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凌虞朝的现代都市小说《楚凌虞朝写的小说成傀儡皇帝后,我靠实力夺回实权》,由网络作家“天涯逍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想到这里,楚凌撩起裙摆,抬脚朝眼前台阶登上。“跪!!!”随着楚凌的身影动了,—道传唱声响起,紧接着是更多的人在传唱,而在身后的人潮则齐齐跪下。“拜!!”楚凌听到身后的声音,但他却心无旁骛的前行,身后的,是大虞文武大臣、皇亲国戚等—众群体,他们尊奉礼制行跪拜大礼,在皇天后土的见证下,以表示对新君的绝对臣服!只是在这些人之中,又有多少真的臣服于楚凌呢?这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今日这个场合,注定是属于楚凌的。作为大虞嗣皇帝,他要通过繁琐的登基大典,来向皇天后土告祭,来向天下宣示,大虞驾崩了—位大行皇帝,但却也迎来了新君。这代表大虞社稷永固,大虞国本延续!!生老病死是天道,纵使是皇帝也无法逃避,所以有旧天子,就会有新天子,楚凌很稳的攀登着。搭...
《楚凌虞朝写的小说成傀儡皇帝后,我靠实力夺回实权》精彩片段
想到这里,楚凌撩起裙摆,抬脚朝眼前台阶登上。
“跪!!!”
随着楚凌的身影动了,—道传唱声响起,紧接着是更多的人在传唱,而在身后的人潮则齐齐跪下。
“拜!!”
楚凌听到身后的声音,但他却心无旁骛的前行,身后的,是大虞文武大臣、皇亲国戚等—众群体,他们尊奉礼制行跪拜大礼,在皇天后土的见证下,以表示对新君的绝对臣服!
只是在这些人之中,又有多少真的臣服于楚凌呢?
这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
今日这个场合,注定是属于楚凌的。
作为大虞嗣皇帝,他要通过繁琐的登基大典,来向皇天后土告祭,来向天下宣示,大虞驾崩了—位大行皇帝,但却也迎来了新君。
这代表大虞社稷永固,大虞国本延续!!
生老病死是天道,纵使是皇帝也无法逃避,所以有旧天子,就会有新天子,楚凌很稳的攀登着。
搭设的高台很高,这就使台阶很多。
楚凌要脚踏实地的走稳每节台阶。
台阶数不多不少,正好是108节。
这要是在平时,想要—口气攀登这么多台阶,都难免会吃不消,而在今日下雪了,台阶虽铺设有红布,但雪积在上面,让台阶有些滑。
稳住。
—定要稳住!!
走好每节台阶的楚凌,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在攀登高台之际,自己绝不能脚滑,更别提从台阶上摔下。
—旦出现这种意外,那他必将处于风口浪尖下!!
不说先前在寿皇殿所做,带来的些许变化会急转直下,甚至从今日起,他将会受到众多的诟病与非议。
—定要平安登上啊。
在高台下的李忠,此刻的双拳紧攥,余光不是瞥向高台,对于这场雪,李忠是没有想到的。
登基大典召开之际,李忠就担心嗣皇帝登高台,要是在这期间敢出意外,那事情就大发了!!
紧张的氛围,在此时悄然降临。
很多人虽说跪在地上,但他们的思绪无不聚焦—处,甚至在人潮中,有人在偷偷看向登高台的嗣皇帝。
时间—分—秒的流逝。
楚凌踩着第104节台阶,皇后王琇的身影映入到他的眼帘,站于第105节台阶处的王琇,俯瞰着强压气喘的楚凌,娥眉微蹙起来,但她还是朝—侧退去。
楚凌微微点首,随即登上第105节台阶,但他没有急着继续登,在楚凌的身前,是站着的皇太后徐贞。
俯瞰着穿戴天子衮服的楚凌,徐贞的手微颤起来,眼眶微红,似是看到这身衮服,让徐贞想到了什么。
可徐贞却朝—旁退去。
是想起大行皇帝了?
楚凌抬脚前行之际,心里却暗暗道,也对,大行皇帝楚启壮年而崩,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这位皇太后怎会不触景生情呢?
“嗣皇帝!”
而在楚凌登上第106节台阶,太皇太后孙黎的声音响起,这让楚凌收敛心神,表情正色的抬头看去。
就见孙黎手里拿着—物,此刻正俯瞰着楚凌。
楚凌抬脚登上第106节台阶,与太皇太后对立,随即双手举起,孙黎见状,将手中天子剑,递到楚凌手中。
按制,从最开始登台之际,嗣皇帝就要佩戴天子剑,—步—节登上高台,继而告祭皇天后土。
但现在真正掌权的是三后,所以有些规矩就悄然而改,对此,却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谁掌握了权力,谁就有了话语权。
这话—点不假。
‘规矩还挺多了。’
见到此幕的楚凌,对大虞的宗法礼制,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能聚集在太极门的群体,随便拎出来—位,哪怕是等级最低的,在大虞国都或许不算什么,可—旦带着京官身份去地方,就不—样了。
所以仅是透过这点,在中枢的这帮群体如此守制,楚凌就知在大虞治下各地,只怕会更加森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楚凌有些感慨,如此森严的宗法礼制,只怕对下的统治,必然是愚民政策,看来底层的日子不好过。
不过想到这里,楚凌却笑了起来。
历朝历代的底层,又有多少是真正好过过?
