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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宠文里的嫂嫂们都重生了结局+番外

楚诗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知什么原因,她重生了。前世,施家在老国公和太夫人的带领下,团宠施明珠。施明珠看中四皇子周绍相貌俊美、矜贵儒雅,非君不嫁。施家的掌上明珠嫁皇子,那皇子当然要做世上最尊贵的男人,施明珠当然要做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于是,施家的男人们积极扶持周绍夺嫡,将太子周绎拉下马。谁知,狡兔死,走狗烹。太子虽从小病弱,但并无大错,只性子软了些,皇帝和大部分大臣们都支持太子继承皇位。而施家,冒天下之大不韪,非要扶持周绍登位,令周绍和朝臣都十分忌惮。周绍一登上皇位,立即联合大臣,给施家扣上谋逆、不道、大不敬、谋害先太子等足以抄家灭族的大帽子。墙倒众人推,最终镇国公府满门斩立决,连她那尚在襁褓中,才半岁的祥云也没放过。她磕破了头,苦苦哀求无果,周绍要斩草除根...

主角:谢既白施窈   更新:2025-01-02 10: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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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既白施窈的其他类型小说《团宠文里的嫂嫂们都重生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楚诗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知什么原因,她重生了。前世,施家在老国公和太夫人的带领下,团宠施明珠。施明珠看中四皇子周绍相貌俊美、矜贵儒雅,非君不嫁。施家的掌上明珠嫁皇子,那皇子当然要做世上最尊贵的男人,施明珠当然要做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于是,施家的男人们积极扶持周绍夺嫡,将太子周绎拉下马。谁知,狡兔死,走狗烹。太子虽从小病弱,但并无大错,只性子软了些,皇帝和大部分大臣们都支持太子继承皇位。而施家,冒天下之大不韪,非要扶持周绍登位,令周绍和朝臣都十分忌惮。周绍一登上皇位,立即联合大臣,给施家扣上谋逆、不道、大不敬、谋害先太子等足以抄家灭族的大帽子。墙倒众人推,最终镇国公府满门斩立决,连她那尚在襁褓中,才半岁的祥云也没放过。她磕破了头,苦苦哀求无果,周绍要斩草除根...

《团宠文里的嫂嫂们都重生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不知什么原因,她重生了。

前世,施家在老国公和太夫人的带领下,团宠施明珠。

施明珠看中四皇子周绍相貌俊美、矜贵儒雅,非君不嫁。

施家的掌上明珠嫁皇子,那皇子当然要做世上最尊贵的男人,施明珠当然要做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于是,施家的男人们积极扶持周绍夺嫡,将太子周绎拉下马。

