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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虞听晚谢临珩结局+番外

巫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岁欢笑盈盈走过去。神神秘秘道:“公主,这次可不是小道消息。这回的消息千真万确,从中宫传出来的。”听到‘中宫’二字,虞听晚唇边的笑淡了一分。她问:“怎么了?”岁欢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是这样的,从去年夏末,陛下突然病倒,这一病就病了半年多,但从开春天气回暖,陛下的病情就好转了不少。”“皇后娘娘为了让陛下早日康复,说准备去昙昭寺拜佛祈福,保佑陛下龙体早日康健。”“昙昭寺……”虞听晚念了一遍这三个字,心里有了主意。她问岁欢:“事情定了吗?都有哪些人去?”岁欢:“行程定下了,皇后那边这几天就让人准备,至于多少人去,这个奴婢不清楚,不过皇后娘娘应该是去的。”听完,虞听晚看向左侧的若锦。“去打听打听,除了皇后,还有没有别人去。”若锦福身,“是。...

主角:虞听晚谢临珩   更新:2024-12-31 15: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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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听晚谢临珩的其他类型小说《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虞听晚谢临珩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巫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岁欢笑盈盈走过去。神神秘秘道:“公主,这次可不是小道消息。这回的消息千真万确,从中宫传出来的。”听到‘中宫’二字,虞听晚唇边的笑淡了一分。她问:“怎么了?”岁欢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是这样的,从去年夏末,陛下突然病倒,这一病就病了半年多,但从开春天气回暖,陛下的病情就好转了不少。”“皇后娘娘为了让陛下早日康复,说准备去昙昭寺拜佛祈福,保佑陛下龙体早日康健。”“昙昭寺……”虞听晚念了一遍这三个字,心里有了主意。她问岁欢:“事情定了吗?都有哪些人去?”岁欢:“行程定下了,皇后那边这几天就让人准备,至于多少人去,这个奴婢不清楚,不过皇后娘娘应该是去的。”听完,虞听晚看向左侧的若锦。“去打听打听,除了皇后,还有没有别人去。”若锦福身,“是。...

《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虞听晚谢临珩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岁欢笑盈盈走过去。

神神秘秘道:

“公主,这次可不是小道消息。这回的消息千真万确,从中宫传出来的。”

听到‘中宫’二字,虞听晚唇边的笑淡了一分。

她问:“怎么了?”

岁欢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是这样的,从去年夏末,陛下突然病倒,这一病就病了半年多,但从开春天气回暖,陛下的病情就好转了不少。”

“皇后娘娘为了让陛下早日康复,说准备去昙昭寺拜佛祈福,保佑陛下龙体早日康健。”

“昙昭寺……”虞听晚念了一遍这三个字,心里有了主意。

她问岁欢:“事情定了吗?都有哪些人去?”

岁欢:“行程定下了,皇后那边这几天就让人准备,至于多少人去,这个奴婢不清楚,不过皇后娘娘应该是去的。”

听完,虞听晚看向左侧的若锦。

“去打听打听,除了皇后,还有没有别人去。”

若锦福身,“是。”

见自家主子对这事有些上心,岁欢转头看了眼若锦离开的身影,回过头,她眨巴着眼问虞听晚:

“公主,您是不是想去?”

岁欢是她的贴身侍女,衷心又激灵,这事虞听晚也不瞒她。

“目前有这个想法。”

闻言,岁欢瞬间激动。

“太好了!终于能出去透透风了。”



若锦很快回来。

对虞听晚说:

“就目前来看,好像皇后和固安公主都去,至于太子殿下去不去,这个奴婢没打听到。”

说罢,她又想到一事。

“奴婢还听说,这次去昙昭寺祈福,一切事宜都是由太子殿下管理,如果公主您想去,可以和太子殿下说声。”



同一时间。

中宫。

皇后的声音在殿中散开:“此次去昙昭寺祈福,母后打算把宁舒也带着。”

谢临珩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神色疏懒。

“母后去为父皇祈福,带宁舒干什么?”

这话,很明显,不同意。

不同意让宁舒出宫。

皇后只当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

喝了口茶,淡然回道:

“你父皇子嗣单薄,膝下只有清月和宁舒两位公主,自然是两位公主都去,更显诚心。”

谢临珩掀眸看她:“那这么说,儿臣跟着一起,是不是心更诚?”

