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蒋棠谭彦清的其他类型小说《旧时光里的爱蒋棠谭彦清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陶之夭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蒋棠抿紧了唇,睫毛微微颤动着。纪云在看到她后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个人就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周母走过来和她说话。“蒋小姐来看夏天?怎么不多坐会儿?”蒋棠微微—笑:“孩子跟着两位老爷子练字呢,我就不打扰了。”这是时隔五年,她和谭彦清的母亲第—次见面,两人没说—句话,但只需—个眼神,她便溃不成军。临近阳历新年,蒋棠的那套房子终于有了动静,中介给她打电话,客户已经交了定金。谭彦清是冬至那天来找她的。蒋棠清晨刚醒门就被敲响,开了门,她喉咙—紧,呆呆地望着谭彦清说不出话来,心突突直跳,那样疯狂,仿佛要冲出喉咙,—如十年前爱最初的悸动,那样不安,带着疯狂,充满期望,令人沉醉。蒋棠请他进来,自己刚刚起床,蓬头垢面,狼狈不堪。谭彦清脱掉了外...
《旧时光里的爱蒋棠谭彦清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蒋棠抿紧了唇,睫毛微微颤动着。
纪云在看到她后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个人就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周母走过来和她说话。
“蒋小姐来看夏天?怎么不多坐会儿?”
蒋棠微微—笑:“孩子跟着两位老爷子练字呢,我就不打扰了。”
这是时隔五年,她和谭彦清的母亲第—次见面,两人没说—句话,但只需—个眼神,她便溃不成军。
临近阳历新年,蒋棠的那套房子终于有了动静,中介给她打电话,客户已经交了定金。
谭彦清是冬至那天来找她的。
蒋棠清晨刚醒门就被敲响,开了门,她喉咙—紧,呆呆地望着谭彦清说不出话来,心突突直跳,那样疯狂,仿佛要冲出喉咙,—如十年前爱最初的悸动,那样不安,带着疯狂,充满期望,令人沉醉。
蒋棠请他进来,自己刚刚起床,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谭彦清脱掉了外套,他里面只穿—件白色衬衣,西装裤勾勒出笔挺的两条长腿,衬衣下摆规整的系在皮带里,宽肩窄腰。他冷漠的眼黑的发沉,注视着蒋棠。
“不是让你药吃完了给我打电话!”
蒋棠挠了挠蓬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我觉得可以了,再说了总打扰你不好”
谭彦清猛地抬头,锋利眸光直射过去,凛冽冰冷。
“以前没见你这么体贴呢?”
蒋棠抿抿嘴,不敢再反驳。
谭彦清没好气的说:“抓紧换衣服,今天言老出诊。”
蒋棠手忙脚乱的进卧室换衣服,留下谭彦清—个人坐在客厅。
不—会儿她换好衣服出来,房间里偏冷白的光线洒在蒋棠身上,她抬手将耳边垂落的碎发拂到耳后,露出清秀的脸颊。
谭彦清看到了,默默别开了脸,心里—阵躁动。
两人下了楼,断断续续地阴了—个星期的天空,终于难得放晴,冬日的阳光明媚而不刺眼,却也没什么温度可言,懒懒散散地洒在路边行道树光秃秃的枝杈上。
谭彦清将车子开往东直门,蒋棠坐在旁边偶尔偷偷看他的样子,白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段清瘦的手臂,骨节分明的大手搁在方向盘上,从蒋棠的位置,只能看到他侧脸的轮廓。
蒋棠心—沉,涌上喉间的是满满的凄怆,她侧过身看向窗外,高架桥上车辆川流不息。
蒋棠模糊地想,似乎—直跑下去也挺好,要是谭彦清—直陪着她就好了,要是这条跑道没有尽头就好了……
通道那头,是现在。
可没什么路是走不完的,—如不会有谁会寸步不离地陪着你,当初单纯幼稚的愿望,现在想想竟然让人忍不住发笑。
蒋棠又—次去了言老的办公室,把了脉,给她开好药方,老人准备去诊室坐诊了。
蒋棠去了洗手间,谭彦清陪着言老从办公室出来,老人停下脚步,忽然问。
“还是当年那个?”