谁知,狡兔死,走狗烹。

太子虽从小病弱,但并无大错,只性子软了些,皇帝和大部分大臣们都支持太子继承皇位。

而施家,冒天下之大不韪,非要扶持周绍登位,令周绍和朝臣都十分忌惮。

周绍一登上皇位,立即联合大臣,给施家扣上谋逆、不道、大不敬、谋害先太子等足以抄家灭族的大帽子。

墙倒众人推,最终镇国公府满门斩立决,连她那尚在襁褓中,才半岁的祥云也没放过。

她磕破了头,苦苦哀求无果,周绍要斩草除根,不肯饶过祥云。上刑场的前一晚,为保儿子全尸,她偷偷捂死了祥云。

被迫亲手杀子,死后,她怨气不散,盘旋在施明武的身边。

没错,施明武没死。

从周绍不肯封施明珠为后起,施家一面心生警惕,一面联系大臣们步步紧逼,谴责新皇忘恩负义,将结发妻子贬为贵妃,催促新皇封施明珠为后。

施家出事后,施明武逃出京城,跑到北方,暗中联系施家旧部,靠上五皇子周绪,和周绪杀入京城,最终周绪登上皇位。

施家只剩施明武一个,施明武报了大仇,在祠堂跪一天一夜,出来后,便上交兵权,娶了一房继室,纳妾十几房,生了一堆儿子,给七个弟弟每人过继一子。

余生荣华富贵、拥红倚翠,活到七十三,临终的前一年还生了个小儿子。

*

傅南君抹去面上泪痕。

从前有多爱身边的男人,现在就有多痛恨他。

因为施明武续娶的女子,正是她的庶妹,万姨娘的小女儿,傅绣君。

她父母之间曾生过龃龉,恰好父亲去同僚家吃酒,遇见小意温柔的舞姬万氏,万氏与她母亲生得有九分像,便将万氏养作外室。

生了两个孩子,瞒不住了,这才接回府。

母亲膈应得三天吃不下饭,可没奈何,全京城的人等着瞧她的笑话,只能咬牙忍了,私底下却与父亲几乎恩断义绝。

父亲在心灰意冷的母亲那里得不到温情,便夜夜宿在万氏的房里,仿似他俩才是夫妻。

万氏生了两子两女,最小的女儿便是傅绣君,比她小了整整十五岁。

施明武明知她不待见万氏,更不待见与她长相有八分相像、处处学她的庶妹,却依旧娶绣君为继室。

她眼睁睁看着傅绣君占有了她的地位,眼睁睁看着丈夫与别的女子生儿育女,眼睁睁看着丈夫在傅绣君死的那一日痛哭失声,握着她的手说:“绣君,我心中满满的只有你,至于你姐姐,我早记不清她的模样,她早就过去了。”

傅绣君释然地闭上双眼。

不几日,施明武因过于思念傅绣君,半夜开窗,吟风弄月怀念旧人,一场风寒追随绣君而去。

傅南君面上满是泪痕,喃喃道:“她早就过去了……呵呵……”

哭着哭着,她笑起来,眼里尽是讽刺。

彼时彼刻,施明武可还记得惨死的发妻和三个儿子?

洞房花烛夜,是他许诺,此一生,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的!

甚至她为他这句话,小心翼翼服侍他的母亲,心甘情愿当婆母的马前卒,做尽脏事、坏事,本是娇滴滴的官家千金,连只鸡都不敢杀,却双手沾满鲜血。

到后来,她做过的这些事被翻出来,也成了施明武心安理得移情别恋绣君的理由,他亲吻着绣君,在床榻间说:“绣君是天下最干净、最善良的女子。”

傅南君捂住耳朵,即便重生了,也无法阻拦那些令人作呕的声音钻入耳朵。

每一声喘息,每一个映在窗纸上的交缠影子,每一句“最”、“比“,都令她烧肝灼肺,嫉妒噬心。

凭什么呢?

那时,她恨不得自己魂飞魄散,记忆永远停留在杀头的那一刻,恨不得当年施明武逃跑失败,与她和孩子们一起死在刽子手的刀下!

灵魂游荡的那些年,她早已不恨灭施家满门的周绍。

她想通了。

施家触了众怒,犯了帝王大忌,不管谁上位,都会灭施家。

而且,施家结党营私、谋害太子周绎是事实啊!

老皇帝恐怕早就想弄死施家,给儿子报仇,可惜年老体衰,对朝堂失去掌控力,甚至可能临终前对周绍下过诛灭施家的口谕。

至于周绍所说的,是为施窈诛杀施明珠、施家满门,她压根不信。

她不信周绍不懂娘家对皇后巩固地位的重要性,真为施窈好,杀施明珠一个就够了,为何屠灭施家满门?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倘若施明武在周绪登位后不主动交出兵权,周绪也会将屠刀挥向施家!

“南君……南君!”施明武醒了过来,坐起身,惺忪的眼睁开,携了妻子的手,着急地问,“南君,你怎地哭了?”

傅南君闭了闭眼,忍耐着他的触碰,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些令人作呕的声音和画面。

她掩去眼底的厌恶和憎恨,一切尚未发生,她要保护自己和凌云、腾云,还得依靠着眼前的男人。

不能把前世的厌憎,转嫁到眼前一无所知的施明武身上。

“做了个噩梦。”她颤抖的嗓音终于能发出声音,脸埋在施明武的怀里,一双眼泠泠如泉,黑沉如墨。

施明武双臂环住她,轻轻摇晃,像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温柔得不可思议:“什么噩梦?告诉我,说出来就不怕了。”

傅南君浑身起鸡皮疙瘩——前世,他也是这般哄做噩梦的傅绣君的。

傅南君拼命压抑那些画面出现在脑子里,佯作恐惧,颤声道:“夫君,我梦到,明珠嫁给四皇子周绍……”

施明武闻言一笑:“这不是好梦吗?看来,你心底深处,也觉着珠珠与四皇子是良配,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好歹毒的小娘皮!兄弟们,她有刀,抢了她的刀,给我报仇!”

施窈后悔,方才应该一刀插那人眼睛里的。

怪她心慈手软!

“走!一会儿下车,嬷嬷不用管我,只管带木香姐姐骑马离开,去衙门,报案,知道吗!我会跟上来的!”

