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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然一封封的打开,一字字的反复看。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寸寸剜心。她知道,楚鸾使出的是离间计。可有些事,她没办法骗自己!
主角:陆安然穆川 更新:2022-09-10 05: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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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安然穆川的其他类型小说《陆安然穆川小说》,由网络作家“陆安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安然一封封的打开,一字字的反复看。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寸寸剜心。她知道,楚鸾使出的是离间计。可有些事,她没办法骗自己!
安然被彻底关了禁闭,就连画春都被调走,偌大的长春宫,清冷的犹如冷宫。
直到三日后,楚鸾来了。
这一次,她满脸得意,挺着较之上次大了不少的肚子,架势浩荡。
而她的太监却拎着生死不明的画春。
陆安然眼眶一红,就要冲过去,却被楚鸾身边的婢女拦下。
陆安然转身大喝:“楚鸾,你敢!”
楚鸾笑的花枝乱颤:“你就别白费力气了,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吗?”
她在奄奄一息的画春面前丢下一枚玉佩,语调娇媚:“这贱婢竟敢秽乱宫廷,可真是胆大妄为!”
看着楚鸾有恃无恐的模样,陆安然攥紧了拳:“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楚鸾使了个眼色,婢女尽皆退到门口,她才开口:“我要的,当然是你的位置!”
“凭你也配?”
“怎么?楚家满门老弱的命,还配不上这个皇后之位?”楚鸾冷笑一声。
“你以为楚家是那么好动的?”陆安然眼里像淬了冰的盯着她。
楚鸾却笑的更加开心:“陆安然,你还真是个蠢货!你或许还不知道,你楚家三郎四郎的死,是皇上默许了的!”
轰!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狠狠的在陆安然耳边炸开,她咬牙:“我不信,他不会这么做的.”
楚鸾似乎早就料到,她掏出一封信丢在陆安然面前:“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是当日你三哥快马求援的信件,被陛下派人截下。你若还不信,御书房暗柜第三格还有几封呢!”
陆安然捡起信来,那熟悉至极的字迹字字都是求救!.
她指尖都泛着凉意,喃喃道:“为什么……”
“功高盖主,那场仗本就必败无疑。当年那一座燕城,便是皇上送给塞外十三部的礼物,回礼就是你两个哥哥的项上人头!”
说完这些,楚鸾得意一笑。
“你这宫女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本该立刻处死。本宫就大发慈悲,让你送她最后一程吧。”
画春被人狠狠的丢了进来,发出一声闷响。
“画春,画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陆安然抱着她,却发现她嘴里空荡荡的,竟被人剪了舌去!
“画春……”
陆安然沾了满身的血也毫不在意,她都不知道伸手去碰画春的哪里!
这个跟了她十年的衷心婢女,艰难的比着嘴型。
陆安然分辨许久,才看出,那是‘不怪你’三个字。
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画春露出了一丝笑意,便没了声息。
陆安然握着她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她就这么抱着画春坐了一夜。
天亮了。
陆安然将画春抱到自己床上:“画春,你先休息一阵,我去去就回。”
带着浑身的血迹陆安然走过偌大宫廷,直奔御书房。
门口的太监见到她这模样,竟无一人敢拦。
待她进去了,才敢去禀报穆川。
陆安然打开书柜的第三格的盒子,赫然就放着楚鸾说过的书信!
陆安然一封封的打开,一字字的反复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寸寸剜心。
她知道,楚鸾使出的是离间计。可有些事,她没办法骗自己!
当穆川走进来时,一眼看到的便是陆安然手中的那封信!
他的瞳孔骤缩!还没开口,
便见陆安然轻声低语:“所以,一将功成万骨枯之后,便是兔死狗烹,对么?”
陆安然的眼神里完全没有了光,只剩下绝望。
穆川心如擂鼓,这样的陆安然让他害怕,似乎一瞬他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外面寒风呼啸,打着旋冲进了御书房,吹动着陆安然身上的衣裳。
那瞬间穆川以为,面前站着的,不过是个纸人。有血有肉的人,怎会消瘦至此?