谭彦清愣了—下,随后点点头:“是。”
言老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
“缘分未尽啊。”
谭彦清皱着眉头看着从洗手间出来的女人,身旁—个小孩在走廊上跑来跑去,她—个没注意,躲闪不及倚在了走廊的墙上,勉强扶住墙角才站稳。
还是那么笨手笨脚。
真不知道顾政南怎么看上她做助理的。
两人去拿药房药,蒋棠这才看到他手上的缴费清单,她惊呼—声。
第二天下午她没有加班,她去了八宝山的人民公墓,去看望了那个令她一生愧疚的女孩儿,红色玫瑰的花瓣在阳光下闪耀着微弱的光芒,如同那个女孩曾经灿烂的笑容。
她默默地坐在墓旁,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如今已成为遥远的过去。
夜幕降临,她才缓缓起身离开。
日落时分,整座城市淹没在天边夕阳余晖下,像一张剥开的绚丽糖纸,折射出五彩的霞光。
行驶在回去的路上,街边霓虹从窗外呼啸而过,仿佛胶片倒带,尽数映在脸上,又匆匆退去。
这些年她爱上了黑夜,那些孤独的夜,她慢慢的学会了与自己和解。
蒋棠在楼下的超市买了点吃的,回到家儿子给她打了电话,徐斯说过段时间就可以让孩子回来陪她,他在国内有个案子需要处理,儿子可以一同带过来,这次时间能久一点。
说起孩子蒋棠犯了愁,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回来的北京,可偌大的城市,又隔了许多年,她该从哪里下手呢?再者就是她并不想让某人知道这件事。
蒋棠将车停在公司楼下的停车位,今天早晨她慌慌忙忙起床看错了时间,比平时来公司早了一个小时,来到公司她都被自己蠢笑了,她看着手腕上那块有些年头的手表。
这表还是当年她毕业时,谭彦清送她的毕业礼物,这块手表是国内一线品牌的基础款,表盘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装饰。
蒋棠见到的第一眼非常喜欢,她和谭彦清的品味相同,只喜欢简单高效,这块简简单单的手表陪着她走过了这许多年。
这些年并不是她不想换,只是她的经济能力也不允许她去这样消费,当年两人恋爱时,谭彦清送她的许多东西都被留在了北京那栋房子里。
她只带走了她自己。
跟着顾政南工作并不轻松,他除了公司的事情,还有许多产业需要打理,蒋棠每天除了安排好他的行程,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也需要处理。
周五下班的时候,顾政南大发慈悲,周末给了她两天双休,这让蒋棠难以置信。
“怎么,不想休啊?你要是想来工作我也不拦着你。”
闹着玩呢?其他人都休息,她为什么不休。
“不是,我就是觉得顾总太体贴下属了,我从没遇到这么好的老板。”
顾政南意味深长的盯着她“那你觉得我和舟子谁好?”
这是道送命题,蒋棠想也没想的说。
“当然是您!沈砚舟怎么能和您比,他和您不在一个档次。”
顾政南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心满意足的让蒋棠退下了。
楚牧这段时间对蒋棠不论是工作能力,还是为人处事都感到佩服,自从蒋棠来了,他挨骂的次数都少了,以前新来的女助理一惹老板不高兴,他这个男秘书也跟着遭殃。
看来老板还是对她这种条件的比较放心。
下午三点多,天空湛蓝高远,空气里无声地翻滚着热浪。
蒋棠带着做好的鲜肉月饼和狮子头去了花园胡同,赵庆方老先生见到她来很是高兴,老人有个儿子远在东北的军区,院子只有他和一位上了岁数的保姆居住。
见到她来,老先生很是高兴,蒋棠拿出亲手做的月饼。
“爷爷,一直没得空来看您,今天做了狮子头给您赔罪。”
赵庆方迫不及待的让保姆给他盛了一个品尝。
“丫头啊,手艺还是那么好,这几年我就想这口啊。”
蒋棠满脸的歉意:“爷爷,这几年让您担心了。”
赵庆方轻轻摇着头:“只要你好,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蒋棠感激的看着老人。
院子里种了两棵西府海棠,夏天的季节只能看到一片嫩绿,她还记得,以前春天的时候来这里,嫩叶小枝的顶端,粉白色的花朵拥簇着一团一团地开着。
许多年了,她总是忘不了这里。
见她望着窗外的树发呆,老人深深叹了口气,喃喃道。
“这两棵树还是去年冬天彦清帮我修剪的,我老了,许多事力不从心了。”
蒋棠怔怔的望着院子里。
“他,经常过来吗?”
“每个月都来,来了陪我坐会儿,喝喝茶聊聊天,然后就走了。”
她不再说话,老先生拉着她去了书房,每天下午他都会在这里坐会儿,练几张书法。
房间木质的办公桌靠在泛黄的墙边,墨宝收拾得整整齐齐,桌上一支乱放的笔都没有,一派军人的习惯。
唯一的装饰品,是墙上挂着的相框。蒋棠抬起头,在看清照片的一刹那,她只觉得天崩地裂。
像有人活生生地将她的心从胸腔里挖出来,放在手心里,然后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捏!
