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华浅仲溪午的其他类型小说《溪浅待此时【为有暗香来】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遇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院前的竹枝已成琼枝,仲夜阑临窗独立,看着远处被覆盖的小路,竟希望人世间的所有险恶也能全部净化。“登楼赏雪,师兄真是好雅兴。”楼下传来仲溪午的声音,仲夜阑背手夹着的信微微一晃,他的目光也不可闻地闪烁数下,随后长叹一声。面对仲溪午时,已是云淡风轻:“家主莫要取笑我,不过是忙里偷闲。”仲溪午淡淡一笑,寻了栏杆处的位置坐下,外头满目盈白,只扫了一眼便回:“说来还是我剥夺师兄的闲暇,但这南方铺子远比我想象还要难掌控,若没有你,还真是孤掌难鸣。”一下将老树连根拔起,免不得要填补大坑,还有随处散落的果子要捡。“家主过誉了,他们都是念着我掌管南方时的情分,才给了一些面子,但也是微乎其微。”仲夜阑分析局势向来细致精准,他将信递过去:“牢里传来的消息,...
《溪浅待此时【为有暗香来】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院前的竹枝已成琼枝,仲夜阑临窗独立,看着远处被覆盖的小路,竟希望人世间的所有险恶也能全部净化。
“登楼赏雪,师兄真是好雅兴。”
楼下传来仲溪午的声音,仲夜阑背手夹着的信微微一晃,他的目光也不可闻地闪烁数下,随后长叹一声。
面对仲溪午时,已是云淡风轻:“家主莫要取笑我,不过是忙里偷闲。”
仲溪午淡淡一笑,寻了栏杆处的位置坐下,外头满目盈白,只扫了一眼便回:“说来还是我剥夺师兄的闲暇,但这南方铺子远比我想象还要难掌控,若没有你,还真是孤掌难鸣。”
一下将老树连根拔起,免不得要填补大坑,还有随处散落的果子要捡。
“家主过誉了,他们都是念着我掌管南方时的情分,才给了一些面子,但也是微乎其微。”仲夜阑分析局势向来细致精准,他将信递过去:“牢里传来的消息,家主一看便知。”
仲溪午看信的当会,仲夜阑感叹:“纵然我们知道是孟老主管所为,可那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证据支撑,一切都是徒劳。”
本以为这官府会是自己人,没想到也开始狼狈为奸,仲溪午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当真如信中所言,抓获的几个刺客也大多在狱中服毒自尽了?”
“这毒出现得有些奇怪,按道理入狱之前就能被搜出来,可官府一致认为是他们藏得隐秘。”
“只是时间问题,总有蛛丝马迹。”
“大爷,官府派人过来了。”门外响起南风的声音。
仲夜阑看了仲溪午一眼,见他点点头,才说道:“让他进来。”
来人行礼之后,便说:“宛陵城北侧的宛北村突发恶疾,有传染迹象,齐县令请求仲家派人前往商量对策。”
“知道了,转告齐县令,稍后派人前往。”
仲夜阑将人打发之后,不管此事蹊跷与否,毕竟救人为先,他主动请缨:“家主,我先去看看情况,具体我们后面再细细商量。”
仲溪午同意,也吩咐陈渊去打听情况。
回到住处,见华浅午睡未醒,就交待千芷近日要好生照顾,尽量减少外出。
他扶额,才想起药还未喝,回房喝过药就径直去了藏书楼,想寻一些防疫香方的书看。
约莫晚间的时候,仲夜阑回了别院,在藏书楼见到仲溪午。
“家主,为了尽快阻断疫情,仲家明日要派人驻村研制香方。”
“我想想,明日告诉你人选。”
仲溪午早就猜到会这样,这就是他们仲家的使命。
华浅见仲溪午久久不归,问过人之后,带上食盒和药,就上了藏书楼,并不高,就三层。
外头的风雪早停了,天空也是乌黑一片,不知他在看什么。
华浅放下食盒,拿着披风走过去,往他的肩上一盖:“这事情,不是站着吹冷风便能解决的,先吃点东西。”
华浅给他系披风时,微凉的手碰到了脖颈,仲溪午抬腕暖了暖,轻笑:“到底是我冷,还是你冷?”
