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蜡烛然后盘坐在地铺上,掏出树蔸,就着烛光削雕起来。当他削到自己有满意感时,才发现烛光不如先前那么亮。四下一瞅,晨曦从窝棚的缝隙中挤了进来。天亮透了。春生伸了伸懒腰,吹灭蜡烛,拉开草门。
一个姑娘揉着眼睛,从对面窝棚里走出来。
好一个清纯秀丽的女子!乌黑的长发拖至腰部,修长的身材在移动的脚步中,透出特有的韵味。睡后的慵懒状,更是平添了几分妩媚。那不是李松的妹妹巧女么?春生认出来了,喊道,巧女。
巧女也认出了对方,是你么?春生叔!
还叫春生叔,要是让你们李湾村的人晓得了,还不打烂你的嘴?我和你哥一般大,叫我春生哥好了。春生边开着玩笑边问,昨夜是你守夜?
嗯,我大病了。
在这黑寂寂的山顶上,你不怕?
能不怕么?不过,看到你们棚子里有烛光,就不那么怕了。
巧女看见了春生手中那个树根做成的小雀儿,不禁两眼惊喜,跑回自己的窝棚,气喘喘地搬出一个粗粗壮壮、癞癞疤疤的树蔸,走到春生面前,快生生地说,春生哥,我用这个树蔸,换你手里的小雀儿,行吗?
春生两眼发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粗的树蔸。他很快就断定,这树蔸是个人形,是个女人形。
巧女,哪儿挖的?
昨夜我刚进草棚,脚下一绊,险些儿摔倒了。后来用灯一照,看清是个树蔸。四周冷清清的,好怕。我就想,找个事儿混混时间就不怕了,于是就用柴刀惯慢凿挖着……
巧女,给我吧。春生的语气中透出了几分乞求。
那你得用东西换呀!巧女歪着头说。
你想要什么东西?
用你手中的树雀儿。听说你还有好多树狗儿,再加一个树狗儿。巧女得寸进尺了。
行,我换。春生一抬头,却见巧女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正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