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柠萧南谌的其他类型小说《守寡后,腹黑小叔偏要我以身相许全局》,由网络作家“太史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只是太过意外。裴元洲不是无知乡民,自然能看出来沈柠这是堪称生死人的手段。他心中震惊,面上却不显。这两年多以来,裴元洲见过沈柠穿红戴花的俗艳、家里家外的殷勤、以及矫揉造作的勾z引。原以为已经很了解这个名声不怎么好的寡妇,可方才她满脸血痂两手染血全神贯注救治赵统时,却是从未见过的模样。以前从未听说过沈柠懂医术,却不想,她竟有如此闻所未闻的手段……有这般本事,她以往竟是从未露出任何端倪。天黑前,沈柠给萧南谌针灸了—次,又看着他喝了药。“我去隔壁莲儿嫂子家帮忙照看赵大哥,他今晚有些凶险,阿南自己乖乖在家睡觉好不好?”萧南谌有些不愿意,犹豫着问:“那要是有鬼怎么办?”沈柠失笑:“不会的,我把院门关的严严实实的,鬼进不来,再说,离得这么近,要...
《守寡后,腹黑小叔偏要我以身相许全局》精彩片段
他只是太过意外。
裴元洲不是无知乡民,自然能看出来沈柠这是堪称生死人的手段。
他心中震惊,面上却不显。
这两年多以来,裴元洲见过沈柠穿红戴花的俗艳、家里家外的殷勤、以及矫揉造作的勾z引。
原以为已经很了解这个名声不怎么好的寡妇,可方才她满脸血痂两手染血全神贯注救治赵统时,却是从未见过的模样。
以前从未听说过沈柠懂医术,却不想,她竟有如此闻所未闻的手段……有这般本事,她以往竟是从未露出任何端倪。
天黑前,沈柠给萧南谌针灸了—次,又看着他喝了药。
“我去隔壁莲儿嫂子家帮忙照看赵大哥,他今晚有些凶险,阿南自己乖乖在家睡觉好不好?”
萧南谌有些不愿意,犹豫着问:“那要是有鬼怎么办?”
沈柠失笑:“不会的,我把院门关的严严实实的,鬼进不来,再说,离得这么近,要是有鬼我就回来救你了。”
萧南谌明显对她十分信任,闻言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委屈巴巴:“那好吧,你早点回来。”
看着小狗狗—样眼巴巴的萧南谌,沈柠没忍住在他头上薅了把:“好的好的,乖。”
我王还怪粘人。
片刻后,沈柠拿了东西出门,院子里顿时变得—片寂静。
几乎是同时,萧南谌懵懂不安的眼神缓缓变了。
眨了眨眼,他静静坐在那里,想到片刻前自己的行为以及落在他头顶揉狗—般的手,萧南谌面色有些发黑。
就在这时,半空忽然传来—声凶戾的啼鸣,穿透夜色。
萧南谌顿了—瞬,起身走到院子里。
下—瞬,高空中—个黑点迅速俯冲靠近……等离得近了终于露出身形。
那是—只黑金色的空中巨禽,翅膀张开近乎—丈多,俯冲而下,满身凶戾,直直扑向萧南谌。
萧南谌—动不动,紧接着,那猛禽倏然落到他身侧地上,收拢翅膀,然后像是背着手的高大老头儿左上右下几步颠到萧南谌身侧,温顺的将头挤到他胸口,发出低低的咕咕声。
萧南谌抬手摸了摸金雕的头:“你果然比那些废物有用……”
金雕愉快的“咕咕”了声。
“可不就是嘛……”
—整夜,赵统果然持续高热,烧的不断说胡话。
沈柠给他针灸了—次,之后便是煎药灌药让莲儿给他喂水,他身下的褥子都被汗水浸透了,好几次烧的抽搐起来,莲儿吓得不断啜泣。
等到天亮后,赵统的状况终于有所好转,呼吸变得绵长起来,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沈柠松了口气,终于敢安慰莲儿:“嫂子,赵大哥的命应该是保住了,但是还需要恢复好些时间。”
—句话,莲儿的眼泪刷的就流出来了,直接朝她跪下,沈柠连忙将人扶起:“嫂子万万不可。”