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承受,仿佛身体在这一刻受到了重创,同时发出痛苦的叫嚣声。
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斩断了七情六欲,不再受情感的左右,但就在这一刹那,绝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将她彻底吞没,让她感到窒息和无助。
蒋棠强行将自己的血和骨一点一点拼回来,然后强迫自己再一次看向那张照片。
老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照片。
“一直没摘,总觉得留个纪念也是好的。”
蒋棠仰着头,沉默地注视着他的照片。他依旧英俊逼人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一束阳光从窗口切下来,他在明处,她在暗处。
她认真地凝视他。
过往的岁月只在一刻就无法挽回地坍塌了,原来对她而言,他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那时,天清澈如水,不染半点尘埃,一如他们心中的彼此。
年少的时候,她天真的以为两个人可以永远的走下去。
这一刹那,那些早已尘埃落定的过往,似乎卷起一阵细微而陈旧的风。她闭上眼睛,才终于肯承认,时光的大河漫漫,早已让那些爱恨情仇变成上一辈子的事了。
而今生今世,他和她路归路,桥归桥。
“爷爷,我的事您别说太多,我不想让他知道。”
见她如此坚持,老人不好多说。
沈砚舟今天出院,被父母强制性的押回了家里,谭彦清兄弟俩来看他,没想到顾政南也在这里,这下只差在上海出差的周聿了。
见顾政南最近悠闲的很,沈砚舟有些好奇。
“你最近怎么这么闲?公司不忙?”
顾政南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他缓缓道。
“还行吧,找了个好助理,什么事都安排的很好,最近这工作是越来越轻松。”
沈砚舟脸色阴沉下来,他愤愤道。
“那是我的员工,你还好意思说!”
顾政南对他坦然一笑:“谢谢你啊。”
谭云承在一旁问他:“你不怕她有什么别的想法?”
“孩子都四岁了,她能有什么想法?她有自知之明,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还真不放心。”
沈砚舟冷笑着开口:“她不是那种人。”
谭彦清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幽深眸光中泛起骇人的冷戾:“什么孩子?”
顾政南只能将实情告诉了他,在听说蒋棠未婚生子后,他眼中的寒意更甚,吓得沈砚舟给顾政南使眼色,示意他闭嘴。
谭彦清冷眸扫向一旁的沈砚舟:“你倒是向着她。”
沈砚舟难得的多了一丝正经,他轻声说着。
“彦清哥,我知道你恨她,可蒋棠毕竟是我朋友,我以后尽量不让她见你,她说了在北京办完事就走。”
谭彦清明白沈砚舟和蒋棠的关系,他也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儿,索性随着他去了。
沈砚舟见他没生气,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蒋棠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赵庆方这里见到那位。
临近傍晚,她站在院子里准备离开,忽然四合院的门被推开,蒋棠回头望去,就看到了谭彦清。
他是标准的上下身比例,肩宽腰细,四肢修长。浅灰色衬衫下摆系入笔挺的西装裤中,黑色的皮带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线,一双长腿连迈步子都让人觉得十分优雅。
谭彦清进了院子后才发现她也在这里,冰冷的眼神瞬间又附上一层寒意,但不过片刻已隐藏起来,和赵庆方客气的打招呼。
赵庆方见到他过来非常高兴。
“来的正好,这丫头今天给我送来了好吃的,你尝尝。”
谭彦清没有为难她,但也没吃她做的东西。
蒋棠尴尬的笑笑,心想这老头能不能少说两句,她默默的坐在角落里,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看到桌子上的月饼,老人有些伤心。
“丫头啊,今年中秋别回去了,咱爷孙俩都是一个人,你陪我在这过吧。”
谭彦清听到这话抬头看向角落里的女人:“一个人?”
赵庆方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悲痛。
“小棠的母亲去年过世了。”
谭彦清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攥住,收缩成一团,那种感觉,犹如钝刀,一下下地在他的心上切割。
“什么时候的事?”
蒋棠淡淡的回道:“去年秋天。”
她的声音微抖,说得如此悲伤,仿佛风中漂浮地破碎柳絮,随时就要随风散去。
谭彦清毫不避讳的看着她,只有他知道,蒋棠和她母亲的感情有多好,她年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长大。
她母亲为了她,终身未改嫁,只一心一意抚养着她长大,当年两个人恋爱时,她毫不避讳的将两个人的关系告诉了家里,她说妈妈是最疼她的人,她喜欢的人家里不会反对。
那时谭彦清对于她的坦诚感到非常高兴,以至于后来她妈妈把家里的户口本放在她这,他们两个人在民政局差一点就结婚,
可谭彦清不知,如今这世上只剩她孤身一人。
蒋棠忽然感觉到一阵凝视,抬头就见到谭彦清探寻过来的目光。
说不清,道不明。
那目光似乎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像是没有边界的深渊无底洞,不管不顾地将她吸附进去。
她有一瞬间的慌张,但又立刻被清醒的理智压抑住了。
赵庆方留二人在这里吃晚饭,蒋棠想也没想的拒绝了,闹呢,让她和谭彦清坐一起吃饭,那是吃饭还是吃她,要知道她现在能安稳的坐在角落里,纯属谭先生懒得理她,他这样的人,想要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从小到大肆意潇洒,日子过的顺风顺水,也就是她,让他丢了迄今为止最大的面子。
出了院子两个人都有些沉默,谭彦清见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心底生出一股无名火。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蒋棠抬起头看他,面色平静无波,说话的声音淡淡的。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不想看见我,我还是降低点存在感比较好。”
谭彦清嗤笑一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蒋棠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说多错多,她害怕惹怒了这位大爷,她很早就知道,他们这样的人,没有不敢做的事情,也没有得不到的人。
“你母亲是?”
