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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想当奸臣!奈何系统不允许郁别郁离

江小十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郁别郁离是古代言情《我真不想当奸臣!奈何系统不允许郁别郁离》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江小十”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见圣上没了开口的兴致,他便对左管事冷声呵斥,“如此大费周章的重金求做法事,莫不是你家主子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才惹了冤魂!”伤天害理之事?左管事还真不敢确定他家二爷有没做过,毕竟侧妃娘娘时来找二爷密谈,里面指不定有几桩阴司事。但他谎话张口就来,“我家二爷是个慈善之人,每年都捐银派粥,这次保不齐是有小人在暗里作祟!”圣上不是一个好性儿,左管事不知道他是连带着......

主角:郁别郁离   更新:2025-07-01 16: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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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郁别郁离的现代都市小说《我真不想当奸臣!奈何系统不允许郁别郁离》,由网络作家“江小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郁别郁离是古代言情《我真不想当奸臣!奈何系统不允许郁别郁离》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江小十”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见圣上没了开口的兴致,他便对左管事冷声呵斥,“如此大费周章的重金求做法事,莫不是你家主子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才惹了冤魂!”伤天害理之事?左管事还真不敢确定他家二爷有没做过,毕竟侧妃娘娘时来找二爷密谈,里面指不定有几桩阴司事。但他谎话张口就来,“我家二爷是个慈善之人,每年都捐银派粥,这次保不齐是有小人在暗里作祟!”圣上不是一个好性儿,左管事不知道他是连带着......

《我真不想当奸臣!奈何系统不允许郁别郁离》精彩片段


“寻我做法事?”

男子语调缓然,带着漫不经心的矜华清贵,有金玉相戈之韵致。

他姿容甚美,是清正淳雅的长相,本该让人心生亲近,但他瞧人的目光半点温度都没有,像是在看物件。

“道童说太初观里您的道法最为深厚。”左管事抬头复又垂下,抖着手悄悄地用袖子擦汗。

左管事经过多方打听,得知太初观虽然名声不显,但里面的观长有真本事。

等他找到这个藏在深山里的道观时,却被道童告知观长闭关苦修,他不甘心一番劳苦作了废,就向道童询问还有哪位道长道法高深。

小道童给左管事指了竹林方向,“观长说那边住着的道长比他还厉害,但观长不让我们打扰道长。”

比观长还厉害!左管事喜出望外地往竹林赶,他运气好,还真给找着了。

眼前的道长有着叫人怵然俯伏的威仪气度,叫左管事心里发颤,不愧是有真本事的道长。

男子身后的内侍总管丁肃垂头不语,心里纳罕,这事太新奇,有朝一日他竟可以看到有人找圣上做法事!

太初观里的竹林居是圣上闲暇时清修的道场,观长知道圣上身份,特地嘱咐过不准打扰,没曾想还是撞上来一个。

最近朝事轻省,云清珩心情尚好,没让人把左管事拖下去,“你走吧。”

不知者无畏说的便是左管事,他不想前功尽弃,转为了利诱,从袖口拿出一小叠银票,双手往上捧奉。

“小的知道,做一场法事需要的法器损耗颇为昂贵。”左管事哈着腰,声音谄媚,“我们家二爷愿意承担。”

“还不快下去!”丁肃见圣上没了开口的兴致,他便对左管事冷声呵斥,“如此大费周章的重金求做法事,莫不是你家主子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才惹了冤魂!”

伤天害理之事?左管事还真不敢确定他家二爷有没做过,毕竟侧妃娘娘时来找二爷密谈,里面指不定有几桩阴司事。

但他谎话张口就来,“我家二爷是个慈善之人,每年都捐银派粥,这次保不齐是有小人在暗里作祟!”

圣上不是一个好性儿,左管事不知道他是连带着他家二爷一齐往刀口上撞。

“哪里的人家?”云清珩嗓音孤淡。

左管事以为他应下了,笑的眼边褶子都堆到一块儿,“我家二爷是正二品吏部郁尚书家的二公子。”

他上赶着找死,把银票往云清珩身后的丁肃手里塞,言语带催促,“车马在山脚候着,道长,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二爷那边是真急,这几日又是佛牌又是寻道长,别是真惹上了邪祟!

云清珩抬眸,他瞳色很淡,倘若有人敢久盯,就会被内里的虚无寂寥给骇到,能立即明白他不似外表一般年轻。

他垂下眼睫,手指微抬,“我今日得空随你走一趟,若是你家主子内里藏奸,那大罗神仙也难抢下一条命。”

丁肃听出了圣上话语中的森寒意味。

…………

秋季本就孤静,郁别府上没有养常青的草木,泛黄树叶落了一地,下人扫洒发出的声音窸窸窣窣。

没什么人说话,二爷的心情不好,众人怕撞上吃挂落。

左管事给云清珩主仆二人领路,步履匆匆。

“怎么往内院赶,万一撞上女眷该如何是好?”丁肃皱眉,真是没规矩的,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外院管事不经通传就带人往内院去的。

左管事解释道,“府上没有女主子,二爷自己住在内院,规矩自然松乏些。”

到了内院,被婢女告知二爷此刻不在正屋,在西厢房。

筝儿一早听了声,从西厢房里出来迎人,见了人哎呦一声,抓着帕子的手一紧,秀气的脸上惊讶连连,“左管事你从哪里寻来的神仙人物!”