皇后:“最后朝中正值多事之秋,母后知道你抽不开身,就不必跟着跑了。”

不知出自何种心思,皇后一心想让虞听晚跟着一起,而谢临珩却不同意虞听晚去,母子二人呈现僵持之态。

按照谢临珩的意思,将此事压下来就行,中宫那边,再怎么要人,只要他不放人,皇后就别无他法。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刚回到东宫,就见到了破天荒主动来找他的虞听晚。

少女一身湖色长裙,瑰丽脱俗,身段软盈。

一根青色绸带束着细软腰身,微风吹过,及腰的青丝轻动,衣袂无声摇曳,给人一种仙子落凡尘的高贵出尘之感。

谢临珩脚步微滞。

漆如深渊的眸在女子身上停顿刹那,眼底深处卷起一丝细微到让人难以察觉的波澜。

很快,他走过去。

嗓音低沉如常。

“宁舒。”

虞听晚回身看过来。

第一眼对上的,便是男人漆黑的眼眸。

他问:“今日怎么来了?”

女子唇角淡抿,声线依旧。

“有件事,想同皇兄说一下。”

谢临珩颔首,抬步往里走,“进来说。”

殿内,谢临珩指着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说吧。”他垂下眸,倒了两杯茶。

虞听晚看着他的动作,没铺垫,直言道:

“听说,皇后娘娘想去昙昭寺为父皇祈福,我想跟着一起去。”

谢临珩眉头蹙起。


在侍卫说完后,殿中的气氛陡然间冷下去。

沈知樾轻轻笑了笑。

放下茶盏,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对谢临珩说:

“哎我说,太子殿下,你怎么想的?”

“让人家大晚上过来?”

“难怪吓得人家不敢赴约。”

“你要是真想见她,你好歹挑个正常的时间。”

哪有大晚上孤男寡女让人家来东宫的?

谢临珩冷睨他一眼。

朱笔短暂停顿,印下一小滩墨汁。

垂眸,看着奏折上晕开的墨,谢临珩微蹙眉,提起笔,将这本奏折随手扔在了一旁。

“我听说,”他往后一靠,肩膀卸下劲,眼尾下耸,“你最近和楚家大小姐走得很近?”

沈知樾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手中的玉骨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

“还行吧。”他语调随意,“那姑娘性子很有趣,加上她父亲是朝中重臣,我偶尔去楚家,这么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听他说完这么长一串,谢临珩只问了一句:

“你知道宋今砚是她表哥吗?”

沈知樾:“?”

他收了懒散的神色,正色看他。

“你想说什么?”

不至于因为宁舒喜欢宋今砚,他就无端牵连楚时鸢吧?

那小姑娘可没招惹他。

身在楚家,和宋今砚是远房表哥的这种亲戚关系,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其实,沈知樾现在的担心,纯属是多余。

谢临珩处事的原则向来是既对人又对事。

他是不喜欢宋今砚,但他不会牵连旁人。

“没什么,跟你提个醒。”

“楚时鸢来皇宫我不阻拦,她去宋家我也不管,只有一样,暗中在宁舒和宋今砚两人之间传信不行。”

听着这句,沈知樾切切实实地怔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

他们的太子殿下这是有多怕宁舒被宋今砚拐走?

连楚时鸢这个芝麻大小的不确定因素都容不下。



阳淮殿中。

虞听晚这一称病,足足病了七天。

这七天,她连门都不出。

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成天躲在自己的阳淮殿中。

好在,在她“病”的这几天,谢临珩没再来过。

也没再提,让她去东宫的事。

在阳淮殿中单独待的这七天,她做完了答应宋今砚的香囊,也想好了今后一步步让陛下赐下婚事的方法。

因而在第八天,“病”好的第一时间,虞听晚就去了承华殿,开始为出宫铺路。

承华殿外侍奉的小太监们,见她破天荒的主动过来,全都一脸意外。

回过神,最前方的一个小太监快步过来,对着虞听晚行完礼,说:

“公主您稍微一等,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虞听晚颔首,“有劳公公。”

四月份的天,气温已经很暖和。

承华殿的殿门不再像寒冬腊月那样紧紧关着,此刻殿门大敞。

从外面往里看去,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大半个殿宇的陈设。

很快。

传话的小太监出来。

对着虞听晚弯了弯腰,恭恭敬敬道:

“公主殿下,陛下让您进去。”

谢绥身体已经好了大半。

不像过去半年那样卧床不起。

现在除了每天三喝药,精神头不太好之外,其余的,已经没什么大碍。

虞听晚进来时,谢绥正坐在伏案前看谢临珩处理完的折子,见她进来,他将折子合上,放在了一旁。

抬头看向虞听晚时,脸上还是从前那般爱屋及乌的关心。

“不用多礼。”在虞听晚想行礼的时候,他及时拦下。

手臂虚虚抬了抬。

示意她起身。

“听太子说,宁舒这几日身体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


毕竟谢临珩先前为了平复边境的叛乱,经常离宫去周边的小城小镇,一待就是一两个月,遇见个出身平凡的民间女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想遍了各种可能,唯独没有往虞听晚身上想过。

“说说,那女子是哪里人,叫什么,此刻在什么地方,你们想什么时候成婚。”

边说,谢绥边转身往里面走。

谢临珩眸色垂覆一瞬。

转眼间的异样,在谢绥再次看过来时,已烟消雾散。

他抬步跟过去,口吻中听不出异样:

“过段时间再说吧,等想成婚的时候,希望父皇能给我们指婚。”

“赐婚当然没问题。”谢绥应得毫不犹豫:“你想娶谁,由你来定,父皇不会阻拦。”

第二日。

午后。

殿试前三名和朝中的几位重臣一道来了东宫。

大殿中,那几位重臣先向谢临珩汇报朝中要事。

汇报完,宋今砚三人才上前。

主位上,谢临珩没跟他们寒暄。

睇了沈知樾一个眼神,便收回了视线。

沈知樾心领神会,主动担起了这份差事。

他上前两步,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道:

“传陛下口谕,状元郎宋今砚官从六品,入翰林院。探花陈正青、榜眼梁邱洪官正七品,入都察院。”

几人同时跪下,接旨谢恩。

沈知樾退到原来的位置,身上那股端端正正的劲儿卸下,又恢复了从前那种懒散随行的姿态。

谢临珩抬了抬眸,“免礼。”

宋今砚三人异口同声:“谢殿下。”

起身时,宋今砚挂在腰间的香囊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两下。

谢临珩的目光吸引过去。

落在那枚小巧精致的香囊上。

香囊布料选的是彩绣,边缘用细密的金线绣着竹叶纹的花样,中间是葱绿挺拔的翠竹,四个角还别出心裁地绣了几朵很小的桃花。

估计是为了搭配先前那支鎏金发簪。

谢临珩眯了眯眼。

他的皇妹,可真是费了心思。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香囊,先是精挑细选布料,再费心设计图案,最后再一针一线绣出来。

上次在阳淮殿,谢临珩见到了虞听晚慌慌张张地将半成型的香囊藏在桌案角落。

当时她动作急,没注意到那香囊没有藏全,还露了一个角出来。

如今看来,宋今砚身上戴的这个,可不就是那天她藏起来的那个。

原来,全貌长这个样子。

他的好皇妹,当真是煞费苦心呢。

谢临珩眼底晕出冷笑。

不过面上一如既往温和,不见半分怒色。

“这香囊看着倒别致,宋公子在哪买的?”

这话一出,沈知樾的视线跟着看向了宋今砚腰间。

一双天生应着八卦而生的桃花眸,定睛在那香囊上一瞧,便将前因后果猜出了七七八八。

宋今砚低头,看向腰间的香囊。

手指很温柔小心地在上面抚过,柔和地笑了笑,说:

“回禀殿下,并非买的。”

“是臣心悦之人送的,臣将其戴在身上,以便睹物思人。”

“心悦之人。”谢临珩淡淡嚼着这几个字,被平静虚掩着的眼底,暗色涌动,“看不出,宋公子还是个痴情人。”

“只是不知,卿所爱之人是哪家贵女?”

“她非世家女。”考虑到当今陛下和泠妃娘娘之间的关系,宋今砚没有直接说虞听晚的名字。

只说:“她身份敏感,非世家出身,臣现在不便说出她的身份,只希望能尽快为国做出一番贡献,如愿迎娶钟爱之人,圆了多年心愿。”

宋今砚这番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凡是了解两三分内情的人,都不难猜出他口中那人是谁。


“不要……”

寂静深夜中,少女紧抓着身前衣襟,神色惊恐,泪眼婆娑。

“就这么喜欢他?”