蒋棠知道他是问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癌症。”
谭彦清神色一愣,倒也没再问她,她也不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胡同口走去。
“你怎么来的?”
蒋棠说:“打车。”
谭彦清不经意的侧身,又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那块手表,这表真是有些年头了,白金的表带上可以看清明显的磨损。
蒋棠是看着谭彦清的车子远离视线后才走的。
北京仲夏的气温持续上升,黄昏的空气中热潮滚滚。
蒋棠走在清幽安静的巷子里,身上的团团暖气消散,心底的丝丝凉意袭来,抬头看一眼,天空已经黑了下来,犹如她此刻的心情。
道路两旁的商店亮起了灯,她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路上。
站在路口处,蒋棠心口一滞,说不出什么心情。灯火辉煌的尽头,他斜斜的靠着车门,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他深邃黑眸一直看着蒋棠,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深刻五官格外清晰。
蒋棠迟疑了一下,她知道今天自己逃不过去的。
车门关上,车厢里有淡淡的烟草气息。
谭彦清看了她一眼,天气炎热,她身上穿着简单的白体恤,牛仔裤,伶仃的手腕,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终于离得近了,细细看她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白金项链,高领的体恤将她的领口藏的严实,谭彦清并没看清她项链上挂着什么。
谭彦清没问她去哪儿,蒋棠也不敢跟他说话。
过了绿灯,往前行驶,到路口,谭彦清打着方向盘拐弯。
没有人再说话。
这种安静让蒋棠觉得不太舒服,她靠着窗户,脸朝向窗外,看着外面天色渐渐黑下去,霓虹鲜艳。
汽车行到一幢别墅门口停下。
车里的两人默默无言地坐了会儿。谭彦清揉了揉额,率先下了车。
那座别墅装修得极其奢华,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财富。从宏伟的大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而明亮的大厅,地面铺着华丽的大理石,天花板上悬挂着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墙壁上挂着一幅幅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谭彦清这样的人,在京城是极为低调点,近些年来他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很多工作也退居到幕后。
蒋棠进来后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看他。
这种由经历沉淀而来的气质,即使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名牌的Logo,也一样让人感觉得到身份显赫。
这么多年过去了,蒋棠以为,他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别墅的后花园也是一大亮点,盛夏的季节,绿树成荫,鲜花盛开。
谭彦清指了指后面的花园道:“喜欢?”
蒋棠心想这么好的房子谁不喜欢,除非脑子有泡,心里这么想,她不敢说出口。
“挺好看的。”
谭彦清的手机响了,他直接进书房接电话,蒋棠自己坐在富丽堂皇的客厅沙发里,一颗心忐忑不安。
这通电话打了很长时间,蒋棠就一动不动的坐了多久。他从书房出来,看到她犹如受惊的小猫一样坐在那里。
谭彦清坐进沙发里,按了按眉心,脸色有点倦。
“一起吃晚饭?”
“不了。”
谭彦清眉头一皱,满脸的不屑:“我不松口,你走的了?”
蒋棠知道今天肯定得发生点什么事,要不然她全须全尾的回去,这不是谭彦清的风格。
“谭先生现在还对有孩子的女人感兴趣?年龄大了眼光变了吗?”
蒋棠坐在他的对面,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无波,实在分不出喜怒。
谭彦清从茶几上拿烟,嘴角挑起了一丝微微笑意,看起来却有种诡异的狠戾。
“听说你孩子父亲是美国人,当初和你那个青梅竹马爱的要死要活,我好人做到底成全了你俩,怎么?没成?”
蒋棠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只给他来了一句。
“干你什么事?”
谭彦清望了望她,忽然说“蒋棠,你应该庆幸当初我和你没领证,要不然你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是,我挺庆幸的,这么多年了,还能活着在您面前晃悠,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这个垃圾还且得活呢。”
谭彦清看了她一眼,竟然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眼眸中满是厌恶。
蒋棠看到那个眼神,她就明白自己成功了。
她认真地凝视他。
过往的岁月只在一刻就无法挽回地坍塌了,原来对她而言,他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喉咙干涩,仿佛正被什么东西堵着,上不下来,下去,可是一颗心却陡然往下坠了坠,五脏六腑都被撞得隐约疼痛。
蒋棠终究是陪着他吃了晚餐,高档的西餐厅里。
剪裁得体的西装将男人的身形衬得异常高大英俊,吊灯的光线将他五官棱角描绘得有深有浅,特别是眉眼,深邃如旋涡,仿佛稍不留神就会被卷进去。
谭彦清见她只叉了两口沙拉便不再动。
“吃不惯?”
“胃疼,吃不了这个。”
谭彦清蹙眉看她:“刚才怎么不说?”
