上前,挡在了江晚吟身前:“顾总,好巧,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上你。”

巧吗?

不巧。

顾氏集团的顾总,日理万机,若非是工作需要,他根本就不会踏足像绯夜这种声色场所,哪怕他是绯夜的幕后老板。

“听说你们任家快要和苏家联姻了,那我先提前说声恭喜了。”顾允笙皮笑肉不笑道:“时间过的可真快,任二少能从上一段失败的感情中走出来,想必苏小姐功不可没,祝你们百年好合!”

任寒夏被堵得无言,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墨来。

任家的产业因为经营不善,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若非是因为需要苏氏集团的资金帮扶,他根本就不可能和苏沫在一起。

顾允笙的这番话,刚好戳到了他的痛处。


看着有点熟悉,但她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是谁。

那女人见江晚吟呆愣着,对她粲然一笑,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道:“江晚吟,你是不是坐牢坐傻了?这才三年没见,怎么就认不出我来了?我是苏沫啊。”

江晚吟这才将眼前的人和脑子里的对上了号。

苏沫,她以前的死对头。

这个女人只要一出现,就准没好事。

果然,只听苏沫继续说道:“什么时候从牢里出来的?都不通知老朋友一声,我们也好给你办个接风宴庆祝一下啊。”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门口的其他几位迎宾小姐,都惊愕的看着江晚吟,刚刚扶了她一把的那位同事,还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两步。

江晚吟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对着苏沫一行人鞠了个躬:“欢迎来到绯夜,几位里面请,祝你们今晚玩得愉快。”

苏沫的这一番嘲讽落了空,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脸上的假笑立刻就绷不住了,她搂着身旁男伴的手臂,半个身体都贴在了他的身上,撒娇道:“寒夏哥,晚吟她欺负我,我可是真心实意的为她出狱而高兴,你看她竟然不领情!”

江晚吟的视线不受控制的朝苏沫身旁的男人看去,一时竟有些恍惚。

他怎么会和苏沫在一起的?

苏沫口中的“寒夏哥”是江梓熙的前男友任寒夏。

江晚吟也不清楚江梓熙和任寒夏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俩人在一起挺久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分了手,然后没过多久,她就从姐姐口中得知了她要和顾允笙结婚的消息。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姐姐的前男友,江晚吟不由得觉得有些尴尬。

任寒夏一进绯夜,视线就落在了江晚吟的身上,低垂的眼帘遮住了他的瞳孔,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他拢着眉,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和江梓熙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僵硬:“今天刚出来的吧?”

任寒夏像是知道自己今天出狱一样?江晚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任寒夏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以后有什么困难,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苏沫没想到任寒夏不仅不站在她这边,还帮着江晚吟,顿时气得脸都变了形。

以前还在学校里的时候,江晚吟就处处压她一头,她不管做什么得到的评价都是“和江晚吟比起来还要差一点”。

后来江晚吟进了牢,她才终于战胜了她,只是没想到现在江晚吟一出来,又要抢走属于她的东西。

苏沫气得牙痒痒。

她眼珠子一转,半倚在男人肩头娇笑道:“寒夏哥,晚吟站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反正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如就让她来陪我们叙叙旧吧?”

任寒夏没有多想,点头应了一声“好”。

江晚吟本能的觉得苏沫笑得不怀好意,却也明白顾允笙让她站在门口迎宾,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她认命的笑了笑,和身旁的同事小声交代,“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和燕姐说一声,有客人点名要我陪他们……”

同事虽然对江晚吟有些防备,但人不坏,点头应了下来。

……

包厢里已经提前聚集了不少人,里面灯光昏暗,一推开门就是一股浓重的酒气和烟味。

江晚吟不适的皱了下眉头,跟在苏沫一行人身后进入了包厢。

“哟,任寒夏你们够可以的,这不是门口迎宾的小妞吗,你们怎么把她给带过来了?”眼睛还没适应包厢内昏暗的光线,江晚吟感觉有一双手不规矩的摸上了自己的大腿。

她浑身汗毛倒竖,惊得连忙后退,腿一时没站稳,身体失去了平衡往后倒去。

江晚吟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她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疼痛,一股更加让她毛骨悚然的感觉席卷上了她的全身。

有人揽着她的腰把她带进了怀里,头顶响起了一个戏谑的声音:“投怀送抱的技巧不错,要不今晚就留下来陪爷乐一乐。”

那人说话的时候,手往她胸上摸去。

江晚吟把双手环在胸前,挡开了那男人伸过来的手:“先生,请您不要这样。”

“呵,有趣。”那男人嗤笑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苏沫打断了话头。

“宋二少,我看你今天是酒喝多了不清醒吧,怎么见着个女人就上头了?你也不看看你搂着的这位是谁,这位可是江家的二小姐,江晚吟!”

