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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沈御的小说咸鱼小妾阅读

温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四目相对,眼神之间火光四射。率先败下阵来的,当然是温婉。她眨巴着眼睛,然后眼眶越来越红,接着再狠狠的吸吸鼻子。硬的不行,她就来软的,沈舟不是说过,阿柴这人最怕女孩子哭?姑且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吧。这样想着,温婉期期艾艾的往地上一蹲,然后埋着脑袋开始耸肩。“干什么?哭了?”沈御狐疑的低头看向蹲在他膝前的女人。娇娇小小的丫头,脑袋上两个璇儿,发旋儿周围一圈不听话的小绒毛。老人常说,两个发旋儿的孩子,最是调皮捣蛋。这丫头也一样,古灵精怪,活像个小狐狸,使心机的时候,招数层出不穷。温婉粗声粗气的说:“没哭!”沈御一听,眉头皱了皱,手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才捏着她的脸颊,让她抬起头来。于是,温婉的表情就变得很滑稽。肉嘟嘟的脸颊被他捏得变形,一...

主角:温婉沈御   更新:2024-12-31 18: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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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温婉沈御的小说咸鱼小妾阅读》,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目相对,眼神之间火光四射。率先败下阵来的,当然是温婉。她眨巴着眼睛,然后眼眶越来越红,接着再狠狠的吸吸鼻子。硬的不行,她就来软的,沈舟不是说过,阿柴这人最怕女孩子哭?姑且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吧。这样想着,温婉期期艾艾的往地上一蹲,然后埋着脑袋开始耸肩。“干什么?哭了?”沈御狐疑的低头看向蹲在他膝前的女人。娇娇小小的丫头,脑袋上两个璇儿,发旋儿周围一圈不听话的小绒毛。老人常说,两个发旋儿的孩子,最是调皮捣蛋。这丫头也一样,古灵精怪,活像个小狐狸,使心机的时候,招数层出不穷。温婉粗声粗气的说:“没哭!”沈御一听,眉头皱了皱,手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才捏着她的脸颊,让她抬起头来。于是,温婉的表情就变得很滑稽。肉嘟嘟的脸颊被他捏得变形,一...

《温婉沈御的小说咸鱼小妾阅读》精彩片段


四目相对,眼神之间火光四射。

率先败下阵来的,当然是温婉。

她眨巴着眼睛,然后眼眶越来越红,接着再狠狠的吸吸鼻子。

硬的不行,她就来软的,沈舟不是说过,阿柴这人最怕女孩子哭?

姑且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吧。

这样想着,温婉期期艾艾的往地上一蹲,然后埋着脑袋开始耸肩。

“干什么?哭了?”沈御狐疑的低头看向蹲在他膝前的女人。

娇娇小小的丫头,脑袋上两个璇儿,发旋儿周围一圈不听话的小绒毛。

老人常说,两个发旋儿的孩子,最是调皮捣蛋。

这丫头也一样,古灵精怪,活像个小狐狸,使心机的时候,招数层出不穷。

温婉粗声粗气的说:“没哭!”

沈御一听,眉头皱了皱,手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才捏着她的脸颊,让她抬起头来。

于是,温婉的表情就变得很滑稽。

肉嘟嘟的脸颊被他捏得变形,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他的手指上。

温婉本来还在想,要怎么才能挤出眼泪,这下好了,他手劲儿这么大,捏她脸,直接给疼哭了。

手指似是被她的眼泪烫了一下,他赶紧松开了她的脸。

“还真哭了。”

沈御烦躁的摸索着指尖残留的泪渍,“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哭个什么劲?”