她头一次见有男子的相貌可以和二爷比较的,她家二爷在她心里自然千万个好。

饶是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抛开相貌不谈,眼前男子的气势比她二爷威重太多。

左管事嘿嘿一笑,很是自得。

“道长快请进!”筝儿丝毫不敢怠慢,恭顺立在门侧打起帘子,“二爷在里头等您。”

接近午晌的日头,里面竟然还燃着炭火,榻前横立着一扇三折围屏,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身形削瘦的男子斜坐在榻上。

云清珩慢条斯理地从丁肃手中接过手帕遮住口鼻,屋内熏香味太重。

“除了道长,其余人都出去。”郁别的声音有些气虚。

云清珩瞥了一眼丁肃,丁肃知其意,和下人一起退下,圣上武功高超,一个虚弱成这样的公子哥起不了什么威胁。

郁别起身绕过屏风,走到云清珩面前,第一眼也同筝儿一样被他的风仪给惊到了。

心里欢喜很多,左管事找的这名道长一定是有大本事的!

她有心试他一试,靠的越来越近,嗓音暗含期待,“道长可看出我身上有什么邪物作祟?”

香味太浓,隔着帕子都无用,云清珩攒眉,无甚表情地盯着郁别,“离远些。”

他不喜欢脂粉味儿重的人,男子尤甚。

郁别双眸蓦地一下亮了,将腰间香囊解下扔到榻上后,不退反进,像极了急色的纨绔子弟。

云清珩嗅到了一股甜香,这香不对劲,他情绪素来淡薄,都被勾出了一股无名之欲来。

这种强加的情绪,叫云清珩心生厌恶,他用理智将其完全压下。

他近几年养气功夫愈深,性子已然和缓许多,可此刻眼里忍不住散出了一些凛冽戾气。

他凝看起郁别,“你身上的香味有问题。”

“是的,您是有真本事的!”郁别完完全全地认可了他,凤眸里有敬佩。

一心向善系统的虫母光环对这道长无用!

郁别想讨好一个人时习惯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可以冲散些她的阴郁感。

她的脸虽美但却有股颓郁且瑰丽的阴冷非人感,年少时她的嫡母就很厌恶她这张脸。

“您喝茶。”郁别引着云清珩上坐,亲自为他斟茶,“我三日前不知冲撞了什么,身上突然多了一股异香。”

“去香火最旺的寺庙求了佛牌也无济于事,您看看能不能做场法事帮我把这香味给去了?”

“多少银钱我也愿意!”

云清珩指节分明的手指扣在茶盖上,眼前青年在他眼里稚嫩的令人发笑,他敢笃定,郁别话语中一定掩盖了最为要紧的事。


云清珩在太初观诵道经、习道法,但他本人却不大信世间真有神佛妖鬼。

清修的目的是早年间为了压压心头的阴戾恣睢,后来随着年岁成了习惯,性子也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

他第一次遇到这等怪事,起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人祸,“寻过大夫没,是否有人给你下药?”

云清珩的威势太盛太足,清隽的眉眼一压,就叫人不自主的拘谨难捱。

郁别是个喜爱美色的荒唐人物,从她养的那些小倌清妓就可以看出。但她在云清珩跟前却半点不敢造次, 他有着霜华尽隐的谧寂,是隆冬里最厚重的那一捧雪。

郁别点头后又摇头,心头压着的事叫她难以安坐,于是她就站在云清珩身侧,“私下寻过好几个,都说我身体无碍。”

“伸出手来。”云清珩将茶盏放置一旁,显然要亲自给郁别把脉。

郁别瞳孔瑟缩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她是女子,怎敢让不知情的人把脉,“非是不信道长,而是我已经万分确信是邪物作祟。”

“为何确信?”云清珩看出她心里有鬼,“可是借着家中权势为非作歹,自个疑神疑鬼的怕冤魂索命?”

他的语气很淡,平铺直叙的没有任何波澜,郁别心慌得厉害,璋王跟前她都没有如此紧张过,手心都沁出了汗。

“道长大可派人出去打听。”郁别扣紧双手,煞白着一张秾丽小脸,“我的名声的确不好听,传的最多是我行欺男霸女之事。”

她微仰脸,睫羽颤动,“实际上,同我好过的男女都还全乎的活着,每一个都是你情我愿。”

云清珩逡巡过郁别的容貌,心中了然,面前人生得一副得天独厚的皮相,熠然清辉,华光妍姝。

对一个男子而言却过于阴柔,不是时下世人推崇的端方清雅。

“道长信我,我不是顶好的人,但也不是什么恶人。”郁别眸光温然流转,她太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眉心一蹙便呈出了叫人信服的委屈。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真假参半,非君子所为。”云清珩没有丝毫动容,径直起身打算离开,“我不欲多管你的事。”

至于这怪异的甜香,他自然会私下派人查清楚,顺带查查郁别的平日所为。

查清楚后再行惩处。

“道长别走!”郁别好不容易得到点希望,不肯看它白白从手中溜走,尾音急惶。

一时情急之下,她攥住了云清珩的手腕,脑子陡然一嗡!

一心向善系统出声。

接触到有大功德者,隐藏机制触发。

隐藏机制:和大功德者接触越多、接触越近,可缩短惩罚时间!