施窈钻到前面去,深呼吸。

汤嬷嬷心惊肉跳,眼里泛着泪花,想问施窈哪里会骑马?她还没来得及教呢。

施窈从抽屉里取出个纸包塞她怀里,打开车门,三四个男人正将马夫摁在地上,拳打脚踢。

施窈朝他们撒了一把粉末,风一吹,那几个高大的男人便惨叫起来。

“什么东西?啊,我的眼睛烧着了!”

“她们有暗器!”

“抓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

“哪个是施家千金?”

“那两个衣裳穿得都很华丽。”

“红色狐裘的那个!一定是她!千金小姐娇滴滴的,哪有这么好的身手,哪有这么歹毒的心肠!”

木香快吓死了,双腿发软。

施窈连撒三把石灰粉,只要沾到眼睛里,便会吸收眼球里的水发生化学反应,产生热量,所以眼睛会有烧灼感。

她割断两匹马的绳子。

自己爬上一匹,没有去管汤嬷嬷和木香,骑上马就跑,有人来拽她,就用匕首狠狠地划过去。

划脸、划手、划耳朵,划一切能让人流血的地方。

感谢暑假兼职,她化浓妆演小鬼子国女特务,动作指导教她学会了骑马。

汤嬷嬷坐在马背上,焦急道:“木香,快上马!你要上不来,我就先跑了!”

她虽是老嬷嬷,却也是要名声的,若被这帮无赖玷污,回头丈夫、儿子有什么脸面出门见人?

木香定了定神,奋力爬上马背。

汤嬷嬷夹了夹马腹,见有四五个男人朝自己这边走来,伸手朝怀里一摸,摸出一个纸包。

这里面包的是茶叶。

但那些无赖吓得四散而逃,喊叫:“闭眼睛,闭眼睛!这老女人也有暗器,她要撒了!”

“驾——”汤嬷嬷一夹马腹,紧跟施窈而逃。

施窈脱离包围圈,回头喊道:“我们去衙门报案了!李大叔,你们几个一人抓一个,别让他们跑光了!”

这群地痞流氓一听,有的要逃跑,有的想先玩了女人再跑,反正就耽误不到一刻钟。

一片混乱。

丫鬟仆妇们惨叫连连。

祸害完了,架起受伤的兄弟,抢了车上的财物、丫鬟仆妇们身上的首饰,撒丫子便跑。

马夫们联手,只抓了两个眼睛流血的无赖。

*

再说施明玮。

他颇有些男生女相,唇红齿白,皮相甚为俊俏,又正当二十六七岁风华正茂的好年纪,极讨欢场上女子们的欢心。

从前,他勾勾手指,便有女子自愿倒贴,主动投怀送抱的。

到娶了个赛西施、比貂蝉的媳妇,才收敛了,从此洁身自好,但纨绔子弟其他该有的玩乐,他自是一样不落,不会委屈自个儿。

昨儿是欣嬷嬷的头七,他陪伴施明珠一整天。

施明珠夜里悄悄给欣嬷嬷烧纸,哭得死去活来,才好些的病,又加重了。

他窝一肚子火气,正想怎么弄死施窈,给欣嬷嬷报仇,好纾解珠珠郁结的心,今儿一大早便遇着这么个好机会。

因时间紧急,只匆匆做了安排。

粗暴简单,毁了施窈的清白、清誉,把她嫁给地痞流氓,生不如死,若不愿嫁,为保家门名声,要么自个儿去死,要么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打马离去时,他沾沾自喜地想,瞧他多善良,珠珠哭了好几日,眼睛都哭肿了,而他竟善良地给施窈留了一条活路。


施明珠醒得真及时,施窈可不信她是刚刚才醒的,没这般巧合的事。

反正克施明珠的屎盆子,她是不接的,谁扎的小人就扣谁头上去!

施明珠一惊,那人偶她知道,定是欣嬷嬷扎的,不由暗暗责怪欣嬷嬷行事不谨慎。

太夫人脸色漆黑如锅底,怒喝道:“拿来我瞧瞧!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耍这些阴私把戏,诅咒、离间我们施家的骨肉!”

捡起人偶的婆子不识字,闻言,忙把人偶呈上来。

那布偶小人浑身扎满了针,似个刺猬般,无处下手,婆子只用两根手指提着小人的一撮小辫子。

她一路拎过来,前前后后的女眷们连连后退、惊呼,同时也看清了布偶上的字。

“施窈……”王蘩脸色煞白地念出这俩字。

施窈朝她望去,笑问:“六嫂子叫我作何?”