温婉吸了吸鼻子,“你还没说什么?你刚才明明吓唬我,让我一辈子都出不了这个门。你要把我关起来,你要囚禁我,你、你……”

她说着说着,情绪真的调动起来了,顿时哭得稀里哗啦。

哭的时候,她还用余光注意着沈御的反应。

她都打算好了,如果这招没用的话,大不了就说那书还在“师傅”的手里,回头给他们一个乱七八糟的地址,让他们满天下找去。

只是这样一来,她的新身份怕是没戏,边城也待不下去了。

沈御眉头越拧越紧,眉宇间挣扎得很明显。

终于,他冷着一张脸,从怀里拿出一方锦帕,粗鲁的一巴掌盖在了温婉的脸上。

“鼻子擦一擦,哭得丑死了!”

温婉闻言,哭得更大声了。

“你还说我丑……我哪里丑?你仔细看看,我哪里丑?”

她仰着头,奶凶奶凶的和他对视,似乎即便是哭得停不下来,也要在这个所有女人都非常在意的问题上论个输赢。

沈御就见她双眼蓄积着莹莹水光,偏偏还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说话的时候,嘴唇开开合合,莹润又漂亮。

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不自觉的移开目光。

“好啊,你说我丑,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刺眼……”

沈御:“……”

女人吵起架来,都是这么无理取闹的吗?

沈御回过头,长长的,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别哭了,你不丑。”

温婉:“你敷衍我!”

沈御:“……”

他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有种不知所措的失败感。

温婉见好就收,又小心翼翼的摇了摇他的胳膊,“别关我了,行不行?那本书我现在真的拿不出来,别逼我了,好不好?”

沈御抬眸看她一眼,妥协的点了点头。

温婉立刻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周校尉是个好人!”

沈御捡起锦帕,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渍,“说不让你出这道门,的确是吓唬你。”

这点,他不否认。

“不过,连弓弩这件事是真的重要。不是你一个女人能参与进来的,你不愿意坦诚相告,我不勉强你,但是……”

顿了顿,他沉声道:“你知道连弓弩来历这件事,不能再泄露给他人,否则,恐引来杀身之祸。”

温婉连连点头,“我知道的。”

“现在可以起来了吧。”沈御唏嘘的问。

温婉应声,却因为蹲太久,腿麻了,起身的时候禁不住身形一晃往他身上扑去。

沈御还没反应过来,腿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他疼得额头上冒冷汗,“你是不是想杀我灭口?”

温婉跌坐在他腿上,尴尬得脸都红了,“误会,误会,真的是腿麻了而已。”

沈御叹气,“还不起来?”

“哦。”温婉撑着他肩膀站起身,却尴尬的发现他腿上的袍子上有鲜血浸出。

他的伤口,被她坐裂开了!

温婉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委屈巴巴道歉,心虚的不敢看他的脸。

沈御瞧她那鹌鹑样儿,气就消了一大半。

“架子上有红木盒子,把它拿下来。”

温婉闯了祸,哪里敢耽搁,立刻取了盒子抱到他跟前。

沈御将盒子打开,原来里面是些小瓷瓶和裹伤口的棉布。

“帮我换药。”

温婉听话的拿起棉布和金疮药,突然想起什么来,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我帮你换药?”

她没记错的话,他的伤是在大腿根处的,那么敏感的部位。

沈御挑眉,“怎么,难道要叫金木进来,然后告诉他,是你一屁股把我伤口坐开了?”

这话,她好意思说吗?

传出去像什么样?

温婉几经挣扎,在全部人面前丢脸,还是在一个人面前不要脸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

金木在门外等了很久,书房的门才重新被打开。

温婉红着脸冲出来,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跑去。

沈御坐在轮椅上,脸上是金木看不懂的戏谑神情。

“总算是赢了她一回。”

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金木听得一头雾水。

沈御却浑身轻松。

小妖精,每次都逗得他面红耳赤,这一次,总算轮到她不好意思了。

“将军?你的袍子上怎么有血?”金木眼尖的注意到了异样。

沈御清了清嗓子,“伤口破了一点儿而已,不碍事。”

金木:“那属下帮您换药?”

沈御嘴角一扬,意味深长的说:“不用了,已经换过了。”

换过了?

