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上辈子在太学那几年确实没白学。
忽然,赵驹的声音停住了。
诸葛琮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只见一只毛皮漆黑、眼瞳澄黄的大猫咪,旁若无人般踩着楼梯迈着猫步、懒洋洋地走了过来。
诸葛琮辨认出,这是某位武者的武道图腾,由纯粹的武气凝聚而成。
……以往见到这东西都是在战场上,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在酒楼里碰见这等、嗯、如此可爱的小东西。
也算是活久见。
这猫咪仗着旁人看不见自己,潇洒地摇着尾巴,大脑袋径直穿过赵驹的文气屏障,低头蹭了蹭他的裤脚。
赵驹条件反射地揉了揉它的脑袋。
在短暂的几秒内,他们似乎完成了某种信息的传递。
“啊,葛兄,实在不好意思,我得走了……今日与你聊得很开心,我们下次再聚!”
诸葛琮微笑着点了点头。
赵驹在收回文气屏障的同时,顺口分享刚刚得知的消息:
“啊,对了,幽州来的那位将军以及千名幽州兵已经在郡城外驻扎,估计明日便会入城,前往郡府商议剿匪事项。”
“军中缺乏文士辅助,家里就想让我去帮帮忙。”
“你想去吗?我可以顺道推荐你,一点儿都不麻烦的。”
答应他答应他!诸葛琮!我都好久没见血了!答应他!
闭嘴!
呵,方才还说他狡诈残忍心黑手狠凶残恐怖……现在一碰上战争,这印章立马显出原形了。
赵驹见面前才华横溢的少年文士似乎面露犹豫之色,顿时了然。
“啊,是我犯傻了,你若是想去,根本用不上我去举荐。”
“家里催得急,我就先告辞了!”
文气屏障终于破碎,他又恢复了来时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在一群书生的簇拥下、抱着那只猫离开了。
*
第二日上午,诸葛琮又来到了酒楼。
昨天晚上,郡吏敲锣打鼓地在街坊间通知,说今日所有人都不允许摆摊,要给那将军以及将军亲兵腾出空间。
……可问题是,主干道就那一条,将军也定然不可能从旁道绕路去郡衙。
现在却号令全城商贩不许出摊……
只能说,郡吏们是懂“一刀切”艺术的。
于是,小摊摊主诸葛琮便偷得半日闲,又可以在酒楼上摸鱼、挥霍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
掌柜的与店小二自从上次见他从一群纨绔子弟中全身而退,目光变得更加诡异。
——这次在商议后,他们甚至送来了一整坛酒。
于是,诸葛琮便省了些血汗钱,愉悦地白嫖酒水,等着看幽州兵入城。
我打赌,这次来的是夏侯高远(夏侯峻,字高远),他以前就是水师编制。
印章上战场的请求被拒绝后,郁郁寡欢了一整个晚上,现在终于勉强打起来精神,试图再找点乐子。
诸葛琮,来,你也赌一个!看看咱们谁比较厉害。
诸葛琮懒得在这些小事上较真,便随便蒙了一嘴:那我猜呼延顺义(呼延烈,字顺义)。
印章哈哈笑:行!买定离手!不许反悔哦!
诸葛琮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
正午时分,在黔首们的翘首以盼中,外面那些大人似乎终于谈完话,幽州将军和幽州兵终于要进城了。
欢呼声从城北一路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诸葛琮本来性质缺缺,但还在赌约的份上,还是勉为其难抬头,在欢呼声最为高昂之时抬眼,漫不经心往楼下望去——
正好见到那位半身甲胄,样貌俊美的异域将军骑着白马,在装备精良、同样骑着白马的亲卫簇拥下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