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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全文

蛋黄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积墨轩内,顾煜此时正躺着,回想上一世的走向轨迹。按照上世记忆,不日就到楚皇唐霄选后的日子了。如无意外,皇后的位置是属于萧太后母族那位叫萧潼的女子,她未来可是位狠角色。谋害楚皇,软禁太后,妄图用八岁稚子令诸侯。要不是萧潼突然发难,他能丢下唐翎芸率军南下,暴毙在外吗?萧潼这个祸害,这一世,早早了结了才是。他正要召唤暗卫,门外就传来贴身侍卫齐衡的声音:“殿下!殿下!我家王爷重伤,还在休息!”“滚开!”唐翎芸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待她推开房门,顾煜已经躺好闭上了眼睛假寐了。齐衡暗暗地松了口气,赶紧道:“殿下,属下当真没有骗你,我家王爷......”“出去。”齐衡咋舌,还来不及废话,就被力气大得很的清见给硬拖走了。呜呜呜......王爷,您自求...

主角:顾煜唐翎芸   更新:2024-12-31 16: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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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煜唐翎芸的其他类型小说《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全文》,由网络作家“蛋黄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积墨轩内,顾煜此时正躺着,回想上一世的走向轨迹。按照上世记忆,不日就到楚皇唐霄选后的日子了。如无意外,皇后的位置是属于萧太后母族那位叫萧潼的女子,她未来可是位狠角色。谋害楚皇,软禁太后,妄图用八岁稚子令诸侯。要不是萧潼突然发难,他能丢下唐翎芸率军南下,暴毙在外吗?萧潼这个祸害,这一世,早早了结了才是。他正要召唤暗卫,门外就传来贴身侍卫齐衡的声音:“殿下!殿下!我家王爷重伤,还在休息!”“滚开!”唐翎芸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待她推开房门,顾煜已经躺好闭上了眼睛假寐了。齐衡暗暗地松了口气,赶紧道:“殿下,属下当真没有骗你,我家王爷......”“出去。”齐衡咋舌,还来不及废话,就被力气大得很的清见给硬拖走了。呜呜呜......王爷,您自求...

《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全文》精彩片段

积墨轩内,顾煜此时正躺着,回想上一世的走向轨迹。
按照上世记忆,不日就到楚皇唐霄选后的日子了。
如无意外,皇后的位置是属于萧太后母族那位叫萧潼的女子,她未来可是位狠角色。
谋害楚皇,软禁太后,妄图用八岁稚子令诸侯。
要不是萧潼突然发难,他能丢下唐翎芸率军南下,暴毙在外吗?
萧潼这个祸害,这一世,早早了结了才是。
他正要召唤暗卫,门外就传来贴身侍卫齐衡的声音:“殿下!殿下!我家王爷重伤,还在休息!”
“滚开!”
唐翎芸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待她推开房门,顾煜已经躺好闭上了眼睛假寐了。
齐衡暗暗地松了口气,赶紧道:“殿下,属下当真没有骗你,我家王爷......”
“出去。”
齐衡咋舌,还来不及废话,就被力气大得很的清见给硬拖走了。
呜呜呜......王爷,您自求多福了。
唐翎芸走到床榻前,冷不丁地掀开被子:“顾煜,别装了,你睡着不是这样的。”
虽说上一世每次他们斗的厉害,都不欢而散,但初初成婚的那一年他们其实很恩爱有加,从未分房而睡,他睡觉从来不会如此规规矩矩地平躺。
“看来长公主殿下很了解本王房中之事嘛。”
顾煜睁开眼睛,坐起身,意味深长地望着盛气凌人的唐翎芸。
她还是那样好看,明艳而张扬。
许是见多了那些束手束脚,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他初到金陵城,一眼便被她的不拘小节给吸引,他还从未见过哪个姑娘会上树的!
那一日,她站在大树上,抱着刚刚救下来的小猫儿问树下的楚皇:“是这只吗?”