将军行动不便,自己可换不了。

那就是……

金木想明白之后,倒吸一口凉气。

他难掩惊骇的表情,“将军,连弓弩的事情,您问清楚了吗?”

沈御白了他一眼。

金木懂了,“将军,您不会是中了小碗姑娘的美人计吧?”

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的沈御:“……”

他高兴早了,死丫头先前分明是故意的!是个连环计!

连弓弩没的事没问清楚就算了,他还被她看光了?

他哪里赢,分明是又输了!

还把裤衩子都输没了!




戏台上,说书先生已经讲到边城守军先用火攻,再用财宝利诱漠北人。

茶桌两旁,温婉和高翎面面相觑后,偃旗息鼓,又故作轻松的寒暄喝茶。

沈御将两人的装模作样看在眼里,表情十分鄙夷。

率先开口的是高翎,他问沈御。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现在和小婉姑娘打完招呼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办正事了?”

沈御坐着没动,抬手一指温婉。

高翎没看懂,“什么意思?”

温婉堆起笑容,眉眼挤成弯弯的一条线,接嘴道:“我猜……他要带你见的,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就是我。”

沈御深深的睨了她一眼。

果然,一如既往的聪明。

高翎嘴角一扯,看向沈御,“真的是她?”

沈御点了点头。

高翎这才清了清嗓子,重新认真打量温婉。

没了先前故意装出来的娇滴滴的姿态,现在看面前的姑娘,年纪虽然不大,可一双眼睛里尽是算计与精明。

更何况,一个有胆子、也有能力让沈御吃瘪的女人,本身就值得让他另眼相看。

温婉抓起一把瓜子,语气轻松的说:“是要准备去寻古墓了吗?我时间上没问题的,随时可以配合你们的行动。”

经过一次次的印证,如今对于她的料事如神,沈御已经可以十分欣然的接受。

倒是高翎,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震惊。

他再次看向沈御,“难不成她又说对了?你找我来,是为了古墓的事?”

沈御应了一声。

高翎回头冲温婉竖起大拇指,“厉害。原来他说的那个风水大家就是你啊,还真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居然在这方面有如此高的造诣。”

温婉摆摆手,“略知一二而已,不值一提。”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

沈御现在听见“略知一二”这个词,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好了,长话短说。明日开始,我们就开始寻找古墓,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我们会跟随高翎的商队一起走,这次先从边城往北开始寻找,一直到另一座边境城市逐洲再折回。”

“跟随商队出行期间,我的身份是高翎的弟弟高御,你的身份是我们的妹妹高小婉……”

沈御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温婉举起手。

“我反对!”

沈御嘴唇抽了抽,“你反对什么?”

高翎倒是一脸惊奇,“愿闻其详。”

温婉瓜子嗑得嘎嘣脆,“我反对以单身女性的名义在外行走,我这种集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佳人,会招来不必要的桃花,继而让我们的伪装身份增加被人识破的风险。”

“出门在外,越低调,越不引人注目才好,对吧?”

她说得头头是道,偏偏这套说辞还真有些道理。

沈御没吭声,高翎却连连点头。

“我觉得小婉姑娘说得对。那这样吧,我就委屈一点儿,让小婉姑娘作为我的红颜知己……”

温婉:“用不着你委屈!”

沈御:“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之后,互相诧异的看了一眼。

“你们还挺默契……”高翎清了清嗓子,“那你们说怎么办?”

温婉抬手指向沈御,夸张的做出一副猥琐的表情,“我要做他的……”

沈御和高翎不约而同的盯着她。

高翎眼神放光,脸上的吃瓜表情已经快要掩饰不住。

沈御眸子看起来平静无波,实则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温婉乐呵呵一笑,指尖在沈御跟前画了一个圈。

“我,要做他的小娘!”

高翎:“……”

沈御:“……”

做他的小娘,就是他爹的红颜知己,既不是单身女性,还是有分量的长辈,一举两得。

她自认为很完美。

只听沈御猛地将茶杯搁在桌上,只说了三个字。

“你做梦!”