“我从冷风中来,自然凉。”华浅还嘴硬不承认,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派个人送来就好,冷着你,我会心疼的。”仲溪午一双暖目如明霞般灿烂。
华浅抽出手布菜置箸,对上他的目光:“还不是谁送都没用,就得我亲自监督,你才会吃一些。”
仲溪午接过筷子,并不否认她所说的。
其实他早已想好人选,只是不知如何开口,此刻吃着东西,看着她,反而有了勇气:“阿浅,我准备去宛北村研制防疫香方。”
华浅夹菜的手一滞,不消片刻,笑容自若,坚定而从严:“我陪你。”
家主的身份在,仲溪午以为这世间怕是没有一个人会支持他,可华浅成了那个例外,甚至让他更惊喜。
但他还是不忍心华浅跟她受苦,而且又不能明说,只能委婉劝阻。
“你可知——。”
华浅抢先一步,盖过他想说的话:“我知道此行凶险,但我作为香药世家的主母,义不容辞。溪午,你能担起的责任,我也不会落后。”
“况且,我必须把你安安全全带回来,不然娘亲那里,我没法交待。”
“你如果留下来,等师兄那边查清,相关的人方便由你处置。”
“那都是私怨,百姓面前,都无足轻重。”
“你不怕我分心,反而误了大事?”
“你不会,我会成为你坚实的盔甲。”
仲溪午能找的理由,总能被她反驳。
那便去吧,毕竟这才是阿浅的选择,他应该尊重。
华浅见他动容,主动靠过去,道出担忧:“大爷和长公主那边定然是第一个不答应你去,可有应对之法。”
如今他们在一条船上,仲溪午不打算再瞻前顾后,
“师兄那边会犹豫,但稳定南方主管人心,非他不可;娘亲那边就只能先瞒着,等回煌城再向她请罪。”
“也只能如此了。”华浅贴着他的肩膀,见外头起了一层薄雾,近处有光看得分明一些,远处的厚度尚未可知。
纵然前路迷雾重重,有一个同行之人,足以拨开,重现光明。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有走的时候,无一例外。
就在姜大夫写下“宛北村可开放,请县令示下”那刻,宛北村的村民才正式自由。
伍朔漠与孟依斐继续周游走生意,仲溪午与华浅也自有他们的路要继续走。
临别在即,华浅也是头回见到整村的人来送他们的场景。
“仲家主、仲主母,有空回来看看我们。”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送别声。
“主母”同“家主”一样,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词,两个字之上横亘着一个世祖的兴衰,时至今日,华浅才觉得离这个词近了一些。
难怪多数人唤她大娘子,毕竟她确实当不起“主母”两字。
若真都唤她主母,她总会认为受之有愧。
络绎不绝的人往这边送东西,仲溪午收下的同时,给了他们买香药的凭证。
华浅头回懂了一句话。
那就是你把百姓放在心中,百姓也会将你高高举起。
或许仲家只是一个香药商家,但济世救民不止是帝王的责任,也应是世间众多商家的责任,他们所贩卖之物,事关百姓的衣食住行,若无爱民之心,如何出利民之物。
华浅看着这一切,自认为她所选择的路是正确的。
与宛北村百姓告别之后,仲溪午和华浅就偷偷踏上回煌城的路。
仲夜阑和牧遥早就在必经之路等着他们,车刚出城,就看到路旁的两人。
“牧遥,大爷,你们怎么等在这里?”华浅一下车就问。
“就知道你们藏有心思,夜阑就带了我来送别,得亏来了,不然还不知下次见面是何时?”牧遥向华浅解释,眼里尽是不舍。
“宛陵的事情也多,本想着给你们留了书信,就不过多打扰你们。”华浅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
“忙是忙,来送送的时间还是有的。”仲夜阑在一旁回道:“况且孟主管的事情也水落石出,至于怎么处理,还想请家主给个建议。”
“人难免犯错,总要给一个弥补的机会,就从轻处理吧,具体师兄看着办。”仲溪午看过这底层人的生存之后,心里多了份善心。
“好,这回煌城的路山高水远,你们路上保重,常写信。”仲夜阑望了望天色,道出了这最后一句话。
匆匆一别,来时没有好好看看风景,着实有些可惜。
一路上,仲溪午与华浅走走停停,一直到了江南,华浅说想停留数日,等场江南的雪。
他们在客栈落脚之后,仲溪午就带着华浅去看稀奇的物件。
那个地方在河的尽头,他们坐着乌篷船顺流而下,看到了水上的市井烟火。
快到的时候,华浅指着沿路的盆景问仲溪午:“溪午,那个簪珠叫什么名字?”