出于友情提醒,一心向善系统说道,宿主,惩罚光环对任何人都有效,你眼前的人是靠强大的意志力生生压下了心里的欲望。

压抑越久,反弹越严重。

简直是峰回路转,郁别想着,即使暂时解决不掉一心向善系统,缩短这个惩罚时间也是好的。

至于系统的告诫,郁别暂时顾不得那么多。

最重要的一点是郁别想茬了,现在她认为云清珩是一个大善人!

可系统说的是有大功德者,不是大善人。

两者并不等同,帝王和人是有矛盾的,世俗中的俗礼束缚不了他,他杀过很多人,也救过更多人。

云清珩于芸芸众生是大功德者,可在很多具体的人眼里,恶鬼也比他仁慈。

郁别惯会做戏,眼里闪过愁绪,她松开云清珩的手腕,转而轻轻扯起他的袖摆,嗫嚅道,“道长不愿给我做法事,我不强求。”

“近几日府中出现的怪事多,我心里确实疑神疑鬼。”郁别直视云清珩寒冽的双眸,万分真挚地说道,“可看到道长我心里就安定很多。”

“只求我能在您得空的时间里亲耳听您诵道经。”

她往屋外唤筝儿,“筝儿去把隔壁府宅的地契拿来!”

外间传来筝儿声音,“是,二爷!”

云清珩默不作声,想看看郁别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郁别眼眸透亮,唇角噙着可人乖顺的笑,“我知晓道长住在道观里,来往颇为不便,我愿赠与道长一所宅子。”

元城是大兴朝的首城,宅子十分昂贵,加之郁别这里地段好,一座三进的宅子就要不下万两。

隔壁的宅子和她现在住的这个宅子都是她父亲郁尚书给的,作为叫她分府别住的补偿,更有隐隐划分开的意思。

“只是为了听我诵道经?”云清珩嗤笑一声,垂眸看她,她倒是满嘴胡话。

帘子被撩开,筝儿肃着脸进来,手里拿着刚取的地契。

她不知道两人的交谈,认为是道长提的要求,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胃口太大了!

云清珩看出筝儿的不情愿,他也不差一座小宅子,并没有接过地契。

“你若是真想听我诵经,便自己来道观找我。”云清珩话说的轻且缓,“上山的途中需要你自己走上来。”

这是有意的磋磨,左管事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子走到太初观都气喘吁吁,累的不成样子,何况他眼前这个孱弱公子。

说罢,云清珩转身离开。

郁别没再阻拦,望送他的背影,随后她往后走几步微侧俯身,将方才扔到榻上的香囊重新佩戴到腰间。

筝儿好像闻到了一些甜香,头脑有些发昏,可这会儿又没了。

她摇摇头后对着门口哼讽一声,“二爷,这道长好生清高,婢子听左管事说,那太初观建在高山腰部。”

“二爷金尊玉贵,吃那等苦干什么?”

或许是从小到大在人前笑多了,郁别私下是个不爱笑的性子,她现在放平唇角的弧度,凤眸里尽是晦涩。

“有本事的人自然清高。”郁别略显忧愁地抬眸,想起了别的,“今晚璋王设宴,帖子上可说什么时辰?”

筝儿回答,“辰时开宴。”

郁别幽然呢叹道,“这几日琐事繁多,等后日我再去太初观寻道长。”

…………

是夜,清冷月光洒在宫城的朱红墙体上。

崇和殿寝殿内,宫娥用银制灯箸挑着灯芯,内侍总管丁肃捧着一本黑封折子进来。

殿内燃着地龙,沐浴净身后的云清珩只披了一件薄衫坐在紫檀木七屏围榻上,他身后的宫娥为他绞发。

“圣上,郁别的事查清了。”丁肃呈奉上折子。

云清珩接过丁肃手中的折子,细细看起。

“这郁别小错不断,大错还没来得及犯。”云清珩不咸不淡地做出论断,“其行不端,心术不正,是个做佞幸的料子。”

“性子更是风流,男女不断,污糟不堪。”

丁肃躬身搭话,“郁别今年刚分府别居,之前都在他嫡母手下讨活,自然不敢犯大错。”

“他的亲妹子就是圣上您今年指给璋王的那个侧妃。”丁肃语气笑呵着,一张胖圆脸显得憨态,“从那以后,郁别就顺势成了璋王殿下那一派的人,听闻现在璋王殿下对他倒是颇为纵容。”

云清珩将折子看到最后,清逸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惊奇,这异香还真就是三天前凭空出现在郁别身上的。

白皙修洁的食指轻敲折子,郁别遮掩的还算好,只有一名小倌发了狂,以痴病的由头盖了过去。

这算什么,上天对郁别纵情的惩罚?


夜色黑浓,璋王别苑里到处都掌了灯,这别苑大有来头,是璋王出宫建府那年圣上赐下的,佑王都没有得到。

容貌出挑的婢女们恭顺立在桌案旁,为众位大人斟酒。

璋王脸色不虞地喝着酒,任谁爱妾落了胎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何况这还是诊出来的第一个男胎。

他今年十六,皇族人都是十五大婚,他正妃孱弱,母嫔就在今年年初央着父皇又给他指了一个侧妃和两个侍妾。

可他还是更宠爱底下官员送上的兰侍妾,好不容易有了孕信,到头来却是空欢喜。

如果这男胎生下来就是这一辈第一个皇孙,不论嫡庶他便是长孙,真是可惜呀!