*

沈舟买完糕点回来的时候,茶桌旁只剩下温婉一个人。

“阿柴哥他们呢?”沈舟问。

温婉想起刚才气急败坏走掉的人,忍不住嘴角扬了扬。

“他们有事先走了。”

沈舟悻悻的将糕点放在桌上,“我还特意多买了一份阿柴哥爱吃的糕点呢,没想到他已经走了。奇怪,阿柴哥从来不曾不告而别,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放心吧,他没事。”就是被她气红了脸而已。

温婉拿起桌上那包点心,“你说这是他爱吃的糕点?”

沈舟点点头。

温婉见状,拿起一块花朵状的点心尝了一口,顿时皱眉,“好甜。”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明明外表是个粗犷的糙汉子,一逗就脸红也罢了,还爱吃甜食?

这种反差萌,真是太勾人了。

“唉。”温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沈舟也捧着一块点心在吃,听她叹气,疑惑的问:“小婉姐姐,你怎么了?”

温婉摇了摇头,“唉,我只是感慨,要是你家阿柴哥是个多情温柔的,那该多好啊。”

沈舟闻言,表情越发疑惑。

“小婉姐姐,我阿柴哥本来就很温柔啊。”

温婉:“……?”

沈舟:“本来就是。每次小四小五一撒娇,阿柴哥就特别温柔,他会给她们买糖葫芦,还会给她们玩躲猫猫。”

“躲猫猫?”温婉一双眼睛开始燃起绿油油的光。

她实在很难想象阿柴这个大汉玩躲猫猫装可爱的样子。

沈舟完全没意识到已经把沈御的老底都揭光了,还继续没心没肺的说:

“小婉姐姐,阿柴哥就是看起来凶巴巴的而已,其实人最好了。”

“他啊,吃软不吃硬,下次他要是凶你了,你就哭,他拿哭起来的女孩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温婉闻言,禁不住猥琐的笑了。

喜欢女孩子撒娇?

害怕女孩子掉眼泪?

既然拿捏了他的短处,她就有些开始期待后面寻找古墓的日子了。

*

说书先生讲完边城守军以少敌多的故事,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

天色渐晚,温婉正准备带着沈舟回家。

她刚站起身,不经意往窗外瞥了一眼。

一辆马车从茶楼门前经过,马车窗帘被风吹起,恰好露出一位妇人的侧脸。

正是当初在驿站和温婉失散的将军夫人,赵氏。

赵氏似有所感,仰头往楼上看来。


大清早,温婉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房间。

沈舟在院子里浇花,瞧见她的模样就愣住了。

“小婉姐姐,你没睡好啊?”

温婉欲哭无泪,一时之间感触颇多,有种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的茫然。

“别提了。”

许是温恩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着实吓了她一跳。

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一会儿是温恩追着她要抱抱,一会儿是被人莫名其妙的绑上了花轿。

“对了,温恩呢,他还没起床吗?”

沈舟一脸疑惑,“他不在房间里啊。我刚才去叫他了,可他房间里没人。”

温婉脚步一顿,“不在房间里?那他能去哪儿?”

“要不,我去找找?”沈舟提议道。

温婉犹豫了一下,“还是分头找吧,这样快一点儿,一会儿该开饭了。”

偏院地方不算大,沈舟往东,温婉往西,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却都没找到人。

“他不会不告而别了吧?”

温婉摇摇头,“不可能。昨天还怕我不要他呢,今天怎么可能自己走了。”

沈舟猜测,“难道他回烤羊铺子了?那老板差点儿把他打死,他又不傻,应该是不会回去的。”

温婉:“你确定所有地方都找遍了?”

沈舟想了想,“倒是还有个地方,不过那里应该没人去才对。”

“什么地方?”