这正好是仲溪午要带她来看的,他缓缓回道:“那是蕊帽忍冬,结的果实晶莹剔透、形似玛瑙,若是长在悬崖峭壁上,很像女子鬓间的发簪。”
“那边那个天青色的好看。”华浅在各色珠子中流转,定格在远处的那筐芯帽忍冬上。
就在她目光移出船的那刻,有不少姑娘光明正大地往船中扔手串。
船夫都看不过去,提醒了一嘴:“夫人的相公长得真俊俏,可别光顾着看其它物件了,还是看看自家相公。”
华浅闻言回过头来,船中已装着数十串,心里一片了然。
望着那岸上招手的姑娘,真是与那隔水抛莲子的采莲女无异。
华浅宣誓主权般地挽起仲溪午的手,傲然地扫视了她们一圈。
“带你去一个地方说。”
“哪里?
“柿子林。”
宛陵城的柿子林是仲夜阑组织种植的,说是秋季时红彤彤的挂在枝头,到了夜晚有星光相照,恍若落日的余晖。
而且此处是唯一供宛陵城百姓游玩的地方,这个时节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仲溪午也是初来宛陵城的时候,与师兄同游过,那时候就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带阿浅来看看。
他们到时,柿子林男女同行,一人一手拿着一个小巧的柿子灯,似都是来等日落。
不过片刻的功夫,仲溪午也寻了两盏过来,声音温和:“阿浅,给你。”
十里柿林,光看着总觉得万事如意。
华浅回眸一笑,与身后漫山的橙色相得益彰。
仲溪午一时不知是在探柿,还是在看她,待华浅接过橘灯时,才收回思绪。
“走,带你去看我当年许的愿。”
两人走得近,华浅的绿色裙摆偶尔与他的月白袍角相触:“什么愿?与我有关。”
仲溪午失笑,也不遮掩:“对啊,只与你有关。”
华浅被他的直言不讳打动,轻轻一问:“那如今实现了吗?”
前方的山渐渐披上晚霞的颜色,路旁的灯洒在仲溪午英俊的侧脸,多了一层柔柔的光,让他整个人都更温润一些,他稍稍卖着关子:“你见了,便会知道的。”
温暖从掌间蔓延到华浅的心里,想着一事还未曾问过:“溪午,那你有什么愿吗?就你的,无关仲氏家族,就你一心想做之事。”
仲溪午摇了摇头,回道:“没想过这个?”
“那你现在想想。”华浅不信这世间有人没有心愿,只为他人活的。
“那我会把这个心愿给你,这样阿浅你就可以多许一个。”
仲溪午想都没想,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盯着华浅,说了这么一个等同于没说的答案。
他说得真诚,华浅还想问些什么,却被一旁绣香囊的吸引住。
“夫人,要做香囊吗?”
华浅拉了拉仲溪午:“我们试试,你配香,定然比他们配的好?”