她话音一落,热闹的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家二小姐,三年前在她姐姐的婚礼前,把人推下了楼梯,后因杀人未遂而坐牢。

江晚吟听见一阵整齐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她的双眼逐渐适应了昏暗,终于看清楚包厢内的情况,只见大约十五平的包厢里,聚集了二十多个男男女女,所有人都整齐的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她。

她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只是从监狱里出来了而已,又不是死了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她苦中作乐,苏沫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彻底笑不出来了!

“晚吟,站着做什么,坐下来陪大家喝酒呀。”苏沫笑眯眯的塞了个酒杯到江晚吟的手里,杯中的酒液是半透明的暗红色。

一看就知道是几种不同的酒掺出来的深水炸弹。

苏沫这一发话,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起着哄,给江晚吟劝酒。

倒是刚刚吃她豆腐的那个男人,在认出她是江晚吟后,就像触电般的收了手,坐到离她很远的地方去了。

混在这个圈子里的,各个都是人精。虽然江家早就公开和她断绝了关系,但她身体里毕竟还是流这江家的血。

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大家心里都还是有数的。

江晚吟盯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她在任寒夏出声阻止之前,仰头喝下了手中的酒!

……


“我当然比不上她,她那种不要脸不要自尊的做派,我这辈子都比不上!”

燕灵冷漠地看着她:“希望你之后还能这么说。”

她懒得与这个自认清高的人废话,要是她能够在经历了同样的事情之后还能保持她这种清高的话,那她才算是认可了她。

“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会这么说!一个人的堕落是自己选择的,我不会选择它,那我就永远都不会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来。”

燕灵不置可否,不再看她,随口道:“好了,你出去吧。”

“燕姐,那我出去工作了。”陈怡初僵着脸微微鞠躬,然后转身。

在她的手触摸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传来燕灵淡淡的声音:“陈怡初,你要记住。江晚吟今天遭受到这些,总有一天你也会承受,哪一天早晚会来。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能够逼着你低头的东西,既然你话语绝对,那我以后没必要再庇护你了。”

可是陈怡初却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又何曾需要燕灵的庇护?也从来没有感受到她的庇护,因此,她觉得燕灵所谓的庇护根本就不值一提。

但是,很快,陈怡初就深深地感受到了,在绯夜里,燕灵的庇护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

本来在绯夜,作为一个服务生,最多也就是被客人小小的调戏一下。在绯夜的名声和燕灵的原则二者的加持下,再没有更过分的事了。

等到陈怡初离开了燕灵的办公室,很快,一个与她比较要好的服务员便悄悄凑了上来,好奇地询问道:“怡初啊,你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燕姐吗?”

陈怡初气愤着:“怎么了?难道是燕姐要处罚我了吗?”

“哪能啊,燕姐什么时候会出手惩罚一个服务生的啊?但是一旦惹怒了燕姐,她就会不再管那个服务生的事了。”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不管就不管,我还能有什么损失不成?”陈怡初撇撇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哎……随你怎么想吧,不过,你还是好自为之吧。”看陈怡初这副样子,似乎对这件事根本不在意,她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要不是这一次陈怡初的做法确实有些过分了,燕灵也不至于会对一个服务生动怒。有些事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就很难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只有陈怡初亲身体验过了江晚吟的难处,她才能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燕灵站起身,打算出去,刚刚走到门口,便撞上了顾允笙和楚一鸣。

“多久没见,燕灵你就这么想我,忍不住投怀送抱了吗?”楚一鸣打趣着撞进自己怀里的燕灵,然后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稳。

“顾总,楚先生。”

顾允笙没什么反应,径直掠过二人往里走了几步。惹得楚一鸣又笑着开口:“诶诶,顾总啊,人燕姐和你打招呼呢,你怎么这么冷淡,都不带搭理人的?”

“你要是喜欢打招呼,那我就让燕灵把你带出去好好打打招呼。”顾允笙冷冰冰地开口,“直到你满意为止。”

“别别别,我开玩笑呢。”算他狠,楚一鸣欲哭无泪地摆摆手。

燕灵不动声色地从楚一鸣怀里出来,理了理衣服,然后才看向顾允笙,问道:“顾总,江晚吟现在……”

“放心,还死不了。”

燕灵被顾允笙的一噎,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这个人难道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是这样的,这段时间下面的人似乎在胡乱传一些闲话,我正要去处理一下,就不打扰顾总和楚先生了。”燕灵笑了笑,说完这句话打算离开。

但是顾允笙却在她的身形刚动的时候叫住了她,黑眸动了动:“关于谁的?”

“是江晚吟。”燕灵站住脚步,接着说:“是那天在包厢里的事情,被人传了出去。在整个绯夜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虽然只说了是包厢里的事,并没有说细节,但是顾允笙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黝黑的眸子越发深沉,蹙起的眉头显示出了他此时的不悦,沉着声音冷声问道:“是谁传的?”