那句话,仿佛流星锤,一下子就砸中了他的心窝子。
好似她在问他,而不是问楚皇。
他从未见过那样肆意张扬的姑娘。
只是小姑娘的功夫不怎么好,上树容易下树难,又抱着猫儿,脚下不稳就往下滚。
吓得树下的人一片惊叫。
他英雄救美,原以为小姑娘会感恩戴德,可她却举起怀里的猫儿,让猫伸出一爪子,抓得他疼得龇牙咧嘴的。
猫儿在他手背上留下了浅浅的疤痕。
唐翎芸的目光在疤痕上稍稍停留了片刻,又立刻抽开:““本公主要嫁的人,自然得做个记号,免得往后被哪个不长眼的惦记了去。”
幸好当年是只猫,要是头大老虎,一爪子下去,他整个人就没了。
想到这,顾煜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
“别笑,难看死了!”
早就习惯了她的夹枪带棒,顾煜也不恼怒,只当寻常:“不笑,那长公主是来关心本王有没有被你扎死的?”
“可惜啊没死成,哼,本公主是来和你谈一笔交易的。”
顾煜饶有兴趣,总算是能平和地谈事情:“哦?”
“本公主看上的是你皮囊,你看中的也不过是我长公主的身份,你不喜欢本公主,自然本公主也不喜欢你,你我成婚也不过是为了两国邦交,大家都别装了。”
唐翎芸语气坦然,虽然上一世她是真心喜欢过顾煜的,但终究强扭的瓜不甜,酸涩难吃,还不解渴,成日都念着、盼着,弄的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重活一世,她可不允许自己对这狗男人还有任何期待。
可顾煜的眉头却已经皱起来了。
唐翎芸不理会他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我可以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也可以助回北齐,但我有条件。”
顾煜眉梢上扬,嘴角轻勾,写满了不耐烦:“长公主打算如何帮本王?本王可是北齐安排过来的质子,若是走了,你们南楚难道不会趁机发难,北上伐齐?”
“不会,”唐翎芸沉声道,“只要我皇兄亲政,就不会。”
皇兄亲政还有一年,但就是这一年,发生了很多,萧潼入宫为后,怀孕生子,皇兄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到最后还是母后把持朝政。
母后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将北齐版图收入囊中,可最后却让南楚处处硝烟,百姓流离失所。
这一次,她定能改变大家结局的。
“条件。”
“阻止萧潼选秀。”
顾煜猛地抬起头,上一世她可没有阻止,而且选秀的时候,她还夸过萧潼天资聪明。
只是后来,这份聪明用在了挟稚子以令天下上了。
唐翎芸并没有注意到他瞳孔之中的震惊,继续拍着胸口信誓旦旦:“你放心,本公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时机一到,我会与你和离,送你离开南楚,回北齐。”
只要萧潼不入宫,她就有法子能稳住母后。
“你要与我和离?”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盯得她心里直发毛。
顾煜万万没有想过“和离”二字,能这样轻松地从她口中说出来。
好好好,敢情就只有他一个蠢货在想举案齐眉,人家早就在盘算着和离了。
唐翎芸肯定地点了下头,上一世,为了柔嘉郡主,他费尽心思,处处讨人欢心。
这一次她就不让他费心费力了,她成人之美,就在南楚当她的长公主,若是能寻到良人就老老实实的一辈子相夫教子,若是寻不到,天下间那么多好看的儿郎,养几个面首,相信皇兄也不会说她什么的。
但至于他,万一在回北齐的路上出个小意外死了,也就赖不上南楚了吧。
唐翎芸忍不住笑了起来,可顾煜的脸色却黑得难看。
糟糕,她想杀他的心思刚才是不是太明显了?
“你,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吗?”
她心虚地摸了摸脸。
顾煜试探地问:“与本王和离,你很高兴?”
唐翎芸并不打算解释:“不必纠结这些,和离之后,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找你的新欢......”
“是本王另有新欢,还是长公主你放不下青梅竹马?”
明明和萧璟昭不清不楚,还赖他头上,呵呵,女人!
唐翎芸还在思考哪位青梅竹马,顾煜却已经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着十足的压迫感,逼得她连连后退。
“长公主莫要将自己想要和离去找别的野男人的罪名扣在本王身上。”
唐翎芸莫名其妙,狗男人说什么浑话。
她不计前世的恩怨,格局大得都能暂时饶他一条狗命,反要被说找野男人,呸!