当今圣上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只有登基那年宠幸过后妃,同年有了两个皇子,后来侍寝的册子再没记过档。

两个皇子,一个封璋王,另一个封佑王,生了皇子的两位妃嫔升为正三品的贵嫔位,比起其他最末的采女已经足够位高。

“王爷都已经坐在了上首,怎么郁别还没到?”下面有人疑惑问道。

旁边人用讥讽的口吻附和,“莫不是躺在哪个女子的怀里躺醉了?”

郁别的名声着实不好听,一个喜好美色的奸诈小人。

可这小人寻常还见不得,平日里就窝在他自己的宅子里,沉溺于温柔声色中,今日请花船的清妓,明日请私院调养出的小倌。

难怪二十一的年岁都没有成婚,实在是荒唐,加之曾有大师给郁别算过命,是个克妻无子的命格,传出去后,往日偶尔还登门的媒人就彻底没了影子。

…………

席间歌舞过了半,妍丽的舞女飞旋着身姿。

门口有了响动,是婢女领着郁别进来,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别苑霎时间静了下来。

郁别比一般人都怕冷些,外披一件织锦的青色斗篷,她轻仰头,别苑婢女都是伺候惯人的,当即替她解了斗篷。

她今日穿了件玉色莲纹的宽袖长袍,腰间坠着香囊和玉饰,恰似珠光映日华,耀眼姿仪恍若天人。

生生将璋王别苑特意养着的歌妓舞女统统都压了下去。

有人心里咕哝,这郁别怎么偏生是个男子,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郁别对着上首的璋王躬身行礼,言语间尽是真挚歉意,“下官这几日身子不适,今日来晚还望王爷恕罪。”

她并非白身,有一个正六品的虚职,说来也是她那嫡母的手段。

她幼时也传出过聪慧过人的好名声,可嫡母见不得她一个庶子越过嫡子,哪怕有一星半点的可能。

于是嫡母在她十四那年打着为她好的名头用钱给她捐了一个官儿,彻彻底底地断了她的科举路。

每一个捐官都会入了上头的名册,如果没意外,一辈子都不能往上挪一步。

郁别反而松了一口气,她本来也没打算科举,她明面上是男子,实际上她是实实在在的女儿身,没有法子过科举的搜身。

白得一个官儿,她倒觉得很是不错。

璋王端详着郁别,心里思忖,倒是更瘦了一些,瞧着的确生了场大病,珊珊玲玲,清愁万分。

他想着,其实郁别挺适合做一个闺阁女子,仔细的、矜贵的养着。

他甚至带点恶意地凝看起郁别的脸,就算娶了妻子,郁别也担不起一个丈夫的责任,如此滥情,如此弱态。

听说郁别男女不忌,她撑得住在上位吗?

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郁别落座,璋王扬起和善的笑,“无碍,你坐下吧,事出有因,本王也不是那等蛮不讲理之人。”

“下官谢过王爷。”郁别落座,婢女为她斟酒,她手指虚握着酒盏,垂眸盯看着水光波漾的酒水表面。

其实她来晚的原因是她叫下人将的衣裳仔仔细细的用香薰过,又挑了一个味道最浓的香囊配上,一时不查才错过了时辰。

她今日是当真不想来的,那妖怪的惩罚怪异骇人,她怕出了什么差池,受罪的就是她自己。

可仔细估摸后,郁别还是决定来,璋王见不得别人落他面子,她如果以生病为缘由不来,璋王肯定会派大夫去她府上给她把脉。

郁别用帕子掩着口鼻,时不时咳嗽一下,佐证她确实生了病。

坐在她邻座的李大人吸了吸鼻子,“郁二公子今日配的香囊味道怎如此之重?”

郁别转头看向李大人,眼眸羞惭,音色清和,“我近几日汤药不断,周遭都是苦味,来之前怕熏着各位大人,所以用上了味道深浓些的香囊。”

她压低了声音同他说话,两人离的更近了,李大人将其苍白的脸看的一清二楚,凭心而论,这不是健康的肤色,却格外的衬眼前之人。

比起白日,郁别更适合生活在夜间,仿若深夜牡丹幻化成的人形,是森然的艳鬼,让人梦不能安、食不知味。

“好像不止有香囊味,还有一道甜香。”李大人神情怔松,恍惚说道。

若隐若现,勾的人心发痒,他同郁别靠的越来越近,他想闻得清楚些,再清楚些……

郁别扬起一个不带温度的笑,身子往另外一边侧过去,借着案桌的遮掩,用手推了一把李大人,“您吃酒吃醉了。”

李大人倏然间清醒,脸烧红起来,心里大骇,我怎会对郁别起这等龌龊的心思!

“哎……”李大人不敢再往郁别的方向看去,低垂着脑袋,为自己登徒子的行为感到愧怍,“是我不胜酒力冲撞了郁二公子。”

上首的璋王一边吃酒一边赏美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留了几分注意力在郁别身上,眼皮微敛,正好将郁别和李大人的拉扯看到眼里。

哂笑一声,璋王漫不经心地衔着酒盏抿了一口,心里评价道,浪荡轻浮,不堪大用,不过也不惹人厌,当个花瓶摆件似放在身边就成。

想着府中侧妃谈及她二哥时的话,“妾的二哥多情也薄情,他府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最后也没一个人得了名分,偏被赶出府的人还对二哥念念不忘,真是作孽啊!”