冷到极致的嗓音,伴随着衣裙撕碎的声音。

被扔在床榻上的女子挣扎着往后躲,可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掌扣着脚踝拽过来。

“当众求赐婚,宁舒,你就非他不可?”

冷到让人颤栗的指尖,毫不怜惜地扣住了女子下颌,迫使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掌,掐住了怀中那截细细发颤的盈软腰肢。

男人手腕冷白如玉,筋骨匀称。

蜷指一握,力量感蓦然迸发。

现下由于动怒,手背上青筋蚺起。

钝钝的疼痛从腰侧传来,虞听晚摇头,眼底的泪珠沾到眼睫上,摇摇欲坠。

谢临珩指腹抚过,将那颗眼泪无情碾碎。

话明明很温柔,却裹夹着藏不住的阴鸷森怒。

一字一顿,像是要烙在她心里。

“生在皇宫,就该待在皇宫。”

“宁舒,你觉得你能跑得掉吗?”

话音未落,她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被用力扯开。

“不要!”

寝殿床榻上的女子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呼吸凌乱急促,额角浸出冷汗,眼中是未逝的惊惶。

鲛纱帐立刻被人从外面撩开,贴身侍女岁欢上前,担忧地问:

“公主,您怎么了?”

虞听晚平复着呼吸,仍有些颤抖的指尖缓缓去按额角。

声线微哑,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没事,做了个噩梦。”

在她睁开眼的那一瞬,梦中的那些画面,便如同炊烟一样迅速散开,没留下任何痕迹。

哪怕她拼命去想,也想不出一丝半点。

只有那股被死死禁锢的感觉,

还深深压在心头。

如影随形,时时刻刻压着紧张薄弱的神经。

岁欢拿过手帕,给她擦额上的冷汗。

轻声安抚道:

“想来是陛下龙体欠佳,公主无法去见泠妃娘娘,日夜优思导致的失眠多梦。”

“稍后奴婢传太医过来,给公主把把脉——”

话说到一半,岁欢想到刚才陛下那边的旨意,咽下剩下的话,继而说:

“陛下病情似乎有些加重,方才让人来传,等您午睡醒了,让您过去一趟。”

梦中的那些模糊画面早已成了一片空白。

虞听晚眉头皱紧,压下那股莫名的感觉,轻轻抬眸,接过了岁欢手中的帕子。

“什么时候的事?”

岁欢将帐帘挂起,“半刻钟前,传旨的太监特意交代了,不用喊您起来,等您醒了再去就行。”

虞听晚没什么反应。

若是仔细看,能清楚看到,那被鸦羽长睫覆盖的眼底,浸出一丝冷芒。

她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衣裙,没有半点着急的意思,岁欢在一旁服侍。

见她没什么反应,岁欢不是很确定地问:

“公主,您想什么时候过去?”

虞听晚看向铜镜中的面庞,语气很淡:“现在吧。”



昨晚刚下了一场大雪,殿外冷气呼啸。

虞听晚一从内殿出来,一阵冷风便直直往身上钻。

她裹紧斗篷,仰头看了眼没什么温度的太阳,往承华殿走去。

承华殿外值守的太监,见她过来,立刻打开殿门,恭敬地行礼:

“宁舒公主,陛下正在里面等您。”

虞听晚点了点头,踏进殿门。

热意扑面而来,化去了满身的冰寒。

龙床外面,近身服侍皇帝的首领太监对着虞听晚行礼后,静静站在一旁。

宽大床榻上,中年皇帝虚弱地躺在床上,脸上病色明显。

见虞听晚过来,他招了招手。

示意她上前。

虞听晚往前走了几步,立在榻前。

谢绥坐起身,目光在虞听晚脸上停留了许久。

“自从朕病榻缠身,算起来,有小半年没有见宁舒了。”他感慨道。

虞听晚静静由着他打量,没有说话。

接着,他话音一转,变成了:

“宁舒长大了,和你母亲年轻时,长相越发相似了。”