“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但是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那天的包房公主,叫娜娜。”燕灵犹豫了一下,然后想起那天在包厢外面撞见娜娜鬼鬼祟祟偷看的样子,除了她,她找不出第二人。

“把她们找出来。”顾允笙的眼底一片阴郁,眯着眼,又开口问了另外一件事:“江晚吟的嗓子又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件事,其实燕灵在那天突然来她的办公室把五万块交给她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所以也立即去调查了一下。

“是公关部的蓉儿,她把江晚吟拉进了自己客人的包厢里,让她唱歌……连着五十多首歌,好几个小时,都是唱高音,估计是想要整江晚吟。”

本来这件事发生在包厢里,而当时又只有江晚吟,蓉儿和客人在场,本来不应该被其他人知晓的。可是出于炫耀和嘲讽的心理,蓉儿偏偏把这件事当作笑话一样在公关部里大肆宣扬,恶意嘲讽。

因此燕灵也轻而易举地就了解到了。

楚一鸣也咂舌道:“哇哦,这个也真是够狠的啊,一般人还真想不到这么损的招儿。”

“把这个蓉儿也给我一起带过来,去那天的包厢,我在那儿等着。”顾允笙面若寒霜,对着燕灵吩咐了一句后,背身就离开,往电梯方向走去。

楚一鸣跟在顾允笙的后面,明显地察觉到了从他身上源源不断传出的寒意。他勾了勾唇,眼里闪过几分兴趣。

自己可以随便欺负,但是就不允许别人欺负江晚吟,这难道还不能代表什么吗?

楚一鸣缓缓地勾起了唇。

……

包厢里,娜娜和蓉儿面带红晕,眼含爱慕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无论从外貌还是身份上这二人都是极品啊!

眼里让人把娜娜和蓉儿带来包厢的时候,她们还以为是有了新的任务,或者是有了金主来专门点了她们作陪,一进包厢,她们俩的眼睛瞬间一亮。


现在想想,当时那个男人也是要求,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去亲吻一个保镖,她当时不也听从了他的话,打算照做了吗?

一个吻,换来十万块……是她赚了不是吗?

江晚吟笑得越发灿烂,只是那笑意怎么也未曾到达眼底,看起来无比虚伪。

Chris神色复杂地看着江晚吟,从未想过一个人竟然能够如此平静地说出自贬的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突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了。

他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表,“也罢,今天先到此为止。我们下次再见吧,江小姐。”

说完,也不待她反应,径直离去。

穿梭在绯夜迂回的走廊中,灯光落在Chirs绝美无双的面容上,照耀出此刻他脸上异然的兴奋。

虽然没能再次看到他想看到的表情,但是这个女人的反应极大地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带给了他新的兴趣。

“呵……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了,亲手撕碎着层层伪装的那一天!”他也无比期待,在这层层伪装之下的江晚吟,会以怎样鲜血淋漓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是不是到了那是,她还能用那张比抹布还要粗糙的嘴唇,轻易地说出自我否定的话语来。

修长的手指拂过唇瓣,神色陡然冰冷下来。脱去了笑意的假面,此时显露出来的是一张异常冷漠的面容。掏出一张手绢,在唇上来回擦拭了好几次,在电梯“叮”的一声打开的同时,也随手把那张手绢丢到了电梯口的垃圾桶里。

知道男人离去了好一会,江晚吟都一直站在包厢里。面上虚伪的笑容也在男人离开包厢的同时消失不见。

那个男人是真的想用十万块买她的一个吻吗?答案她心知肚明——当然不是。他想要的,不过是看看人性的纠结和挣扎,到底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欢乐。

她挣扎了,也痛过。如果可以,她也想保留自己的尊严,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赚钱……但是她别无选择。

手里的支票被她攥得发皱扭曲,上边每一个数字,看在她的眼里,都是血色的。

……

再次站在了燕灵的办公室门前,抬手敲响了门板。

“咚咚咚。”

“进来。”隔着门板,燕灵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燕灵从桌上的报表里抬起头,看到江晚吟的瞬间脸上多了几分惊讶:“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多休息几天的吗?身体怎么样?已经没问题了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江晚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一笑而过:“燕姐,我已经没事了。”把手中的支票轻轻放在了燕灵的面前,“只不过这次又得麻烦燕姐了,这次还是需要麻烦你帮我把这些钱存进那张银行卡里。”

燕灵先是随意瞄了一眼那张支票,却在看到了支票上的金额时皱起了眉头:“十万?这么多钱你是从哪儿来的?”她看着江晚吟,“你刚刚去接单了?”

江晚吟抿唇,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做什么了?客人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钱?”