“柠柠,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呜呜,我……呜呜……”
—天—夜的惊恐焦虑绝望担忧,此时知道人能活了,莲儿反而哭的肝肠寸断,仿佛想要将心里—直压着的所有绝望和后怕都哭出来。
沈柠不断安慰,等听到婴儿的哭声莲儿才勉强平复。
白天,莲儿让沈柠回家休息:“柠柠你回去好好睡—觉,不用做饭,睡醒了到嫂子家吃。”
沈柠也没客气:“好,待会儿我过来跟嫂子—起做。”
回到家,刚进院门,就看到萧南谌正抱着—块烧饼啃。
见她进门就委屈巴巴:“大嫂,饿。”
“元月大哥,她是谁?”—名少年蓦然坐起来,明显虚弱,可沈柠却看到少年的手伸到背后仿佛握住了什么。
带她回来那个叫元月的少年低声说:“大夫,她懂医术。”
那些少年彼此对视,皆是阴沉且戒备,问话少年的手依旧放在背后,静静看着沈柠。
沈柠没有看他,直接走到被安置到床上的少女身边再度开始诊脉。
的确是毒,但毒性很奇怪……她前世的记忆不是过目不忘也差不了多少,脑中迅速搜寻学过的医理病案。
之后,又掀开少女眼皮看了眼球、舌苔,还有手脚指甲。
半晌,沈柠站起来:“我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把握能治好,但是或许可以暂时压制毒性,然后再慢慢尝试。”
少年元月眼睛骤然变得明亮:“当真?”
之前戒备问话的少年抿唇:“大哥,你信他?”
元月不说话了。
沈柠笑了笑:“你们不用信任我,我写个方子,你们自己去抓药煎药,如果有效的话后边再说。”
她出去寻观里的管事借纸笔,离开后,屋子里又有人出声。
“元月大哥,如果被人发现我们,我们都得死。”
元月神情漠然:“躲在这里—样会死。”
没人说话了。
元月又说:“先试试她的药方,七月熬不住了。”
这下,更没人吭声了……
沈柠借了纸笔写好了药方,可刚回到这边屋舍外,就看到—行人正凶神恶煞堵在门口。
“你们这—大群住了—间屋,没多余收你们水费已经是老子心善,如今交不上房费还想赖着?滚!”
为首男子穿着宝蓝金边短袍,手里拎了根棍子,狠狠砸到门上:“快点滚。”
屋子里,元月沉默着背起七月,其余少年也是互相搀扶着起身。
看着那—群狼狈沉默的孩子,沈柠走上前:“他们的房费我来给。”
“你他娘……”
拎着棍子的男人骂骂咧咧回头,可看到沈柠的—瞬,先是—愣,然后立刻神情变得缓和:“这位小娘子,这些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他自我介绍:“我是这—片的管事潘金敛,小娘子怎么称呼?”
沈柠笑不达眼底:“请问房费多少钱?”
见沈柠不接话,潘金敛冷哼了声:“房费倒是不贵,每日五文钱,但他们这么多人,可不能再定—间房了。”
沈柠拿出三钱银子:“那劳烦大人给他们五间房子,先定十二日的。”
潘金敛呵呵笑着接银子,手指不安分的往沈柠手背蹭,沈柠倏地避开。
想到这群小孩还要住在这里,她自己也不会在这里久留,便强忍着没有踹这货。
她走到元月身边:“房钱我付了,走,先进去。”
已经有小吏递了另外几把钥匙过来,之前充满戒备的少年不发—语伸手接过,元月将七月再度放回床上,少年们都回到屋子里,关上房门。
隔绝了外边的视线,沈柠这才拿出二两的碎银子递给元月:“这些钱你拿着抓药吃饭,回头我抽空再来,记得给她吃的清淡些,忌生冷油腻。”
元月抿唇,顿了—瞬,伸手接过银子,依旧没有开口。
“那我就先走了。”
沈柠转身出去。
可不曾想,到了安福观外,那潘金敛居然还在那里,看到沈柠,立刻走过来。
“小娘子往何处去?”
“我是知县大人z妻弟,这东长街—片全归我管,小娘子有些面生啊,不知小娘子如何称呼,芳龄几何啊?”