宴席于丑时方才结束,婢女服侍郁别披上斗篷,又掌了一盏祥纹八角宫灯在前方给她领路。

夜半街道禁行马车,筝儿早早备下了暖轿,见郁别出来,她忙不迭地迎上去,捧了一个精致的小手炉给她,打起轿帘,温着嗓音,“外头天冷,二爷快上轿吧。”

“嗯。”郁别进了暖轿,满脸的疲倦,李大人差点不受控,叫她之后的每一刻都提心吊胆。

“仔细着些。”筝儿对抬轿的四名小厮吩咐道。

轿子缓缓行着,郁别坐在里面阖目养神,中途听到夜枭啼鸣,她掀开帘子一角,抬眸往外看去。

无边夜色,深邃又幽冷,郁别无端想到了住在她脑海的妖怪,当即寒毛直竖,那妖怪没有实体,会是幽魂吗?

一心向善系统颇为凑巧的出声,已触发任务二。

任务二:璋王侧妃郁离尝到甜头,于是决定一劳永逸,给兰侍妾下绝嗣药,请您阻止她的行为,时限三天!

系统的陡然出声让郁别手一抖,放开了帘子,她沉吟片刻,又是三天。

她按照系统教她的在脑海里同它交谈起来,“任务成功会将虫母光环这个惩罚给收回吗?”

不会,但是如果宿主您这次的任务失败,会下发新的惩罚光环,两个光环叠加后您的苦恼会更大。

或许是这几天郁别气多了,听到一心向善系统这一句近乎威胁恐吓的话心中也没起多少波澜。

“你是妖怪还是鬼魅?”郁别在心里问它。

我是一心向善系统,不是妖怪也不是鬼魅,只是来辅助宿主完成任务。

郁别神色莫名,双手捧着手炉,手指抚着上面的花纹,侧观这任务,倒是像未卜先知,看来妹妹会在三日内再次对兰侍妾出手。

要不是有一心向善系统的缘故,郁别就算知道妹妹的行为也绝对不会干涉,后宅倾轧本就如此,都是算计来算计去。

“给侧妃娘娘挑的人怎么样了?”郁别启唇询问。

暖轿外的筝儿回道,“外院左管事已经按您的要求选好了两个人,是吴婆子私院调养出来的齐全人。吴婆子的丈夫是官府的人牙子,选好的两人身契干干净净。”

“明日一早他就带来给您瞧瞧。”筝儿毕竟是未嫁的女儿家,不好亲自去选瘦马,只得叫左管事去选。

旋即,筝儿心疼地蹙起眉,她的二爷也是一个女儿家呀!

…………

晨曦破晓、夜空远遁,今儿的天气好,云絮闲适悠然地漂浮着。

左管事坐在酒楼雅间里用着早食,方正的一张大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他身后站着两个惴惴不安的女子。

二爷给的银钱买了两个瘦马后还剩下二十两,这二十两自然入了左管事的荷包里,反正也是二爷默许的赏钱。

“等我吃完早食,就带你们去见二爷。”左管事斜瞅她们一眼,喝了一口热茶后出声安慰她们,“你们到底去哪里搏前程我还不能说,但可以告诉你们,对于你们而言属于是登天梯。”

“是!”两位女子相视一眼齐齐跪下行大礼。

左管事嗳一声,叫她们起来,“如果你们本事大,下次再见得我同你们行礼了。”

两位女子连声说不敢。

左管事没再理会她们,自顾自吃完后带着她们回府。

领着她们到内院外候着,二爷睡得晚,这个时辰还没醒。

半个时辰过去,筝儿姑娘的身影才出现,“领进西厢房来吧。”

进了房里,扑面而来一股很浓重的沉香味,左管事面不改色,两位女子更不敢表露出什么。

郁别姿态散漫地坐在矮榻上,在自个儿府上,她穿着偏向舒坦,铜青色的圆领袍,头发用乌金如意纹小冠束起。

外头总传她是个捧高踩低的人并非没有缘由,她对比自个地位低的人总是同现在一般神情漠淡,矜傲的、泠泠清清的让人捧呈着。

郁家主母的手段属实高超,郁别的性子早早被养坏,等她发觉的时候,早已经圆不回来多少了。

郁别将左管事递过来的身契交给筝儿,她打量她们几眼,都是艳丽炽盛的长相,赞了一句,“资质的确不错,侧妃娘娘应该也能满意。”

“已经是第四天了,想必侧妃娘娘等着有些急了。”郁别侧首同筝儿说话,“筝儿你马上去跑一趟璋王府,务必要亲眼瞧着人和身契到侧妃娘娘手上。”

随后郁别苍冷靡丽的面上浮现出肃然的神情,“再替我给侧妃娘娘传几句话。”

她在筝儿耳畔低声密语了几句,筝儿愕然放大了双瞳,声线有些抖,“二爷放心,婢子知晓轻重,这几句话婢子一定一字不漏的传给侧妃娘娘!”