沈舟:“旧马房。以前阿柴哥在那里养过马,后来那些马病死了,马房就空了下来,马房偏僻,平时基本上没人会去。”

“我们去看看。”

温婉让沈舟带路,两人往马房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垮塌了。

她神色一凝,加快脚步。

刚过转角,她就见坐在轮椅上的沈御满脸阴沉。

温恩跪在沈御跟前,沈御的手正扼在他的脖子上,许是呼吸困难,他憋红了一张脸,脖子上青筋暴露。

他们旁边,金木还举着长剑,剑尖直指温恩的方向,似乎只要温恩敢乱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住手!”

温婉冲到两人面前,抓住沈御的胳膊往后扯,“周校尉!你给我松开他!”

沈御瞳孔晦涩,睨了她一眼,似乎犹豫了一瞬,才缓缓卸了力气。

温恩得以喘息,大口呼吸之后禁不住一阵呛咳。

温婉看他难受的模样,顿时脸色一沉,转头怒气冲冲的低吼:

“周校尉,你到底想干什么?”

自相识以来,沈御眼中的温婉,总是聪慧又俏皮的,就算生气起来,也是鼓着腮帮子,跟小松鼠似的可爱。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动怒的她。

一时之间,沈御愣住了。

“你觉得我会对他做什么?”沈御目光冷冷的盯着她。

温婉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虚,却固执的说: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相信我眼睛看见的!我要是再晚来一步,他是不是就要死在你手里了?”

“他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让周校尉你想直接要了他的命?”

“还是说,一个奴隶的性命,在你周校尉眼中什么也不是,所以你想杀就杀?”

许是刚才那一幕,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她来不及思考,一股脑的将愤怒发泄了出来。

她一个接一个的质问,让沈御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的散去。

也让他原本想开口解释的冲动一点点的熄灭。

“呵,”沈御白了她一眼,“在你眼中,我就是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温婉抿着唇,没吭声。

沈御冷着脸唤了一声,“金木,走了。”

金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温婉,“校尉……”

“我说走,你听不见?”

沈御锐利的视线扫过去,吓得金木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大将军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金木不敢再多说,沉声领命,“是!”

金木推着沈御走了。

温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没能收回目光,还是温恩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

“没事吧?”温婉轻声问。

温恩摇摇头,胆怯的往她身上贴了贴。

温婉心里装着事,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又问:“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别跟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吐,我知道你能正常说话。”

她表情严肃,和平时笑嘻嘻的时候很不一样。

温恩犹豫了一下,才说:“他们把我带到这里,逼问我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接近你有什么目的。”

闻言,温婉眉头紧紧的拧着。

温恩:“姐姐,我没有故意接近你。”

“我知道。”

温婉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在烤羊铺子里,他那绝望的眼神做不得假。

一个连活下去的意志都没有的人,哪有心思来故意接近别人。

她安抚的拍了拍温恩的肩膀,“好了,我们回去吧。”

“嗯。”温恩应了一声,扶着她的胳膊站起身,又时不时小心翼翼的看她。

他越是小心翼翼,越是让温婉心疼。

“温恩,你别怕。刚才发生的事,不是你的问题,是他疑心太重。”

温婉扶着他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温恩疑惑,不解的看向她。

温婉轻声说:“温恩,其实……周校尉他,不是个坏人。他可能只是在吓唬你而已,应该没有真的要你命的意思。”

冷静下来的她,很快想明白了沈御的举动。

刚才在气头上,他又死鸭子嘴硬,连解释都不屑,她才一时冲动失了分寸。

仔细一想,若他真的要杀温恩,哪里用他一个半残废的人亲自动手,金木一剑就把人砍了。

温恩没想到,经过刚才那一幕之后,她居然还替那个男人说话。

他眼神一暗,低低的应了一声,“哦。”

温婉又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我们温恩最乖了,我一会儿带你去买好吃的糕点怎么样?”

温恩点点头,“好。”

温婉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刚才那马房怎么突然塌了?”

“我推的。”温恩随意的说。

“哦……嗯?”温婉满脸狐疑,“你推的?你瘦胳膊瘦腿的,还能把房子推倒?难道……你会武功?”