穆川心中慌乱,他走前一步,正想说些什么来解释。
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头扣在地上砰砰作响。
“陛下,楚家老夫人,在宣武门前,上吊自尽了!”
陆安然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她踉跄着倒退两步,被桌边的香炉狠狠绊倒在地。
穆川神色大变,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却被陆安然狠狠推开。
下一刻,女人的身影便飞速的朝宣武门跑去。
巍峨的宫墙从她身边略过,却好似永远都没有尽头。
陆安然泪如雨下,胸腔里撕心的痛意连绵不绝。
她终于明白,那日母亲为何叫她离开。
穆川已决心要毁了楚家,而母亲知道自己在宫中已然举步维艰。为了保全自己,只有和楚家断绝关系。
她忆起那日,母亲扬起的巴掌以及声色俱厉地责骂。
现在回想,母亲沧桑的眼里,盛满的明明是心疼和懊悔!
宣武门人声鼎沸,可陆安然眼里只有那个吊在半空中,随着寒风晃悠的老妇人。
曾经最重脸面的娘亲,鬓发楚乱,穿着她最隆重的衣服,以一种极为惨烈的方式,宣告了宣告楚家的忠诚。
以自己的生命,控诉君王的无情!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撕心裂肺。
陆安然悲痛欲绝,狠狠的摔倒在地,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宣武门明明就在不远处,她却眼前一黑,晕死在漫天飞雪中。
再度睁开眼睛,映入陆安然眼帘的是一片明黄。
床边站着的御医俯首和穆川说道:“皇后娘娘是气急攻心,陛下不必思虑过多。”
见陆安然醒来,穆川挥了挥手,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谁也没有看到太医的身子,正在微微颤抖。
众人退下,偏殿内一片沉闷的寂静。
穆川站在床边,殿内烛火打在他脸上,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暗不定。
片刻后,他开口:“画春秽乱宫廷,本该楚迟,既然人已经死了,这事朕便不追究了。”
陆安然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眼神一错不错的望着上方,仿佛没有什么都没听进去。
穆川顿了顿,又移开目光:“你母亲的遗体,我已经令人送回楚府。朕会下令,让她与你父兄葬在一处。”
陆安然转头看着他,眼神里沉沉的映照着这个男人冷血的样子。
她扯了扯嘴角:“是么,那倒是要赵过陛下了。”
穆川被这动作刺的一痛,声音瞬间冷了下来:“陆安然,你母亲蔑视天威,朕法外开恩已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还在闹什么!”
陆安然看着他眼中的冷淡和不耐,收回目光,望着头顶的床幔。
她想起自己七年前说出心仪的人是穆川时,母亲的无奈和欲言又止。却终究还是摸了摸她的头说:“囡囡喜欢就好。
喜欢?是啊,是她喜欢错了人。
陆安然闭上眼,声音嘶哑而漠然。
“陛下,废后吧。”
穆川心中一颤,满心的怒意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他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喝道:“陆安然!你以为后位是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吗!朕警告你,别让我再听到你这种任性妄为的话!”
说罢,穆川一甩袍袖,带着怒意离去。
人走后没多久,楚鸾的身影出现在偏殿内,脸上是一片嫉恨和恶毒。
穆川的话她都听到了,她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愿意废后!
看着床上闭目的女人,楚鸾走到床边,恶毒的开口:“你娘因你而死,你还有脸在这里躺着?”
陆安然听到这话猛然睁眼,她一字一顿:“是你。”
楚鸾就笑:“我说过,让你腾出后位,不是吗?”
看着女人得意的表情,陆安然眼眶赤红,她撑在床边死死的盯着楚鸾。
楚鸾眸光一厉,突然朝一旁的柱子撞去,口中发出凄厉的喊叫。
穆川来的很快,楚鸾抓着他的袖子,哀哀的开口:“陛下,别怪娘娘,她刚失去娘亲。”
陆安然看着眼前的闹剧一言不发。
穆川转头看着床上面色漠然的女人,冷冷道:“去外面跪着。她肚子里的若孩子有事,朕要楚家陪葬!”