虞听晚眼眸微动,同病中的天子对视。

“既然想念,陛下何不宣母亲出来?”她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其他的情绪。

谢绥静默片刻。

摆了摆手,“朕身体还没好,你母亲身子弱,会将病气传给她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同意让她母亲出来了。

他自己不去霁芳宫,也不让旁人去。

甚至她这个亲女儿,都不能去见自己的亲生母亲。

不多会儿。

虞听晚从殿中出来。

眼底的冰色,比来时更浓了两分。

门口的太监很快将门关上,防止寒风吹进去。

岁欢将白色斗篷披在虞听晚身上,随着她回阳淮殿。

刚走了几步,便见远处一道鹤骨松姿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来人衣着华贵,身披黑色大氅,面如冠玉,玉洁松贞。

在两人间距数米时,虞听晚就主动停住了脚步。

眸光无声落在来人身上。

谢临珩——东宫储君,当今圣上唯一的儿子。

性情温和,内敛克制,在朝中有着极高的威望,被无数自恃清高的世家后辈视为楷模。

身在高位已久,加上执掌生杀大权,让谢临珩身上的清贵之气越发明显,岁欢不敢正视储君,目光朝下,早早躬身行礼。

谢临珩停在虞听晚一米之外。

神色淡到让人看不清,目光缓缓落在她身上。

少女乌发红唇,低眉垂目,乍然一看,很是乖顺。

谢临珩的视线在她脸上定格片刻。

才慢慢开口:

“前段时间听墨九说,身体不舒服?”

“只是小风寒。”虞听晚说:“现在已经好了。”

谢临珩余光扫过前方的承华殿,音质清淡:

“陛下病重,无力管辖宫中之事。有什么事,直接让人找墨九。或者——”

他语气一顿,视线再次落在她身上。

“宁舒直接来东宫找我也行。”

虞听晚应下,借口天冷,回了自己的宫殿。

在她离开后,谢临珩在原地停留片刻。

并未急着去承华殿见皇帝。

等那道纤细的身影远去,他才缓缓抬眼,问身旁的心腹。

“这几个月,宁舒一直待在阳淮宫?”

墨九点头,“是的,宁舒公主本就不爱出阳淮宫的门,自从陛下病后,更是很少出来了。”



直到进了阳淮宫的门,岁欢才敢将憋了一路的不满表现出来。

“陛下不同意将泠妃娘娘放出宫也就罢了,还不让您去见娘娘,泠妃娘娘明明是您的亲生母亲,这天底下,哪有不让孩子见母亲的?”

说到最后一句,岁欢话音中已经有了不少幽怨。

虞听晚看她一眼,未做评价。

将斗篷递给旁边的侍女,径直去了屏风后的暖炉旁。

虞听晚不喜欢冬天。

就像不喜欢这宫里的每一个人。

也排斥这奢靡皇宫中的一砖一瓦。

只是,身在皇权之下,身不由己。



翌日。

天空放晴。

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驱散了几分冰雪的凛冽。

岁欢将刚折的红梅插在瓶中,添了不少亮色。

做完,她看向软榻上看书打发时间的虞听晚,劝道:

“公主,您很久没有出去了,今日天气难得这么好,不如出去透透气?”

虞听晚看向窗外。

最终在岁欢期待的眼神下,放下书起身。

见状,岁欢立刻转身,高高兴兴地去拿斗篷。

虞听晚没让其他侍女跟着,只带了岁欢。

两人沿着殿外的青石路,慢悠悠地往荷花池的方向走。

夏日的荷花池,是宫中的一大盛景,是最热闹的、也是人最多的。

而冬天,荷花池几乎没有什么人,池中除了冰棱,就是冰冷刺骨的寒水。

虞听晚往这边逛,也是为了图个安静。

只是刚走到荷花池旁边,正对面就迎面走来一个盛装打扮、神色倨傲又不屑的人——谢清月。

太子谢临珩的亲妹妹。

当今皇后的亲女儿。

虞听晚看到谢清月的时候,谢清月也注意到了她。

岁欢眉头轻轻皱了下,下意识看向了身旁的虞听晚。

虞听晚停住脚步。

谢清月大步走来,停在了两步之外。

看着虞听晚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嫉妒和不喜。

语气也很是刻薄。

“哟,大半年不出来,还以为宁舒公主不在皇宫了,今天这么稀奇?没有父皇的召唤,居然肯主动出门了?”