沈御点了点头,“拿着它,以备不时之需。如果有什么事,往墓地里躲,只有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温婉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恍然。

所以,先前他拉着她一起进古墓,是觉得她在他身边最安全?

她以为……他是要拉她去打头阵来着。

毕竟,上次进古墓,他可是拿匕首架在她脖子上逼她进去的。

许是误会他之后,心里有些愧疚。

温婉接过匕首,抿了抿唇,僵硬着语气说了一句。

“那你也要小心,安全第一,钱财都是身外物。”

沈御应了一声,笑道:“放心吧,一个古墓而已,要不了我的命。”

大部分青年跟着沈御一起顺着通道进入古墓,那通道似乎很深,起初还能看见火把的光亮,不一会儿之后,通道口又变成黑漆漆的,一点火光都没泄出来。

高翎没有跟着进古墓,他提着灯笼守在出入口,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他的举动,倒是让温婉对他刮目相看。

是个聪明的,知道出入口的重要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沈御一行人已经进去了一个多时辰。

高翎开始烦躁,在通道口周围徘徊了好几圈。

温婉也没有吃瓜子的心情,脸色渐渐沉重起来。

高翎一咬牙,将灯笼塞到她手里,“你看出口,我进去找他。”

“呃,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出口堵了?”

温婉本来是句玩笑话,没想到高翎还真听进去了。

他猛的一拍脑门儿,懊悔道:“是我关心则乱,还真不能完全信任你。”

温婉:“……”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沈御毒舌,他的好兄弟也是一个德行!

高翎是商人,回过神来后满脸的算计。

“小婉姑娘,还是你进去找找他们吧?”

温婉嘴角一扯,“我一个弱质女流,我进去找也帮不上忙啊。”

高翎,“你既然连八卦阵都能打开,保不齐这古墓里还有什么机关呢?”

也不是没可能。

“可是……”

高翎:“没有可是,一千两。”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这……这……”温婉眼神开始放光。

“这谁能拒绝啊!”

干一票一千两,富贵险中求!

万一她哪天脱离了将军府,这一千两就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

希望就在眼前,人生巅峰即将开启!

温婉抬手就去接那银票,眼看她的指尖已经摸到了银票的边缘。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通道口响起。

“你们干什么挡着路?”

随着声音落下,沈御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

高翎速度极快的收回了银票,动作麻利的塞回怀中。

温婉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银票飞了,实在是难以接受这个血淋淋的现实。

一笔巨款摆在面前,她却没有珍惜。

但凡她动作快那么一点点,现在也已经发家致富奔小康。

而这一切,都怪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的人!

温婉气得牙根儿发痒,恶狠狠的看向他。

沈御拍落身上的灰尘,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来自温婉的死亡凝视。

沈御:“你怎么了?”

温婉磨了磨牙,“我在想,你们的敌对势力怎么这么废物,为什么现在还没找到这里……”

还不来一刀砍死你们这两个挡人财路的绊脚石!

她话没说完,一道刺耳的破空声划过。

沈御眉头一皱,一步跨到她身前,手中软剑抬手一挡。

激射而来的羽箭,擦出锐利的火花后,从温婉脸颊边上飞过。

一缕青丝落下,温婉后怕得忘记了呼吸。

如果不是沈御反应快,那根羽箭此刻该扎在她的脑袋上。

好险。

“你的嘴开过光?”

沈御挡在她身前,神色凝重。

温婉:“……”

好的不灵,坏的灵!她哪里想到老天爷如此厚待她。

按照惯例,第一支援羽箭之后,还有无数的羽箭。

铺天盖地的羽箭从天而降,有种电影大片的即视感。

温婉震惊的瞥了一眼,就被沈御摁进了怀里。

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拿剑防御,虽然险象环生,他却从容不迫。

老实说,就这份定力,做个小小校尉,他真是屈才了。

他护着她且战且退,退到墙根处后,又按着她的脑袋将她压进角落里。

“躲好,就算我们死光了,你也别出来!”