坤眠宫外,陆安然脊背挺直的跪在雪地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早已经感觉不到冷意,穆川的身影出现在回廊下。
她望了一眼男人,低下头磕在冰冷的地面。
“陛下,是臣妾推了皇贵妃,臣妾自请废后,只愿一力承担罪责。”
陆安然声音里全是空洞和坚定。
她知道楚鸾想要的就是这个,一天得不到她一天就不会放过楚家。
穆川看着她不语,深邃的眼里是陌生,是怒火,独独没有爱意。
他久久的看着低着头不肯看他的陆安然。
薄唇微动,便定下了今日之事的结局。
“宣朕旨意,皇后德行有亏,谋害龙嗣,废除后位,即日起幽闭长春宫。”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誓言字字,不过七年。
三日后,陆安然听到长春宫外的小宫女都在说,楚鸾顺利生产,皇上得了嫡子,大赦天下。
皇贵妃楚鸾马上就会变成皇后了。
陆安然望着高墙外的天空不发一言。
不过短短几日,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得过了分。
当傅昭然拎着药箱出现在冷宫,见她这样,眼里闪过一丝愕然。
陆安然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怎么进来的。
傅昭然冷哼一声:“这宫里自您不管事以后,就是个给钱就能进出的筛子罢了。”
陆安然看了他进来的门片刻,突然朝他盈盈一拜:“我想回楚家,还请傅太医援手。”
傅昭然顿时手忙脚乱,好一会儿咬咬牙答应下来。
将陆安然扮成了随医的小厮,很顺利的出了宫。
楚府。
陆安然推开侧门,跟傅昭然告别后走了进去,却没看到身后人眼中的痛惜。
“三弟妹,松手吧,阿满他要入棺了。”
陆安然刚走到正堂,便听到二嫂哽咽的话语。
阿满?入棺?!
陆安然一顿,如被雷击!
她猛然推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忘了呼吸!
她那端庄的三嫂,像个疯婆子一般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的,赫然是没了气息的楚阿满!
“嫂嫂,怎么会这样!”
陆安然几乎崩溃,她扑过去,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可二嫂的话却一字一句将她打入深渊:“三日前,陛下下旨,封锁楚家,无论何人不准进出,可怜阿满他高烧未退,竟活活的……”
话到一半,陆安然二嫂再也说不下去,捂着嘴失声痛哭起来。
“陆安然啊,你回来了啊?阿满睡了,我先带他去休息。”
这时,一直呆呆的三嫂却对陆安然说道,随即神情无悲无喜的从她身边走过,屋内有人忍不住抽泣起来。
陆安然捂住嘴,她的三嫂,曾经的大津才女,疯了……
就在此刻,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洛云竟抱着阿满,直直的走到院内的水井边,跳了下去!
“不要!”
陆安然冲到井边,却只看到一片沉浮不定的衣角。
……
等她们将人拉上来时,片刻前还鲜活的女人,已然毫无生气。
爱她宠她的爹爹,为了平定北疆,死了。
最疼她的大哥,为了救穆川,死了。
爱笑的二哥,为了平定南疆,死了。
形影不离的三哥四哥,因为穆川的阴谋,死了。
疼她的娘亲,为了楚家的最后血脉,死了。
不久前还跟她说长大后要保护她的阿满,死了。
满眼关怀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三嫂,也死了。
他们并排躺在那里。
这满府的楚家人,个个死在了这楚家代代守护的大津!
陆安然颤抖着手覆盖上洛云死不瞑目的双眼。
可奇怪的是,洛云的眼睛怎么也阖不上,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
她跪在两人面前,崩溃的哭了出来,一下下磕着头——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三年不见,他真的从一个性子敦厚、软弱的三皇子成为了一个人人畏惧的王。
三年前的穆川,可是绝对不敢用这种轻视的语气同他说话。
可是三年后,他却有足够的资本,因为他是正二品亲王,而他只是正四品亲王!