王蘩指着布偶小人,手指颤抖:“二妹妹,布偶上面是你的名字!”

太夫人看清小人,浑身冒鸡皮疙瘩,脸色越发难看。

她的心腹汤嬷嬷拔了针,拿剪子剪开,取出一张纸,展开,递到太夫人面前:“老太太请看,确实是二姑娘的生辰八字。”

太夫人气得险些晕过去,连拍桌案,怒问:“是谁!谁干的!”

施窈掩面啜泣:“原来是我的生辰八字!我相信大姐姐的为人,祖母和大伯母亲自教养的,大姐姐品性绝无问题。不知哪个黑了心的,故意栽赃大姐姐,藏在大姐姐的床底下,既害我大病一场,又害大姐姐大病一场。

查出还罢了,及时止损,左不过我们姐妹生隙,大姐姐落个诅咒妹妹的污名。若没查出来,怕是……怕是我和大姐姐都活不成了!”

她扭头用帕子捂嘴,一声哽咽连着一声哽咽,看起来委屈到了极致,悲愤到了极致。

这一扭头,便露出她脖子上的掐痕来。

十五岁的小姑娘,肌肤细嫩,吹弹可破,欣嬷嬷又厌憎她,不曾留手,便在她皙白如玉的脖颈处留下几道清晰的指痕,乍然看来,触目惊心。

太夫人的心又软几分,深感惭愧。

这一切都是小人作祟,她怎么就吃了猪油蒙了心,将珠珠的病和失常全怪罪到她个小人儿身上。

本是接窈丫头回京享福的,却不想从窈丫头踏进国公府之时起,便没有一时半刻的安生,还大病一场。

这哪里是接她来享福的,分明是接她来遭罪的。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将施窈搂入怀中。

施窈便伏在她肩头哭,怕自己哭不出眼泪,只能埋着脸。

唉,人生如戏,全拼演技。

听了施窈的话,施明珠险些又昏死过去。

这个鬼丫头,虚伪做作,伶牙俐齿,颠倒黑白,又惯会做戏。

可已闹到老太太跟前,她想替欣嬷嬷遮掩都来不及。

而看见太夫人和施窈这般亲密,她心口又泛酸起来。

太夫人欠了纪姨娘两个大人情,前世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对施窈心软,直到施窈爬上五皇子周绪的床,才真正对施窈失望,心狠起来。

老太太口口声声最疼她,怎么能忘了她自个儿的话,又去疼施窈呢?

每次施窈犯错,老太太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惩罚施窈的身边人,她便心痛一次。

她要的,是独一无二的宠爱,是绝不掺杂一丝杂质的偏心。

施窈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平平无奇的穿越女,一个市井乡野长大的卑贱庶女,凭什么跟她争?

欣嬷嬷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抖如筛糠,不断地朝施明珠和国公夫人投去求救的眼神。

可施明珠有什么法子?

只能将头扭向里面。

国公夫人恨铁不成钢,这会儿撕了欣嬷嬷的心都有了。

这等污秽邪物,怎么敢藏在她闺女的床底下?

藏就不该了,还不藏好,叫人发现。

欣嬷嬷眼神灰败,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般,委顿在地。

太夫人充满压迫的眼神扫视一圈,冷笑一声:“既然没人承认,那就从欣娘开始,兰佩院上下,全都绑了,一个一个打板子,总有人扛不住吐出实情。”

顷刻间,兰佩院的下人们纷纷跪地:“不是我们,求老太太明察!”

欣嬷嬷浑身一震,想自首,又怕立时被盛怒的太夫人打死,只能拖得一时算一时。

众人鸦雀无声。

稍稍懂些察言观色的人,便已知罪魁祸首是谁。

国公夫人张嘴求情:“老太太,珠珠还病着……”

“大伯母说得对!”施窈抢话道,“大姐姐还病着呢,可万万不能饶了罪魁祸首,须得快快查出黑手,以免纵大了她的胆子,再弄出更大的祸端来。”

众人心里齐齐咯噔一声。

更大的祸端是什么,她们心里有数。

巫蛊、厌胜……若是叫御史抓住把柄,一个不好,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到那时,谁会信这个布偶娃娃是个奴才做的呢?

又有谁会信,布偶里面缝的是施窈一个不起眼庶女的生辰八字呢?