温婉再抬头的时候,只隐约看见一个他提剑离去的背影。

打斗中,灯笼摔在地上,很快点燃了倒塌的房屋。

火光中,人影绰绰。

温婉提心吊胆的听着那些武器刺入血肉的声音。

她思绪乱得很,理智告诉她,周校尉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

可她还是无法控制的去想,他是不是受伤了,他是不是倒在血泊里汩汩的流着鲜血,他是不是正在绝望的等着落下最后一口气……

头一次,她有些憎恨自己脑洞大开的想象力。

寒风吹过,温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再次回神的时候,世界一片安静。

打斗声停了。

她脸色发白的撑着身子站起来。

不过会儿的功夫,地上就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都是蒙着脸的黑衣人。

挖土青年们倒是都没死,不过大部分人身上都带着伤。

高翎手臂上也被划了一个大口子,他扯下长袍下摆一块布料,随意的包扎起来。

人群里,没有沈御的身影。

温婉咬了咬下唇,颤声问:“周校尉呢?”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尽皆同时一惊。

有人沉声道:“我好像看见老大追着一个黑衣人重新进墓里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往古墓入口处看去。

这一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高翎声音都在发抖,“通道入口什么时候塌的!”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先前都在生死存亡之际,实在是没注意到通道口的情况。

温婉眼眶不自觉的红了,却还保留着冷静。

她朗声低吼:“还愣着做什么,挖呀!把通道挖出来啊!”

众人回过神来,顾不得身上的伤,拿起工具开始挖土。

温婉也捡起一个铲子上去帮忙,一边挖,她一边吸鼻子。

“周柴,你可得活着啊!”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温婉一早收到了金木送来的五百两银票,顿时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走,跟姐姐我潇洒去,姐姐我有钱,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再找几个小妞儿玩玩!”

跟在她身后的沈舟,被她的虎狼之词吓得一个踉跄。

他堪堪扶住栏杆才站稳,“小婉姐姐,你和我们村以前那个土财主说的话一模一样。”

温婉:“嗯?那他还挺会享受的,也算同道中人。”

沈舟白了她一眼,“可是他找小妞儿玩的时候,和其他人争风吃醋,被打死了。”

温婉:“……”

她一巴掌呼在沈舟脑门儿上,“臭小子,真会扫兴!行了,小妞儿咱们就不找了,咱们去吃顿好的,总没问题吧。”

“好!”沈舟连连点头,“东街开了家叫花鸡,听说可香了,小婉姐姐我们去吃吧。”

温婉笑着应声,“没问题,回头正好给哑婆她们带几只回来。”

沈舟想到什么,“那给阿柴哥也带一只吧。”

“他?他没有!”温婉气呼呼的扭头就走。

沈舟一头雾水,摸了摸后脑勺,替阿柴难过一秒钟后,屁颠屁颠的追上温婉的脚步。

*

沈府的书房里,气氛很压抑。

一盏茶之前,负责暗地里看顾偏院的护卫,过来汇报这两日偏院的情况。

护卫说,后院那棵将军最喜欢的桂花树被小婉姑娘薅来泡澡了。

“一点儿花没剩下?”沈御挑眉。

护卫吓得没敢抬头,“嗯!小婉姑娘……呃,很有毅力,一个人爬上树花了两个时辰,把桂花都弄下来了。”

“呵,”沈御气得牙根儿发痒,“两个时辰,她倒是不怕麻烦。”

傻子都看得出来,她这是气极了,拿他的花发泄呢。

沈御摆摆手,汇报的护卫松了一口气,赶紧退出去。

金木犹豫了一下,也想跟着走,刚转身就被叫住了。

“金木。”沈御无力的往后靠了靠。

金木浑身一僵,苦着一张脸抬头。

沈御:“你说,我好心好意给她安排新身份,还纳她做外室,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一个商贾小妾,要不是看她还有用,本将军的外室,她配?”