十万块,以绯夜大多数客人的实力来说,不算太高,若是起他的公关,燕灵或许觉得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江晚吟,不是说燕灵看不起她,而是以江晚吟目前的状态来说,这确实是一件很反常的事。

她也是真心的为她担心,她在害怕啊。害怕这个傻女人为了能够赚到钱,真的会做出什么傻事。

看着燕灵眼中真真切切的担忧,江晚吟只觉得已经麻木冷却的心,也有了丝丝暖意。但是她并不想让燕灵担心,轻声道:“燕姐,你放心,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吻。”

“一个吻?仅此而已吗?”就算是见多识广的燕灵,此刻有有些吃惊。不过下一秒,她就沉默了起来……不,不会那么简单。

绝非是一个吻而已。

她在绯夜这么多年,见惯了各种有着奇异恶趣味的商贾富甲们,他们随手一个小小的打赏动辄上万。这样的富豪们,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但是男人嘛,都是先看皮相。

江晚吟她……至少现在,应该不是男人们的菜。现在对江晚吟皮相感兴趣的男人,因该是寥寥无几的。

“就一个吻?没别的了?”燕灵轻松问道。

“没有。”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燕灵越发沉默了。如果这个大方的客人提了什么其他稀奇古怪的要求,燕灵会觉得不忿,却不会觉得奇怪。但是偏偏只要求了一个吻,这就恰恰说明了这件事恐怕不简单。

再三考虑,燕灵下了个决断:“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见这位客人了。有关他的单,你都不要接。”

虽然不知道这位客人到底是图什么,但是在燕灵的潜意识里,就是觉得不能再让江晚吟见到这个人。燕灵到底是在夜场中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仅仅是凭着江晚吟的这简简单单几句话,便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异样。

燕灵抬头看向眼前沉默不语的江晚吟,从她这个由下往上的角度,刚好看见了她额头上的状况。她一下站起身,倏然伸出手,撩开了她额前的刘海,视线紧盯在那块扭曲的伤疤上,急切地问道:“你的头……这是怎么回事!”

燕灵的动作突然,还没等江晚吟反应过来,燕灵已经看到了她头上的疤痕。江晚吟连忙把刘海重新放下来,挡住那道疤。

“就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的。”

燕灵是何等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她轻易地就糊弄过去:“江晚吟,你少糊弄我,给我说清楚!”一张化着精致妆容的俏脸带上了怒火:“不是说是累了要休息吗?说是小伤,这么大的伤口还是小伤?”

见江晚吟抿嘴不谈的样子,燕灵拿出手机:“行,你要是不愿意说,我就直接给顾总打电话。”

燕灵也是真的急了,才想出这样的昏主意来。

“燕姐,顾总他是不会在意我是什么样子的。”

燕灵一噎,这次,江晚吟还真是说了个大实话。她也想起,之前,对待江晚吟最狠的人,不正是顾允笙吗?


恼怒地喝声:“你在发什么疯?”

“你走开!”江晚吟闭着眼睛不管不顾拼命抵抗着,此时此刻,内心全部被恐惧占满,脑子依旧无法在清醒地思考了。

白总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所幸墙边就是开关,他只是伸手“咔嗒”按下,光亮瞬间充满包厢。

但是他内心的恼怒并未减退,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一把捏住了江晚吟的下巴,“你疯够了没有!你……”

触及到这个女人疯狂的神情,空洞的目光,白总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他是个聪明人,稍稍一思索便明白了,他们之前并不认识,那么这个女人显然是把他当作了其他人。想到这点,他的脸色由黑转青不断变化着。

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离这个女人远一点,让她自己冷静一下,等她自己清醒过来。

白总冷眼看着不断颤抖着的女人,双臂抱着自己,身形颤抖的频率在逐渐降低,最后只剩下轻微喘息的声音。他抬脚朝着她走近,直到在她面前停住。

一声轻笑传入江晚吟的耳中:“怎么,清醒了?”

江晚吟有些难堪,“对不起,白总,我……我可能没休息好,给您添麻烦了。”

白总轻嗤了一声,对此不以为然。他伸出手,在江晚吟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下一秒,她的耳边便再次响起了他的声音:“你不用躲,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这额头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

江晚吟有些懵,愣了一下……这个白总把她带出包厢,难道就是为了问她额头上的这道疤?

虽然满心疑惑,随即,随意地回答:“不小心摔的。”

“摔的?”白总显然不太相信这个一听就是随口胡诌的理由。

“是的,就是不小心摔的。”

江晚吟在他探究的目光中垂下眼,她还是不太习惯把那道疤痕展露在人前,也不习惯旁人的触碰,轻声道:“白总,您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刚一松开手,白总便看见那个女人迫不及待地捋了捋额前的刘海,重新把那道扎眼的伤痕遮掩住。

“你好像很在意你额头上的这道疤?”白总轻笑一声:“既然这么在意,怎么不去整形医院把它去掉?”

他也只是随口一提,也没想过要得到她的回答,话一出口,顿时便没了再与她纠缠下去的想法,便无趣地打算离开。

“疤痕可以遮掉,但是有些东西,是我这辈子也去不掉的。”

脚步蓦然停住。

白总抬起的脚放下,他回过头看着江晚吟,眸光闪烁,沉默了半晌,依旧温文尔雅的声音在包厢里响起:“哦?听起来有些意思,说说看。”

江晚吟的心跳快了一拍,那些事是她这辈子估计都无法与人分享出口的了,在面对这个不过刚讲过面的陌生人,她又怎么可能随意地就能与他诉说?

