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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之下全文免费

月下火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在走廊尽头。唐若萱盯着陈婉婷,毫不客气地道:“我从你的眼里,看得一些东西,少女怀春。我是过来人,你瞒不了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陈安的?”陈婉婷俏脸微红,心中的小秘密让人一语道破,她就显得局促,加上她气场不如唐若萱,显得弱了一筹。可她还是倔强地道:“是,我喜欢他很久了!在我刚进入初中,我就喜欢他了,如果不是你抢先一步和他结婚,我现在肯定已经跟他在一起。既然你们离婚了,那陈安就不属于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真是让人作呕!”“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是牙尖嘴利的!不过,你还是太单纯,对情爱不了解,对男人也不了解。我劝你趁早回头上岸。”陈婉婷不屑道:“唐若萱,你少一副大姐大的姿态!我就问你,陈安住院这两三个月,你来陪过他吗?你又来了几次?你尽到一个...

主角:陈安唐若萱   更新:2024-12-30 10: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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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安唐若萱的女频言情小说《一妻之下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月下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走廊尽头。唐若萱盯着陈婉婷,毫不客气地道:“我从你的眼里,看得一些东西,少女怀春。我是过来人,你瞒不了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陈安的?”陈婉婷俏脸微红,心中的小秘密让人一语道破,她就显得局促,加上她气场不如唐若萱,显得弱了一筹。可她还是倔强地道:“是,我喜欢他很久了!在我刚进入初中,我就喜欢他了,如果不是你抢先一步和他结婚,我现在肯定已经跟他在一起。既然你们离婚了,那陈安就不属于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真是让人作呕!”“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是牙尖嘴利的!不过,你还是太单纯,对情爱不了解,对男人也不了解。我劝你趁早回头上岸。”陈婉婷不屑道:“唐若萱,你少一副大姐大的姿态!我就问你,陈安住院这两三个月,你来陪过他吗?你又来了几次?你尽到一个...

《一妻之下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在走廊尽头。

唐若萱盯着陈婉婷,毫不客气地道:“我从你的眼里,看得一些东西,少女怀春。我是过来人,你瞒不了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陈安的?”

陈婉婷俏脸微红,心中的小秘密让人一语道破,她就显得局促,加上她气场不如唐若萱,显得弱了一筹。

可她还是倔强地道:“是,我喜欢他很久了!在我刚进入初中,我就喜欢他了,如果不是你抢先一步和他结婚,我现在肯定已经跟他在一起。既然你们离婚了,那陈安就不属于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真是让人作呕!”

“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是牙尖嘴利的!不过,你还是太单纯,对情爱不了解,对男人也不了解。我劝你趁早回头上岸。”

陈婉婷不屑道:“唐若萱,你少一副大姐大的姿态!我就问你,陈安住院这两三个月,你来陪过他吗?你又来了几次?你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了吗?你爸妈一次都没来过吧,唯一一次就是来让陈安签离婚协议,让陈安放弃了所有。那天,他刚被单位的人排挤,然后你爸妈又来补刀,才会受到刺激。他入院那时,你又在哪里?”

那天……

唐若萱心中黯然,根据那天陈安出车祸昏迷的时间地点推算,正是她进入度假酒店没多久。

她完全不知道,陈安竟然跟着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安最近一次病情加重,是因她而起。

她无法解释,就道:“你不懂陈安。”

陈婉婷道:“你和我爸妈一个德性,都觉得陈安不需要同情,要给他自尊。可他是病人,得了这种病的病人,随时都会死去,如果不能给他体面的最后照顾,那他还有什么尊严?都到了这时候,他还不需要我们,那他什么时候才会需要我们?我是年轻,我不懂你们所谓的大道理,我也不想懂,我就是按照我的心意来。我想照顾他,护理他,陪着他,他好了,我就和他一起出院;他不行了,我就送他到最后一分钟。”

“陈婉婷,你没这个必要!你和他非亲非故,你没这个权利和义务。而我才是他的老婆……”

“闭嘴!陈安怎么会和你这样的女人结婚,他真是眼瞎了!”

……

陈安看到陈婉婷回来后情绪不大好,他就让她先回去。

他问唐若萱,道:“你欺负她了?”

唐若萱心头隐约不安,随口反问:“心疼了?”

“她一个小孩子,你欺负她做什么?”