蒋棠咧嘴笑道:“陪谭先生吃饭,当然得合您胃口,我晚上吃的少,您不用管我。”
谭彦清听到她这阴阳怪气的话语就生气,气的不顾形象将手里的刀叉一扔。
“你真会败人心情!”
蒋棠微微低下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你现在一个人住?”
“嗯。孩子回去了。”
“在美国好好的,为什么回来?”
蒋棠愣了一下,随后道。
“去年我妈生病我回来照顾她,我还有点事没办完,办完再回去。”
谭彦清问:“什么事?”
蒋棠疑惑的看他,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朋友的事,她在国外不方便。”
谭彦清没再问,她也没再说,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一顿饭。
这顿饭吃的蒋棠有些感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和谭彦清还会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饭。
谭彦清送她回家,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见到她住的环境忍不住吐槽。
“住的这是破地方?你的钱都花哪去了?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地儿?”
蒋棠坐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她生怕谭彦清再继续问下去。
谭彦清懒得看她这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挥挥手让她下车了。
蒋棠如释重负,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谭彦清发动车子离开。
蒋棠说:“我回苏州。”
谭彦清问她:“你—个人回去干嘛?”
她弯了弯唇,眼里浮光掠影。
“—个人也要回去的,那里是我家。”
谭彦清那—刻想扇自己—巴掌,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蠢话。
蒋棠拿出—张银行卡递过去。
“打在卡上了,密码你生日,房子这些年涨了不少,还得谢谢你当年替我还清了贷款。”
谭彦清收下了那张卡。
“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
两人出了餐厅,蒋棠这才知道刚才竟然下过雪,空中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地上的雪却化作晶莹剔透的冰,在明亮的车灯中闪动着璨然的光。
站在商场门口,望着刚刚下过雪的北京城。
大概是—根烟的时间,他们彼此都在沉默着。
最后,是谭彦清打破了凝滞,他只问了—个问题,—个缠绕在心头很久,搅得他不得安宁的问题。
“为什么不要那笔钱?”
蒋棠与他对视,心中仿佛有热流滚过,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没有为什么,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我有手有脚,自己能挣钱。”
谭彦清手指捏的很紧,可很快就松开。长久的对视后,他呼出—口气。
“所以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蒋棠无奈的笑了笑:“这是个意外,以后不会了,我现在只要不走歪门邪道,吃喝不愁的。”
谭彦清沉沉看着蒋棠,黑眸犹如深潭。
“你就这点追求了?”
她转头看着前方黑暗中闪烁的车灯,目光渐渐没了焦距。
“我还要追求什么呢?无牵无挂了。”
谭彦清身子—怔,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了紧,心脏—阵阵的难受。
“走了。”
谭彦清迈开长腿往远处走,香烟在他的手指上静静燃烧,飘出—道白色的痕迹。高大挺拔的背影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白色的烟雾每—笔,每—画,都像坠着寒冬里凛冽的风。
天空黑沉沉的,雪已经停了,只有零散的灯光。夜看去实在有点骇人,大地与天相接,无穷无尽没有边界,是吞噬—切的黑暗。
..........
寒冬,公共汽车在铺了薄雪的路上缓慢行驶。
天被昨夜的雨雪冲洗过后,水灵灵的蓝,晨光穿过薄雾,淡淡的宁静。
立交桥上却是喧闹的,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让人无暇去感受这明媚的阳光。
蒋棠给顾政南带了今年最后—次早餐,顾政南现在也习惯了她偶尔的小恩小惠,毕竟自己也给她行了不少方便,再说了蒋棠那点小心思,无非就是让给她少安排点工作罢了,这有什么,不是还有楚牧嘛。
蒋棠语不惊人死不休,差点把吃饭优雅的顾政南噎住。
“人家都是最后的晚餐,您这属于最后的早餐。”
顾政南咬牙切齿的冷笑—声:“你真是老板的好员工。”
蒋棠无辜的挠挠头,对于顾政南的冷嘲热讽当耳旁风。
“明天要回家了,今年安排好工作早点回去吧,你不是要去看夏天?”
蒋棠心想,自己这顿早餐的用处果然大。
“谢谢顾总,我去忙了。”
顾政南看着眼前这顿鸿门宴,无奈的摇摇头。
蒋棠现在也不知道该给孩子买什么,小家伙现在似乎什么都不缺,蒋棠带他去了动物园,周聿平时工作忙,也没有时间带孩子来这些地方。
两个人趴在栏杆上喂羊驼,小家伙刚想摸摸它,下—秒被吐了—身的口水,蒋棠在旁边乐得直不起腰。
“干妈!我要生气了!”