“没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乱说的。”江晚吟别过头,“您要是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白总没有回答,江晚吟便当作是他默认了,抬脚朝着门口走去,在即将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一双大手突然拉住了她。

“我很感兴趣,所以,你要告诉我。”温润的声线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江晚吟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发虚,用力挣扎了一下想要把手挣脱出他的桎梏。

却没想到原本紧紧抓住她的白总,竟然会在突然间松开了手。江晚吟正挣扎的动作便在惯性的作用下,反而让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本以为这一下少不了要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一双手臂迅速地捞住了她的腰身,接着一道大力紧紧抱住了她。

在她地肩膀上隔着一颗沉沉的脑袋,耳边响起一道声音:“告诉我,好吗?”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如同仿佛一阵清风拂过,便能消散在微末的气流中。

江晚吟心底似乎隐隐感觉到一丝异样,或许在他的身上也发生过什么难以言喻的故事,所以才会这么执着于她的疤痕。

“白总……”

才刚刚唤出他的名字,门口便传来一声冰冷刺骨的声音:“白逸深,放开她。”

透过白逸深的肩膀看向门口,目光在触及门口来人的时候脸色顺便变得煞白。

白逸深感觉到了怀里人身躯的颤抖,松开了手,转过身望向门口的人,面容瞬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顾总。”

原来让这个女人害怕得失去理智的人,就是顾允笙。

顾允笙修长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逆着光,让他俊美的容颜多了几分神秘,但是却依旧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源源不断的寒意,一双深邃的眸子瞥向白逸深身边的女人。

“过来。”

江晚吟面上血色尽褪,目光中透露出对他深深的恐惧。此刻的顾允笙,在她看来就像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黑气的修罗,让她从心底里抗拒着靠近他的身边。

见她下意识地往白逸深身后挪了一小步,顾允笙的眼睛微微眯起,声音的温度几乎降到了零下,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冰冷:“看来你得到的教训还不够,现在还没有学乖。”

瞬间,江晚吟如遭雷击,浑身僵硬,缓慢地抬起脚……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回了身后。

白逸深似笑非笑地看向顾允笙:“顾允笙,你看不到吗,她现在正在陪我,所以……没有功夫应付你。”

黑眸里似乎有暴风雨在内翻滚酝酿,鹰隼一样的眼睛死死地钉在了江晚吟身上,缓缓抬起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江晚吟走了过去。

“哦~难怪你现在竟然敢反抗我了,原来,是勾引了别的男人?”他突然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阴冷,一字一句,质问着:“胆子不小啊,江晚吟。还是说……你又想回到笼子里去了?”

仅仅是听到“笼子”二字,便让她瞬间失去了冷静。

不、不要!

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全身都在用力摇晃着,拼命地拒绝着。她不要,她不想、也不能在被关到那个地方去,她还有事没有完成,她的债也还没有还……


她把钱全部塞进了小丑装的大口袋里,然后慢慢后退。

“对了,狗在高兴的时候可是要摇尾巴的,你别忘了。”

江晚吟的身躯一顿,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着这具早就疼痛得身体艰难僵硬地摇了一下臀部……

然后她听到了满场刺耳的叫好声,然后在这些羞辱的哄笑声中,用着早就僵痛不已的四肢,一点一点,慢慢地爬出了包厢。

自始至终,她都低着头,没有再去看那个坐在沙发上,如同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一眼。

一扇门,将所有的哄笑,羞辱悉数隔绝在了包厢内,同时,江晚吟也觉得自己似乎也将她最重要的东西遗落在了里边。

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隐隐约约她能感觉到,从此以后她便算是彻底和以前的自己说了再见,似乎将她最后的一点遮羞布,就这么无情而突然的揭开了。

“小心,我扶你起来。”一只手伸过来,穿过腋下,将她强硬地扶了起来。

江晚吟却仿佛不安似的扭动了一下身躯,然后抬起头看到了眼前的人,“燕姐……”就一声,她便词穷了,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只能努力扯出了一抹自以为无事的牵强笑容,轻声说着:“我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燕灵的眸光微闪。

“真的,我挺好的。”江晚吟笑着,目光里多了几分坚定。

你哪里好了?你明明看起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燕灵突然很想揪着她咆哮,让她不要故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是目光触及她的面容,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对了,燕姐,这些钱……能麻烦你帮我存在银行卡里吗?”腿上的疼痛实在让她无法站立,只能半靠在墙壁上,勉强支撑着身体不会倒下,她从小丑装的大口袋里一把一把地抓着那些来之不易的“血汗钱”,然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顾允笙给她的银行卡。

燕灵跟了顾允笙也好几年了,顾允笙作为她的老板平日里虽然冷酷,但是对待下属也不是苛刻无情的人,但是为什么偏偏就对江晚吟如此的绝情。

她有些替江晚吟难过。江晚吟到底怎么得罪了顾允笙,才会受到如此残酷狠绝的对待。

但是不管她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与难过,却也只能一声不发地看着江晚吟一瘸一拐地扶着墙面,艰难而缓慢地离开。