筝儿将身契放在一个小匣子后领着两个女子急匆匆离开。

…………

璋王府后院的月牙阁,这是侧妃娘娘郁离的住处。

筝儿将装着身契的匣子交给璋王侧妃身边的婢女,两个女子跪伏在地,“婢子见过侧妃娘娘!”

原来左管事说的登天梯是真的,她们竟然进了璋王府!

给枕边人挑通房是一回事,真见了人又是另外一回事,郁离心里怄的要命,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林嬷嬷,把这二人带下去好生教教规矩,别污了月牙阁的名声。”郁离别过脸,手肘撑在桌上恹然道。

“是,侧妃娘娘。”林嬷嬷领着惶惧的二女退下。

筝儿前行一步,恭声道,“侧妃娘娘,二爷让婢子带一句私话给您。”

“您看……”筝儿往郁离身后婢女婆子看去,示意询问是否要屏退下人。

郁离不以为然,抚了抚鬓边的金镶白玉蝴蝶簪,二哥能有什么要紧事,她言语有些敷衍,“都是懂守嘴巴的自家婢,你就在这说吧。”

莫不是昨夜在别苑吃酒,看中了王爷养的哪个舞姬歌婢,求她在王爷面前说个情要了去?

哪料筝儿态度坚决,“二爷叫婢子带的话关乎于侧妃娘娘您自身,请侧妃娘娘屏退旁人!”

“除了文娥之外的人都去外间守着。”郁离正色起来,二哥再荒唐也不会拿这种话寻她开心。

文娥是和郁离一同长大的贴身大婢女,是她最为信任的人,相当于筝儿对于郁别。

婢女婆子退下后,筝儿方才将话说出,“二爷说,兰侍妾落胎的事,侧妃娘娘出手了一次,还是不要出手第二次了。她不值得侧妃娘娘再脏一次手,惹了王爷怀疑就不值当了。”

“流产之人要静养身子,王爷不是长情之人,王府后院多的是如花似玉的美人。”

“等兰侍妾养好了身子,王爷恐怕早就忘了她,还谈什么怀不怀孕呢。”

郁离面色陡然间一变,身子软了半截,全靠文娥撑着,二哥是怎么知道的!

她从未和二哥说过她对兰侍妾腹中胎儿下手的事,就算此事是二哥猜出来的,那二哥又是怎么猜出她接下去打算对兰侍妾再度下手的?

要知道这是她昨晚上刚起的心思!

郁离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捉着帕子的手沁出冷汗,她头一次对二哥产生了畏惧的情绪。

她心头慌着搅着,前几日心里隐秘的自得散个一干二净。

她的手段瞒过了出生天家的王爷,却被自认为纨绔浪荡的二哥掀了个干净彻底。

倘若二哥一直以来都是在藏拙做戏,那该是何等恐怖幽深的心思!


任务二已完成,您成功在三天内阻止了璋王侧妃郁离打算给兰侍妾下绝嗣药的行为。

此次不予下发惩罚光环。

‘恐怖幽深’的郁二爷在得到任务完成的提示后终于睡了这几天难得的一个好觉。

翌日用完早膳后,郁别便带着筝儿赶往太初道观,马车行至山下,筝儿仰头望去,雾气笼罩下的山更加高耸陡峭。

“二爷……”筝儿欲言又止,看向郁别。

二爷身子打小就弱,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又喝下了数不尽的药,用来抑制胸/部的发育和嗓音的变化。

郁别明白筝儿的未尽之言,她轻摇头,“道长要的就是诚心,我不愿糊弄。”

什么不愿糊弄,郁别没有这样高尚的品性,她只是不敢糊弄,她脑海里浮现出道长那双带着洞悉与审视的漠寒眼眸。

等二人到了太初观门前时已经过去了约摸一个时辰,途中筝儿欲扶着郁别,郁别又以诚心为借口拒绝。

她害怕筝儿靠的太近闻到那邪性的甜香。

郁别的腿在发颤,她宝蓝色斗篷上挂满了雾气凝成的水珠,但她又不敢脱下,怕吹了风害病。

她此刻乱了仪容,几缕碎发湿沾在鬓边,过度的劳累使她面上浮着病态的红晕,她几乎要遮掩不住眼里的怨愤。

郁别很久没有如此狼狈过了,这都是无妄之灾,天下行恶之人何其多,远比她更可恨可杀,为何那妖物非得缠上她!

回头是岸是无稽之词,用来安抚众人,而她这样坏了根的人,就该让她烂下去,死后再跪在孽镜台前虚伪地忏悔。

她一面发狠的想着,一面拾级而上进了道观。

一个灵秀道童出现在主仆二人面前,行作揖礼,“可是郁家二公子?”