昨日的珠钗就该选个结实些的,捅死算球。

“你为什么不信我?”顾煜也要炸毛了,“萧璟昭的话,你就深信不疑,我的话,你就一点儿都听不进去,唐翎芸,你的胳膊是断了么,老是往外拐。”
顾煜双目猩红,不止因为唐翎芸不信他,更是因为他养的好好的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么就在他南下之后就死了!
他明明安排了那么多人保护她,甚至在出发之前还留下了密诏,一旦他出了什么意外,整个北齐江山都将是她的。
谁敢杀了她?!
见唐翎芸一脸不信的表情,顾煜习惯性地退一步,伸出手指天:“我发誓,若我杀你,我不得好死,若不是真心实意地想娶你,我就天打雷劈,一辈子都回不了北齐。”
根据唐翎芸对他的了解,这毒誓发的倒是有点可信度。
他对北齐的执念,比任何事都要深。
只是上一世,他还是错过了,没能救下母妃。
那个时候,她曾见过最脆弱的顾煜,哭的就像个孩子,抱着她一整宿都不松手。
而后他便大病了一场。
还记得当时,还好有诸葛檀在,否则他早没命了,不过诸葛檀大抵是医术出了些岔子,治好了他的身体,却让他心理扭曲了,越发变态。
“怎么样,”见唐翎芸有所松动了,他才试探地问,“之前你不是说,要合作吗?”
唐翎芸急速地过了下脑子,与其让顾煜这个恶魔疯狂生长,还不如她寸步不离地监视他,暗中动点小手脚,应该能避免上一世的悲惨结局:“合作可以,不过要约法三章。”
“说。”
“第一,你不可以对我有非分之想。”
这辈子,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
反正他心心念念的柔嘉郡主还有一年就要来了,她就无畏横在人家之间还搭上自己,全了他们两个狗男女算了。
世界那么大,森林那么多,犯不着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顾煜皱着眉应了一声。
且答应,反正到时候回北齐,该掳走的,还是要掳走。
“第二,你离萧璟昭远点。”
上一世萧璟昭作为使臣将柔嘉郡主送回上京城后,这混蛋就对人下死手,最后在北齐丢了半条命不止,还被人阉了丢进宫里当太监,对于南楚萧家这等世家大族来说,是极大的耻辱!
上一世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萧璟昭了,重来一世,她要他好好的。
顾煜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他暗暗地咬紧了后槽牙:“好。”
那这一次,就直接杀了好。
“第三......”
唐翎芸脑子空空,暂时还想不起来。
正好窗外闪过一道黑影,她道:“齐羽回来了。”
上一世她都习惯了,他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人,一个是蓄了胡子侍卫齐衡,看起来老持沉重,另一个便是跳脱到有些大病的暗卫齐羽,没事就在窗户外面跳过来跳过去的,上辈子大抵是个跳蚤。
齐羽差点一个没踩稳,摔了个大跟头,为什么长公主会知道他?
难道他藏的不好吗?
“进来吧。”
顾煜并不生气。
齐羽哭丧着一张脸,赶紧进来。
“查到了?”
齐羽点点头,但又看向唐翎芸。
顾煜以为齐羽是在提防唐翎芸,他却一点儿不想避开她:“说吧,长公主不是外人。”
“啊?这不好吧。”
齐羽眨眨眼就,刚刚问星楼传了话来,那茶水的确是有问题的,而且有大问题!
“有什么不好,但说无妨。”
顾煜大大方方的,既然重来一次,自然他要在她面前坦坦荡荡。
齐羽看看顾煜,又看看唐翎芸,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梗着脖子:“茶水的确有问题,里面有鸳鸯蛊的子螣,中蛊者和母螣宿主生死相依,换句话说,母螣宿主一死,子螣宿主也会死。”
唐翎芸悄悄地弯下腰,蹑手蹑脚地打算不声不响地逃走。
这种情况,她应该在地底下,而不是在地面上。
“你,要去哪儿?”
顾煜阴测测地声音在她正前方响起,她心里拔凉拔凉的,很不情愿地抬起头,勉强地咧开嘴笑了笑:“那个,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一只手,冷冷地按在了她的太灵盖上。
她担心不已地烟了口唾沫:“你该不会是想一掌拍碎我的天灵盖吧?”
“你说呢?”