手中的钱和银行卡仿佛在散发着灼热的温度,在手里成了难忍的烫手山芋一样。

燕灵转身,飞一般地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塞进了抽屉里,这时候才觉得空空如也的手心不再被那如同烙铁一般灼烧得难受了。

等她再次折返回包厢的时候,刚拉开门,便于从里面走出来的顾允笙擦肩而过。

“顾总。”燕灵低着头恭敬地叫了一声。顾允笙轻声“嗯”了一声后,径直绕过了她走出了包厢。

等到燕灵进入包厢的时候,那几个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儿还在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

“那个女人真的就跟只沙皮狗一样,脸皮厚的不可思议啊。小爷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是像她脸皮这么厚的还是第一次见。”

“可不是吗?爱钱爱到这么下贱的也没有其他人了,你看她趴在地上摇尾巴的那下贱模样,可不就是没脸没皮到了极点吗?看得老子只想上去踹她两脚。”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燕灵捏紧了拳头。

如果江晚吟真的有那么爱钱,又怎么会在出了包厢以后,毫不眷恋地把钱全部一股脑丢给她,自己孑然一身地离开?这些人根本就什么都不了解……

无论他们在之后怎么嘲讽议论她,这些都已经江晚吟无关了。她真的很累了,好不容易回到了之前的更衣室,脱下了身上像是麻袋一样的小丑装,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这一趟来回折腾,在她的身上早就布满了汗水,粘腻的感觉让人难以忍受。江晚吟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手接了一捧水来简单清洗脸上的汗水。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带起的风流让江晚吟抬起了头,她神色僵硬地看向了镜面中突然出现的男人,撑在洗手台上的双手悄悄握紧了。

“顾总,有事吗?”

镜面中的男人面若寒霜般地盯着她。

男人轻嗤一声,开口道:“果然,不听话的人送去教育教育,就能学乖……这不是越来越远自知之明了吗?”

伸出一只大手落在了江晚吟的脸上,那只大手几乎有她的脸大,轻易地便罩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拇指在她毫无血色的嘴唇上来回摩挲着,男人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冷笑,“可惜已经太迟了。江晚吟,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若是你三年前就能明白这个道理,你又何至于落到这个下场,嗯?”

他凑到了她的耳边,如同耳鬓厮磨,喷洒着毒液,“这是你应得的惩罚,你活该。”

江晚吟的眸光颤了颤。

她明白他的意思,若是她三年前像现在这样乖乖听话,而没有因为自己的嫉妒害了江梓熙,那又怎么会又那三年的牢狱之灾。而她自己,也还是那个风光肆意的江家小姐,而不是如今这副摇尾乞怜的下贱模样。

她怎么会不懂?

“是,顾总教训的是,是我的错。”喊冤也是要对着愿意相信自己的人才能诉说,对着眼前的人,她早就明白了只有沉默才是正确的。

顾允笙看着她这副老老实实毫不反驳的模样,眉毛拧在了一起,薄唇勾勒出一抹恶意的笑,“江晚吟,你还真是随时能带给我惊喜,今天的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你说,要是让你江家的人看见你这副下贱的样子,他们会不会被你气死?”

指甲猛地掐入了掌心的软肉中,一阵钝痛袭来。江晚吟垂着双眸,也不敢看向镜面,唯恐被他看出一点端倪。

“顾总,你说错了。”

“哦?”男人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他的声音似乎隐约压抑着怒气,“下跪磕头是她的拿手好戏,取悦男人她也能做得得心应手,你看,像江小姐这样能屈能伸的人才,正是公关部所需要的。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江晚吟浑身僵硬。

顾允笙欣赏着此刻她煞白着脸,绝望的表情。

江晚吟,到了此时你还能无动于衷吗?

顾允笙就是想要亲眼看看她江晚吟是不是真的就如同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卑微下贱。在他的心里,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那个骄傲的江晚吟会变成眼前这个只知道一味卑躬屈膝的蝼蚁。

然而他自己却还没意识到,自己才是亲手把她变得如此懦弱下贱的罪魁祸首。

“可是……“燕灵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江晚吟,沉吟道:”我明白了。”

江晚吟猛地抬头,脸色煞白,她看着顾允笙恳求着:“不、我不要去公关部”

她神色慌乱,不断地恳求着:“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我已经做了三年牢,付出了代价,求求您让我走吧,我立马消失在您的面前,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一旁的燕灵再听见她说她坐了三年牢时眼中闪过惊讶。

顾允笙嗤笑了一声,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你在五年内在这张银行卡里存满了二十五万,我就什么时候放过你。”

他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丢在江晚吟的面前,正是之前他在员工宿舍里给她的那一张。他的脸上带着嘲讽,薄唇轻启:“我这可是在帮你啊,去了公关部,赚起钱来可比你做清洁工来得快多了。”

“不管你是去卖唱,卖笑,或者,去卖身,都可以。”

顾允笙敛起脸上的讽笑,正了正西装外套,长腿一迈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里。

燕灵看着江晚吟面无血色的脸,心里一阵不忍。江晚吟扭头看向燕灵,露出一抹惨淡的微笑。这时候的燕灵才看得,在她惨白的嘴唇上,又一圈血色的牙齿印,燕灵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江晚吟强撑着站起身来,对着燕灵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你,燕姐。”

燕灵注视着一瘸一拐往前走的江晚吟,内心里逐渐升起一阵酸涩,不禁脱口而出问道:“你和顾总……你们是什么关系?”