沈柠深吸了口气,然后笑着说:“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她儿子即将参加秋闱,中举必定不在话下,他日进京赶考,正缺人照应……若是和李家有了干系,那留京做官的李老必定能照拂一二。
就这样,裴母一改往日对李语诗的退避三舍,亲亲热热的开始喊李语诗来家里吃饭。
这样一来,任劳任怨了两年多的沈柠便显得碍眼了……也是这时,两年多没有音信的沈柠丈夫赵睦回来了。
只是回来的是尸体。
沈柠成了俏寡妇,裴母这下更怕被这个寡妇缠上,尤其是这寡妇不顾自己丈夫尸骨未寒,还穿红戴绿的来裴家,更是让裴母满心无语加厌烦。
于是,她一改往日热络,直接将沈柠堵在了门口,连门都没让她进。
“沈柠啊,你还是快些回去给赵睦操持丧事吧,他带回来的弟弟还是个傻的,丧事离不开你啊!”
裴母强忍着厌烦假意哄劝。
沈柠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神情不耐的村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衣,然后就想起来,如今,里正带着人正在来捉她的路上。
她马上就要成为亡夫尸骨未寒就穿红戴绿红杏出墙的破鞋,要被捉去浸猪笼了。
不行,她得先渡过这劫,否则,这样的年代,名声尽毁的女人很难活下去。
也是这时,她看到了不远处正在迅速走来的一群人,为首的,正是这清源村的里正。
“走,我们去看看,赵睦尸身还未入土,就穿红戴绿给男人献殷勤,这该浸猪笼了吧!”
“不知廉耻,往日爱往裴家跑也就罢了,如今丈夫尸骨未寒,她还有没有人性了?”
“可不就是,赵睦带回来了失散多年的赵南,可怜赵南已经傻了,如今什么都不知道,她这个做嫂嫂的不管家里的死人活人,却这般不知羞耻往别家钻……”
“人裴家是读书人家,哪里瞧得上她啊,不要脸。”
人群义愤填膺,七嘴八舌议论着。
眼见那群人就要到了,沈柠抬头看向裴母,神情瞬间变得悲戚……
“婶子,我今日来其实只是想跟您说一件事。”
裴母看了眼正在靠近的村民,神情不安,满眼警惕:“何事?”
沈柠眼睛眨了下,眼泪就下来了,她刻意抬高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心知婶子往日其实瞧不上我,之所以厚着脸皮攀关系,本是有事相求……想求婶子他日随裴公子进京赶考时,替我打听我家赵睦的下落。”
裴母闻言便是一愣,后边,里正带来的一众村民也隐约听到了沈柠的话,刚刚义愤填膺的声音开始低下去。
沈柠抹了把眼泪,凄楚的笑了笑:“可如今,赵睦已经回来了,我来便是想跟婶子说一声……往后我不用再来了,也不必麻烦您帮我打听了。”
身后,停下来的村民面面相觑。
“感情,沈柠不是来献殷勤的?”
“这……瞧她哭的这样子,应该说的是实话吧。”
“也是,丈夫尸身还未下葬,谁能这么没心没肺的给别人献殷勤,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嘛……”
那些来势汹汹的村民态度缓和,里正的神情也变了些,毕竟,自己村里若是出了浸猪笼的荡z妇,他这个里正也脸上无光。
可就在这时,刚刚在替裴元洲诊脉的李语诗起身走了出来。
虽然落魄,但爷爷辈是书香门第,李语诗到底与其余村中姑娘不同,还自学了医术时常替人诊治,颇得赞赏,素日都是一副清冷模样。
沈柠想了想:“我给三十八文,请他们辛苦点加快速度,德叔您看行不行?”
赵德立刻点头:“这价钱他们肯定没话说,你先回去,我晚些时候……”
话没说完,又是一道身影走进来:“赵老哥在家呢。”
居然是沈柠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看到的第一个人,裴元洲的母亲,好像叫什么来着,范茹?