谢清月对虞听晚的不喜,从来不遮掩。

当然,她也有无需遮掩的理由。

父亲是皇帝,母亲是皇后,唯一的哥哥还是德才兼备、备受瞩目的太子,和虞听晚这个国破家亡的前朝公主比起来,她底气自然足。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虞听晚没兴致跟她浪费口舌,抬步便继续往前走。

谢清月虽和谢临珩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可她的性情,却半分都比不上谢临珩。

平日中只知道咋咋呼呼地嚷嚷,娇纵跋扈,善妒还易怒,名声是出了名的暴躁。

她不搭理谢清月,不代表谢清月愿意善罢甘休。

两人错身而过的刹那,谢清月一时没忍住,咬牙道:

“虞听晚,我要是你,早就离开皇宫了。你以为现在的皇宫还是三年前的皇宫吗?你以为现在的天下,还是当初你们虞氏的天下吗?”

“这座皇城,包括如今天下的一切,都姓谢,不姓虞!”

荷花池旁的另一条青石小路上,两道身影由远及近走来。

沈知樾手中把玩着一只长萧,脸上挂着散漫的神色,郁闷地和身旁的谢临珩抱怨:

“……陛下病重,宫中本就是用人之际,结果这种紧要关头,你往柘城一跑跑了四个月。朝堂中那些老顽固,就差把我逼得撞墙了。”

“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走吗?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谢临珩面色淡淡,“处理完了,以后不用去了。”

话落,沈知樾正要说话。

冷不丁的,斜前方传来一道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停住脚步。

望向声源处。

当沈知樾看清那边二人是谁后,指间的长萧慢悠悠打了个旋。

眼底浮现几分兴味。

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荷花池边,谢清月的语气更为愤恨了些,声调也没有刻意遮掩:

“身为前朝的公主,就该早早离开现在的皇城,省的平白惹人厌烦!”

虞听晚脸上多了缕讥讽。

开口的声音都带着嘲弄。

“你真当你们谢氏的天下是香馍馍?谁都想赖在这里啃两口?”

“想让我离开还不简单?你去和你的父皇多说说,让他同意我和我母亲离开皇宫不就得了?”

谢清月正想开口,却被她一句话堵了回去。

“——有这个本事你就去承华殿让你父皇松口,没本事就闭上嘴,少说无用的废话!”

谢清月气得死死咬紧牙。

这边沈知樾面上兴味渐浓。

他用手肘倒了倒身旁一言不发的谢临珩,压低声音,说:

“我第一次发现,宁舒的脾气还真不小,清月在她手里,还真占不到便宜。”

谢临珩没搭理他。

荷花池那边,谢清月气急败坏。

在虞听晚不愿再理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却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伸手一拽。

手边就是荷花池,谢清月明显是想将她推到池子中。

虞听晚本能地反手扯住了她手臂,自己往后一躲。

谢清月没想到她会拽住自己。

身形瞬间不稳。

这下一来,不仅没将虞听晚推下去,反而她自己被虞听晚一把拖住,重心一偏,直直朝着结着一层薄冰的荷花池中坠去。

在谢清月动手想将虞听晚推进池子的那一瞬间,谢临珩和沈知樾就立刻赶了过来。

在沈知樾看来,谢清月才是谢临珩正儿八经的亲妹妹。

虞听晚充其量只是他父皇爱而不得的女子的女儿。

而且虞听晚的身份还尴尬,是前朝的公主。

这种情况下,两位公主发生争执,谢临珩这个兄长肯定是救谢清月。

所以在冲过来时,沈知樾没做他想,直接奔着虞听晚就去了。

甚至在那短短的时间中,他都想好了该以哪种角度去扶虞听晚,才能不让她摔倒。

只是谁曾想,在他跑到一半时,一个不察,直接被谢临珩扔进了池子里!

没错,是扔!