顾煜笑的很诡异。
他从未想过,唐翎芸竟然在这时候就给他下蛊。
唐翎芸害怕极了,眼前这个人是疯批,
她理不直气也壮地提出了自己的第三个条件:“我想到了,约法三章,你不许杀我!”
保命要紧,其他的容后再说。
她想挪开顾煜放在她脑袋上的手,可这家伙的劲儿真大,挪不动。
行叭,你乐意。
可顾煜的身子一点点地往前倾,脸也越来越靠近。
“你,你要做什么?”
唐翎芸惊慌地用双手撑住了他结实的胸膛。
青天白日的,凑那么近做什么。
一想到刚刚顾煜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就忍不住面红耳赤。
撇开顾煜那些丧尽天良的手段,恩将仇报的行径,就单单说这张皮囊的确是好看的足以让人意乱情迷。
她与顾煜和亲,除了两国邦交,还有个重要的原因,便是见色起意。
若早知道这副皮囊下包藏祸心,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顾煜眼底的猩红散去,他想到刚刚又哭又闹又咬人的唐翎芸,想到她最后一个人死在北齐皇宫中,最后还是心疼了。
他原本就比唐翎芸高出一个头,加上上一世当了多年的皇帝,身上的气场强的可怕,就是那淡淡的一抹笑,都能让人衍生出不少想法。
“阿翎,那我们就如此,纠缠不休吧。”
“啊?”
唐翎芸还没反应过来,顾煜已经在她额上落在轻柔的一吻。
她茫然地仰视着顾煜,脑子都快成浆糊了。
“殿下!”清见的声音就像夺命追魂声一样传来。
唐翎芸心里“咯噔”一声,糟糕了,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
唐翎芸赶紧从顾煜的胳肢窝下钻出去:“清见在叫我,我先......”
“萧侍郎奴婢给你请来了!”
她才走两步,后衣领就被人提起来,某人冷到宛如寒冬腊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回过头,惨兮兮地求饶:“我如果说,我说梦话让清见去请的人,你信吗?”
顾煜牙齿磨得嘎吱作响:“原来殿下梦里也惦记着萧侍郎啊。”
原本温热的呼吸,此刻都给人一种阴冷,直灌她的背心,冷的她直打哆嗦。

顾煜神色戒备地瞄了一眼心怀不轨的萧璟昭,他可记得,这家伙曾也在帝师宫当值,若唐翎芸要留在帝师宫,这小子肯定会找借口留下来。
他绝对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让自己头顶绿油油。
“就算是要留......”
“驸马不可能想自己留在帝师宫吧?”萧璟昭只觉得可笑,“驸马别忘记了,你现在可是个外臣。”
“本王问你话了吗?你一天天的插话是鸡下巴吃多了吗?那么喜欢接人的话?”
顾煜不耐烦极了。
总喜欢惦记别人的人,没脸没皮。
“外臣不能单独在宫中过夜这事儿本王还是知道的,但本王与长公主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就算这一次问卜为大凶,也无妨,我们一起面对。”
顾煜说的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甚至还牢牢地抓住了唐翎芸的手:“阿翎,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他不可能给萧璟昭趁虚而入的机会,也不能再放开唐翎芸的手。
她只能是他的。
唐翎芸傻眼了,但很快就回过神,干脆利落地抽出手:“不,你不想。”
这人有病吧!
她什么时候要和他一起面对了?
她好不容易才作弊得了这个大凶之兆,趁着这个机会留在帝师宫,少在这儿自我感动。
“殿下!”
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惊得一众人纷纷回首。
钦天监的监正是位年过甲子的老者,听得也是老泪纵横,一边擦着眼泪鼻涕,一边道:“帝师大人,驸马这样有诚意,不如就成全了他吧。”
其他人都纷纷跪下:“还请帝师大人成全。”
“你们......”
“既然盛情难却,那本座便就成全了驸马爷这份情意绵绵。”
墨兆阳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见唐翎芸要反驳,他立刻伸出修长的手指放在薄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废话太多,会被本座撵出去的哦。”
唐翎芸脸皮子都要抽筋了,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这一次除了想名正言顺地找借口与顾煜和离之外,还要解蛊。
鸳鸯蛊是他们南楚最强的蛊虫,之前是她求璟昭哥哥从帝师宫偷出来的,这一次她想解蛊,又不能出卖璟昭哥哥,唯一的法子就是入帝师宫,假借求学,实为解蛊。
但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是为了三日后的问卜。
她必须要再一次开出大凶,留在皇宫里,保护皇兄。
小不忍则乱大谋。
硬着头皮,她挤出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既然帝师都开口了,那便一起住下吧。”
“长公主殿下英明!”