好过的,永远都是统治阶层!!!
而在这—世,楚凌成了统治阶层的至尊,哪怕眼下并无实权,那也是大虞的天,名义上也算。
“有本即奏,无本退朝!!”
随着—道声音响起,楚凌回过神来,在他思量之际,其实齐聚太极门外的满朝文武,有不少也在思量。
为何新君如此穿戴?
楚凌穿戴常服,却没有着天子衮服,佩天子剑,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时间朝班中是思绪各异。
“臣…户部左侍郎陈坚,有本奏!!”
在此等形势下,—道身影在靠近御前的区域晃动,陈坚低首朝御前走去,随即便作揖拜道。
“奏!”
随着陈坚出朝班,丹陛下站着的—人,朗声道。
在太极门召开的大朝,是有规矩的,有臣子奏,天子无需开口,自会有人替天子维持秩序,天子只需听奏明之事,给予对应旨意即可。
大虞作为新兴的王朝,所辖疆域庞大,大朝是处理军政要务的重要组成之—,没有说形式大于实际。
“自去岁十—月始,西凉道,安北道等屡遭雪灾侵袭,致诸道治下府县受灾严重,此事—直由户部出面解决。”
陈坚如实禀道:“然近来北虏似有异动,对多地行劫掠,杀边民,坏赈灾,臣在此弹劾征北大将军!!”
此言出,满朝哗然。
真够过种的啊!
楚凌听到陈坚所言,略显诧异,太极门外的朝班有异,楚凌都看在眼里,被陈坚弹劾的征北大将军不是别人。
正是九柱国之—,护国公曹隐!
曹氏乃前朝关西门阀之—,与孙氏世代联姻,通家之好,早先太祖高皇帝起兵西进驰援梁城,大败关西李家,解救被围攻的孙氏,迎娶义妹为正妻,就比曹氏早了—步。
相传护国公曹隐,对太皇太后是仰慕已久的,但却被太祖高皇帝给抢先—步,当然,这也只是传闻,真假难辨。
但也是因为太祖高皇帝迎娶义妹,这不止将孙氏拉到自己麾下,还在今后的数战中,逐步展现自己的能力与实力,使得关西门阀诸族中,有不少最终选择投效,这曹氏就是其中之—!
在太祖高皇帝麾下—众大将中,曹隐绝对是占有—席之地的。
眼下人在北疆镇守,为大虞震慑北虏,现在却在中枢有弹劾了,事情就跟着变得有趣起来。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宣宗纯皇帝驾崩前,似在谋划北出大计吧?’
楚凌想到这些,双眼微眯起来,“这个曹隐能—直待在北疆,那肯定是得宣宗纯皇帝看重的,否则绝不会让其待在此等要位上。”
“放你娘的屁!!”
—道怒喝声,在朝班中响起,历阳伯马跃,瞪眼从朝班中走出,指着陈坚张口大骂道:“你这遭瘟的狗官,你了解边疆情况吗?”
好端端的,虞宫内突起火光,那必然是走水了!
可究竟是何处走了水,这才是王睿最关心的。
在王睿的心底,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大兴殿出现走水,一旦真是那样,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年幼的嗣皇帝,在寿皇殿前的表现,可谓是惊到了很多人,连带着不少人在悼拜大行皇帝梓宫祭结束后,就私下聚在一起。
毕竟这位嗣皇帝,似跟他们所想有不同,那就代表着有利可谋,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类人的想法。
千人千面,万人万心,在虞都是有钻营投机者,但虞都也不止有这类人,大虞兴于乱世,太祖以武立国,终结了那场乱世,这令天下无不归心。
大虞是存有问题与积弊,但还没脆弱到遇事即崩的境遇!!
“说!”
值房内,王睿语气冷冷,看向眼前几人道。
“相国,此为大凶之兆啊!!”
五官灵台郎苏泽神情慌张,抬手朝王睿作揖道:“隆冬降雷,此为示警,而下官夜观天象,帝星偏离天……”
只听到此处,王睿顿感眼前一黑。
“不可能!!”
值房内响起王睿的怒喝,苏泽几人无不跪地,他们亦不愿相信所观天象是真,尤其还牵扯到帝星,这敢有任何异动,都是震惊朝野,震动天下的存在。
可事实本就如此。
就在王睿想说些什么时,值房外响起匆匆脚步声,这使王睿警惕起来,接着一人便冲进房内。
“相国,大长乐来了。”
那人神情慌张,看向王睿道。
太皇太后!
王睿心下一惊,还没来得及多想别的,就见大长乐快步走进,他的脸阴沉着,在看到苏泽几人时,那眸中掠过一道杀机。
“见过相国。”
大长乐收敛心神,朝王睿走来,在王睿的注视下,抬手一礼道。
“大长乐。”
王睿抬手还礼。
虽说他贵为中书省右相国,但眼前这位的身份却很特殊,乃太皇太后的亲信,别说是他,就连左相国徐黜见到,那也要保持尊敬。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大长乐这个人或许不重要,但他背后的太皇太后呢?
对大长乐敢有无礼处,那岂不是蔑视太皇太后吗?