“三皇兄,三年不见,皇兄的变化实在是太大,竟是让臣弟不敢认了。”南宫轩微微颔首,然眸底却是划过一抹狠戾。
他是皇后所生嫡子,除了皇上,谁还能够让他福身行礼,即便邪王是正二品亲王,南宫轩却依旧高傲的不愿给他行礼。
因为在他眼中,邪王永远都是那个被他欺凌,压迫的三皇子。
穆川敛起一双月夜寒江的漆黑双眸,寒冽的注视着南宫轩,冷冷开口:“五弟倒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傲慢无礼!”
被穆川那双寒冽的眸光注视,宛若冬日凛冽的寒风吹过,让人脚底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南宫轩紧捏住双手,俊美非凡的脸上满是愤怒的隐忍。
穆川,你以为你这个正二品亲王的位置你能坐多久?你离开京师三年,朝廷早已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你以为官场会和战场一样吗?
只要你进入京师,本王定会让你跪下来向本王求饶!
“三皇兄,臣弟此次来是接本王的王妃回王府的。”南宫轩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五弟,你是不是弄错了,你的王妃怎么会在本王的军营中?”穆川淡幽幽的开口,隐隐约约之间,还透露着一丝慵懒。
这让南宫轩简直要暴怒了,到底是小人得志,刚刚被封为了正二品亲王,竟是用如此满不在乎的语气同他说话。
“三皇兄,本王的王妃正是丞相府千金,陆安然。想必,三皇兄你也认识!”南宫轩挑衅的开口。
穆川却是轻轻一笑,然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当然,绘锦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自然认识。”
“那是三年前,现在锦儿是本王的王妃,你是不是不打算将锦儿交出来?”南宫轩咬着牙说道。
竟然还当着他的面,如此亲昵的称呼陆安然。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绘锦在本王这儿?”穆川淡幽幽的反问道,一双漆黑双眸邪肆的看着南宫轩。
南宫轩恨得牙痒痒:“昨夜雨天路滑,锦儿从马车上滚落下来的位置,正好便是三皇兄你驻扎军营的地方,难道三皇兄你想将本王的王妃扣押下来不成?”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王扣押了你的王妃?”穆川调整了一下坐姿,斜睨着南宫轩:“当时王妃摔落马车的时候,五弟不立刻派人去找,却是一大早跑到本王的军营里来要人,五弟,你不觉得这很可疑吗?”
当时陆安然摔下去的时候,塔克可汗自然派人去找了,可是当看到驻扎在这里不远的军营时,塔克可汗又哪里再敢继续找下去。
“你……”南宫轩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当时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确可以派人过来寻找。
可是他却担心暴露了他和塔克可汗私自来往的消息,所以这才等塔克可汗离开了京师远郊,才敢派人出来寻找。
面对穆川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南宫轩到底是心虚,担心若是穆川就此追查下去,真的将他和塔克可汗私自会面的事情给查出来。
“本王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奉陪了,等五弟什么时候有了证据,再来问本王要人吧!”说完穆川轻拂衣袖,身姿凛冽的离开了帐营。
南宫轩很快领悟穆川那句话的意思,陆安然的确在他的军营之中,可是他绝不会轻易的将陆安然交出来。
再一联想陆安然当时中了媚药,被穆川发现之后,怕是他们两个已经……
南宫轩攥紧拳头,发出“嘎吱,嘎吱”骨头与骨头之间摩擦的脆响,在这个沉寂的帐营中竟是那么的让人毛骨悚然。
穆川,既然你还对陆安然有情,那你就别怪本王再利用陆安然一回儿,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陆安然喝完军医开的药之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直钻入陆安然的耳中。
“不离,我伺候了王爷十多年,可是如今对王爷的心思却是越来越猜不透了,你说说,王爷为什么要将大小姐留在身边?难道大小姐在三年前对王爷做的那些事情,王爷还对大小姐念念不忘吗?要知道,就是因为大小姐当初的那一句话,王爷才参军,遭遇不测的,差一点儿就没命了!”帐外,萧管家痛惜的说着。
声音虽苍老,可是字字却透露着对穆川的关心。
“萧管家,你不必着急,王爷不是说了吗?大小姐本就是属于他的,王爷将大小姐留在身边,没有什么不对。至于留在身边后,王爷会对大小姐如何,那就不知道了。”小不离低声的安慰着,声音虽稚嫩,可是却是句句在理。
萧管家一听,想起王爷自从醒来后,便变得残忍、腹黑起来,便一下子恍然大悟。
“不离,你到底是贴身伺候王爷的人,王爷的心思你比我还要清楚,王爷千方百计的将大小姐留下来,怕是就是想日后慢慢的折磨大小姐!”