仲溪午眸光闪动,拿了一个银子给到一旁的小贩:“给我们也安排一下,有劳。”
配香囊安排的地方是月下小亭,亭中一应俱全,他们分别在调香和绣架旁落座。
华浅刚一拿起针,就有了主意,起落之间,几个柿子和一只云雀出现在绣品间。
头顶却传来声音:“阿浅,你绣完了吗?”
仲溪午人也到绣架旁,隐约能认出那橙色的一块是柿子,那蓝色的一块却怎么也看不出是什么:“这是掉落柿子上的蓝布?”
华浅抬头一愣:“你没看出来是云雀吗?”
仲溪午拿着香囊仔细端详了下,有些顿悟:“约莫能看出像鸟,却看不出是云雀。”
华浅微微学过一点绣品,略有些失落,仲溪午鼓励道:“香囊嘛,关键能装香料就可,阿浅不必气馁。”
华浅没想到他还有此等见识,凭那蹩脚的针线,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算了,我们还是去买个香囊。”
华浅来抢时,仲溪午藏在身后:“不用,我就喜欢你绣的,不论好的坏的,都喜欢。”
仲溪午将香料放入香囊:“我往后会随身携带。”
半空绮丽,亭内因两人的情话,多了少有的意境。
“对了,还要去看你的心愿,我们走吧,天色晚了,下山不安全。”华浅双颊酡红,寻了个由头停止这甜滋滋的氛围。
仲溪午指着庭院不远处的树:“就是那棵,你可以去找找。”
华浅干劲十足,跑到院中树下,踮着脚尖望树间的灯笼,却怎么也未找到他的字迹。
树间的柿子灯怎么说都有上万盏,华浅索性躺在树下,仲溪午也趟下去,仰头望到的不止有灯,还有寻不到边际的星星。
眼底尽是好时光,华浅问:“溪午,你挂哪了?”
“挂在我的心间。”
华浅以为是误听,偏过头又问:“什么?”
仲溪午对上她的目光:“愿我心间阿浅,柿柿如意。”
这林间挂灯的诸多,收走的不计其数,却收不走此刻回荡在山间的余音。
“家主此番前来,想退还南方大主管一事,那没有商量余地。”
仲溪午一坐下,他那点小心思就被仲夜阑戳穿,还未说就遭到拒绝。
俗话说,不到最后一刻,这嘴总能撬松一些,仲溪午开始晓之以情。
“南方怎么说都是师兄辉煌之地,就不想乘此机会再去转转,正好与师嫂散散心。”
孟主管执管南方以来,南方早已乌烟瘴气,且不论生意,光整顿就得煞费苦心。
仲夜阑可不上当:“你就别想诓我,如今去南方一堆琐事,哪有空陪阿遥游山玩水,不去。”
“师兄,你就当帮帮我,我倒是想亲自去,奈何娘肯定不允。”
仲夜阑念着师兄弟情分,这仲家本就有恩于他,他拿着一颗棋子转了转:“华浅自小由华都管培养,多少懂一些商铺经营的事情,你若放手培养,我可以帮你带带她。”
棋盘上胜负已分,仲溪午虽有些顾虑,但得抓住这转圜的余地。
“阿浅的事情,向来是她做主,待我问过她意见,再答复师兄。”
趁着他们聊天的功夫,华浅已转入内院,正好撞上牧遥在调香,毫不客气地坐在一侧:“这是要重操旧业?我来了都没声招呼。”
“大爷近日睡得不够安稳,帮他做个安神的香囊,不是有意怠慢主母。”
牧遥依旧盯着手中的香料,只是稍微动了动嘴,语气却淡淡的。
“阿遥,我们能不能冰释前嫌,从头开始。”华浅都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真得就是放下面子求和。
牧遥其实在大典上就放下了,终是嘴硬心软:“过往,我早忘了,你若真心的,那我给你这个面子。”
两人相视一笑,好似前程往事皆成过往。
“没想到你的动作还挺快的,最大的麻烦都被赶出去了。”牧遥想起孟依斐的事情,果然以前小看华浅。
华浅也加入到调香中,闻了下香木:“其实这事,我没出什么力,主要是溪午在操心。”
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牧遥用肩膀蹭了一下她:“那我岂不是促成一段良缘,阿浅,你欠我这么大的人情,往后要如何还。”
“谋事在天、成事在人,都是我擦亮眼睛的结果。况且要不是我向长公主放弃仲夜阑,你能与大爷双宿双栖,怎么说,都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若是夜阑此次去南方,我带上你。”
“你们两个人月夕花朝的,我去做什么?”华浅发觉她想得浅薄了,转而惊诧地问:“你觉得大爷会答应接管南方大主管?”