“还小?都读大学了!瞧你这语气,是真喜欢她了啊,要不我真同意离婚,去民政局把婚给离了,然后你再和她结婚,她比你小十岁,多嫩的小草啊。”

“唐若萱!你越说越没谱!”

陈安斥责一声:“你来是和我吵架的吗?”

“行了,不逗你啦!”

唐若萱嫣然一笑,道:“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我爸妈让你签字后,他们就将协议书给我,然后我直接撕掉了,我跟他们说了,我的婚姻我做主,他们要是再逼我,我就想办法也染上你的病,我和你一起去死,我为你殉情,气得他们脸都绿了!”

陈安和唐若萱对视着,见她眼神清澈,没有躲避,就知道她说的不是假的。

他就嘲笑,道:“你倒是挺聪明,知道我活不长了,离婚仅仅是形式上,就算不离婚,也不妨碍你的自由!”

“二婚女和寡妇都难听,我都不喜欢。所以,想想还是不离婚了,而你也得给我活着,别让我做寡妇。不然,你死了,我就将你的骨灰给丢到臭水沟去。”

陈安没应这话,他能不能活着,得看老天爷的安排,而他最终活着的话,离婚不离婚,不是唐若萱说了算!

他的老婆,他不允许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他看了看体温计,比刚才测量的又高了0.1摄氏度。

“喂,我都这样表态了,你也该给我一个说法啊,告诉我,你不喜欢陈婉婷这样的嫩草……”

唐若萱瞥一眼陈安记录的体温,她发现了端倪,道:“怎么在升高?用的药又有内药性了?你躺下,我去找龚玥问问。”

片刻之后,她回来,道:“你怎么停药了?”

“治疗上的事,你别多管闲事。”

唐若萱看一眼病房门,然后将手伸进被窝中,抓住了什么,道:“你说我多管闲事?是这个闲事吗?那我还真得管!”

陈安吃惊,想要拿开唐若萱的手,但力气上却不及对方,让他无奈又悲哀,不说昏迷了这么多天,身体元气大伤,就说使用了这么多抗病毒药物,对他的身体也带来极大的摧残。

他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若萱玩了一会,道:“这不是很明显吗?还用问!怎么没动静,死了?”

陈安又一阵悲哀。

唐若萱把手抽回来,拿湿巾擦了擦,戏谑笑道:“陈安,你不行了,我就去找新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你本就是水性杨花之人,何必跟我说?”

“你才水性杨花呢!陈安,你以为我不知啊,在这个小师妹之前,还有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叫什么来着,哦,齐小语,那小护士对你也仰慕有加,我怀疑你不是因为生病了不行,而是被榨干了。老牛,都爱吃嫩草!”

不想解释……陈安拿起一本书,翻到上次看的页码,道:“小婷给你气走了,我这样子也给了你找男人的理由,你赢了,你可以走了。”

唐若萱则拿出一个苹果,在不急不慢地削皮,道:“你听说了没有,你们地矿对赌的项目做不出来,要违约了。一矿旗下的那两个公司,要低价出手,我朋友想盘过来,你觉得能做不能做?给点建议!”

陈安心头一动,一矿在做的项目做不出来,应该是找的矿址不对,自然找不到矿脉,但那地下的确蕴含着大量的矿藏。

他道:“我已经被单位扫地出门,我给什么建议?”

唐若萱将一小块苹果放到陈安嘴里,她自己也吃一块,道:“过去两三年,地矿那些成功的项目,不都是你做出来的。提及地矿,言必称陈工。对赌的这个项目,你也参与了,并且给过积极的评价,说明这是成立的。现在他们做不出来,是技术原因,但你肯定知道原因出在什么地方。”

“这与我何关!”

陈安心里隐约作痛,鸟未尽,弓已藏,兔未死,狗已烹。


陈安醒来,他就可以选择更加昂贵的抗病毒药剂,又治疗两天后,他脸上的疹子明显消退。

最新的检查数据,他的CD4数值在提升,到了80的水平。

相应的,他的胃口恢复,吃东西不会再吐了。

又过一日,他的情况更好了,接到唐若萱的信息,他就回家一趟。

“你的脸……”

唐若萱见到卸下包裹的陈安脸上和脖子很多疹子,触目惊心,她不由得后退好几步。

“暂时死不了。你让我回来做什么?”