不离轻笑了两声,掀开了帐帘,一老一少的身影便走入了帐营中。
萧管家一看到陆安然那张脸,就气得直发抖,恨不得拿刀子将这张脸给划花。
当初王爷对她多好啊,为了她可是掏心掏肺,可是她呢?从不给王爷一张好脸色瞧,为了和五皇子暗通曲柳,竟是将王爷给骗去辽城参军。
在王爷病危的消息传来之后,便立刻求了圣旨,嫁入了晋王府!
这个狠毒,无情的女人,王爷喜欢她五年,简直就是瞎了王爷的眼!
不离看到萧管家情绪激动,连忙将萧管家劝到了一边:“萧管家,你就别动气了,我们快将王爷需要的东西搬过去吧?”
萧管家听了不离的话,这才忍下心中的怒气,和不离一道将王爷吩咐要的东西给搬了出去。
临走时,不离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陆安然之后,这才掀开帐帘离开。
一直等了许久,陆安然才缓缓的睁开那双清绝潋滟的双眸。
捂着胸膛“扑通,扑通”不停跳动的心脏。
如果是她喜欢了一个人五年,掏心掏肺的对他,可是那个人不仅嫌弃她,动不动辱骂她,冲她发脾气,并且还偷偷的与其他的女孩子交往,甚至为了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儿,就故意诓骗她去危机四伏的战场。
在得知自己濒临死亡,可能会成为一个植物人时,不仅没有只言片语的关心,反而立刻投向了另外一个女孩子的怀抱,并且大张旗鼓的将那个女孩子给迎娶进了家门。
试问,待她三年功成名就归来之时,她真的会轻易的饶恕那个人吗?
当然不会,那个人之后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她本就血粼粼的胸口上再扎上一刀。
所以,穆川又怎么可能会原谅她?会不去报复她?
毕竟他的一切,都拜她所赐!
尤其是在他最绝望,最无助,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残忍无情的将他一脚踢开,转投入他人的怀抱,给予了他最锥心的一击。
她捂着自己跳动的心脏,不是她害怕,恐惧!