筝儿回道,“是的。”

“请郁二公子随小徒来,”灵秀道童在前头引路,“竹林居的珩止道长派小徒来接引郁二公子。”

郁别随着小道走,心里品着珩止这个道号,珩,佩上玉,节行止。

不似一个按照辈礼取的道号,看来他的地位在太初观里颇高。

竹林居是一座二层的雅致小楼,道童将他们领至门口就退下了。

“郁二公子,您来了。”丁肃从里头开了门迎人,他仿佛没有看到郁别狼藉的状态,眯笑着一张胖脸说,“小的领您去见主子。”

虽不知何等缘故叫圣上对郁别投下了目光,但丁肃乐见其成。

圣上这些年说是修道,实则修心。他将人情伦常、世理纲常看的太透,所以难免愈加薄凉寡情。

郁别能给圣上解个闷儿、逗个乐也是好的,也算他的造化一场。

…………

待客的偏堂里没有燃地龙,郁别更不敢将斗篷取下,反而拢紧了一些。

她瑟缩地坐在圈椅上,心尖拧着难堪,眉梢眼角俱往下耷拉,情态可怜可悯。

云清珩走进偏堂,视线驻留在郁别身上,轻言道,“去收拾妥当再来吧。”

郁别搁放在斗篷上的手指倏然发白,她以为云清珩要赶她走,抬起双眼,湿漉漉、哀凄凄,“珩止道长……”

话音还未落,偏堂就进了两位身穿藕衣的婢女,她们垂眸恭顺,显然是大家婢,“郁二公子随婢子来。”

“好。”郁别看了一眼云清珩,带着筝儿随她们离去。

隔壁厢房里,又是跪着两名藕衣婢女,一名手捧着一叠软绸布帕,另一名捧着一件金红织锦羽缎斗篷。

郁别不禁咋舌,珩止道长到底是哪家的世族子弟隐居,身边的规矩太大了,“都出去吧,我自个儿换,筝儿你也去外间守着。”

筝儿诶了一声,神情忧虑,二爷自从那名小倌发了病以后,就不让人近身伺候了。

门合上后,郁别松了口气,然后将身上湿了的斗篷脱下,又笨手笨脚地将束发的玉冠取下。

黑色乌发倾然而下,拥着她滟澜溢彩的脸,她用厚软的布帕擦干了发间的水露,再披上熏过香的金红织锦羽缎斗篷。

她还发现斗篷上还放着一个玉球镂空样式的香囊,她拿起闻了闻,是和斗篷味道一样的素雅寒香,浓烈但凛雅。

珩止道长看着冷淡,没曾想有个暖和的心肠,不愧是一心向善系统说的大功德者,她越想越茬,且一发不可收拾。

她一路上的忿忿之心平和了许多,配上香囊后唤筝儿进来给她束发。

郁别掇停得当后方才重新出现在云清珩面前,温着嗓音,“谢过珩止道长。”

坐在椅子上的云清珩瞥了一眼身侧的丁肃,郁别身上的斗篷是去岁御贡的,他不喜欢过于艳的颜色,就一直未用。

至于后宫嫔妃中,两位贵嫔也不能用如此正的红色,正三品在后宫位分中是个很玄妙的界限。

正三品以上可称一声娘娘,而她们生了两个皇子的贵嫔也只能被称一声贵嫔小主,可见她们不得圣心。

丁肃吩咐把这斗篷给郁别的心思倒是简单,郁别生的好,穿得讨喜些,圣上看着也舒心。

“你寻我作何打算?”云清珩问他,端雅的眉目无波无澜,“想听我诵经这个托词,我是不信的。”

郁别绞尽脑汁的寻正经由头,撞上他清辉出尘的琉璃目后,心头一跳。

她忙半敛下眸子,头脑发了昏,说出的话也失了分寸,“我自从见了道长,就心生仰慕,欲随您一起共寻玄道之妙。”

这话配上郁别男女不忌的风流名声显的暧昧又旖旎,丁肃意味颇深地望向郁别。

果然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他本以为左管事胆子够大了,原来都是他主子教出来的,真是玷污圣听!

别说丁肃,就连筝儿都一时间想左了,她瞪圆了眼,难怪二爷对珩止道长这么执着!

云清珩本人很冷静,淡声道,“我不好男风。”

他再腌臜的事都见过,郁别说的话他自然起不了什么大反应。

郁别闹了个大红脸,很是羞赧,此刻的她倒不像是久经风月的纨绔了,她忙解释,“是尊仰,非是旁的。”


郁别抬起浓长的眼睫,声线温静吞然,“我没对道长起不敬的心思。”

她觉察出了珩止道长的身份必定不俗,于是伏低做小。

她媚上是好手,凤眸里尽是乖顺,温良无害的叫人想可心的疼。

丁肃看在眼里,心中啧啧,他从低位走到内侍大总管的位置,凭的是揣测上位者的心,他此时了解了璋王为何对郁别多加纵容。

把郁别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是一种享受,云霞之貌配上一颗谦微之心,他私下纵使再狐假虎威也无妨。

云清珩的视线则越过郁别,落在她身后花窗外的竹林里,碧花亭亭雾蒙蒙,青竹影里见侍儿,他道,“你若真想留在我身边修行,便随着吧。”

他想起郁别身上的异香,是他想不透的怪异,干脆放在身旁探寻,就当找个趣。

“珩止道长有颗善心。”郁别站立起身行拱手礼,真情实感地喟叹道,“是悲悯众生之人!”

一下夸出了无边际,偏他眸色清灵做不得假,竟是真心说出的话,云清珩稀奇极了,“你离我近些。”

郁别怔了怔,下意识听从,小步走至他跟前,迷惘着一张姝秾靡冷的脸。

云清珩掀起眼睑,头一次细致的端看她,“你是第一个由衷觉得我有颗善心的人,从哪得出的论断?”