“毕竟是他一点一滴做起的地方,怎么舍得看着被人糟蹋得一无是处?”牧遥也是凭着大爷那宽厚的性格予以猜测。
“那他定然没时间陪你,我们可以相依为伴。”华浅嘴上为家主感到高兴,心里却开始计划去南方该做些什么?”
“家主会舍得让你去?”
“他啊,应该吧。”
回仲氏园的路不远,华浅故意不坐马车与仲溪午月下漫步,影子渐渐越拉越长。
“阿浅,你想不想去南方?”
“溪午,我想去南方看看。”
两人不约而同的提起同一件事情。
华浅偏头看着他,半点都没有忌讳,脱口就来:“你就不怕我跟大爷旧情复燃?”
“师嫂应该比我更担心。”
不错,越发聪明理智。
华浅笑了笑,小声问道:“那你会不会想我?”
这是个问题,倒是前边卖信鸽的小贩提醒他,仲溪午灵机一动:“走,我们过去多买几只鸽子,这样就能随时知道你的音信。”
他还真不是随口一说,牵着她就跑去买鸽子,甚至很认真地问商贩:“你这个鸽子,飞得快吗?”
谁会说自家卖的鸽子飞得慢。
一看就没买过东西,果真商贩比他还想得多一步:“用来飞鸽传书,定不耽误相思。”
“老板,那我都要了。”
这么豪横!
华浅盯着笼子,怎么算来都有十来只,她可没空养鸽子,紧紧压着他掏钱的手,还未开口,却听他说:“平日钱都是高内侍在保管,没带!”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华浅顿时帮他圆:“不好意思,我们想起家中还有几只,便不要了。”
可想而知,商贩的脸色有多难看,毕竟当时有多期待此刻就有多失望。
两人也没有停留,只是继续前行,但华浅一想起仲溪午竟然出门不带钱,就喜滋滋半天。
“阿浅,你竟然嘲笑我!”仲溪午突然意识到华浅在笑什么。
“我没有说啊,是你想多了。”华浅收起笑容,装得还真有那么点置身事外。
仲溪午走几步就看她一眼,确实再没有什么异常。
望着天上的圆月,想着他们即将的分别,仲溪午开口说了一句:“会想。”
华浅缠着他再说时,他却没有再言,他怕说了真得会撇下一切同她一并前往。
整个生辰宴,华浅少有动筷,心里在想她的运筹帷幄之外还是出现变数。
仲溪午本就不想久留,寻个借口便着手离开。
“今日生辰着实丰盛,师兄新婚燕尔,我与阿浅不好多逗留,改日与师兄再聚。”
仲夜阑没用过多探究,回道:“家主,慢走,照顾不周。”
登时众人都站起来恭送,仲溪午牵着华浅离开。
回去的路却不是仲氏园的方向,马车停在一处偏僻的小院。
华浅挑起车帘,不解地看向仲溪午:“这里是?”
“仲家冶炼兵器的地方。”仲溪午一提袍角,牵着她下马车,高内侍同千芷留在原处等候。
藤蔓垂落两侧,木门虚掩着,就是普普通通的几间屋子,不像是仲溪午说得那般重要。
凡是凡物都有它存在的根源,既然仲溪午带来她,自是要同她说的,华浅也不忸怩:“仲家主业是制香,怎么想起开发新业?”