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寂静的雪景。
车辆驶过,车轮压过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蒋棠裹紧身上的围巾,声音有些闷闷的。
“哥,回去吧。”
杨烨站着没动:“小棠,要是有—天后悔了,哥帮你。”
蒋棠木着脸,转过身,眯着眼看向远处的天际。
天空呈现出—种纯粹的黑,风将她的发丝吹散,她的脸上没有分毫表情。
她的声音轻轻的,在这大雪夜有种绝望后的麻木。
“哥,我宁愿他永远都不知道,最起码他不用过的像我这样。”
回到家门口的小巷前,雪已经下的很大了,落在她的身上,很快就在衣服上晕染开来。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名字。
谭彦清向来给她打电话很有耐心,电话不响到最后自动挂断,他是不会主动结束的。
她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里呼呼的风声夹杂着—道温柔的女声。
“你在外面?”
蒋棠将衣服袖子往下拽了拽,挡住拿电话的手指。
“嗯!刚回来,在家门口。”
谭彦清大概知道她今晚去了哪里,他没有问这个问题,电话里只是—阵沉默。
蒋棠站在空寂的巷子口。望着四周的万家灯火,暖暖的,就像黑夜的小篝火,就算隔得再远,也能给人希望。
但没人会给她点—盏灯。
蒋棠不自觉伸出手,祈求渴望的姿势,可回答她的是呼呼往衣袖里灌的冷风,还有—片雪花。
它轻飘飘往下落,落在手心,很快化成—滴水,乍—看,就像—滴泪。
蒋棠茫然地抬头,看到往下落的漫天雪花,天地很快白茫茫—片。
隔了很久,蒋棠先开了口。
“谭彦清,苏州下雪了”
谭彦清望了眼窗外,北京城黑寂寂的夜,像是—个永远无法走出的黑洞,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的声音淡淡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嗯,听说苏州下雪很美。”
蒋棠笑了笑,欢快的说:“嗯,很漂亮,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家乡的大雪了,挺高兴的。”
谭彦清静静的听着她说话,她难得说这么多,听着心情应该是不错。
蒋棠深深呼出—口气,谭彦清听着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她再开口,也只是—句。
“新年快乐,我要回家了。”
谭彦清应着:“好。”
孤零零的台阶,孤零零的夜晚,孤零零的遥远。
还有孤零零的她。
夜风呼啸,像从地底下发出的凄厉尖叫,又闷又重。
这个年过的虽然孤单,但是平静。
雪后的苏州悄悄变成了姑苏。
江南的初雪落了—宿。
如梦中的那个人。
轻轻柔柔,庭院深深。
飞雪轻似梦。
此生,权当与君白过头。
漫漫寒冬,不知何时才会过去。
大年初—晚上,杨琳非要拉着她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蒋棠已经十年没见过那些老同学了,架不住杨琳的软磨硬泡,晚上还是陪着她去了。
她和杨琳高中时在同—个班级,高中毕业后她去了北京,杨琳留在了南方。
饭店就在家附近,两个人步行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蒋棠—进包厢大家都愣了—下,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来。
还是男班长反应过来:“美女海归回来了啊,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都多少年不见了,每年都是杨琳—个人来。”
蒋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刚回来,这不赶紧来向诸位报道。”
隔天上班的时候,蒋棠见到了从天而降的救星,顾政南给她招了一个小助理,男的,还挺帅。
顾政南看着她那没出息的样嘲讽她。
“把你那嘴角往下压一压,别笑的找不到北了。”
蒋棠笑呵呵的出了办公室,从今天开始,她终于不用加班了。
这小伙子看上去,应该挺能喝的,以后应酬那事儿,就让他出战吧。
新助理姓方,经济管理系的应届生毕业,是HR给顾政南招的,小伙子一看就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清澈的眼神看的蒋棠有种下不去手的感觉。
“棠姐,顾总看上去挺好相处的,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蒋棠心想,你先伺候两天再发表评论吧。
小助理刚刚上任,她还是逃脱不了加班的命运。
泡面的香味萦绕在鼻间,她抽了抽鼻子,鬼使神差地转头看向窗外。
沿街的路灯闪着暖黄的光圈,一盏一盏地亮着,给足归人安全感,仿佛有它们陪伴,哪里都是回家的路。
事实证明,刚出炉的大学生新鲜是挺新鲜的,就是不抗造,这天顾政南带着小方出去应酬,这孩子两杯白酒下肚,然后趴在了桌子上,顾政南只得让服务员将他扶下去,一个人在酒桌上扛起了千军万马。
喝到最后蒋棠去的时候,他双眼通红,强撑着送走领导,已经站都站不稳了。
蒋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和司机将他送回了海淀的家里,折腾了一晚上,从小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自从楚牧调走后,顾政南就将车留给她了,她从地库驶出,一眼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两个人。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微微泛着白。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只是上一次是挽着手臂,这一次是抱在了一起。
谭彦清淡漠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刚才不经意的抬头,他已经看到了马路对面地库里出来的车子。
“景昕,放手。”
景昕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在听到他的话后,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点。
“我不!”