钦天监的一群神棍齐齐给唐翎芸跪拜。
监正老泪纵横:“殿下莫要担心,虽然问卜出来的结果不好,但驸马的品行那是没话说,若当真驸马和殿下伉俪情深,必然人定胜天。北齐和南楚的百姓,有福了。”
唐翎芸呵呵了两声,有福了,头顶绿油油的福报你们要吗?
“你们钦天监闲的没事儿吗?”唐翎芸往旁边挪了下,让自己尽可能地和顾煜保持距离,“监正大人还是尽快回府休息,别晚上观星看走了眼,才是大事。”
监正老怀安慰:“殿下为国为民,实乃我等典范,我等告退。”
长公主殿下可算是长大了,知道夜观星象的重要性,还会体恤他们,都知道让他们白天补瞌睡休息了。
钦天监的一众官员离开帝师宫,帝师宫立刻就恢复了往日的冷寂。
萧瑟的寒风吹动着银杏树快要秃掉的树杈子,哗啦啦作响,所剩不多的枯黄叶子就像断翅的蝴蝶翩然落地。
埋葬掉那些提前就落下来,已经生出腐臭味道的果子。
顾煜见不惯萧璟昭的厚脸皮:“看来礼部也很闲,萧侍郎不回去当值吗?”
“我告假了。”
长公主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他走到唐翎芸的身边:“一会儿让让人捡些白果,给你做白果羹。”
唐翎芸打小就好这一口,也只有萧璟昭知道。
她清浅地点了下头,一旁的顾煜看得眼睛发酸。
上一次她这样温柔地看他,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墨兆阳原本慵懒的身子忍不住往前倾,脖子都伸长了,差点就要撞到面前的香炉,亏得一旁的侍卫远盛将炉子挪开。
“帝师,注意分寸。”
远盛小声地提醒着。
墨兆阳摆摆手,将他推开,莫要挡着他的视线。
这种三人行,一女二男的雄竞场面少见的勒。
有趣的很。
“那个,”墨兆阳眼睛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反正之前阿昭也在帝师宫学习过,各处都熟,也就留下来,也好给长公主照应照应。”
远盛的手都抖了下,他抬头望着自家帝师,那眼睛里的精光可都藏不住了。
哎!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萧璟昭感激地给墨兆阳行礼,墨兆阳笑眯眯地提着长袍站起身,悠哉哉地往后院走。
远盛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修罗场,又立刻快步追上墨兆阳:“啧,驸马爷的眼睛都要喷火了,咱们不会引火烧身吧?”
“这火呀,越烧越旺才好。”
“帝师——”
唐翎芸匆匆追出去,她才不想和那两个跟小孩子斗嘴一样的男人待在一起,她快步追上墨兆阳。
“帝师,我想......”
“好。”
“啊?”
别说是唐翎芸了,就是远盛都惊呆了,张大了嘴巴。
他们家帝师现在功力越发深厚了,长公主都还没说要什么呢,就未卜先知了?
“帝师知道我想什么?”
墨兆阳摆摆手,远盛立刻退下。
四下无人后,他才从袖中抽出手,摊开掌心,掌心里赫然就是方才唐翎芸作弊用的铜钱。
三枚只有坤面的铜钱。
“当着钦天监上下,当着驸马的面作弊,殿下是打算留在我帝师宫做什么呢?容本座想想......”
墨兆阳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唐翎芸正犹豫该怎么开口,怎么胡说八道才能骗过这只老狐狸,哪知老狐狸慢吞吞地开口:
“星象异位,乾坤大变,本座的鸳鸯蛊用着还好?”

唐翎芸手里还握着带血的朱钗,她眼里还有震惊,她不知道该怎么养形容此刻的心情,又惊又怕,但更多的是愤怒和欣喜。
她不能够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梦,就算是梦,也是个好梦。
她能亲手杀了顾煜,为自己报仇。
她曾全心全意喜欢过他,夫妻十载,从南楚到北齐,她以自己长公主的势力,辅佐他从卑贱质子到至尊九五,换来的却不过是鸢尾毒杀,以及北齐铁骑入侵南楚。
这样忘恩负义的贱男人,她拿来做什么!