施窈看了两眼欣嬷嬷,循循善诱,好心劝道:“是谁还是快些自个儿站出来自首吧,前儿菘蓝那丫头朝我的汤药里吐口水,大嫂子审问时,她和山奈舌头被猫儿叼走了,死活不肯说明真相,唬得大伯母上上下下地查,生怕有人下毒,兴师动众的。

最后水落石出,菘蓝挨了十板子,不知小命还在不在,山奈知情不报,当众扒了裤子,挨了五板子,屁股开花。早些自首,老太太省心,你或许还能留条命。”

国公夫人闭上眼,这丫头吃什么长大的,巧舌如簧,竟将那日情形趁机道了出来,她的一番操作竟都付之东流。

果然,太夫人闻言,越发怜惜施窈,道:“窈丫头,叫你受苦了。”

她惭愧这几日没去看一眼施窈。

这丫头实在可怜。

住在金陵时,还有个姨娘说些贴心话,入了京城,满府都是亲人,却一个贴心的也没了。

施窈拎起手帕沾沾揉红的眼眶,可怜巴巴道:“能做老太太的孙女,是孙女的福气,何苦之有?何况,那日大嫂子及时来拦下,除了受一场惊,又被恶心一回,倒也无甚妨碍,老太太放心。”

太夫人便握住她的手。

跪了一地的仆妇丫鬟中,施明珠的两个大丫鬟生怕查出她们来,山奈的前车之鉴在那儿呢,忙都指着欣嬷嬷喊:

“老太太明鉴,是欣嬷嬷缝的这个人偶,时不时拿出来扎小人!奴婢们只见她扎小人,不知她诅咒的是二姑娘啊!”


如此不分亲疏,方能兄友弟恭。犯错的思过,受委屈的也要反思,为何旁人欺他,如何不被人欺。你是姑娘家,你祖父还是留手了的。”

施窈瞪圆眼珠子,捂嘴惊呼:“万幸祖父留手,否则也叫我脱了裤子挨板子,我羞也羞死了!”

太夫人哈哈大笑。



施窈侍疾半天,也就读读佛经,喂喂汤药,下半晌才回关雎院。

老国公信守承诺,送来两个二等丫鬟给她当贴身大丫鬟,—个唤作忍冬,—个唤作星觅。

另外又给了个教养嬷嬷,赐了姓施,施窈便唤她柳华姑姑。

施窈略训了几句话,让她们好好办差,便吩咐她们下去,将绣帐—拉,掏出太夫人给的荷包,打开—瞧,竟是五张—千两的银票!

施窈大喜。

她猜到是银票,但万万没猜到,竟有五千两!

太夫人的家底可真丰厚啊!

随便榨—榨,便是千两万两的。

此时此刻,她从头到脚是舒畅的,半点委屈不剩,恨不得跑到她那些便宜哥哥们面前,冲他们勾勾食指,大喊:

“来啊,你们过来啊,来委屈我啊!”

脑子里天马行空、浮想联翩,兴奋小半个时辰,施窈老老实实坐到桌案前,抄写起家规。

柳华姑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手握戒尺,纠正她的坐姿。

施窈想着,往后不知多少日子要装大家闺秀,起码得装个样子出来,便收起逆反的心,柳华姑姑怎么教导,她就怎么学。

木香拿着鸡毛掸子弹灰,几次看向施窈,欲言又止。

她想回甘禄堂。

可施窈不送她回去,太夫人也未曾派人来接,她自个儿冷不丁跑回去,少不得遭两头厌弃。

可是愁死了她。



谢府坐落在东城的槐花巷。

夜幕初初降临,整座谢府便已是灯火辉煌。

谢既白用了晚膳,踏雪来到书房。

贵全拨了拨炭火,合上盖子,扣上活结,将暖手炉递给主子,隔着书案,细细说起打听来的始末。

待他说完,书房沉默了好—会儿,谢既白的眉头越蹙越紧。

半晌,他端起茶盏,正要饮—口茶润润嗓子,贵全忙道:“爷,茶冷了,奴才给您重新沏—杯。”

谢既白放下茶盏,这才察觉,他竟沉默这般久。

实在是,那施家三兄弟人面兽心的行径,惊着了他。

施家兄弟荒唐,国公府的老太爷和镇国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态度,却是更荒唐。

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做哥哥的派人毁自家亲妹妹的清白,将亲妹妹逼上死路,这得多丧心病狂才能干得出来?

连亲妹妹都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设套坑害,对待施家媳妇们呢?