陈安知道他的模样很吓人,他自己都不想瞧见,但眼见唐若萱这么嫌弃,他还是很心痛。

他想到了那场西式婚礼的结婚誓词。

“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丈夫,从今日起,无论贫穷与富有,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可笑啊!

唐若萱道:“我告诉你实情,你不要冲动?”

“我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杀人放火不是我会做的。”

陈安呼吸都莫名急促起来,又心痛得无以复加:“那个男人是谁?是高飞?他爱你吗?比我对你好吗?我有什么不如他的地方?”

“你还污蔑我?”

唐若萱将一份报告拿出来,递给陈安:“看清楚了,我没艾滋病,你这病不是我传染给你的!你,给我道歉!”

陈安看了两遍,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哼,你怀疑我做了手脚?陈安,我没想到你这么卑劣!你是我见过最卑鄙无耻的男人!这婚,我和你离定了!”

“不是你传给我的,那又是谁?我没有别的女人……”

陈安一激动,想要去抓唐若萱的肩膀,就被唐若萱用防狼喷雾嗞了一脸。

他被刺激到,完全睁不开眼,倒在沙发上。

“怎么?你想传染给我?你休想再碰我!”

唐若萱猛烈嗞了又嗞,几乎将一整瓶都喷完,觉得很解气:“你不洁身自好,染了这一身见不得人的病,你反过来怪我?现在科学还我真相了,你还有什么好屈我的?”

“起来打我啊,来打我啊!跟我说说,外面那个给你染病的女人,她是谁,有我漂亮吗?家里的不好吗?让你要去外面偷吃?陈安,你就是条狗,偷吃的狗!前几天你给我的话,我现在奉还给你,当初我真是瞎了狗眼才会嫁给你!”

“你……”

“你不服?那你起来打我啊!”

唐若萱拿着沙发上的枕头,就砸陈安,被陈安扯过去后,她就赶紧避开,落荒出门。

听到房间中陈安歇斯底里地喊她的姓名,让她回来,她就加快几步离开。

进入电梯,她不由得抱紧了双手,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陈安,你个混蛋,你竟然背着我和别的女人胡搞!你还打我,你最混蛋!

……

陈安洗了好久,才重新看清东西,他看到红肿的眼眶,脸上、脖子和手上染了喷雾的疹子,依旧在火辣地生痛。

唐若萱,你个女疯子!

如果不是她传给我,那是谁呢?

陈安可以肯定,他只有唐若萱一个女人,如果是性传播的话,那有且只有是唐若萱啊。

至于男人,那绝无可能的,他根本不会有那个爱好。

他想了许久,都没有头绪。

回到医院没多久,他的体温突然飙升,高烧到直接昏过去的程度,而且就是一夜。

次日。龚主任检查之后,道:“昨天是眼部被突发感染导致的发烧,经过一夜的输液,你的情况已经稳定,今天应该不会再高烧了。只是前几天的治疗成果,都被推倒,又得重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翻看了病历,比对了一组数据,又道:“你这个高烧来得也巧,或许你也幸运,高烧应该杀死了一些病毒细胞,你的CD4有所提升,可能是唯一的好消息。”

陈安脑子里想着的是究竟如何得病的,没在意龚主任的话。

治疗三天后,陈安虽然没好转,但精神足了不少。

这天晚饭后,他正在看书,结果齐小语进来。

他看着齐小语没有戴口罩,没有穿护士帽,没有穿护士服装,是第一次看到她日常的样子,那张小脸蛋绝美俏丽,身材很好,年纪尚小,没有完全长成,过几年后,变会成为魔鬼身材。

她还是没唐若萱完美……陈安内心黯然,道:“下班了?”

齐小语看到陈安在看书,外文版的尤利西斯,她就道:“你能看懂?”

陈安可是博士,早就过了外语专八的水平,看书是没有困难的,但他道:“看不懂啊,但能让人觉得我很厉害,像不像艺术家?”