某位损友的力道精准到,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等沈知樾回过神,已经以一种四肢着地的奇葩姿势,直直地朝着池中的冰面扑去。

被踹下来的某人骂骂咧咧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冰面。

最后的两秒钟,爱萧如命的沈知樾,将手中的玉萧扔到了赶来的侍卫怀里。

如此一来,他自己则像个旱鸭子一样,“扑腾”一声落进了池子中,将冰面砸出来一个大洞。

顷刻间,浑身湿透。

透心凉的冰水,让他忍不住又骂了几句谢临珩。

一边骂,一边去另一个“大洞”里捞先他几秒掉下来的谢清月。

而荷花池的上面。

在谢清月掉下去后,虞听晚被她拽的同样身形踉跄,正想扶住旁边的岁欢,还没动作,一只手臂稳稳扣住她腰身,将她抱进了怀里。


“宁舒。”

“你记住,宫外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不能带进来!”

发簪也好,

对那个人的感情也好,

都不行。

说完这句,他松开她手腕,携着一身压抑的怒色,大步离开了阳淮殿。

虞听晚手腕上的顿疼依旧明显。

白皙的腕骨上,印着明晃晃的指印。

她深深吸了口气。

冰冷的空气划入胸腔,带着冷涩尖利的疼。

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几乎要震破耳膜。

脑中的思绪,就跟被人肆意翻搅的浆糊一样,乱糟糟一片,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她一点点蹲下身,全身力气卸尽。

慢慢伸出手,压住发颤的指尖。

将断成两截的发簪握在了手心。

她用力握紧。

断裂处的尖锐棱角刺得掌心生疼。

眼睫垂落间,无意间瞥见冷冰冰的地面上,有两三滴还未完全冷却的血。

她眸色闪了闪,立即摊开手指,看向发簪的断裂处。

上面最尖利的棱角那里,赫然残留着一抹血痕。

虞听晚的神色沉冷下来。

攥着裙摆的左手,用力到指节失去血色呈现青白色。

另一边。

东宫大殿。

谢临珩坐在桌案前,周身不再压抑的戾气疯狂席卷,冷肆冰暗的黑眸,直直盯着手心还在不断滴血、豌豆大小血肉外翻的割伤伤口。

眼前再次闪过,发簪断裂的那一瞬间,虞听晚着急弯腰去捡的那一幕,

谢临珩胸膛溢出嘲弄。

她还真是心疼那个发簪。

心疼到,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殿中的气氛压迫到让人无法喘息。

墨九心惊胆战地走过来。

瞧着自家主子手上的伤口,拧了拧眉,担忧道:

“殿下,太医已经过来了。”

“让太医为您处理一下伤口吧。”

“不用。”谢临珩头也没抬,口吻冷得结冰,“出去。”

墨九很是为难。

那簪子断裂的接口很锋利。

就那么直直地刺进了手心。

伤口处的皮肉都外翻了,怎么能不处理。

就在墨九纠结时,殿外沈知樾的声音突然传进来。

“不用什么不用?”他语气一点都不客气,

完全不搭理也不惧怕冷着脸发怒的谢临珩。

进来后,扫了眼那血淋淋的伤口。

他当即侧身,命令墨九。

“赶紧,把太医给我叫进来!”

墨九悄悄扫了眼自家主子。

一秒都没犹豫,立刻跑出去将太医提溜了进来。

太医绷着神经,小心翼翼地稳住手,不让自己发抖。

拿出药粉,一点点敷上去。

最后处理完再用纱布将伤口缠起来。

“殿下,伤口暂时不要沾水,以免发炎。”

谢临珩眼都没抬。

显然没听到心里去。

他根本不将这点不痛不痒的小伤放在眼里。

见状,沈知樾不由头疼。

他摆了摆手,让太医和墨九都出去。

殿中重新安静下来,他在谢临珩对面坐下,苦口婆心的劝:

“听到了没,今明两天别沾水。”

谢临珩撑着身体往后一靠,眉眼冷恹,“死不了。”

这种伤口,也叫伤吗?

想当初,他在战场上几经生死,身上到处都是伤,不也活下来了?

沈知樾重重叹气。

无奈地用手敲了敲桌案,“临珩,你这又是何必?左右不过一个女子。”

“既然宁舒有喜欢的人,你不如就痛痛快快地放她出宫,成全他们,她还能记你两分恩情。”

“如此一来,你和宁舒之间,还能留住兄妹的情谊。”

听到最后一句,谢临珩冷嗤。

“兄妹?”

“谁想跟她当兄妹?”

他要的,从来不是妹妹。

他想要的,是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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