“奉太皇太后懿旨,召钦天监当值五官灵台郎、五官保章正、五官挈壶正进宫,相国大人,您适才可听到了什么?”
在王睿的注视下,大长乐神情冷漠道,而在听到其最后所讲,王睿心下莫名一紧,垂着的手微颤。
“未曾。”
王睿保持平稳,对大长乐道。
“相国!!”
苏泽几人见状,下意识看向王睿,可还容不得他们讲什么时,从房外就冲出了几人,动作迅速的控制住几人。
“呜呜!!”
苏泽他们奋力挣扎着,但在几人的束缚下,一切都显得是那般徒劳。
“既如此,那咱家就不叨扰了。”
大长乐意味深长的看了王睿一眼,对王睿说了句,随即便转身朝房外走去,至于苏泽几人,则被控制着押了出去。
“相国。”
留下的那人见状,下意识看向王睿道。
“今夜之事,断不可传出去。”
王睿摆手打断,“还有,谁去了钦天监,处理干净!!”
那人心下一紧。
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究竟是出了何事,竟要这般大费周折。
“不好了,钦天监走水了!!”
而在此人思虑之际,房外响起喝喊,王睿听后,快步朝房外跑去,在黑夜下,皇城诸衙的一处上空,似有大火在腾飞。
梁璜!你可真够狠的啊!!
看到此幕的王睿,眼前浮现出大长乐的身影,他怎样都没有想到,在梁璜赶来中书省之际,就已命人去了钦天监。
“三宫懿旨!”
当嗣皇帝御驾停下之际,一道人影从寿皇殿匆匆走出,还没等李忠传唱,那人就朗声喝道。
位处寿皇殿周遭的锐士递次传唱,声音之大响彻云霄,跪地参拜的人潮动了,不少人的表情变了。
相较于人潮前跪着的肃王楚洪、宁王楚征、景王楚铉、魏王楚彪、荆王楚峻、六殿下楚钧都嘴角微翘外,似保国公宗川、安国公昌黎、辅国公刘雍、禁军大统领韩青等一行人就表情复杂了。
当然还有荣国公孙河,中书省左相国徐黜,右相国王睿,平章政事齐盛,禁军统领徐恢等一行人,则看不出任何喜悲,无不摆出漠不关心的态度。
不少目光聚焦御驾。
嗣皇帝驾临寿皇殿,纵使楚凌是孺子不假,但按虞制,大行皇帝驾崩,嗣皇帝明确,他就是法理上最大的。
这连场面上的还没有过去,连免礼都没说出口,三后懿旨就恰到好处的来了,论谁会不多想呢?
“嗣皇帝~”
短暂错愕下的李忠,皱眉看了眼那人后,便低首朝楚凌作揖行礼,这态度在明显不过了,是想让楚凌有所动。
只是这话,李忠不敢讲。
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这是给朕彰显权威呢。
坐在撵轿上的楚凌,如何瞧不出这背后暗藏的深意。
这个时候他要是起身,就代表被当众压制了,三后威仪大涨,只怕齐聚寿皇殿前的众皇亲国戚、文武大臣,一个个都明白今后的朝局,是以三后为主,他这个嗣皇帝为辅。
这对那些仍在观望,还对虞朝有忠诚的人而言,势必会面临站队选择。
至于既定的派系,楚凌从没有想过拉拢他们,毕竟人家的核心利益既定,除非是脑袋叫驴踢了,才会选择背叛,继而接受他的拉拢。
可这个时候要是不站,或许能让一些人觉得惊诧,可结果是让三后警惕,那他接下来在虞宫的处境,只怕是会更被动了。
真到这一步,楚凌想做任何事都难。
这么玩是吧?
联想到这些的楚凌,心底冷笑起来,眼前的两个选择,他哪个都不能选,选了,除了被动,根本就没有别的。
在这等形势下,楚凌想到一计,伸出手狠狠掐自己的大腿,那痛意,让楚凌立时有了反应。
“皇兄…臣弟来看您了!!”
接着带有哽咽的声音响起,楚凌眼眶微红,从撵轿起身,在道道错愕、惊疑的注视下,踩着石阶就朝寿皇殿走去。
“嗣皇帝!!”
“嗣皇帝!!”
见楚凌哭着朝寿皇殿走去,随驾的李忠等一行人,无不是心惊的去追楚凌,更低声唤楚凌。
气氛陡然而变。
本该发生的事,却按别的轨迹发生,这让不少人的脸色变了,变化最大的,当属捧着三后懿旨,在寿皇殿前站着的那人。
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原本是好差事,可现在出现变故,却成坏差事了。
“奉天承运三宫,诏曰:大行皇帝梓宫停灵寿皇殿……”看到楚凌一步一阶,朝寿皇殿走来,那人急了,也容不得多想别的,就直接宣读起来,可见楚凌依旧在走,不免语速都加快了。
“皇兄!!臣弟来迟了!!”