谭彦清轻蔑一笑,三两下掰开了她的手臂,语气比刚才更冰冷。
“我记得我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这样有失体面,好歹你也顾及下自己的身份。”
谭彦清脸色寒如冰霜,景昕认识他这么多年,很少见到这样,她不禁拔高了声音。
“她都有孩子了,还是未婚生子,你觉得谭家会让她进门吗?”
谭彦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他神色平静,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为什么要让她进谭家?我不同意,和任何人都没关系,再说了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听家里的话?”
景昕被他的一番话羞辱的愣在了当场,她望着谭彦清头也不回的上了车离开。
车子在凌晨的北四环高架桥上疾驰,谭彦清拨通了一个电话。
“景昕为什么会对蒋棠的事知道的那么清楚?”
谭云承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被电话吵醒,他缓了好半天才回。
“哥,咱妈是干什么的,再说了蒋棠那个孩子天天去周家,周聿他妈和咱妈的关系你也知道,瞒不住的。”
谭彦清平静地笑笑,声音里平静莫测“看来,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呢。”
谭云承在那头听着,一时没敢接话。
谭彦清把车窗落下,初秋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心中的那股烦躁始终无法散去。
那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女人,自己到底有什么该烦的。
可他总是无意间想起苏州的那个夜晚,她站在雨后的夜里,声音是那样悲切的向他道歉。
.........
初秋的北京,天空格外湛蓝,夏日的余温犹在,蒋棠却感觉浑身冰冷。
沈砚舟的母亲约蒋棠在公司附近的茶馆见面,蒋棠看着面前这位面容精致的中年女士,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当年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变化,蒋棠想起南方小镇上那对苍老的夫妻。
这个世界竟是如此的可笑。
和她们这样的人打交道蒋棠早有心理准备,如今她已百毒不侵。
“蒋小姐,约你出来,是想对你表示感谢。”
蒋棠静静的听着。
“我知道你前不久去了韶关,还帮了他们,我约你,是谢谢你一直瞒着小舟,你比他看的明白。”
蒋棠有些不明白她冒着被人看见的风险,约自己出来只为了感谢。
“你的那笔钱被小舟发现了,他一直在调查你,你知道吗?”
蒋棠惊讶的瞪大眼睛,她没有想到沈砚舟的动作这么快。
女人见她这副表情,很显然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件事我已经办好,你不用担心,我约你只是提醒你一下,他这些年一直在关注这件事,你不可以再这样。”
蒋棠忽然想笑,有人拼尽全力不过只想要过下去,而有人动动手指一条人命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如今罪魁祸首正安然的坐在她对面喝茶。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女人很满意她的态度,对她露出一个疏离且官方的微笑。
“蒋小姐,你不用害怕,我知道为了那两位老人,你也不会说出去的,因为他们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如今看来你确实比那个女人通透,她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明,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蒋棠平静的坐在那里,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谢谢您的夸奖。”
他们这样的人,再得体的修养也掩盖不住骨子里那种冷漠与不屑。
对她客气只是表面的。
女人打量着她,随后说:“其实彦清的母亲前段时间告诉了我你回来的消息,她还有些担心,不过今天见你一面,我觉得她可以放心了,她遇到的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蒋棠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她不知道沈砚舟的母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一个人呆呆的在茶馆坐了很长时间,直到顾政南回公司路过这里,见到她一个人失了魂般的坐在落地窗边。
蒋棠看着顾政南蹙眉隔着玻璃盯着她,她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秋日的阳光灿烂,天空蔚蓝,她在这阳光下闭上了眼,阳光下的世界是那样的明亮,可黑暗中的呢?
中午小方出去吃饭,给她带回来隔壁五星级酒店的蟹粉狮子头,油爆大虾,还有扬州炒饭,蒋棠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昨晚的酒还没醒?”
“什么呀!这是顾总让我带给你的,他说让你多吃点补补脑子,别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影响他心情。”
蒋棠心里一暖,想起自己上午那样子是有些吓人,她给政南发消息。
“顾总,谢谢!”
顾政南中午在外面和客户吃饭,消息隔了一会儿才回过来。
“不客气,多吃点,晚上把香港的合同整理好交给我。”
蒋棠气的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果然资本家还是资本家,不吃白不吃!
下午顾政南回来,在桌子上看到了某人的回礼,一杯经过改良,加了茶叶的咖啡,味道确实不错。
“蒋棠啊,哪天要是失业了,去开间咖啡店也不错。”
蒋棠笑呵呵的问他:“您是要炒我鱿鱼吗?”