江晚吟的身形一顿,就这么沉默着站了好一会儿,转过头看着燕灵,却并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反问她:“燕姐,我现在就去公关部吗?”

“你……”这下换燕灵愕然了,她原本还想要问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还是又咽了回去,于是改口道:“我这就带你去。”

燕灵常年在夜总会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经过了之前的事,她早就注意到了江晚吟的腿分明不太正常,但是碍于江晚吟的感受,所以一直没有问过,于是这一路上,她都故意放缓了脚步,不至于让她太过难受。

“晚吟,你的腿是不是……?”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江晚吟抬眼看了一下燕灵,她停下了脚步,弯下腰撩起裤腿。

燕灵的视线顺着江晚吟的动作,目光落在了那没有裤腿遮挡的腿上,瞬间捂住了嘴,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她。“你……”

江晚吟松开了手,让裤脚重新遮住腿脚,然后才看向了一脸惊恐的燕灵,“燕姐,我的双腿都断过,但是我运气其实还不错,哪怕不是完全恢复,但是至少我现在还能走,只是不能再像正常人一样而已。”

“你的腿怎么……怎么会?”

“断了,被顾允笙打断的。”

饶是像燕灵这样见多了大风大浪的女人,也没见过若无其事说着自己被打断了双腿的人……

“那是腿啊,是你自己的双腿!“燕灵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她用尽了全力才止住了她心里的怒火,尽力维持着她内心的平静。

江晚吟扯了扯嘴角,轻声道:“嗯,我知道。”除了这几个字,她没有再说其他的任何多余的话,只是淡淡地看向了燕灵,眼神坚定却带着恳求,“燕姐,您能替我把这件事保密吗?我不想……”

“……好。”燕灵明白她想要说什么。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努力地使自己的内心平静了下来。

她的目光似是不经意间扫过了江晚吟的腿,“你的腿没能得到好的治疗,后遗症太严重,根本不能喝酒,怎么进公关部啊!要不我再去和顾总求求情,你的状况确实不能进公关部。”哪怕可能性不大,但是她还是想要帮江晚吟一把。

“别去,燕姐。“江晚吟连忙拉住燕灵,拿出那张银行卡恳求的看着她,对燕灵露出一抹无力的微笑:”不如燕姐你帮我看看,你看我这样的容貌,能在短时间内赚到二十五万吗?“

燕灵一哽,答案自然是显而易见的……她此时似乎才明白了什么——顾允笙他,是在故意折磨和羞辱着江晚吟啊。

三天了,距离江晚吟被调到公关部已经三天了,可是她到现在还是一分钱都没有赚到。

她听闻之前和任寒夏在楼梯间里亲热的那个女人,叫蓉儿,昨天就在公关部里炫耀,一个从澳门来得富豪出手十分大方,仅仅是消费就打赏给她五万。

江晚吟做清洁工的工资不过三千块,一年也赚不到这个随手打赏的消费钱。一个人就是五万,只要五个人那就是二十五万,那么她就能够达到顾允笙的条件,摆脱他的魔爪了。

公关部的门被从外推开,“晚吟,你跟我来一下。”江晚吟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是燕灵。

她连忙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跟在了燕灵身后。

燕灵看她低眉顺眼毫无疑问的模样,挑了挑眉问道:“你都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吗?”

“就这么跟着我,你就不怕我把你骗去卖啦?”

江晚吟笑了,眉眼满是柔和,“我相信你,燕姐,更何况我并不值钱。”


“你们两个,哪个是娜娜,哪个又是蓉儿?”顾允笙单手撑着下巴,神情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我是蓉儿!”

蓉儿迫不及待地举起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和喜悦。

娜娜扫了一眼满脸红光的蓉儿,暗自里吐槽她小家子气,就跟没见过男人似的,见到男人就上赶着去陪人。

心里虽然这么吐槽着,但是身体却也不甘示弱地向前走了一小步,把碎发别到耳后,露出艳丽的面容:“我是娜娜。”

桌台上已经摆好了酒水和果盘。楚一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满脸看好戏的神色。边喝边看这两个打扮妖娆的女人,在看到她们的眸光中满是讥讽。

“你们两个谁先来?”顾允笙淡淡道。

楚一鸣一听顾允笙这么说心里顿时无语……喂喂,你难道不知道这么说话是会被人误会的吗?