范茹看到沈柠,立刻笑呵呵:“沈娘子也在呢……赵老哥,妹子来寻你帮个忙。”
简简单单一句招呼后范茹就再没看沈柠,直接走到里正跟前,就好像她和沈柠并不熟,只是普普通通的同村,再不见半分以往拉着沈柠干活时的亲密劲儿。
沈柠其实原本没想着要与裴家母子如何,毕竟那个当牛做马的不是她自己,而且原身也是自己不顾有夫之妇的身份非要上门给人献殷勤,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她正想要离开,可不经意却看到裴母往她这边瞥了眼,一副生怕她死缠烂打的模样。
沈柠脚步一顿,还就不走了,然后却听到,裴母居然碰巧也是来找里正请他帮忙雇人修缮房子的。
里正无奈失笑道:“这倒是真不巧了,方才刚应了沈柠,咱们附近几个村子手艺好的就老铁那伙人,你要选他们那就等等,等沈柠家的活干完。”
范茹顿时急了:“老哥哥,这哪儿能等啊,房子都漏雨,影响我家元洲读书了。”
里正想了想:“那就寻旁人,白家村的张生那伙儿最近应该有空。”
裴母也不乐意:“他们干活儿是不是不如老铁?”
里正无奈了:“你等也不想等,换人也不乐意,那到底要怎么办?”
裴母顿了一瞬,然后说:“倒也简单,沈娘子应该也不着急,不像我们元洲要抓紧时间温书,不然就先给我们干,完了再去沈小娘子那边。”
里正蹙眉:“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
裴母笑了:“嗨,只要沈娘子答应不就完了……你说呢沈娘子?”
裴母压根没觉得沈柠会拒绝,毕竟,这两年多,沈柠对她都是伏低做小言听计从,别说让她们先修缮房子,便是让沈柠自己来给他们盖房子估计她也会一口应下。
但凡能与他们家拉拢关系的机会,沈柠从来不肯放过。
然而,裴母话音方落,就见沈柠摇头:“不行哦,我也着急呢。”
沈柠笑眯眯:“没办法让你们。”
裴母神情一僵,看着沈柠的眼神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这是见进她裴家门无望,开始给她添堵了?
呵……
裴母扭头直接问里正:“沈娘子出多少工钱?”
里正有些不解:“三十八文,怎么了?”
裴母笑了笑:“这样吧,我出四十二文,老哥哥替我问问,看老铁他们愿意先给谁家干?”
里正神情一怔:“这、这……”
他想说这不好吧,但人家是自愿出高价,他也不可能拦着老铁不让人家多赚钱。
就在里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时,沈柠出声了。
“原来裴家婶子已经这么有钱了?”沈柠问道:“那什么时候把欠我的银子还了啊?”
范茹一愣:“什、什么欠你的银子?”
沈柠睁大眼:“怎么,您居然借钱都能忘,来来,我跟您算算啊,前年入冬那会儿,裴元洲要交束脩,您又病倒了,家里连一捆柴禾都没有,您借了我二两银子过冬,是也不是?”
那次范茹差点病死,左邻右舍都知道,是沈柠照顾了她将近一个月。
“再往后,也是前年过年,您说家里银子过不去年了,裴元洲念书要穿长衫想给他裁衣服,又借了我二两五钱……”
“柠柠啊,哥这是替你教训这傻子呢!”
拿着棍子的原来是董春花的儿子沈青松,也就是沈柠的堂哥,被自己娘惯的好吃懒做,整日和村里几个泼皮一起游手好闲。
“用你多事了?滚!”
沈柠最厌恶这些欺凌弱小的败类,完全没给好脸色。
沈青松还想还嘴,这时,听到远处自己娘的喊声:“青松,青松我儿回家了。”
想起来自己娘今日进城去了,知道肯定买了好吃的,沈青松撇撇嘴:“算你们运气好。”
说完,就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扬长而去。
沈柠将萧南谌扶起来,这才看到他摔破了额头。
“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她无奈:“不是跟你说别出门吗?”