你这话倒是让我想起了奶奶在世时说过的一句话,从苦难中落落大方地走出来,便成了艺术家。

从苦难中落落大方地走出来,便成了艺术家……陈安咀嚼着这句话,点头,道:“受教了,你奶奶的晚年一定很高风亮节,走的的时候一点很安祥。”

“安祥?我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我才十一二岁,不懂临终的事,也不能陪在她身边,但从我有记忆起,她就一直躺在病床上,身边还有医院的仪器,其中一个是透析仪器。”

“不好意思,让你勾起不好的回忆。哦,你下班了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不想回去,在这里陪陪你。”

齐小语在陈安拿来的书中随意挑出一本,然后坐到一边,阅读起来。

陈安有点不解,但也没多追问,继续看书,可见齐小语的手机时而震动亮屏,然后她都直接挂断。

他就笑道:“和男朋友吵架了,不想回去?”

“不是,我没男朋友,是我妈让我回家,说去跟亲戚吃饭,我不想去。”

“相亲?”

“算是吧。”

“我觉得你该去,就算你看不上,吃顿饭也是可以的嘛。女大当嫁,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

“那先过了初一再说。嘻嘻!”


要活着

“对,不要放弃,要活着!”

老师过来,将颤抖的手放到陈安的头上,道:“不用去局里离职,我会给你办养病的手续,保留你的岗位和津贴,等你养好病了再来上班。”

师母也道:“治病的花费你不用担心,我还有点积蓄。只要能看好你的病,我们倾家荡产都在所不惜!”

情绪稳定后,陈安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些文件,跟老师交接他的工作,不管是上个项目,还是现在还没完成的项目,他都做好了文书工作。

忽的,师母手机传来视频请求,是女儿的,她就看向陈安。

陈安忙道:“不要提及我,不要影响她旅游的心情。”

可师母接了视频后,陈婉婷看出了端倪,那边问道:“妈,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哭了?怎么了?”

“被风吹的。”

师母想掩饰,可一想到陈安的事,她就情不自禁,眼泪也抑制不住地留下来。

“妈,怎么了?”

陈安接过手机,看着里面漂亮可人的小师妹,就有一种错觉,这可能是最后见她了。

“婷婷,师母没事。”

“哥,你出差回来了?那我也回家,我有半年没见你了。”

“我明天就要出差,年尾才能回来。等过年吧,我们再见。哦,我给你准备好了电脑。”

陈安将镜头对着笔记本电脑,是他给小师妹考上大学的奖励。

“真的啊,要一两万块吧,你真舍得给我买啊,你对我真好!咦,你刚才怎么戴口罩和墨镜,你不要那么酷啊,快摘了,让我看看你。”

“风吹日晒的,脸上都是被山蚊咬的包,不能见人,怕吓着你。我和老师忙着呢。”

陈安将镜头对着文件和老师,然后就道别,挂断视频。

老师也一个电话打到矿里的办公室,就办好陈安病假的事,让陈安不用再上班。

陈安觉得很空虚,仿佛一台高速奔跑的车,忽然油箱空了,发动机停止了,余下的里程全靠惯性,滑动一些距离后,车子就会停下。

车停的那一刻,就是他生命到达终点的那一刻!

哎,交代完毕,这没遗憾了……陈安觉得可以了,也就跟老师他们告别,打算先回家收拾一下,然后就去医院。

回家,陈安收拾一下,不一会,就见妻子唐若萱进来。

唐若萱气冲冲地过来,将手中的一份报告书丢到陈安的脸上,道:“看清楚了,我没病!你这病,不是我传给你的,我不是水性杨花,是你在外面胡搞染上的。”

这样被摔脸上,陈安本来很生气的,可妻子的话,让他被雷劈一样,他捡起报告书,看到结论是阴性。

妻子初筛的结论是阴性!

这怎么可能?

陈安又看一遍,发现妻子还做了一份加急的辅助淋巴细胞亚群分析,CD4只有300.

正常人的CD4,706-1125.

HIV后期转化为AIDS出现症状的界定值是200以下。

这表示着妻子的免疫力非常低下,还极有可能是艾滋。

他指着这个异常的CD4数值,就道:“你这个不正常,这个数字非常危险。现在是阴性,只能说你体内的病毒数量没到转变和被检测的那一步,建议你去做一个复筛!”

“我会去做!但不管怎么做,我都不会是阳性,因为我没病!陈安,你马上给我道歉,给我赔罪!因为你不仅冤枉我,你还打我!你不是男人!”

“道歉?不可能!因为我亲眼看到了你从酒店出来,你和那个男的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你,你还污蔑我!好!离婚,我要跟你离婚!记住,这次是我主动提出的,是我休了你!”