“这里的兵器并不对外售出,只是自家护院用的。”仲溪午拉着她坐于树下,毫不隐藏地说道:“带你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我有能力、也有实力护你周全。”
仲氏园的主母之位,就是各大主管的众矢之的,仲溪午自心悦华浅起,就规划着要防范这位置的风险,这里只是其中一步。
见华浅垂眸不语,他摊开华浅的手,放了一个镯子进去:“华浅,所以你不用怕,待在我身边就好,其余一切,自有我来应付。”
华浅拿起镯子左右转了下,“溪”字和“浅”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既不是普通的镯子,你教我用吧。”
仲溪午指了指两侧:“滑动浅字会出现一把小刀,溪字会射出麻醉针,这些在危难之时都能帮你逃生。”
真是个好物件,这得要如何细心,才能想得如此周全,华浅感动万分,却听他柔声说:“试试。”
华浅才开始左右尝试,等到箭射出的时候,黑暗处传来细碎的声响,第一反应是:“谁在那边,快出来。”
“见过家主,主母。”林江翻身出来,恭敬地见礼。
“无事,退下吧!”仲溪午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华浅。
“这是林江,原本是我的暗卫,往后听你调遣。”
林江和陈渊是隐在家主身旁保护他的人,其中林江更为沉稳。
纵然她身旁暗藏危机,但想要仲溪午命的人更多。
华浅毅然拒绝:“不可,家主比我更重要。”
“在我心里,你更重要。”仲溪午握住她的手,希望她能安然收下。
华浅瞧着他迫切的眼神,毕竟调度权在她手里,先应下也未尝不可:“多谢家主。”
双重保护之下,想起华浅今日得慌乱无神,仲溪午稍稍安心:“现下,你还怕吗?”
“自然不怕,是不是都可以在煌城横着走了?”
华浅的语气中带着玩笑,仲溪午确是真心实意宠她。
“自是可以。”
这一句话的威力意想不到的好,华浅的心思千回百转间,终于在这一瞬凝视中,嗅到坦诚的机会。
她展眉一笑:“家主,送我哥哥从军,筹办游园会,你还瞒着我做了多少事?”
“那你哩?让岳父大人调查所有主管家中的得力助手,真得仅仅是为了撮合戚如馨和金林?”
仲溪午注视着她的眼神,审视中带着几分思索。
林江跟他汇报时,仲溪午当时诧异不已,他的大娘子可是不得了,比起华都管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希望有一个女子的手伸到他的权力范围内。
是的,华浅借着护他之名逾矩,甚至明明知道逃不过他的眼睛,还是义无反顾去做了。
殊途同归,仲溪午不是在质问她,而是想帮她。
梳理清楚一切,华浅无所畏惧地一笑:“家主这是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仲溪午先爱上华浅的那一刻,他就注定输了。
“不是这样的,华浅。”
华浅再一次赌赢,却有点胜之不武,试着去稳住他的慌乱:“我知道。”
仲溪午眸底微微一晃,唇边笑意渐深,凑近她淡淡一问:“那你可知我的生辰?”
这突来的话题看似不经意,实则在华浅道出仲夜阑生辰时,他就计较上了,可算被他逮着天时地利人和。
这一刻,他离她很近,每一个细微的神态都一览无余。
他的睫毛轻轻铺开,薄唇微勾,无数缱绻从那双浓墨般的眼睛里溢出来。
华浅垂落的手指微微一曲,絮雪般的脸庞上多了一层胭脂,垂眸不去看他,才缓缓开口:“腊月十五。”
阿浅竟知道他的生辰!
仲溪午怔了一下,片刻就有淡淡的光华,驱散了他们之间的浓雾,他也改了口,开始得寸进尺。
“阿浅,等我生辰的时候,你亲手给我做汤饼,好不好?”
从梦里惦记到现在,他可真是锲而不舍。
华浅忍不住抬眸去看此刻欣喜的他,竟觉得他越发丰朗俊逸,鬼使神差般道了一句:“好。”
他本就好看,此刻得偿所愿地笑起来,更是让人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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