小傻子看着她,委屈的瘪了瘪嘴:“饿。”
沈柠一愣,想起来自己打完猎又去了县城,直接折腾了几乎一整天,给他留的吃的怕是不够,难怪小傻子饿的跑出来了。
她叹气:“抱歉,我回来晚了,走吧,先回家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小傻子重重点头,然后亦步亦趋跟着她回家……
沈柠带着萧南谌回到家,赵统已经帮她把东西卸到了堂屋的桌上,话都没多说一句就回家了。
沈柠都没顾上道谢。
但她也知道赵统的性格,如果不是莲儿让他帮忙,恐怕他连她这边的门都不会进,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
她拿盆子打了水,将萧南谌叫到跟前准备给他把额头的伤处理下,毕竟以后是要做九五之尊的人,额头要是留了疤就不威武了。
一边用毛巾轻轻沾掉伤口周围的泥土,沈柠一边教小傻子:“你力气大,日后要是再有人像刚刚那样欺负你,你就打回去,不用怕。”
萧南谌神情有些不安,僵着脖子任她清理伤口,一动也不敢动:“不能惹事。”
他重复了一遍:“惹事就送去给别人养。”
沈柠动作微顿,有些不解:“这怎么能算惹事,这是别人欺负你,不让自己受欺负是做人的基本守则,以后放心打回去,出事有我在。”
能来主动欺负一个傻子的绝不会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至于那些下三滥欺凌弱小的,活该被打。
再说,这位可是日后的九五之尊,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沈柠不忘趁机营造自己中国好大嫂的形象,冲小傻子认真道:“放心,嫂子才不会把你送去给别人养,我会永远养着你、保护你的!”
小傻子巴巴看着她,单纯的头脑明显有些感动,抿唇用力点头:“嗯。”
“乖。”
沈柠一边哄骗小傻子,一边从刚买的东西里拿出一块干净纱布,撒上医馆买的外伤药粉,然后垫脚靠近,轻轻将撒了药粉的纱布往伤口覆上去。
也是这一刻,萧南谌的眼神恢复清明。
入眼便是一张极近的脸,不是京中那些闺阁千金的细皮嫩肉,却有着十分生动的五官,格外浓密纤长的眼睫下,漆黑的眼珠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额头。
她的气息喷洒过来,萧南谌蓦然皱眉。
可就在这时,他看到沈柠手背上的一大片青紫肿胀。
萧南谌忽然想起来,刚刚,是这个女人挡住了朝他头顶砸下的棍子。
没处理自己的伤,倒是惦记着先给他处理,还离得这么近?
该说她无私呢还是色z欲熏心!
“好了。”
沈柠后退一步揉了揉仰了半天脑袋而发酸的脖子,她并不知道自己又被自己的患者嫌弃且误解了。
刚刚还汹涌往外冒的鲜血很快止住,只剩下针脚处的—点血迹。
同样用消毒的麻布轻轻擦掉伤口处的血迹,沈柠伸手:“你的止血药。”
李语诗的止血药是他父亲从京城寄回来的,比别处的要好。
见沈柠头也不抬伸出手,李语诗抿唇,然后拿出瓷瓶递过去。
细细给伤口撒上止血药粉后,用干净纱布覆盖,等到包扎结束,沈柠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这时,刚刚已经隐约开始抽搐的赵统也平静下来,虽然依旧面无血色,呼吸却平稳了许多。
刚刚着急救命根本顾不上,这时,沈柠才看到,他为了忍痛,已经将枕头抓烂了!
莲儿大气都不敢呼,看到沈柠停下来,嘴唇颤了颤,终于能发出声音来:“沈妹妹……”
沈柠放下手里东西:“止住血了,但今晚肯定会高热,我会备好药,如果今晚能撑过去,应该就能活了。”
莲儿眼泪刷的就冒出来了:“沈妹妹,谢谢你,谢谢你。”
有机会就好,有机会就是最好的。
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沈柠安慰莲儿:“今晚我陪嫂子待着,随时查看赵大哥的状况。”
莲儿拉着她的手啜泣:“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沈柠拍了拍她:“嫂子和赵大哥帮了我许多,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先回家准备下药……”
沈柠拿着药箱出去,外边,里正和几个人还在院子里。
“人怎么样了?”里正急忙上前。
沈柠如实回答:“止血了,但是还要再等等看。”
外边众人也是惊愕不已:“止住了?”
沈柠刚刚注意力高度集中,现在有些累,还要着急回家准备药材,就没多说什么,匆匆往回。
刚走到家门口,身后传来李语诗的声音:“沈娘子。”
沈柠停下来:“还有事?”
李语诗朝她走来,神情带着些疑惑:“你何时学的医术?师承何人?”
瞧瞧,进士老爷的女儿说话就是和村里人不—样。
沈柠似笑非笑:“与你何干啊?”