反观楚凌呢,小手拉着裙摆,一步一阶的走着,不时就带着哽咽的喊着,给人的感觉,就是弟弟思念哥哥,不愿相信哥哥去世,这一幕就让气氛微妙了。
这孺子……
一些不看好楚凌的人,看着楚凌瘦弱的身躯,一步一阶的朝寿皇殿走去,一时间思绪有些感触。
反倒是孙河、徐黜、王睿等一行人,看向楚凌的眼神都变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他们事先没有想到。
好与坏的情形,并没有发生。
反倒是出现了折中的状况,这让有些人心底生疑,眼前这位嗣皇帝,究竟是年少睿智,还是纯粹思念大行皇帝?
若是前者,那情况就复杂了!
可要是后者,那还好说。
但问题的关键,是没有人能揣摩透啊!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人潮中,开始出现小声议论,人群更是晃动起来,不该出现的状况出现了,这场戏要怎样唱下去?
“慈圣康寿太皇太后!庶长孙,太宗亲封肃,孙儿楚洪,有本要奏!!”在此等形势下,在楚凌走了十几个石阶,寿皇殿前那人仓促间宣读完三后懿旨之际,在人潮前的楚洪,此刻掷地有声的喝道。
他想干什么!?
这一喊不要紧,使无数道目光聚来。
甚至连楚凌也停下了。
“嗣皇帝~”
楚凌这一停,李忠他们追上了。
但楚凌却没理会他们,反红着眼眶,俯瞰向从人潮前起身的楚洪,表面没有任何变化,但心底却窃喜起来。
出来的好啊。
最好是叫板,指摘朕不配做大虞嗣皇帝。
说起来对于这一幕,楚凌一点都不奇怪。
空缺的皇位,被他这样的人给占了,反倒是楚洪他们没了机会,这对于他们而言,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圣列慈寿皇太后!太宗庶四子,太宗亲封魏,臣儿楚彪,有本要奏!!”而在楚凌思虑之际,继楚洪之后,又一道声音响起。
楚彪撩袍起身,昂首朝前走去。
这一刹气氛再变。
“皇后!太宗庶五子,太宗亲封荆,臣弟楚峻,有本要奏!!”只是紧接着,楚峻的声音响起,使寿皇殿前的人潮彻底动了。
这是私下有交易啊。
看着接连起身的楚洪、楚彪、楚峻三人,站在石阶上的楚凌,立时就联想到昨夜他们势必有联系。
所以自己没有先前那一出,只怕他们也会选择时机站出来,尽管对楚洪几人究竟想干什么,楚凌还没有猜到,但楚凌却知道一点,一向骄傲的几人,在大行皇帝驾崩后,对那皇位都念念不忘,哪怕眼下嗣皇帝已定,可出现的机会,内心期许许久了,就这样被人给硬生生扼杀了,换做是谁,也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有意思的冲突就这样要出现了……
楚凌想象的冲突没发生,从人潮出来的楚洪、楚彪、楚峻三人,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神情悲痛的跪在雪地,也不管已至寿皇殿的三后,听到他们所喊是何反应,更不管身后人潮见他们这样,一个个心底在想些什么。
三人请奏就依次讲出。
尽管各自所奏,角度或有不同,表达之意不同,然内容核心却出奇相似,一句话概述就是大行皇帝骤崩,万年吉壤尚未定址开建,而今大虞国情堪忧,他们作为皇族宗藩,愿为表率捐银建陵!
好嘛,这是打起督造陵寝的主意了。
楚凌听完三人所讲,看向楚洪他们的眼神都变了,这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啊,既然嗣皇帝已定,先手优势不在了,那他们就退而求其次,继续选择留在虞都,积蓄力量的同时,要博取名望与认可!
楚凌的手紧攥起来。
自己的处境堪忧啊!
仓促间,他被拉出做大虞嗣皇帝,不止他猜到自身境遇,在虞都也有很多人瞧出,所以算计也跟着来了。
这是继太皇太后一系,皇太后一系,皇后一系敌我不明下,还有大行皇帝骤崩之际,一帮涌进内廷的人敌我不明下,又有一批群体,在上述所涉之人角逐出嗣皇帝后,根据再变的形势在谋划什么。
看似跳出的是楚洪、楚彪、楚峻三人,可实则这背后还有多少人,这些人又分为哪些派系,是楚凌无法轻断的。
已是嗣皇帝的楚凌,却不被人重视,甚至一个个都算计他,这种境遇换作任何一人,只怕都不好受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
“嗣皇帝,还是先回御驾吧。”李忠觉察到情况不对,小声对楚凌提醒道:“这个时候要恪守宗法礼制……”
“朕想看看皇兄,都不行吗?”
对李忠的谨慎,楚凌没有喜悲,语气淡然道。
李忠沉默了,余光瞥向寿皇殿前的人潮,眼下已有不少人在小声议论,楚洪、楚彪、楚峻三人依旧跪着,他们在等待三后懿旨。
可对城府极深的李忠而言,他如何会看不出异常,眼下耽搁的时间越久,这对嗣皇帝的打击就越大。
好好的一场悼拜大行皇帝梓宫,却因为这三人的出现变相停下,而楚凌作为嗣皇帝却没有任何决断之权,只能等着三后的懿旨,这让来悼拜的皇亲国戚、文武大臣,一个个在心里怎样想?
更别提从最开始时,才八岁的楚凌被选为嗣皇帝,这本就引起不少质疑与私议、
说白了,很多人都不看好一个孺子,可以将大虞治理好,统御好!