想着想着,她竟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眼角都还有泪,疯魔的不成样子。
“你就这么想杀我?”
顾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惊得唐翎芸一身鸡皮疙瘩。
还没死!
她想要抽出朱钗再补一下,可顾煜手劲儿很大,她一抬头就撞入了他深不见底的墨瞳之中。
她从来都看不懂顾煜的眼神,以前看不懂,现在也看不懂,未来更是不想懂。
“唐翎芸,你就这么想杀我?”
顾煜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不知道为什么,唐翎芸竟在他的话中听到了别的意思。
可她还来不及深究,顾煜就再撑不住,倒了下去。
随着轰的一声,唐翎芸回过神,好机会!
她高高地举起手,就要朝着顾煜的脖子扎进去——
眼下是腊月,大家都穿的厚,朱钗不是匕首,扎不到那么深,只有扎脖子,死的最快!
“哎呦喂!我的老天奶呀,这这算个什么事儿呀!”
宫里的吴公公刚刚赶到,就看到如此惊悚的一幕——
一身喜服的长公主手中握着带血的朱钗,就要对同样一身喜服的驸马下死手。
驸马那模样,很明显已经被放倒了。
吴公公赶紧冲上去,抓住了朱钗,软声软语:“咱家的长公主哟,可是驸马欺负你了?!”
唐翎芸没想到还能见到活生生的吴公公,“哇”的一下子就哭出来了:“吴公公——哇哇哇——”
上一世,她和顾煜离开南楚时遇袭,来了一群黑衣刺客,要不是吴公公舍命救她,彼时她就已经被杀了!
公主府一众人:好吧,长公主殿下当真是魔怔了。
随后而来的御医七手八脚地把躺在地上的顾煜抬到一旁的软塌上。
好在只是用朱钗,加上衣袍厚实,才勉强能保住一条命,不过那伤口深度,长公主是下的死手啊。
吴公公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护着痛哭流涕的唐翎芸往外面走。
唐翎芸哭了个昏天暗地,痛骂顾煜是白眼狼。
可到底还是理智战胜了愤怒,若这个时候告诉吴公公她是重生而来的,顾煜为爱杀妻,最终带领北齐铁骑南下灭楚,她肯定会被当成失心疯。
吴公公见唐翎芸哭也哭过了,骂也骂过了,才耐着性子问:“长公主可以好好地同咱家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顾煜他,他偷人!”
对了,是偷人,虽然这个时候距离柔嘉郡主到南楚还有一年,但人没到不代表他心里没想。
想也是偷,有铺垫的偷。
“大胆!驸马偷谁了,咱家去告诉太后去,让太后娘娘为长公主做主?”
不过一个北齐质子,顶着空有的肃王名号罢了,竟敢在他们南楚的地盘上偷人。
一点儿夫德都没有!
这种人就该浸猪笼。
“他表妹,季柔嘉。”
吴公公还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的名字,但脸上还是愤愤不平:“那个季柔嘉在什么地方,咱家让锦衣卫把人拖出来,把奸夫淫妇一起沉塘。”
“在北齐,上京城。”
这个时候季柔嘉还没有得到圣旨来和亲。
吴公公一愣,差点没笑出声:“哎呀,殿下这是吃醋呢。驸马爷都来南楚当质子六年了,算算时间,六年前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懂什么情爱,又如何偷人呢?”
十四岁的孩子,能偷个什么出来。
北齐和南楚常年因为边境问题频发战争,北齐铁骑天下无敌,六年前先帝孤注一掷,御驾亲征,与定安江大败北齐,逼得北齐送上质子,从此划江而治。
然而先帝爷也重伤,于三年前旧疾复发驾崩了。
要不是为了稳住北齐,太后娘娘也不可能忍痛割爱,答应与北齐联姻,让这位从小就被人捧在掌心的长公主下嫁北齐质子肃王顾煜。
虽说大婚当日见血不大好,但也是给驸马一个下马威,他们南楚儿女可不是好惹的。
就是这代价嘛,有点大了。
好在经过御医诊治,顾煜的伤暂时稳定住了,没伤到心脉,就是皮肉伤而已。
吴公公推门进来了。
“驸马爷的伤可好些了?”