而是在她刚刚睡着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全都是穆川对她的点点滴滴。
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绘锦比我年岁小,所以我要让着她。
不管她对他做了什么,骂他,打他,拿他当出气筒,他永远都是这么一句话,因为她年纪比他小,所以他就无条件的包容她。
而在原主被晋王无情的丢在王府角落自生自灭,被王府的侍妾、下人欺负时,原主也总是想起穆川对她的好,也更是深深的懊悔过,甚至期望上天能够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好好的对待穆川。
可是时间不会倒流,曾经包容她,爱护她的穆川如今也对她恨之入骨。
陆安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她还是赶紧想好怎么从穆川这个恶魔手里逃脱吧,不然,她真的相信穆川会把她往死里折磨的。
一轮半弦月挂在夜空之上,暖风徐徐的吹动着生长茂盛的杂草,夹杂着泥土与鲜花的芳香,满是春天的味道。
这是陆安然来到军营的第三天晚上,此时的她捧着饭碗,坐在一块儿光滑的石头上,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饭,一边欣赏着这美丽的月色。
她基本上是已经放弃在军营逃跑的计划了,因为这军营可谓是壁垒森严,连只蜜蜂都飞不出去,更别说她这个人了。
“大小姐,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军马,怎么可能会把你给摔下来呢?奴才扶您上去,先牵着马带您走几圈,等您习惯了马的习性,奴才再教你怎么骑马。”不离说着便将手伸向了陆安然,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好看的笑容。
不离的话倒是让陆安然安心了不少,在不离的搀扶下,陆安然踩着马磴子,便坐上了马鞍,视野一下变得高阔起来。
而正如不离所说,军马都是训练有素的,不会轻易伤人。
不离牵着缰绳,拉着马慢慢的朝前方的空地上走去。
刚开始陆安然有些紧张,但是几圈下来之后,陆安然便开始有些跃跃欲试,想要马儿跑起来了。
不离简单的跟陆安然介绍了一下骑马的要领,陆安然就迫不及待的试验了一番,果然轻夹了一下马腹,胯下的马儿就开始小跑了起来。
当陆安然骑在马上跑了一圈回来之后,便看到一袭月牙色锦袍的穆川轻袍缓带的朝这边走了过来,皎洁的月光打落在他脸上的银色面具上,泛着冷冽的寒光。
“抓紧缰绳。”穆川那低沉的声音突然飘入陆安然的耳中。
还没等陆安然反应过来,便听“啪”的一声,马鞭重重的抽在了马的屁股上,胯下的马嘶鸣一声,便朝前方飞奔而去。
“啊……”突然快速奔跑的马儿,让毫无准备的陆安然大叫一声。
由于身体的惯性,陆安然的身体先是朝后仰,随后又迅速的朝前倾去,飞驰的风从耳边刮过。
摇摇欲坠的陆安然,紧紧的抱住马的脖子,好似下一秒就能从马上摔下来一般。
回头望去,穆川那如青竹般俊逸的身姿,挺拔的站在月光的余晖下,手上握着的那把马鞭分外的耀眼。
陆安然紧抿着双唇,清艳的双眸中漫上一抹狠意。
她就知道,穆川怎么可能会好心的教她骑马,所谓的奖赏不过是对她的一种惩戒而已。
而且从头到尾,那个不离只告诉她怎么骑马,怎么注意坐姿,根本就没有告诉她怎么让马停下来!
“王爷,不会出事吧?”不离站在穆川身后,眯眼踮脚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陆安然,有些担忧的问道。
穆川倒是好整以暇的低头抚弄着被弄皱的衣袖,淡淡的说道:“千月在后面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不离扭过脑袋看向穆川,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最多,她抓不住缰绳,从马背上摔下来。”穆川一脸的风轻云淡。
这从疾驰的马背上摔下来,那也够大小姐疼上几天的了。
他家王爷,也真够腹黑的!
过了一会儿,穆川轻吹了一声口哨,不多时,在墨染的黑夜中,一匹烈马冲破黑夜的幕布,奔腾而来。
当快要奔驰到穆川跟前时,便像受了什么命令一般,扬起前蹄,冲着漆黑的夜空长长的嘶鸣一声。
马背上的陆安然尽管抱紧了马的脖子,抓紧了手中的马绳,可是当马的身体突然停住,腾空而起,乱踢着马蹄的时候。
早已被马绳勒出一道道红印的手,还是没有抓紧。
陆安然那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一下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当陆安然那娇弱的身体重重的撞击到坚硬的泥土地上时,一时间痛得陆安然说不出话来,一张精致的面容紧紧的皱起。
穆川走到陆安然跟前,优雅的蹲下身,淡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一股寒意:“虽然你是为了救本王的士兵,可是男女有别,你既然是本王的未婚妻,又岂可与其他的男人有肌肤之亲,今日就权当是给你点小教训,若是还有下次本王绝不会轻饶你!”