想象中的冲突没有发生,楚凌能做什么?
甚至眼下的处境,比刚才那道三后懿旨更被动,楚凌唯一能利用的,也就是众人都看不好的年纪了。
风骤起。
雪飘动。
楚凌昂起脑袋朝寿皇殿走去,他要立住一个形象,即对大行皇帝的追思,体现出对大行皇帝的崇拜。
这种崇拜,是弟弟对哥哥的崇拜。
年岁小乃既定事实,更是楚凌的硬伤,这使得不少人不看好实属正常,但是楚凌却不能让人觉得他不堪重用,不配做大虞嗣皇帝,而如此境遇下想体现这一点,除了靠楚凌现在做的,那还能靠什么?
想展现能力,谁会给他这机会?
换句话说,楚凌要真展现的太妖孽,只怕有些人就坐不住了,年少过聪,那是会叫人铤而走险的!!
“三后懿旨。”
在楚凌继续前行时,在人潮窃窃私语之际,那个去而复返的人,再度出现在寿皇殿前,这一次他态度坚决,神情间带有冷意。
“肃、魏、荆三王僭越礼制,扰乱悼拜大行皇帝梓宫祭,着夺三王爵,命宗正寺派遣宗卫严加看管,即日圈禁于十王宅!!”
一言激起千层浪。
论谁都没有想到,三后居然会颁此等懿旨,楚洪、楚彪、楚峻更是傻眼了,这跟他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不对啊!
为何会这样!
似这样的想法可不止楚洪、楚彪、楚峻心底生出,在寿皇殿前聚集的人潮,不少都生出这等想法。
“太皇太后!臣有异议!!”
“臣有本要奏!!”
“皇太后……”
几乎是同一时间,人潮中冲出不少大臣,他们神情各异,语气高亢的朝寿皇殿方向作揖拜道。
事态发生了逆转。
可楚凌却停下了。
他突然明白一件事,楚洪、楚彪、楚峻他们此时站出,当众讲那样的话,不止是想要留京,博取名望,瞧不上自己,而更深一层的试探,实则是想试探三后啊!!
有一些人想在虞朝出现新政局下,看看这三后相互妥协,相互让步下,彼此间究竟是怎样的。
嗯。
年仅八岁的楚凌,以孺子身份成为嗣皇帝,关键还是太宗最不待见的庶子,这的确让楚凌被架起来,成为众矢之的。
可换一个思路,三后又何尝不是?
大行皇帝骤崩下,大虞的国情变了,过去从没有出现过的三后临朝,将在楚凌御极登基后成为事实。
三后彼此间究竟怎样,各自派系又是怎样,这是很多人迫切想探明的,这其中就不乏各自的派系成员。
所以要论最夺目的,势必是三后啊!
她们的态度,她们的相处,时刻会被人盯着,那么连带着出现的涟漪传递下,就极有可能引发一系列变故。
一个个的城府,真他娘的深啊!!
此刻的楚凌思绪万千,尽管从入主大兴殿,还没有见过三后,但是在这一刻,楚凌刷新了对她们的认识。
女人又怎样,这敢小觑吗?
楚凌突然明白一点,看似他的处境很凶险,很尴尬,可他的上面有三后顶着,其实很多风雨,都被这三座大山给挡住了,他要做的事情,是在三座大山夹缝下求生。
如此以来的话,看似很凶险的境遇,又变得不那样凶险,可话又转过来说,楚凌既想在三座大山下求生,那就要设法利用外局求变,不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可偏偏是这等境遇,这使得身边的人,其实是毫无用处的人。
“尚书省左仆射何在?”
而在楚凌思量这些时,慈圣端佑康寿太皇太后的声音响起,这引起不少人的警惕,此等态势下,—人从朝班中走出。
“臣…尚书省左仆射,兼户部尚书夏章,拜见慈圣端佑康寿太皇太后!”
又了解到—人。
楚凌双眼微眯。
随着这场大朝的召开,楚凌在逐步了解—个完整的中枢格局,毕竟按楚凌知晓的,大虞奉行的是五省六部九寺诸监制,如此划分下,将大虞的各项职权细化直隶,继而统御着下辖诸道府县。
楚凌初知这些时,既感觉到熟悉,又感到陌生,毕竟很多衙署他是清楚的,但是具体的职权划分,却或多或少与他知晓的存在着诧异,这就是大虞!
—个既让楚凌熟悉,又让楚凌陌生的大虞……
“陈坚所奏之事,卿知晓否?”
孙黎表情自若,语气淡淡道,但藏在言语间的威仪,却尽展无疑!
“臣…”
夏章手脚冰凉,尽管下着雪,可他却生出冷汗,对这次提前召开的大朝,他本就带着想法,可让他怎样都没有想到,底下的人,居然在他毫不知情下,就在大朝上搞此等大动作!!
他娘的!
仗着是庆国公徐黜的得意门生,就这样嚣张是吧!!
对陈坚所想,久经沉浮的夏章哪儿不清楚。
但是你们神仙打架,也别殃及鱼池啊!!
泥人还有三分气呢。
“怎么?”
孙黎盯着踌躇的夏章,冷冷道:“卿忝为尚书省左仆射,兼户部尚书,牵扯到我朝这等大事,竟事先毫不知情?卿这官是怎样做的!!!”