这么多年了,他头一回跟个姑娘提这回事,她居然拒绝,他不要面子的吗?

金木:“……”这不是在问他,所以他不用回答!

果然,沈御发泄了几句之后,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退下吧。”

金木控制着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从容,他转身抬腿,脚刚落到门槛外。

“等等。”

金木极度不舍的收回脚,回头哀怨的看过去。

“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本将军?”沈御厉声问。

“属下没有!”金木硬着头皮回答。

上峰心情不好,下属真的好难熬。

沈御冷哼一声,“没有的话,你为什么一言不发的就要走?是不是想躲起来笑?”

被逼疯的金木快要哭了,将军,您能不能正常点儿?

这话,只能在心里哀嚎,金木不敢说出口。

金木:“将军,东街开了家叫花鸡,吃过的人都说好吃,小婉姑娘最爱美食,要不我替将军买一只给她送去?”

“姑娘家在气头上,咱们男人大度一点儿,别跟她们小娘们儿计较,咱们哄哄得了?”

他已经尽力了,再这么下去,他们这些做下属的真要被逼疯了。

沈御垂眸思考片刻,再抬头时说:“有道理,我堂堂大将军,凭什么要去哄一个小娘子?”

金木:“??”

他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啊!

算了,将军已疯,他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

温婉最后还是没能吃到叫花鸡。

那家酒楼生意太火爆,座无虚席就算了,招牌菜叫花鸡还卖完了。

她和沈舟站在酒楼门口,一起默哀了好一会儿,才肯接受这个现实。

沈舟:“现在我们怎么办?”

温婉叹气,“叫花鸡吃不成,那就去吃其他的吧。这边城里,还有什么特色风味吗?”

“特色风味啊……”沈舟想了想,“漠北烤羊你吃过吗?”

虽然这些年和漠北人战火不断,但是有一说一,他们的烤羊是真的好吃。

开烤羊店的,是曾经去漠北游历过的厨子,回来之后在城里开了家店铺。

因为是漠北人的烤羊,粘上了“漠北”两个字,所以即便他们是端朝人,在这城里生意也很是一般。

正是饭点儿,店铺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沈舟喊了一声,“老板在吗?”

没有人回应。

温婉鼻子灵,闻见了从后门飘过来的孜然香味。

孜然撒在烤得流油的新鲜羊肉上,想想都要流口水。

“老板应该在后院烤羊,我们过去看看吧。”

“啊,直接去好吗?我听说这个厨子脾气很不好。”沈舟有些犹豫。

温婉:“咱们是客人,来消费让他赚钱的,他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吧。”

沈舟点头,“也对。”

两人掀开后门的帘子,穿过通道之后,来到了后院。

院子里放置着一个铁架子,架子上串着一头羊,许是烤羊的人偷了懒,羊肚子被烤焦了一块。

院子角落,门前堆满木材的屋子里,传来鞭子打到皮肉上的声音。

这种程度的鞭打,下手的人够狠,忍受鞭打的人也够狠。

温婉听声音都觉得头皮发麻。

沈舟扯了扯温婉的袖子,“小婉姐姐,咱们别管闲事了,赶紧走吧,这烤羊我不吃了。”

温婉也不想管闲事的,偏偏余光看见了一双眼睛。

那间屋子的窗户上,破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洞,刚好露出一双眼睛来。

那人似乎正对着窗户,眼睛里是一种空洞的绝望。

就好像所有的苦难,他已经习惯了。

温婉没有白莲花的圣母心,她就是一条没什么大追求的咸鱼。

所以,理智上,她该立刻离开这里。

但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感情。

但凡那人吭一声,或者开口求饶,她都不会因为怜悯而管闲事。

可他一声不吭,就好像在无声的、安静的,默默的等着死去。

总有些人,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里经受着世间最深的苦难,而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有血有肉,会疼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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