唐若萱又拿来一份离婚协议,再摔给陈安。

“这个房子,你不用急着拿回去,等我死了,你怎么处理都行。”

陈安扫一眼,发现唐若萱竟然让他净身出户,他就不乐意了:“过错方不是我,我从没背叛过你,但你却和男人出入酒店,为了业绩而用色相,你不占理。”

“你,你还要污蔑我?我要起诉你,告你诽谤,诋毁我名誉。”

“随便去告!你觉得我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还会在乎吗?”

陈安苦笑,去到桌子上签了离婚协议,划掉净身出户的条款,然后推给唐若萱。

“你,你凭什么先签?我说了是我休的你,就得由我先签字!”

唐若萱咬咬牙,将离婚协议又撕毁,丢在垃圾桶中。

“没完没了?”

“随你的便吧!反正都这样了!收拾你的东西吧,拿走,我若是在家里治疗,你再留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这房子也有我的一半,我就有资格来!主卧是我的,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你进去!”

唐若萱生气地反驳,然后进去卧室收拾陈安的东西,抱到客房。

陈安看了一会,心里很痛,很失望,觉得有点头晕,怕是又来艾滋反应,就不再理会,而是去医院。

医院之中,大部分人都戴着口罩,甚至还有戴着帽子和墨镜的,生怕别人认出一样。

陈安办理入院,看到不管是医生和护士,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带刺刀的,冷漠得很。

大病房没有了,他就多交一点钱,先住一个单间。

躺在病床上,陈安还要被抽血,他见那个小护士眼神有着比别人更冰冷的漠视,他心头拔凉拔凉的。

艾滋病可怕吗?

可怕!

可更可怕的是人心!

陈安心如死灰,已经扭头不看护士,就躺在那里,让护士抽血。

可忽然,那护士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该死,他传染给我了!

陈安吃惊,扭头一看,护士抽血后没给他摁棉签,飚射的血溅到了那护士的衣服上,她就大叫起来。

而且,刚抽出的血掉落地上,盖子打开,流了出来。

护士长过来,问:“怎么了?”

护士长指着陈安:“他,他传染给我了。”

护士长初步检查小护士的手套等之后,就一同离开。

陈安无语,这护士自己都能吓着自己。

可也知道他现在就是一个瘟神,他的血就是人世间的剧毒物,谁碰谁死!

他从护士托盘中拿来棉签,消毒抽血的伤口,然后下床,将地上的污血处理一下。

片刻之后,又有一个新护士进来,说要给他抽血。

“你只穿一层手套,你不要命了!我来吧!”

陈安严厉地指出那新护士的缺点,然后要自己抽血。

“这……这不适合,还是让我来抽吧。”

“你新来的?这么不懂规矩?站到一米之外!”

陈安喝斥一句,坐在床边,开始自己找血管,擦拭消毒,然后自己抽血,血进入试管:“够了就说一声。

新护士被唬住了,见陈安镇定自若,她心头只说这男人是个猛人!

听到护士喊够了,陈安就停下,整理好再交给护士,然后就躺下。

或许,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陈安正在看书消磨时间,见布帘被拉开,年轻大学生的基友压低声音跟他打招呼。

“老铁,认识一下,我叫褚明,在大学城那边有个酒吧,欢迎来坐坐。”

褚明自来熟,见陈安将布帘拉上,他就再次拉开,将一个名片递过来,见陈安没接,他就放在陈安的床头柜,又道:“哥,我们是一类人,我也是携带者,而且有十多年了。其实,这毛病没啥可怕的。”

陈安就指着那个大学生,道:“你传给他的?”

褚明转头看着已经昏睡的大学生基友,道:“他还是不够乐观,放不开……”

“哼,那我倒是希望你和他换个位置,你躺在这里,然后他来说风凉话。”

“哈哈,老铁这话,带着浓重的偏见。不过我表示理解,你改变主意了,就打电话给我。”

褚明倒是没生气,讪笑一下,回头还亲了亲睡着的大学生,再离开。

陈安气得将书合上,然后将名片丢到一边。

老艾友的前妻劝道:“小陈,别为这种事置气,你在这里多住几天,也就什么人都遇到。”

“也是,我犯不着为这种人渣置气!”