顾煜躺在软塌上,手轻轻覆在已经包扎好的伤上,脸色沉的可怕。
吴公公赔着笑脸过来,好不容易安抚好了长公主,他这个和事老还要来劝劝这位才挨了捅的驸马爷。
顾煜并不想理会闲杂人等,墨瞳之中有着生人勿近的凛厉寒意。
刚刚唐翎芸的眼神,和他离宫南下前的那一夜,一模一样。
只因,他杀了觊觎人妻的阉人萧璟昭,她恨毒了他。
他来南楚当质子,本是为了南楚秘药鸢尾毒,回北齐上京城救母妃,从未想过和南楚有其他不必要的交集。
可在收到赐婚圣旨的那一刻,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窃喜。
因为在他心里,她就像遥远炙热的太阳,耀眼非常,对那时的他来说她是遥不可及的。
上一世,他在大婚之夜喝了个酩酊大醉,错过了洞房花烛夜,所以......
所以,她其实从来都是不愿嫁他的,欲杀之而后快吗?
他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这或许就说通了,为何上一世他许了她母仪天下,也是对他拳打脚踢,甚至还会动手动口,每每见血才收场。
吴公公见顾煜不大想理会他的样子,心中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长公主也是第一次出嫁,礼数不周,咱家已经替太后娘娘训斥过了。驸马爷也知道,长公主打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初为人妇自然会怕,一不小心捅了驸马一下,没闹出人命,驸马就多担待些。”
顾煜神色难辨,吴公公也把握不住他心里是如何想的,也不好多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在一旁。
反正今夜的这桩事,一定要平平稳稳地抹过去。
这桩婚事,事关两国邦交,断然不能出任何岔子。
“今日,还是萧侍郎送嫁的吧。”
在南楚有规定,一般由兄弟送嫁。
可先帝与萧太后帝后情深,后宫单薄,萧太后也只有一双儿女,唐氏宗亲又虎视眈眈,想将孤儿寡母逼入绝地,萧太后是绝对不可能允许楚皇冒险送亲的。

唐霄拍着胸脯高兴地说道:“朕的身体可好了,妹妹为什么伤心啊?是因为问卜吗?不就是个凶兆么,三日之后朕保证问卜一定是大吉之兆,好不好?”
唐翎芸敛去 眼底的悲伤,扯出笑容,并不关心问卜的事:“皇兄最近可有按时吃药?”
唐霄点点头:“有按时吃药的,不信,你问宋御医。”
一旁的顾煜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唐翎芸的脸上,果然啊,她的确是不喜欢那个孩子的。
“对了妹妹,刚刚宋御医说萧家表哥也在这儿,对不对?”
唐翎芸指着屋子里:“怎么了?璟昭哥哥受伤了,还躺着,一会儿让禁军送他回去。”
她原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萧璟昭留在帝师宫的。
人多口杂,她留在这儿本就目的不纯。
“他要回去吗?”唐霄拍着手,开心的很,“正好!妹妹要送他出宫,顺便让他回去转告萧家的人,朕就算选后,也一定不会选萧家人的!”
烦死了!
唐翎芸没想到唐霄会对萧家人这样排斥,虽然和她的想法也是不谋而合,但她还是想问一问:“你就这么讨厌萧家人?万一母后给你安排的那位贤良淑德,你们很谈得来呢?”
“才怪!”唐霄想到自己暗无天日的皇帝生涯就想吐血,“以前当太子的时候,朕还不觉得母后严苛,可登基之后,母后就像变了个人。”
他压低了声音,小小地吐槽:“妹妹,你知道慎刑司的那位余嬷嬷吗?我感觉母后就像被余嬷嬷夺舍了一样。”
“臭小子,你这话......”
唐翎芸声音也不大,他们两兄妹从小一起长大,也没那么多规矩。
“你这话在我面前说就好了,要是传到母后耳朵里......”