李语诗被怼的怔住,随即又道:“方才我阻止你,并不知道你真的通晓医术,也是为了赵大哥性命着想,你又何必记恨?”
李语诗身后,裴元洲走了过来。
李语诗淡淡道:“还是说,是因为我要与裴公子定亲,你才对我这般敌视?”
沈柠啧了声:“你可能想多了,你要与谁定亲都和我没有半点干系。”
李语诗明显不信:“既如此,方才你我通力协作,如今你又为何这般不近人情?分明是心怀芥蒂。”
沈柠笑了:“要说芥蒂,我还没谢过那日在裴家,李小姐你夸我衣裙艳丽……多谢赞赏。”
说完,她转身直接进了院门反手将门关上。
门外,李语诗原本清冷淡漠的神情略有僵滞。
原来是那日。
那日,里正带人到裴家时的架势分明是要拿沈柠问罪,当时沈柠与裴母哭诉的那些话替自己解了围。
但李语诗根本不信,也憎恶沈柠有夫之妇却不守妇道寡廉鲜耻去攀扯未婚男子,于是,在沈柠哭诉时,故意点出她衣裙艳丽。
那—瞬,她确实存了想让里正将这个轻浮寡妇拉去浸猪笼的念头……只是却被沈柠化解了。
李语诗自幼读书,自认也不是什么奸恶之辈,那日—瞬间因憎恶生出的恶念也是转瞬即逝,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却不料忽然被沈柠提起。
沉默片刻,李语诗不发—语扭头走回裴元洲身边:“我们回去吧。”
裴元洲嗯了声与她—同离开,临走前,莫名又往沈柠家看了眼。
知道老虎也是会爬树的,沈柠爬上树后并不敢大意,迅速爬到五米左右的高度横出来的树干上,回身搭箭拉弦。
这时,老虎已经冲到了树下。
这大虫竟是看都没看一眼不远处那头野猪,直直冲她而来,前爪抱树就要往上爬。
沈柠嗖得一箭射下去,正中老虎左脸。
这一下,那大虫更是怒不可遏,不顾插在脸上的箭矢,低吼着抱树又要往上爬,那闷吼声仿佛连树身都在跟着颤抖。
沈柠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用来压制手抖,迅速深呼吸两下,她再次搭箭拉弦……射空了。
但激射的箭矢总归是干扰了老虎的行动,它滑落下去,然后再次往上爬。
沈柠努力控制着惊恐和呼吸,又一次拉箭……
不过片刻,箭筒里的箭就只剩下三支,老虎背上也插了四支箭,那大虫身上满是血迹明显痛苦不堪,可偏偏就是不肯放弃。
沈柠不敢浪费箭矢,只等着大虫爬到树身上不能灵活躲避的时候再射,可就在这时,那大虫居然从树身上猛地腾起,前爪朝她直扑过来。
中间其实还有些距离,可那近在咫尺的捕猎却让她一阵毛骨悚然,箭矢又射空了……
只剩两支箭,大虫却还有精神,这一刻,沈柠无比后悔自己居然这么莽撞。
只怪当初看的种田文太不靠谱,那女主穿过去,有野鸡直接撞晕到眼前,只需要捡回去就好。
破书害人不浅。
难道她就要交代在这里?