果不其然,娜娜和蓉儿听见顾允笙开口,立即争先恐后地开始表现。

“顾总,我来给您倒酒。”娜娜拿起桌上的酒瓶,凑到了顾允笙的身边。

眼见娜娜抢先一步,蓉儿也不甘示弱,朝着顾允笙娇媚地笑着:“顾总,您也别光喝酒,让我来喂您吃水果吧。”

楚一鸣乐呵呵地看着这两个女人的“你争我抢”,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呵呵,不急不急,一个个地来。”

噗——

楚一鸣快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可怜这两个女人自以为有了大金主,却没想到要大祸临头了。

就在她们使劲浑身解数讨好着金主的时候,眼里敲门,拿着一个手提箱进来了:“顾总,您要的东西我已经拿来了。”

然后在几人的视线下,燕灵将手提箱放在了吧台上,然后“卡嗒”一声打开了。

在手提箱打开的时候,包厢里同时想起了两道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娜娜和蓉儿同时两眼放光地盯着那箱子里一叠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红钞票,从未同时见过这么多钱的两人,只觉得仿佛处在梦境之中。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站起身来,堪比国际男模般修长挺拔的身躯一下就将两个女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顾允笙随手抓起一大把钞票,在两个女人的注视下朝着空中一撒,大叠钞票瞬间落了满地,“你,”目光看向娜娜,冷淡地开口:“现在,趴在地上,把钱全部捡起来。”

娜娜满脸愕然,“顾、顾总,这、不太好吧……”

“这就不好了吗?让你做你就做。”

娜娜神色僵硬,但是好歹是老江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对着顾允笙抖了抖肩,娇嗔道:“顾总,你就不要为难人家了嘛~趴在地上多不雅观呀……再说了,人家喜欢的是顾总您,又不是喜欢您的钱。”

这下楚一鸣是真的没忍住,刚喝进嘴里的酒一下就喷了出来。

“看来你这规矩学得不太好。”任凭娜娜不断对自己抛着媚眼,顾允笙冷冷地别过头:“燕灵,你教教她规矩。”

“是,顾总。”燕灵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对着娜娜说道:“娜娜,现在我告诉你,客人永远是对的。让你做什么你就该做什么,要你趴下,你就要趴下。客人要你喝酒你,你就得喝。你好歹也是绯夜的老人了,怎么,记性都到了狗肚子里了?这点规矩都记不住吗?”

“燕姐,我、我……”

“有些回答,你可要仔细想好了再说。”

娜娜咬着唇,心里不断挣扎着,但是目光触及燕灵公事公办的眼神,干脆一咬牙,趴了下去。

“现在,按照顾总的吩咐,把地上的钱全部捡起来。”

娜娜不甘心地膝行着去捡钱。

原本这样已经让她觉得够难堪,以为这件事情也该结束的时候,头顶上再次传来一声命令:“别像条死狗一样,动动腰,臀部晃一晃。”

在这样的命令下,让娜娜的脸色瞬间发白……现在,她终于意识到了她如今的处境,可不就是和当时江晚吟在包厢里所遭遇的处境一模一样吗?

哪怕她不过是一个包房公主,但是从来入行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羞辱。她的脸色煞白,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的尊严不能够接受,她的身价也摆在这儿,根本不是江晚吟那种货色可以相比的,而她也不是江晚吟那种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女人!

“你没听到顾总说的话吗?让你摇你就给我摇。”燕灵呵斥道。

这是她从未遭受过的屈辱!

“燕姐,顾总!我不要了,我不要这些钱总该可以了吧!”要是非得用这样的方式,那这些钱她也不稀罕……娜娜恼怒着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她脸上带着不知是羞的还是气恼的红晕,愤怒地看向顾允笙,“顾总,这些钱我不要了,我也不会捡的。”

顾允笙慵懒地看向面前气急败坏的女人,慢条斯理地开口:“谁说你捡起来了,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娜娜咬牙,拼命压抑着内心的不忿:“顾总,你是一个大人物,我惹不起。可是这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作贱我,这里是绯夜,哪怕你身份再了不起,也得讲绯夜里的规矩!”

绯夜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这位赫赫有名的商业巨贾,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就连绯夜其实也是属于顾允笙的。

“噗哈哈哈……”在这样的氛围下,楚一鸣却如同听见了极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不能自己。“我的天呐,顾允笙,有人让你在绯夜里要守规矩,这可真是有意思了,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顾允笙轻笑一声,看向娜娜:“你说得没错,在绯夜里哪怕是再不得了的人物也得守规矩。”手指轻轻划过下巴,他说道:“唯有一点,在绯夜,我就是规矩。”

看娜娜似乎没太理解顾允笙话里的意思,燕灵淡淡开口道:“顾总是绯夜的幕后老板,所以,如果你还想在今后有条活路的话,你就该乖乖听顾总的话,让顾总高兴了。”

这一回娜娜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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