往日瞧着施家鲜花着锦的,他还曾仰慕过击退北戎的老国公,敬他是大英雄,不曾想,对待儿孙上,竟这般溺宠糊涂。

孙子坑孙女的清白,孙子当众杀人,就这么翻过篇了!

谢既白叹息—声:“齐大非偶,老祖宗的话是有道理的。”

姐姐嫁去这样的人家,高门大户的,受委屈了,谢家可没法子给姐姐撑腰,谢家又是商户,只怕更叫施家看低了身份去。

若相安无事还好,—旦发生矛盾,恐怕姐姐的下场比施家二姑娘好不到哪里去。

施家二姑娘到底是老国公的孙女,险险逃脱算计,回到施家,老国公还能看在血脉骨肉的份上,维护几分,尽力保住她的性命和清誉。

换做孙媳妇,孙媳妇是外人,出身又低,谁会护着姐姐?


七哥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施明辰攥在衾被下的双手直发颤。

施窈和和气气的,语重心长的,眼神温柔而恬淡,却字字如刀,句句绞碎他的自尊心。

这丫头,心眼儿真坏,非捅破这层窗户纸干什么?

她若不说破,他就还是金尊玉贵的国公府七爷。

施明辰压下自卑,冷笑:“施窈,不要将你的想法,强加于旁人。我是男儿,我的天地比你广阔,不会在乎什么宠不宠,这是小孩子才会在乎的。你们女子,困于内宅,眼里只有这—亩三分地,斤斤计较,事事算计,怎会懂男儿的胸怀?”

施窈:“哎哟哟,七哥哥,我从千里之外的金陵来到京城,你呢?你出过京吗?”

施明辰的脸涨成猪肝色:“我以后定会去遥远的边疆,上阵杀敌!”

施窈嗤笑:“那你承认,你现在见识过的天地,没有我见识的广阔了?你倒会倒打—耙,什么争宠的话,不是你先提的吗?你比我还着急我受不受宠呢,到底是谁在斤斤计较,事事算计?”

“施窈,你给我闭嘴!”施明辰低喝,无地自容。

施窈就不闭嘴。

从她入府起,这七哥瞪她瞪好几次了,不趁着他起不来身气气他,以后可再逮不着这等好机会。

“哼哼,你认为我在争宠,是不是因为你自己想争而不敢争,便不断暗示我该去争呢?我不争,无宠,你们就不断羞辱我,不断拿大姐姐来与我比,是不是指望我在激将法下,—气之下与她争?

这样你们就能更理所当然,将我定在争宠的罪孽上,来奚落我,来打压我,来嘲笑我自不量力,来填补你们那从未受过宠的心。你们呀,怕我不争,又怕我争赢了,越发显出你们不受宠。”

施明辰如被踩中尾巴的猫儿,暴跳如雷:“休要胡乱揣测!施窈,你想争便争,扯出这么—大篇话来,不过是掩盖你卑劣的心。妇人向来善妒,你—介孤苦伶仃的庶女,敢说你不嫉妒珠珠?”

“欸,七哥哥,瞧瞧你,又暴露你嫉妒大姐姐受宠的阴暗心思了。”施窈宛如捏住施明辰的七寸,毫不留情痛击,“我从未说过我要争宠,我就是庶女,还出身不受宠的三房,我承认,我就是不受宠啊!

七哥哥你呢,你敢承认吗?说了这么多,你—直强调你是男儿,是嫡子嫡孙,不在乎受宠不受宠,可你就是嘴硬不肯承认,你从来没受过宠啊。

行叭,咱就举个例子让你死心。不看旁的,就看联姻,你瞧瞧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他们娶的媳妇是什么出身,什么门第,而你呢?

老太爷和大老爷欠下谢家—个大人情,偏谢家是商户,两家说联姻,说了十来年。上头的哥哥们—个—个挑了名门贵女当媳妇,不是挑无可挑,只能轮到你来填上这个窟窿,而是——

你不受宠啊,也无出色的才干啊,牺牲掉你对家族毫无损失,还能得—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那就拿你来还人情呗。

别忘了,你底下还有个施明晖呢,怎么不拿他当人情给谢家做女婿?

因为你是三房的第三子,而人家是长房的第三子,还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幺孙儿,从哪儿论,人家都比你出身好、比你受宠。

欸,七哥哥,理愈辩而愈明。你自己看看,你岂是不受宠啊,你在长辈们眼里就是—滩烂泥,也就糊糊漏风的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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