从哪得的,郁别从妖怪那得的。她也稀奇,珩止道长还是一个不理俗名的人物,滔天的功德都换不来一个真心的赞称吗?

“他们是有眼不知真菩萨。”郁别话说出口后想起他是个修道的,忙换了说辞,“他们是有眼不识真神仙!”

云清珩缓缓笑开来,雪韵之华,宝相外宣,“留下吧。”

…………

虫母光环剩余时间:10天。

随着郁别和云清珩接触时间越来越长,惩罚时间以几乎两倍的速度减少。

她在这太初观也越待越腻烦,太安静、太无趣了,这里的下人个个都是闷葫芦,问一句答一句,其余的半点不开口。

珩止道长并非每日都在竹林居,三天离开一次,她估算比对,发现正对应着三天一次的朝会。

为了尽早结束这闷然乏味的修道日子,她抢了丁肃的活,在云清珩写字作画时待在他的身侧给他磨墨。

郁别太殷勤,靠的太近,云清珩不可避免的闻到丝丝缕缕的馥郁甜香。

他将手中紫豪笔搁在玛瑙笔架上,侧首看郁别,语调清平,“你是故意的?”

婢女捧了鎏金鹤纹的盆过来伺候云清珩净手。

郁别弯下腰,穿着的青色衣袍是丁肃命人按着她的身形赶制的,很是修身,可以清晰的看见其细窄的腰身弧度。

她接过另一侧婢女的锦帕,亲自为云清珩擦干手上的水,莹润的手指好似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手背。

动作被她特意放的很缓,增加难得的肢体接触时间。

虫母光环剩余时间:9天。

“我没侍奉过人,不懂其规矩,可是我哪里惹了道长的厌?”郁别轻声问道。

她仿若难过地垂下首,从云清珩的视角可以看到她挺秀清瘦的下半张脸,唇色润泽,再往下就是一截修美的脖颈。

“装傻充愣。”云清珩抬起放置在郁别掌心的手,停在她的下颌,轻轻往上一拨。

郁别没有抵抗,顺势仰起脸,眼尾上挑,笑盈盈地说,“我听不懂道长在说些什么。”

云清珩睨了一眼丁肃,丁肃心里涌起波涛骇浪,领着书房内的婢女退下,他悄悄地给了郁别一个怜悯的眼神。

他可不信圣上会宠用一个男子,一个风流纵欲的男子。

丁肃不信,郁别也不信,道长淡漠的好似没有人的情欲。

“你明知道你身上香味的怪异。”云清珩不紧不慢地出声,“你认为我会忍耐。”

“可是世上没有人配我忍耐。”

睥睨而下的目光叫郁别不寒而栗,她想逃离,冰冷的手掌却往下抚弄着她的后颈。

他的手还带着水的凉气,被他触碰到的柔软肌肤激起一片潮红。

郁别是个欺善怕恶的人,所以她在笃定云清珩为善人后,胆子才愈发大,竟然敢行撩拨之态。

她如今当真后悔了,脊骨发颤着,秀纤的眉往中间拧,哆嗦道,“道长……,我错了。”

“嗯。”云清珩往后坐在圈椅上,手掌略微用力,郁别便跪坐到了地上。

“好孩子,跪直些。”

珩止道长的嗓音称得上平和,可郁别升腾起阵阵窘迫难言,好孩子?她二十有一,道长又能比她大多少,他瞧着也才二十五六。

保养再得当,道长也最多可能三十出头。

岳峙渊渟的威仪气势让郁别不敢稍动,默默跪直身子。

跪了不过几刻钟,郁别就有些捱不住,她抬头,发现云清珩正翻看着一本古籍,半点目光都没停驻在她身上。

“道长,我已悔过。”郁别带着颤音。

“起来吧。”云清珩把书合上,起身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常清静经递给郁别,“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你也该学些你兄长的风骨。”

郁别的嫡兄是维隆十四年的状元郎,初封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调至圣上面前行经筵讲官之责,乃是天子近臣。

后被调到工部为掌实权的从五品员外郎,在朝中赞誉颇深,深受圣上信任,他的仕途是任何人都能分辨出的坦荡通天路。

郁别的嫡兄是山上松鹤,人人尊爱,她是路边野蒿,人人唾弃。

“是。”郁别愣怔了会,方才垂眸接过道经。

她魂不守舍般的离开书房,连腿部的胀痛都忽略了。

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现珩止道长疏冷的眸光,明明没有情绪,可郁别就是觉得里面有鄙夷和蔑视。

丁肃目送郁别神情恍惚的脚步踉跄离去,心口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莫不是当真成事了!

可圣上也未叫水呀!

片刻过后,书房里传出圣上的吩咐,“备冷水沐浴。”

看来没有成事,但被郁别勾的起了兴。

隔着一扇门,丁肃也恭敬地躬身行礼,“是,圣上。”

踌躇后丁肃问道,“圣上可要唤人,或者遣人教教郁别侍寝的规矩?”

丁肃不得不佩服,郁别的本事当真大,圣上清心寡欲好些年了。

他是不是得回宫找几个熟通男子间交/欢的司寝嬷嬷或太监?

“不必。”圣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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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1.男主会为一时口嗨付出巨大的代价,后面死命追妻。

2.男主三十一岁,比小别大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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