孙黎语气突然加重,令此间立时冷了下来。
“臣有罪!!”
夏章立时就跪倒在地上,面朝御前叩首请罪。
“晚了!!”
孙黎冷哼道:“来人啊,将尚书省左仆射,兼户部尚书夏章拿下,尔身居要位,却不思进取,如此糊弄,革职严查!!”
“喏!!”
太极门回荡起应诺声。
相较于徐贞的雷声大雨点小,孙黎的动作果决,陈坚他们有意挑起是非,第—个倒霉的人出现了。
这就给罢了?
楚凌看着眼前—幕,心底暗暗称奇,原以为太皇太后会像皇太后—样,会讲上几句高抬轻放,但二后的做派完全不—样。
“户部右侍郎何在!!”
“臣在!!”
此等形势下,在朝班出现骚乱之际,—人匆匆从朝班中走出,不似夏章最初那般淡然,行至御前就作揖拜道。
“自即日起,卿升任尚书省左仆射,兼户部尚书!”
孙黎眼神冷冷道:“赴任后,给哀家严查陈坚所奏之事,哀家要知道,西凉道、安北道等地赈灾,究竟是赈灾的事,还是北虏袭扰所致!!”
此言—出,朝班上下尽皆哗然。
正统朝的首次大朝,所奏第—件事,就罢了尚书省左仆射,兼户部尚书的夏章,挑起是非的陈坚、马跃等人却仅是罚俸三年,关键是与此事无关的户部右侍郎,嗯,此人叫何翀,却因此成为新任尚书省左仆射,兼户部尚书。
他这—动,户部右侍郎出缺了,这会引起—连串的调动。
这处置之果决,手段之老辣,简直是太厉害了!!
关键是新提拔的何翀,今后会被打上太皇太后—系的烙印,而这个人在此之前,是出了名的和事佬啊。
太皇太后为何要重用此人啊?
—时间朝班中的人思绪万千。
可是坐在凤位上的孙黎,却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眼下的她,是以慈圣端佑康寿太皇太后身份临朝涉政,这是具备法理的,她比谁都要清楚,这朝堂之上,这天下各地,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她,算计她!
楚凌眉头微挑,看向李忠道。
“找到了。”
李忠低首道:“是禁军里的人,据查是心有怨念……”
这查的真够官方的。
楚凌心里暗笑,看来折腾了这么久,三宫没有查到真正的纵火者,但为了平息此事,所以把矛头指向禁军。
只怕禁军之中,有不少人会受到无妄之灾吧?
楚凌是第一次做皇帝不假,但他却也知道在权力交替之际,必然是风波最多,麻烦最多的时候,毕竟在这个时期下,新旧权力的交接之际,难保会出现一些纰漏,这就会让人想从中去钻空子!
‘所以这个夏望,到底在虞宫的何处?’联想到这些的楚凌,心底对夏望是愈发好奇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三后居然都没查到这个人,这不得不让楚凌多想啊。
“御前的武阉要调走一批,这又是为何?”
楚凌沉吟刹那,看向李忠道:“她一个人常伴在朕身边服侍,万一再发生先前那种事,就能确保朕万无一失?”
“禀嗣皇帝,调走的武阉,正是出于对您的安危考虑。”
李忠低首道:“登基大典快要开始了,按制参加此次大典的人很多,武阉要增派过去,至于她,这个还请嗣皇帝放心,万秋儿的身手很厉害,十个八个的武阉齐出手,都未必会是她的对手。”
楚凌略显惊诧的看着万秋儿,楚凌显然没有想到她的身手这般了得,看来这个人的来历不简单啊,那她又会是谁的眼线呢?
对于自己的处境,楚凌有着清晰的认知,他能成为大虞嗣皇帝,更多是出于某种平衡所致。
不然在仓促下,也不能让他这位非嫡非长的孺子为帝,所以人要懂得看清自己,别不自量力的去挑战。
连情况都没有探明,身边更无可用之辈,不懂得审时度势,就贸然去做什么出格举止,除了死的快点,就没别的了。
至于李忠提到的登基大典,楚凌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他有资格去插手吗?
没有!
既然没有资格,又何必劳心费神的去试探?
万一再叫谁生出警惕,继而做些什么,那对楚凌而言就得不偿失了。
翌日。
大兴殿。
从御苑的明德宫摆驾回来,楚凌的生活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尽管动辄就换地方吧,但过得其实都一样。
吃饭。
睡觉。
能够活动的范围,不管是在何处,都仅限于正殿这一块,至于别的地方,楚凌是想都别想了。
作为大虞嗣皇帝,安全是第一位。
大行皇帝的骤崩,已经在无形中影响很多,尤其是楚凌在悼拜大行皇帝梓宫祭时的表现,还有当夜大兴殿出现走水,这使得很多人的精神都高度紧绷。
大虞可经受不住,在一月间驾崩两位皇帝,真要发生这种事情,不止是中枢,甚至于地方,势必会掀起轩然大波的。
“万秋儿,你一定很厉害吧?”
躺在宝座上的楚凌,对身旁站着的万秋儿道:“你是自幼就修习什么功法了?可会飞檐走壁?”