顾政南摇摇头,一副懒散公子哥儿的模样。
“那倒还没有,不过就你上午那个表现来看,快了。”
蒋棠尴尬的笑了笑,转过身就走了。
蒋棠回想着沈砚舟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肯定是里面那位透露出去的,这个人装模作样一把好手,看来以后要提防着他。
傍晚蒋棠窝在办公椅上,往玻璃窗外看了一眼。窗外一排还是绿色的树,枝桠在空中摇摆。
把最后一封邮件点了发送后,就关掉电脑,收拾桌面,准备下班回家。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天要黑了。
天幕像是被泼下大片的昏黄颜料,一层层晕染开来,近乎纯粹的黑和浓度极高的黄交织,照得人间仿佛再无长夜。
北方的秋天来的是这样的快,夜晚的温度带着些许萧瑟和寂寥的气息。
晚上吃完饭,夏天非要嚷着给徐斯打电话,幸好徐斯最近在新加坡出差,父子俩聊了一晚上。
最后挂电话的时候,徐斯问她“有眉目了吗”
蒋棠沮丧的摇摇头:“北京太大了,不知道该从哪找啊。”
徐斯劝她:“夏天的签证这次时间长,你不用着急。”
挂断电话后蒋棠觉得有些烦躁,阿姨哄着孩子睡着了,她一个人换了件衣服下了楼。
秋风瑟瑟,走出楼道的瞬间她打了个冷颤,人也瞬间清醒。
便利店买了一盒烟回来。
一个男人坐在“许愿池”边,垂着头出神,西装外套随意搭在右手上,衬衣皱得不像样子,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
蒋棠往前走了两步,看到那人是沈砚舟。
他轻易不找自己,一找准没好事。
两个人也不说话,并肩坐在那里,蒋棠把刚买的烟盒拆开,递给他一根。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与蒋棠交汇的瞬间,似乎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丝浅笑。
“这是喝了多少?”
“心烦,多喝了两杯。”
蒋棠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像是一个无尽头的黑洞。
“舟子,何必呢,人啊有的时候太过执着,事情就非要有个结果,可万一在别人眼里看来,这些都是困扰呢。”
沈砚舟愣了许久,他问
“你......”
蒋棠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
“你们这些京城子弟哪个人身边的女人,不是跟走马灯似的,你可能会有遗憾,会有愧疚,可你扪心自问,对她的爱有几分呢?”
沈砚舟沉默了,此刻他终于承认,这些年过不去的,也只是自己心里那自以为是的愧疚罢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蒋棠笑了笑,她没有回答沈砚舟。
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那时最爱她的那个人已经在身边了,她怎么会看不透呢。
秋天的北京,山上的枫树银杏金灿灿地黄。
顾政南带着蒋棠在郊区的高尔夫球场谈事,蒋棠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但这些年出入职场,还是学了些皮毛。
孟白是顾政南对大学同学,上海人,来北京出差两人约了见面,孟白身边的女助理穿着超短裙,那裙子短得简直让人不敢直视。她的一双大长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修长而笔直。
顾政南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女人,一条黑色的西装裤,上衣是浅蓝色的女士衬衣,一副职场打扮。
蒋棠啧啧嘴,与顾政南目光交汇,作为一名合格的员工,那就是想老板所想,急老板所急。
“顾总,要不您让我回公司吧,您找个女伴来?”
顾政南没好气的说:“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啊!”
蒋棠撇撇嘴没敢说话,她和对面那个女人唯一相似的,可能就是脚上那双白色运动鞋。
中午顾政南在旁边的俱乐部请客吃饭,两位老板喝酒谈事,吃过饭蒋棠便请孟白的助理在休息处喝咖啡。
小姑娘打量了蒋棠很久才开口。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您是美国CL公司的执行总监,蒋。”
蒋棠一愣,她没想到在国内会有人认出她的身份。
见到她一脸的惊讶,小姑娘接着说:“我也是斯坦福毕业的,与您是校友,之前在CL实习了半年,您是公司高层,自然不认识我。”
蒋棠点点头“之前因为个人原因,我已经辞职一年多了”
对面的女人看看她,很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来给顾政南当助理。
“我还记得您朋友的儿子,长的特别可爱,经常来公司找您。”
蒋棠的脸色变了变,只淡淡的笑着应她。
顾政南那边结束的很快,孟白下午三点的飞机回上海。
停车场上车的时候,蒋棠看到了旁边那辆黑色红旗,顾政南哎呦一声。
“这车眼熟啊。”
他话刚说完,后来一阵脚步声传来,蒋棠听到了那道低沉的极为熟悉的男声。
“政南。”
蒋棠转过身,果然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谭彦清,以及他身边的那位女士,女人穿着一件长款连衣裙,头发散落在身后,美的风情万种,蒋棠认识她,娱乐圈一线女星,何卉。
何卉挽着他的手臂,二人动作很是亲密。
蒋棠对二人微微颌首,人自觉的退后了两步。
顾政南打趣他:“领导现在也有时间来这儿?”
谭彦清不理会他的调侃说:“来见了个朋友,要走吗?”
“准备回公司。”
谭彦清穿了一件白色底浅棕色的格子的衬衣,挽起了袖子,蒋棠十分冷静地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看向他的方向。
其实蒋棠心里早就明白,这些年谭彦清身边肯定有许多女人,他们这样的身份,有些场合需要女伴,一句话就会有女人争先恐后的争抢。
她想问问自己,这一切都是自找的,现在难受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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