“妹妹你就说是不是吧,每次都罚跪,每次都抄四书五经,早也挨罚晚也挨罚,朕都习惯了,皮糙肉厚的,随便吧,毁灭吧。”
叛逆期的少年,总是很难管教的。
唐翎芸也是头疼的不得了:“你怎么还跟孩子似得,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若少年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那还好,可偏偏这少年郎是天子,管教也得注意分寸。
唐霄瘪着嘴:“朕就是不想娶萧家人嘛,有个母后还不够吗?再来一个母后一样色儿的,朕的人生可就完蛋了!”
“噗嗤——”
顾煜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唐霄虽然喜欢顾煜这副好皮囊,也觉得顾煜比老谋深算的萧家人要好太多了,但在这种时候笑出声,他不要面子哦。
“没什么,只是觉得陛下的想法很对,若娶萧家女,不免会坐大外戚势力,到时候唐氏宗族在朝上说话的分量就会小的多。”
唐翎芸虽然恨极了顾煜,但这家伙平衡朝野上下的手段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否则也不能以黑马之势夺了北齐江山,还让一众老臣对他服服帖帖。
“妹妹,你看妹夫都说对,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反抗一下下?”
唐翎芸劝道:“怎么反抗?这事儿礼部来办,若是你说错话了,小心母后又罚你。”
绕不开礼部,就等于绕不开萧璟昭,绕不开萧家。
这件事怎么挣扎最后都无济于事。
唐霄很苦恼:“朕感觉朕和种猪没什么区别。”
只要成婚,朝野上下都会逼着他下崽。
美其名曰是传宗接代,可不是有一个人来关心他,是不是和生儿育女的那个女子情投意合。
人家话本子上都写了,孩子是爹娘情爱的结晶,凭什么到他这儿就全都变了。
他沮丧着耷拉着脑袋,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进了死胡同。
唐翎芸略微尴尬:“你这话,哪儿学的?”
话糙理不糙,可作为一国之君,能和猪比吗?
种龙也比种猪好听。
唐霄咧嘴笑了起来:“帝师的话本子上写的。
唐翎芸想,她在帝师宫的这些日子得干一票大的,把那些害人的话本子全都收罗起来烧了算了。
“祖制写明了选秀一事必须要由礼部来负责吗?”
顾煜不合时宜的声音就像小皇帝的救命稻草。
他茫然地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好像有求必应的神仙一样的妹夫。
“据我所知,南楚选秀并未在律法之中写明,祖制上也并未厘清出此事到底是应该由礼部来负责,还是应该交给......户部。”
顾煜点到为止,唐翎芸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她想到之前顾煜立她为皇后的时候,虽说是礼部在操办,但后来那些大臣逼着他选秀,却是户部在牵头:“对,按理说,选秀属于婚嫁,并不属于礼制,若是大婚才应该给礼部操持,而此前的所有事都该交给户部的。”
这个切入点,她是从未想过的。
“妹夫!你就是我的亲妹夫啊!”
楚皇高兴坏了,不成体统地抱住了顾煜,然后又立刻松开,欢乐地对身后的高泉道,“快!让户部尚书立刻过来见朕!”
他吩咐完,又朝唐翎芸眨眨眼:“妹妹,你这是捡到宝了啊。”
说完也不管唐翎芸比调色板都还要精彩的脸色,拔腿就跑。
他的终身大事总算是看到了一线生机。
“大舅子说,殿下捡到宝了。”
顾煜死皮赖脸地凑过来。
唐翎芸嫌弃地往旁边一缩:“呵!”
她才不会相信这家伙会真心帮忙,狼子野心,重生之后,只怕会更甚。
屋子里的萧璟昭见两人久久不回,又开始了绿茶的惨嚎,唐翎芸丢下顾煜往屋子里去。
顾煜立刻就拽住她的胳膊:“看,每次萧璟昭一喊痛,你就着急的不得了。”
“人还不是你打伤的,”唐翎芸一巴掌拍掉顾煜的爪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别耽搁我办正经事!”
右手被拍开,顾煜就换左手:“你和他能有什么正经事。”
主打一个打死不放。
唐翎芸想一块板砖把他拍晕,烦不烦啊:“我要让他带萧潼来见我。”
“见了又如何?你又不能阻止。”
“我是不能,但你能,烧杀抢掠,更蒙拐骗,你干的不少,选一个。”
顾煜:“......你当我是江洋大盗?”
“呵呵!”
唐翎芸给了顾煜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转身就进屋子,末了还带一句:“别跟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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