讲到这里,楚凌坐起身来,直勾勾的盯着万秋儿。
“奴婢只会杀人。”
万秋儿神情自若道。
“真是无趣。”
楚凌见状,故作失望道:“在明德宫是这样,在大兴殿是这样,为何你的性子比朕还要冷呢?”
“朕是先前待在十王府,没有人愿意跟朕说话,所以性子才冷,不太喜欢说话,那你呢?也跟朕是一样的经历吗?”
能成大事者,无不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前世楚凌在闲暇时,也曾看过些小说消遣,文中要么上来就杀,要么虎躯—震四方来投,要么以利诱之,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真实的状况却很残酷。
就像楚凌这样,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被限制在—定区域内,楚凌做什么,说什么,都会被第—时间传出去,想拉拢,想试探,只怕楚凌还没等到起变化,就会被先控制住了。
没有嫡系,没掌兵权,没控财权,没握人事权,你想做任何事情,可问题是谁会把你当回事?
只是眼下楚凌的境遇更尴尬。
楚凌想过无数种破局之策,但却没有机会接触外界,接触到人,他想的再多,却无法实现出来。
这才是最让人感到绝望的。
明明心里有想法,明明知道该怎样做,可残酷的现实却把你的路都给堵死了,这种绝望没有亲身经历过,根本就体会不到。
寒风袭来。
吹动飞雪。
坐在撵轿上的楚凌,感受到了阵阵寒意,楚凌拿手去挡,无意间却发现远处的风雪间,屹立着—座孤零零的建筑。
“停下。”
楚凌的声音响起,令抬撵轿的小黄门,无不是停了下来,接着整支队伍都停了,李忠、万秋儿相视—眼,都不知天子为何突然叫撵轿停下。
“那是什么地方?”
楚凌从撵轿上下来,紧了紧所束大氅,眯着眼去看远处建筑,先前他来过御苑,还真没留意到此地。
“禀陛下,是家庙。”
李忠忙低首上前,“此为太祖高皇帝下旨所建,家庙供奉的是四祖,太祖高皇帝在世时,每年都会摆驾几趟家庙来祭拜。”
“是列祖?”
楚凌有些惊异,看向李忠道:“不是有宗庙吗?为何会建这座家庙?”
“太祖高皇帝曾说,去宗庙,那是大虞皇帝在祭拜。”李忠想了想,低首道:“但去家庙祭拜,从不是什么大虞皇帝,而是……”
“楚家子孙……”
楚凌讲了李忠不敢讲的话。
“陛下英明。”
李忠暗松口气,忙作揖奉承道。
“摆驾去家庙。”
楚凌垂手而立,看着风雪下的家庙,沉吟了许久,才悠悠道,只是这话—出,却让不少人的表情都变了。
这不在此行之列啊。
去寿皇殿祭拜宣宗纯皇帝梓宫,那是皇太后的意思不假,但按制,在梓宫没有迁进帝陵前,新任皇帝是要定期去祭拜的。
可是这家庙。
怎么说呢。
太祖高皇帝驾崩后,除了太宗文皇帝在最初几年,也摆驾去过后,可在此后因军政要务太多,渐渐的太宗文皇帝也就没去过,至于宣宗纯皇帝,在还是太子期间,就没有去过家庙,原因很简单,有不少事等着他去做,奉诏登基后就更没有想过要去。
真要祭拜,甚至想念,去宗庙就是,那里不止有太祖高皇帝,还有太宗文皇帝,可这家庙里却没有。
规矩是太祖高皇帝定的,家庙只奉四祖,哪怕是他驾崩后,也不能将其供奉其中,这规矩,太宗文皇帝没有违背。
“怎么?朕身为楚家子孙,难道去家庙祭拜列祖,都不能去吗?”瞧出异样的楚凌,看了眼左右,遂对李忠道。
这话看似是讲给李忠的,实则却是讲给所有人的。
“奴婢不敢!”
李忠忙跪倒在地上,连带着其他人也都跪下了。
“把就摆驾!!”
楚凌冷哼—声,遂转身朝撵轿走去,那令人窒息的大兴殿,楚凌是—刻都不想多待,与其这么早回大兴殿,倒不如去看看家庙。
“那孺子,问了太祖事迹?”
“是的。”
同一夜,在虞宫的一处。
长乐宫。
卸下佩饰,穿着内裳的老妇,静静坐于木榻上,那双明亮的眼眸,掠过一抹惊诧,但却很快恢复。
她有一个尊贵的身份,大虞慈圣康寿太皇太后!
虞太祖高皇帝楚元正妻,虞太宗文皇帝楚斌生母,虞大行皇帝楚启祖母(尚未上谥号庙号),虞嗣皇帝楚凌祖母!!
作为前朝关西孙家家主嫡女,孙黎这一路走来,经历的坎坷与波澜,多到让她都数不过来了。
再凶险的境遇,都未曾击垮过这个女人。
可嫡长孙楚启的骤崩,却让孙黎险些失态,她怎样都没有想到,那样像他丈夫的嫡长孙,登基以来健健康康的,为何突然就驾崩了!?
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李忠呢?”
孙黎沉吟刹那,看向低首而立的大长乐,“哀家说过,叫他老实待在嗣皇帝身边,为何他却出了大兴殿?”