陈安转头看着大学生,心忖,才十九岁啊,还喜欢男的,将来还有什么前途?哦,准确说,没将来了!

次日,天刚亮,陈安被吵醒。

原来是右边,有一个皮肤黝黑的老人在用皮带抽打床上的大学生,下手很重,每一下都发出很重的声音,而那大学生卷曲在被褥下忍受着,哭着。

他赶忙制止:“喂,你凭什么打人?”

另外一个穿着朴素,但脸蛋儿很周正,留着两个大辫子的年轻女人,她制止陈安,道:“对不起扰到你了,这是俺爹在教育俺弟弟,是俺们的家事。你别管!”

家人找来了……陈安皱眉,道:“这是医院,打人是犯法的。而且,你弟弟这种病,是会传人的,你爹把他打伤了,说不定就会传给你爹。你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怎么这么愚蠢,还不快点去拉开你爹!”

“你……”

年轻女人还想反驳,可还是去将老人拉开。

老人将皮带朝地上一扔,蹲在哪里,哭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完了,完了,莫球的希望了。”

闻言,陈安就不知道怎么劝,他都觉得自己没希望了。

那个年轻女人来看了陈安的牌子,然后不屑地瞪了陈安一眼,道:“你和俺弟一样,你也没希望了。你还说我愚蠢,你才蠢呢!”

“你会说话吗?”

“俺就这样!书上说那小子装得五讲四美、人五人六的样儿,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背着人嘴脏着呢。说的就是你吧?”

年轻女人朝陈安瞪眼,一脸的不服输。

“小陈,别跟她吵!”

老艾友的前妻见小女孩这么蛮,而斯斯文文的陈安怎么可能吵得赢啊。

“我懒得理你!”

陈安下床,拿着一本书出去。

年轻女人则做一个鬼脸回应。

陈安去到护士站,投诉病房有人打架,让护士去看大学生,他才下去。

吃了早餐,他在下面看了两三个小时的书,估摸着到输液时间,他才上去。

见大学生的病床清空了,他就问老艾友的前妻:“他人呢?”

出院了,他爹不管医生护士怎么说,硬要带人走,说是带回家里治,不在这里丢人现眼。我估摸着是怕花钱。哦,那小女孩翻你柜子了,你看下丢了什么没?

陈安没有父亲,他无法想象自己的生父知晓这一切的话,会不会也是同样的反应,会将他活活打死呢?

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他打开抽屉,里面的东西没少,但翻开其中一本书时,可以看到扉页上面被人画了一个丑陋的猪头!

一行很别扭的小字:“你就是猪头!”

“是那个年轻女人做的恶作剧,他就心忖,至于吗,这么小心眼!”

中午,又来一个病友,并不是艾滋病,而是别的传染病,刚做完手术,还在昏迷中,没有家人来陪护照顾,但家人给雇佣了一个护工。

陈安看到那个护工大姐操作专业而麻利,知道她同时照顾着另外病房的病人,就要了她的电话,若是哪天他不能自理了,就会请她多兼职一份。

再治疗一日,陈安感觉好了很多,也就出院。

不过,看到银行卡余额在不断减少,知道再大量使用自费药,他很快就会破产。

鸡尾酒疗法是有效的,特别是使用昂贵的国外抗病毒药,他体内的艾滋病毒得到一定的抑制。

出租房。

陈安发现出乎他意料的干净,显然是有人打扫过的,他很奇怪,房东会这么好心?

他吃了些东西,再睡一觉,也就被老师的电话叫醒,老师询问他能否来一趟单位,签字领奖领钱。

他感应着身体没问题,同时也去照照镜子,脸上的疹已经消退,可以见人。

单位门口。

老师看到了陈安,打量着他,小声问道:“治疗得怎么样了?”

“比此前好了很多,按照主任医生的说法,我再过几个周期,大概一个月后,我就能恢复正常人生活了。尽管还有很多事不能做,可算是活下来了。”

“那就好!继续配合治疗,一定要活下来!”

老师很欣慰地拍拍陈安的肩膀,和陈安一起进去。

去年陈安的工作很出色,加上老师的提携,获奖是名正言顺的。

不过,在他快要签字的时候,单位的一二号大领导,办公室和人事科主任都进来。

在和他们照面的时候,陈安感觉到他们眼神带着审视,很是犀利,让他意识到了什么,顿觉无地自容。

果然!