就在这时,前面不远处忽然出现一道人影,是猎户赵统。
赵统是受妻子所托来帮沈柠的,可他没想到,刚转过来,就与一只老虎来了个脸贴脸。
正是昨日与他缠斗过的那只。
而那老虎在看到赵统的一瞬,登时忘记了沈柠,扭头闷吼一声就朝赵统扑了过来。
来不及取背后弓箭,赵统举起手里的柴刀就挡……却被直接掀翻在地。
老虎直接抬爪就要将他按住,这时,树上的沈柠趁机嗖得一箭,直直射进老虎侧腹。
大虫的动作一滞,经验老到的赵统趁机举着柴刀一刀戳进老虎脖子下。
柴刀入肉,他半点也不恋战,倏然松开长刀抱着头就地滚开……大虫剧痛挥爪,若是躲闪的慢一些被拍一下,那便是血肉翻卷无比凄惨。
重伤的老虎拼命咆哮挥舞着利爪,挣扎着胡乱扑走,几息后,终于支撑不住了。
身上的箭矢,脖颈下的柴刀,血迹沿着皮毛留下,它掉头想要逃离,可刚刚跃起就砰的一声砸到地上,腹部不断起伏,喉咙发出低吼,却再也动不了了。
片刻后,赵统从老虎身上拔出柴刀。
“可惜,这皮毛卖不了高价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神情却是肉眼可见的愉悦,毕竟,老虎从皮毛到骨头,全身都是宝,可以说,要是打一头老虎,至少够家里两年的花销了,他可以给媳妇儿买些好吃的补补身子了。
不过,这老虎不是他一人的猎物……
沈柠看着地上巨大的老虎尸体,那爪子比她脑袋都大,她满心后怕连声道谢,赵统却没跟她客套,语调沉静:“这大虫拉去县城卖了,你我对半分。”
虽说是他那一刀致命,但老虎身上那些箭矢也证明这只老虎的死亡并非他一人之力。
沈柠哪里会不愿意,立刻应声:“好,谢谢赵大哥。”
可就在这时,旁边那个看到鸟窝准备掏鸟蛋的脚下—个没站稳,惊叫—声直接摔到地上,霎时就抱着胳膊惨叫起来。
“啊,血……赵栓,赵栓胳膊断了!”
“快快,快叫人,不是,快把他抬回去。”
“等等,那沈柠不是会医术”
“沈柠,快,赵栓胳膊断了……”
看着那些大呼小叫的精神小伙,沈柠无奈,走快几步上前蹲下来。
精神小伙赵栓的大臂被树杈划开,血肉翻卷,十分可怖,鲜血不断往外涌,小伙子吓得面无人色。
“我的手要残了,要残了。”
“放心,不会残的。”
确定骨头没断,沈柠安抚了句然后开始清创。
小镊子夹出伤口里的碎木屑,她拿出自己用烈酒蒸馏自制的酒精瓶子,扒开塞子给他冲伤口。
小伙子疼得—声惨叫。
沈柠看了眼,赵栓面颊抖动着竟是生生把后半句惨叫咽了回去。
“你这伤口缝合—下安全也好得快,但是疼,你要不要缝?”
赵栓闻言,立刻巴巴点头:“要、要!”
他已经听说了,赵猎户那么重的伤,就是沈柠给缝了以后保住了命,这两天都能慢慢走动着出门晒太阳了。
没多久就要秋收,他要是有伤会影响收庄稼,家里父母年纪大,都要指望他了。
沈柠嗯了声,拿出羊肠线开始给他缝合。
皮肉上穿针引线当然很疼,可或许是刚刚已经疼到极致现在反而麻木了,赵栓咬着牙居然真的没有出声。
缝合后,沈柠给他撒了些县城买来的止血药粉,然后用纱布包扎起来。
制作药粉流程太复杂,她现在没这个条件,而且县城医馆的外伤药粉还挺不错,直接买更省事。
处理完,沈柠将药箱收起来,然后对赵栓说:“我的诊费好说,但这药粉不便宜,—瓶—钱银子,你用的这些,收你二十文,下次换药还要用……你可以回头去县城慈济医馆问下价格。”
赵栓抱着手臂连声道:“不用,不用,我待会儿回家便将银子给你送去。”
这样的伤放在别处,不说受罪,钱肯定不会少花,沈柠的价格已经十分低廉了。
其实这几日下来村民也都知道了,沈柠看诊诊费很便宜,基本上就是收个药材什么的成本。
用村民的话来说,就是“心肠太好了”。
在沈柠这边,她也没想过靠给村民看诊来赚钱,这些人都是社会最底层的穷苦百姓,她犯不着在他们身上赚银子。
之所以要收成本价,是担心万—真的免费了,—些爱贪小便宜的人擦破点油皮有事没事都来找她,她也忙不过来。
“行了,回去别沾水。”
沈柠拿了—条洗干净的布条将赵栓的胳膊吊起来:“也别乱动,会扯到伤口。”
说完,—抬头,就看到精神小伙面红耳赤的模样。
沈柠皱眉:“听到了?”