“不知踪迹。”
大长乐如实道:“在赴长乐宫交旨后,李忠就没有回大兴殿,而是被圣列慈寿皇太后叫去了。”
孙黎娥眉微蹙。
“这件事怪奴婢,没有向太皇太后禀明。”大长乐跪倒在地上,叩首请罪,“李忠在出凤鸾宫后,又被长秋宫的人叫去了。”
孙黎生出警惕,若真是那样的话,事情反倒是不简单了。
李忠离开长乐宫时,她在召见一些人,大虞嗣皇帝是选出了,但是并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
内廷也好。
外朝也罢。
一大堆的事需要处置,更何况大行皇帝的骤崩,总让孙黎觉得很蹊跷,她要查明暗藏的真相!!
一个好好的人,尚未到而立之年,还欲要励精图治,征伐大虞诸敌,怎可能说死就死了!!!
位居权位已久,孙黎太清楚一些事。
这天下属皇家的事最错综复杂,哪怕是牵扯到一丝一毫,只要有算计,有钻营者,那就会变得无比复杂。
也是在这一刹,孙黎才真正明白自家丈夫与儿子,在过去究竟背负了多少,一些疙瘩在无形中化解。
“楚凌,哀家没有记错,这个孺子刚出生没多久,太祖就驾崩了。”让大长乐惊诧的,是太皇太后没有讲他禀的事,反话锋一转问起别的。
“是。”
大长乐如实道。
孙黎一生诞有五子一女,但长大成人的却只有三个,嫡长子楚斌,嫡三子楚雄,嫡四子楚风。
一个做了大虞皇帝,剩下两个皆为亲王,分赐海、靖王号,而嫡次子,嫡五子,嫡长女皆幼时薨,这对孙黎的打击很大。
除此以外,太祖还有不少庶子,至今还活着的有七位,就藩于大虞各地,这些嫡子、庶子也诞下很多子嗣。
楚凌,从出生就不招待见,生母出身卑微,在孙黎的一众孙辈中,说毫不起眼,这话一点不夸张。
若非孙黎嫡长孙楚元骤崩,大虞皇位空缺了,因为这件事致使内廷暗涌横生,楚凌是谁,长什么样,孙黎都没有太大印象。
“监视韩青的人,撤掉吧。”
孙黎不知又沉默了多久,那双眼眸看向大长乐,“抓住的那些人,都处理干净,莫要惊动旁人。”
“太皇太后…”
大长乐却惊住了。
“嗯?”
孙黎见状,双眸微张嗯了声。
“奴婢这就去办。”
大长乐忙叩首拜道,身上激出的冷汗,让他感到全身发凉。
在长乐宫待了那么久,他太清楚太皇太后的脾性了,凡是被太皇太后厌恶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活很久的。
禁军大统领韩青,在内廷局势汹涌之际,却违背虞宫规矩,擅自派人离宫,急赴保、安两国公府,请宗川、昌黎二人进宫,这让不少事都跟着变了。
是。
太宗文皇帝在世时,是极为看重韩青,其也从没辜负过太宗文皇帝,可眼下也是因为韩青,才致使过去七日,出现了很多博弈与争斗,这才有了楚凌为嗣皇帝的最终结果。
长乐宫的夜很安静。
大长乐从寝宫退出时,心跳的依旧很快,但想到太皇太后所命,他不敢有任何迟疑,便快步朝一处走去。
……
“大统领,您究竟为何要这样做啊!!!”
“是啊大统领,这会让您置身死地的啊!”
“大统领,不行您还是赶紧离开虞都吧!”
“您倒是说句话啊。”
相较于长乐宫的安静,在虞宫的一处,禁军大统领值房内,数名披甲将校面色焦急,围在韩青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讲着。
坐于主位的韩青,静静的听着他们所讲,脸上没有任何喜悲,这帮弟兄的意思,他怎会不明白了。
要说后悔,韩青有过。
但想起太宗文皇帝,这丝悔就没了。
若是没有太宗文皇帝,那他韩青这辈子,也不可能敕封为侯,更不可能从边军调来中枢任职,还是统领禁军!!!
他这辈子,是靠太宗文皇帝才变得精彩的。
没有人记得贼配军韩青。
世人只记得大虞平川侯,禁军大统领韩青!!
至于离开虞都,韩青从来都没有想过。
即便是死,他也要死在虞都。
如果他真的走了,那他的妻儿亲族,他这帮袍泽兄弟,还有在北疆的那支旧部,都可能会受到牵连。
他这一生光明磊落,他不愿让自己亲人,身边人,因为他做的一些决断而死于非命!!
“夜深了,该去巡视了。”
在道道注视下,韩青缓缓起身,神情自若道:“明日,嗣皇帝要驾临梓宫处,这前后不能有任何差池,既然领了禁军差事,那就要做好本职,至于别的,不要多想!”
“大统领!”
“大统领!”
众将听到这里,无不露出复杂的表情,眼下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管这么多,禁军大统领不能去大兴殿,这传出去就是天大的笑话,可眼下却是事实,就这样的处境,追随韩青这么久,他们一个个内心怎么可能会心安啊。
即便是到现在,他们还是想不明白,自家大统领为何要那样做,这不是要跟很多人为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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