人事科主任道:“陈安,你知道你对单位隐瞒真实病情,这种后果有多严重吗?”

办公室主任道:“是的,你这种病是会传染的。你让同事都暴露在隐患之中,这是极其不道德和不负责的。”

老师道:“陈安没有隐瞒,他告诉我了,而我也让他去治疗了,目前治疗效果很好。”

二号领导:“老陈,你这是包庇!不符合组织纪律。”

陈安看到老师的脸色难看,他就道:“廖局,这是我的工作失误,我没有及时向组织汇报,我愿接受批评和承担责任。”

二号领导:“你知道是你工作失误就好,你不适合在单位工作了,你打辞职报告吧。”

老师据理力争:“廖震!你还是好好了解一下工作章程再说刚才的话。”

大领导见要争起来,就表态道:“小陈确实是生病了,需要治疗,加上情况特殊,还是先停职吧,工作就交给办公室的小苏。小陈啊,你不要有思想负担,你安心治病,你的工作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单位这些年的发展,你是出了大力的。所以,单位给你病假,你的治疗费用,可以拿来单位报销,等治好了病,再来上班。”

大领导的话一锤定音,老师和二领导等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回到老师的办公室,老师就问:“你把病情跟单位的人说了?”

“没有。”

陈安也有点懵。

不过,老师很快就搞清楚了,原来是前些天有人在单位的群里发了信息,指名道姓说陈安在外风花雪月,染了艾滋病,还贴了确认书和治疗单的截图,在群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老师和陈安都不在群里,所以都不知道这些事。

“老师,我,我没有乱搞,我……我解释不清楚,因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染病的。”

陈安委屈极了,真没脸待在单位,就夺门离开。


“不是,你认错人了。”

那女人吃惊,慌张地捡起袋子,快步离开。

尽管对方否认,可陈安还是越看对方越像认识的一个人,徐艾艾。

她的声音和身影,还有她开的车子,分明就是徐艾艾。

这徐艾艾并不是他的朋友,而是唐若萱闺蜜的朋友,大家一起吃个几次饭。

唐若萱,你的朋友团出现艾滋病了,我看你也快了。

两个月前你通过了复筛,那现在呢?

陈安上车,想要查看回婚房的路线交通情况,忽的才想起,那个房子已经卖了。

呵呵,无家可归了。

陈安苦笑,回租房。

他收拾了一下屋里卫生情况,把电脑书桌摆好,忽的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是唐若萱。

落魄的样子让妻子看到,他很羞愧,就想马上关门,结果还是让她进来。

他道:“你要是敢笑我,那你就危险了。我要对你做点什么,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看你脸上的疹没了,眼里也有亮彩,看来治疗有效果。”

“我本是去医院探望你的,正好你出院,又见你往这边来,所以跟上来。”

唐若萱在房间子看看,非常简陋,虽然是一房一厅,但也不会超过三十平。

她咬咬牙,道:“给我认个错,道歉,我就让你回去跟我住。”

陈安皱眉,道:“你不提这一茬,我都忘记了。刚才我出院的时候,你猜我碰到谁了?”

“谁?跟我有关?”

“徐艾艾。你说跟你有关吗?”

“你是说徐艾艾,她来这种医院,莫非和你一样?”

“是的。”

“你和她睡一起了?”

“你神经啊,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水性杨花啊。”

“你才水性杨花!”

唐若萱若有所思道:“上个星期我还看到徐艾艾,她精神很好啊,你不会看错了吧?”

“你就当我看错吧,呵呵,你跟她密切接触?那你还是去做个筛查吧。”

唐若萱就激动了,道:“陈安,你还怀疑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也该染病,你心里才会好受?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没病,我没传染给你!”

“行,行,我不跟你吵,这是我去吃喝嫖赌,我玩得开放,是我自作孽。”

陈安又道:“你又看到我这个衰样了, 足以让你高兴,那我告诉你,你以后会越来愈高兴的,因为我没希望了,我只会越来越渣!你可以走了。”

唐若萱咬咬牙,道:“ 你老师对我误会很深,我说我没病,他不听,一定要我给你个交代。你说,我该怎么向你交代?”

“原来你是想要这个啊,我给你!”