语气虽然很淡,可是话语却是格外的狠戾。
让陆安然本就疼痛不已的身体,又加重了一分痛楚。
原来他所谓的奖赏就是处罚!
不离走上前,小心的将陆安然扶起,低声的说道:“大小姐,王爷这是在意你啊!”
陆安然在心底冷笑,封建社会的男人根本就不把女人当人看,而是当成自己的一个私有物,藏在角落中,不允许任何人观看,触摸。
晋王因为她被人给掳走了一夜,从此就将她弃之敝履。
而她为了救人,给那个小士兵嘴对嘴的吹气,邪王便直接故意让她摔下马,要给她一个教训。
这古代的男人分明就是一个大写的直男癌!
看着转身离去的陡峭身影,陆安然忽而说道:“我还想骑马。”语气中带着倔强和不屈。
即便她现在浑身上下还在痛,可是她必须快点儿学会骑马,因为她必须早点儿离开这头残忍、无情的狼。
这次是让她摔下马,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将她丢入蛇窖?
穆川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浓稠如墨的眸光幽深的落在陆安然的身上,平静而没有任何的波澜。
随后穆川一个翻身跳上了马背,走到陆安然跟前时,大手一捞,就将陆安然给捞上了马背。
“你干什么?你放我下去,我要自己骑。”陆安然立刻警觉的挣扎着。
这是想让她再摔一次吗?
“坐好了。”穆川命令出声,随后一挥马鞭,胯下的马便开始在这平坦而又开阔的草地上飞奔起来。
陆安然起先吓得惊叫,可是见这次穆川将她牢牢的圈在怀中,除了身下传来的颠簸感和刮过耳边的风声之外,便再无任何的危险。
陆安然那颗紧张不安的心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弯下身子、身体放松。”穆川淡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陆安然立刻照做,顿觉那颠簸感好像少了一些,也不再那么害怕了。
恨不得胯下的马跑得再快一点儿才好。
“王爷,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陆安然忽而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穆川。
那张银色的面具近在咫尺,似乎她的鼻尖只要再稍稍往后就能碰到,可是那却依然给陆安然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驭”穆川一下拉住了马绳,飞驰的马儿便停了下来,踏着四蹄,慢慢的在草地上行走着。
“为什么这么问?”穆川微微启口,语气依旧清淡,温热的气息扑撒到陆安然白皙的脸庞上。
“一种感觉。”陆安然转过脸:“而且,王爷你好像不是一般的讨厌我。”
“你如果是说今日的事情的话,本王只是就事论事!”穆川深邃的眸光望向前方。
就事论事?确定没有带有报复的成分吗?
“那王爷可不可以跟我说一下,我们以前的事情?”陆安然想要知道穆川究竟是怎么想的。
究竟是想和她破镜重圆,还是想要报复折磨她?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穆川垂下眸,漆黑的深眸紧紧的锁住陆安然,就好似有一个无形的枷锁,将陆安然套住一般。
陆安然装作很认真的想了一下,随后坚定的摇摇头,小声的说道:“我只记得我那天在雨里醒来后的事情。”
穆川缓慢的勾起薄削的唇,在陆安然耳边低沉而又魅惑的说道:“那就当以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陆安然有些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着穆川那双幽深如同古井般的黑眸。
“是,重新开始,就当那天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穆川薄削的唇,一张一合,带着些邪肆的味道。
不对,这种感觉不对!
他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她,怎么可能会当以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呢?
陆安然再一次的转过脸去,他的声音好似具有某种魔力般,麻痹着她的神经,让她去相信!
可是他看着她的那双眼眸,是那么的深幽,那么的平淡,完全不掺杂一丝一毫其他的情绪。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陆安然许久都没有说话,这个男人的心思真的太深沉,太难猜了。
“可是……是谁给我下的媚药?王爷在我醒来时对我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我还是想知道以前发生的事情。”陆安然背部挺直,抓紧了手中的绳子。
从穆川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便感觉到一张危险的大网正慢慢的向她张开。