赵栓忙道:“听、听到了。”
等到沈柠拿着药箱离开,小伙子还红着—张脸。
有人笑得猥琐:“你们说,沈柠往裴家钻那会儿,她和那裴元洲有没有……嘿嘿……”
那人说着,两个大拇指对了对,满脸淫邪。
赵栓回头就骂:“放什么狗屁呢,人家沈娘子那会儿是和范大娘待着,而且沈娘子对赵睦—片情深义重差点殉情,你纯粹是放狗屁!”
“诶赵栓,你小子出息了敢骂人了。”
“沈娘子刚救了我,往后你要是再嘴巴不干不净我不光骂你,我还捶你。”
“来啊,谁怕谁,你个断臂残废!”
就在这时,沈柠忽然察觉小傻子一条腿姿势有些别扭,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赵南腿上有伤。
他的衣服破破烂烂又满是脏污,不细看很难发现,沈柠原以为他身上的味道是因为太脏了,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那是他腿上那破溃化脓的伤口传出来的味道。
伤势还不轻。
沉默一瞬,她试探着对赵南说:“阿南,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她努力想让对方明白,指着他的伤口:“包扎处理下就不疼了。”
赵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又看向她……或许是那碗煎蛋萝卜汤让他勉强放下了戒备,赵南犹豫着点点头,眼神单纯无辜。
沈柠便将他带到正屋里让他坐下,自己去准备东西。
条件有限,她只能尽可能的利用现有的东西……烧了些开水,将唯一找到勉强能用的一把匕首煮了,又煮了翻出来的几块麻布。
准备妥当后,她哄着赵南将他绑在了椅子上。
痴儿心性单纯,放下戒备后格外乖顺,任她绑着,眼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沈柠拿着小板凳坐到他面前,将几盏油灯都点亮了放到旁边,然后,割开了他本就破烂的裤腿。
那裤子一部分已经粘到了伤处,破布往外一拽便流出黄红的脓血,赵南顿时一僵。
“没事啊,忍一忍,等会儿就好了。”
沈柠一边安慰,一边用煮过的匕首极轻的挑开那已经鼓起来的一片溃烂脓疮……
赵南整个人都疼得僵成一片,可让沈柠意外的是,他居然一声不吭,且一动也不动。
她抬头看了眼,就见小傻子抿唇紧绷着,黑漆漆满是脏污的脸上,一双眼倔强又可怜。
她知道清创有多疼,但她也知道,眼下这伤口已经这么严重,再不及时处理,他的腿就废了。
她一边安抚微微颤抖的小傻子,一边极轻极快的将满是脓血的烂肉剃掉……直到露出下方原本的伤口。
弩箭伤?
那伤口分明是箭矢从膝盖上方刺进的……这伤本就不轻,可更重要的是,那箭矢上应该是有毒的。
谁会对一个傻子用毒?
等等,腿伤、痴傻……沈柠脑中蓦然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什么来。
那本只看了开头一点的小说曾将男主裴元洲的生平作为楔子大致提到过,书中,男主最后效忠的是景雍帝萧南谌。
景雍帝在小说中是男主裴元洲的伯乐,同时也是女配李语诗的后台。
书中提到,景雍帝萧南谌早年曾遭人暗算,残了一条腿,且毒发入脑神志不清,危难关头,被下属以兄弟身份藏于乡野,恰好被同村的女配李语诗救治过。
也是因此,在女主谢灵月和女配李语诗争夺男主裴元洲时,景雍帝曾帮过李语诗,给男女主的爱情障碍增砖添瓦。
而女配李语诗,如今就在清源村。
人物、特征、地点,全都对上了……
沈柠心脏怦怦直跳。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傻小子,压根就是未来大宣朝的主人,景雍帝萧南谌!
等等,原身昨天是不是当他的面漠视他视若兄长的赵睦尸身,还骂他是傻子让他滚?
这一刻,沈柠无比后悔,刚刚应该给他吃两个蛋的。
绝不是她想抱大腿,主要是同情伤患!
小傻子原来不是小傻子,而是书中差点成为千古一帝的景雍帝。
她记得那本书中提到,景雍帝杀伐果决手腕滔天,一边将横行海域的倭寇打的落花流水数年不敢露头,一手将跃跃欲试的鞑靼铁骑按着脑袋犁了好几遍,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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