陈安就拨打老师的电话,告诉老师他的治疗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他还说误会唐若萱了,唐若萱没病,那就不是唐若萱传给他的。

安抚几句老师,在老师问他缺不缺钱,他说不缺,就先挂断电话。

他就对唐若萱道:“满意了吧?”

“本来就是你胡乱猜忌和到处宣扬才给我带来的麻烦,你就该解决这个问题。收拾一下,就跟我走吧。爸妈知道你回江东了,你不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不合情理。”

“我们不是离婚了吗?那是你爸妈……哦,什么时候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这样,你也能跟那个什么飞去领证,能合法地同居,就不用去酒店开房。”

“你……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都说过了,离婚不离婚,是由我说了算,我想什么时候休掉你,我就什么时候休掉你!”

唐若萱要出门,最后转身,指着陈安,道:“你给我记住,现在得病的是你,不是我,所以,你没资格跟我平起平坐!你害了你自己,你也把我坑了!你看看你这样,让我怎么跟爸妈和亲戚朋友说?我还有脸去面对他们吗?你把这一切都毁了!”

“我哪知道怎么得这病的,说得好像我背叛了你一样!我什么都没做!我努力学习,硕士博士学位都有了,我努力工作,评上了正高级工程师,我那个环节做错了,让我遭这个罪,我找谁说?我只有你一个女人,而那天也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出入酒店,我不怀疑你哪我怀疑谁?唐若萱,以后你别来找我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唐若萱哭了,摔门而走。

陈安则气得在客厅中来回踱步了许久,恨不得再踩出三室一厅。

一个星期后,陈安去做检查,结果数据不大行,龚主任让他再住院观察几天,这次就没有单间床位,而是三人间,他在中间的床位。

他就有了两个病友,闲聊中得知,其中左边的病友是艾滋病,和他一样到了发病期。

那艾友50多岁了,由一个中年妇女在照顾着。

右边是病友是乙肝病友,由妈妈照顾着。

两天下来,陈安对两个病友的情况了解得更多,特别是艾友,照顾的中年妇女竟然是其前妻。

艾友的病情阶段已经进入膏肓,并发症严重,肾衰竭和卡式肺炎,只要咳嗽就会带出血来,经常呼吸困难,一度上了呼吸机。

艾友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四肢干瘦,手像鸡爪一样卷曲,肚子像孕妇一样凸起,脸上深深凹陷,令人不敢直视。

纵是这样,艾友也很乐观,身体疼痛时也不吭,顶多就是用力抓床单,从没怕过,没哭过。

他多次说病好后要好好对前妻,好好补偿前妻,还想看到孩子结婚,还想抱孙子。

他前妻什么都依着,没有抱怨,擦身换尿布等都很尽心尽责,就算问艾友感觉如何,都是小心翼翼的。

另外的乙肝病友或许是因为病情严重,特别是转化为肝癌后,腹水让他的肚子鼓鼓的,在腹水压迫下,他的双腿也是鼓鼓的,他无法下床了,在疼痛的时候会忍不住呻吟,他妈妈只能在一边无助地流泪,一边说着鼓励的话。

相比较于两个病友,陈安觉得他还是幸福的,至少,他还能自己照顾自己。

入院第五天,陈安迷迷糊糊中昏睡,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抢救声,然后是心电图上那刺耳的终响,接着是乙肝病友妈妈绝望的哭声。

那年轻的乙肝病友没坚持下来,走了。

陈安第一次眼睁睁地一两个小时前还打招呼的人,转眼间就生死两别。

接下来,病房的气氛有点安静,陈安和艾友都不吭声,同时也多了一份相惜,说不定下一秒他们突发病症,也就挂了。

晚上七点左右,原来乙肝病友的床铺换了被褥之类,又有新的病人进来,是一位男艾友,白白净净的,有点娘,看样子是一个大学生。

陈安本想跟对方打个招呼,可随后发现陪护的竟然是一个男青年,和年轻艾友的举止有点龙阳,两个大男人完全不顾及周围,反而窃窃私语地说着情话。

被对方一个别样的眼神看来,陈安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他就只好扭转身子和头脸,同时拉来帘子阻挡些许。

“你很帅,他或许看上你了。”

老艾友的前妻也看不惯两个大男人卿卿我我,但小声地揶揄了一下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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